穿著一身白色的小禮服、戴著白色鑲銀邊的面具,江以安正站在宴會廳的最角落;她望著在大廳裡跳舞的人們,絲毫提不起勁地打著呵欠。
「秋漾」服裝發表會後舉行的化妝舞會已經進行到中段了,會場裡的每個人幾乎在跳舞。
由於是化妝舞會,隨處都是一些奇怪的組合;海盜和埃及女王一起跳舞、路易十六的舞伴卻是個日本藝妓:形成一幅奇異的景象。
而她由於必須負責補充點心和飲料,又加上對跳舞沒有興趣,只好從頭到尾站在旁看著。
無聊歸無聊,這倒是一份薪水優渥的工作呢!江以安的心裡有些得意,連她自己原先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份工作的。兩個鐘頭前,服裝發表會終於順利結束,她的工作也正式告一個段落。她收拾好了東西,正打算回家去好好睡個覺。
「小江,要不要參加舞會?」從休息室門外走進來的高大宜開口問。這次的舞會是可以讓大部分工作人員參加的。
「不了,我想回家去了。」她都已經累得快癱了,哪裡還有力氣再去跳舞?
「既然不想跳舞,那……要不要打個工?」高大宜又問。
「什麼工作?」聽到又有工作,江以安全身的力氣又來了,語氣也不由自主地高昂起來。
「舞會裡的工作人員,怎麼樣?」
今天的來賓比預計得多,連帶使舞會的工作人員也要增加。既然江以安的工作結束了,高大宜認為她應該可以派得上用場。
「工作人員?」
「很簡單,就是在舞會裡端盤子,補充點心什麼的;如果有人請你跳舞,你也可以跳。」
「好啊!」那麼好賺的工作,江以安當然不會容許自己錯過的。
不過,江以安卻沒想到雖然只是當個小小的「跑堂」,居然也必須穿禮服。
當小惠把一件白色的小禮服交給她時,她還真的嚇了一大跳。
「這……是要給我穿的?」她簡直不敢置信。
「沒錯。」小惠不理會她的驚訝,逞自翻著化妝箱,一邊咕噥著:「你應該要化什麼妝呢?」
「化妝?」江以安的嘴張得更大了。她一定要在臉上塗上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嗎?
「是啊!」小惠頭也不回地應著。
天哪!江以安不禁想到剛才在大廳看到的那個日本藝妓,一張臉白得像牆壁一樣。
「咦,腮紅呢?」小惠回過頭來,看到江以安還愣在那裡,問道:「你怎麼還站在那裡?去換上衣服啊!我要替你化妝了。」
江以安有些不自在,她從來沒有穿過正式的禮服,現在居然還要化妝!她這輩子除了喝喜酒時會擦一點淺色的口紅之外,根本沒有化過妝。
「去去去!」小惠推著她,「還在蘑茹什麼?快沒時間了!」
被小惠推進了更衣室,江以安也只好硬著頭皮把衣服換了。
匆匆換好了衣服,小惠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江以安一番。「很不錯嘛!如果你再高一點,就可以當模特兒了。」她偏頭想了想,「你等一會兒,我知道要替你扮什麼了!」
江以安看了看穿衣鏡裡的自己,白色的小禮服,高束腰的設計,發亮的綢緞,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故事書裡的那些公主一樣。
「很不錯喔!你穿這樣子很可愛。」小惠從箱子裡拿出一條白緞帶繫在江以安的頸部?更襯托出她優美的頸部曲線。
「可是……」江以安不自在地拉了拉禮服的裙子和領口。
「好像太露了一點。」
禮服的裙子不長,只到大腿的一半,上半身也做成削肩的樣式,完全顯露出她優雅的肩膀弧度。雖然這是很常見的禮服款式,但是對平日穿慣了牛仔褲和襯衫的她來說,怎麼看就是仍覺得不太對勁。
「不會啊!」小惠繼續忙著手中的工作,隨口回答。
她把江以安的長髮束成了馬尾,用一條綴著金色鈴襠的絲帶繫住,之後又拿出一副小小尖尖的絨毛道具耳朵,裝在江以安的頭上,最後則是挑了一個白色鑲銀邊的面具替她戴在臉上。
「很好,很好!」端詳了江以安許久,小惠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你的眼睛很大很漂亮,就扮成一隻白色的小貓吧!」
「小貓啊!」江以安望著鏡中的自己,總覺得頭上新加的兩隻耳朵,真的讓她看起來像隻貓了。
迷路的小貓咪……
雖然穿著禮服的經驗很新奇,舞會也很熱鬧,但是現在正擔任侍者的江以安還是忍不住感到沮喪。
腳好痛!
穿慣了球鞋,她實在不習慣腳上這雙美麗的白色高跟鞋。江以安覺得自己的腳趾頭正在無言的抗議著,連下午摔倒所受的傷也感到更加嚴重了。
再忍一忍吧!
她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大鐘,在心裡替自己打氣著,只剩下最後一個節目了。
舞會的最後一個節目開始時,會場裡的燈光會全部熄滅,只剩下牆邊的小燈,再由男士送給自己的女伴一朵玫瑰和跳最後一支舞曲做為結束。
再兩首曲子,就可以進行最後一個節目了,到時候她就可以下班了!
五千塊耶!
只要站到最後,就可以拿到五千塊,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好賺的事了!想到這裡,江以安就覺得腳上的疼痛也算不上什麼了。
「小貓咪,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從江以安的身後傳來了一個低低的男聲,把她嚇了一跳。
江以安回過頭去,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有著高大的身材,穿著一套剪裁合身的黑色燕尾服沒什麼怪模怪樣的裝扮,只是在臉上戴了一個簡單的黑色面具。
他是誰啊?
江以安凝視著那個男人,輕輕皺起了眉頭。他的身高很高,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熟悉,可是看起來不像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她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他是誰。
她不知道他是誰!
看著她皺眉的表情,雷少游就知道這隻小貓完全沒有認出他來。
他不喜歡參加化妝舞會,總覺得和一個完全不知道原本是怎麼樣的人跳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因此他還特意在休息室處理了好幾件案子,等到舞會快接近尾聲了才進來,甚至連化妝也省了,只拿了一副面具隨意戴著。而當人一走進會場,他幾乎是馬上就認出了那個女孩。
那一頭少見的烏亮長髮,已經成了他辨識她的標記。沒想到她這會兒居然還裝上了貓耳朵,這麼一來,她更像是一隻貓了。
一隻繫著金色鈴鐺的白貓。
合身的束腰小禮服,完全襯托出她完美的身材,強調的纖腰,更顯出她的輕盈靈巧。
不過……該死的!她的裙子怎麼那麼短?!
連上衣都是削肩式樣,整個肩膀都露出來了!雖然那使得她看起來更加迷人,不過也讓他必須用盡全部的自制力才免於用自己的禮服外套把她密不透風地遮起來。
她是他一個人的小白貓!
「你是……」江以安還在遲疑。
「你沒有認出來?」雷少游笑了。
「你的聲音真的很熟悉!」她幾乎是挖空了腦子裡的記憶,才勉強想出一點頭緒,「我今天應該見過你吧!」
「就這樣?」雷少游又笑了,她真的只認得出這些?
「啊?」還有別的嗎?
「算了,反正是化妝舞會嘛!我是誰並不重要。」看她仍是一副茫無頭緒的表情,雷少游也不打算提醒她。
他決定花點工夫來逗逗這只糊塗的小貓。
聽了他的話,江以安也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晚上她的第—支舞。
原先不想跳舞的她,為什麼會答應了他的邀舞呢?江以安自己也不明白。或許,是因為舞會已經接近尾聲,她覺得一支舞都沒有跳到很可借;也或許,是因為這個男人身上沒有多餘的怪異裝扮令她覺得很舒服;也可能是因為他身上古龍水的氣味帶著令人安心的熟悉,而使得她改變了主意,想和他跳舞。
浪漫的華爾滋舞曲流洩在大廳裡,江以安靠在那個男人強壯的臂彎中,跳完了一首曲了;到了曲子結束時,那個男人開口了。
「再跳一曲吧!」
江以安抬起頭,疑惑地望著他。這是最後一支舞了,他不打算換舞伴嗎?
舞會裡的第一支和最後—一支舞,總是帶著不同的意義。那是留給情人的。難道他沒有想邀請的女伴嗎?
看她不說話,雷少游就當作她是答應了。趁著她還在低頭沉思的時候,他用眼神擊退了三個打算前來邀舞的男人,又摟著她姿態優雅地跳了起來。
藍色多瑙河,一首如夢似幻的樂曲,跳起來也給人—種像是踩在雲上的感覺。
江以安沒有拒絕這個男人,他的舞技真的很好,帶著她跳得十分流暢,讓她這個社交舞的門外漢有一種自己也很會跳舞的錯覺。
而且一支舞跳下來,她真的確定自己對這個男人有一種莫名的眷戀,彷彿以前曾經在某個地方遇過他似的。
可是,她到底在哪裡遇過他呢?
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想起來了,他輕笑的唇角是那麼熟悉,他對她說話的聲音是那麼溫柔……
「別想了!」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理,那個男人開口了,語氣還帶著濃濃的笑意。
「我會想起來的,如果我看到你的臉;如果音樂可以停一下,人可以不要這麼多………」江以安不死心,總覺得擁擠的人群讓她頭昏,腳也又痛了起來,這一切都干擾著她,讓她不能靜下心來思考。
「那麼,我們到人少一點的地方好了。」雷少游開始帶著她往人群外移動。
曲子結束的時候,他正帶著她跳到了大廳的角落。
燈光熄滅了,四周只留下了燭火的昏暗光線、擴音器中響起了主持人的聲音。
「各位來賓,感謝您的參加,舞會已經接近尾聲,現在就請男士們將玫瑰花送給美麗的小姐吧!」
聽到廣播內容,雷少游笑了起來,「玫瑰?糟糕,我沒有準備呢!」他將她制在自己和牆壁之間,輕輕地說著,但是口氣一點也沒有著急或是懊惱的樣子。
「沒有關係。」她原本也沒有預計會收到玫瑰花。
「我想,我用別的東西代替好了。」他的語氣仍是一貫的輕快。
「什麼東西?」江以安抬起頭問他。
「這個。」話才說完,他便低下了頭,輕輕地吻上了她。
只是一個輕輕柔柔的吻,卻嚇了江以安一大跳。
他在做什麼?
江以安反射性地想逃,卻被那個男人一手抓住了肩頭,另一手捧住了下頜,教她絲毫動彈不得,只有接受的餘地。
他的舌輕輕地勾畫著她的唇,引誘著她張開口,讓他能夠更進一步深入探索她口中的柔軟。而在明白掙扎沒有任何效果之後,江以安順從了,順從在她內心對他的那一份悸動,順從她本身潛在的欲求。
她閉上眼、開啟唇,讓他的舌長驅直人,任由著這個不知名,卻又教她熟悉的男人予取予求。
他的氣味充斥著她的感官,江以安只覺得自己所呼吸的空氣中全部是這個人的氣息,她輕顫著,已經完全迷醉在這個吻當中。
良久,他才推開了她,把頭靠在她的肩上,雙手仍然佔有地緊抓著她的肩,粗重地喘著氣。
要命了!
雷少游在心裡咒罵著自己;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個吻,他居然會失控!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絕對會當場要了她! 真是迷惑人心的小貓啊!他在心裡低歎著。
察覺到原先包圍著自己的溫暖消失,江以安眨了眨眼,也從激情中醒了過來。才一睜開眼,她就迎上了一雙帶著同樣複雜目光的眸子。
天!她剛才做了什麼?
她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男人接吻,而且還是和—個根本不知道是誰的男人!
「我——」江以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剛才是不是應該尖叫、應該反抗到底?
發現她滿臉通紅,雷少游又笑了。真是一隻容易害羞的小貓啊!逗起來很有趣呢!
他在嘲笑她!
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居然還笑得那麼開心,江以安覺得這個男人分明是等著看她出糗。
現在的她真的窘得希望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不過地上當然是不可能有洞的,所以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逃走!
她用力地推開了雷少游,頭也不回地逃向大廳後的準備室。
她還聽到他的聲音從背後清楚地傳了過來。
是他!
坐在準備室內的江以安忿忿不平地捶著沙發上的抱枕。
聽到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她馬上就知道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了。
是幸運還是冤家路窄?她簡直不能相信這樣的巧合。
難怪她會覺得他的胸膛那麼熟悉、他的氣味那麼令她留戀,畢竟下午在他的房裡時,他們兩個人是靠得很近的。
想到那時在他的房間裡,他用手扯著她的發,上半身還是赤裸的,江以安就不能控制地臉紅起來。
那個時候,她只是驚慌倉皇地想要逃走,什麼也沒有注意到,現在回想起來,在那個時候,兩個人的姿勢一定是非常曖昧的吧!
不過當時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別人會看見也就算了;為什麼剛才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居然還會讓那個男人吻了她呢?
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是在戲弄她嗎?
她不知道。她只記得他那雙帶笑的眼睛。他的眼睛好亮,看著人時,就像是會把人吸進去—樣……
那是她的初吻啊!
沒想到保留了二十四年的初吻,就這麼糊里糊塗的被那個男人搶走了!
江以安的雙手不禁掩上了自己的唇,直到現在,她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唇在劇烈地顫抖。
「該死的臭男人!」明知道自己是在遷怒,她還是任性地大罵出聲。
她心裡很明白,她其實也很喜歡那個吻。如果當時她堅決抵抗,那個男人一定會放她走的。雖然他的手臂從頭到尾都摟著她,可是他並沒有打算用暴力強迫她的意思。
而且到了後來,連她自己也沉醉在其中了,不是嗎?
他的技巧真的很好——雖然從來沒有和別人比較過,不過她還是可以確定這一點。初吻可以有這麼好的體驗,她可能還得感謝遇上的人是他,而不是某個會撞到她牙齒的青澀小男生。
不過這麼一推想起來,他一定是有過很多經驗的老手吧!
討厭!他居然敢拿那張吻過許多女人的嘴來吻她!坐在準備室的沙發上,江以安捶著藍絨抱枕的力氣又不自知地加重了好幾分。
「小安,你在做什麼?」
一聲問話打斷了江以安粗魯的舉動,及時解救了她手裡那個連棉花都快被捶出來的抱枕。
江以安猛地抬頭,發現開口的人是季若桑,正一臉狐疑地望看她。
「桑桑,是你啊!」江以安連忙心虛地笑了笑,現在她可沒有心情向死黨招認初吻已經一去不復返的慘痛事實。
「這個抱枕和你有仇嗎?」季若桑走上前,舉起那個差一點就要變形的心形抱枕,仔細地把它拉回原狀,淡淡地問著。
完了!
聽了這種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口氣,江以安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桑桑套人話的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再加上一等一的推理能力,如果她不小心一點,出不了十句話,無論大小事情都可以被她問得一清二楚。
「沒有。」凡事小心為上,多說多錯。江以安決定只回答兩個字。
「用來洩憤?」
「是。」回答得更簡單了。
季若桑看著好友,心裡推想著,會讓小安這麼火大地捶著抱枕,八九不離十是和工作有關係。不過小安個性開朗,和同事們處得都很不錯,又加上是士奇介紹的,高大宜對她一直也很照顧,所以不可能是因為工作的事而生氣。
那麼就是晚上舞會的客人惹到她了?一般的女人應該是鬥不過小安的,那麼,就只有男人了。
「舞會中的哪個男客人惹到你了?」第二個問題已經很接近事實了。
「不知道!」心虛的三個字。
季若桑挑了挑眉。這算什麼回答?!她露出了一個「你不解釋清楚,我就給你好看」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他是誰。」老天!才第二個問題,她就快投降了。
這就是她崇拜左士奇的原因,因為他一向可以把桑桑制得死死的。
看了江以安的表情,季若桑知道她並不討厭那個男人,那麼,她捶抱枕應該是為了不服氣,而不是厭惡了?
有趣!季若桑笑了,能讓江以安有這麼大反應的男人實在很少見呢!
「你喜歡他?」尖銳的第三個問題,算是一著險棋。
「才沒有呢!」江以安否認得很快,音量也大了不少。
她才不喜歡那個男人!
雖然,他的胸膛是那麼溫暖,他的氣息是那麼令她舒服;雖然,他還吻了她……
江以安又撫上了自己的唇,他的唇很軟,比她以往所想像男人的唇都還要來得柔軟、來得溫暖。不過她才不會因為這樣的理由就喜歡上一個男人呢!
他只不過是一個和她見了三次面的男人而已!
飯店中所住的原本就是來去匆匆的過客旅人,或許那個男人現在已經搭上不知道往哪裡的飛機,以後不可能會再見到面,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才見了三次面的男人?!
「恭喜!」季若桑笑了,「你的初吻已經送出去了?」
想她和土奇第一次接吻的時候,她也是和小安一樣,活像個呆子似的。
想瞞她這個過來人?還早得很呢!
「桑桑!」江以安大叫,滿臉通紅,連否認的力氣也沒有。
才第三個問題,結論就出來了?桑桑也太不給她面子了吧!
「好了,不逗你。」季著桑笑得更開心了。
乍遇愛情,總是讓少女們手足無措,她也不想太去探索別人的隱私,縱然是自己的好朋友也一樣。
「下班了沒有?」她問著。
「下班了。」江以安還沒有從挫敗中回過神來,現在的她只慶幸季若桑體貼地沒有再追問細節。
「土奇的一個好朋友剛從美國回來,今天也來參加這個舞會了,他想介紹你們認識。」
「不去。」因為太過沮喪,江以安只想躲起來,什麼人也不見。
「啊?」季若桑愣住了。
小安一向很愛交朋友的啊!怎麼會……她以為那個「幸運」的男人八成是給小安太大的刺激了,一點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逼問也佔了大部分的原因。
「我要回家睡大頭覺。」
「小安,你工作了一天了吧?」季若桑開始拐她,「很累喔!」
「沒錯。」
「士奇要請你吃飯耶!這樣你就可以省一頓飯的錢了。而且吃得飽一點,連明天的早餐也省了喔!」
省錢!聽到這兩個字,江以安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而且,那個男人自己也在開公司,認識他之後,說不定以後你打工的機會也可以增加很多喔!」
「好,去了!」抓著了弱點,江以安馬上就被季若桑說服了。
為了未來的長遠大計著想,她還是去大吃一頓吧!
至於那個永遠不可能再見到的男人,就當作是打工的奇遇,睡過一覺後就把他忘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