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上。」童秋人抱膝坐著,閉上雙眼,享受微風拂面的閒適感覺。
難怪應有悔不喜歡坐在課堂上,這裡的確舒服多了。
感覺背後沒動靜,應有悔忍不住撐開沉重的眼皮……呵!她怎麼還在?
「喂!大小姐,求你別跟著我好嗎?」
說起她們之間的關係,可是很奇妙的,她們也不過是在校長室見過一次面,然後湊巧被分在同一班,童秋人便自以為是的認定她們之間有緣,所以當大家都與應有悔那若即若離、獨來獨往的個性保持距離時,童秋人反倒挺身而出,表示願意當她的朋友,可偏偏應有悔並不希罕。
「我沒有跟著你,不過,你若不去上課,那我也不去。」童秋人笑得好溫柔。
「神經,你可知道我在這裡等誰?」應有悔沒好氣的斜睨她一眼。
「我猜猜,是不是校園裡的那些紈褲子弟?」
「嗯!」應有悔咕噥一聲,算是承認了。
「你這麼喜歡動手動腳嗎?」童秋人不解的問。
「唉!你是不會懂的,我只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若是怕的話,現在走還來得及。應有悔懶散的翻過身去!卻不慎壓到仍在滲血的傷口,令她疼得倒抽了口氣。
「我留在這裡陪你。」
「你有病啊!要是被人知道了,校長頭一個不放過我。」她自覺自己在聖風學院的處境已夠尷尬的,她可不願因為不相干的人而受辱。
「校長是怕雷哥,不是怕我。」童秋人輕歎一聲,彷彿心中有許多說不盡的心事。
「反正都一樣啦!我不想跟你們扯上任何關係。「應有悔跳起身,她可不想
陪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聊天,既然童秋人不走,那她走可以吧!
「應有悔!」
「別叫我,我不認識你。」說著,她便往反方向離開。
「慢著,應有悔,別想逃。」剛剛被打敗的那群紈褲子弟又吆喝了更多的人來,團團圍住應有悔及重秋人。
「躲在我後面,千萬別出來。」她冷靜的叮嚀著童秋人。
「我知道。」童秋人從來不曾見過如此的陣仗,可她卻一點也不害怕,也沒有被嚇得失聲尖叫,這樣沉著從容的態度馬上贏得應有悔的幾分好感。
這些紈褲子弟在聖風學園組織了一個小集團,仗著老子們有錢、有勢,便在校園裡橫行霸道。
在敵眾我寡的情形下,應有悔漸感不支了,而且他們身上居然都帶著刀。本來她可以有較大的空間施展拳腳,可是她又想到童秋人就在她身後,若她住旁邊閃去,身後的童秋人鐵定會遭殃……
就在應有悔有些猶豫不決、心思分散的時候,一把尖刀突然朝她急刺而來,她暗叫一聲不好,心知自己躲不過了,只好閉上雙眼,卻沒想到一堵厚實的肉牆竟撞了過來。
「雷哥。」童秋人驚道,扶著應有悔站到一旁,瞧著雷霆三兩下便把那些紈褲子弟打得落花流水。
「還不快滾!」雷霆一想到方才童秋人差點受到傷害,不禁怒火僨張,下手更不留情,他不容許他的寶貝受到任何的驚嚇,更意外在聖風學園也有這種敗類。
他大踏上前,眼裡只有童秋人,「你還好吧?」他關心的問。
「我沒事。」童秋人笑意盈盈的迎上前來。
「怎麼會惹上這些人的?」雷霆仍是一襲黑色上衣,黑色西裝褲,神情難掩
狂怒,但對童秋人仍是一逕的溫柔。
「不知道,是他們先找上我們的。」童秋人好心情的笑著,挽著雷霆的手,絮絮叨叨的述說,當然,其中還摻有近來的思念。
應有悔退在一旁擦拭自己的傷口,沒想到又見到這個男人了,只可惜兩次相見,她都不怎麼體面。
她搖搖頭便打算往宿舍走去,聖風學園裡沒一個地方合她的意,就只有宿舍還不錯,一個人一間,豪華的衛浴設備、寬敞的空閒,而現在她真的累了,不想上課,也不想跟人應酬了。
「請等等,應小姐。」雷霆得知一切後,對應有悔不禁心生感激,見她要走,忙趕到她面前。
應有悔抬起頭。眼前這個男人好高,她一六七的身高卻只到他的胸膛,難怪會讓人產生依賴感……依賴?這兩個字驀地跳進她腦海裡,令她向來古井無波的芳心掀起陣陣的漣漪。
「有什麼事?」表面上,她仍是一貫冷冷的表情。
雷霆竟然毫不吝嗇的朝她露出如朝陽般燦爛耀眼的迷人笑容,「多謝你照顧秋人。」
「你謝錯人了,我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應有悔最怕碰到這種人了,更怕面對這種場面,她向來都是不受重視的多餘者,應家從來沒有人如此在乎她、重視她,因此,面對他的謝意,她覺得非常不習慣。
「是嗎?如果你沒擋在秋人面前,她可能會受傷。」雷霆恩怨分明,只要是他的人,都會受到尊重與萬全的保護。
「那個啊!.我只是湊巧嚇呆,沒來得及躲開而已。」
身為雷氏科技的第三代,雷霆上頭還有一個哥哥,不過,雷霆擁有一股凌駕眾人之上的氣勢,沉穩、自信,顯現於外的是內斂成熟的風采。
雷霆年紀輕輕就坐上雷氏當家的位署,在其果斷的行事作風之外,卻蘊藏了一絲溫柔深情,他愛童秋人,從他懂事開始,他的眼、他的心,便認定了童秋人是他的妻、他的女人。
他們的事早已傳遍整個聖風學園,應有悔想不知道都難,可他對童秋人的溫柔卻莫名的擾亂了她的心。
「不管如河,我雷霆欠你一份情。」雷霆不容她拒絕的說,全身瀰漫著自信和笑意,風度翩翩的頷首為禮後,便挽著童秋人緩步離去。
應有悔傻傻地站在原地,暗忖:被人重視的滋味就是如此嗎?心頭漲滿酸酸甜甜、不知名的情愫,仔細回味,竟有股苦澀。
原來,她嫉妒童秋人,那種被捧在手掌心上的幸福神采令她覺得非常礙眼。
十七歲的日子,對應有悔而言,幾乎是平淡無奇的。除了偶爾看看公主與王子的神話,聽聽師長的嘮叨,再伸展伸展筋骨之外,便沒別的。
應家幾乎對她不聞不問,在某種形式上,她根本是「一個人」,一直都是孤獨的一個人。
她打開衣櫥,拖出大而沉重的運動背包。明天就要放暑假了,即使再不情願,她也在這裡住了三個月,接下來她要去哪裡呢?老媽打定主意不理她,老爸也根本懶得管她,而老太爺只怕是已經忘了學生有寒暑假吧!
她支著下頷苦苦思索自己的去路,忽地,窗外的景色吸引了她。她的房間在二樓,望出去正好面對玫瑰園,聖風學園的校規很嚴,因為是男女合校的關係,因此嚴禁男女私下約會,也禁止男人踏進女子宿舍。
但此刻,就在禁地裡,一個男子正和童秋人在玫瑰園中竊竊私語著。從應有悔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童秋人嫣紅的一張俏臉,她低著頭傾聽男子說話,然後心滿意足的笑了,甜甜的吻落在那男子的頰上……
「真大膽。」美女就是美女,從進入校園後,便艷遇不斷,應有悔知道校園裡很多人在追童秋人,可她一直以為這只不過是個小插曲,畢竟童秋人身邊已有令人稱羨、條件傑出的雷霆,這些年紀不大的小毛頭怎能入童秋人的眼。
但如今,她顯然是錯了。
唰的一聲,應有悔拉上窗簾,不想窺探別人的隱私,不管童秋人怎麼想、怎麼做,都跟她無關。
應有悔的苦惱依然沒有結束,她還是拿不定主意該去哪裡撐上兩個月。
「叩、叩,」突然,門板上傳來.陣輕敲,「有悔,你離開了嗎?」
「進來吧!」應有悔挪動身體,拉開房門。是她,剛剛站在花園裡的女主角。
童秋人環視房內凌亂的一叨,「你準備要回家啦!」
「廢話,全宿舍只剩下你跟我,再不走,難不成等工友來趕人嗎?」應有悔見她拉開厚重的窗簾,往外探頭一看。
童秋人微微一笑,轉過身來靠在窗邊。「你都看到了?」
「嗯。」應有悔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隱瞞的,如果有心掩飾,他們會讓自己的舉動更隱密些。 「他是我們的同班同學李泰生。」童秋人起個頭,眼中突然興起了個計劃。 「我沒印象。」
三個月來,應有悔蹺課蹺過頭了,受得了她的老師衝著她考試成績不錯而放了她一馬,不過,也有三科死當,反正她沒什麼好怨的,—學期即使要重修,也是花應家老太爺的錢。 「泰生人很好,也很專情,我很喜歡他。」童秋人沉默,—會兒,突然說出心裡的話。
「與我無關吧!」應有悔把背包扛上肩頭,她沒空跟這女人閒聊。
「你要幫幫我。」童秋人哀求道。
「我不是神,沒有能力拯救世人。」應有悔擺明了拒絕幫助童秋人。她自己的事已經夠多了,管不了其他。
「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喜歡雷哥。」
童秋人的話止住了應有悔的腳步,她沉著臉回過頭來,「別太過分。」
「有悔,喜歡雷哥又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有哪個女人見了雷哥而不被他的魅力迷惑的。」童秋人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好啦!別臭著一張臉,大不了我不提就是了。」
應有悔放下背包,倒想聽聽她怎麼說。「你要我做什麼?」
「雷哥就快來接我了,可是,我不想回去。」童秋人坐在書桌前,交疊著雙手,絕美的容顏染上輕愁,「你知道嗎?雷伯父是我父親的世交好友,在我小時候,因為一個意外,我的雙親並逝,雷伯父便帶我回到雷家,承諾要照顧我長大。」這事很尋常,不尋常的是收養她的竟是聲名頗望的雷家。
「雷哥從小就很有男子氣概,冷冷的不太理人,不過,或許是日久生情,雷哥竟把我當成是最愛的人。」童裡秋人美麗的雙眼蒙上了一層無奈,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雷哥對我的好,是一種壓力,一種被溫柔束縛著的壓力,如果沒有到這個學校來讀書,認識泰生,我永遠也不知道我愛的人根本不是雷哥。」
「這些事與我無關。」應有悔撇撇唇,冉次聲明自己的立場。她根本不懂什麼情愛,也沒時間談這些風花雪月,生在應家,長在應家,能帶給應家最大利益的,才是優秀、最有存在價值的子孫。
「有悔,你要幫幫我,待會雷哥就要來接我了,我想請你幫我拖延一點時間,」這是她剛剛才想出來的點子。雖然她的生活都得靠雷家資助,但自由就在
窗外向她招手,她根本抗拒不了這種誘惑。
「你想私奔?」若真鬧出那麼大的醜聞,聖風學園的招牌大概也被砸爛了。
「我會回到雷家向他們解釋一切的。」童秋人苦苦哀求著。
「什麼時候?在我被他們大卸八塊之後?」依應有悔的觀察,她知道雷霆這種男人不好惹,所以,她才不會平白踏這淌渾水。「不幹,這種事你去找別人。」
「有悔,你不能不幫我,我們是朋友。」
「我老媽之前也把連水幽當成朋友,結果如何?連水幽竟勾引了她的老公。她嘲諷的一笑。朋友值幾個錢?哼!`
「有悔,你不是沒有地方去嗎?雷家很大,雷哥多的是房間可以收容你。」童秋人再次成功的喚住了她的腳步。
「媽的,你調查過我?」應有悔著惱了,應家的事在上流社會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她討厭赤裸裸的當面被人掀開一切。
「淑女不該口出髒話。」童秋人淡淡的制止她的怒氣,「我沒有惡意,何況,應家的事向來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我知道你不想回應家老宅,也不想回你父母的家,所以,這幾天你只要幫我隱瞞我的行蹤,我可以幫你張羅好往後兩個月你所住的地方。」
這個建議很誘人,應有悔幾乎要點頭答應了。「我雖然不瞭解雷霆這個人,但我相信,如果他知道真相!絕不會原諒我的。」
「其實,雷哥很善良,絕不會遷怒無辜的人,我的事就算被拆穿,該擔心的人是我。」童秋人凝視著她的眼,笑道,「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應有悔沉吟了一會兒,「你要多久才肯回來?」
「最多七天。」童秋人蒙開笑顏,笑得無憂無慮、滿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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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秋人想得太天真了!
當雷霆黑著一張臉,睇睨著眼前背著一隻運動背包的應有悔時,那精銳的鷹瞳反映出各種情緒,狐疑、若有所思、瞭然於胸,最後停在頗有興味的情緒上。
「好了,告訴秋人我輸了,要她別鬧了,快點出來,待會兒四點我還有一個重要會議要開。」雷霆對眼前的應有悔印象不深,只依稀記得她似乎救過秋人、依稀記得自己似乎欠過她一次人情。
不過,這些都比不上她的話所帶來的震撼,「秋人去參加校園的暑期活動了。」
怎麼可能?秋人絕對不會不經過他的同意,便擅自決定任河活動,更河況,一群青澀的小毛頭有什麼能耐可以吸引得她連家都不回了?
應有悔覺得有些頭痛,她不知道該感謝這個男人的自信,還是真的如他所言的,自己教童秋人給騙了,「雷先生,我說的都是真的,秋人真的跟同班同學去參加登山活動了,不信你可以去查。」
整個學園的人都走光了,就算他有心想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更何況,童秋人早就打點好了一切,班上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深信有這麼一個登山活動。
她的動作之快,心思之細密,連應有悔都不得不佩服。
雷霆沉默了,童秋人想偶爾脫軌的心情,他不是不能理解,想想,或許是他逼得太緊了。
「應小姐,既然是貴校的團體活動,你為什麼沒跟著去?」多疑的個性,令雷霆瞇起眼,俊美的面容邪氣十足。
「我對肉體勞動沒有興趣。」
「那這個活動不是非參加不可的羅?」
「是啊!聖風學園沒別的好處,最好的地方就是出錢的大爺最大,這一點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吧!.雷先生。」應有悔既著迷於他陽剛俊美的面容,又痛恨這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雷霆笑了,「這倒是。既然如此,秋人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最多七天。」煩死人了!她在心裡沒好氣的想,這麼喜歡黏著人,就盯好她啊!幹嘛用這種迷人卻沒半點溫度的笑容俘擄自制力脆弱的女人。
「她沒有留下任何聯絡電話?」
「我想,或許是你忘了給她一支通訊零障礙的大哥大。」她打趣的說著。
雷霆又笑了,轉過身,俊逸懾人的面貌帶了三分不羈的瀟灑!「真是個令人想不到的意外,那我只好耐心的等她回來了,不是嗎?」
他沒等應有悔回答,便逕自離開了。「些年來!他習慣呵護著童秋人,而且一直都當她是他的女人,如今,既然她鼓舞著翅膀想要嘗試獨自生活,他也只好奉陪,而且靜靜的成為她倦極返巢的安全港,他自認有這種氣度,因為他不希望他的女人敬畏他。
「喂!雷先生,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秋人答應我未來的一周可以住在雷家。」應有悔小碎步的追上,背了一個下午的背包,剛剛站了老半天,她已經有些累了。
「你要住在雷家?」秋人在搞什麼鬼?她應知道他最討厭不相干的人出現在他四周。
看著他滿是疑惑及不悅的表情,應有悔仍是硬著頭皮說:「是的。」
現在正值暑假,而目聖風校園位於山區,公車班次極少,如今,最晚的一班車已經開走了,宿舍的門也關了,她可不想流落街頭,丟應家的瞼事小,讓自己難堪才是問題所在。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秋人的意思?」 通常,雷霆不用板起臉色,也不用說些罵人的話,只要用銳利的目光盯視著對方,就能讓人自動畏懼退卻。
「你懷疑我?」應有悔突然覺得自己好低賤,彷彿是倒貼的女人,想盡辦法要巴上他。
「眼前的情況讓我不得不如此猜想。」童秋人或許真是在未告知他的情況下去參加了校外的活動,也或許這全是這個女人的計謀,意圖支開童秋人,好爬上他的床。對於這種女子,雷霆自認看過不少。
如果應有悔真是這般的女子,那她便是他遇過手腕最高的一個,想必她已贏得秋人百分之百的信任,秋人才會毫不考慮的同意讓她住進雷家。
「雷先生!你不用費心猜測了,我離開就是。」
算她瞎了眼,才會答應童秋人幫她的忙,這下可好,沒了公車,她得先徒步下山,然後再思考今晚該夜宿何處,這種情況讓她不禁詛咒起自己的多管閒事。
「你沒達到目的,豈不是很失望?」雷霆深深的凝睇著她的表情。他想起來了,三個月前,他曾見過她,她眉間那股不屈不撓的堅強意志及澄澈的眸子,曾讓他對她有些好感。
他突然回想起校長室的那通電話,在他的記憶中,應家算是一個逐毀腐敗的知名大家族,人們都說富貴之家多骯髒事,應家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應家是台灣的望族,家族勢力在五十年前達到巔峰,可說要風得風,要雨得兩,可惜接下來的子孫不成材,偌大的家業逐漸散盡。
近幾年來,多虧了偏房的三子媳婦金郁娘一手支撐,眼看應家又要茁壯起來,卻沒想到那個幸運的男人竟在外面包養情婦,鬧得整個家族亂糟糟的,如果金郁娘一走,應家必是光復無望了。
如果雷霆的知覺沒錯,應有悔大概就是金郁娘唯一的獨生女吧!系出名門,本該是個千金大小姐,但其地位上尷尬,怕是得不到親情與實際的金錢支援吧!
「我能有什麼目的?只不過是好心的為你們傳話罷了,這會兒,誤了我卜山的時問不說,還……罷了,算我沒說,反正你要怎麼想,我也管不著。」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用,只怪自己傻,合該被別人算計。
應有悔扛著自己的背包往大馬路走去,這一趟或許要花上個大半天,下山後只怕天也黑了。她真要回應家找老爸嗎?唉!先下了山再說吧!
應有悔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不受歡迎,畢竟應家的人都太複雜了,打從她懂事開始,就不曾享受過所謂的親情,連下人對她的態度都是冷冷淡淡的,唯一承認她的,就屬住在老宅裡的應老太爺,;。
應老太爺已經很老了,他也一直以為女人是賠錢貨,因為遲早要嫁出門去。應有悔知道自己若要在應家生存下去,就必須提高自己的存在「價值」。
不過,她累了,這種日子她還要過多久?
就在她發呆之際,一輛跑車默默的跟上她,緩緩的跟在她的身旁。
她望一眼車子,訝異地挑高眉,「你跟著我幹嘛?」
「我決定接受秋人的安排,接你回雷家。」雷霆並不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不過,讓一個少女獨自走在漸近黃昏的山路上,令他的良心有些過意不去。
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童秋人而起,那他更有責任替她善後。
「不懷疑我的日的了?」她很想一口拒絕,不過,為了不讓自己真的流落街頭,她將否決的話吞回肚子裡。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女孩子倔強一點也不可愛?」雷霆伸手打開駕駛座另一邊的車門,。我一直認為這事有點奇怪,不過,秋人會這麼做,應該有她的用意,我就姑且相信你們。「
應有悔聳聳肩,坐上前座,這個專屬童秋人的位署。不知怎麼地,竟令她坐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