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提著一堆藥材,依然俊帥優雅不減地朝站在池塘邊的觀月郁彌打招呼。
「邪月?拿那麼多東西要去哪裡?」
「去實驗室。」他露出那迷死人的招牌笑容。
「我幫你。」觀月郁彌放下魚飼料,準備接手邪月手中的藥材。
「今天不用侍奉黑大少爺嗎?」他半開玩笑的說。
若是黑月那傢伙知道他心愛的郁彌幫他提東西,他不殺過來才怪。全東堂上上下下誰不知道黑月的女人碰不得,免得被他那凍死人的目光瞪到死掉。
「他說今天會晚點回來。」所以,她才有閒時間在這裡餵魚兒。
「喔?他現在去哪、什麼時候回來都會交代啊?」嘿!這黑月可真是變了性子!竟也會婆婆媽媽的交代行蹤,等一下一定要跟羽韻報告這個八卦。
「他怕我傻等嘛!」她甜美笑道,對黑月的體貼感到窩心。
「進展不錯嘛!」黑月這小子看不出來對她這麼貼心,可真令人加倍窩心哪!
「雖然他總是又冷又冰又帶刺,但我知道那是他的保護色,其實他人很好的。」
「全東堂上下就屬你最瞭解那根冰木頭了。」邪月推開實驗室的門,讓觀月郁彌先進去。
「這是你的實驗室?」她驚歎。
這實驗室不但樣樣齊全,還乾淨、整齊得沒話說,規模也不小呢!尤其桌上那些瓶瓶罐罐,不但七彩繽紛的,還不斷的冒出泡泡和白煙;窗台上還種植一些奇怪的盆裕陰騏⑻悀颿鍧⒂械南Σ婀毆幀?br> 」歡迎光臨本實驗室,讓我來介紹這些令你驚奇的物品。」邪月領著觀月郁彌,介紹著那些瓶內裝的彩色液體是什麼、那些奇珍異草有什麼功用……
「真不愧是鬼胚醫神,懂得利用這些東西救人和殺人。」
沒想到,冥獄竟培養了一批如此厲害的殺手,不但能索命於無形、瞬間之中也能救人於分秒之間;比起來,天門還真是小巫見大巫呢!也難怪,冥獄能成為黑道之首,統領整個黑、白兩道。
「邪月,可以告訴我一些黑月的事嗎?對他我簡直一無所知,總覺得他離我好遠好無。」
和他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對他還是停留在六年前的一無所知;而他,卻對自己瞭若指掌。
邪月煮著咖啡,「倬是個棄嬰,出生沒多久就被遺棄在公園裡;堂主在他五歲的時候帶他回來,那時他在孤兒院裡是大家欺侮的對象,他一直恨著遺棄他的母親,恨她生下他又丟棄他,讓他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是多餘的,所以,他才與人疏離,甚至對人冷淡、無禮又高傲。他向來不在意眼前的人事物,也不想去在意;可是,對你卻開始變得有那麼點不一樣,也是該有人改變他這種個性的時候了。」
「他的母親真狠心。」觀月郁彌眼角泛淚的哽咽著。
雖然,她的母親在她三歲時就病逝,但父親的疼受卻彌補了她失去母親的遺憾。父親怕她不適應新母親的照顧而故而一直未再娶,直到幾年前才徵求她的同意娶了和田美枝。
父親身兼母職的辛勞,讓她明白父親終年空虛的心靈也是需要慰藉的,所以她才帶著滿心的微笑和祝祖國讓父親娶繼母,也順道照顧父親。
沒想到,黑月的母親這麼狠心的不要他,若他沒被人發現,是不是就這麼死去;若堂主沒帶他來東堂,她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和他相遇。
「我想,他有你就足夠彌補那些失去的愛了。」邪月遞了杯香醇的咖啡給觀月郁彌,順道靠近觀月郁彌身旁,輕觸她肩頭。
觀月郁彌臉上一陣緋紅,「邪月……」她嬌羞的模樣讓人眷戀。
「原來你在這兒!」黑月陰沉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倬?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觀月郁彌驚呼道。
「若不早點回來,又怎會見到這打情罵俏的一幕?」黑月黑著一張俊臉,頗不是滋味的說道。
「你誤會了,我和邪月只是談談天而已。」她快步走到黑月身旁,試圖解釋這之間的誤解。
「離他遠一點,這傢伙只會帶壞人,是標準的壞胚子。」黑月牽起觀月郁彌的手,不讓她有機會向邪月道別,匆匆地將她拉離實驗室。
邪月優雅從容的喝口咖啡,嘴有揚著一抹邪笑。
「被說成是壞胚子,可真是笑死我了,虧你是鬼胚醫神,我看不如改名叫壞胚子醫神算了。任羽韻走出實驗室後方的密門,鬼靈精怪的猛笑。」
「幸好!你告訴我黑月是悶在骨子裡的男人,沒想到邪大少的輕輕觸碰竟能惹來黑月的醋勁。」
而且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黑月話說得這麼多呢!她都錄下來了!保證原音原色!她一定要拿回去放給老公聽,順便放給整個東堂上上下下聽。
「不過,我擔心……黑月哪天會大卸我十八塊。」
「別擔心,我會去幫你撿散掉的那些骨頭的。」任羽韻輕啜一口咖啡。
「就怕你到時候早就逃之夭夭,躲到馥揚身後去撒嬌,把我放在一旁被發狂的黑大少爺砍。」邪月睨著她,算準她這隻小狐狸到時肯定會夾著尾巴逃掉。
「我像那種人嗎?」可惡,太瞧不起她任羽韻了吧!
「像。」邪月點點頭。
任羽韻撇撇嘴,邪月說的也是有那麼點道理啦!自從嫁給馥揚後,每每她闖了禍,就只會逃到馥揚身後,讓他去幫她擦屁股、收拾殘局。算了,反正到時她沒事就好,管邪月會被黑月怎樣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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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生氣?」觀月郁彌試探性的問。
黑月就連生氣都不明顯,讓她無法真正看見他臉上的各種表情;她有時睦懷疑他那張臉是不是假的?要不,怎麼會連一點笑容、怒氣、哀怨都無法看見。
她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來,看著前方身材修長的他。「你在生氣,對吧?」她只能臆側他目前的心情。
「沒有。」他答道,一雙修長的手指開始解開襯衫上的扣子。
黑月從容不迫的在觀月郁彌面前脫下上衣,露出完美無缺的健美身材。
「騙人……你明明就有。」觀月郁彌全副的精神的都投注在他半裸的身上,她困難的吞了吞口水。
這男人故意在她面前換衣服,好讓她精神不集中的詢問他、分散她方纔的注意力。「真是奸詐的男人……」她喃喃地嘀咕著,一雙眼卻直盯著他勻稱的身材猛瞧。
「以後少跟其他男人單獨相處」說著,便又順道脫下褲子。
觀月郁彌頓時瞪大雙眼,忘了接話;那要命的誘惑正朝她招手。
該死!怎麼有人能這麼大膽的在她面前脫衣而依然故我。偏偏,那身材又是如此的讓她而無法集中精神。
那阿波羅般健美的體格讓觀月郁彌屏住呼吸,紅著臉心跳加速的亂撞著。
「我說的話聽到了沒?」
黑月走到她面前停下,狐疑的盯著臉上紅潮不斷的觀月郁彌。
「我……」觀月郁彌羞赧的抬頭看他,一時忘了要接什麼話;現在,她是什麼話也的接不上來。
這男人竟穿著一條內褲就站在她眼前跟她說話,這簡直是要她的命嘛!害她忘了要追問他方才是不是在吃醋。
「說知道就好。」他蹲了下來,語氣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命令。
「我知道……」只要看著他,她就無法專心。
黑月望進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眸中,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性感紅唇火熱的情愫像不可收拾的激情火簇,迅速燃燒兩人全身。
觀月郁彌在黑月放肆的火熱之下,融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當兩人皆到達顛峰之後,黑月在她體內灑下愛的種子。
他溫柔的為身下的她拭去汗水,輕輕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下次,別和其他的男人那麼接近。」
他無法忍受她和別的男人如此接近,她的笑容他能看,她的身體只有好能觸碰,她的唇只有他能吻。
觀月郁彌溫柔的笑道,「你好霸道。」沒想到黑月的佔有慾這麼強烈。
輕輕的翻了個向觀月郁彌覆蓋在長髮下的雪白背部卻露出一部分傷疤。
一旁的黑月連忙撥開她的烏黑長髮,一條從右肩斜劈至右腰的觸目傷痕便完整的呈現在他驚愕的黑眸中。
「這……」他震驚得無法言語。
觀月郁彌臉色刷白、連忙翻過身,迅速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該死!她竟因方纔的激情而忘了現在是白天,讓他發現她背上的醜陋刀疤。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你背上怎麼會有那道刀傷?」和她歡愛這麼多次,他竟都沒發現她背上的那道傷痕。
「沒什麼的……」她胡亂套好衣服,緊張的回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觀月郁彌撫著遽跳的胸口,無助的杏眼直視著那雙逼問的黑眸。「你知道的,我的背景是這麼的複雜,想綁我、殺我的人自然不在話下,也難免會因身份的特殊而引來殺機;幸虧我大難不死,只是在背上留下這道刀疤。」
「是嗎?那殺你的人,捉到了嗎?」他的心突然揪成一團;在看見那刀疤之後,他突然想將殺她的人碎屍萬段。
「嗯。」她點點頭。
「如果沒事,我先回去洗澡。」觀月郁彌拉緊衣服,無措的看著他。
「去吧!」黑月輕聲回答。
走出黑月的房間,觀月郁彌靠在牆邊深吸一口氣狂烈的心跳這下稍稍緩了下;她下意識的撫著藏在衣服下的醜陋。
幸好他沒再追問,否則,依她如此破爛的說謊技巧肯定被他識破;被倬看到了背上的刀疤,不知道有沒有嚇著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棄她那藏有缺陷的身子?不知道他有沒有記來六年前的事?記起她曾幫他擋了那一刀。不過,他應該沒有!否則,他早就認出她了,不是嗎?
別傻了,觀月郁彌,那時的他因體力透支和失血過多早就昏死了,怎麼會看見你為他擋了那些人揮下的一刀呢?她怎麼還能奢望他能記起她。
然而,房裡的黑月思緒卻跌入六年前的那個黑夜裡,他又想起了那個帶著白色羽翼的天使,而天使的面容依舊模糊不清……
觀月郁彌的臉突然間和天使那模糊的面孔重疊在一起。「不……她不是……」
自從和觀月郁彌在一起後,他發覺自己漸漸淡忘那個救他一命的天使,反而讓觀月郁彌取代了天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不--誰也不能取代天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更何況,和她在一起只是一場交易……他原本對她就不該有感情的。
是的,他們之間本來就不該有感情的……
黑月閉上眼睛,讓自己沉浸於六年前的記憶,試圖找尋那張他一直看不清的臉孔,但,結果還是一如片昔。他唯一記得的只有她身上那股淡淡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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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月切下一小片新栽種的「索命草」,將其置入晶片中,由電腦來分析這植物的成長是否完整。
「看來這紅色小草發育得挺完整的。」邪月捧著鮮紅色的索命草,高興自己又研究成功一樣要人命的植物。
正值高興之際,煞風景的聲音突然響起--
「斐竁。」
邪月轉過頭,「倬?難得你肯移駕本實驗室。」
黑月一向甚少來到他的實驗室,認識二十多年,他來的次數用五根手指頭都算得出來。今天來到這裡……莫非有事?
黑月一眼就看見邪月手上那盆鮮艷的紅色盆栽,他狐疑的盯著那貧長得可真是奇怪的怪草。「這是你的新發明?」
邪月沒事就是窩在這裡,成天就和這些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混在一起,偏偏他就是能藉這些花草而研究出一些要人命的鬼東西。
「快來看看我新研究成功的小草兒,它可是天下第一毒草喔!只要它的汁液注入人體內,不到三十秒保證魂魄全沒了。我打算將它提煉到銀針上,就叫它索命針。」邪月忍不住炫耀著他數百項成功中的其中一項。
「是嗎?」頗不以為然。
「是啊!」邪月得意洋洋的答道。
放下索命草,邪月收起方纔那不正經的臉孔,」難得見你來一次實驗室,是不是你和郁彌發生了什麼事?該不會……是懷孕了吧?」才收起不正經的笑臉,這會兒又開始賣弄他那天生就愛胡鬧、耍嘴皮子的個性。
「見鬼了,她才沒懷孕。」黑月一臉不屑的哼道。
邪月拿出專家的口吻,半挑眉的質問道:「是嗎?難道你非常肯定你的避孕措施做得很周全?甚至連一點點的走私都沒有?」跟他這個醫學專家鬥,他黑大少爺還早得很吶!
邪月的這番話,讓黑月這才驚覺到他和觀月郁彌歡愛時都沒有做預防措施。
萬一……有孩子的話……
「看你的臉,我就知道你肯定沒有預防。」上揚的嘴角,證明了他的猜測。
「我今天來不是來談這個。」黑月不悅斥道。
每每碰上邪月這個外表優雅俊美、內心卻壞得徹底,表裡不一的大邪魔,他便很難將主題拉回,反倒被他那該死的嘴皮功夫給耍得團團轉。
邪月半挑眉笑道:「那你光臨本實驗室到底有何貴幹?」
看著黑月深鎖的眉頭,他也猜到了八九成。「還在想六年前的事?」
六年來,只有這件事能困擾他。
從認識黑月開始,他就瞭解他那因遭遺棄而孤傲、少言的怪性子;再加上這小子自從六年前在日本差點喪命後,後天形成的缺陷就讓他更顯得陰陽怪氣。
「你很矛盾?」他看出他心中的結。
黑月無言的看著他。
「不知道自己到底該選擇的救你一命的天使,或者在你面前的郁彌?」他沒想到黑月竟也有這一天。
黑月依舊無言以對。
「你打探那帶著白色羽翼的天使消息已經六年,但卻依然音訊全無,我已經說過,你口中說的那女人大概是你當時的幻覺,失血過多的人通常會出現一些幻覺和幻聽的。」邪月站在醫學的角度,以常理解釋著。
這解釋已是他第二次重述,猶記得第一次說是在黑月受傷後醒來的那天,而結果卻換來黑月整整半年不和他說上半句話。
「我說過那不是幻覺,我感覺得到她的體溫和一股香味。」黑月據理力爭,那不是幻覺,而是很真實的感覺。
「是嗎?那為何你找不到她?你可是世上無人能比的情報販子,任何人事物都逃不過你的眼,唯獨這個女人你找了她六年卻毫無進展,就好像她沒活在這個世界上,正確來說--是她不存在這個世界上。」邪月翻開厚重的參考資料,研究著上頭的重要資料。
「但……」對於邪月的話,他無法反駁。
「你寧願要一個不存在的女人,也不把握眼前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郁彌?世上大概沒人這麼瞭解你又肯低聲下氣的對待你了;人要懂得知足,要懂得珍惜,別等人家走了,你才在恨自己。」邪月仍是一派優雅。
「郁彌是個好女人。」黑月有感而發。
認識她以來,她總是默默的承受他犀利言辭的傷害;總是溫馴的守在他身邊,也從來沒見過她生氣,頂多只是靜靜的待在房裡不發一語。她溫柔得像個天使,讓他處處充滿溫暖;以她這般嬌貴、特殊的身份,是不需要這般委屈自己的,但她卻甘之如飴的過每一天,毫無怨言。
「東堂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個好女人,也知道她是你的女人。」邪月不怕死的加了後面這一句。
「我不能給她任何保證。」他向來不說那些噁心的誓言,更不會對女人說什麼甜言蜜語,那些對他來說是多餘的。
邪月撇撇嘴,「她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就覺得滿足了。」她的柔強有力剛好和眼前這怪裡怪氣的怪人湊成一對。
「我想……還是別把她留在東堂,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便把她送回日本。」他的心很亂,他不懂為何總是因為她而心思雜亂。
邪月無法置信的瞪大雙眼,「你這什麼意思?不把她留在東堂這裡,她還能去哪裡?她才剛失去疼愛她的父親,兇手也還沒落網,日本那邊又迫不及待的想架她回去結婚,你竟然還說出這種話?虧她那麼用心的愛你,你卻還心繫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女人,寧願為了那個女人而傷害真心待你的郁彌?」
他沒想到黑月這麼沒心肝,那副黑心肝肯定是被野狗給叼了去。
「我還是習慣一個人的世界,自從她闖入後,我的生活便開始一團亂和麻煩。」他發覺自己有點口是心非。
心底總有股力量在顛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每說一句傷害觀月郁彌的話,他的心就是一陣輕顫和不忍。
「你是因為太習慣了,才這樣說的吧!」說謊。
「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愛情,也不該有感情,這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為什麼說這些話的同時,他的心卻隱隱作痛……
「交易的同時,你也付出了感情不是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已不是交易,而是一場故事的開端。
「對她,只是需要。」他望向窗外,才發現原本的湛藍的天空已漸漸被陰的烏雲覆蓋。
「你是怕郁彌取代了她的位置,所以才這麼說。」邪月從他的這些話中總算抓到一個重點。
他們都知道黑月的心會如此封閉都是因為那個美麗的天使,他的心只有容下她的位置,其他人一概被回絕在他的心門外;可是,觀月郁彌的闖入卻是他始料未及的,更讓他料想不到的是,他竟會愛上她,而如今,他卻即將摒棄她,選擇將她遺棄。
「那跟你無關。」黑月的心猛跳了一下,俊臉迅速冷得彷彿降至零下的冰冷。
「郁彌無依無靠的,你要讓她去哪裡?」邪月氣呼呼的睨著一臉冷漠又無情的好友,沒想到黑月除了沒心肝外,簡直不是人。
「東堂的其他分支,隨便給她找一個棲身處。」黑月轉過身,不懂心中的痛為何蔓延至每一根神經。
「郁彌。」轉身的同時,他看見門旁刷白了一張臉的觀月郁彌;他想解釋些什麼卻又被腦中那股堅定的想法給抑止,有的只是一貫的冷漠眼神。
「她」是誰?怎麼她從來不知道?倬的心中還有一個她不知道的女人存在。
觀月郁彌捂著嘴,身子無法抑制的輕顫著。她生怕自己一時克制不住而讓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流下;方纔他和邪月的對話她都聽見了,?倬竟然嫌她麻煩,而要送她到其他地方?!
她以為現在的倬已經和以前不同,是有點愛她的……可是,沒想到,倬卻早有意中人,而她--竟是被?倬選擇放棄的那個……
「郁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邪月現出招牌笑容充當和事佬。該死,他竟沒注意到觀月郁彌就站在門口聽著兩人的對話。
觀月郁彌含著淚,在兩人驚愕得尚未回去過神之際便倉皇的逃離實驗室。
「郁彌--」邪月不客氣的白了身旁始終無動於衷的超級大木頭一眼。
討厭……她討厭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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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月郁瀰漫無目的、俱具無魂的軀體緩緩走著,每走一步就是一次心痛,一想起?倬那些傷人的言語,她的心彷彿是被人活生生的撕裂般疼痛。在人潮熱絡的市區裡,她落寞孤單的身影格外顯得無助和傷心。
看著華燈初上的街頭,身旁一對對低語呢喃的情人,都教觀月郁彌羨慕和心傷;她好羨慕這些無憂無慮的情人們。
看著身旁令人欣羨的情人,她便不斷想起東堂那些令人羨慕的一對對有情人--陰美冷漠的魅影總是細心溫柔的呵護著任羽韻;冷艷的冥月總是能在溫柔多情的丈夫身旁顯得如此嬌柔幸福;蠻橫拙名的唐清蓉是任羽東心愛的老婆。
為什麼她和倬都無法像這些人般恩愛甜蜜?為什麼?倬總是戴著一層面具在看著她?為什麼她問題猜不透冷漠的他在想些什麼?
在她以為倬是因為她的付出而有些回應時,他竟然又說出這般傷她心的刺耳言語,他是在以傷害他、踐踏她為樂嗎?否則,他怎麼會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又事不關己的樣子。難道,在他心中,她真的那麼不重要、也不必需要……還是,就像?倬說的,他們之間有的只是一場交易……
是啊!應該是這樣的,要不,怎麼倬不來追她、甚至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還放她一個人跑出東堂、不聞不問……
淚緩緩的滑落,無聲無息的佔據她蒼白的美麗臉龐,昔日一雙靈活的美眸也因傷心而顯得無神與失落。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觀月郁彌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無助再度侵上心頭。離開了東堂她已無處可去,落單的纖細身子在繁華的街頭中那麼的渺小、不起眼。她再度邁開疲憊的步伐,將自己隱入人潮中,試圖忘卻那擾人又傷人的事實和她最心愛的?倬眼中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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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天的綿綿陰雨,讓人心情鬱悶。
黑月神色黯淡的站在落地窗前,望著自從觀月郁彌走後便下個不停的陰雨。
觀月郁彌的離開對他來說應該是輕鬆的,可是,他的心在她走後卻一直不停的抽痛著,到了夜晚一合上眼,腦中浮現的全是她那迷人的笑靨。
空氣中總是瀰漫著她身上獨特的櫻花香味,這一切總是無時無刻的侵蝕著他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她總是能影響他每一寸思緒、牽引他每一條神經。
這些天……不知道她好不好?
邪月推開落地窗,一派優閒的踱進屋來。
黑月冷冷的瞟了不速之客一眼,恨不得把他討人厭的嘴巴縫上十層,好讓他不再聽見他那些話。偏偏邪月那些話卻又老是一針見血。
他不吭聲繼續看著那些擾人憂煩的雨,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耳不聞為寧。
「這樣等,她不會回來。」邪月擺明了是在刺激某人遲鈍的神經。
「閉嘴。」這邪月一天不煩他,似乎就一天不舒服。
「我這麼愛說話,叫我閉嘴很困難,找郁彌回來容易些。」
「別提她。」這些天,他已沒那麼想她了;而天使,也返回了他心中為她留下的位置。他相信一切都會恢復以前的平靜,只有天使,沒有她……
「別騙自己去相信這假象,其實你愛她早就遠遠超過你心目中的天使,自從她走後,你比誰都難過,又何苦一直騙著自己?去找郁彌吧!我想,你也不希望她一個人在外面流浪吧!現在的她除了你已經一無所有。」邪月拍拍好友的肩膀,語重心長的笑道。
這對冤家……還真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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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馬爾教堂
觀月郁彌心事重重的站在走廊上,靜靜的聆聽著雨聲;離開東堂的那天,因為在外面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天,最後因體力不支而昏倒在教堂門口,醒來後,她才知道是這間教堂的修女救了她,也因為她無處可去,修女們才暫時留她在這裡休養。
「郁彌,怎麼不多休息?」瑪莉亞修女的擔憂的問著,望著觀月郁彌依舊蒼白無血色的臉龐,她著實的心疼。
「瑪莉亞修女,我好多了。」觀月郁彌勉強揚起笑容。
「可是,你的臉色還是好蒼白,外頭又在下雨,你還是進屋去休息比較好。」
「我知道。」她點點頭。
「瑪莉亞修女。」另一位修女在走廊盡頭緩緩走來。
「什麼事?奧薇修女。」
「有個人要找郁彌。」
「找我?」觀月郁彌訝異的看著兩位慈祥的老修女。
「是個年輕人,喏,在那兒。」奧薇修女輕笑道。
順著奧薇修女手指的方向,觀月郁彌看見了雨中那抹熟悉的修長影,一身的黑衣和黑傘特別的醒目。」?倬!」她輕喊出這個讓她朝思暮想的名字?倬……真的來找她?
黑月緩緩的朝她走來,最後停在她面前「回去吧!」他沾滿雨水的手撫上她那早濡濕的臉龐。
他發覺自己無法忘記她,甚至想她想得快發瘋。也誠如邪月所說,她的確早已取代了六年前的記憶,取代了天使的位置。
他愛她,一直都愛她--愛她的真、她的純、她的美、她的一切一切……見到她時,他的心是雀躍不已的,但臉上卻是一如往昔的平靜和狂傲。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她顫抖著身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黑月眸中向來的冰冷,在這一刻全數融化。他將她輕擁入懷 。「倬……」她不停的喊著,生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但黑月溫暖的懷抱卻是這麼真實。
黑月緊擁住那令他思念數日的身軀,似乎害怕一鬆手她就又會消失。
漸漸的,連下數日的雨緩緩停止。漫布在天空的烏雲也逐漸消散;久違的陽光接受的停晚時綻放出美麗的餘暉,黃澄的大地正上演著一幕溫馨的劇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