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品騏本無意理會,卻不知怎麼地也聊起自己的事,就這樣,彼此開始瞭解到對方的另一面。
「咦?怎麼回事?嚴師父的路線消失了!」凌語懷摸索著週遭,吃驚道。
權品騏也發現了,左顧右盼起來,「糟了!莫非嚴師父改變前進方式?」
「什麼意思?」不懂。
「就是他改以運氣方式前進。」
「運氣……你是指輕功嗎?」
他點頭,「沒錯!看來接下來的路要靠咱們了。」
凌語懷明白,笑了笑,「既然如此,咱們就憑直覺走好了。」
他訝異,本以為她會破口大罵,還想著應對之話,怎料她竟一臉無所謂,反倒令他自嘲起來。
「想不到你還挺想得開,我還擔心你會因斷了方向而與我開罵。」
她朝他扮了鬼臉,「拜託,我才沒那麼不講理又小氣呢!好啦!接下來咱們要往哪走?」
「我看還是先休息吧!難道你沒發現天色越來越昏暗了嗎?」兩人一早就開始行走,中途雖然停留幾次,但時間還是毫不留情流逝。
凌語懷這才恍然大悟,趕緊將注意力轉移,察覺森林逐漸要被黑夜所淹沒,原本令人心曠神怡的地方慢慢轉變成陰森。
她全身不對勁起來,一顆心忽快忽慢,緊張與害怕迅速竄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朝權品騏靠過去,「喂,咱們……真要在這……過夜嗎?」
「當然,嚴師父說過,這場訓練是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完成的,我想最快也要三天的時間往返吧!況且現在又失去方向,我想還是明天一早再想辦法。」
凌語懷嚥了口水,「那……現下該如何?」天呀!真要在這黑漆漆的地方睡一晚嗎?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出現吧!
權品騏掃了一下四周,「有了!前面有棵樹,咱們就在那下面休息吧!」說完便拉起凌語懷的手。
彼此手指碰觸的瞬間,凌語懷的心猛跳起來,呼吸也亂了。她應該甩開的,但心中卻有種捨不得,那溫暖的感覺令她害怕的心情退去許多。
怎麼回事?她……好像有點奇怪!凌語懷在不懂自己的情緒下與權品騏來到樹下。
「我去檢些枯,你在這等一下。」
「不!我也要去!」她緊張地抱住他的手臂。不!她不要一個人!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害怕獨自一人留在這暗黑的地方。
權品騏望著她的手,隱約感受到她的顫抖。她的依賴無意間挑起了他的喜悅,視線一下落於她秀氣的臉龐,那驚駭的模樣像個小孩子。
瞧她眸子快染濕,他心中一個恍然,將她的手握緊,揚起一抹溫柔笑意,輕聲道:「那一塊走吧!」
她用力點頭,死命握緊他的手並行前進。
撿了不少枯枝回來,生起暖暖的火後,凌語懷雖然放開他的手,但身子就是不聽話地往他身邊靠。
淡淡的桃花香飄進權品騏的鼻中,他不動聲色地瞧著凌語懷,這回她的模樣就像小鳥依人般惹人憐。
不知他們這親密模樣瞧在他人眼中像什麼?權品騏本想退開一點,但心中卻升起一股不捨,阻止了他的行動。
「你……第一次在郊外過夜嗎?」他打破沉默,心想聊些事,應該多少能驅離凌語懷心中的恐懼。
凌語懷差點羞紅臉,故作冷靜地道:「才不是!你……少胡說!」唉!她一定是掩飾得不夠好,才會讓他瞧出端倪。
權品騏無意間抓住她的把柄,淡然一笑。瞧他的表情和他的話一點也不合作!
「你……怕鬼!」
「胡說!我……才不怕呢!」她反駁,甚至還瞪他一眼。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啦!知道了!你很勇敢,一點也不怕鬼。」原來這小子還有弱點!
凌語懷聽出他是反話,「權品騏,你……到底想怎樣?」可惡!都是這該死的訓練,害她在敵人面前曝露弱點。
他明白她的想法,「你放心,我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若我以他人害怕之事拿來大作文章,那就枉費我讀聖賢之書了。」
這番話改變了凌語懷對他的不善,「真的!你……真不會嘲笑我?」
「當然!好了,咱們別聊這些,快吃點東西好休息。」他自隨身袋中取出食物。
凌語懷鬆了口氣,開心地打開自己的袋子,取出一大包東西。「對了!這包東西是允兒姑娘特別做的,今早她突然要我帶著,咱們就一塊品嚐吧!」一打開,許多精緻小點心呈現在眼前。
「看來,咱們這趟訓練不愁沒東西吃了。」權品騏取了塊綠豆糕。
「現在知道跟我同組不錯吧!」她也開心地取了塊桂花糕。
「允兒姑娘對你還真不錯。」他話中有話。
「你什麼意思?」
他笑了笑,「我想她八成喜歡上你了。」
她差點被嗆到,睜大眼,「喂!你少胡說!」不可能!胡允兒怎麼可能喜歡她,她可是……
「不然她何必對你那麼好?」他喝了口水,對於自己的觀察力十分肯定。
這話令凌語懷沉思起來,想到這兩個月來,胡允兒對待她的種種行徑一幕幕開入她腦海中,倏地,背脊掃過一陣冷風,她猛搖起頭。
「天呀!不可能,她不可能會……」
「怎麼?你不喜歡她嗎?她長得滿漂亮。我還以為你……」權品騏在心中大罵他這遲鈍之人。
「夠了!不許再說!」她摀住耳朵,不敢聽下去,更不敢再胡亂猜想下去。
權品騏對她那激烈反應感到訝異,「難道你……不喜歡她?」
她抬起頭,萬分肯定地回道:「那當然,我自始至終都只當她是妹妹看待罷了!」從小身為獨生女,自然對胡允兒這樣的女孩子產生如妹妹般的情感,怎麼可能會摻進男女之情呢?何況她也是女人啊!
權品騏明白她真的對胡允兒無男女之情,聳肩道:「那就沒辦法。不過我勸你還是找天和她說清楚,免得她對你抱了些期待。」他提醒她。
「知道啦!」她回道。她當然清楚事情的嚴重性,說什麼她也會找時間和胡允兒說明白,只是……「咦?你幹嘛那麼關心胡允兒的事,難道……你喜歡她?」她驚訝喊道。
「很巧,對於胡允兒,咱們的心態是一樣的,況且我現在對女人根本沒興趣。」權品騏伸出手指,毫不客氣地輕彈她額頭一下。
好疼!凌語懷沒生氣,揉著發疼的額頭,疑惑地望著他,「為什麼?」對於他最後一句話,一陣關懷飄上心頭。
權品騏朝地面一躺,雙手置於腦後,望著滿天星斗,笑道:「現在的我只想好好在學問方面下工夫,至於婚姻之事,等我考上功名再說吧!」
凌語懷學他躺下,「是嗎?那倘若在你未考上功名之前就愛上女人怎麼辦?」
這問題他壓根兒沒想過,一時呆愣,引起凌語懷發笑。
那天真無邪的笑聲帶動了權品騏的心,忍不住也跟著笑出來,「凌語懷,你喲……」這臭小子果真厲害,總是說出令他啞口無言的話來。
星光閃爍,森林裡傳來的蟲鳴聲與微風相互應和,為這寧靜美麗的夜譜出一曲曲美妙的樂章。
兩人有說有笑的,最後相互依靠地度過一夜,同時也化去了先前的恩恩怨怨……
「找到了!是旗子!」凌語懷自撥開的樹枝間,見到了大岩石上的五面旗子。
權品騏快她一步,拿起編號一的旗子,「太好了!咱們是第一個到達!」
凌語懷取走他手中的旗子,歡天喜地地繞著大岩石喊道:「成功了!這場訓練可以過關了!」雖然一路行走艱難,不過能見到旗子,什麼辛苦都值得。
權品騏也感染到喜悅,望著她的身子,腦子差點因她轉昏。「好了!別轉了,現在高興還太早呢!咱們還得順利回到原點,將旗子交給嚴師父才算過關。」
凌語懷停住身子斜瞪他,「知道啦!」討厭!居然潑她冷水。
他回笑以對,轉身準備離去,「快點吧!還有,記得路上要摘些果子,否則今晚咱們恐怕餓肚子了。」原本計劃在第二天午時到達,哪知途中迷失方向而浪費了一天,身邊的食物過今晚大概也沒了,接下來只能靠野外採食。
凌語懷瞭解他的意思,這兩天下來,行走的路程一點也不簡單,這鬼竹林真是小看不得。
恢復正常的凌語懷準備跟上他,突然發覺不對,「等等!權品騏!」她叫住他。
「怎麼了嗎?」他停下腳步。
她環視週遭,匆匆趕到他身邊,「你確定回去是這條路嗎?」糟了!剛才見著旗子而興奮過度,未記住回去的方向,現在一仔細觀察,她發現居然有三條小路。
權品騏經她點醒,果真見著除了眼前的一條小徑外,還有另外兩條,令他的決定受到了影響。
「我想……應該是這條沒錯。」方纔他一時大意,走出林子時忘了做記號,不得已只能用直覺猜測了。
「你肯定嗎?咱們可是憑著直覺才走到這裡,甚至中途還迷失方向,若現在不小心點,會回不去的。」凌語懷心中充滿不安。
「你別急,我保證這條路是對的,跟著我沒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搖頭,不信任地看著他,「我不信,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是這一條。」她指向身後的小徑。
「不可能,我記得見到旗子的角度是這條!」他堅持己見。
她不服,「你少那麼有自信。若走錯咱們就會耽擱天數,到時候來不及交旗子,不及格怎麼辦?」
「相信我,只要走對路,我就有辦法回去,快走吧!」他拍胸保證,伸手想拉她。
「不,我要走這條!」她躲開他的手,舉步朝所認定之路而去。
他追上去,扣住她的肩,「凌語懷,別亂來,咱們若不一同交回旗子一樣會不及格的。」
她掙脫他的手,「那就聽我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不理會他,她再度先走一步。
「喂!凌語懷!小心點,山路是很危險的。」權品騏見她如此衝動,心中擔憂地追上去。這小子真是倔強!
凌語懷邊走邊撥著雜亂不堪的枝幹。怎麼回事?剛上山時,枝幹有那麼多嗎?
「啊!好痛!」一不留神,雜枝打到她額頭。
「怎麼了?還好吧1」權品騏趕到她身旁,見她額上泛紅,怒罵道:「笨蛋!別光用空手去撥,多少也折斷一些。」他帶頭為她折枝幹,並為她開路。
恍然間,凌語懷明白了。原來一路上她能走得如此平順,都是因為有他在前方的關係。
難道他一直在保護著她嗎?凌語懷的心中掠過許多複雜情緒,雙眸直愣愣地望著他背影。胸口不斷升起的那股熱浪究竟是什麼?
前所未有的情感脫巢而出,如陣陣的浪花猛拍打著她平靜的心。這撼動她的情感代表著何種意義呢?凌語懷因心情一時的混亂而怔在原地。
權品騏好不容易開出一條路,瞧了瞧,轉身面對她,「你瞧,這條路根本不對!難道你忘了,咱們一路上也踩斷許多枝幹,但你瞧這些枝幹都是好的,根本不是咱們先前來的路。」他沒有責備她,反倒充滿耐心地分析道理。
她終於回神,收回所有失常的心思,準備朝他而去。突然,身旁草叢傳來了細小之聲,她下意識地轉頭想瞧那聲音的來源。
在她前方的權品騏早看清楚那來路不明的東西,情急之下他衝向她,大喊道:「小心!有蛇!」
聽見是蛇,再瞧見實物,凌語懷尖叫起來,「啊——」她不顧一切地急忙後退,怎料腳下竟踩空,整個人跌進交錯縱橫的濃密枝幹裡。
「危險!語懷!」權品騏擔心她的身子遭劃傷,不假思索地伸手抱住她,未料力道未控制適當,整個人與她一同趺進枝幹裡。
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濃密的枝幹後方竟是一處山崖。待權品騏驚覺時,已來不及阻止將要滑落的身子,最後他咬緊牙關,不顧一切地收緊雙臂將凌語懷用力抱著,與她一同滾下山崖。
凌語懷唯一的念頭就是緊緊依偎在他溫暖的胸膛,而一道道的傷痕因強勁的衝擊,有增無減地出現在他倆身上。
好不容易,兩人的身子停止滾動,這時,凌語懷的左小腿不幸地遭崖下突起的尖銳斷枝狠狠一劃,頓時血痕乍現。
「啊!」痛楚襲擊她的意識,還來不及反應,她的眼前便一片模糊……
「笨蛋!笨蛋!活該!」權品騏口裡頻頻咒罵,雙手不曾停歇地為凌語懷包紮腿傷。瞧她全身不但傷痕纍纍,連腿也傷得十分嚴重,想出這林子大概很難了。
凌語懷垂著眼瞼,默默地飲著水。幸好有他在,否則她準死在這鬼竹林裡。
方才落崖後她昏迷不醒,全靠權品騏背著她來到這山洞,並且為她包紮傷口,她是打從心裡感激他,但他何必從她一清醒就不斷斥責她呢?
難道他不知道她此時是傷患嗎?還對她大吼大叫。
「什麼爛直覺,幸好沒斷腿,否則你下輩子就全毀在你的直覺了!」他繫緊布條,濃眉緊蹙。
「夠了!若你嫌我討厭,大可不用理我,走人啊!」再也受不了他的斥喝,凌語懷反抗道。
權品騏起身,居高臨下地瞪視她,「算你運氣好,我不是冷血之人,不會做那非人之事。」這小子不知反省還頂嘴!
「你……」全書院就屬他口才與她不分軒輊,「好啦!都是我的錯,行了吧!」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認錯誤,令她的心大受打擊。
權品騏望著她漲紅的臉,心知自己的脾氣太過火,冷靜片刻後,低身輕聲道:「信號彈應該在你身上吧!拿出來。」
凌語懷瞪大眼,「你……想做什麼?」好端端的為什麼跟她要信號彈?
難道他想……
「山崖太陡峭,咱們能夠活命算不錯了,若想爬上去是絕對不可能。沒辦法,只有求助嚴師父了。」這是他左思右量的結果,凌語懷的傷似乎有點嚴重,他不能冒險硬闖鬼竹林。
她反對,猛搖頭,「權品騏,你摔瘋啦!使用信號彈就表示放棄,會不及格的。」
「這是不得已的。你的腿傷太嚴重,若不盡快看大夫會殘廢的!」他大聲道。不知為什麼,對於及不及格他一點也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只有凌語懷的傷勢。
問他為何如此關心他,他也道不出所以然來,或許是因為對於沒能好好保護他而感到內疚吧!
方才兩人一同滾下山崖時,他一心只想他安然無恙,尤其當他見到他昏厥過去時,整個心跳差點停住,那異樣的情緒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
權品騏完全不懂自己為何如此擔心她,他們兩人向來是死對頭,但經過短短的兩天獨處,他卻不再將她視為敵人,反倒對她產生另一種情感。
總之,他只想她平安,只要能見她平安無事,就算不及格他也不在乎。
權品騏認真的眼神說明了他的堅持,凌語懷深深感受到他不是在開玩笑。她用力抓緊腰際上的小袋子,偏頭喊道:「不!我不要,我絕對不放棄!就算爬,我也要爬出這林子將旗子交給嚴師父。」她不認輸,絕對不認輸。
「凌語懷,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的怒火就快爆發。
她的杏眼閃出桀驚不馴的氣勢,「我沒有意氣用事,我只想完成我的任務。」她絕對不會因為腿傷而棄權,若她在此時投降,她將永遠後悔。
此刻她的心情無人能理解。她不是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打從她答應父親恢復女兒身的那刻起,她便對自己的將來失去希望。
現下她是凌家大少凌語懷,賢學書院的得意弟子,也是一名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她絕對不會因為一點腿傷而放棄任何機會。
老天幫助她吧!至少在她離開書院成為凌家小姐之前,心中沒有任何遺憾與後悔。
凌語懷眸子裡的堅強與決心令權品騏感到震撼,他沒想到他如此重視這場訓練,腦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他似乎想證明什麼,但他卻想不透何事值得他拿生命來證明。
兩人無言,相互對視良久,最後權品騏投降了。他承認自己輸給了她那固執的脾氣,相對的也對她又多了一份認識。
他無奈搖頭,「算了。咱們就憑真本事走出林子吧!」
再也沒有什麼比他這句話更感人。凌語懷開心地點頭,「真的?君子三日、駟馬難追!」他反悔,她有意提出挑釁之語。
他當然聽出其中意思,「是,不過我有條件,你必須要答應。」瞧他還有心情說笑,看來暫時死不了。
「行!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答應。」她保證道。
「為了不讓你成了瘸子,現在開始由我背你。」權品騏說出條件。
什麼!他要背她!
「這……」她遲疑起來。天呀!他要背著她走,那多丟人啊!「其實我——」
「你別跟我說你可以走,我不會相信的。你別忘了,咱們是同一組,不合作就不能及格。」他打斷她的話。
她欲言又止的頓了好久,「好……啦!我答應……就是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仔細想想,她從小到大還沒讓人背過,尤其對方還是男人。
總算達成共識!權品騏滿意地點頭。
「那咱們出發吧!趁天色還亮,多走些是一些。」他低身以背對著她。
凌語懷愣愣地望著他寬大的背,雙手不知該不該環住他的頸子。
「快點!你在發什麼呆,不想出林子了嗎?」他催她。
她狠下心,牙一咬,行動笨拙地貼上他的背。罷了!此時不是矜持的時候,出林子才要緊。
權品騏調整好姿勢,小心避開她的腿傷,背著她起身,離開了山洞。
「怪了!平時瞧你動武如此厲害,想不到你身子竟像姑娘那般輕盈,莫非都沒在吃飯?」他調侃道,心中訝異他那纖細輕盈如女子般的身子。
凌語懷雙頰瞬間刷紅,「你……胡說什麼?走你的路,少拿我的身材嘲弄。」幸好他瞧不見她的臉,否則她的表情一定會說明一切。
權品騏開懷大笑,心中浮現一道想法。他……想與他化敵為友。
「喂,咱們別鬥了,好嗎?」他筆直著走,淡淡地道出話來。
凌語懷愣住了,不自覺地十指一緊,扣住他的雙肩,身子動也不動地任憑他背著走。
他耐心地等著回答,而她始終保持沉默。
森林裡傳來許多自然美妙的旋律,似乎有意提醒他們,相互扶持的感覺有說不盡的美好。
良久,凌語懷揚起笑靨,十指鬆開,改以雙臂輕輕環住他的頸子,身子微傾地靠向他的背,「我好累,想休息片刻。接下來的路就交給你了,品騏。」語畢,她閉上眼。
聽見自己的名字,他的嘴角也勾起一抹溫和笑意,「行!不過……語懷,你可別把口水流在我背上。」
一句玩笑話逗得兩人直發笑,以往彼此之間的種種恩怨在此時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