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佟奕禎眨眨眼,看見了對面的何至強,此刻他正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她有些尷尬的笑笑,「不會啊,你怎麼會這麼問。」
「你今晚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我的邀約造成你的困擾?」
「不是的。」她回答。
今晚何至強找她一起出來吃晚餐,因為上次的事,她一直避著他,況且他感覺心有歉疚,所以一直想找機會請她吃飯,這次就算做個順水人情,且她也不想一個人待在屋子裡,胡思亂想的,任濃濃的哀傷情緒籠罩她。
「你是不是有心事?」他關心的問道。從以前他就很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眼梢不經意流露出的落寞,他全看在眼中。
佟奕禎低頭不語,兩人正相偕走進餐廳的停車場,夜色闃黑,路燈將兩人的身影在深色的柏油路上拖得長長的。
「如果你有心事,我很願意當你的聽眾。」他誠懇的說道。
「沒有啊。」她微笑。
「小禎,」他正色的看她,像已在心底鼓足了勇氣,他覺得此時正是最好的機會,「你一直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拜託……」她痛苦的打斷他的話,「至強,我今晚出來並不想聽你說這些,我承受不起你的感情。」
「為什麼?」他有些急切,「你從來就不給我機會。」
佟奕禎努力思索較不傷人的話,「其實我們……我們兩個並不適合。」
「沒有交往過怎麼知道?你所認識的並不是全部的我,我自信自己並不差。」他挺起胸膛。
她看著他,幾乎被他的舉動逗笑,眼底寫滿為難,「可是我對你並沒有那方面的感情。」
「那是可以培養的。」他保證道。
「別……」她歎了口氣,感覺實在沒有多餘的心力再去應付他。
「小禎,」他誠摯的拉起她的手,用充滿感情的聲音說:「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不會對你死纏爛打的,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天呀,至強……」她有些頭痛。
但她還沒能來得及對他婉轉的說出拒絕時,就看見何至強突然被人粗魯的推至一旁,剛才被何至強握著的手也被奪了過去,轉進另一雙堅毅的大掌裡。
她錯愕不已的看向來人,一時無法反應。
「你怎麼……」她口齒有些打結。
黑豹瞪向正踉蹌想站穩的何至強,無視於佟奕禎驚訝的目光,蠻橫狂妄的拖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小禎!」身後還傳來何至強焦急的喊聲。
佟奕禎沒有發言的機會,黑豹強硬的將她丟進自己的車內,她只能愣愣地看著他用力關上車門,然後繞到另一邊坐上駕駛座,跺下油門,形同綁架似的將她載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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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飆回住處,佟奕禎覺得整個人似乎都被粘貼在椅背上,就好像看著電動遊樂場裡的賽車遊戲般;不同的是,遊戲裡翻車了可以重來,而這是現實,不是再投代幣就可以解決的事。她懷疑自己怎麼沒有昏厥,第一次見識到黑豹在生悶氣中的駕駛技術,好幾回他都以一厘之差穿越重重車陣,引來後頭一連串憤怒的喇叭聲;在暢行無阻的街道上,他更是把車子飆到了極速。
這下紅單大概多得可以拿來當扇子扇了。她想。
屋內燈亮,照亮了黑豹臉上憤怒又陰霾的神情。
「你去哪了?」他沉聲質問,銳利的眼神幾乎要射穿她。
「我?」
「你為什麼跟那男的出去?」不等她回答,他接著又問。
「他……他只是請我吃飯。」她被他的怒氣震懾住,怔怔地答道。
「他是誰?」黑豹危險的瞇起眼。
「他……他……」佟奕禎克制不住,牙齒頻頻打顫,大睜著一雙眼驚惶的望向他。
「你怎麼能這麼快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不是說喜歡我的嗎?」他氣惱的朝她吼道。
她眨了眨眼,一瞬間似乎有些明白他如此憤怒的原因,她有些不敢置信,喜悅的花朵在心房悄悄綻放,她小心翼翼地收藏起自己的表情。
「他只是我的同事……」她試著向他解釋。
「只是同事?但剛才那一幕我看起來就像在求婚!」他蹙著一雙濃眉。
「那是……」他又在跟蹤她了?
「你還讓他握住你的手。」他不放過的一條一條指出她的罪狀,每說一句他就想掐死她,也想掐死自己。他在幹什麼?像個完全失去理智的瘋子。
「我……」她蠕動著唇。
「閉嘴!你什麼都不要說!」他惱怒不已的吼道,像是瞬間反悔了自己所作所為。
佟奕禎突然忍不住想笑,她從沒見過他這般反覆無常的樣子。
「該死的你!」
她唇邊輕淺的笑意被他看見了,佟奕禎下一瞬發現自己被拉入一個強勁的胸膛裡。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想遠離她,但為何身與心老是背叛他,掙扎在情感間讓他好痛苦。
「黑豹……」她未說完的話語被他吞入,他緊緊地抱著她,緊得讓兩人相貼的身體間容不下任何空隙。
他狂熾的吻她,兩隻手臂將她圈得緊緊的,把她柔軟的身體密實的擁進自己的懷中。
「啊……」她輕吟了聲,他修長的手罩上飽滿的渾圓,溫熱的唇正親暱的吻吮著她細白的頸項。
他有些激動,佟奕禎稍稍從這狂猛的情慾漩渦中清醒,黑豹正在拉扯著她的衣服,她微一睜開眼就看到白皙的肩膀已經露出來了。
「黑豹……」她喘息著回望他載滿激情狂欲的深瞳,他炯亮的黑眸燃著勢在必得的火花,她渾身不自主的竄過一抹戰慄,為那明顯的意圖與可能想見的情事。
他將她壓進了柔軟的床墊,身體的重量引發她頰上的紅潮,軀體的貼合使她體內流竄過一波愉悅的戰慄,他佔據了她上方的全部世界,她睜著燦亮的眼瞳望向他,至此她已是無路可退。奇異的,她並不感到害怕,早在發現自己愛上他時,她就已默許了一切給他。
黑豹粗沉的喘息著,他是個笨蛋,想要她的念頭是如此強烈,他懷疑以前是怎麼克制住自己不要碰她的?
「黑豹……」她忍不住呻吟出聲,他堅實的大腿正以親暱的方式碰觸她,兩人的雙腿交纏,她完全可以感受到緊貼著自己的火熱慾望。
「慕傑,叫我慕傑。」他有些霸道的啞聲道,拉起她的手環住他的脖子。
他一向是討厭別人的碰觸,此舉像是區別出了她的不同。佟奕禎模糊的思忖。
「慕傑……」嬌喘的瑰麗唇瓣再度落入了他的口中,體內的溫度不斷攀高,接下來她已無法再言語。
小小的房內只傳來斷斷續續的喘息與輕吟,夾雜著男性粗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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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而潮濕的暗巷裡隱約可聞腐敗的氣味,分不清是下水道堆積的垃圾,或是灰黑爭的污水,抑或是路旁動物屍體的腐臭。
仰頭望去,闃暗的天幕像是個完全靜止的黑色湖泊,男人在喘息著,鼻端呼吸著的全是恐懼的氣息,他被邪惡的魔魅逐著,紅色的血液以放射狀的姿態噴灑出去,恐懼到了極點,他完全崩潰的尖聲大叫。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死前最後叫聲的餘音,暗巷裡似乎變得更潮濕,男子走了過來,冰冷的注視一切,緩緩的,他抬起手臂舔掉上頭被噴濺的紅色熱液,那不是人類的手,那是一隻佈滿黑色毛茸的獸爪。
他駭然的注視著前方那個自己,睜眼一看,他發現自己的眼睛竟是一隻不帶感情的金色瞳眸……
「黑豹!黑豹……」
渾身一震,黑豹猛然睜開眼,柔和的暈黃光芒讓他很快就適應室內的光度,天花板有著光線折射的微微陰影,剛才的餘韻猶存,但房中的景致卻是沉默而真實的存在著。
他感覺到了自己的五根手指,它可以動,是分開的……
「你做噩夢了。」輕細溫柔的女性嗓音飄進他的耳際。
他緩緩轉過頭去,看到的是那張粉潤柔美的清麗容顏,她正溫婉的看著他。
「你夢見什麼?」佟奕禎支起身子溫和的注視著他,拉攏胸前的薄被,她輕撫他緊繃的下顎。
「我夢見了以前……」黑豹遲緩的開口,他夢到自己回到從前在美國那段殺的日子,陰雨綿綿,無光的夜,不可計數的生命在他眼前消失,那景像是如此的鮮明,似乎還聞到了那潮濕腐敗的味道。
「你從來沒有談過自己。」她輕聲道,先前的激情散去,現在留存在房中的只有溫存。
他望著遠端的天花板,靜謐的氣氛撫平了一切,深幽的黑眸正因陷入回憶而變得遙遠……
慕傑,本姓韋,是移居美國的華裔子孫。
韋家從祖父時代就已在美國旅居多年,扎扎實實地在這塊自由的異地扎根。慕傑是美國出生、雖流著東方的血脈,但本質上早已是個道地的美國人。
首次發現體質有異是在慕傑六歲時,當時他正在地板上玩耍,韋夫人想進來叫兒子,突然間他的注意力被剛跑過去的貓兒吸引。那是韋先生幾年前從外邊帶回來的流浪貓,當時它又餓又小,在全家人合力的照顧下變得又強壯又健康。慕傑興起的想去追它玩,站起來走了幾步忽然又曲跪下,兩手伏在平滑的櫸木地板上,雙腳曲起,然後一個漂亮俊逸的小男孩,漸漸轉換成動物的形狀,深黑色的毛茸覆滿全身,後面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
韋太太不敢置信的瞪著這恐怖的一幕,未及出口叫喚倏然拔高轉換成尖叫。
正追著貓兒玩的慕傑聽到這騷動轉過頭來,韋太太清楚的看見了,那是一隻豹,一隻還未成年的黑色幼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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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先生一下班回家就看到凌亂的屋內,像是被狂風掃過一般,在公司接到妻子打來的電話,她語無倫次,說話又快又急,但卻顛三倒四的,似乎受到極大的驚嚇。匆匆趕回家,他才剛踏入客廳就看到妻子一臉驚惶的飛奔而來,頭髮有些散亂,顫抖的手直指著身後的慕傑哭叫,急亂的把下午所看到的事情敘述一遍給他聽。
韋先生一口就否絕掉妻子的話,兒子會變身?那怎麼可能,現在慕傑不是就好端端的站在那兒嗎?一樣的俊逸漂亮,是社區裡公認最俊俏的小男孩,許多女孩早已心儀他,只要一下課就跑來家裡找他玩,還有不少女孩為了他而打架。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韋太太幾乎要尖叫出聲。
「我看你大概是眼花了。」韋先生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牽起兒子的手,「走慕傑,我們去看晚餐有什麼吃的。」
一大一小就這樣離開她的眼前,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般的和樂。
但韋太太無法接受兒子會變身成豹的事實,她愈來愈害怕與慕傑在一起,他總是在玩耍時變身,而那通常是下午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
韋太太受不了這樣的精神折磨,她的話沒有一個人相信,到最後她甚至把慕傑關進了籠子,因為她再也受不了有一個半人半獸的孩子。
站在鐵籠外,她狠心的任慕傑哀求哭叫。
「停止!你這個怪物!」她駭怒的紅著雙眼,摀住自己的耳朵想杜絕他的哭聲。
「我不是怪物,求求你放我出來,媽媽。」慕傑淚流滿面,隔著冰冷的鐵籠,哭著伸長了手。
「住口!不要叫我媽媽,我不是你媽,我沒有這種怪物的兒子!」她尖叫。
韋先生對妻子瘋狂的行徑不能理解,他總是一次次地把慕傑從籠裡放出來,然後和妻子大吵一架,剛開始他對這件事完全不信,直到有一回他親眼見到了發生在兒子身上的變化。
慕傑仍不太會控制自己的變身,在妻子的態度驟變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換成他在陪伴兒子,也因此,當他看到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到子說的全是真的。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如此詭異的事,說出去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因為他自己就是如此,醫學史上也沒有這方面的記載。遍尋不著任何答案後,後來他逐漸疏遠自己的兒子,對妻子激烈的作為也不再竭力阻止。慕傑幾乎天天被關在籠子裡,學校不再去,任何人來拜訪一律回絕,他完全的被孤立。
慕傑還有一個哥哥和姐姐,分別是十歲和九歲,因為父母的態度,所以他們連帶的也憎恨起這個最小的弟弟,每天放學最大的樂趣就是拿樹枝戳打在籠裡的他,所以慕傑身上時常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
直到兩兄妹有一次玩得太過火,他們氣憤籠子阻礙了他們,所以將慕傑從鐵籠裡拖出來,準備狠狠的教訓他。
慕傑受不住這樣的虐待,憤怒的反擊,體內潛藏的能量全數爆發,他變身了。
韋太太聽見淒厲的尖叫聲,驚恐的衝上前制止,但仍抵擋不了慘劇的發生,連跟著下班回來的韋先生也不能倖免於難。
慕傑殺了所有的家人,這樣一個冷漠殘酷的家人他寧願不要,他一直奔到了大街上,夜晚冰涼的雨水不停落在他身上,他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作為。
冬季夜晚的氣溫低得嚇人,雖然還未到飄雪的隆冬,雨水已快結成了冰。意識前,他曾希望能就這樣死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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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過來已是兩天後的事,慕傑緩緩睜開眼,簡陋的木造天花板映入他的眼中,牆邊角落裡還有著厚厚的灰塵及蛛網。
他轉頭打量室內,地上放著一具火爐,裡面正燃燒著翻飛的紅色火焰,但似乎仍溫暖不了滿室襲人的寒意,簡陋而老舊的屋子只有幾個破舊的傢俱及一張床、一張桌子,身上的傷口因知覺的回復正隱隱作疼著,血已止,似乎每處傷痕都已做了處理。
艾伯特收養了他。
那晚他撿到了滿身是血又渾身濕冷的慕傑,他全身赤裸,瘦弱的身子佈滿大小不一的傷口。艾伯特是個年近五十歲的男子。沒有任何親人,他是個研究分子原理的科學家,但當時那是個不熱門的科目,得不到任何經費的贊助,他過得窮困潦倒,慕傑俊美的容貌吸引了他,使他不顧一切將他帶回來。
「你有名字嗎?」他慈藹的問道。
慕傑沒有開口,只是一逕防備的瞪著他,眼神充滿敵意。
「沒有嗎?」艾伯特微笑,「沒關係,那我叫你伊凡好嗎?」伊凡(IVAN),上帝的恩賜,他認為這個美麗的小男孩是上帝賜給他的恩典,所以他才會遇到無助的他。
慕傑沒有反駁他,因為他怕一旦說出自己的名字後,也許會被送回去警察就會發現他是殺害家人兇手。
從此之後,慕傑就以伊凡這個名字住下來,在當時,他認為只有艾伯特是真心對他好的人。
艾伯特也知道了他會變身的事,但他並沒有太激烈的反應,也許是科學家實事求是的心態,所以他只感到不可思議與驚許,並沒有把他當怪物般看待,也沒有用籠子關住他,更沒有拿鏈子拴住他。他把他變身的情況用攝影機全部拍下來,開始研究起基因遺傳學,定期抽血檢驗他細胞的變化。艾伯特發現變種人的存在其實已有好幾百年的歷史,只是沒有人知道變種人的由來,也許那只是一種單純的細胞變化,因為沒有足夠的理論與證據可以支持這些發現,所以關於變種人的記載並不列入正史,正史上也並未留有變種人的資料。
艾伯特研究變種人的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變種人非常珍貴,幾百年才會出現一個特例,私心裡,他也不想讓任何人分享,變種人長得都非常俊美,他不想任何人看見伊凡美麗的容貌,因為就這樣單純的看著他時,他都看到癡了。
但是隨著慕傑的年紀漸長,他愈發長得俊美,眉眼間有一股不可思議的邪魅氣質。
艾伯特愈來愈無法控制看他的次數,他無法抗拒的被他所吸引,他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似乎在不知不覺間漸漸變質,不再只是單純的養育關係,而是另一種更禁忌的情感。
慕傑似乎隱約也察覺出了艾伯特的不同,雖然艾伯特竭力的想隱藏。
他的情感時常不自覺的從行為間表現出來,他常常親暱的抱他,肢體上的接觸變得頻繁。他感覺得出艾伯特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碰觸他,他的碰觸讓他感到不舒服,在年紀較長時,他不再讓他幫他洗澡。
艾伯特也察覺到了他的疏離,他剛來他家的那陣子,問他話時,他總是用那雙防備、充滿敵意的黑眸瞪著他,沉默以對,而現在他變得更冷漠,也更加的沉默。為此,艾伯特收斂了好一陣子,只是這份感情讓他壓抑得非常痛苦,他實在克制不住對他的瘋狂迷戀。
「不!」
「伊凡,我愛你……」艾伯特緊緊地抱著他,不顧一切的說。
「放開我!」慕傑用力掙開他的懷抱,急喘著氣,他的前襟被艾伯特拉開,衣衫不整,胸前還留有艾伯特紅色的指痕。
「伊凡,對不起……」他看見了他眼底強烈的敵意。「我……我失態了,我只是一時控制不住……」
但慕傑沒有聽他把話說完,他轉頭跑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對兩人是一咱酷刑,艾伯特更是深深地感受到這無言的折磨,慕傑的冷漠對他是種打擊,他想回復從前的關係,但慕傑只是躲得他更遠,他身心皆承受了巨大的煎熬。
後來艾伯特漸漸地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感,但是慕傑全部都回絕了。
艾伯特一直忍耐著,但這種折磨實在太殘酷了。長久以來積壓的情感,終於在一個盛夏的深夜全數爆發。
那天晚上,艾伯特潛進了慕傑的的房裡,罽夏夜燥熱的氣候,慕傑穿得非常少,發育中的身子,削瘦而修長,毫無防備的俊美睡容終於引得艾伯特徹底失控,他像隻野獸般撲了上去。
「伊凡!伊凡……」他瘋狂的暱喃著他的名字。
「放開我!」從睡夢中驚醒的慕傑拼了命的抵抗。
艾伯特肥胖的身軀壓著他,全身重量壓制了底下人的掙扎。
「我受不了,我真的好喜歡你……」
「住手!」慕傑怒喝,抗拒間躲著那雙在他身上游移的粗糙大掌。
「伊凡……」艾伯特完全喪失理智的瘋狂親吻著他。
慕傑感覺到他的手撫上了他的私處。
「不!」他大吼。
他沒有辦法忍受這種事,他沒有辦法忍受艾伯特碰觸,他體內的細胞開始變化,在情急之下,他像有自主意識的變換了身形,黑色的毛茸覆蓋了他裸露出來的肌膚,他伸出爪子一抓,艾伯特立刻捂著流血的雙眼痛苦的大叫。
有點諷刺的,他最不想要的特異能力竟在此時救了他。慕傑掙脫了他的鉗制,頭也不回的奔出屋外。
「伊凡!回來……伊凡!」艾伯特痛楚的嘶叫,跪倒在地上伸長了手,但敞開的大門只有夜風吹拂的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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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夜,幽閉而深沉,男子踩著輕穩的步伐走來,簡陋的小屋矗立在黑色的夜幕中,兩層高的木階上散落著一株破啐的盆栽,不知名的植物早已發黃枯萎。
「伊凡……回來……伊凡……」瞎了眼的艾伯特坐在籐椅上,嘴裡不斷的喃語著,他的膝上放著許多的紙張與本子,還有幾卷的錄影帶,他像抱著此生至寶般的緊摟著不放。那些全是這幾年來他研究伊凡的所有資料。
一旁牆角的老舊電視裡出現一名俊美的少年,那是伊凡變身的錄影帶,艾伯特雖然看不見,但他每天都會播放這卷帶子,他必須深刻感受到伊凡的存在,抱著他努力多年所搜集的資料,聽著伊凡在變身時的喘息,只有如此做才能稍微撫慰他空寂的心。
自從幾個月前伊凡離開後,他變得非常憔悴,似乎所有的生命力在一夕之間全流失了,很快就顯現出老態,原本臃腫的身子現今變得骨瘦嶙峋,面頰凹陷枯黃有病色,他的生命在那一晚就已走出了他的世界。
男子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視線從電視螢幕移到艾伯特手上成疊的資料。他所有的一切全記載在裡頭,很好。
男子燃了一根火柴棒,前端擦出炫目的火花,沒一會兒即轉變成穩定的紅色火焰,他靜靜注視了一會兒,伸手一拋,燃燒的火柴棒立刻以完美的弧線飛了出去,落在木造地板上,與事先潑灑在地上的汽油相結合,迅速引發了熊熊的火焰,火舌很快就吞噬了可及的一切。
慕傑淡然的轉身,像來時一般沉靜冷漠,臨走時沒有再多看屋內的人一眼。
「伊凡……伊凡……」艾伯特仍在喃喃自語著,手上抱著他最珍貴的資料。
熊熊大火無情的焚燒,艷麗的火焰飛上屋簷,將所有的人事物全化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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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佟奕禎伸手輕觸他的頰,深深地震撼仍蕩漾在她的心頭。
黑豹不言不語的瞪著她,神色有著說出一切的後悔與僵硬。
「我從來就不在乎你會變身的這項能力,你就是你呀!」她溫柔的說道。她真的沒有想到他的過往竟是那樣的不堪回首,她憐惜他,心疼他曾有過的遭遇,沒有任何人有權利這樣對他,擁有這樣的能力不是他的錯,有錯的是那些大人們,他們不診將所有的錯全怪罪到他身上,況且這真的是上帝恩賜的一項珍貴禮物不是嗎?
黑豹仍是沉默的瞪著她,騫地,他吻住了她的唇,翻身疊上她嬌柔的胴體,他的動作有些粗魯、有些急切,不同於前一次的激情挑誘,像是想證明或抓住些什麼。
佟奕禎閉上了眼,雙唇有些腫痛,但她並不在意。
他拉抬起她修長的腿,佟奕禎驚喘了聲,感覺到他霸道的入侵,她不由自主的弓起了身子,白皙的玉臂緊攀住他勁實的後背。
她輕吟,嬌軟的身子承受他狂野的一切,他完全不給她思考的空間,沉重的呼息在她耳畔,她忍不住喊出那幾乎無法承受的熾烈狂情,體內的壓力愈攀愈高,直到激情的弦突地繃斷,最終爆發出絢爛美麗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