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別吵……」哪只該死的蚊子竟敢吵她無尾熊大人的好眠!等她睡醒了一定剁了它的蚊子頭!
「快起來,再睡敵人就要殺上門來了!」叫了十分鐘還不醒,她真是睡神投胎的不成?
「歡迎光臨……」她咕噥了聲,當他是尤加利樹抱著繼續睡。
這傢伙到底在做什麼夢?真不曉得她怎麼有那麼多黨好睡。
「阿熊!」他再抽她整個人抓起來猛烈搖晃,可她就像全身的骨頭都消失般隨著他的動作擺盪,他一放手,她也呈自由落體「掉」在床上。
「嗯……」轉身抱著棉被宗君繼續睡,彷彿剛剛的天搖地動根本沒發生過般,看她幸福的睡臉就知道她睡得有多舒服。
看樣子她是真的不打算睜開眼睛,既然如此……
「你再不起來我就吻你。」他也知道這種威脅不具任何威力,而且吻她這顆四方頭似乎頗可笑,但他腦海裡卻清楚的記得吻她的滋味。
「謝謝惠顧……」她的臉在棉被上磨贈了幾下,然後又無聲無息的繼續睡。
他真的很好奇她到底在做什麼夢?不過既然她不理會他的警告,那他也不必客氣了,先享用再說,至於敵人……反正也還沒上門,就暫時不予理會吧!
有蚊子……不,有蒼蠅……也不像,應該是……蝴蝶,有蝴蝶停在她嘴巴上,嗯,有點癢……
臥天雲接住宗君揮過來的巴掌,將她的手握在手上。他現在才發現這隻手挺小的,就跟她嬌小的身子一樣,又小又黑,卻讓人不知不覺的對她湧現出保護欲。
討厭,有蟲子在咬她……
他輕易的再接住她另一個拳頭,將她的手全制在她頭頂上,越吻越上癮般霸著她的唇不放,然後又慢慢的一路往下吻,吻她的下巴、吻她的脖子……
好癢好癢!死蟲子、笨蟲子、該死的蟲子……
不理會她的掙扎和踢端,他兩三下就讓她全身幾乎動彈不得。
這回吻她的感覺比上一次還要好,當然不包括被她狂吻那次,基本上被她吻的那次,他只能用「震撼」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當時的感覺,而這次他是怎麼也不想停止吻她,甚至有了想更進一步的念頭。
她絕對不是他所喜歡的那種類型,卻會讓他一沾上便不想放開,他從沒這麼明白的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一個人,想要她這個一點也不像女人的女人。
「不要咬我……走開……」她的雙眼依舊緊閉,身上的壓力讓她感到難過,受制於人與動彈不得的捆綁感讓她不得不皺著臉掙扎,想甩開手腕上的鉗制,也想端開身上的「大石頭」。
可就算如此,她還是頑強的不肯醒來。又沒有什麼大事需要她做,她才不想醒過來呢!一醒過來臥天雲一定不准她再睡,她才不會笨得讓自己難過。
可是現在……為什麼她不能動?難道是……鬼壓床!
她猛然睜開眼,眼前看到的是一片天花板;她用力吸了一口氣,覺得胸口悶悶的,彷彿有顆大石頭壓著,而全身依舊是無法自由活動,這麼看來……她真的是被「那個」給壓住了!
這時候應該怎麼辦才好叩H救命?不要,那大沒面子了。反抗它?她還沒醒過來就在反抗了,卻一點用都沒有。那該怎麼辦才好?
有了!
「觀世音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她喃喃的念起「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聽說妖魔鬼怪「好像」會怕那種經文,那她就念看看,實驗看看它會不會消失抑或是感到痛苦,要知道這種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這是要我什麼都別做嗎?」臥天雲微微撐起身體與她眼對眼、鼻觀鼻。原來她叫人住手的方法就是唸經,這會兒他可以很確定她是醒了,尤其是突然瞠大眼的此刻……她該不會不知道他剛剛一直在吃她豆腐吧?
「你……」看到他出現在眼前,宗君的腦筋還有些轉不過來。
「嗯?」看到她茫然的臉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不過當他的眼睛不小心又瞄了眼她的唇時,那雙帶著戲謔的黑眸倏地瞇起。
原本該是黑色的唇經過他的肆虐後竟出現了奇怪的色彩,雖不甚明顯,但仍看得出來那張唇的真正色調,是種誘惑人的粉紅色。
這傢伙……在全身塗了顏色?這一身的黑是假的?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我身上?」宗君動了下手,看樣子是被他壓制住了,「你知道你有多重嗎?還不起來!」
她絕不相信自己的身體是張好床這種爛借口,他要是馬上起來的話,她還可以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原諒他的蓄意謀殺。
「你的真名叫什麼?」打死他都不信她真的叫阿熊或無尾熊,那只能算是綽號,沒有人會把女兒取那種怪名。
「就跟你說是阿熊了呀!」早知道他一定會問,只是沒想到他會撐了這麼久才問,一定是因為查不到她的身份,不得已才開口問她的。
看他還是不相信,好吧,那她就說給他瞭解。
「我對岸的家在深山裡,我阿爹接觸多了山中的動物後,想要他的兒女都像那些動物一樣強壯、不被人欺負,所以我家不只有阿熊,還有阿虎、阿豹、阿象、阿牛……」
「記得我說過你若欺騙我下場會如何嗎?」臥天雲又端出他那招牌的威脅笑容,還真是溫柔得嚇死人吶!
當然記得,她的記憶力可是一等一的好。
「你說要把我綁在尤加利樹上風乾。」現在她要是真的告訴他自己的名字才會被綁,只要她打死不承認,他也不能拿她怎樣。
「我改變懲罰你的方法了,相信我的新方法一定能讓你有所警惕。」現在他開始期待她的謊言被自己揭穿那刻了。
改變方法?
那又如何,他以為她會乖乖待著等他剝皮嗎?別傻了!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很好奇他想用什麼方法對付自己,要知道她可不是一般柔弱的女人,他的方法若沒啥創意可是會被她嘲笑的。
「你改成什麼方法?」看他笑成這樣,應該不是什麼好方法,至少對她來說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以後你就知道了。」他很確定這方法一定有機會用在她身上。
以後?他就那麼確定她會讓他知道自己的底細?她可是現代丐幫幫主耶!那麼容易就讓人發現她的真面目不會太沒用了嗎?她還是喜歡繼續當她的藏鏡人,永遠不讓別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 ×^
「說了這麼多話,你到底要不要起來?你的身體跟恐龍一樣重,再久一點我就要被你壓成肉餅了。」到時候她變成像紙一樣薄後他還得拿起來甩一甩,然後再幫她充氣……嘩,怎麼想到卡通上去了。
「誰教你睡得那麼死,現在我只是稍微壓你一下就受不了了?」
「你要不要被恐龍壓看看?」他可是比她高大很多,體重當然也比她重,這點常識不必她說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恐龍?你見過這樣帥的恐龍嗎?」有哪只恐龍像他這般迷人的?
「這位『溺桑』,帥是別人說的,自己說只能稱作『不見笑』,了不了呀?」她知道他聽得懂台語,她的話對他來說應該不難。
「不了。」臥天雲裝傻。若這麼輕易就著了她的道,那他長她這幾歲不都白活了。
「唉,叫你讀書不讀書,現在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吧!」她用力瞪著他,看樣子他真的不打算起來是不是?連她的手也不放開?
叫他讀書?
「睜眼說瞎話,那個說自己只有國小程度的人不知道是誰,到底是誰該讀書呢?」雖然他壓根兒不信她那套說辭,不過拿來反駁她的話倒可行。
「我有讀書呀!你沒看我平常一有空就拿著有文字的東西看嗎?雖然大部分的字是我不認識它,它也不認識我,不過我可是很努力在讀書的,哪像某人,連我這國小程度的人都不如。」至於某人是誰,嘿嘿,彼此心照不直囉!
「還真是剛好,你就那麼湊巧的總是拿了我的重要文件看。」她是一有空就睡覺,偶爾被他逼得不能睡時,就那麼剛好的被他發現她拿著他書房裡的文件在看,他記得自己有跟她說過不准進書房吧!
「重要文件你還亂丟,習慣真差。」只是些她早晚都會知道的資料而已,她又沒跟他說自己知道他開了一間律師樓、兩間偵探事務所、三家銀樓和五家武道館的事,還幫他保密呢?
他也不知道她還派人阻撓他的對手對他的調查,讓他辦很多事都很方便。
天知道她幹嘛這麼幫他,應該是不想讓他輸得變乞丐吧!要是到時他來投靠她,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好玩,畢竟玩弄比自己弱的人總是亂沒成就感的,他還是保持現在這樣最好。
「我亂丟?」他略微瞇眼,擺明了根本不信她所說的話。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她拿的文件有些還是他鎖在抽屜裡的,而當時被他看到了她居然還敢說是從地上撿的。
「難不成是我亂丟?」那又不是她的東西,她只是幫他「撿」起來順便瞄一加N眼而已;不過跟他相處了這麼久,她當然知道當他瞇起眼時在想什麼,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她還是別觸怒他較好,她可還想快快樂樂的多活個幾年呢!
玩他,可以,不過為了未來的娛樂,玩也要玩得適度才行。
「你看完後確實——」
「好像有聲音。」宗君打斷臥天雲的話,兩人凝神細聽……確實有個極輕微的聲音。
「在你房裡。」也就是他們現在所處房間的隔壁,若非她跑到他衣櫃裡睡覺,現在他們就不可能還靜靜的待在床上聽那外來客的聲音。「四個人左右。」
「你沒有什麼事要做嗎?」正常人都該衝到隔壁去海扁那偷闖進來的小偷才是,可他怎麼還不動?也就是還不放開她。
「你希望我怎麼做?」看她沒半點驚慌的樣子,想必是不把那些人看在眼裡。
「我希望現在有一壺香味撲鼻的咖啡……」
突然幾聲不算小的悶哼自隔壁傳來,臥天雲只是挑了挑眉,依舊一動也不動。
「然後再有一個舒適的睡眠環境……」
又傳來幾聲低叫,兩人依舊聞風不動。
「如果還能睡到自然醒就……」
隔壁再傳來叫聲,不過這次卻是驚天動地的驚恐尖叫。
他瞪著她看,卻也沒放開她。難道她在房間裡弄了什麼嚇人的東西不成?
「你要現在過去也行啦,如果你不介意讓我聽到你的尖叫聲的話,你就過去吧!」她這是給他一個保有面子的中肯建議,當然不是她為他著想這種無聊的理由,她只是不想事後讓他海扁一頓,再倒吊在尤加利樹上罷了。
「啊——」
這次傳來的是死不肯回去的裴蜜和溫虹的尖叫聲。
「你在房間裡弄了什麼機關?」他沒呆呆的聽到聲音就衝過去,心裡也沒多擔心那兩個女人的安危,倒是比較好奇只會睡覺及做些怪事的她,在房中動了什麼手腳。
「哪有什麼機關,我哪會做機關,真那麼想知道的話你就過去看看呀!」他終於放開她的手,她也才能推開他下床活動活動。
雖然她可以連續睡很久很久,可她在睡夢中也會稍微活動一下筋骨,這麼被人壓著還是第一次,真是不舒服極了。
「你在做什麼?」看著她莫名其妙的舉動,他不禁又皺起眉。
「做預言。」隔壁又傳來尖叫聲,看樣子事情是告一段落了,不過她卻不急著過去,仍是很「優雅」的在地毯上滑動。
臥天雲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預言?
她好歹是現代丐幫幫主,觀察力自然敏銳如絲,尤其她跟他認識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從他所做的每個小動作,她要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根本是簡單到讓她覺得沒有成就感。
「你仔細看我的舞步,可以發現到……」
舞步?這也算舞步?
「沒錯,別懷疑我說的話,基本上這是種預言舞步,我預言……」宗君轉了幾圈,直到不小心撞到牆壁時才又開口:「噢!痛吶!」還好頭髮幫她擋去了大部分的衝力,不然現在恐怕流鼻血了。
「活該。」他一點也不同情她。耍寶要過頭通常沒有好下場,眼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沒期待他的同情心果然是對的,他這人除了落井下石是專長外,沒心沒肺也是一大特點。
「我預言……」頭髮好像有點歪,她動手調整了一下,「我預言裴蜜會暗戀我,她會小心翼翼的偷瞄我,而且會因害羞而不敢靠近我,擔心我會發現到她的情感。」
她話都還沒說完他就搖了下頭,壓根兒不信她的預言。
「而溫虹那個老是在半夜一點二十分時爬上你的床的管家——」
「你怎麼知道她半夜一點多爬上我的床?」這是事實,在以前溫虹就是他的床伴,搬到這裡後更常跑到他房裡要跟他……但她怎麼會知道?
「唉,她每次要爬上你的床之前不是踩了我一腳,就是把衣服往我身上丟,那種滿是毒藥味的衣服當然馬上就把我熏醒了,然後就看到……」
套句好友的話,人家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
「所以那個把保險套剪掉一個大洞,和在浴室弄出噪音、以及弄出閃光燈的人都是你。」其他的花招他也不提了,她的那些舉動讓溫虹以為他房間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而他當時正在睡覺,知道進來的人是溫虹後也沒睜開眼,不然一定能看到那些「飄」過去的白影。
「我只是想培養一種才藝,而前陣子看到的剪紙藝術我挺喜歡的。」所以才會看到東西就想拿來當材料,她這是為了藝術嘛!
「其他的呢?」剪紙藝術?虧她說得出口,她唯一喜歡的藝術就是「睡眠藝術」吧!
其他的還要她說呀?
唉,好吧,人家理解力不高也不能怪他,誰教他父母要把他的腦細胞生得這麼遲鈍。
「她踩了我一腳我當然要去清洗一下了,而且她的衣服上噴滿了毒氣,也真虧你受得了,我一聞到就快昏了呢!」所以她到浴室去清洗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只是不知是洗得太快還是她真的太不起眼了,那個溫虹管家居然都沒看到她這個可愛到無以復加的無尾熊,真是眼睛被蛤仔肉糊到了。
「閃光燈的話……」有嗎?她又沒有照相……哦喔,她想到了,「我是開燈啦,不過我後來想想不妥,你們辦事一定不想太亮,而且我也覺得滿刺眼的,所以馬上就關掉了。」他也知道她不喜歡太亮,那睡起覺來滿不舒服的。
其他的他沒說她也不多做解釋了,要說那麼多話真的很累。
「這樣聽來還挺合情合理的是不是?」而就那麼剛好的,每一個溫虹爬上他床的日子都教她給碰上了,他當時還沒想到要不要把溫虹趕出去,她就已經幫他嚇跑她了。
「打擾到你們翻雲覆雨的時間是我不對,以後就算我會失眠睡不著也不會再跑到你房裡睡了。」雖然她特別鍾愛他的衣櫃,不過她還是別再那麼囂張的好,免得他慾求不滿、無處發洩而海扁她一頓,那可就不好玩了;大不了下次把他的衣櫃搬到她看得順眼的地方,這樣應該也行吧!
「你會失眠?真是難以想像。」他期待那天的來臨。
她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呢,她還是別反駁的好,免得他又有話說。
「別打斷我的預言,等會兒時機一過,預言就不准了。」跟這種凡夫俗子解釋那種玄理就跟對牛彈琴一樣,有用才怪。
「說吧!」基本上對她的廢話他是不抱任何信任的,臥天雲只是想看她在事後會如何圓她的預言之說。
這時隔壁傳來掙扎的聲音,似乎裡面的人是想逃離現在的處境般,他敢肯定他們一定是被什麼給困住了。
「OK,那個愛爬床的溫管家……」
一聲悶哼自宗君口中傳來,剛剛她一個不小心被他的長腿絆了一跤,而那「凶腳」這一動也不動的放在地上,他連動手拉她起來的念頭都沒有,就任她這麼自生自滅的趴在他腳邊。
然後時間就這麼過了……
臥天雲一把抓起她,然後青筋微凸的抓著她的肩膀用力搖晃,邊吼道:「你居然還睡得著,給我起來!」
稍早已經讓她睡了老半天了,現在才跌個跤而已,她還敢繼續睡!那一跤該不會是她蓄意做給他看的吧!
「你一天不吼我起來會死是不是?」真討厭,他叫人起床的方式還真是粗暴得讓人想端他幾腳。
「那你一天不睡會死是不是?」認識她這麼久了,他沒見過她有哪時候是清醒六個小時以上的。
「是!」宗君用力的點頭。要無尾熊不睡覺簡直是癡人說夢話,做做大頭夢還可能,要她不睡覺比殺了她還困難。
他……他想掐死她!
「我們去隔壁看看好了,看那些走錯房間的人睡著了沒。」不把他的注意力引開的話她怕這裡會發生兇殺案,而死當然不會是可愛的國寶級動物了。
「不預言了?」她的墳墓還挖得不夠深,這樣要把她給活埋似乎還淺了點。
「時機已過,施主下回請早。」她雙手合掌朝他鞠個躬,然後再加一句「阿彌陀佛」,彷彿她是修道之人。
「或許改天你可以為我預言。」他倒是想看看她會如何編。
「我不做浪費時間的事。」而預言他除了浪費時間外,她恐怕還會為自己招來厄運,這種事還是避免掉的好。
「現在你就是在浪費時間。」為預防她跑掉及不讓自己誤觸陷阱,臥天雲拉著她往連接兩間房間的陽台走。
「你小偷喔?我才不走陽台。」她反拉著他往門口走,「我們要光明正大的進去,反正裡面又沒什麼恐怖的。」尤其是過了這麼久後,隨便一個嬰兒進去都不成問題。
不,剛剛就沒什麼問題了,是那些人太沒膽了。
「沒什麼恐怖會讓他們嚇成這樣?」雖然現在沒起初的驚聲尖叫,不過剛開始的叫聲也讓他明白裡面一定有什麼特別之處。
「真的沒什麼特別的,不信你看。」
他們現在就站在那扇門前,宗君伸手轉動門把將門給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