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國回到台灣至今已有半年了,ICPO沒有放鬆一絲一毫的戒備,在藍宅四周依舊佈署著眾多人馬。藍天使沒有踏出藍府一步,因為外頭的記者也未曾鬆懈,他們仍然不放過『歷劫歸來』的她。
半年前歸國時自然是轟動一時,鎂光燈在她眼前閃了又閃, 出個關就不知花了多久時間。對於她與靈紫痕之間關係及發生了什麼事,她是絕口不提,不論是對警方、ICPO甚至藍非群也一樣;她愛靈紫痕的事情,不須要、也不能讓他們知道。就因為她緘口不語,一些風風雨雨的謠言便四處而生。
她在社會版紅了好一陣子,猜出她和靈紫痕之間有情愫的人自然不少;堂堂義大利黑手黨教父會在三年前後不顧危險的綁走她,任誰也知道原因絕不尋常。三年前可以說是偶然,但三年後的『特地』,就怎樣也說不過去了。更何況藍非群沒有接到任何的威脅信,所以藍天使不是被綁架;她也沒有被囚禁、被傷害,甚至還住的挺好的,就算她不說,ICPO也已知道了答案。
他們可以威協她,要她說出靈紫痕的弱點,說出黑手黨的內幕及人員,但是她有自由不開口;但也可以告她妨害辦案,但是又沒有證據證明地知道一切。藍非群更不可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原本地是害怕的,慌張的,她深怕自己隱藏的再完美,也會被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挖出她三年前墮胎的秘密、但是,才回國不出十天,她在社會版一角看到了那個密醫,因酒醉駕車墜河而亡。她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她知道,有人在為她處理一切。讓地心安。
所以,那時ICPO要她認的屍體,絕對不是靈紫痕的。
但是她點了頭。她不要ICPO再去打攪靈紫痕或是相關人士、
「小姐,電話。」傭人敲敲她深鎖的房門,
「是程小姐,您要接嗎?」
藍天使開了門。 自從記者的電話騷擾和監聽後。她就把房間的電話拔了。她向傭人點點頭,不意要她迴避。
「喂?我是天使。」藍天使輕聲的開口。
「天使……我是雪。」半年,她第一次接她的電話, 「你還好嗎?」
「你放心,我一切安好。」她沒見過程賽雪,她不想, 「東東和學長呢?」
「他們也好。」程賽雪的聲音聽來有點顫抖,
「你還是不願見我嗎?天使,你在為半年前我出賣你的事生氣嗎?」
藍天使沒有說話,她給程賽雪一陣子的沉默。生氣嗎?說不上;可是說不在意是騙人的。儘管因為如此,讓她與靈紫痕的關係穩定,但是程賽雪的背叛行為,依舊抹滅不去。
「記得上次我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嗎?」藍天使幽幽的說著,「就這樣了。」
藍天使掛上電話。她仍然會關心程賽雪,愛這位好友,但是她不會再與她見面。她已經讓她灰心了。
程賽雪的淚如雨般落下,在電話旁嚎啕大哭起來。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句話,她到死也忘不了……永別了,賽雪。
藍天使才要回房間,聲聲腳步便朝著她而來,她知道是誰,他們為什麼永不厭煩?藍天使轉身叫傭人為她泡杯咖啡,或許是下午茶的時間了。
ICP0的隊長瓊斯大步的進入二樓的容廳,身後跟著依舊是副隊長道格,他們看到藍天使有一點兒驚訝,一般這時候,藍天使是不會踏出房一步的。她坐在沙發上,對著他們兩人微笑,再示意他們坐下。
「你們永不放棄,是嗎?」藍天使輕聲的說著,一邊接過傭人遞上的咖啡, 「即使問不出什麼……」
「藍小姐,你一定知道什麼。」瓊斯斬釘截鐵的閡口, 」黑手黨教父到底是何方神聖,他人現在在哪裡,有沒有再跟你再聯絡?」
「我的家,我的電話都被你們嚴格監視著,我想就算教父有三頭六臂也是插翅難飛,你說他要如何跟我聯絡?」藍天使喝了一口香醇的咖啡,極為自然, 「更何況,他已是屍體一具。」
「我不會相信那一具屍體真是教父的。」他知道藍天使的隱瞞,「你為什麼要袒護那種人,他們殺人、放火、販毒……」
喀啦!藍天使將咖啡杯重重的摔在盤子上。臉色微慍,一雙眸子正瞪視著瓊斯。
「黑手黨不販毒。」她一字一字的為她所愛辯護,「義大利的黑手黨從不販毒。」
「你愛上教父了吧,藍小姐?」一直不做聲的道格出了聲,卻帶著惡意,「不然你不會那麼的為他。」
藍天使只是笑笑,輕勾嘴角,然後將咖啡—飲而盡,離開座位。瓊斯一介箭步上前將她拉住,藍天使回身反抗,依舊是徒勞無功。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就是教父的最大弱點……」瓊斯的眼中含有的企圖已一目瞭然, 「要引出教父有只有靠你了……」
「你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藍天使的氣息輕吐在瓊斯臉上, 「為什麼對他窮追不捨?」
「他殺了我父親,」瓊斯恨意全出, 「因為我的父親做了警方的線民。」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那跟靈紫痕一點關係也不會有的,「現在的教父才上任沒幾年,你應該去找前任的教父算帳。」
「都一樣,我立誓要將義大利黑手黨殲滅!」瓊斯加重的他在藍天使臂上的力量, 」你知道的果然不少……」
「你弄痛我了,隊長。」藍天使平靜的回答著, 「我為你的身世感到很遺憾,現在,我要回房了。」
瓊斯並沒有想放過藍天使的意思,他甚至伸出另一隻手以擒住藍天使。他要她的愛人,他要用她引出教父,這是他唯一的路……
「你在做什麼!」一聲大喝,是藍非群, 「放開天使。」
「爸!隊長他……」惡人得先告狀,這是自古名言,「他要押我走。」
藍非群大步向前,將瓊斯硬是拉了開,再把自己的寶貝女兒藏到身後。
「出去!以後沒我的允許不准進來。」藍非群推了推瓊斯,一推再推,「我的天使已經受到多少驚嚇了,你們還來糾纏她!」
「藍先生,你的天使和教父的關係匪淺。」瓊斯止住藍非群的推卻,「她受到的恐怕不是驚嚇,而是恩澤,愛意吧……」
二話不說,藍非群揮就一拳,硬生生的打在瓊斯的臉上,英國人的高聳鼻子恐怕已被打低幾分。瓊斯跌坐在地,先是擦撫痛處,既而站起,他拍拍身上的灰塵.正色說著:
「我們保護你們,不要忘了,藍先生。」所以他有義務配合他們, 「藍小姐知道太多,但她不能一字不說!」
「送客。」藍非群一揮手,便拉著藍天使往她房間走去。
瓊斯被傭人攔住,也不便再往前進,是在她的房門關上前,藍天使仍然一清二楚的聽到了瓊斯的留言……我說一定做到。
藍天使怔了一會兒,做到?什麼?指的是殲滅黑手黨,還是毀了靈紫痕?抑或是……拿她當誘餌,引出靈紫痕?不!哪一樣她都不願,她都不要。
「天使……?天使。」藍非群叫喚著失神的藍天使,「你怎麼了?」
「沒有……」她要ICPO快點離開這裡, 「我不喜歡他們,我們要受保護到什麼時候?」
「我擔心你,讓他們再待一陣子。」她是他的女兒,她的不對勁已經持續太久了, 「你在擔心什麼?怕那個教父見不到你?」
什麼?藍天使嚇了一跳,但她依舊力持鎮定。
「你在說什麼,爸爸?」藍天使笑開了臉,「我和那個教父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難道也相信外面那些道聽塗說的謠言?」
「爸爸不是相信外面那些道聽塗說的謠言……」藍非群將藍天使的臉捧正, 「而是相信我身為你父親的直覺。」
他發現了。他不可能不會發現的,藍天使早就知道,但她不會跟他說任何事情,因為這是屬於她的故事……
「直覺不是每次都對。」藍天使輕吻了藍非群的臉頰, 「爸爸,有什麼事嗎?最近你忙著剛奪回的公司,不是正不可開交嗎?」
自從1CPO帶走藍非群,知道一切事情之後,便開始對付操控藍氏的莫司劭。不過他跑的很快, 目前還沒有抓到他,但是藍非群也就此拿回了藍氏。
「我不想再管了,公司我已無法掌控。」那個金髮小子已經將制度改變太多, 「我今天來是為你安排相親的事。」
「相親?」她有沒有聽錯? 「無緣無故要我相什麼親?」
「天使,你被教父帶走的事人盡皆知,你敢說你沒有和教父發生任何關係嗎?」他沒有問,但是ICP0問了。「你是我的掌上明珠,藍氏企業的獨生女。報上的紅人……沒有人不認識你了。」
「所以你要保護我,替我找一個依然會愛我的人。」天!都進入了二十一世紀,貞操觀念依然沒什麼改變,「我不需要……」
「你需要,除非你忘不了他。」他要她幸福,嫁了人就不會再有風雨謠傳,「我要你忘了一切惡夢。」
「我說過我跟他沒有什麼的!」好,先擋擋再說。「相親我可以接受,但是不一定會嫁給他!」
「沒關係,雖然他說他想以結婚為前提跟你交往,但我說要你點頭才行!」藍非群拿出一疊資料和照片, 「我本來不答應,但是見了他的人,我倒欣賞的。」
以結婚為前提跟她交往?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白癡,他應該知道她的事,為什麼還主動跑來要與她仕藉良緣呢?藍天使沒好氣的接過相片和資料。
「他主動要求相親?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天!紫痕,你快點出現! 「他是什麼身份?」
喝!藍天使翻開照片時,心跳漏了一拍。
「是璩氏企業的副董事長,年紀挺輕的,大概三十來歲……」藍非群看著藍天使專注於照片的模樣,興起了一陣笑, 「不錯吧,你喜歡嗎?」
藍天使微笑,蓋上照片,點了點頭。紅潮佈滿雙頰,她的神情甚至洋溢著一種過度的幸福。
「我很喜歡,我甚至對他一見鍾情了,」藍天使握住藍非群的手, 「見面時間呢?他有沒有說?」
「天使……」一見鍾情?他的寶貝女兒什麼時候這麼開放的? 「我會告訴他……你接受相親……喔!晚上有飯局……」
藍天使點點頭,然後將藍非群推了出去。
「告訴他我要去。」她得好好梳妝打扮, 「我要整理衣著了!」
砰的門關於上,藍非群還不解為什麼女兒的態度轉變了——百八十度。
約會……她從來沒有跟他約過會呢!藍天使咬咬唇,幸福的捧著照片癡笑著。讓她想想,他們第一次見面是他買下她,再來她被他掐住脖子的紛爭,然後她帶著逃跑被抓回,接著他要她的心……他們真的是沒約會過呢!
為什麼靈紫痕能以璩氏的副董身份出現在台灣呢?算了,不管太多,她只知道,靈紫痕要光明正大的要地,經過所有人的認可娶她,不要偷偷摸摸的帶走她,這是她所欣慰的!
藍天使拿出最美的洋裝,興奮不已的坐到梳妝台前。今夜,她要給他一個驚艷,為他們第一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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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
靈湘—襲紅色洋裝,端著藥品和早餐直直走向走廊的盡頭。剛經過轉角處,冷不防的有人開了口。
「他還沒死呀?」莫兮寒冷哼著,果真是好人不長命,「他想賴在這兒到什麼時候才走?」
「托你的福,我哥是死不了的!」靈湘對莫兮寒的出聲嗤之以鼻,她早知道他躲在那兒,「至於哥他想待多久都成,別忘了這裡是芎蒼盟,而他是芎蒼盟的一份子;身為盟主的你,應該是探望他都來不及了,怎麼老想趕他走呀?」
「對,你說的都對,他是芎蒼盟的一份子,在芎蒼盟休養是天經地義,但是……」他受不了的就是這一點,「他為什麼要在我家休養呀?芎蒼島這麼大,為什麼偏偏要在我們這裡呢?」
就是因為這樣,他的靈湘已經整整一星期沒和他同房了。每天都是要幫靈紫痕換藥,要不然就是送餐飯,她是他的女人,是靈紫痕的妹妹,怎麼可以讓靈紫痕用來使喚著用呢?
「因為我是他的妹妹。」靈湘—字一字的說明日,繼續前行,「大哥和三哥都不在亞洲,自然由我這個妹妹照顧他羅!這樣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真是白活了!」
莫兮寒二話不說一步上前,摟住靈湘的腰.使力的摟緊她。靈湘穩住托盤,側著頭,好讓莫兮寒的唇能在她的頸上肆意流連。
「我很想你……什麼時候回房間來?」他堂堂莫兮寒只有對靈湘才會這麼低聲下氣的喔! 「一天到晚都照顧那個麻煩,你可是我的妻子喔!」
靈湘微微一笑,勾起妖嬈紅唇,輕巧曼妙的扭開莫兮寒的懷抱,纖纖細指不依的點了一下他的胸膛,嬌聲道:
「莫先生,我什麼時候是你的妻子,我怎麼不知道?」那輕輕,一點的力道到了後頭,居然成了使力一推, 「你最好給我乖乖的,要是對我哥說什麼話,我絕不饒你1」
靈湘一甩頭,大方的敲下了靈紫痕的門,然後掩門而匿。莫兮寒沒好氣的扁嘴。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天下的好女人這麼多,他為什麼偏偏,偏偏會去愛上這樣—個和自己個性—樣烈的女人呢?
還沒想畢,身後的笑聲便『刻意』的傳到他耳中。一頭飄逸的金髮依舊光彩奪目,人兒依然俊美紳士,莫司劭深深一鞠躬,笑指著莫兮寒適才的低聲下氣、
「想不到許久不見大哥您.居然做了—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呀! 」莫司劭悻悻然的走向莫兮寒,
「正所謂水克火,一物克一物,自古名言錯不了!」
「司劭。你是閒到沒事來討罵是嗎;」這個狐狸弟弟跟九命怪貓一樣,歷經大劫大難居然一樣全身而退,「你再不懂的收斂一點,我得準備幫你收屍。」
「嘖嘖,我怎麼敢勞煩大哥幫我收屍呢!放心好了,我不會死的那麼快。」莫司劭手指捲了卷金髮, 「要罵什麼就快罵吧,我今天就是來討罵的。罵完之後前仇舊恨一筆勾銷,省得我整日等著被削。」
「喂.好像我們罵你是委曲了你,不應該似的。」莫兮寒一把揪住莫司劭那寶貝的金色長髮,朝自己拉過,「你不要說了,這次有多少樓子是你捅的!」
莫司劭俐落一轉身,把自己的頭髮溜離莫兮寒手中。向後大退三步後,拍拍衣服,整理領帶,帶著燦爛笑容,就準備敲上門。
「要不要一起進來,探望探望你多出來的哥哥也是應該的。」對!多出來的,「反正要罵—起罵,我今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了。」
說著,莫司劭已經推開了靈紫痕的房門。
靈紫痕正半躺在床上,一旁的靈湘正削著蘋果。陽光從靈湘身後射人,整間白色的房間更添平和。靈湘抬起頭看看來人,輕輕的泛起一陣笑。本來當病人的日子是了無生趣的,看來今天早上至少不會無聊到哪裡去了。
靈紫痕連撇頭都沒有撇頭,就這樣閉上了眼睛。
「你還有臉進來!」靈紫痕平靜的出聲,卻令人感受所謂的毛骨悚然。
莫司劭忙陪著笑臉,左拍拍臉,右拍拍臉,眼珠子吊高了半天,大無謂的走向病床上的靈紫痕。
「有.我有臉喔!我今天是負荊請罪來的。」莫司劭順手拖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不管你要罵什麼,儘管開口。」
「負荊請罪?你的荊在哪裡?」靈紫痕睜開眼,十分不屑的瞥向莫司劭, 「我不見你有幾分誠心。 」
「有呀!」莫司劭把莫兮寒拖著到面前, 「這就是我的荊,你不否認他是又刺眼又討厭吧!」
莫司劭和靈紫痕互看兩眼,很有默契的點了頭。靈湘將削下的蘋果皮扔向莫司劭,雖然他閃了開,但卻正中了莫兮寒。
「你們說的可是我的男人吧?」靈湘自顧自的繼續削著蘋果,「沒看過陪罪的人這麼囂張。」
陪罪,那當然了!不說莫司劭讓藍非群和ICPO搭上線的事,疏忽到讓衝到他的別墅救人,再被抓到他把柄,他和芎蒼盟之間的交易關係,他動用藍氏的資金和璩氏之間資金的流通,要不是先前他已把璩氏股份分化成了自己的炙陽財團的一部份,事情牽扯起來一定沒完沒了!
「你現在還躲在芎蒼島不敢回台灣嗎?」靈紫痕接過靈湘為他削好的蘋果, 「聽說藍非群已經把藍氏奪回重整了。」
「呵呵……奪回是一回事,重整是另外一回事。」莫司劭神秘的笑了起來,也伸出手向靈湘要了顆蘋果, 「我早把一切制度改變。想想三年的時間,他怎麼有辦法在一夕之間改回原貌;更何況他已經過氣了,整個藍氏員工承認的是我,不是藍非群。」
「狡猾。」靈湘說著,把蘋果扔給莫司劭,「難怪哥當初要把藍氏給司邵管,原來早就看出這一點了。」
靈紫痕只是會心一笑,他的心思還是他的妹妹最明白。莫司劭只是百密一疏,才會讓事情有了變化,不過若今日管理藍氏的不是莫司劭,芎蒼盟恐怕早巳被牽扯其中,而且連當年利用MK事件,除掉璩氏董事長的事也會一併爆發。
今日是莫司劭,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在ICPO的威脅下,還可以及時將重要證據予以湮滅,不致於牽扯過大。
「我早就在台灣出入了,ICPO那幾個人,就算想抓我也沒辦法。」尤其是那個叫瓊斯的隊長,老盯著他不放, 「對了,你想不想知道你的愛人的消息呀!」
「司劭。」靈湘和莫兮寒可真謂異口同聲。
他們連電視都沒給靈紫痕看,就是不要他看到那群記者逼問藍天使的畫面呀!現在莫司部哪壺不開提哪壺,靈湘和莫兮寒氣的吹鬍子瞪眼。
靈紫痕會不知道他們那一點心思?快手攔住靈湘的出口,雙眼再不客氣的瞥向莫兮寒,他想藍天使可快想瘋了,他們居然還處處隱瞞他一切事情。
「說,她現在怎麼了,一切都好嗎?」靈紫痕在剎那間開始對莫司劭和顏悅色, 「有沒有人找她麻煩?」
「有,台灣的記者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是蜂擁而上,無孔不入嘛!」莫司劭看到靈湘和莫兮寒被靈紫痕的氣勢震的不敢吭聲,他便開始侃侃而談,「不過你的天使了得,鎮定自若,對付一切算是相當順利,而且她有ICP0保護著,不至於被記者抓到。」
台灣記者的確是無孔不入,天使能夠閃過他們回到家中,想必也聽到了一些不順耳的話語吧?
「她沒有作任何回答嗎?」通關兩個小時,她不知花了多久才出來,「記者願意放過她嗎?外界的揣測呢?」
「風風雨雨,猜到你和她之間的暖昧也不少,但是她沒有做正面回答。」想也知道,誰會為一個女人飛奔來台又綁走她,「我打過電話,但是電話也被拔了,反正她打算以沉默對付那些頑固的記者。」
「司劭,你什麼時候要回台灣?」他想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個會危害到藍天使的問題,「我要你幫我處理掉—個人。」
「密醫?」三年前幫藍天使拿掉孩子的醫生,「要意外死亡還是他殺?」
靈紫痕白了莫司劭一眼,他到底知道他和藍天使多少事?擁有一個嚴密的情報網不是壞事,但是用來調查自己人的事就太過份了一點,他得想個辦法遏止他這種行為。
「知道就好,越意外越好。」那種人居然把藍天使的子宮拿掉了,該死,「順便麻煩你幫我關照一下天使。」
「這沒問題,但是事情總得要有個解決。」如果是他,他要光明正大帶走藍天使, 「打算等傷好了之後,再偷偷潛回台灣,偷偷帶走藍天使嗎?」
靈紫痕沉默了。
他明白莫司劭的意思,他認為他不能就這樣讓藍天使消失無蹤;而且藍天使也該對愛她的人有個交代。
「哥,你認為你不能合乎藍非群的標準嗎?」
靈湘是個標準大女人主義者,她也不會坐視藍天使就這樣被偷帶走,「你要不要嘗試跟他面對面?」
「面對面?」莫兮寒哼的一聲,「我要是藍非群,我會立刻砍死他。」
「你少驢了!藍非群又不知道哥的真實身份,真實姓名。」靈湘月眉一挑,勾住靈紫痕的肩膀,
「哥,你以一個平凡男人的身份占公開追求藍天使,讓藍非群承認你的能力,能給藍天使帶來幸福!等娶了藍天使後,兩個人再雙宿雙飛,一起到法國去。」
他有那個能力,他知道。公開的追求他愛的天使,讓藍非群承認他能帶給天使幸福……一切似乎得重頭開始,不過這次不一樣,因為他們彼此的心都已歸屬了對方,不會再像當初那樣的彼此對抗。
「司劭,不知道璩氏缺不缺人,最好是高一點的職位。」這樣接近藍天使順理成章, 「有的話通知我一聲。」
莫司劭漾起一陣笑,緊握住靈紫痕的手。
「放心,除了總裁之位,你要什麼職位我都可以為你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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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貴典雅的老爺酒店,浪漫昏黃的水晶燈;藍天使從轎車中走出,忐忑不安的捂著胸口。等一下就要和靈紫痕見面了,她與愛人分開半年,想見他的心情自是可想而知,問題在於身邊的藍非群,她該如果何抑止自己想衝上一前擁抱靈紫痕的心。
今天應該是他們『初次』見面,她不能表現熟稔,也必須忘掉靈紫痕一切的習慣,像陌生人一樣.談論著彼此早已熟悉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做不到,藍非群如此精明幹練.她真的怕一下便被看穿。
今夜她穿著鵝黃薄紗洋裝,低胸七分長的裙子,胸口是似絲中般的剪裁,有個蝴蝶結在上頭。烏黑的長髮依舊披肩而下,耳上、頸上戴著的都是靈紫痕送給她的水藍寶飾品,移動著靦腆的步伐,她穿過了由服務生為她拉開的門。
他在那裡。
藍天使嚥了一口口水,佯裝自然的向前走去。藍非群大手按在她背上,示意要她不要緊張。她的緊張為的是等一下的戲碼,不是初見面的生澀呀!
「藍先生,您好。」靈紫痕站了起來,伸出右手, 「謝謝您今晚的到來;這位想必就是藍天使小姐了?」
靈紫痕執起藍天使的右手,在她手背上輕啄一吻。一雙淡遠的眼睛此時卻又不意的將她擒獲。藍天使發抖的手傳到他的手中,他施了點力道,制住她的顫抖,並告訴她不要慌張。
「初次見面,藍小姐真的是令我傾心。」各自坐定後,靈紫痕開始主導今晚的戲碼,「我今晚的要求十分唐突,難得藍小姐肯賞光。」
「小女看了你的照片後便連聲稱讚,我也相信我的眼光。」藍非群對眼前的靈紫痕再度打量一番, 「至於以結婚為前提一事,等你們交往一陣子後再說。」
「是的,藍先生。」靈紫痕轉而看向始終低垂螓首的藍天使.「藍小姐,要不要點些什麼?」
」我不打攪你們了。」藍非群將菜單接過,再遞給藍天使.「天使,別太生澀,跟人家說說話。」
藍非群一頷首,便起身離座。這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照理來說,第一次的相親應由雙方父母陪在身旁;而靈紫痕的雙親已歿,不出現本是自然,只是連推薦人璩氏總裁也沒出現。而藍非群的陪伴也只有一會兒,既沒問清靈紫痕的工作、家世、背景,也沒有探討他的人生觀,他就這樣走了。
「司劭沒有來呀!」藍天使也察覺到不對勁「爸爸也只待一會兒……」
「可能是放心你也放心我吧!」靈紫痕高舉杯了,「他有說過結束時要接你回去吧?」
藍大使點點頭.與靈紫痕的杯子相擊一聲。兩人相擊的杯子並未收回,而是在空中互抵著,深情的望著對方。
「你瘦了一點。」靈紫痕的大手在藍天使臉頰上摩娑著,「怎麼了,身體不好嗎?」
「想你呀!」藍天使使用著最通俗的台詞,「想到瘦了,高不高興?」
「—點也不高興!」靈紫痕又捏捏她的臉,「我喜歡你再胖一點,瘦成這樣真不好看。」
「你呢?背傷好多了嗎?」這是她一直擔心的, 「有沒有留下什麼傷痕?」
靈紫痕搖搖頭,他甘願為她留下傷痕。
整整半年不見的天使,雖然比先前更瘦,可是卻比先前更美,是因等待而更加嫵媚嗎?他將手中的杯子抽離,緊緊握住她的雙手,他們還不能立刻相擁,不能立即親吻……
「有什麼計劃要告訴我嗎?」藍天使輕聲的開口, 「你這樣來見我一定有什麼目的吧?」
「嗯,我要光明正大的娶走你,讓藍非群承認我這個女婿。」靈紫痕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紙, 「這是計劃表,你要有心理準備,我不出兩個月就會帶走你。」
「兩個月……再也不回來了嗎?」一輩子不見藍非群、所有的朋友, 「下次見面是三天後……好快
「這樣才能造成我們熱戀的感覺。天使,我一但帶你離開,就很難讓你回來了。」他不可能也沒有辦法待在台灣,捨棄黑手黨或是芎蒼盟, 「你必須先處理一切情況,對藍非群、對程賽雪及一切親朋好友的交代。」
藍天使不再說話,她低著頭,沉思著一切。一切就是這樣被決定好了嗎?她是想過有這麼一天,
與靈紫痕到法國共渡一生,再也不回台灣……可是藍非群是她的爸爸呀!養了她二十年的父親,她真的就這樣丟下他嗎?
「你們都決定好了?」藍天使咬著下唇, 「我真的再也不能回台灣?」
「天使,這是一定的。」她這麼聰明,不可能沒想到這—著,「你不願意跟我共渡後半生嗎?」
「我想,我當然想。可是我無法扔下我的父親……」即使早就想過了,她還是無法在現實來時反應「他是我的父親,我不能就這樣扔下他不管。」
「不要跟我吵架,天使。」這似乎有點脫軌了, 「你跟我走,我一樣可以讓你偶爾回台灣……」
「你們好自私!」藍天使不知道自己的不滿由何而生,可是她不想就這樣被安排一切, 「計劃表扔給我就算數了,根本就沒問過我什麼?我……。」
落地窗外倏的閃過兩個人影,引開藍天使了的注意。她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吃驚的站起,剛剛在落地窗外站的是誰……瓊斯和道格。他們為什麼會來這裡,根本是跟蹤她嘛。
行動電話響起,靈紫痕先不顧藍天使奇異的反應,接聽了由莫司劭打來的電話。
「紫痕,你快走,我有不好得預感,下次見面再說!」眼看著他們已經闖進來了,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藍天使一步亡前,攔住瓊斯的去路。
「藍小姐,你和誰見面?」瓊斯不客氣的上前盤問,「請你讓開。」
「我和誰見面不幹你們的事!你們不覺得你們太過份了一點嗎?」藍天使使力向著瓊斯一推,「你們不是在保護我,而是在監視我!」
道格推開藍天使向後一望,只見桌上有刀有叉,就是不見人影。準備再追下去時,藍天使奮不顧身的以肉體擋住他的追去。
「你們給我節制一點,把我的男伴嚇跑不說,現在還想繼續去騷擾他!」藍天使把手打開,呈大字型,此時藍非群也聞聲而至, 「兩個都站住,」
「藍小姐,半年足不出戶的你,為什麼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相親對像如此熱衷呢?」瓊斯的臉色十分不悅,他算準了一定有鬼,「如果你的男伴沒犯什麼罪,那他不應該會落荒而逃,他到底是誰?」
「天使……?」藍非群趕忙奔到藍天使身邊,對這一切情況所疑惑,「你們兩個來這裡做什麼?」
只見瓊斯將銀白色的手銬亮出,二話不說的銬上了藍天使的細腕。
「我想藍小姐,可能有一陣子不能再出來了!」道格粗魯的推走著藍天使,「ICPO有事情必須請她配合!」
藍天使不情願的被押上車,不經意的瞥向停在對街的黑色賓土。她微微一瞄,清楚的傳達給車內的人:稍安勿躁,一切會雨過天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