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漸漸光亮,他臉上的笑弧也跟著越勾越彎。
「差不多七點了吧!」滿佈血絲的眼,急切地瞥向單調白牆上,那一圈極為醒目的藍。
嗄?才五點三十四分!?和他猜想的時間,差粉多耶!
「現在帶早餐跑去薇莎家敲門,不知道會不會太扯……」瞥過時鐘、瞄完手錶,他盯著床邊的電話,考慮著要不要撥打一一七再確認一下。
好急,好急,他急著想對薇莎訴情衷啊!
雷旭亮終於還是拿起電話。
「嗶——下面音響,五點三十七分十秒。」喀嚓。
想笑,雷旭亮覺得自己的舉動好蠢。
「沒辦法嘍,這個時間薇莎肯定仍在熟睡,還是等等吧!」他索性閉上眼睛,繼續聽那時鍾滴答地響著。
「七點了吧?」睜眼,瞟了一下。「六點十五分!?嘖!」合眼。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七點了吧?」再度睜眼,仍是血絲滿佈。「六點二十三分……」啊-—時間真難熬!他將薄被覆蓋住整個臉。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總該七點了吧?」掀被,瞪向牆上無辜的時鐘。「吼!」原本勾起的笑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下撇,雷旭亮起身狂做伏地挺身五十下。
呼!呼!不管了,沖澡、刷牙,買、早、餐!
身體隨便淋一淋,牙齒胡亂刷一刷,著裝完畢的雷旭亮涼鞋一套,開門。
「嚇!」受到驚嚇的俞薇莎,正準備按鈴的右手仍僵在半空中,左手提著的塑膠袋卻已落地,滾出兩顆飯團。
「薇莎!」俯身撿起飯團及一大袋的早餐,雷旭亮笑容無比燦爛。
俞薇莎捂著胸口,心臟仍在怦怦狂跳著。「哇,差點兒沒你給嚇死。」
媽喲,如果下次樓下的鐵門又正好沒關,她想還是得先按個門鈴通知一下比較妥當。
「對不起。你很早就起床了!」蕾絲上衣、米色亞麻褲、淡淡的妝,另外,她身上還飄散出舒爽的皂香。
「對啊。」脫下鞋,俞薇莎兀自步入客廳。「昨晚……真是不好意思。我有沒有吐?有沒有對你胡言亂語?」
「沒。薇莎你的酒品非常好,醉了就睡。」
「嗄?是嗎?那、那就好……」她沒有酒後吐真言喔!唉,真可惜!「吃早餐吧!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吃饅頭、燒餅、飯團還是水煎包,所以我就都買了。」
「買這麼多子吃不完耶。」
「不會啊,三個人吃還好啦。」吐吐粉舌,俞薇莎笑得好不可愛。
慢著!自己為什麼會說三個人?一、二……三!三、三、三!那個站在旭亮臥房門口,臉上寫著「三」的女人是誰!
眨眼,再眨眼,俞薇莎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也不是因為宿醉而不清醒。
「哎?」三個人!?雷旭亮納悶地順著薇莎的視線望去。「咳!咳!咳!」被嚇得不輕的他,一陣嗆咳。
Oh my God!他忘了家裡頭有個不速之客——董蘭妮。
該死的,她什麼時候偷偷摸摸地跑出來嚇人的?還故意穿著半透明的薄紗睡衣杵在他房門口!
完、完蛋了,現在薇莎見到如此光景,心裡不知是怎麼想的?
「旭亮,她是?」俞薇莎瞇起眼,視線仍鎖在那名女子身上。
「她——」
「董蘭妮。」截斷雷旭亮的話語,董蘭妮高傲地自我介紹。「我是旭亮在美國結交的女友。」
哼哼哼,丟顆震撼彈嚇死你這個被用來暫代我的贗品。
薇莎?VISA?哼,我還MASTERCARD(萬事達卡)咧!
嘖,姿色不差,服裝品味也挺不賴的嘛,跟我的味道有些接近呢……噢,寶貝旭亮為了找這個替代品,肯定是找得非常辛苦。
哎唷,旭亮你別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瞪著人家啦,你是因為被我發現心事而感到糗是吧?沒關係的,親親蘭妮不但不會嘲笑你,反而覺得你好可愛呢!
「這樣啊……」俞薇莎失神地走近那個外貌、氣質與自己旗鼓相當,又自稱是旭亮女友的董蘭妮。
女朋友?在美國結交的女朋友?
晶瑩剔透的肌膚,比例完美的身材,慵懶迷人的神情,渾然天成的貴氣……
嗚……旭亮他……他果然從來不曾把我忘懷!
好心疼喔,要找到像我這般優質的女人可是非常、非常地不容易呢!他一定找了很久、很久吧?
蘭妮……爛泥……唉,忍不住要為這位爛泥小姐感到惋惜,如果她肯改個好聽點兒的名字、再將右臉頰上的愛哭痣點掉,就能和我一樣完美了,呵!
「董小姐,旭亮他在美國時,承蒙你的照顧了。」深深一鞠躬,俞薇莎感謝「爛泥」小姐好心地解了旭亮的相思之苦。
「呵呵呵,哪裡,其實都是旭亮他照顧我比較多。」哎?沒被嚇傻?這麼有風度?了不起喔。
「薇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和蘭妮已經——」惴惴不安的雷旭亮著急的想解釋清楚。
他的確和董蘭妮曾經交往過沒錯啊,但那早已是過去式了,薇莎她毋須為此泛紅了雙眼,更不需要因此絕望地對蘭妮表達祝福!
「旭亮,你不必向我解釋些什麼。」俞薇莎轉向心上人,眼裡的霧氣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晶燦無比的光芒。「因為,我壓根兒不在意。」
「你不在意?」哇咧--他有沒有聽錯?
一個女人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現在他家裡、還穿著暴露,她不在意?
而且那個衣著暴露的該死女人,竟然還自稱是他的女朋友,她也不在意?
不!他不相信!
俞薇莎一臉的理所當然。「嗯,我沒必要在意啊。」當深深愛著的人兒遠在天邊時,那種殷殷想念的心情,她可以體會呵!
仔細想想,她真的比旭亮幸運多了。在她覺得孤單寂寞的時候,至少她還可以到充滿他影像和足跡的昔日學校操場,柔道社以及附近的空地走走,而且她還擁有得以吐露心事的狗伴——「亮」。
不像可憐的他,面對無法自拔的思念,他只能遊魂似地在人群中,苦尋與愛人雷同的背影、相似的容顏。
沒必要!雷旭亮無力地垮下肩,火熱的心被殘忍的話語給瞬間澆熄。
羅文麗啊羅文麗,你竟然拿一個早八百年前就已過了時效的秘密來讓我空歡喜……
「呃,好、好餓喔,有東西吃嗎?」不喜歡瞧見旭亮臉上怪異的表情,董蘭妮刻意將話題帶開。
「有有有,我買很多呢。」手指一勾,俞薇莎大方地邀請董蘭妮一起享用。「尚未自我介紹,我姓俞,俞薇莎。」
「你好啊,俞小姐。」
「你好。什麼時候回美國?」俞薇莎熱心地為自己的替身倒了杯冰豆漿。
「明天。」董蘭妮在心裡頭為明顯屈居下風卻風度不減的贗品拍拍手。
「嘎?這麼快啊?好可惜喔,台灣有許多有趣好玩的地方呢!」俞薇莎回眸望向仍難以平復心情的可憐人。「旭亮,今天看房子的事情就延後吧!我們帶董小姐出去走走晃晃。」
「我……沒意見。」他仍處在失神狀態中。
唉,還加把勁追求咧!照薇莎與「情敵」打照面卻不嫉妒、不吃醋的情形看來,他加把勁自取滅亡的可能性還比較高些……
心情郁卒到不想說話,雷旭亮選擇專心操控汽車方向盤,假裝注意路況。
董蘭妮心裡頭也有點兒悶,因為她沒能到駕駛座旁的座位。
唉,沒辦法,誰教這車子的主人不是旭亮。
「爛……呃,蘭妮,你喜不喜歡吃海鮮!淡水這兒有一家餐廳,海鮮料理弄得很棒喔。」心情特好的俞薇莎熱情推薦。
「海鮮OK。但是……餐廳的格調如何?」對方的笑臉實在太過刺眼,董蘭妮忍不住計較了起來。「我可是非常重視用餐氣氛的喲!」
「樂聲飄揚,偌大的玻璃帷幕外是一望無際的海平線,沒有會員卡就不能進入的餐廳,你認為夠不夠有格調呢!」俞薇莎一臉無害的笑容。
其實她的心裡並沒有要嗆聲的意思,這樣的回答,純粹是自然反應;就好像一隻蚊子突然停在手上,另一隻手自然而然地就會伸出來,「啪」一聲將它打死的意思一樣。
「難說喔!還是要親眼看到才知道。」董蘭妮酸溜溜地說。
「呵呵呵呵,旭亮,麻煩下個紅綠燈右轉,然後在瞧見俱樂部的告示牌時,再往左彎開上小山坡,謝謝。」莫名其妙的突兀笑聲,亦是出自於「自然反應」。
「……嗯。」雷旭亮機械化地點頭,心口仍然隱隱疼痛著。
沒留意到嗎?薇莎沒留意到他此刻消沉低落的神色嗎?不問為什麼,不開口表示關切,那麼的不在乎?
唉!此刻的他心亂如麻,當真不知道該拿薇莎如何是好。
彎上山路,一幢仿巴洛克式建築、西班牙風味十足的餐廳在望。車子緩緩停下,泊車小弟迎上前來,熟練地接手。
「俞小姐。」
「俞小姐。」
一聲聲熱情的招呼之後,他們被安排在最佳視野的位置就坐,並由餐廳的經理親自接待;總之,俞薇莎在這兒就猶如德高望重的女王般,被好生伺候著。
「這兒還不錯吧?」用餐之際,俞薇莎不忘詢問她的客人對於這家餐廳的評價。
總覺得自己氣勢不如人的董蘭妮口是心非地說:「還可以,不過餐具可以再用更知名的品牌。」標準的雞蛋裡挑骨頭。
「嗯嗯,我會提出建議。」餐廳是爹地開的,所以只要是顧客的意見,她都虛心接受。「咦?旭亮你怎麼吃得這麼少,這裡的料理不合你的胃口嗎?」意外發現心上人神色不佳,盤中的食物也幾乎沒什麼動到,俞薇莎擰起秀眉關心問道。
「不,我只是……」心情不好;雷旭亮心底這麼喃念著。「我只是覺得還不是很餓,可能是早餐吃太多了。」苦笑。
「啊,是嗎?那麼你別勉強,晚上我們再去吃更好、更棒的。」她原本還擔心旭亮是因為曾經結交女友這件事情而心裡感到愧疚、自責呢!呼,原來是早餐吃太飽,這下她可放心了。
「喔。」他的回應不太有精神。「待會兒要去哪?」
「我們往金山方向開,邊走邊玩,然後再接陽金公路轉北投,晚上一起去洗溫泉。」嘻嘻,很棒的計劃吧!
「嗯。」點頭,仍是一抹苦澀的笑容。
時間,可不可以走快一點兒?他想獨處,想細細思考,他希望今天能快些結束。
當服務人員撤走最後一道甜點時,雷旭亮示意買單,但經理卻將帳單呈給了俞薇莎。
「旭亮別介意喔,今天,你和蘭妮都是我的客人。」她的簽名龍飛鳳舞。
雷旭亮聳肩表示不介意,董蘭妮卻因為俞薇莎貴氣的作風而感到不是滋味。
不用刷卡?毋須付現?討厭,這個贗品的身價似乎頗為不凡呢!
男湯。
泡湯對雷旭亮來說算是個好選擇,「女賓止步」讓他偷得獨處的機會;當然,偌大的男湯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存在,他指的是「心」暫時的孤獨。
但是思緒怎麼理也理不清,他合眼泡在三十九度的硫磺溫泉裡,舔傷的意味可能還多一些。
想起初開始時,他還能雲淡風清地否決阿佑鼓勵他追求薇莎的提議不是嗎?那時候的他似乎把持得還不錯,小心翼翼的、帶點兒防備的保護著心的堡壘。
陣地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守的?大概是從她帶兩支片子跑去他家,然後跳到他床上磨蹭時開始的吧!?唉,殺傷力好強……
然後在她靠著他的肩沉睡時,他想,他當時可能已經失去任何招架能力了。
感覺很受傷,程度比十八歲那年的失敗還要強烈。
至少,當時彼此並沒有什麼交集;至少,當時他心裡還有著可能敗陣的準備。
不像現在.他週遭無時無刻都充斥著薇莎的影像。好不容易信心滿溢,只差尚未開口,他壓根兒沒有想到自己會不戰而亡。
接下來怎麼辦?他還要不要厚顏表白?會不會從此就將薇莎給嚇跑了,老死不相往來?
就算她能處之泰然,那他呢?還能毫無芥蒂地與她繼續相處下去嗎?
很難吧!?萬一每見一次面,心就又淪陷一次,那對他而言,未免太過悲慘!?
剪不斷,理還亂。
再想想……再想想……
女湯。
「哎,今天真的非常謝謝你的招待。」看在過了今晚就不再往來的分上,董蘭妮勉為其難地送出一句感謝。
「不用客氣,旭亮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笑。
「說真的,我沒有想到你會是個這麼有氣度的人。」董蘭妮的手輕輕地撩撥出水波。「難道你心中真的都沒有一絲絲的……感傷?」
「有。我為旭亮在美國時的寂寥心情而感傷。」纖纖玉手也跟著晃動,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但那都過去了。如今我就在旭亮的身邊,而且從此會竭盡所能地為他奉獻,彌補未能陪著他時所造成的遺憾。」
沒辦法理解她的話語,董蘭妮納悶地問:「嘎?什麼奉獻?」旭亮人都要回美國了,她要怎麼奉獻啊?贊助他開設大醫院嗎?
「我要為他洗手作羹湯,等他下班回來,再替他放洗澡水;如果他覺得累,我幫他馬殺雞。他說東,我不會往西……」
「停、停、停!你在說什麼啊!這些事情你根本沒機會做。」媽喲,這女人在胡亂說些什麼?
「機會當然是自己給的呀,我沒打算請菲傭,能為心愛的人服務是我最大的滿足。」俞薇莎心裡頭浮現了一幕幕幸福的畫面。
「喂!請不請菲傭是你家的事,可惜你只是旭亮臨時找來替代我的女人,因為他心中的摯愛可是我——董蘭妮。」弄了半天,原來贗品不是有氣度,而是心存妄想呀!
「可憐的蘭妮,你可能誤會了……」哎呀!這位爛泥小姐仍搞不清楚狀況嗎?「你不覺得我們的氣質有點兒接近?」
「所以我才說你是我的替代品嘛!」董蘭妮回答得理所當然。「旭亮他是因為我沒法子陪在他身邊,所以才找個與我味道相似的你來解相思。」
「噢,錯。」食指左右搖動。「這些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因為,我和旭亮在高中時期就已經認識了,而且,我還是他追求的對象。」
「嗄?」董蘭妮一陣錯愕,驕傲氣球像是讓細針給戳破一般,洩氣不少。「哼!誰是替代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條件壓根兒比不過我。」
「那——比比看嘍!」唉!有些人啊,就是蠢到不知道要嗆聲之前得先掂掂看自己究竟有幾兩重,否則最後落得鼻青臉腫的下場,實在是自找罪受溜!
「咳嗯,聽清楚了,我爹地身家上億美金,而我是他唯一的獨生女。」
呵呵呵呵,我董蘭妮可是有讓男人鹹魚翻身的本事呢!
「我也是我爹地唯一的獨生女啊!但……等等,我換算一下,一比三十五……光是我自己目前名下的財產,就跟你爹地差不多了耶!」爹地光是在日本就擁有十八家飯店,其他遍佈世界各地的飯店以及觀光事業,究竟價值多少她實在搞不太清楚。「還有,我不贊成你拿財富來當作比較的條件,那是父母給的恩惠,並不代表自己本身的實力。」
她發誓,除了剛出社會時,曾經動用了爹地轉到她名下的財產中的小小兩百萬創業,後來自己花的每一分每一毫,絕對都是她自己辛苦賺來的。
「你!」傲氣又洩。「好,就不比財富。我身高一六五,三圍三十四C、二十四、三十四。」起身,董蘭妮展示引以為傲的身材。
「呵呵,一樣。只是,我腰比你瘦一寸,而且你的豐胸……有點兒下垂。」俞薇莎優雅地直起身子,頭微微地仰起四十五度。
嘴微張,董蘭妮面紅耳赤。「下垂又怎樣?旭亮他喜歡啊,你就不知道每次我們做愛的時候,旭亮他是多麼地沉醉——」不甘再度落敗的董蘭妮,情急之下撒下漫天謊言。
「哦?」什麼?爛泥和旭亮已經那個了?糟糕,心好像有點兒酸呢 不,她不能耿耿於懷!再怎麼說,旭亮也是個健康的男人,而她當時又不在身邊,沒辦法給他慰藉,慾望若不紓解可是會生病的呢!嗯嗯,她的胸懷可得寬大些。
「那是因為他還沒瞧見我迷人的胴體呵!」手指輕輕—一勾,俞薇莎要董蘭妮附耳過來。「而且,我還是處女呢!你在認識旭亮之前,應該就已經不是了吧?」她害羞地嘰咕嘰咕。
轟!信心以極快的速度流失,董蘭妮覺得自己就快要死翹翹了。
怎麼辦?她就要輸給眼前正用鼻子望著她的驕傲女人了嗎?
「哼,有經驗才懂得男人想什麼、要什麼。要是躺在床上像條死魚,乾脆買充氣娃娃解決性事就好了。」董蘭妮有氣無力地強辯。
男人喜歡有經驗的女人?俞薇莎聽得有些心驚肉跳。「喔,我學習能力很強的。嗯……啊……快……再快點兒……」她雙眼如夢似幻,噘起的紅唇逸出撩撥人心的嚶嚀。「是不是這樣?」
嗯……她想她還是去租些A片回來參考、參考比較妥當。
「咳!咳!」董蘭妮這下子已完全失去反擊能力。「我不跟你比了!總之,旭亮明天就會和我回美國,就算你比我優又怎樣?」
「啊,早上你可能沒聽清楚,今天我和旭亮本來要去選購未來的新居,是因為我想帶你出去玩才臨時取消的;而且,這還是我提議暫時取消的喔!」既然對方執迷不悟,她也就母須再給予同情。
被徹底打敗的董蘭妮,唰地一聲跳出大浴池離開。
美味的晚餐意外地也成了另一個人的折磨。
「旭亮,你今天原本打算和薇莎去哪裡?」傲人光彩已不復見的董蘭妮,現在就連心中最後的一絲冀望都變得微弱。
「看房子。」雷旭亮的嗓音少了元氣。
「明天我——」嗚,果然……
「抱歉,我得工作,沒辦法送你去機場;不過,我會幫你叫車的。」他真的沒有多餘的心力去關切其他事情了。
「需要我幫忙嗎?」俞薇莎猜想董蘭妮會說「不」。
「不用。」敗陣下來的人兒拒絕望向贏家。
「喔。」她猜錯了,她多說了個「用」字。
董蘭妮表情悲慘地繼續打探。「那你……」
「講過了,我的計劃不會改變。」噢!別再問了好嗎?
冀望變成絕望。歎了口氣,董蘭妮完全沒有力氣再提出任何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