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斌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那個傢伙竟然想吃芷薏的豆腐!。
絕對不會錯的,有一個油頭粉面外加滿臉「豆花」的男生,像顆牛皮糖似的黏在芷薏身邊已經快半個小時了,而且他的嘴臉,分明顯示他對芷薏有著非比尋常的興趣,偏偏芷薏並沒有刻意迴避,還和對方有說有笑——
天哪!她也太不懂得保護自己了吧?阿斌側著身子往門邊一站,準備隨時衝進去英雄救美。
補習班的講師辦公室裡,阿斌看見的那一幕仍然持續上演著。芷薏和新來的男數學老師正為了下個禮拜的模擬考考題辯得口沫橫飛。
滿臉長了「過了青春期才發芽的痘痘」的老小子,露出一口還算白淨的暴牙。「芷薏,午餐時間到了,咱們邊吃邊談如何?」
「真可惜,」她會看不出他的企圖才怪。「我跟班上學生約好了一起吃飯。」
「你對這些學生真是好。」超齡老小子的語氣充滿了厭惡與不屑。
「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隨口敷衍過去,她三兩下便收拾好背包。
該死!負責行政的林姐怎麼找來這種會討厭學生的人當講師。她雖然生氣,但還是決定不再繼續跟他辯下去,趕緊閃人比較實際。和自己並不欣賞的人虛與委蛇,實在超出她的工作範圍,這也是她為什麼一開始就不想接下補習班負責人職務的原因。
「我先走了!」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不然,我們一起吃晚飯,晚一點我來接你下課。」
這男人怎麼這樣?隨便拉女孩子的手,也不看看人家高不高興!
「不行,我有事。」她扭了幾下,仍然掙脫不了他的鉗制。「放開我!」
他不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胡來吧?
「芷薏,別這樣嘛,我是新來的,我只是想早點進入狀況——」
「君老師!,」一聲大喝從門口響起。
救星到了!「阿斌。」她難得這麼開心見到他。
「老師,大家都在等你耶。」他故意裝得一臉不耐久等的模樣。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賠笑臉。跟學生吃飯的謊話是她瞎扯的,這會兒她還得乖乖跟著入戲。「大家都到齊了嗎?走,我們去吃飯吧。」
兩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離現場,超齡老小子只落了個措手不及、人和面子兩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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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薏和阿斌兩人邊走邊小跑步,路來到「二二八紀念公園」的人口,就在他們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他們相覷了一眼,便再也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
「阿哈哈哈哈……」芷薏笑得好不開心。同時她也暗暗提醒自己,千萬要林姐把這個討人厭的男老師給請走。
撇開他對她的「熱情」不談,一想到他對那些學生的態度不甚友善,她就覺得自己的補習班裡一刻也容不下這樣的老師。
「君老師,我剛才差點以為你的眼光這麼差……」
「哎喲,你不懂。我只是想維持一點做人應該要有的基本禮貌。」她說完,仍不住地喘息著。
不料她不經意的舉止,深深地魅惑著他的靈魂。他竟然著了魔似的伸出手,輕撫她的一綹髮絲。
毫無預警且狀似親呢的動作,讓她的神經倏然繃緊。
「君老師,我……」阿斌這時彷彿吃了顆秤砣,決心要向芷薏做一番告白。 「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感情,你等我兩年。」
「你一定是被沖昏頭了。」芷薏倒是出奇的鎮定。她試著用不傷害人的方式解讀他的話。「我知道你很『挺』我,在小狗子他們面前也總是很尊敬我、保護我。不過,你『現在』的反應只是受了剛才那件事的影響。相信我,你明天就會忘記你今天說過的話。」
可惜阿斌並沒有被她洗腦。「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從第一次你到我家來做訪問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
「住口。」她的聲音變得異常尖銳。
「不!」他不但不肯,反而提高了音量。「我喜歡你,這不犯法!」
「別說了……」她突然覺得非常疲憊。「我要回家。」
「我只是要告訴你……」
「夠了!」她固執地打斷他的話。「姜維斌,我要回家,現在。」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好吧,我騎車送你回去。」
「不要。」她不想再和他獨處,尤其坐在摩托車後座上,肯定避不開肢體上的接觸。「我還有東西放在辦公室裡,我想再回去一下,晚點我自己坐車回去。」
阿斌不發一語,神情落寞。
他不是有意要挑這個時候向她表白,尤其是他現在在她的面前還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混混。他暗暗發誓再也不接近她,至少要等自己的心志恢復冷靜,身體裡的血液也不再如此沸騰為止。可是,他真的就是無法控制自我。
「對不起……」他再次伸手握住她的柔荑。
「把你的髒手拿開!」一個沉甸甸的嗓音,搶在芷薏開口之前竄出。
阿斌壓根兒還來不及看清朝他衝過來的大個子是何方神聖,手腕已經被來人的鐵掌扭轉了一百八十度。
「你是誰?」他大聲喝了回去。
赫連朔沒工夫理他,先查看芷薏要緊!
真他媽的可惡!這小鬼竟然敢「肖想」天鵝肉?幸虧他今天中午心血來潮,特地跑來補習班找她吃飯,否則可能趕不上這一刻。
一定是是當中的酷熱讓他的腦袋出現短暫缺氧的現象,否則他一定可以分辨出,此刻正在他心中翻騰的情緒到底是什麼意思,總之就當他瘋了吧。他實在無法忍受芷薏跟那種乳臭未乾的小鬼在一起。
「這小子是不是對你不禮貌?」他溫熱的手掌立刻覆上她的,好像他就比阿斌有權利可以這麼做似的。
她連忙想抽回被他包在掌中的手,清麗靈秀的臉蛋窘赧成火紅的玫瑰。
「我不要緊。」真是丟臉,不曉得他在旁邊看了多久。
同樣被人握住,赫連朔帶給她的感受卻與阿斌截然不同。他的手掌粗糙有力,摩擦她的手腕時產生陣陣麻癢的感覺,彷彿連心頭也癢癢甜甜的……
她試著微微一掙,但是他卻沒有順勢放開,她也只好隨他握住。
「你!」阿斌大叫一聲,他認得這張臉!
上次芷薏扒來的皮夾,裡面那些證件上的照片,就是這個人!還有後來的綁架也是,他百分之百確定芷薏是被他帶走的!
「我警告你,以後再對她動手動腳,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赫連朔以冷厲如刀的眼神瞪視他。
「對不起,君老師,我不該有這種想法。」阿斌倒是個好漢子,自己敢做就敢承擔。「可是,你為什麼還跟這個男人有來往?上次綁走你的人不就是他!」
」我跟他——」她的介紹訶還來不及講完,赫連朔自動接下去。
「我跟她的關係,不干你的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她的男友。」
兩道震驚的目光齊聚在他臉上。
三秒鐘後,那一句話的意義才像是灌頂般的衝進芷薏的意識裡。
他在說什麼?他說自已是她的男友?他什麼時候變成她的男友來著?怎麼沒有人通知她這個當事人?她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腦海中霎時變得一片空白,她的雙腿也忽然支持不件自己的身體,軟軟地往旁邊一靠,恰好偎進他半邊懷裡。
「我不相信!」阿斌大吃一驚。不!不可能!芷薏的表情看起來也非常驚訝,可見他們的關係絕不像這傢伙口中說的這麼親呢,可是,倘若他不是,她又怎麼會偎進他懷裡?「你們真的是男女朋友?」
她的腦中仍然一團混亂。
不,當然不是。但不知如何,否認的言詞來到嘴邊突然變成無聲無息的默然。
她惶惑不安地抬頭,卻迎上他柔情無限的深邃眼眸。
「芷薏,回答他的問題。」他輕聲催促,希望聽到她親口承認。
「我……」她再度媽紅了雙頰,低下頭來誰也不看。「我……不知道。」
儘管聲音細如蚊蚋,蔭人卻聽得一清二楚。女孩子口中的「不知道」往往比任何答案更令人容易明白。
「不知道?」阿斌苦澀的笑容比哭更難看。是他晚了一步嗎?打量著他們之間奇特的神情,他對於眼前這個高大男子的身份已猜到大半。
深深吸進一口氣,他重新武裝好自己。
「我要回家去了。」他將.背包甩過肩膀,只想快速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等一等,阿斌——」她想上前去安慰他。
「別去!」赫連朔一把拉住她。「你追上去之後能說什麼?勸他看開一點?還是若無其事地告訴他你仍然願意做他的好老師?好朋友?」
她霎時無語。
「讓他走吧。」隔了良久,他才追加一句。「有我在,你不必擔心。」
好不容易褪掉的紅潮再度在她的雙頰氾濫。
「你……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我沒有否認是因為……他比我小,而且他還年輕,我不想他把心思花在我身上,看不見他自己的大好前程。」
他有氣無力地歎了一聲。「是是是……隨你高興怎麼想,反正我已經宣誓了我的所有權,你點頭是遲早的事。」
「你……」她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霸道!」
「我不霸道一點,你早就被他『強抱』了!」
「這麼難聽的說法你也說得出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再歎了一次。「你是想站在大馬路上繼續跟我討論『我的說法』這個問題,還是好心一點答應跟我一起去吃大餐?」
有大餐?芷薏的眼珠子晶亮地閃動起來。
「要……去……哪兒吃?」她實在沒辦法違背出自…已的生理意識,只好用心不甘情不願的語氣說話,好讓自己的自尊心平衡一點。
「我家。」他沒好氣地苦笑。「在來接你之前我有撥了電話回去,跟張媽說我會帶你回家吃飯,請她幫我們準備餐點;家裡有客人來她是最高興的了。」
「嗅。」她受寵若驚,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
此時此刻;除了接受他吃飯的邀約,她一點也不想去追究赫連朔對她的態度為什麼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走吧!」接過她的背包後,他伸出厚實的手。
她遲疑了好一會兒,終於,她緩緩地伸手讓他握住。
「你……不可以玩弄我。」她發出嬌嗔般地抗議。
他又笑了。這一次的笑容同時挾帶著發射出五百萬伏特電波的眼神,絕對可以徹底地迷倒芸芸眾女性。
但是他的這一笑,只為她。
沒有多作辯解,他的大手包裹著她,溫柔又堅定地牽住她往前走,兩人就這麼自然地並肩走在一起,步入人潮擁擠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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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媽說的話一點也沒錯,命運的確狠狠地讓他摔了一跤。
赫連朔發現自己再一次被愚弄,不得不承認自己徹底栽在芷薏手上,然而她帶給他的感覺是快樂、愉悅的,甚至心甘情願。
他今天一整日已經開了三次會,除了例行的行政會議、業務會報之外,還有一項十分重要的產品行銷策略聯盟會議,不過,他的腦細胞卻在這三場會議中全部缺席。
會議期間,他的表情時而嚴峻、時而輕鬆,有時擺出想罵人的姿勢,卻又會忽然莫名其妙地播搖頭,自己一個人傻笑起來。所有與會人士都面面相艦,他的秘書則是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很惶恐地考慮著是否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好不容易挨到會議結束,大夥兒像是怕被傳染似的紛紛走避,只剩林秘書一人在收拾殘局。
「『金榜補習班』成立電腦教室的進度如何了?」赫連朔向她詢問。
林秘書很快地瞄了行事歷一眼。「昨天把全部的電腦裝置完畢,目前正在進行新機測試,今天預定的工作是架設網路線,估計三個工作天可以完成。」
「誰在監工?」
「沈副理。」林秘書回答道。
小沈?他立刻在腦海中描繪出這個活力充沛,精力旺盛,永遠露著笑容的大男孩。
這傢伙和他的私交不錯,今年二十六七歲的沈復明,當初只是個剛退伍回來的熱血青年,但是他一進入「東方風雲」就有十分出色的成績,所以在服務才滿一年時,赫連朔便御筆親點,破例升他當工程部的副理。
以前他們常在假日時相約打網球,自從今年下半年度,研發部門相繼有許多新點子產生,工程部進入緊鑼密鼓的備戰狀態後,他們也就很久沒有在公司以外的場合見面了。
好吧,既然他的腦袋早巳罷工,腦袋的主人乾脆也蹺斑去找小沈聊聊天好了。「今天下午還有什麼事情等我處理?」
「沒有。」林秘書盡職地盯著行事歷,確認後她搖搖頭。「除了五份公文等待您的批閱,今天沒有任何計劃。」
他決定讓公文再等一會兒。「我到『金榜』去瞧瞧。」他留下這句話,便消失在電梯門內。
賓士轎車在南阻街附近的停車格上定位之後,他望著後照鏡中的自己。」
好吧,他承認,他不是去找小沈,而是想見芷薏。
然而他尚未決定要以什麼心情面對她。
從阿斌手裡把她「搶」回家不過才幾天,他對她卻萬般想念,他想念她每次在腦袋裡醞釀著鬼點子時會靈活打轉的眼睛,也想念她生氣時嘟起來可以掛好幾斤豬肉的小嘴,更想念她迷人的笑容和聲音,總而言之,他想念她的一切。
除了見她之外,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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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教室裡空蕩蕩的,學生早已下課離開,只剩芷薏一人呆坐在講台上,心不在焉地翻閱著教科書。
看樣子,腦部被影響正常運作的人不止他一個。
「是我不夠聰明看不見你的學生,還是這裡真的一個人也沒有?」赫連朔直到站在她面前才開口。
他的突然出現嚇了她一大跳,活像是做了壞事被逮個正著一樣;事實上,她一秒鐘以前的思緒,的確是不停地在想著他。
「我只是太累想坐在這兒休息一會兒,你來幹嗎?」她故作生氣地道。
「我想吻你。」
她愣住,臉頰立刻泛起一陳紅潮,「外面很熱吧?要不要喝汽水,算我請客。」她跳下椅子,抓起書本準備離開。
她知道自己絕不能出言刺激他付諸行動,所以聰明地不作任何回應,把他的話當成一陣耳邊風,顧左右而言他。
只是,他既然已經打定主意,當然也不可能就此罷手。
他及時在門口攔截她。「這樣就怕了?想躲我?」
「你一向都是這麼自負嗎?」
他緩緩綻開一個微笑,輕柔地把她拉向自己並低下頭,縮短他們雙唇之間的距離。然後,他擁她入懷,凝視著她的眼眸,他注視她許久,她回視他,她的心像被囚的小鳥般在肋間狂跳,覺得自己好像被催眠了。
見她不再反抗,他把她拉得更近,他的笑容消褪了,眼中只剩下渴望他的唇朝她落下,狂暴地親吻她。
她想掙扎,但這個想法在下一秒便消失不見。
她真的害怕,不是害怕他驚人的力量,也不是他熾熱而需索的吻,是他的唇喚醒她體內那份狂野而微妙的情慷,像洪水般席捲而來,淹沒了自己無謂的抗拒。
他的雙臂毫不寬容地攫住她,把她的身體壓向他。
溫暖而略帶暈眩,她渴望將自己交予那份神秘的力量,任它引領至無法想像的喜悅天堂。她不覺得他是在掠奪,卻覺得那是他的承諾與給予。
他的唇緩慢卻蠻橫,熱切又慵懶;而他的吻徹底而熟練,甜蜜且銷魂。
不可以!
她抬起雙手到他胸前,用力推開他,並轉開臉。
天哪!這裡是她工作的地方,他不應如此大膽的吻她,她不該如此強烈想回應他!
他只是略微退開,好像她的反抗只能使他分心一下,卻不能阻擋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他的唇在她耳畔,他開口時,她感覺到他溫暖的氣息。
「我想這麼做已經想了一整天。」他的聲音低沉。
她想掙出他的懷抱。「別這樣,你這麼做只會讓我難為情。」
他只是把她擁得更緊,讓她瞭解,他不可能讓她逃走。 「你只是對於我們之間的『新關係』不習慣而已。」
她忍不住再推他胸膛,即使他仍然紋風不動。「既然你提起了,我想我要提醒你——我記得我沒有答應你。」
他用食指封住她的唇。「在你像剛才那樣回吻我之後?」
她甩開他的手。「你——你欺負人,你就是存心想讓我出醜。」
他現在只抓住她一邊肩膀,而不是非常用力,可是臉離她好近。她應該掙脫他的掌握,退開身軀,但是,不知怎的,她並沒有那麼做。
她仰視他的黑眸,想用堅定的眼神強迫他自動退開,但沒有成功。她不安地領悟,如果她繼續望著那對眼眸,很可能會迷失在其中。
他抬手輕觸她的臉;游移在她下頜上,輕柔地撫著她的肌膚。
「對不起,」懊惱的神色自他眼中消逝,被某種更深不可測的情感所取代。「我不該在你還沒準備好時就吻你,但我絕對沒有要你出醜的意思。」
他把玩著一綹垂落在她肩上的髮絲。「幾乎是從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吻你,可是,我真的不希望這樣嚇壞你,真的。」
她倒吸一口氣,弄得胸腔刺痛。拿不定他是不是又要吻她了,如果是,她會讓他再得逞嗎?她雙唇微啟,視線無法離開那對如水晶般晶瑩與複雜的眼眸。
她試著放開矜持。「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習慣你。」
「不必怕我,更用不著強迫你自己。」他柔聲說道。他沒有靠近她,反而退開。「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應該只是習慣。」
她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謹慎地望著他。
他面無表情地回視她,「還是不能決定要不要當我的女朋友?」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你在公司裡也是只管把問題丟給別人去解決嗎?」
他笑了笑,眼底儘是深情。「這是當老闆的特權。」他幽自己一默。「我不逼你,只是要你別漠視存在於我們之間的悸動。一個人如果連對自己的心都不忠實,又要如何去面對別人?」
說完話,他瀟灑地轉身走出大門。
芷薏的手不自覺地捂在唇邊,她站在走廊上,望著他寬闊的背影。
她的唇仍因他的吻而悸痛不已,脈搏也因他的擁抱而狂跳。她失落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他消失在轉彎處,這才驚覺自己的指尖仍按在唇上,連忙縮回手,難為情地把雙臂交抱在胸前。
她困惑地回想他的吻,突如其來,不溫柔,也不受歡迎,但的確如他所說的,讓她害怕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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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目仔,你該去換副眼鏡了。」阿斌哈哈一笑。
真的,他真的打算好好唸書了。
要他日以繼夜地努力用功、挑燈苦讀,也許他辦不到,但他真的決心回到學校,即使自己的成績只能在及格邊緣徘徊,也總比終日在街頭流連要強上許多。
「你們想上哪兒去呀?」五六個青年阻擋了他們的去路。
「邦哥。」阿斌喊了出來。
「你還認我這個邦哥嗎?」其中一個往他面前一站。「這麼久沒到『公司』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我很好,」阿斌鼓足了勇氣。「我只是要退出。」
「什麼?」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辦法把時間浪費在游手好閒上面。」
「你說什麼?」邦哥氣得七竅生煙。
「邦哥!」
「這小子不要命了。」
「阿力、小游,把這小子給我帶走。」
阿斌立刻被兩名小嘍囉架住,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不要!」小狗子大叫。「你們想幹嗎?」
「吵死了,連他們一起抓。」
「不!」阿斌大叫。「不關他們的事。」
「你們幾個少管閒事,我沒有連你們一起教訓,算是給阿斌面子,還不快滾!」
「小狗子,快走!」阿斌趕他們。
「我們去,找君老師。」小狗子無計可施,只想到一個人。
「哭著去找老師了?哼!我還以為你們有點骨氣,沒想到全是孬種。」邦哥還以為他們打算去找什麼靠山。
「不可以!」阿斌出聲喝止。
不能去找君老師,他不要她看到他現在的狼狽樣,更不能害她捲入是非。
「你等著,我們馬上回來……」
「不……」
小狗子他們很快的沒入南陽街其中一條巷子,留下阿斌獨自面對邦哥這群混混;他的心裡什麼念頭也不敢想,只希望芷薏不要再為了他們,笨到跑來蹬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