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歸伸了伸懶腰,打了個阿欠,乏味地看著樹葉由樹梢輕輕墜下,半途再讓風兒旋個幾下,最後才甘心地躺於地面。
老實說。看著半禿的樹表演落葉的確另有一番情趣,但要是看上一個星期,大概也沒有人會如此想了吧!
支著臉頰,她深深歎了口氣。
為什麼要有冬天呢?活潑的鳥兒不見了,小狗也都躲起來睡大頭覺,似乎許多事情都停了下來——為了冬天。
可為何她的魃哥哥仍忙個不停呢?
瞪著花園裡枯黃的草皮,她想著等會兒該做些什麼好?再這樣下去,她不被悶死也會發瘋。
恍惚地看著遠方一點,她腦中胡亂想著:奇怪,府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看那體型應不是府裡的下人……
疑惑地盯住遠方忙碌砍柴的身影,她心中竟覺熟悉得緊,似乎曾在何處見過……腳步不由自主移動,漸漸往那身影處接近。
「對不起,請問……」于歸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小貴子緩緩轉過身來,不敢置情地瞪大雙眼,「小可憐?!他似乎無法接受眼前的景象,手中的斧頭還戲劇化地落地。
「小貴子!」于歸驚喜地看著小貴子的模樣,激動地跳上前緊緊擁抱住他壯碩的身子。
曾是陪伴她走過一些歲月的人啊!是幫助她度過了最難熬的日子、照顧過她的好哥哥呀!所以她永遠都會記得他的恩情的。
今日又見故人,她心中頓時百感交集,千言萬語都無法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只能化作一聲問候,「你好不好?似乎又長高了呢!」
小貴子不好意思地笑著,傻愣地抓了抓後腦勺,「你也變了不少呢!」
于歸嬌羞地低下頭,「這全要感謝我的相公,這些年他將我養胖了不少。」說到 魃,她的臉頰時酡紅。
「這才好呀!以前你太瘦了,不好!」小貴子口拙,也不懂得如何讚美變美的于歸,只能笨拙地表達自己關懷的意思。打量著于歸,他滿意地直點頭,咦……「你成親了?」
于歸點點頭,「當年我離家之後便嫁人 府了。」她拉著小貴子,一同坐於花台上。
「難怪……」小貴子直點頭。難怪于歸全身散發著資氣,衣著華麗,試想要不是富貴人家,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派頭?
看著豐腴不少的于歸,他心中頓感欣慰,很高興于歸現在過得很幸福。
當年當他趕至龐家提親時,發現自己又晚了一步,于歸的舅媽只說將于歸交給了一個乞丐,焦急的他立刻飛奔上街尋找,但哪還見得著半個鬼影子,失望的他也只能氣餒地回家。
之後,他想盡辦法打聽于歸的下落,惟恐她遭人虐待或毒害,無奈她還是毫無音訊。
今日再次見面,懸在他心上的石頭總算能放下來了。
著于歸過得如此好,他真替她高興,他的好妹子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小貴子,伯母與阿士呢?你怎麼會在 府的?」喜悅過後,于歸頓時想起這些問題。
「唉……這說來話長……」小貴子歎了一口氣,「咱們的村子遇上大洪水,大夥兒全逃離了,家也沒了、田也沒了,更慘的是有些人是建家人也沒了,好在我娘和阿士都平安無事,我們於是來到京城,看能不能找個能聯口的工作好養活一家人。」
聽到這個消息,于歸瞬間沉默下來,心中一陣難過。
她很清楚農人是如何看待自個兒的田地,一年四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農作物,不敢有絲毫怠慢,畢竟所有活下去的希望都寄托在上頭了。
她也曾過著那種看天吃飯的日子,她知道那真的不好受,怕蟲害、怕天旱、怕水災,又怕收成不好……
「好在才到京城不久便找到了這份工作,薪俸雖然微薄,但還過得去。」
「小貴子……」于歸抬起頭,堅決這:「你將伯母和阿士接進 府來住吧!」
「這……我們沒有這個立場……」
「怎麼會沒個立場?你忘記以前你如何照顧過我嗎!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樣,怎公沒立場搬進來?」于歸握住小貴子的手,「而且,你忍心讓伯母和阿士在外面受苦嗎?」
「可是……」聽她這麼一說,小貴子開始心動,畢竟他的確無法給予家人舒適的日子。
「況且伯母的身子骨不是很好,住進了 府,多少有人照應著。」于歸笑了笑,「你可別把我當外人,當初你那麼好心地照顧我,如今我只是回報你一點點,並不算什麼呀!」
看著于歸一臉的堅持,小貴子這才點了點頭。老實說,這裡的環境的確是很好,能讓娘安心養病。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早就搬進來,我會請我相公在店舖裡替你安插個職位,以後你就可以學做生意,將來要有了心得,我還可以請我相公同你合夥經營個什麼生意呢!」
小貴子驚訝地看著于歸,讓他們住進府來已是天大恩惠,沒想到還能讓他學做生意,這可是他想也想不到的結果啊!
想到能報答小貴子昔日的恩情,于歸興奮地笑咧了嘴,「你現在快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好早一點搬進府來。我現在就同我相公說去!」
「春風少年兄,你又怎麼啦?」謝主恩睨了眼坐於桌後沉著張臉的 魃。
乖乖!這陣子每天都看到他老哥滿臉春風得意樣,雖沒誇張到笑出聲,卻也沒再像以前一樣板著一副死人面孔出來嚇人。
這會兒又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竟讓許久不見的閻王臉重現江湖?阿彌陀佛,真是罪過、罪過! 魃狠瞪了謝主恩一眼,一副要將他大卸八塊樣。
「嘿!老哥,冤有頭傳有主,你可別枉殺無辜喔!」非常懂得愛惜生命的謝主恩瞬間退至門口,打算萬一有個不對勁,就立刻腳底抹油走人。
他疑惑地打量著 魃。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還跟于歸有說有笑的,現下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他老兄難道不知道他的臉已經夠嚇人了,不必再製造多餘的效果嗎?
會不會是嫌跟大嫂在一起的時間太少?應該不會呀!這陣子他們哪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那到底是……
「于歸……」呀!他險險閃過飛過臉畔的毛筆。
陰霾有如烏雲瞬間籠罩於老哥頭頂上,看這情況,事情真的大條了!謝主恩的笑容即刻消失。「於……」茶杯飛了過來,「歸……」紙鎮也加入戰場。咦?難不成……「于歸……」這次書本從天而降,差點打歪他的鼻樑。
看來他找著了問題所在了,只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夠了吧!」謝主恩接住直往身上招呼來的書,暗忖這小子玩上癮了不成。他停住笑容,嚴肅地問道:「你和于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魃愣了會兒,又沉著臉,不發一語。
「老兄,你不說我怎會知道?我又不會讀心術,你就別為難我了。」等了許久,還是一陣沉默,「你有什麼困難就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啊!你這樣,我從何幫起?」
頭一次, 魃露出痛苦的表情。
老天!有多久了?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他有多久不曾如此煩惱痛苦過了。
不!他從來就不懂痛苦,從娘親死在他面前那一刻起,所有的感覺便已棄他而去,但為何現在他卻恨不得找人狠狠打一架?為何有一股怒氣和苦水直往胸口冒,威脅著要狂洩而出?為何他的心疼得像要發狂?他不耐煩地抹了下臉,握緊雙拳。
「你愛上她了。」看著 魃痛苦模樣,謝主恩平靜地說出心中的答案,「而且非常深愛她。」
「不——」 魃用力捶了下桌子,「你別的說,我沒有愛上她!」
「那你怎麼解釋現在的行為?」謝主恩質問。
「這……不過是可憐她,不忍見她孤苦無依……」
「如果只是可憐她,現在為什麼又一副痛苦樣?你不覺得說不過去?」
「不——你別說了!」 魃的心底忽然惶恐起來,害怕自己真的愛上了那無依的小姑娘。
不行!他說什麼也不能愛上她,而且他根本就不愛她。 魃這樣告訴自己。他不過是不甘心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罷了,沒錯,就是這樣!
「好了,現在我不跟你說了,總有一天你會頓悟的。不過,老實說,你根本不用怕成這樣,承認你愛于歸並不會使你受到什麼傷害。」
不!他不要再承受一次心愛的人離他遠去的撕痛感,而防止這種情形發生的最好方法便是不再愛人。不再愛人,就不會心痛……
「你似乎真的遇到了不能解決的難題,而且還解決不了呢!」謝主恩憐憫地瞄了 魃眼。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臉上寫著他有多麼的苦惱,他向來可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呢!
那到底是為什麼?能讓永遠都自信滿滿、不知天高地厚的混世魔王這般痛苦呢?
不用想,世上也只有汝于歸能使他如此了,但為什麼呢?這就是他清不透的地方,早上還好好的愛侶,怎能瞬間變成這副德行?難道有什麼他錯過的精彩劇情?
「你出去,讓我好好諍一靜。」 魃啞著嗓子。
「你……」看著 魃堅持的表情,謝主恩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絕拗不過他,「要真的不行,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商量。」開了門,他抬起的腳頓了會兒,「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商量。」說完,他轉個彎,急忙往 魃的住處奔去。他一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魃看著謝主恩遠去的身影,將到口的話吞了回來,他低下頭,失神地盯著于歸栽種於窗旁的玫瑰,腦中不住回想剛才在後院撞見的情景……
「別想了!」他命令自己,無奈那畫面硬是不受控制地重複在腦中盤旋。
那男人是誰?于歸為什麼要抱著他?她不是說永遠都不會嫌棄他的嗎?為什麼?為什麼會抱住那男人?因為那男人有張完整的臉嗎?
輕觸花瓣的手瞬間收緊,他將盛開的花朵整個狠狠摘下!
「不……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誰也別想奪走你……」
就算要殺了那個男人,讓他的手再次沾染血腥,他也再所不惜!
「好不好喝?」于歸仰起臉,露出亮眼的笑容。
「很好喝,就像你以前煮的一樣。」小貴子笑著回答,「冬天裡能喝碗熱湯,的確讓人舒服多了,謝謝你,于歸。」
什麼?以前?他們是舊情人?躲在一旁的謝主恩瞪大眼,錯愕地盯著仍兀自笑得天真的小貴子,心中默默替他哀悼:這小子死期不遠了……
「小事一樁,伯母和阿土都還好吧?」于歸阿出一口白煙,再看它緩緩消失。「在府裡還住得習慣嗎?」
「嗯!多虧有你的幫忙,否則我們一家子都不知如何度過這寒冬了。」
連家人都搬進來了?喝!大嫂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謝主恩不敢苟同地瞄了于歸一眼。
難怪老大一副要抓狂的模樣,換作是他,也會受不了,一定當場發飆,哪像老大還能忍氣吞聲,非要抓奸抓個正著才肯出面。
前晚,老大終於找上他,向他吐出這驚人的事實,說什麼嫂子偷漢子一大堆有的沒有的,當時他還懷疑老大腦袋是不是壞了,否則怎會如此誣賴嫂子,但現下連他也不禁開始懷疑起來了。
試想,一個下人可以和主子平起平坐,還讓主子下廚煮湯,實在令人不得不懷疑他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別這麼說,只是最近我都沒見著我家相公,所以答應你的事得晚點了。」于歸落寞地低話,「這幾天都沒見著他,可能是被公事耽擱了吧!」
「沒關係,你別太介意,倒是你,最近好像瘦了點,該好好注意身子,可別病倒了。」小貴子摸了摸于歸的頭,輕聲說著。
小子,你的手肯定會是頭一個遭殃的!謝主恩篤定地想,他撇頭看了看直盯那手的怒眼,呵呵,被惡魔盯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嗯!」于歸笑了笑,「可能是最近都沒見著相公,心中懸念著,才會忽略這些小事,我會注意的。」
「你家相公……」看著于歸有點消瘦的臉頰,小貴子感到些微疑惑。 少爺待于歸不是很好嗎?全府誰人不知 少爺疼妻子是出名的,怎麼會……
「我已經好久都沒見著他了……晚上就寢時,他還沒回房;早上起來,他又已經出門……不知在忙些什麼……我心亂,想找個人商量,可我娘又上山禮佛去了。」她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想不透,我們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我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我不好?配不上他?所以他開始嫌棄我來了?」
冬天是不是總會令人變得脆弱?否則為何她在蕭瑟裡會直惦念那雙溫暖的雙臂?
她曾告訴自己別亂想,一切不過是她的錯覺,說不定 魃真有什麼事正忙著,可心中另一個角落又直猜想著:他是不是不喜歡她了?還是不想見她?所以才晚晚進門、早早出房去?
背過身,她用袖子拭去不小心滑落的淚水,不想讓小貴子見著她的狼狽。
「或許……答案並不重要……我只不過是想有個借口能見見他……」
沉默籠罩在兩人間。
于歸輕撫粗糙枯老的樹皮,「對不起……讓你聽我抱怨,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你別介意……」
「不,你別這麼說,咱倆可說情同手足,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小貴子擁住于歸細小的身子,輕拍她的背,「你忘了,我曾經說要永遠照顧你的,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子。」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依偎的兩人瞬間被分開!
「該死!」 魃冷著眼,使出致命的一掌!他非要將這名覬覦他娘子的人打死!竟敢動他的人!「不——」看著 魃陰狠的眸子,于歸快速擋在小貴子身前。
「讓開!」 魃莫測高深地盯著于歸,手掌差一寸便打中了她的胸口。
「不!」于歸搖搖頭,「你不——」
用力扯過她的手腕,他將她提至眼前,猙獰地看著她的眼,「沒有什麼是我不能的!」符住手腕的力道漸漸加重。
「你不能殺他……」忍著痛楚,于歸叫嚷著,「他是……」
「你別說了!非要天下人都知盡你的醜事你才高興是嗎?」 魃揚起手,準備再擊出致命的一掌。
于歸堅持站於 魃身前,說什麼也不願讓開。
「你……」高舉的手像要賞于歸一巴掌,可是在看到她大睜的眼,他卻怎麼也揮不下去。
「大哥,有事好商量!」謝主恩手腳快速地拉住 魃。
老實說,從剛才他已開始覺得似乎有個環節他們弄錯了,要嫂子真有偷漢子,怎可能還如此理直氣壯?或許他們真的誤會了。而這名男子……似乎也是一頭霧水,看著他呆愣的樣子,不難想像現在一定也是滿肚子的疑惑。
魃很清楚自己絕對捨不得傷害于歸,所以謝主恩的阻止使他鬆了一口氣,可他也不會這樣就善罷甘休。
「走!」他摟住于歸,憤怒的住兩人的房間走去。
「大哥,記得有事好商量,別動粗啊!」謝主恩高喊。他知道這已不是他所能介入的了,只能期望事情別再糟下去就好。
「對不起,請問你……」小貴子拍了拍謝主恩的肩膀。
對了!要不是這小子出聲,他都快忘了他的任務了。
謝主恩一手拉過小貴子,直往灶房走。
老天!這可是一個大難題,他需要個白饅頭讓他好好想想……
「你可得好好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跟于歸怎會相識?最重要的是你們是什麼關係……」
「啪!」
像是發洩怒氣似的, 魃用力甩上房門,將于歸像一個布袋般甩上床,張著憤恨的眼盯著她,猶如野獸即將發狂。
「魃,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于歸眼眶含淚,顫抖著身子無辜道:「他是……」
她知道 魃心中在想什麼,但事情真的不是他所以為的那般,她不知道原本一件簡單的事,為什麼會變得如此複雜?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 魃大喝。他不想聽,不想聽她那醜陋的賤行!傳頓半晌,他猙獰著臉說:「你別妄想再見到那個男人,以後除了咱倆這間房外,你哪兒也不許去!」轉身,他踩著重重的步伐便要離去。
于歸飛奔上前,拉住他即將離去的身子,「你要做什麼?」抬頭便見嗜血的雙眼,「你不能殺他!」「我不能殺他?」 魃笑著回答,眼裡卻一點笑意也沒有,「我不能殺他?」手捏緊了她的頸脖,「嗯?這麼質疑你相公的能力?你待會兒就會知道我能不能殺他了!」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所想的……」看著 魃冷血的模樣,于歸搖晃著頭,眼波紛紛墜下。
「那你說!」 魃用力攫住她的肩膀,搖著她的身子,「告訴我該如何饒恕你的行為?」
于歸只是不停落淚,不發一語。
「你說啊!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破壞這一切?」怒氣充斥 魃全身,他已失去人性,兩手用力一扯,于歸的衣裳頓時裂成兩半。
「不——」她被他發狂的模樣嚇著,害怕地掙扎著。
魃哪聽得見她的叫喊,只是不顧一切直撕著華麗衣裳,粗暴地吻著她大張的櫻唇,將嬌弱的身子緊只著桌子,不含情慾,一切只是為了懲罰!
「不要!」于歸踢著雙腳,試著掙脫他的鉗制。
「不要?」 魃嗤冷怪笑,「現在連我的身體你也開始嫌棄了?」
「不要,我不要……」于歸喃喃道, 魃的強大力這死死鉗住她,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掙脫,心冷使她的身子漸漸放棄掙扎。
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她現在的情形吧!
側過頭,任眼淚順勢滑落鬢角……她不願看到他這副模樣,那不是真的他,真的他是個溫柔的人,不是這樣野獸的行為…… 魃最疼她了……
頓時,房裡只聽到粗喘聲及嚶嚶的嗚咽聲……
于歸突兀的僵直動作使 魃停下暴行,他眨了眨眼,看著哭得滿臉淚水、鼻涕的臉,「你哭什麼?」
該死!明明做錯事的人是她,卻讓他有罪惡感,不該是這樣,慚愧的人該是她才對!可心中卻直痛著,不捨她的傷心。
「好了,別哭了,我不做就是了。」心中要自己狠心一點,卻情難自己地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溫柔地吻了吻她微合的眼臉。
感受到 魃如春風般的動作,于歸破涕為笑,「魃……」白皙的手臂抱住他粗壯的脖子。
戰爭頓時停止,他們就這樣互擁著,靜靜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貼著 魃臉頰,于歸輕輕開了口,「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小貴子是我的青梅竹馬,更可以說是我的救命恩人……有好多次,他幫我脫離困境,在我被欺負時出面保護我,在我挨餓時施捨食物給我……」她的語氣裡有號不出的感激。
「于歸……」 魃遲疑。
于歸抬起頭,正色看著他,「我沒有騙你,我和他真的就只有這樣,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樣。」
看著于歸的大眼, 魃相信了,激動地擁住她,「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對你……」他心疼地撫著她紅腫的唇瓣,「我不該失去理智的……」對於自己失去理智的動作,他很自責。
「沒關係,是我沒先跟你說清楚。」她拍了拍他,「而且你也沒有真的傷了我……你知道嗎?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傷我的……」就像她永遠不會傷他一樣。
「于歸……」 魃溫柔地輕吻她的嘴角,「你怎能如此可愛……」
她帶著笑意回吻他,小手徐徐摩擦過他胸口,輕輕探進衣領中。「你也很可愛……」她將他身上礙事的衣衫往兩旁推開。
魃呻吟了一聲,卻沒阻止她的動作,暗忖,這或許算是對自己的一種變相懲罰吧!懲罰他對她的不信任。
于歸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輕舔過他的耳廓,然後輕吹口氣,接著咬了咬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