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我是你的搖錢樹呀!」鄭福欣倒是大方地承認,然後繼續和手邊的工作奮戰。
對於商人而言,員工本身也是一件商品,因為他們是出賣長才和時間給老闆,所以一律通稱是「商品」。
只要薪水好,老闆給的價格讓她滿意,基本上,鄭福欣是不介意當成商品的,所以坦然承認自己是搖錢樹也無所謂,反正老闆待她不薄。
「你難得全待在公司裡,今天沒約客戶嗎?」那麼,這可是世紀大新聞。大姐頭走過去,關切地問著坐在計算機前的她。
「沒,查一個人的資料。」鄭福欣繼續努力地在公司內部網絡上查閱資料,那種認真是前所未有的。
「誰?」大姐頭好奇地問。
「梅衡遠」鄭福欣頭也不抬地丟出一個名字。
「咦?怎麼會想查他的資料?」大姐頭有些訝異。
「你認識他?」這下子可換鄭福欣錯愕了。
「憑我的人脈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這號人物啊,他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哪!」大姐頭呵呵笑。
「嘖,莫非他也曾是你的入幕之賓?」
鄭福欣斜睨了她一眼,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不是很舒服的感覺,雖然實在沒有任何理由要感到不舒服。
「啊,呵呵,呵呵呵……」大姐頭傻笑帶過。
「那麼,他已經買了我們公司的保險羅!」唉,可惜!她本來想做業績的,,這個少東可以賣的保險類別可多著咧!
「沒啊,我怎麼可能跟他推銷保險?那個人太精明了,他不在乎你是不是想在他身上圖利,問題是你有沒有本事可以在他身上圖利,只要你有方法有手段,他隨時歡迎你的挑戰。」
大姐頭呵呵笑,「但是他太滑溜了,想從他身上撈到好處並不簡單,通常女人都會被他馴得服服貼貼的,難以有什麼反抗能力啊!」
「聽起來他要把女人物化了嘛!」鄭福欣皺眉,她最討厭這種男人了!這種男人通常是被女人寵壞的,真是惹人厭惡!
「物化?他有本錢啊!他好種令人心動的魅力,女人即使明知道他一點也不認真,還是會為了待在他身邊而情願被他物化吧!」大姐頭單純地就事論事。
「哦?大姐頭是因為這樣才沒有跟他繼續發展的嗎?」鄭福欣純粹好奇地問。
「唉,那是因為……」大姐頭停頓了一下,然後歎氣,「一開始說好只是遊戲的,可是像他那樣溫柔的男人,要女人不愛上他怎麼可能嘛!所以……」
好嘛!她就是被甩了,而且甩得徹底,梅衡遠甚至只丟下一句:「不愛就是不愛了,有什麼辦法?」
唉……真是女性殺手!
「聽起來真像蟑螂一樣,令人討厭的存在耶!」
鄭福欣幾乎要跳起來。
那個長得如此好看的男人居然有著這樣爛的個性?真是,真是太……太那個了嘛!
「咦?你那麼激動做啥?」大姐頭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鄭福欣倒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話。
"啐,既然如此,本姑娘就要他好看!"鄭福欣突然熱血沸騰了起來,"大姐頭,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一定要他買我們公司的保險!"
「啊?」大姐頭呆愣了一下。
「這種被女人寵壞的男人不給他點顏色瞧瞧,真是讓人不痛快!」鄭福欣殺氣騰騰地說著,「我一定要把他從高高在上的位置給拖下來!」
真是太可惡了!到底把女人付出的感情當作什麼了?
「怎麼突然……」
大姐頭怔愕了一下,腦中突然閃過一些念頭。
啊,其實,這兩個人……搞不好,還蠻適合的咧……嘿嘿……一個是把女人當成附屬品,一個根本不把男人放在眼裡,這樣的兩個人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呢?
真是值得期待喲!
「這個企劃案到底是誰做的?」
梅衡遠在他的專屬辦公室裡將一份公文夾用力往門口甩去,一臉輕視、高傲的神態使得呈上企劃案的經理低著頭,咬牙暗自將拳頭握緊。
「這已經是第二十個被你丟檔案的人了,你能不能把標準放低一點?」站在一旁的助理秘書呂梅陵不卑不亢的說著,表情和語調一樣平緩無波。
「我不認為我花錢請來的員工只有這樣的程度,而我卻必須忍受。」梅衡遠走回辦公桌前,「再找另一個人做。」
「已經找不到人了。」呂梅陵單純地就事論事。
「那就外包給別人做。」
梅衡遠一點也沒有讓步的打算。
「計劃成功不賺錢也沒有用,為什麼你要要求這麼多?結果可以達成就好了,幹什麼一定要求過程也要漂亮?"呂梅陵問。
「你當然可以這樣說,可是目前為止我看不到任何一個過程不漂亮,但結果可以達到標準的東西出現。」梅衡遠不覺得自己的眼光會出錯。
「完全沒有嗎?」呂梅陵可不這麼認為。
「如果你指的是你遞出的那一份,那我得很遺憾的告訴你,我不認為你提的那個企劃案會賺錢,而我的評估從來不會出錯。」梅衡遠只是單純地陳述事實。
「是嗎?」呂梅陵淡淡地回答,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我不會因為你是我的助理秘書就賣你人情,畢竟我要考量的事情太多了。」梅衡遠邊說邊收拾著桌面上的東西。
「是啊,即使我是你的朋友你也不會徇私。」呂梅陵回答的像是就事論事的口吻。
沒對呂梅陵的話多做評論,梅衡遠勾起他的西裝外套站起身來。「我要出去一趟。」
呂梅陵臉色稍沉,「什麼時候回來?趕得及下午的會議之前回來嗎?」
「只是出門去重新換支行動電話號碼。」梅衡遠說著。
「又怎麼了嗎?」呂梅陵問。
「電話騷擾,不曉得是什麼人將我的號碼傳出去,讓我接到太多莫名其妙的電話浪費我的時間。」
梅衡遠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呂梅陵的臉。
「什麼樣的電話騷擾?」呂梅陵挑著眉問。
「各式各樣。」梅衡遠一句話帶過。
不過,那天遇見的那個自稱是業務員的女人還真是尤物,若不是他現在已經找到某個讓他想安定下來的女人,換作是以前的他,或許那天就會釣她了吧。
呵呵呵……感覺起來應該和他從前的女友是不同類型的,對他而言極富挑戰性。
「難道是你女友們的報復?」呂梅陵依然維持著公式化的語調來推論著。
「想報復就來吧!我去換了號碼之後若還有這樣的問題,那可能就不只是女友的報復了。」梅衡遠說著看了他一眼,「因為我身邊現在沒女人。」
「喔,真難得,記得你從來沒有過空窗期的。」呂梅陵依然沉穩地說著,自始至終表情都沒有任何起伏,對待他真的就像是對待老闆那樣公式化。
「因為我終於找到想認真對待的女人了。」梅衡遠邁開步伐往門口走去,將一臉冷然的呂梅陵給拋在身後。
第二次,鄭福欣開著自己的車到別墅區來了,再次問路,再次尋找,再次探索的結果……
是她走了二十分鐘還見不到大門的那條路就是梅家的圍牆外。
真是哇咧圈圈叉叉的,沒事把房子蓋那麼大做什麼?錢多啊!錢真那麼多不會拿去做善事!蓋這麼大的房子,奢侈!
不過途中她卻稍微放慢了車速,莫名地想起那個被她的鞋給打中的男人,名叫梅衡遠的傢伙。
鄭福欣因為自己居然想起那個人的臉而感到萬分不悅,那種可以和蟑螂稱之為同類害蟲的男人,不狠狠地撈他一筆油水她就不姓鄭。
終於找到了大門,她下了車,眼前的建築物實在教人歎為觀止。
好大好大的花園,而且一眼望去,根本見不到主屋在哪裡,滿庭只見花草和植物,可能還有游泳池什麼的,她想。
果然是有錢人才會擺的譜啊!
鄭福欣聳聳肩,一點也沒有因為眼前氣派過度的主屋而嚇得腿軟,她只想得到她的業績單上輝煌的戰果。
上前去摁了電鈴,在守門人過來詢問時露出最甜美的笑意,「您好,我是……」
她才要開口,一陣汽車引擎聲突然在身後響起,打斷了她還未說完的話。
「又是你。」梅衡遠推開車門下了車,挑高眉毛看著她,「不是說過了我不接受推銷嗎?」
「那是因為你還沒聽過我要講的內容啊!」鄭福欣露出最無辜的笑容,「聽過之後再決定要不要拒絕,不是比較客觀嗎?」
「哼,假如你覺得你能夠說服得了我,那就聽你說又何妨?」梅衡遠翻看一下腕表,「那我就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之後就請你走,否則我記得梅家養得狗可是不是很友善的。」
反正他對於挑釁向來是不拒絕的,想找他吵架,沒問題;想找他辯論,OK;想批他,行,只要可以把他給辯倒,他就認輸。
問題是他根本沒遇過敵手。
話講得真白,也不管她是不是女人,那一臉輕視和鄙夷的模樣,相似是讓鄭福欣氣得牙癢癢的。
真想把他的頭剁下來當球踢。
「五分鐘是說不出精華的。」鄭福欣實在覺得眼前這傢伙有氣死人的本質,決心要跟他扛上。
「唷,難道你們要出來賣之前沒有先受過訓練嗎?真以為所有人都會像我一樣友善給你五分鐘?」梅衡遠哼了一聲,「那麼,你也不怎麼樣嘛!」
居然對無往不利的她說「不怎麼樣」?
真是太過份了!
「哼,閣下真是自大,是否常常在五分鐘之內結束一件事情?"鄭福欣真想狂扁這高傲的傢伙一頓。
梅衡遠看著她,忽而笑得有些邪氣地湊近她的耳釁,「那,就得看是什麼樣的事情了。」
鄭福欣有一瞬間的暈眩,因為他那種充滿霸氣和脅迫以及讓人無法抵擋的魅力,一時之間襲向她,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嗯哼,看你是長得一臉五分鐘的樣子啊!」下流傢伙!鄭福欣還是找回自己的伶牙俐齒,沒讓自己馬上變成花癡。
「哦?舉例說明。」梅衡遠斜倚在他的車身旁邊,笑笑地伸出手來,比了個請的動作。
「你心知肚明,我不需要去一一替你列舉。」鄭福欣簡直快噴火了,有一個人可以讓她火氣這麼大的,真是恭喜這傢伙了!
「你對客戶都是用這種語氣?」梅衡遠挑起了眉毛還擊。「那是你先挑起的。」鄭福欣開始扳折手指。
「咦?但是顧客永遠是對的,這點難道你們公司沒教?請把貴公司寶號報上,好讓我知道這間品質不佳的公司。」
梅衡遠說得超級悠哉,卻讓鄭福欣所得拳頭顫抖牙齒癢。
好,很好,去他的!這傢伙簡直就是惡魔,難怪這種人會這麼受女人的歡迎,原來是因為他那張巧言令色的嘴。這麼善辯一定也很會說甜言蜜語,難怪他可以把女人治得服服貼貼的。
但是這一套對她鄭福欣卻不管用,她可不是個容易被甜言蜜語打動的人。
「是,先生您說的是,敝人的確不應該有辱公司的聲譽,多謝先生您的指教。」話鋒一轉,鄭福欣改以和緩的語調說道。
「知道就好」看到她居然這麼簡單就放棄,梅衡遠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心裡為什麼會湧起一股莫名的火氣,一點都沒有勝利的感覺,反倒有說不出的窩囊氣。
「是的,福欣知錯……」她一邊施展施延戰術,一邊想著要怎麼對付眼前這個難纏的傢伙。
「福星?」嘖,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梅衡遠皺起了好看的劍眉陷八思考。
「是的,幸福保險公司的鄭福欣。'正是福星',加上幸福公司,就是'雙福臨門'。」再拖延,又拖延,一拖又拖,拖了再拖。
「原來是你。」梅衡遠沒有沉思很久,隨即凝起深深的黑眸直視著她,「夏影詩的朋友?」
很漂亮,這是她惟一找得到的形容詞。
這個男人有著一雙如同夜明珠般的美麗眼眸,具有某種蠱惑人心的魅力,真的是……很欠扁!
「你認識影詩?」夏影詩是她的好朋友,不過,鄭福欣沒有聽她提起過梅衡遠啊!
梅衡遠沒多做說明,只是冷冷地勾起嘴角,推高眼鏡睨了她一眼,「聽影詩說有一個業務天才的朋友,今日一見,也不過是爾爾。」
不過……長得倒是挺賞心悅目的,但女人不能光只有外貌,也得有點內容才成,眼前這位「福欣」小姐啊……
其實,還算是極品,只不過是太潑辣了點,不對他的胃口,他也不想領教,畢竟他已經決定非夏影詩不娶了。
第二次了!他已經第二次說她「不怎麼樣」了,可惡的渾蛋!居然敢說她這個天才的保險業務不怎麼樣?
是可忍,孰不可忍,梅先生你好樣的,敢惹到我我就要你好看,鄭福欣心中燃起一把火。
「哼哼,說得好啊先生。你該不會是追求影詩的近慕者之一吧!」好極了。她認定這個傢伙是敗類。
「是又如何?」梅衡遠不覺得那有什麼。
「不巧你眼前這個'不怎麼樣'的我,是影詩的閨中密友。」鄭福歹毒的哼笑,「而且,還是她衷心信賴的人,不過呢,先生,您放心,我會提前把您給GameOver的!」
梅衡遠聞言,嚴肅地擰起了眉頭。
直到深夜時分,鄭福欣才回到家中,她一直是把工作當成樂趣的那種女人,所以即使是工作到深夜她也自得其樂。
簡而言之,就是閒不下來。
鈴鈴——
電話就在她踏進屋內的同一時間響起。
鄭福欣狐疑地看了電話一眼,這麼晚了還有誰會打電話給她?她把鞋子踢開之後走到電話旁邊,隨手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
〔阿欣嗎?〕電話那頭傳來了好友夏影詩的聲音。
「呵呵,是你呀!」鄭福欣的語調永遠都是充滿活力的,「怎麼啦,找我有啥事?」
〔嗯,只是想告訴你一聲,我決定結婚了。〕夏影詩羞語調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咦?你的三角關係結束了嗎?」鄭福欣只知道她除了現在身邊的男朋友以外,另外還有個條件不錯的人在追她,不過,從嚴也沒聽過那個人是誰。
〔嗯,我也不知道……〕夏影詩遲疑地說著。
「哈?居然說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答應親嫁給你現在的男朋友了?」鄭福欣聽了簡直快要昏倒。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夏影詩很困擾地說著,〔那個人是我家的那個的朋友,〕她總是說她男朋友是「她家那個」〔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因為我跟我男朋友翻臉……〕
「呃?那這種人根本就不用考慮了嘛!」不曉得為什麼,鄭福欣想到了那人惹人厭的蟑螂——梅衡遠。
〔但是,他是個好朋友,我不想這樣失去這個朋友啊!〕夏影詩說。
「一個可以為了女人跟朋友翻臉的人,以後難道不會因為另一個女人而背叛你嗎?」鄭福欣冷冷地提出疑問。
〔我沒有要愛上他啦!〕夏影詩有些遲疑地說著,〔我只是想請你去跟他談談而已,因為,我跟他說過我不能接受他了,他卻聽不進我的話,告訴我說迷惘只是一時,總要給他一個機會試試看。〕
「那個人渣到底是誰啊?」有沒有搞錯?這不是瓊瑤小說耶!那傢伙以為自己在演八點檔嗎?這麼不擇手段地要一個女人……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每個女人,都會想被熱烈地、霸道地佔有,這樣不擇手段想要一個女人,不正是每個女人心中潛在的叛逆慾望嗎?
想要經歷平順人生中不可能發生的驚險戀愛,攔阻愈多,困難愈多,愈能讓愛情變得神奇難忘……
那個男人果然是人間禍害!
〔呃,梅衡遠……〕夏影詩終於報出名字。
「果然是他……」鄭福欣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想立刻拿起電話線纏住那傢伙的脖子。
〔咦,阿欣?〕夏影詩對好友的反應感到不解。
「唔,沒事的,實際上我們已經見過面了。」鄭福欣歹毒地哼笑著,對喔,她的保險還沒賣給那傢伙呢!她的確是應該再找個時間跟那位「梅先生」好好地談談。
〔呃?〕感覺自己像是嗅到了火藥味。不過夏影詩倒是不會有太大的驚訝,這兩個性格同樣剛烈的人碰在一起不知會激出什麼樣的火花?真是會讓人期待。
「我知道了,我會幫你去找他談談的,你希望對他傳達什麼樣的話呢?除了要他死心以外?」但是她絕對會把梅衡遠的心給狠狠地打碎,之後再用力猛踩幾腳也洩心中憤恨。
對那種人她是不會太客氣的。
「噢,因為他這樣我很困擾,所以!……畢竟,你也知道的,他是我男朋友的好朋友,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我不想讓我家那個為難啊……」夏影詩的聲音有些無措。
「你沒把這些話跟他說嗎?」鄭福欣反問,夏影詩又不是那種柔弱到需要人家保護的女人,沒有理由這些話還要由她來轉達。
〔嗯……我講了,可是他說……〕夏影詩停頓了一下,才續道,〔他說為難只是一進的事情,總要給他個努力的機會。〕
「真想扁人……」那傢伙真的很欠扁,非常欠扁,絕對欠扁,無敵欠扁,霹靂欠扁,超級欠扁,欠扁中的欠扁,不能再欠扁的欠扁,欠扁到極點的欠扁,宇宙第一欠扁的欠扁!
鄭福欣覺得自己的拳頭已經握到發麻,不給梅衡遠狠狠的一拳,她爹就不姓鄭!她一定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呃,這個,也許你用你的口才和智能去跟他談,他會聽得進去吧,我發現我不管講什麼,他都有辦法反駁,所以我只好拜託你……〕夏影詩請求。
「那當然,你是我的好朋友,不幫你要幫誰呢!」鄭福欣拍拍胸脯保證,「放心,我絕對會幫你把事情擺平的。」
梅衡遠,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