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聰明,一點就通。」石漪漣讚許地笑著。
這傢伙真像在少女漫畫裡穿著閃閃發亮的衣服,口中叼著玫瑰花的那種娘娘腔類型,老實說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但是我們幸福保險公司對我很好,要我跳槽那是不可能的。」鄭福欣馬上一口回絕。
「哈哈哈……此事我們可以日後再談,我已經替你朋友請到了醫生,還是先請他到一邊去等吧!」石漪漣說著,對僕人使了個眼色。
梅衡遠皺起眉頭,這傢伙的語氣和口吻,不管怎麼聽都像是另有所圖,但是他必須先查看傷勢也是事實。
總不能時刻待在這個女人身邊以防小人……等等,他憑什麼替她防小人啊!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
梅衡遠暗自對自己皺眉頭,今天她遇到什麼事情或是發生什麼狀況都跟他沒關係。
他真是失常。
在梅衡遠走了之後,石漪漣才轉向鄭福欣,「請問一下那位先生是鄭小姐的什麼人?」
「沒,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鄭福欣緊張得差點要跳起來,這樣的反應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真的嗎?為什麼兩個人會一起落難?」而且根據搜救的人的報告,這兩個人被發現的時候還狀似曖昧地窩在一起,要人相信他們兩個人任何關係也沒有,實在是很難。
「那是因為我們倆都要去參加朋友的婚禮,朋友的婚禮也是在這附近的一座私人島嶼上。」鄭福欣連忙撇清。
「原來是這樣……」石漪漣點點頭,「其實本人早就對鄭小姐的風采傾心,很早就想要請鄭小姐到本公司來任職。」
「但是,幸福公司對我有恩,我也是她們一手栽培出來的,要我走未免太過分了一些。」鄭福欣覺得這沒什麼好談的。
「如果我出十倍以上的價錢請你呢?」石漪漣趕忙說著,「關於鄭小姐的待遇,本公司是絕不會虧待的。」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不想走。」鄭福欣揉揉額頭,不曉得該怎麼講他才會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鄭小姐真的甘願做一輩子的業務嗎?」石漪漣繼續說著,「你若是來到我們公司的話,可不是只讓你當業務員而已,而是經理或是總經理級的喲!」
「但是,我還是喜歡當業務啊!」鄭福欣理所當然地說著,「我覺得在外面跑來跑去可以認識不同的人、經歷不同的事情,那是辦公室內的人所經歷不到的,而且客戶對我而言不止是客戶,而是朋友,我喜歡交朋友。」
「鄭小姐拒絕得太快了,我想還是考慮看看之後再回答我,你覺得如何?」石漪漣含笑地對鄭福欣說,「那麼,現在鄭小姐有什麼打算?是要繼續去參加朋友的婚禮還是另有打算?」
「我是應該打個電話過去給他們,問問看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鄭福欣點點頭,「如果婚禮已經結束的話,我的確是應該要回去了,反正我的目的也只有參加他們的婚禮。」
「那麼,若是不嫌棄,跟我一起回去可好?」石漪漣笑著問道,「我剛好包下一艘客輪要請我們石家的人一起聚餐順道游海,現在順道請鄭小姐參加,然後載你回去。」
「唉,石家所有的人都會來?」呵呵,那她又有業績可做了?憑著她無敵的美貌跟口才,沒有她拉不到的保險啦!
喔,對了,除了梅衡遠以外,梅衡遠到現在還沒買她的保險,真是她畢生的污點。
「是的,所有家族的人都會到。」石漪漣順道也想贏得佳人芳心,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總是必須的。
在報章雜誌上看到的鄭福欣跟本人可是有所差別。本人比雜誌上更美上不知多少倍,而且更令人心動。
真是感謝掉下來的飛機,而且正好掉在他的島上,才能給他機會跟他的夢中情人見面,莫非天意也要他們在一起?
不過,得先搞清楚她跟那個裸身裹在一塊兒的梅衡遠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可不希望橫生枝節。
如果對手是他,可能就真的很難贏得了,因為那個梅衡遠,可是頭號的女性殺手哪!
***
走入休息室,醫師已經離開。鄭福欣走到梅衡遠的身邊,看著臉色不大好的他困惑地問:「你怎麼啦,怎麼臉色這樣難看?」
梅衡遠停頓了一下,眉頭皺得更緊,「他說我身上有多處輕微骨折,再加上你粗魯的拉扯所以到處有撕傷扯傷,所以要我躺在床上三個星期不能動。」
「喔,才三星期,還好嘛!」鄭福欣馬上點點頭,鬆了一口氣,本來還以為他很嚴重呢!
「什麼還好!」梅衡遠爆吼出聲,沒想到她居然說「還好」?這女人。「也不想想看是誰害的!」
「不是因為你的駕駛技術太差嗎?」鄭福欣斜眼了他一眼,看他氣得咬牙切齒拳顫抖。
「還說,要不是因為影詩要我去接你……」
此言一出,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陷入詭異的沉默裡。
對喔,她都忘了,其實他喜歡的是她的好朋友夏影詩,不擇手段想得到的也是她,她鄭福欣充其量只是一個在這場意外中所必須負擔的一個責任而已,對他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義。
唉……真討厭,難道她真的心動了嗎?煩!
梅衡遠則是眉頭擰得更緊,他的確是愛夏影詩沒錯吧!的確是很想給她幸福也沒錯吧!的確是決定非她不娶也對吧!為什麼他居然會在這麼一段時間裡把她給完全忘記呢?
難道,他只是個容易見異思遷的傢伙?
不對,他以前也從不認為這種行為有多不好,為什麼現在開始會在意起這種無聊的問題?
他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既然三星期不能動,那我們搭石先生的客輪迴去吧!」這是惟一可以減少劇烈移動他的一個方法,至少骨折是不能夠隨意搬移的這點她還曉得。
「等等。」梅衡遠想到的可是另外一件事情,他注意到另一個敏感字眼,「什麼客輪?」
「石先生說他們家族聚會在客輪上舉行,他邀請我們一起去,我想既然你身受重傷,那乾脆我們晚點回去好了。」鄭福欣向他解說。
「我看你是因為有很多人可以做保險業績吧!」這女人心裡在想什麼很容易看透。
其實她真的考慮到他不能搬移的因素,但是曾幾何時,她開始在意起這些事情了?這個梅衡遠在她眼中明明根本不是個東西,為什麼她會為他設想到這樣的地步?
「是啊,被發現了。」鄭福欣順著他的話回答,她不認為她心中在想什麼或是她為他做了什麼有必要讓他知道,畢竟她愛上他是沒錯,但是與他無關,那是她自己的心情,她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或是讓任何人瞭解。
梅衡遠馬上沉下一張臉,翻過身去將被子拉到頭頂上,丟出一句話,「我要睡了。」
真是超級不爽的,其實明明也知道他們倆水火不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她講些很疏遠的話,就是會令他感到萬分不悅。
他真的是生病了。
「睡吧,多睡才會早點康復。」鄭福欣站起身準備去找其他人賣保險,反正這傢伙要睡覺,她在旁邊也無聊。
她居然這樣子對待他,居然就這樣走了!也不會留下來陪他?她怎麼可以這樣?
「唔……」縮進棉被裡,梅衡遠像是很痛苦的聲音悶悶地從棉被裡面傳出,還帶著抖音。
「咦?」走沒幾步路聽見聲音又折回來的鄭福欣回到他的床邊,擔憂地看著他的模樣,「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你怎麼了?」
「心……心臟……」顫抖破碎的音調從棉被裡冒出,狀似痛苦地抽搐著,「頭也……」
「咦?為什麼會這樣?剛剛還好好的呀!」鄭福欣感到非常緊張,像是被什麼東西緊抓住心臟一樣,「要不要去叫醫生過來?」
「不用……了……你……你過來幫我……幫我揉一下就好……」梅衡遠非常痛苦地說著。
鄭福欣不疑有他,趕忙走到他的床邊要幫他揉揉,但才走近他的床邊,就被他從被子底下伸出的手拉住,然後動作迅速地拖到床上去。
「喂!既然沒事,做什麼裝出那種病弱的死樣子啊!」居然騙她說他很痛苦?害她為他擔心,這個混蛋!
「因為……」梅衡遠雖然後角帶笑,但卻了無笑意地說著,「我要吻你。」
語罷,便低頭吻住了她,以狂風驟雨之勢席捲她所有的感官知覺,使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他會這麼做,但是真的被他吻上的時候依然腦袋一片空白,心跳得飛快,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所期待、不安,或者是任何的情緒。
此時此刻她不想管自己到底是他的第幾號情人,也不想管她和他是否有任何可以期盼的未來,眼前她只想對自己誠實,她想要他,也想成為他的。
她主動的回應讓他驚訝,隨即以更激烈的熱情覆蓋住她,燃燒起熾烈的情火……
沒辦法去問自己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只是放任感覺行動,他想要她、想愛她,想佔有她、想征服她、許多不曾有過的情緒直湧進他的心底,他不想去知道真正的答案到底是什麼,真的很不想。
即便曾經有很多的女人在他生命中進出,但他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一切都模糊了,他眼裡只有這個女人的存在。
他已分不清,到底是誰征服了誰?
***
登上客輪的時間終於來到。
這段時間內,石漪漣非常熱情地招待鄭福欣,最主要當然還是希望她能夠到他們致冠保險公司工作,但是每次都被鄭福欣四兩撥千斤地打發掉,她在幸福保險公司待得好好的,沒事何必換地方?
「鄭小姐、梅先生,請好好地享受我們這裡精緻的氣氛吧!」
穿著滾著大荷葉邊的襯衫、黑色的長褲,長相又陰柔的石漪漣,非常有風度地微笑著。「這可是石家難得一歡的家族聚會,有很多有趣的節目可以供兩位觀賞;對了,不曉得梅先生的腳好些了沒?記得醫生好像吩咐您要坐輪椅呢!」
非常故意的,石漪漣看著坐在輪椅上一臉不痛快的梅衡遠,和善地笑著繼續說道:「真是遺憾無法讓風度翩翩的梅先生一展舞技,等會兒我們還有音樂舞會呢,呵呵呵……」
「多謝您的關心,相信衡遠不會無聊的,因為還有善解人意的小姐們會來找我聊天。」梅衡遠禮貌地回應,但是卻隱約可聞到一股煙硝味。
「喔,這樣啊!」石漪漣轉向鄭福欣,「那鄭小姐願意跟敝人共舞一曲嗎?這會是敝人此生莫大的榮幸。」
「咦?」鄭福欣眨眨眼睛,無意識地轉向梅衡遠,等待著他的反應。
「嗯,不用在意我,想玩就去吧!」梅衡遠微笑地對她說,像是他們只是普通朋友。
鄭福欣柳眉橫豎,真是快被這傢伙氣炸了,原以為經過昨夜的纏綿,他會對她溫柔一點的,結果沒想到他居然這樣毫不在意地叫她跟別的男人跳舞?好,她不答應的話就太對不起他的「好意」了!
「喔,好啊,能夠接受石先生的邀請是我的榮幸呢!」鄭福欣漾出甜甜的笑容,讓石漪漣看得一臉呆愣,而梅衡遠則青筋暴浮。
「那麼,鄭小姐,我正式邀請你與我共舞這曲。」石漪漣連忙正式地行了個禮,邀請鄭福欣跳舞。
鄭福欣一走,一些早就等著跟梅衡遠搭訕的女人立刻像蜜蜂看見蜜一樣地湧上前去。
和石漪漣跳著舞的鄭福欣見狀真是氣到不行,這傢伙!居然這麼快就和女人玩在一起?搞什麼啊!這麼沒節操?昨天才跟她纏綿過,今天就立刻另找新人?真是太過分了!
「呢……鄭小姐,請問一下你臉色為什麼這樣難看?」石漪漣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佳人?為什麼她一臉憤怒的模樣?
「真是太可惡了!」鄭福欣惡狠狠地這樣喃喃罵道,面目猙獰。
「咦?可惡?」石漪漣驚恐地看著她,他做錯了什麼讓佳人直說可惡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是太……」鄭福欣索性甩開石漪漣,火大地踩著步伐走向那個被女人包圍的梅衡遠。
嗯哼,終於過來了,他還在想如果她毫無反應的話,他就要親自過去逮人了,梅衡遠暗自想著。
「梅先生,你好像是梅氏企業的小開嘛!」
「人家早就對你傾心已久了……」
「沒想到可以在這裡見到你本人,今天晚上一定會幸福得睡不著覺!」
「梅先生……」
「各位小姐買保險了嗎?」突兀地,鄭福欣的聲調插人了眾女之間,阻斷了所有的的喳呼聲。
「保……保險?!」所有的女人立即呈現鳥獸散地往兩旁退開,看著鄭福欣笑吟吟地出現在眼前。
「啊,看來應該是沒有。」鄭福欣笑得更甜更溫柔了。「既然各位小姐都在這裡了,那敝人就來個即席教學好了。」
「嘩……」所有人立即跑開,像是逃命般。
「嘖,我不是人見人愛的嗎?怎麼這會兒大家卻避之惟恐不及呢?」鄭福欣叨念了幾句,準備跟梅衡遠開戰。
不過梅衡遠早就等著接招了,只是從他那冷然的外表,可是一點徵兆都看不出來的。
「走了,進去休息。」沒想到鄭福欣根本啥也沒多說,只是推他的輪椅就準備進船艙內休息。
「怎麼,石先生是沒好好招待你嗎?這麼快就急著回來我身邊?」梅衡遠總是保持著很欠扁的語調。
「嗯哼,回到你身邊?閣下果真這樣認為的嗎?」鄭福欣皮笑肉不笑地說,「既然閣下是因為救我而受傷,那麼照顧閣下到傷勢康復也是我必須盡的責任,請別作多餘的聯想。」
腦袋有曹一瞬間的空白,但是梅衡遠仍是挑高了眉毛一臉不值的樣子,」哦?真的只是這樣而已嗎?」
「你還想要什麼原因嗎?」鄭福欣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那麼,那個保險招標案請讓本公司承接吧!」
一股肅殺之氣霎時竄出,梅衡遠的目光凍結成冰。「你不是因為這個才和我上床的吧!」
鄭福欣愣了一下,他為什麼會想到那裡去?難道她在他眼裡就是這樣的女人嗎?
「你認為是就是!」負氣似的說完話,鄭福欣轉身想離開,但是老遠地就見到石漪漣興奮無比地跑來。
「我們辦了小型音樂會,就在主艙大廳裡,鄭小姐請一起去吧!」石漪漣每回瞼上都是那種討好般的笑意。
「噢,好的,你的邀請是我的榮幸。」鄭福欣微笑地對石漪漣說道,準備跨步往他那裡走去。
「等等。」深深覺得自己必須開口說話的梅衡遠偏著頭,然後露出有禮的微笑,「我想,身為賓客的我應該也可以去吧,是嗎?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