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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B 第八章 作者:深雪

  他們一致地拍起掌來。

   我忍不住,燦爛地笑。我在他耳邊低語:「我沒心理準備啊!」

   他一臉得意。「突如其來的幸福從來也不會讓人有心理準備。」

   我一怔,這實在太太太甜蜜了!耳根就這樣赤熱起來。

   Sake輕輕扶著我的腰開始介紹:「這是我的父親母親,這是藍彗小姐。」

   我紅著臉與世伯、伯母握手。世伯、伯母把我看得很仔細,仔細得,令我有點尷尬。

   接著是他的兄弟姊妹。不知是否自己多心,我發覺,他的家人看著我時,笑容會在剎那間凝住,把我看了又看之後,才懂得放鬆下來繼續再笑。

   我不知道該怎樣做,只是公式化地笑,很燦爛的那種。我忽然聯想起那些香港小姐,她們大概也是以這種狀態履行她們的職務:接受陌生人打量的眼光,熱情親切地以劃一的笑容回應。

   繞了一圈,連他的朋友、同事也一拼招呼過後,Sake才與我坐到餐廳的正中央。

   一隊小提琴師由左邊走過來,他們圍著我們奏出生日曲。

   我感動得掩住臉。

   他問我:「可滿意你的生日會?」

   我抽了口氣:「你令我覺得自己似公主。」

   「你根本就是公主。你怎會不是?」

   之後不停有賓客前來與我們閒談,為數大約五十人,我與Sake手拉手逐一應付,也花了我們大半個小時。

   我始終介意他們望著我的眼神,他們的眼裡充滿著懷疑。於是趁一個空檔我問他:「你的家人與朋友會不會嫌我不夠漂亮襯不起你?他們瞪著我的眼神怪怪的。」

   「怎麼會,這晚全場數你最漂亮。」

   但我還是一臉疑惑。

   「別傻,我保證我的家人與朋友都萬二分喜歡你。」

   我只好相信了。

   生日禮物在吃生日蛋糕前揭盅,是一串圓渾的珍珠頸鏈,配有鑽石鑲成的蝴蝶扣子。

   我愛不釋手。

   他當著其他人面前把頸鏈掛在我脖子上。

   「看,你多麼清麗脫俗。」他凝視我輕聲說。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在場參加生日會的人再次拍起掌來。

   舞台上的女主角是否就如我此刻的心情?彷彿,全世界的驚喜、憧憬與欣羨已四方八面地湧上來,集中到我身上。

   也終於,在眾目睽睽下,我流下了太過開心的眼流。

   生日會結束時,Sake的母親走前來,「你瘦,多點與Sake回家喝我煲的湯。」她親切地握著我的手。

   我笑得瞇起眼,感激地朝Sake望去,他與我四目交投,交換了一個溫馨的眼神。

   散席後,我回到Sake的家。梳洗完畢,我們在床上擁抱,他這樣對我說:「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真的嗎?」我抬眼望他。

   「只要你說出來。」

   我想了想。「婚姻呢?就算婚姻也可以?」

   「當然,」他立刻說:「為什麼不?」

   忍不住,我抱得他更緊。

   「二十五歲了,有什麼願望?」他問我。

   「永遠也像這一刻一樣。」我說。

   他聽罷,似乎也很高興,摟著我親熱起來。

   享受著他的吻的時候,忽然,我記起了當初與簡文瀚相愛時,在那內地的小旅館中,我也許下了一個相同的願望。我曾經希望,在那幸福的一刻,一切都可以變作永恆,以後也會這樣幸福下去。

   但終歸沒成事實,不是一個吉利的願望。

   「幹嗎拉長了臉?」Sake問。

   「再許一個願可以嗎?剛才那一個不要了。」

   「有更好的嗎?」

   我合上眼睛。「就讓我們永遠相愛,永不分離。」

   他立刻和應:「好,永遠不分開。別傻,我們不會分開的。」

   今夜是滿天的星,Sake的家在山頂,抬頭望出窗外,彷彿真的與星星很接近,只要我伸出手來,便能把星星擁至懷中。

   這就是幸福了。

   「我有很多星星。」在昏昏欲睡前我說。

   「而我只有你這顆星星,你永遠不要離開我。」

   聽罷他這一句,我安心入睡。我是深深的被愛著,被一個各方面都比我優秀很多的男人深愛著。真不相信,上天厚愛我至此。

   生日之後的兩天,我與Kelvin晚飯。

   「補祝你生日。」他送上禮物。

   禮物是一個扁扁的信封,我拆開來看,原來是健身會會籍。「你一直嚷著要做gym,但一直沒有參加任何健身會,所以送你一個會籍。」

   我感激地望向他:「你太照顧我了!」

   「我們是好朋友嘛,有空可以一起做gym。」

   我感動起來:「Kelvin,你很大方。」

   他笑了笑。

   半晌後,他問:「他待你可好?」

   「很好,」說起Sake我便興奮。「太好了,他令我自覺很幸福。」

   Kelvin垂下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好像看到些不甘心。還是詐作看不見好了。

   Kelvin已經很好很大方,我不想要求太多。

   與Sake一起的這些日子,我過得很滿足,很愜意,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因為他,我變了另一個人。

   我照樣工作,但已不像從前般賣命,整個心溢滿著安逸。安樂舒服,嗯,沒想過這年紀已能擁有,還以為我是那種要掙扎到五十歲的女人,想不到,舒適的日子來得這樣早。

   擁有了一切富足的女孩子所能擁有的東西:男朋友的附屬卡,男朋友的司機,男朋友的愛情。

   就這樣好了,中富中貴,自由自在。

   你知不知道?可以在貴價時裝店以正價購物是極大的安全感,不用等待大減價時才人擠人地買些斷碼衣服,也是一種尊嚴。

   今晚與Luna逛街shopping,便開心得很。

   「剛才Gucci那雙高跟涼鞋很漂亮嘛,為什麼不買?」

   我皺了皺鼻子:「太鮮艷了,會閃的,不襯我。」

   「別時常穿Ferragamo啦,中年女人似的。」

   「行政人員都愛穿Ferragamo,沉實專業嘛。」

   「我喜歡ManoloBlahnik……不如,現在便去買!上次我看中了一雙粉紅色絹面的,綴有一排粗粗的方形假鑽石。」

   我指了指前面的商場:「現在就去買吧。」

   最後,Luna一口氣買了三雙鞋,這樣便用了萬多二萬元。而我,買了JillStuart兩套可以穿上班又可以晚上到高級餐廳用膳的裙子,料子簿簿的,很有少女味。

   Luna不喜歡JillStuart那些小仙女式衣服,而且嫌這個牌子不是一線名牌,她是金光閃閃形的女人。她指著我買的衣服說:「你是在替他省錢嗎?附屬卡是用來『碌爆』的!」

   「我真的喜歡這些衣服,襯我。」

   我們在一間意大利餐廳吃飯,我要了我最愛吃的生牛肉片。

   Luna說:「Sake的一切似乎很完美,很少聽見你有投訴。」

   「他對我很好,與他一起也很開心。唔,如果要說不滿……我有時候覺得他頗為大男人,他硬要我跟隨他的品味喜好。」我照實說。

   「嗯?」

   「譬如有一次在他的家,我隨手拿起一張古典音樂的CD,選了Beethoven來聽,誰知他一手按停了,要我聽Rachmaninoff。我便問他,聽Beethoven不可以嗎?也很悅耳啊!誰知他說:『你是聽Rachmaninoff的。』完全無道理可言。」

   「唔……」Luna分析起來:「他自小接受家族的一套教育方式,也對自己的生活與品味很有信心,他把他覺得最好的東西教給你,希望令你與他生活在同一level中。」

   「可能是吧,但有時候他很固執的。像上次生日,選晚裝,他硬要我穿杏色;有一次我想養一隻小松鼠狗,他偏要我養大牧羊狗,還說不是牧羊狗便不養好了,結果,真的什麼也沒有養。」

   「那你接受得到嗎?」

   我喝了口紅酒,想起這也是他教曉我的。

   「也不是接受不到,他的見識確實比我廣博,而且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我不介意他作主,不太過分便可以啦。」

   Luna說:「我突然間想起有些男人會迫女人隆胸、生十個孩子。」

   「呀!」我害怕起來。「Sake可沒說過要我隆胸生孩子!」

   「如果他要求呢?」

   這倒真是很難解決。「可能會有大爭執。不過這些都只是假設,真正發生時才再作打算好了。」「那麼,你最喜歡他什麼?」

   這個問題,一想起便甜蜜起來。

   「他有看穿我的本事呢,凡事皆猜中,你也知道我們一開始便立刻熱戀了,完全不用花時間瞭解似的……另外,他條件那麼好,完美得任何女人都難以抗拒吧!你不知道的了,他熟睡後的側臉,不知多性感!」

   Luna看著我一臉陶醉的樣子,裝了個嘔吐的表情。「去死啦!」我呼喝她。

   「你就好啦,Sake那麼疼你。」忽然,Luna拉長了臉。

   「你怎麼了?」

   「我那個,唉……已經兩星期沒理會我了,我打電話給他,他也不聽,只是叫助手回復我。」

   「他可能太忙了吧,這陣子樓市不穩定。」

   「其實這兩個月來,他也對我很冷淡,有一次還大聲地在傭人面前呼喝我,那時候我剛剛在家中做完運動,沒有打扮,他看見了便說:『旺角的女人也比你像樣!』你說嘛,他居然如此對我。」

   我很驚奇:「他怎會這樣的?他一向不是很尊重你的嗎?」

   「我看他是看厭我了。」她苦著口臉。

   「不會的,你跟了他還不夠兩年。」

   忽然,她掩住臉:「我很害怕!」

   「Luna……」

   她哭起上來。我握住她的手,也有點手足無措。

   「我不想他討厭我……難道他感覺不到我愛上了他的嗎?」

   我難過起來。

   「這些日子,我再沒有別的男朋友,每天一下班就回家等他的電話,我想,他要何時出現也沒所謂,只要他來,我便心滿意足。他的說話我全部言聽計從,從來沒反駁過他,大時大節他要回家我從不怨一句,我甚至可以為他生孩子的……」

   「我相信他是知道的。」我只好這樣安慰她。

   「但為什麼他會對我愈來愈差?」

   我不敢說話,握著酒杯看著她。

   在我們都沉默了之後,她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喂?」她神色凝重,然後是飛快的一句:「好,我現在便回來!」

   她抹了抹眼淚,對我說:「我不吃了,他來了我家,我要立刻回去。」然後,她驀地綻放了一個笑容。「說不定,不是這樣壞。」

   我連忙微笑點頭。後來我便想,Luna的愛情生涯像間諜,時常有特派任務,日子也沒有安全感,她的對頭人又神出鬼沒,很可怕。

   兩天後,Luna告訴我,她的男朋友在拍賣會中競投了一套首飾給她。看來,情況還是樂觀的。

   放棄了平凡的愛情、平實的男人,大概便要忍受那沒把握、看不清的情路。

   而我呢?我選擇了Sake,這條路可會難行?從Luna的情況,我聯想到自己,把臉埋在枕頭中的我,忽而失掉了安全感。

   電話響了起來。「喂?」

   「阿彗。」是Sake。

   「Sake!」我叫了出來。

   「怎麼了?」

   我苦著口臉:「Sake,你會否一世都對我好?」

   他笑了起來:「你怎麼了?」

   「我害怕你從明天開始便不會再愛我。」

   「別這樣自己嚇自己,這不是成熟的行為。」他教訓我。

   「我也不想的,」我把臉大力地壓在枕頭上,「我挑了個捉摸不到的男人。」我差點窒息。

   「……什麼?」他聽不清楚。

   我鼓起勇氣,大大地吸了口氣。「與你一起,我很沒安全感。」

   Sake沉默了十秒,然後,他笑出聲來,而且還是大聲的笑:「傻女!」

   「你說不是嗎?你一直都像能看穿我似的,但我,對你一點把握也沒有!」我尖著聲說。「我甚至猜不到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你覺得我不愛你嗎?」

   「也不是……當然不是。」他的確待我很好。

   那麼,Sake的語調出奇地溫柔:「好好享受我給你的愛,別像其他女人那樣問長問短。我的女人要瀟灑聰明。」

   我伸了伸腰。你說我可以怎樣?除了乖乖地答應他。這麼一個男人,對我說這樣的話。無話可說,完全栽在他手上。

   日子就是這麼的過。

   一天,我在唱片鋪買CD時,遇上一個人--簡文瀚。他不是在看唱片,他是在看那些一箱箱大特價的卡式錄音帶。

   是我先看到他的,他似乎瘦了。罕有的是,他穿著整齊的西裝。

   沒有怎樣考慮,我走上前與他打招呼:「Hi!」

   他抬頭,臉上有掩不住的愕然:「阿彗!」

   「回來了嗎?」我笑著說。

   「回來三個月了!」

   「回來了怎麼不找我?」我把臉伸前。

   他不好意思起來。

   我代他回答:「我們終歸會碰上的。」

   「你又漂亮了。」他說,伸手往頭髮上撥弄著。是緊張嗎?

   我把雙手按在臉的兩邊。「真的嗎?我又漂亮了?很高興啊!」

   他笑,向後退了半步,帶著些不自然。

   「買這麼多卡式盒帶?」我問。

   「公司要用。」他說,然後掏出一張名片:「我與珀月成立了一間公關公司,專責替政黨做包裝和策略。」

   「很厲害啊!」我替他高興。

   「終於變成生意人了。」他聳聳肩,一臉靦腆。

   他買了卡式盒帶之後,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喝咖啡。

   「聽說你搬家了。」他說。

   「在你未去英國之前已搬了家,但是沒轉工。」

   「工作可好?」

   「很好,又升了職。」

   他一臉欣喜:「了不起!」

   「哪及得上你有上進心?去英國進修。」

   他又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喝了口咖啡,我問:「珀月可好?」

   他遲疑了一會。「她很好,工作很賣力……我與她訂了婚。」

   一切都是意料之內,我沒有驚訝。「恭喜。」我簡單地說。「好日子定在何時?」

   「訂婚是數個月前在英國舉行的,真正結婚大概會在兩年後,公司剛開業,不想分心。」

   「替我祝賀珀月啊!」我滿心的高興。

   「一定,」他想了想。「我們的公司下星期開張,搞了個小型酒會,你也賞面來好嗎?」

   「一定啊!一定來。」

   沒多久後,簡文瀚便告辭。

   我繼續坐在咖啡座中,在他離開了許久許久之後,呆呆的,我才懂得激動。我遇上了我曾經深愛過的人。我有了另一半,他也有了另一半,然而,我還是覺得心臟在不停地擴張,擴張又縮小,縮小後又擴張,重複又重複。

   生命,真的很奇妙啊,曾經結合過的人,曾經立下決心共同生活的人,就那樣分開,各自與其他人結合,再碰上,那感覺,似是有關似是無關,就像一盆混入了水果味道的忌廉,它明明是忌廉,卻又添了些甜添了點酸,你也不知道,該如何再稱呼它,或許,稱作雪糕更合適。

   Luna卻說,我這比喻很差勁。「唉!你們沒關係的了!你信我啦,一旦分了手便是河水和井水,說什麼水果忌廉雪糕!」

   我沒作聲。她再說:「你不是在搞什麼舊情復熾吧!別讓我知道你是如此犯賤!」

   我擺擺手。「完全不可能!不過,你明不明白?我與簡文瀚一起四年多,我們完全是相愛的,他沒說過任何一句傷害我心的話,他一直那麼疼我,分手,只不過是無奈。」

   「總之分了手便是分了手!」Luna堅持。

   「你很無情。你是沒有感情的。」我這樣說她。

   「總之我警告你:別!犯!賤!」

   我不是犯賤,也沒必要犯賤,任何有幸擁有像Sake這樣的男人的女人,也不可能會犯賤得出吧。

   我還是去了參加簡文瀚與珀月的公司開幕酒會,在場有很多知名的政界人士,簡文瀚也真有點號召力。我相信,這間公司有市場。

   我告訴他:「你一定會成功的。」

   簡文瀚也高興地告訴我:「我和珀月已接了三個Project。」

   珀月此刻走上前來站到簡文瀚的身邊。我恭喜她:「做老闆娘了,也快結婚了吧!」

   她一臉甜蜜,朝簡文瀚望去。「生意上軌道後才打算吧。」

   「這麼有魄力,真是了不起。」我再稱讚。

   然後珀月問:「阿彗,你也有了男朋友吧。」

   我下意識地望了望簡文瀚,然後才回答她。「有了,有機會大家一起吃飯吧。」我的神情是歡容的,這樣回答她,她大概可以放心。

   晚上,我與Sake約會,告訴他我到了前度男友的公司開幕酒會去,又用三分鐘簡述他的資料與及我和他分手的來龍去脈。而Sake這樣總結:「藍小姐,要記著,你是沒有前度男朋友的。」

   我一時聽不明白。「什麼?」

   「一生人中,你只有我。」

   我不懂得回答。因為他這句話,我想了許久許久。肯定他不是嬲怒,亦不是妒忌。

   是否,他想我自覺白璧無瑕,由頭到尾只屬於他?

   我沒有追問下去,既然他這麼要求,我只好照做,我不介意,他要自己的女人自覺無瑕、無創傷,我是應該心甜的,他也是愛我才保護我。

   我已經是Sake的人了。如果在大學的時候,我不與簡文瀚一起,他也可能早已與珀月拍拖了,根本,我的緣分不應該在他那邊。就是了,徹徹底底地,我是屬於Sake的。

   抱著這個念頭去睡,我睡得很甜很甜。

   一星期後,Sake與我到他父母的家中吃飯,慶祝他父母結婚五十週年,沒有任何大型的盛宴,只是和七兄弟姊妹與他們的伴侶一家人坐下來吃一頓飯,氣氛倒是樂也融融,我想,富有人家,很少能相處得如此融洽的。

   席間,Sake的妹妹Katherine向大家宣佈,她與男朋友決定半年後結婚,大家便興奮起來,頻頻向她祝賀。

   而Katherine這樣對我說:「結婚有許多細節,阿嫂,你要幫我啊!」

   說罷,我與在場的其他人都靜了下來,是我先笑出來的,一臉不好意思,我一笑,其他家庭成員便跟著笑了。

   我聽在心中,其實不知多高興,不介意做她的阿嫂,真的。

   我與這個女孩子似乎有點緣,隔了幾個星期,我在一間金鋪挑選金牌給母親做生日禮物時,遇上她與她的未婚夫也在挑選金飾,之後,我們三人一同吃晚飯去。

   Katherine這個千金小姐,居然是個工程師,真的看不出來。她的性格很爽朗,頭髮又剪得短,像個男孩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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