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天擎所謂的前廳就是鳳曲廳了。
秦聞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向無法對陸丹心板起臉孔來,在這種需要板起臉來教訓她的時刻,他還是別在場較好,免得到最後他又在她的哀兵政策下陣前倒戈,那可就對不起自己的兄弟了,於是他藉故要去和李庸商量事情而離開。
至於雲秀芳則是在陸天擎的要求下離開的,因為她最見不得丹兒受一點委屈,如果有她在場,只怕丹兒又會躲在她身後尋求保護,而最後的結論將是:他反而被雲秀芳抬出大嫂的權威抱怨一番。
在見到陸丹心忐忑不安的和秦俊彥一起走進鳳曲廳,陸天擎看見丹兒一張小臉上寫滿不安的表情,要給他們倆一個教訓的決心開始動搖了。阿俊保護性的站在丹兒身邊,首先開口的說:
「師父,對不起,是我不好,庭院的混亂是我引起的。」
陸天擎揚起眉毛,低沉的說:「嗯。」這時只見陸丹心先故做委屈,低著頭怯怯的叫聲:
「爹……」接下來,不安的說:
「爹,對不起嘛,我以後會注意,不會再這麼調皮了。您別再生我的氣好不好?」
他在心裡大歎一口氣,又來了!每回在他怒火高昇,預備大發脾氣時,她總是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並且扮出這一副求饒的低姿勢,祭出她拿手的哀兵策略,這些表現總讓他狠不下心來痛責她。
不行!他強迫自己恢復理智,不能再這麼縱容她。該是讓她學著長大的時候,總不能老是這一副長不大的樣子。他頻頻在心裡對自己做心理建設,努力說服自己。這次他一定要狠下心,為了她好,他默默的告訴自己。
他故意扭過頭、背過身,不去看她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故做兇惡的、狠狠的由鼻尖哼出氣:
「這番話、我已經聽過太多次了!問題是,沒有一次你能實踐你的允諾的。上一次你也是這樣保證,結果呢?不出三天,你……還有你上次……」他細數她的頑皮事跡,本來只是舉例說說,誰知道他越說越氣憤、嗓門也越提越高……
阿俊寵溺的看了一眼丹兒,她的表情明白告訴他,她根本心不在焉。他幾乎要笑出來了,這就是他可愛的丹兒……
她知道爹很生氣,因為爹氣憤的語氣告訴她,這次爹真的生氣了。可是他也不必要把她過去闖的禍如數家珍般一個一個的數落出來。她無聊的扭動自己的衣角,而且她站得腳好酸,今天一早就起床了,方纔那一番泥仗,已經用去她所有的精力了。
她突然覺得神智有一點恍惚,眼前的桌椅慢慢的模糊起來,阿俊的懷中傳來陣陣的溫暖,對她發出強烈的招喚,真像她的被窩,哦……她好想睡。她居然整個人傾倒在阿俊身上,靠著他睡著了,就在她的爹正在怒斥她的作為的同時……
阿俊無奈的看著靠在他身上睡著的丹兒,她居然連站也能睡,實在太厲害了……他用力的摟住她纖細的身子,不自覺的流露出縱容的神情。他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樣子,當時他才三歲。爹娘帶著他一起去看小妹妹,印象中她有一對大眼睛和紅嫩的蘋果臉,看起來真是可愛極了。在他的成長歲月中,他和她的生活幾乎是重疊的,她就像他的影子般形影不離的伴著他。
當然在她一時興起,他們闖的禍多不可數,而「秦雲山莊」裡,只有兩個人還沒有被他們倆聯手捉弄過,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還沒出生。他出神的望著她,那毫無戒心的將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的小人兒,一臉無憂、一臉純真,他突然有些失神了,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翻攪、有些他說不出來的改變,這些微妙的改變全都是因為她……
「唉!」陸天擎語重心長的歎氣聲近在眼前的響起,秦俊彥有些困窘的抬起頭,他皮皮的說:「師父,丹兒可能真是太累了。」
「這丫頭,不能老這樣下去了,她總有一天要出嫁的,她這種任性的樣子,到婆家去會吃苦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非常不喜歡師父提起要讓丹兒出嫁的事,心裡有些不捨、有些不安、有些他理不出來的情緒,總之他極為不喜歡就是了。他提起精神安慰的說:
「師父,您別操心了,她還小呢!您方才說的,只怕她連一句也沒聽進去。」
「阿俊,你自己說吧,該怎麼罰你?」
「這樣吧,師父您就罰我和丹兒將庭院恢復原狀吧!」
「阿俊,你也不小了,你爹對你的期望很深,別令他失望,知道嗎?」
「放心啦!師父,我不會忘記我的責任。只是,我不想這麼早便擔起責任,我也還擔不起,我想去歷練歷練。」
「嗯……」
他深思的望著秦俊彥俊秀的臉,他是他唯一的弟子,也是他的得意門生,他幾乎將渾身的武功都教給他了。阿俊自幼便聰穎過人,難得的是,他雖是「秦雲山莊」的少主,卻無絲毫紈褲氣息,雖然有時太頑皮了些。
打從他十五歲起,他便不再將他當成小孩子看待,他的聰明,讓他彌補了經驗上的不足。對阿俊他一向是十分放心的,但是對他唯一的女兒,他除了擔心煩惱,只有無盡的擔心煩惱……
對秦俊彥來說,陸天擎不僅是教他武功的師父,他更像個父親般的關愛他,不會給他壓力,像個朋友。比起自己的父親來,他有時覺得,他要比自己的父親更瞭解自己。一直倚在他身上的陸丹心,當真是睡著熟了,突然的雙腿一軟,要不是他眼明手快的抱起她,只怕她已跌到地上去了。她被他一把抱起,不但沒醒,反而還將身子更縮進他的懷中,找尋一個更舒服的地方繼續睡。
陸天擎一臉凝重的望著正在阿俊懷中熟睡的丹兒,他沉聲說:
「來吧!我抱她回房去睡,這個丫頭不知還要讓我操多少心。你們都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所謂人言可畏,不可不注意……」
對於自己手上突然失去的重量,他有些不習慣,那種懷中空曠的滋味,令他極為不愉快。他呆愣的望著陸天擎抱著丹兒離去的背影,心裡那一股不對勁的彆扭滋味不停的折磨著他。
真是弄不懂,他和丹兒明明就是從小一起長大,從來不分彼此的,從來也沒什麼不對的事。但是自從他過了十五歲的生日後,爹就不停的叨念著什麼男女有別,什麼禮教,真是無趣透了!到底人活著是為了自己活的,又不是為別人而活的。更何況他從不覺得他和丹兒有什麼地方不合禮教了。
他們倆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是一起生活的夥伴,他不知道從小到大抱她回房抱了多少次,也沒聽見有什麼「人言可畏」的情況發生。怎麼過去沒有什麼不對的,現在就不可以了,真是搞不清楚這些大人的想法。唉!他突然覺得好悶、好悶,想要到外邊走走,去歷練歷練的心意更加堅定了不少。
繡房裡陸丹心仍然一臉無瑕的熟睡著,秦俊彥端了飯菜走進房裡的腳步聲,依舊沒辦法吵醒正在熟睡中的她。他低下身,輕輕的喚著:「丹兒,醒醒。」
「唉!真是豬,這樣都沒辦法叫醒。」一個回頭,看見書桌上的紙筆。
這間臥房,是專門為她而準備的房間,所以放置了不少她的東西。一個惡作劇的念頭浮起,他開心的笑了笑,臉上全是掩不住的得意與快樂。
他拿了沾滿墨汁的毛筆,輕輕的在丹兒如白玉般的無瑕臉蛋上先畫上一個黑眼圈;嗯!再加兩撇鬍子好了,哇!完美極了,真棒!他退後一步,快樂的欣賞自己的傑作。可憐的丹兒就在睡夢中被畫成大花臉而不自知,還兀自美夢甜甜的睡著。
朦朧的,丹兒只覺得自己的臉上怎麼涼涼、癢癢的,嗯!什麼東西在她的臉上,小蟲?哇!她猛然驚醒,反射性的跳起來……「碰!」就撞到正待在她眼前,一臉笑意的阿俊。
「好痛!」兩人同時出聲。阿俊悶悶的說:
「丹兒,你要醒來也不通知一聲,你撞得真用力,好痛,原來你的頭這麼硬。」
「哼!人家才痛呢,誰叫你不聲不響的杵在我眼前。」
她用手不停的揉著被他撞疼的額頭,卻發現,和她一樣在揉著頭的阿俊,正一臉忍俊不住的表情,邪氣的盯著她看。她狐疑的摸摸自己的臉,一個不好的預感浮起,一看手上,居然有墨汁,她氣憤的指控著他:「你暗算我!」
「我哪有。」
他故做無辜的回話,卻在見到丹兒一臉墨痕的大花臉,他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尤其是她醒來後,隨著她的表情,她臉上的兩條大鬍子,正在她可愛的臉上跳動,活像兩條大毛毛蟲,他笑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他越是笑,越是令她氣憤,卻也忍不住好奇的想看看自己的臉被他畫成什麼樣子。她跳起來,衝到梳妝鏡前,一看到自己的臉被他畫成大花臉,還有兩條黑黑的鬍子,鼻頭被畫成一坨黑。
她突然「哇!」一聲的哭出來。她雖然不是絕世美女,但是愛美之心,只要是人都會有,更何況她是個女生。雖然她只有十五歲,可是女生愛美是不分年齡的,看到自己好好的、清清秀秀的一張臉,被他畫成醜怪的一張大花臉,教她如何不生氣、不難過,於是哭就是正常反應了。
阿俊驚訝的看著正嚎啕大哭的陸丹心,他手足無措地看著她,天呀!從小到大,她哭的次數連數也數的出來,這下子他居然把她弄哭了,完了!他驚恐的把她摟進懷中,不停的拍她,心慌意亂的說:
「別哭了,對不起嘛!我只是開開玩笑的,我沒想到你會生氣。別哭,求求你,你的眼淚都快把我淹死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眼淚令他心疼,他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人用劍正分割著,是一股酸酸楚楚的滋味。她被他摟在懷中,恨恨的掙扎著,哭喊著說:
「走開,你最壞了,我討厭你,走開啦!」
「不哭、不哭,對不起啦!」他更加用力的摟她,不讓她掙扎出他的懷中,連連低聲懺悔、道歉著。眼看是掙不開他的雙臂了,她氣憤的伏在他的胸前哭,報復性的將眼淚、鼻涕,還有臉上的墨汁全都糊在他的衣襟上。
眼看他連聲的道歉,依舊無法阻止她來勢洶洶的淚水,他下意識的說:
「好嘛,你別哭了,要不我也讓你畫嘛!好不好?」
她一聽,抽抽搭搭的說:「真的?不後悔?後悔的是小豬哦?」
他彷彿下定決心般的說:「好,後悔的是小豬。」
她自他懷中抬起臉,一張烏漆麻黑的小臉,被眼淚一沖刷,再加上她在他懷中一陣的鑽抹,她的一張臉,真是只有「慘不忍睹」可形容了。但是此時她正兩眼晶亮的盯著他看,她愉快的掙開他,蹦蹦跳跳的拿了一隻沾滿墨汁的筆,笑咪咪的朝他走來。
他突然知道,什麼叫惡魔的微笑了,因為現在的陸丹心,看起來就是一個標準的小惡魔。他忽然有些希望,他方才沒說過那些話、希望自己方才沒有那麼勇敢的答應她,要讓她在他臉上作畫,這下子逃也逃不過了。他不帶希望的掙扎著:
「嘿……嘿……丹兒,別這樣嘛!你一定要畫嗎?」
「哼!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想反悔當小豬?」她嘟著嘴,恨恨的說:
「敢畫我?從來都只有我畫人的,沒有人可以畫我的臉。而且你還把我畫得很醜,真是不可原諒。」
只見他認命的閉緊雙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而她則是嬌笑連連的提筆作畫,彷彿完成絕世作品般,她開心的宣佈:
「好了,哇!阿俊你好帥哦,認識你這麼久,今天你最帥了。」她調侃的送上她的讚美。他一睜開眼睛,就見到丹兒一臉神氣得意的笑容。他往鏡子望去,除了苦笑,他不知道他還能有何表示。
他的額頭,正爬著一隻大大的烏龜,還有兩頰佈滿一個又一個粗粗的大麻點,下巴還有一大撮的山羊鬍,還有兩頰邊突然生出的威武落腮鬍。他們倆對看一眼,忍不住相視而笑,他愛寵的輕輕替她擦著她臉上的墨汁,一邊對她說:
「開心了吧?你笑過癮了,可以擦掉了吧?你肚子不餓嗎?正午都過了。」
「嗯……好吧,擦掉吧!不過,阿俊你覺得我畫得棒不棒?」
「棒,但是我要擦掉了。」說完他立即開門準備找僕人替他打水來。
正在門外的僕人一見到秦俊彥和陸丹心那兩張黑臉,全都呆愣住。一回神,一個個都哈哈大笑,他故做凶狠的說:
「還笑,再笑一會兒就罰你也來讓我畫。」
「好主意!」丹兒開心的應和著。
正開心大笑的僕人,一聽到陸丹心的話。全都立即閉上嘴忍住笑,一張臉憋得通紅。因為他們都知道,丹兒小姐那種說到做到的胡鬧個性,要真是惹毛了她,只怕到時候,大家真的要人人頂著大花臉了,這可不妙。
丹兒開心的笑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眼波明媚的轉了一下,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浮起。所有的僕人一見到她這若有所思的微笑,全都藉故一個一個跑去忙了,因為再不溜走,可就真要遭殃了!
她腦子中正浮起,「秦雲山莊」的所有人全都排隊,一個一個的讓她在臉中作畫。哇!那場面將會多麼壯觀,真有意思!嘿……嘿……好主意。
他無奈的看著正兀自陶醉的她,他拉著她回到房裡,接過僕人手中的毛巾,細心的替她擦去她臉上的污漬。這才陪她吃飯,順便宣佈他們今天得到的懲罰。
吃過午飯,秦聞風和陸天擎召集了李庸、任大愚、杜平、易翔一起在「鶴鳴廳」中開會。此次陸天擎出莊,就是為了打探一件地盤爭奪的事,秦聞風仍是一貫平和的態度,對他來說,做生意賺錢要比和人打打殺殺搶奪地盤重要多了。
在這件事情上,他非常幸運的有陸天擎這個兄弟,替他擔待了這一部分的事。他並非懦弱,而是他很清楚,這種和人爭強鬥狠的事不是他的專長。於是他寧願把這些事交給陸天擎全權處理,這樣他可不用硬充好漢,而陸天擎也能毫無拘束的去做。
這是秦聞風聰明厲害之處,也是他能將偌大的「秦雲山莊」產業打理得妥妥當當的原因。他用人的原則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今他手下的三閣閣主,和十二護衛,全都是他和陸天擎一手挑選、訓練出來的得意幫手。
在「秦雲山莊」的眾人都知道,就連一名最不起眼的小廝,都很清楚自己的工作本分是什麼。如果說,三位閣主是經營「秦雲山莊」事業的人,那麼秦聞風無疑的,就是大家的精神領袖,是凝聚整合大家力量的關鍵人物。他的書生本色,讓他有謙沖和緩的氣度,和廣大包容力,使得每一個人都能各司其職的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盡心發揮。
十幾年前,陸天擎年輕氣盛,仗恃自己有一身好武功,四處行俠仗義,不久就在江湖中闖出名號來,卻因他的個性剛毅不屈,常得罪人而不自知。有一回他中了仇家的埋伏身受重傷,又被追殺,萍水相逢秦聞風二話不說的替他引走仇家,又收留他養傷,兩人意氣相投,一等他傷好,兩人便結拜為異姓兄弟。
當時的秦聞風剛接手「雲記珠寶」,不少人欺他年輕,又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料定他無力反抗,使得「雲記珠寶」損失連連。不是交貨時遭人劫走,就是地方惡霸,或者官府藉機敲詐。陸天擎眼見自己的結拜大哥面對這番困境,如何能不助一臂之力?於是他親自押貨,並放出風聲給江湖上的朋友,誰敢劫「雲記珠寶」的貨,就等於和他陸天擎正面為敵。這才使得那些打「雲記珠寶」壞主意的人,乖乖改變目標,不再當秦聞風是頭無力反抗的肥羊。
而剛強的陸天擎在秦家療傷時,便愛上了雲秀芳的遠房親戚——何玉蘭。當時他對闖蕩江湖爭強鬥狠,也真是疲憊了,對家庭的渴望,渴望那種穩定的歸屬感,讓他願意接受秦聞風的提議,留下來一同奮鬥。
如果說秦聞風是帶領眾人過得更好的人,那麼陸天擎無異就是保護大家奮鬥成果的人。這種肝膽相照、不分彼此的感情,真不知羨煞多少人,畢竟世上知音難覓。秦聞風還是一貫溫和的開口說:
「八天前、梧州『雲記』的分店遭人蓄意破壞。五天前,運往杭州分社米糧,在途中遭劫,這件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此事由易翔來向大家說明。」
於是十二護衛的老大——易翔接口報告。
「梧州『雲記』的分店遭人蓄意破壞,幸好無人傷亡,只丟了一小批零星的首飾。而根據弟兄們所提供的消息,劫糧的人共有十二人,手法乾淨俐落。蒙臉行動,其中一人似乎是女人,劫糧後並揚聲警告還有下次,並留下繡有『燕』字的紫色小旗。我懷疑,對方目的並不在劫糧,而是在向我們挑釁。」
「據我所知,江湖上以『燕』字闖蕩江湖的幫派並不多。洛陽『燕子幫』他們一向和我們素無往來,並且距離遙遠,我不認為是他們。另外近兩年在江湖上新竄起的新組織,其中有一個就叫『燕霸山』,但到目前並無證據顯示『燕霸山』和此事有關。『燕霸山』到目前為止,尚不清楚他們正確的落腳地,只知他們在江南一帶活動,十分神秘。我已經傳令下去,全力打探有關『燕霸山』的消息。」
秦聞風關心的插口:「米糧被劫,我們的人如何?」
「無人死亡、三人重傷。」
秦聞風難過的說:「傳令下去,如果在運糧的途中,有人意圖不良。不需抵抗,保命為要。」
易翔一聽,一向冷淡的他,吃驚的脫口說:
「不行,對方萬一食髓知味,那我們將損失慘重,而且也有損『秦雲山莊』的威名。」
任大愚是一個相貌平凡,年紀約五十的男人,他的個性一向溫和,慢吞吞的說:
「易老弟,你還不清楚莊主的慈悲心嗎?他是決計不捨得底下人白白送命的。」
秦聞風淡笑的說:「還是大愚瞭解我。易翔,誰無妻兒老小?為了區區幾包米糧,何苦陪上性命,咱們『秦雲山莊』不至於經不起幾包米糧的損失吧?」
一旁的杜乎,一向個性火爆,他直言的說:
「莊主,話不是這樣說的,我贊成易老弟的話,別人欺到咱們頭上了,再不想法子打擊對方,教咱們這『天下第一莊』的威名往哪兒擺?」
李庸帶著他一貫的笑容,笑嘻嘻的說:
「唉!杜老弟,你這個問題,莊主鐵定會告訴你:這『天下第一莊』的威名,咱們一向擺在背後的,咱們要虛名何用?」
「哈……哈……說的好。咱們是作生意的商家,不需像那些江湖幫派般跟人爭強鬥狠。我希望山莊內的兄弟,人人都能衣食溫飽,一天過得比一天好。至於那些虛名,又不能拿來當飯吃,爭那些何用?」
「大哥,這件事不管如何,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才成。至少該給弟兄們一個交代。」一直不說話的陸天擎,謹慎的開口。
「好吧!天擎,這件事就由你和易翔去做,記住,我不想咱們的弟兄白白丟了性命。」
「是,我記得。過兩天我會再出莊去,四處看看。」
接下來自然是討論如何防範,以防下一次再度發生這種事。對這種需要武力解決的事,秦聞風一向信任陸天擎的處理,並不插口由他全責去調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