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潔羽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發現嘴唇似乎較往常紅潤水嫩,臉上仍有些微微的嫣紅,她又沒擦胭脂,怎麼會這樣?難道昨晚睡著時被什麼毒蟲給咬了?但她沒有被咬的感覺呀!
「怎麼啦?」
公方浩提著食盒進來,看到她捧著銅鏡直皺眉。
「我……」她撫著雙唇,滿臉的疑惑,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看到她略微紅腫的雙唇,身為始作俑者,公方浩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也只能夠裝作不知道。
「先用早飯吧!我們待會兒還得趕路呢!」他放下食盒,一臉平靜地說道。
「啊?」還要趕路?
上官潔羽立刻嚇得忘了一切,雖然昨日的疲累已緩,但是連續數日下來,她肯定會吃不消。
公方浩微微一笑,「放心,今日只須再趕三個時辰的路便可,之後乘船南下,行程便輕鬆了。」看樣子,昨日的緊湊行程還真嚇壞她了。
「乘船?」上官潔羽蹙眉想了一下,「那樣……豈不是繞了一大圈?為什麼不直接走陸路?」
「正因為要繞上一大圈,所以七煞堂的殺手必然想不到我們會捨近求遠,等走完了水路,我們離薪城也不遠了。」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多一些時間慢慢地竊佔她的芳心,要她再也離不開他。
「嗯……也好。」上官潔羽不甚瞭解地點點頭,但公方浩的說法倒也合理。
「別擔心這些了!還是先吃點東西,不然待會兒哪有力氣上路,我可不想看到你在馬背上餓昏了,你昨晚沒吃就睡了,現在可得多吃一些。」說著,他還夾了一整盤如小山的食物推到她面前。
上官潔羽看了直皺眉,雖然肚子是滿餓的,但一看見那座小山她就沒胃口了。
她皺著眉頭道:「這麼多我吃不完。」
「那就盡量吃,吃不完的我再幫你吃。」
公方浩拿起筷子替她解決了一些盤子裡的食物,上官潔羽見了臉兒微微一紅,她不知道公方浩究竟是粗率還是不拘小節,常常有意無意地做出令她臉紅心跳的行為,就如同現在,一臉理所當然地吃著她碗裡的食物,彷彿他所做的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可說他佔她便宜,他卻又連衣角也沒碰到半分,但那無形中迅速增加的親暱感,卻讓她感到無措、不安。
其實昨兒夜裡,公方浩早以按摩的理由佔了她不少便宜,可睡熟了的她,卻半點也不知道。
「發什麼呆?還不快吃?」
公方浩輕彈她的鼻尖,上官潔羽呀地一聲,捂著鼻子,含怨地瞪了他一眼,但看見他寵溺的笑容,她臉兒又紅了。
公方浩含笑地看著她嫣紅的臉兒,看著她越來越受他影響的模樣,他男性的尊嚴便獲得極大的滿足。
上官潔羽橫了他一眼,「你不要亂笑!你這樣死盯著我看,我哪吃得下?你很討厭!」
「好,我不笑!不看你!」公方浩投降般地舉起雙手,「我先去備馬,你自己慢慢用吧!」說完他真的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上官潔羽又喚住了他。「喂,你……你吃過了嗎?」
公方浩半轉過身來斜睨著她,「你……關心我嗎?」
「才不呢!」上官潔羽倏地漲紅了臉,「我……我只是擔心……萬一你倒了……誰來幫我?」
「原來如此呀!」公方浩似乎有些黯然,「放心吧!我餓個一、兩餐是沒問題的,你身子骨單薄,可別逞強。」
「我……」
上官潔羽心頭一暖,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灌得滿滿的,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公方浩淡淡一笑轉身離去,眼底有著隱藏不住的落寞,上官潔羽根本來不及叫住他。
他生氣了嗎?還是……還是……
為何他落寞的背影會讓她感到……心疼?
☆ ☆ ☆
公方浩為兩匹駿馬套上馬鞍,又備好清水乾糧,他在乾草堆上坐了下來,就等著出發了。
門口傳來輕微的聲響,上官潔羽提著食盒走進馬廄,公方浩定定地看著她,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
「你還沒用膳,怎能上路?」上官潔羽將食盒放在他身邊,「你快吃吧!」
公方浩沒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她。上官潔羽一接觸到他頗有深意的眼眸,不禁羞紅了臉,低下頭不敢接觸他炯炯的眸光,似乎自從認識公方浩以來,她便是不斷地在臉紅。
公方浩嘴角緩緩地上揚,她嬌羞不自在的模樣,著實惹人心憐,他忍不住輕啄了下她紅潤的臉頰。
「你……」
上官潔羽嚇了一跳,捂著被他親過的地方愕然地看著他。公方浩雙眼一瞇,突然伸手一扯,讓她倒進他懷裡,且一語不發的俯首吻住了她。
上官潔羽驚愕的睜大眼,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他……在做什麼?他……
公方浩牢牢地將她鎖在懷裡,舌尖細細地描繪著她的小嘴,如蝶撲般的輕吻撫平了她的驚慌,他耐心地誘哄她,上官潔羽輕喘了一聲,檀口微啟,靈活的舌乘隙鑽進了她溫暖的口,卻像怕嚇壞她似的哄誘輕舔,勾起她溫香的小舌圈繞。
上官潔羽昏了、醉了。好奇怪!她是怎麼了?又沒有喝酒,她怎麼會這樣?她該生氣的呀!可是……她竟然不討厭……她這是怎麼了?難道……難道公方浩對她動了什麼手腳?還是……她中了什麼詭異莫名的毒,才會害得她……害得她……
上官潔羽無力的癱軟在他懷中,讓他強健的手臂支撐她虛軟的身子,公方浩吻得更加深入,輕柔的誘哄漸漸地轉變為狂野熱烈。
「唔——」
上官潔羽覺得全身都要燒起來了般,他熾熱的氣息焚燒著她,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她難受地揪住他的衣襟,無力地攀附在他的身上,公方浩察覺她已快要暈厥了才逐漸放鬆鉗制,憐惜的輕吮著那兩片喘息的唇瓣,最後依依不捨的結束這個吻。
上官潔羽睜開迷濛的眼,昏亂中,看見他黑瞳裡的深意,那柔得幾乎要化出水的幽眸,困惑的眼兒漸漸轉為慌亂。
天呀!她做了什麼?他……做了什麼?她怎麼可以……他……
上官潔羽猛地推開他,力道之大連她自個兒都差點摔倒在地,她瞠大的眼兒驚恐地瞪著他,捂著小嘴一步步地往後退。
公方浩雙眉一蹙,逼近了一步。
上官潔羽駭得大叫:「你不要過來!你……你……」
她梗住了聲音,淚水突然盈滿了瞠大的眼兒。
公方浩愕然一怔,乍見她眼中的淚,他的心竟微微地犯疼,曾幾何時,她的喜怒哀樂竟已對他有了如此大的影響?
「羽兒……」
公方浩輕喚著她。是他太衝動了,羽兒雖是不同於一般的閨閣千金,但終是未經人事的弱質少女,也難怪會被他嚇壞了。
「羽兒,別怕!我……」
「不!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上官潔羽驚慌地大叫,看著他一臉堅定地靠近她,慌亂之餘,她突然撒出一把迷香,公方浩一時不察竟中了迷香,全身一軟倒臥在地,意識渙散前他看見她落了淚,看見她哭著躍上馬背,心慌意亂地飛奔而出。
羽兒,別走……別走……
公方浩焦急地想喚回她,卻只能無力地沉入黑暗。
☆ ☆ ☆
「嗚……嗚……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哇……」
上官潔羽伏在馬背上放聲大哭,公方浩的舉動確實嚇到她了,可是最令她害怕的卻是她自己的反應,她竟然……竟然沉醉在他的臂彎裡,她心裡的悸動是因為歡喜,並非是因為厭惡或是恐懼,她喜歡他的懷抱,喜歡他的吻,甚至不想他停下來……
但那怎麼可以?那是不可以的!只有淫亂不潔的女子才會這樣,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呢?
難道她天生就是淫穢不正經的女子?她……的確不配做上官家的人,更會玷污了出雲宮的聲名——
出雲宮雖是江湖派系之一,不同於世族名門必須嚴守禮教家規,但也沒像她這樣不規矩的,她竟然……竟然在公方浩放開她的時候,還希望他能夠繼續……她差點要開口求他了……她……
狂奔的馬兒漸漸地停了下來,她仍是一無所覺地痛哭失聲,哭得無法自己,直到她哭啞了嗓子、哭干了眼淚,也哭倦了,才慢慢緩和情緒,她摟著馬脖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著。
她不能再見公方浩了,不然的話,她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令上官家和山雲宮蒙羞的事兒,她絕對不能再見他了,後面的路即使再危險,她也必須白己走,不能再與他為伴了!不能了
想到往後有可能不會再見到公方浩,她心裡竟一陣陣地心痛,為什麼會這樣子?她這是怎麼了呢?
上官潔羽抬起頭來,放眼望去卻是一望無際的林木,杳無人煙之地,她在慌亂之餘,任憑馬兒狂奔,如今已不知馬兒將她帶到了何處,更分不清方向了。
這裡……是哪裡?她又跑了多遠?
上官潔羽心裡有些著慌,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意地,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上官潔羽!」
上官潔羽一驚,低喝了聲,「誰?」
濃密的樹林中,緩緩地飄出一朵陰沉沉的烏雲,上官潔羽驚得心頭又是一跳,仔細看才發現,走出樹林的是一名手提大刀、渾身泛著陰沉氣息的蒙面黑衣人,半截黑面罩直蓋到他的鼻下,死寂的黑眼中,隱含著一絲可怕的殺意,刻薄的唇抿成一條殘酷的細縫。
「你就是上官潔羽?薪城上官豪之女?」
上官潔羽一接觸到他殘冷的眼,一陣寒冷竄過她的身體,心裡知道這次是碰上厲害的人物了。
黑衣人看見她一身勁裝,不禁冷笑地說:「沒想到薪城上官竟允許一名閨閣千金習武,看來,是我們七煞堂輕敵了。」
「你……你是七煞堂的殺手?」
上官潔羽顫抖地低語,她感覺到這名殺手不同以前所遇上的,這人渾身泛著殘酷的殺意,不僅是受雇取命的殺手,還是個嗜殺凌虐的變態,他殺人不單是為了錢,更是為了樂趣。
「沒錯!我是來取你性命的。」黑衣人抽出大刀,一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那炳沁染了無數鮮血的刀刃隱隱透著紅黑的光澤,「原本還輪不到我出手,可前批人馬竟然死傷大半還傷不了你半分,而我這把刀也餓了很久,這會兒就用你的血來餵它吧!」一股驚人的殺氣隨之而起,他身上的血腥氣息也越發濃厚。
上官潔羽感到一陣冰冷的寒氣從腳底直竄了上來,她不明白世間怎會有這樣以殺人為樂的人,難道他加入七煞堂的目的不為錢財,而是為了樂趣?
「你……」上官潔羽強自鎮定地叫道:「你別以為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就會怕你!我可不是被嚇大的。」
「不怕是嗎?」黑衣人獰笑著伸出舌頭舔舐著刀面,殘留在刀刃上的血腥讓他殘酷的黑眼瞬間燃起飢渴的光芒。
上官潔羽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不怕最好!膽小的女人往往根快就被我嚇死了,根本得不到什麼樂趣,希望你能夠在我的手底下活得久一些。」
黑衣人突然大喝一聲,冷冽刀光如閃電般凌空劈下,上官潔羽在千鈞一髮之際縱身一躍,只聽得一聲馬嘶悲嗚,只一招黑衣人竟將她的坐騎活生生地劈成兩截,鮮血染紅了大地,橫臥在地上的馬屍一邊汨汨地冒著鮮血,四肢卻仍在痙攣顫抖,觸目驚心的情景上官潔羽看了幾欲作嘔,黑衣人卻是越加興奮。
「鮮血的氣味是最迷人的!」黑衣人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獵物垂死前的恐懼掙扎更是有趣,明知道活不了,明明是唯有死亡才能解脫痛苦,又何必白費力氣掙扎呢?」
「你……」
上官潔羽全身的寒毛豎了起來,真落入這人的手中,她恐怕沒能死得這麼痛快,但這人刀法快如閃電,論武功她絕不是對手,她的輕功雖好,卻也沒能快過他的刀法,剎那間,她絕望地感覺到自己要從他的刀下死裡逃生恐怕是難了,除非他……
「你的輕功不錯。」黑衣人哈哈地怪笑,「使毒的功夫也不錯,難怪能夠一再地逃過我們的追殺——」
「你……」上官潔羽大駭,整個人恐懼地顫抖了起來。「你沒有……沒有……」
不可能的!她明明看見他已經中了她所施的劇毒,怎麼會……
「你當我是那種不入流的殺手嗎?」黑衣人陰冷的笑聲慢慢地轉變成瘋狂的大笑,「像我們這種天天水裡來火裡去的人,不練就一身抗毒的本事,我還能活到現在嗎?」
上官潔羽恐懼地低喃:「不……不可能的……」
她方纔所施的毒,那麼劇烈的毒性怎麼可能有人能夠抵抗得了?木可能的!
「你施毒的手段的確高明,而我也的確是中了毒,但你卻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上官潔羽強自鎮定地問:「什麼……錯誤?」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黑衣人咧嘴一笑,「你所施的毒雖然劇烈,卻非致命的毒藥,你只想迷昏我保命,卻不願傷人性命,可你卻太高估了你的迷毒,也低估了我的能耐,就算你的迷毒能對我起作用,但一時半刻還發作不了,而在我毒發之前,你早已被我支解了。」
上官潔羽渾身一顫,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這人……太可怕了!他簡直是個殘暴嗜血的怪物!是個專門以人的恐懼與鮮血為食的惡魔!
「我……我不怕你!我……我也不是省油的燈,你想殺我……還沒那麼簡單。」上官潔羽不服輸地瞪著他,雖然心裡相當害怕,但她不認輸!絕不!
黑衣人身上的血腥味更盛,雖然這人還沒有出招,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足以令人渾身發寒,他要殘殺她取樂的決心也越發強烈,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先自行了斷好圖個痛快?
「希望你的命能夠跟你的語氣一樣強硬,可別死得那麼快,更不要自行了斷,剝奪了我的樂趣——」黑衣人陰惻惻地笑了起來,「可得要等我將你砍成一具殘破不全的屍體才能斷氣呀!」
帶著血腥味的刀光毫無預警地劈向她,上官潔羽足尖一點避開這致命的一擊,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心裡明白黑衣人這一刀並未盡全力,她不認為黑衣人是突然良心發現才沒一刀殺了她,而是他還不想那麼快就讓她死,他正等著享受殺人的樂趣,不想讓她死得那麼痛快。
「躲得好!」
黑衣人嘴角掛著獰笑,手中大刀卻一刀快過一刀地劈向她,上官潔羽連連變換身形,避開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原想乘隙再施毒解困,可她卻閃得越來越吃力,帶著血腥味的快刀幾次險險地貼身砍下,總會削落幾片衣料或削斷幾綹烏絲,她永遠不知道下次刀落時,被削落的會是她身上的血肉,或是四肢。
上官潔羽冰冷地感到今日大約是難逃一死了,腳下突然一個踉蹌,大刀再度劈下,眼看是避不過了,她絕望的閉上雙眼,準備承受利刃劈開身軀的劇痛——
臨死之際她竟然想到了公方浩,不知道她死後還能不能再見到他?那時候她的模樣怕是已經殘破不堪了吧!他還能夠認得她嗎?
如果……如果能夠再見到他的話——
半空中陡然暴起一聲怒喝,她只覺得週身一熱,整個人被抱入熟悉的男性胸懷,耳畔銳利的殺氣驀地飄得好遠。
她睜開眼睛,竟看見公方浩焦灼的黑眸,這是……幻覺嗎?還是她已經死了……
隨後追來的公方浩,竟魂飛魄散地看到森冷的鋼刀劈向她,而全身傷痕纍纍的上官潔羽似是已經力竭地閉目等死。
公方浩暴喝一聲,馬上雙足急蹬,高碩的身軀如閃電般往前竄去。
他高大健碩的身軀保護了她,硬生生地將她從鬼門關前拉了出來,並且將她推往安全的地方,沒讓她受到半點傷害,迅速持劍回身,刀劍交鋒迸出點點星火,兩人對看了一眼,心裡已明白對方的了得身手。
死裡逃生的上官潔羽,神智還有些恍惚,但刺耳的刀劍交嗚聲一聲聲地喚回她的意識,她才敢相信自己真的獲救了。
鋼刀並未劈中她的身子,是公方浩來救她了!但……怎麼會有這些鮮血?她身上那些微不足道的輕傷怎麼會……
原以為是冷汗濕了她的衣衫,可瞧見觸目驚心的血紅,才知道浸濕她衣衫的是鮮紅的血液。要受到多嚴重的刀傷才會流出如此大旦裡的鮮血?
這……這不是她的血,而是——
她僵硬地抬起頭來,望著刀劍交戰的兩人,全身的血液頓時凍結。
公方浩的背部被大刀劈出一道極深、極長的血口子,鮮血正源源不絕的湧出,隨著他打鬥的身形飛濺在空中,形成一片淡淡的血霧。
看到公方浩的重傷遠比她面臨生死更教她恐懼,上官潔羽幾乎忍不住要叫他自行逃走別管她了,卻又怕她一出聲會影響了激戰中的公方浩。
但是他拖著這樣重傷的軀體,能撐多久?又能對抗多久?他……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呢?為什麼要……冒險救她?
怎麼辦?誰呀?誰能夠救救他?
當地一聲,刀劍交嗚,激戰的兩人藉著對方擊出的氣勁,各退了一大步。
「小子能耐不錯嘛!」黑衣人嘿嘿冷笑,「怪不得敢扮英雄救美人,今兒個我就成全你,這美人兒就讓你帶走吧!」
公方浩冷哼了一聲,「你也就剩半日氣了,還是少說大話,省點力氣吧!」
「你……」黑衣人捂著胸口頹然跪地,他傷在要害,這回是栽了!
公方浩冷然道:「你敢傷了她,我怎能饒過你?」
「你不也是在逞強?你的傷……可不比我輕啊!」黑衣人嘿嘿冷笑,「能撐到現在算你厲害,不過你得再接我一招,若是還沒掛,你自然可以將人帶走。」他拚著最後一口氣撲向公方浩,這凌厲的一擊,存心要置他於死地。
公方浩咬牙準備接下這一擊,不光是重傷的他已無法靈活的閃避,也因為他若不接下這一擊,在他身後的上官潔羽將首當其衝,挨上這致命的一招。
「不要!」上官潔羽尖聲大叫,黑衣人這一招分明有意同歸於盡,重傷在身的公方浩絕對接不下這一招,可他卻沒有任何閃避的動作,拚死也要保護她到最後,他……他
他若是……若是有了個萬一……教她怎麼辦?怎麼辦?
「不要!」
她不顧一切地撲向公方浩,慌亂的心裡只想著要保護他,若是救不了他,她情願與他同死,也不願獨活。
「羽兒,你快走!」
公方浩見到她不要命地撲了過來,心裡驚駭到了極點,來不及將她推出黑衣殺手的攻擊範圍,手一伸,將她攬入寬闊的胸膛,同時回過身,咬緊牙關背對著黑衣人——
「哇!」
慘叫聲卻是從黑衣人的口中傳出,緊接著,黑衣人的身軀遠遠的摔了出去。
「居然敢動出雲宮的人!你是瞎了眼?還是活得不耐煩?想死也別用這種方法!」
冷峻的言詞伴隨著張狂的殺氣結束了黑衣人的最後一絲氣息,而這個殺人無數的黑衣殺手,卻直到斷氣的那一刻,都沒看清楚那個了斷他生命的人。
公方浩雖然也沒有看到人,但一聽到這冷峻憤怒的低吼,他知道援手到了,無論來的是什麼人,都不會是要傷害上官潔羽的人,緊繃的情緒一放鬆,黑暗立刻如洪水般湧了上來,無情地吞噬了他。
得救了!
上官潔羽一聽到這冷峻的聲音,幾乎要喜極而泣了,可這時公方浩的身體突然一沉,整個人無力地靠在她的懷裡,上官潔羽心一慌,焦急地大叫——
「表哥!快來救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