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大家可以用餐了。」示意眾人坐下用餐,司馬電欽小心地將玥妍放在身旁長凳上,然後油條饅頭燒餅豆漿全送到她面前來。「受傷的人要多吃點,這些你全要吃完。」雖然面無表情,他的聲音卻出奇溫柔。
看著眼前一堆食物,玥妍根本不知要從何吃起。
有沒有搞錯?他當她是豬精啊?這堆東西她哪吃得完,不撐死才怪!
玥妍還在生他的氣,特意漠視他的溫柔,喝完一碗豆漿就不再吃其它東西。
「怎麼不吃了?東西不合你胃口?」司馬電欽見狀連忙問道。
玥妍正在氣頭上,根本不理他。
唉,看來她心中的怒氣還沒消,可是不吃怎麼行呢?
輕歎一聲,司馬電欽一臉無奈。「玥妍,我知道你還在生氣,可是你也犯不著拿自己的肚子出氣啊!咱們等一下還要趕路,不吃東西怎麼會有體力呢?」
玥妍怔怔地眨眨眼,他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
不過……她的名字從他口中喊出,似乎格外好聽……這是她的錯覺嗎?
「只喝一碗豆漿怎麼夠?你多少再吃一些燒餅饞頭。」見她臉色和緩些,司馬電欽才稍稍安心,拿起一個饅頭逐次撕成一小塊,他微笑過:「來,把嘴巴張開,我餵你。」也許是自己欺騙她在先,因此司馬電欽心中一直有種愧疚感,所以無視眾人訝異的眼光,他親手服侍玥妍用早膳,只希望能化解她對他的不諒解。
或許他是太自私了,但將來他一定會對她做出補償的,只求她別離開他,永遠伴在他左右……
玥妍被他的溫柔所迷惑,心中的怒氣早隨著他的笑容消失無蹤。她傻傻地張開嘴,任由他一塊又一塊地喂,不知不覺地,一個饅頭沒了;接著是燒餅、油條、菜包……兩人彷彿忘了其它人的存在,司馬電欽靜靜地喂,玥妍默默地吃。
在桌的其餘四人全看傻了眼,心中更是為司馬電欽異常的言行舉止大嚇一跳,吳能還誇張地流了滿口豆漿,他簡直被他們大當家的給嚇得魂都飛了!
大當家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護動物啦?瞧瞧他對那隻銀狐狸多好!又是哄又是喂的,昨夜為了保護它,還不惜和鎮上的人大起干戈,想想他們跟隨他這麼多年,除了盼非男外,他們可沒見過他這麼溫柔的眼神、這麼體貼的態度,更何況對像居然還是隻狐狸,而且還一直對它說個不停,一副深怕它會餓著的緊張樣;雖說銀色狐狸罕見,但大當家未免伺候得太周到了吧?還親手撕饅頭餵它吃呢!他對已仙逝的老大爺都沒這麼孝順過!真不知大當家的是中了什麼邪!?
中邪!?盯難道這隻銀色狐狸真的有問題?
司馬電欽的異常,嚇得眾人全沒了胃口,個個臉色凝重地盯著他身旁的那隻銀色狐狸,心裡的疑慮都是一樣的。
奇怪?怎麼大家全盯著她看呢?
這時玥妍正好吃飽,察覺到眾人怪異的眼神,她困惑地歪頭回視他們,那模樣可愛又無辜,令趙勇他們心生好感,無法將她聯想成狐妖一類的鬼怪。
「有事嗎?」司馬電欽也察覺到了,放下手中剩下的饅頭,他擰緊眉頭,以不悅的神情來掩飾心裡的尷尬。
真糟糕!一心只想討玥妍歡心,竟然忘了還有趙勇他們的存在,以後他得謹慎點,千萬不能在手下的面前如此失態了。
眾人互視,一陣默然後——
「大當家的,你……沒事吧?」王總管憂心忡忡地問,剎那四雙眼睛再次重回司馬電欽臉上。
「多謝王叔關心,我沒事。」司馬電欽被他們關懷的眼神看得有些發窘,再思及自己方才在他們面前所做的一切,漸漸感到不好意思,臉頰竟然有抹不易被人察覺的微紅,不過坐在他身旁的玥妍可瞧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他也會有這種表情,像個害躁的小孩子,真可愛!玥妍在心底偷笑著,一雙杏眼掩不住笑意地欣賞著他。
「大當家的,那只……狐狸,你是從哪抓來的?會不會……傷人啊?」這次換吳能說出眾人心中最大的隱憂,頓時所有的眼睛立即轉移目標,全集中在玥妍的身
傷人?也許會吧!如果他們想對她不善的話。
「我是在樹林裡發現它的,當時它受傷了,所以我就將它帶回來了,至於它會不會傷人……」他含笑撇了玥妍一眼。「那就要看你們怎麼對待它了。」
相處雖只有個把月多,但玥妍的性子,他似乎已瞭如指掌了,由她欲殺二爺,以為同伴報仇一事看來,她是屬於那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危險女子,所以最好不要惹火她,否則下場肯定會恨慘。
玥妍眼中掠過一抹驚奇,想不到他這麼瞭解她!
「嗯!大當家所言甚是,據說狐狸靈性極高,應懂得知恩回報的道理,況且您救的還是只千年難得一見的銀狐,相信日後它必定會報答您的。」王總管含笑道。萬般緣由皆有因,他一直很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因果報應,只要心存善念、不傷害它,那它必不會傷害任何人,而且說不定會給大當家帶來好運,畢竟他有恩於它。
司馬電欽愣了愣,隨即低頭朝玥妍溫柔一笑。「但願如此。」
施恩不望報,只要她長伴他身旁,那他便已無所求了,更不會要她報什麼恩的……
玥妍懊惱地抿緊唇,她差點就忘了自己還欠他一次人情,想要回紅線恐怕愈來愈不易了。
「大當家的,我們真的不去找盼姑娘嗎?」這次問的是趙勇。
提起這個問題,吳能和王總管隨後馬上又說話,一旁的李瑤則慚愧地低下頭,眼底淨是驚訝之色。
想不到那位盼公子竟是位女子,難怪長得這麼漂亮。
「是呀!昨兒個夜裡,您說她有要事急著要去辦,沒法子跟咱們一塊回北方,可是您讓她一個人走行嗎?萬一半路上叉遇上危險怎麼辦?」
「吳能說得沒錯,大當家您這次實在是人糊塗了,盼姑娘雖然武藝高超,但終歸是名弱女子,當初南大爺將她托付於您,如今您卻讓她孤身離去,萬一路上慘遭不測,那您如何向南大爺交代?你心中又豈不會造成遺憾?」王總管語帶雙關地責備他。一向和藹可親的臉此刻竟然有些動怒了,令趙勇、吳能感到驚訝,打從大當家滿二十後,他們第一次見王總管對他發脾氣。
「你們不必為她擔心,她不會有事的。」司馬電欽表面雖然平靜,可是確實也暗吃了一驚。沒想到王大叔竟會為了帳目以外的事情對他生氣,這可真是難得,就連一向忠厚耿直的趙勇、吳能也對他投以不滿的口吻和眼神,可見玥妍的魅力有多大,才短短一個月多就得到三條人心,不!是四條!他的心也在她身上了……
「怎麼可以說這種不負責的話?」王總管不高興地瞪著他,心中則有些納悶。大當家的不是很喜歡人家嗎?怎麼現在卻不聞不問,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呢?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大當家的,不如讓我去保護盼姑娘,待她辦完事,我再帶她回北方?」趙勇提議。
吳能和王總管馬上點頭贊成;李瑤則露出不安的神色,她害怕再見到玥妍,不只是愧對她的絕貌,更是為昨日自己的口不擇言感到汗顏。
看見他們如此擔心她的安危,玥妍心中好欣慰、好感動,同時也感到慚愧。老實說,她對他們一直心存警戒,根本不曾真心相待,只因她無法相信人類……也許她的想法真的是錯了,人類並非全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其中也是有好人的,就如同她們一樣,也有善狐、惡狐之分,她不該一股腦地就全將他們當成壞人:其實人類也是有善、惡之分的,就像司馬電欽,在他明白她是隻狐狸精後,他不但沒有將她視為妖怪般傷害她,反而依然對她很好,而且愈來愈溫柔了……
怎麼辦?這個人世間愈變愈可愛,她似乎漸漸喜歡上它了……
「我知道你們很關心非男,相信她得知後,必會很感激大家這分心意。」似乎真的很瞭解她,司馬電欽再一次道出她此刻的內心感受。「不過你們大可安心,侍非男辦完事後,她自會想辦法與我們會合,所以眾人毋須過於擔憂。」
「話雖如此,可是……」眾人欲言又止,他們實在無法放心。
司馬電欽也明白他們想說什麼,可是玥妍就在他身旁,若答應他們的請求,豈不是會害趙勇白走一遭,所以他只好扳起臉,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此事毋須再議,待你們用完早膳、收拾好東西後,我們馬上上路回北方去。」說完,他面無表情地抱起玥妍上樓,不再與他們多言。
雖然掛心於盼非男,無奈大當家的話又不能不聽,眾人只好食不知味地吃著早點,心中則期盼大當家待會下樓時會改變主意,答應他們的請求。
可是司馬電欽最後還是令他們失望了,沒有多耽擱,才吃完飯、收拾好東西就帶著眾人離開客棧,害得他們想再說服他都沒有時間。
在離開太平鎮之前,司馬電欽一行人曾順道到李瑤家中欲拜訪她大哥李彪,不料李彪夫婦倆為了躲避鎮上怡紅院派人來要人,竟帶著賣掉她所得的那五百兩,以及家中一些值錢的細軟連夜潛逃他處,如今李家宅院已成為怡紅院的地方,重回故居只會惹來麻煩而已。
那怡紅院裡的嬤嬤一得知她的行蹤,馬上就帶著數名保鏢在她家裡等著捉人,幸好司馬電欽及時為她解圍,以六百兩為她贖身,否則她恐怕早被捉回怡紅院當妓女了。
經過此次事件,李瑤對司馬電欽更是死心塌地,在她心目中,他不單只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想奉侍一生的夫婿,或許她的身份配不上他,但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報答他對她的恩情,那不論是做侍妾或下人她都無所謂,只要他不嫌棄她就行了……
因為這樣的心態,所以一路上李瑤不時對司馬電欽噓寒問暖,休息的時候就連忙為他倒茶、送毛巾,一張可愛的俏臉經常掛著笑容;幾天下來,眾人漸漸忘卻前幾天的不愉快,開始對她產生好感。
而李瑤除了偶爾會鬧鬧小孩子情緒外,確實也很討人喜歡,再加上就只有她一個女孩子,而且才十六歲多,身世又可憐,所以司馬電欽和王總管他們有時會特別疼愛她,經過市集之處,總會為她添購新裝及一些姑娘家該有的東西,而李瑤並沒有因此而變得驕傲貪心,反而更加謙虛有禮。眾人的疼愛、物質的享受,並沒有改變她淳樸的本性,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事,所以司馬電欽一行人愈來愈喜歡她,而她也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不再有隔閡了。
看見這樣的情形,玥妍也很為李瑤感到開心。雖然她曾對她很無禮,不過日久見人心,長久的朝夕相處,她發現李瑤的心地真的很善良,而且思想單純,那日對她所說的話並非出自她真心。
除了心地善良、思緒單純外,她還發現李瑤燒得一手好菜,而且很懂得服侍別人,對司馬電欽更是溫柔體貼。雖然兩人相差了十幾歲,不過倒也滿相配,況且李瑤對司馬電欽如此愛慕,相信應該不會介意年齡問題;而司馬電欽能娶得如此妙齡嬌妻,想必心中也會很高興吧!
玥妍悶悶地想著,每次一想到這,她的心情就會格外惡劣,甚至煩躁不安,尤其是在司馬電欽和李瑤單獨在一起,而且有說有笑的情形下,那種感受更加強烈,強烈到她幾乎想上前拖走司馬電欽,讓他和李瑤永遠都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其實她並不討厭李瑤,可是為什麼每次一看見她刻意接近司馬電欽,她就會覺得很生氣呢?不單只是這樣……就連司馬電欽對李瑤笑,她也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心裡總認為他不該對李瑤太好……她不是一直很希望他們趕快在一起嗎?何以又會有這樣矛盾奇怪的想法和感受呢?而且一天甚於一天,愈想愈多,而且都是一些她不該有的念頭……
這些問題,玥妍不知問過自己幾千回了,但她從來不知道答案。正確的說法,應該說是她害怕知道真正的答案;也或許她已經知道答案了,可是卻拒絕面對它。
正如司馬電欽所言,她已經深深被他所吸引,也明白他對她心存愛意,可是她始終無法對自己承認這項事實,也沒有勇氣接受這樣的結果;總之,她在逃避,也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感……但這樣的自己還能維持多久呢?在司馬電欽日漸白化的深情對待下,她還能偽裝自己、欺騙自己嗎?雖然玥妍一直不想知道答案,可是總有一天她會如此的,而且就快到了……
這天下午,司馬電欽他們總算出了長城進入西北邊境。入夜之後,一行人快馬進入綏陽城,然後在城內數一數二的大酒樓「雲仙樓」前停下馬。
酒樓內的大小夥計一見是司馬家的馬車,個個又驚又喜地出門迎接,就連大掌櫃劉福仁與老帳房德叔都火燒屁股似的跑出來。
「大當家,您一路辛苦了。」劉福仁上前恭敬地說道。看見司馬電欽懷裡銀光閃閃,一雙老眼霍然睜大,滿臉驚奇。
世間真是無奇不有,連銀色狐狸都有,他起初還當是假的呢!
「劉掌櫃,請準備一桌酒菜和數間上房,今晚我們要在這過夜。」下馬將韁繩交給趙勇他們。
「是,小的馬上去安排。」劉福仁連忙吩咐眾人做事,不敢怠慢司馬電欽等一行人。
雲仙樓不愧是綏陽城內數一數二的高級大酒樓、大客棧,外觀瓊樓玉宇,店內富麗堂皇,大掌櫃劉福仁的辦事能力更是不差,不消片刻已安頓好司馬電欽等五人,而且晚餐色、香、味俱全,每道都讓人讚不絕口,無怪乎店內出入的淨是一些大官、商賈。
綏陽城內凡是有頭有臉的富貴人家,無一不以出入雲仙樓為榮,一般平民老百姓根本住不起、也吃不起。雖然雲仙樓聲名遠播,是綏陽城內第一大酒樓,但對司馬家而言,卻不過是名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生意罷了。
用過晚膳,眾人各自回房休息。
由於玥妍罕有的毛色經常為她引來許多殺機,所以司馬電欽一直將她帶在身邊,而玥妍因為不曉得自己何時會恢復人形,因此當司馬電欽堅持要和她共處一室時,她並沒有很反對,一路上兩人可說是朝夕相處、形影不分。同床共眠更早已是理所當然了。
今夜,司馬電欽一如往常地抱著玥妍上床就寢,因為知道她並不屬於人間,因此經常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她隨時會消失不見,所以司馬電欽總會下意識地緊緊擁住她,即使是在熟睡之際也不曾輕易松過手,他害怕她會不告而別!
面對司馬電欽如此親暱的舉止,玥妍起先真的很討厭,她無法適應;在他懷中她根本無法成眠,經常一夜數著自己猛烈急速的心跳聲直到天明。幸好這種情形只有先前那幾天而已,不知不覺中,她漸漸喜歡上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氣息,在他懷中入睡已不再令她感到厭惡反感,反而令她感到安心和舒服;長久的日夜相伴已使她開始依賴司馬電欽,甚至已習慣有他的陪伴。
可是今夜玥妍在他懷申卻輾轉難眠,一股不安的恐懼焦慮緊緊縈繞在胸口,寒意自她心底逐漸升起,那感覺是如此熟悉,就像那天她在雨中現形時所承受的痛苦。難道……玥妍全身起了一陣寒顫,莫非今晚她就要恢復人形了?
夜雖深,但司馬電欽也和玥妍一樣,了無睡意。感覺到懷中人兒的不安與戰慄,於是他出聲低問道:
「玥妍?你也睡不著嗎?」
同那天的情況一樣,心中的寒意逐漸擴大,而且正快快蔓延全身,玥妍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她就要恢復人形了!
「司馬大哥.今夜……恐怕便是我恢復人形之時,請你趕快離開。」她請求道,全身因寒意而捲縮成一團,而且顫抖不已。
「真的?」司馬電欽又驚又喜,他等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了。
「是的,所以……請你趕快……啊」話說到一半,玥妍突然緊縮四肢、仰頭慘叫一聲,心中寒意猛然轉變成劇烈疼楚,而且直達全身各處末梢,那令人痛不欲生的感覺好似要撕裂她的身體,令她幾乎快暈眩過去。
「玥妍,你怎麼了?沒事吧?可別嚇我啊!」見她如此痛苦,司馬電欽實在不放心就此離開。他心疼地緊緊擁住她,如果可以,他願意承擔她所有的痛苦,只求她平安無事,能好好地活著。
玥妍聽不到他急切的呼喚,再次嘶喊一聲,瞬間銀光四射,司馬電欽再度被灼得睜不開雙眼。
他雖然看不見,可是卻清楚地感覺到懷中的玥妍正逐漸變大,而且所觸之感不再是長毛細發,而是有如玉脂般的柔嫩肌膚,司馬電欽狂喜地睜開雙眼,果然如他所料,玥妍已恢復人形,此刻正半閉眼簾,虛弱地在偎他懷裡喘息著。
「玥妍,你沒事吧?」司馬電欽輕輕為她擦拭額上汗珠,神色間淨是不捨與憐惜。
「沒事。」玥妍老實地搖頭,身上的痛楚尚未全消,以致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無法思考。
「真的沒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蒼白的臉蛋,他不放心地細細審視著。
「嗯。」她微微點下頭,秋水翦瞳依然一片迷茫,顯然尚未清醒。
「那就好。」司馬電欽微微一笑,總放算心了。「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叫人為你熬些補品養養身子。」輕輕拂開她額前青絲,司馬電欽含笑欣賞著她。
許久未見她絕色的姿容,她依然美得脫俗,美得令人心蕩神馳,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玥妍,你真的好美……」司馬電欽目光熾烈地盯著她,低沉又道:「可以吻你嗎?」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不待她響應便俯下臉攫獲她驚愕的朱唇。
這些日子他已經等得夠久了,忍得夠多了!如果再不親吻她那誘人的小嘴,以解他壓抑已久的情慾之苦,那他真的會瘋掉!
玥妍迷迷糊糊地任由他在她的雙唇上肆虐,他狂烈飢渴的吻使她更加暈眩;他在她口中深深探索……那種跡近瘋狂的搜尋讓她感到熟悉與快樂,她根本無法拒絕他的吻!
司馬電欽是個生理正常的成熟男子,唇齒問的遊戲並不能滿足他,慾火熊熊燃燒,他的吻更深了,雙手順勢將她環得更緊,把兩人之間的距離完全消除,彼此肉體上的親密,使他更加興奮大膽,雙手開始不安分地遊走她身體各處,由背後到胸前,最後貪婪而輕柔地愛撫上她那兩座滑嫩而挺立的乳峰
「不要!」玥妍驚慌地推開他,那觸電般的感覺終於使她清醒過來。
「玥妍,別拒絕我……」他沙啞地說,眼光懇求而迫切,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玥妍倒抽口氣,紅暈自她臉頰蔓延全身,使她更為誘人。
「你……你簡直……就是無恥!」玥妍的兩眼幾乎噴出火花來,以棉被緊緊裡住自己赤裸的身體,她縮在角落指著房門喊道:「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無恥?她竟敢如此罵他?熱情褪去,司馬電欽冷冷皺眉瞪視她。
「我若無恥,那你方纔的熱情響應又算什麼?不是在誘惑我嗎?」他語氣不悅地提醒她,想讓她明白他們是彼此需要,而非他一廂情願。
「我……」玥妍一時語塞,方纔那一吻,確實是出自她所願,雖然當時她神智尚未完全清晰……但若不是及時驚覺他有更進一步的舉止和想法,恐怕至今仍醉心於其中,甚至失身於他……
真是可恥!她竟會為了一時歡愉而讓情慾迷惑了心,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虧她還曾經晉陞為孤仙,如今看來,真是有辱身份,枉修為人了!
羞愧地把臉一撇,玥妍咬著唇冷冷道:「是你乘人之危,否則我根本不想跟你做那種事。」
「我乘人之危?」司馬電欽瞇起眼,神色更加黯然。「也許我是乘人之危,但你就確定你真的不想讓我吻你,甚至與我有更親密的關係嗎?」他粗魯地捏緊她的下巴,迫使她迎向他逼人的雙眼。
「我……」面對他銳利嚇人的眼神,玥妍的心跳加速,眼珠子開始四處亂飄,她無法在他的注視下說謊話!
「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敢否認,還是不敢承認?」他傲慢地輕笑一聲,報復性地將她的臉龐拉近他。「玥妍,你一直在逃避自己的感情,但這次我會讓你承認的!你休想再逃!」他將唇湊近她,想以彼此的激情讓她伏首承認他在她心目中確實佔有一席之地。
司馬電欽的話使玥妍心慌失措,而他接下來想做的事,卻只會使玥妍更加惱羞成怒!在情急之下,她想都不想就揮手賞給他一記耳光,他是真的逼急了她!
玥妍呼吸沉重地瞪著他,這記狠狠的耳光不但重得她整個手臂都在隱隱作痛,就連司馬電欽都被她打得全身一傾,雙手終於放開她了。
「你說夠了沒?司馬電欽!」玥妍眼中閃著怒火,趁著司馬電欽的臉側對著她之際,她強迫自己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她不能讓他再次擾亂她的心思,不然她一定會崩潰的!「如果你是想找個女人紓解獸慾,或是證明自己的魅力,那就去找你未來的妻子李瑤,相信她不會拒絕你的!希望你以後自重點,別再來惹我,我一點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牽連,明白嗎?」
還有什麼話比這些更傷人的?默然片刻,司馬電欽緩緩抬起頭凝視她,他的臉色轉白,目光深不可測又帶抹受傷。
「如果我說……我愛的人是你呢?」他低沉濃厚的嗓音充滿了緊張,但願她不會再傷他一次。
玥妍神情一震,僵住了。她並不否認早就知道他已經愛上她,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親口說出時,她竟會如此受到震撼,而且幾乎想不顧一切投入他的懷抱,接受他的感情,但是腦海霎時卻響起一道聲音……這是不可能的事,他是屬於李瑤的她迎視司馬電欽期盼的黑眼睛,但隨即又迅速地轉開,並心虛地回答:「你搞錯對象了,這句話……你應該去說給李瑤聽才對。」
這番話再次撕碎了司馬電欽的心,想不到他坦然告白,竟會換來她如此殘忍的對待,難道她對他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全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嗎?
「是嗎……那我明白了。」他的語氣和他的表情一樣冷漠。不發一言,他起身跳下床,隨手捉起自己的外袍披上,然後自袖袋取出紅線丟給她。「紅線還給你,想怎麼做全隨你的意思。」痛心地再看她一眼,他終於拉開房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當門掩上的瞬間,玥妍只感到胸口有一陣陣的疼痛,她愣愣地凝望著合緊的房門,模糊之中,眼前竟依稀浮現司馬電欽方才受傷的臉。那痛苦的眼神,那冷漠又略帶悲淒的口吻都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到令玥妍難以忘懷,甚至有股衝動想喚住他,用雙手擁抱他,再以最溫柔的聲音安慰他……但這股衝動只在她心頭佇留半秒便告消逝,她再次從自己的情感逃走了,只因她不想為情所困。望著房門良久,玥妍恍恍惚惚地垂下頭看著手中紅線,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他終於把紅線還給她了,這是否意味著她必須趕快著手進行任務,而他……是否也從此不再留戀於她呢?
不知為何,玥妍再次覺得心好疼、好疼……疼得她忍不住潸潸落淚……
她真的沒有為情所困嗎?那她為何哭泣?心頭這股強烈的椎心之疼又該作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