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書房內的內線電話響起,「苗小姐,夫人要見你。」
夫人?邪肆虐的老婆嗎?苗曲萍邊想邊走出書房。
關心蕊坐在客廳裡,環視著屋內的擺設,不經意的發現在每一處角落都擺著一束百合花,她正覺得奇怪,便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女孩步下樓,在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見到精靈了,那女孩是那樣的白皙,像是一株清新的百合……
「你是苗小姐吧!我是邪肆虐的老婆,關心蕊。」這女孩果然如外人傳說的美麗,但卻冷冷的,像是在推拒別人的靠近。
「你好。」苗曲萍向關心蕊打招呼,像以往對待客人一般冷漠。
「聽說你待在肆虐身邊已經十三年了?」關心蕊態度親切。
「是。」難不成她待在邪肆虐身邊這麼久了,他老婆一點也不曉得?
「今後幾歲了?」
「十六。」苗曲萍捺著性子回答,手上抱著黑貓撫摸著。
「這麼年輕……你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待在肆虐身邊?」關心蕊有些不解的問。
苗曲萍抬起頭看向關心蕊,似笑非笑的開口:「我從來都沒說過我要待在邪肆虐身邊,事實上,是他還沒有厭倦我,所以我才一直在這裡的,如果夫人是來叫我離開,那麻煩你先和邪肆虐說一聲,免得我又被他囚禁起來。」
「肆虐囚禁你!?」關心蕊不太相信的問。
她的表情依然冷凝:「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先上樓了。」語畢,才慢慢的走上樓。
「等一下!」
關心蕊的叫喚讓苗曲萍停住腳步,等著她開口。
「你和肆虐……發生關係了嗎?」關心蕊有些難以啟齒。
苗曲萍沒有回話,等著關心蕊再開口。
關心蕊逕自拿出一瓶藥。「這是避孕藥,拿去吧!」
***
苗曲萍睡在躺椅上,臉色比往常更在白。
她怎麼虛弱成這樣!她到底有沒有吃飯!邪肆虐皺著眉頭想。
他抱起她走到他的房間。
到了邪肆虐的房間,她便開口:「為什麼把我帶到你的房間?」她看著他房裡的一幅畫問。
那是一幅海邊浪潮襲來的畫,畫中的兩個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你醒了?」邪肆虐把苗曲萍放到床上。
苗曲萍並沒有回答邪肆虐的話,只是玩弄著自己的手指不語。
「關心蕊那個女人來找過你?」邪肆虐勾起苗曲萍的下巴問。她從來都是這樣漠視他,沒有人可以這樣對他——除了她以外。
「嗯。」苗曲萍不怎麼有精神的應一聲。
「你難道忘了誰才是你的主人?看著我!」
邪肆虐幾乎是用吼的,他抓住苗曲萍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苗曲萍終於看向邪肆虐的眼——那對彷彿會看透她心思的魔眼。
「那個女人和你說了什麼?」他盯著她的臉龐。
「你這麼神通廣大,會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嗎!」苗曲萍忍著痛,嘲諷地問。
邪肆虐冷笑。
「我要是知道還需要問你嗎?快說!」她愈來愈放肆了,竟然這麼不知好歹!?
「她要我避孕。」苗曲萍機械化的回答。
邪肆虐放開苗曲萍,不屑的開口。「哼!她倒是很愛管閒事。」
「我不需要嗎?」苗曲萍反問。
「我們不需要。」邪肆虐肯定的回答,堅決的表情令苗曲萍感到害怕。
「你要我生孩子?」苗曲萍帶著疑懼的心情問。
邪肆虐瞄她一眼,「除了你,沒有任何人可以懷我的孩子。」
「為什麼?我從小到大一直都在你身邊,就算真的讓你玩弄,也夠久了,為什麼你還要我生下無辜的孩子讓你玩弄?你這個大變態!」苗曲萍鼓起勇氣咒罵邪肆虐,似乎故意要激怒他。
邪肆虐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生氣的表情,相反的,他露出了笑容。
「你倒是厲害得很,明明很乖巧,卻可以這麼尖牙利嘴,不愧是我養的女人,不過,我要聲明一點,我從來沒有說過要玩弄我們的孩子。」
「可是,你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孩子呀!」苗曲萍皺著眉說出事實。
她知道他不在乎有沒有小孩繼承他的血統,但為什麼他還要她生孩子?
「我的確不在乎,但這並不表示我不在乎『你的孩子』」邪肆虐輕輕地摸著她的臉,憐愛萬分。
她的孩子?
「我不懂。」
「不懂沒關係,我懂就好。」他露出淡笑。
看到邪肆虐邪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她曉得自己問不出答案了。
「你到底有沒有吃飯?」邪肆虐坐在椅子上問像是很驚訝邪肆虐會這樣問,苗曲萍原本呆滯的眼神突然一亮,看了他一眼才開口!
「有。」
「那為什麼你的瞼色這麼蒼白?」邪肆虐問。
「我本來就是這樣。」苗曲萍回答,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
「你的身體太虛弱,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你在關心我嗎?」
「我在關心你的身體。」邪肆虐更正她的話。
也就是說,他只是關心她的身體能不能懷孕而已,苗曲萍沒有抱太大的期望想。
***
邪肆虐坐在富麗堂皇的客廳內,等著眼前背對著他的中年男人開口。
男人轉過身,一臉的嚴肅,從他臉上留下的歲月痕跡來看,他似乎已經超過五十歲。
「聽說,你包養了一個十六歲的女孩?」男人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眼光犀利的盯著自己的兒子。
「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問?」邪肆虐的口氣不佳地看向關心蕊,看得她心虛地低下頭。
男人忍住要爆發的怒氣說:「你就不能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嗎?」他這個兒子實在是太目無尊長了,都是他從小太寵溺他了。
「沒什麼好說的,她都已經跟了我十三年了,而且是我自己帶她回來的,我不會再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邪肆虐站起身,「要是沒什麼事,我要走了。」
「站住!」
男人生氣的吼著,並走到邪肆虐的面前,瞪著他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子放在眼裡?平日無故抓個孤女做自己的情婦,你教我的臉往哪兒擺?」
「她不是我的情婦,她是我今生惟一的女人」
「住口!你已經娶了心蕊,你到底把心蕊置於何地?」
男人生氣的說,而關心蕊只是低著頭不敢說話。
「結婚這麼久,我連碰都沒碰過她,就算她入了我的戶籍又如何?法律上她是我的妻子,但在我眼裡……她連陪我上床的酒家女都不如!」他狠毒地說出諷刺的話語,不帶感情的瞪著關心蕊。
「兔崽子,我放任你也夠久了,從現在開始,不准你再和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在一起,我已經找到心蕊輔佐你了,不准你再和那個野女人廝混。」男人不容置喙的命令。
「隨便你怎麼安排,反正我都不會遵守的。」
邪肆虐丟下這句話便大步離開,把父親氣得拿起桌上的東西砸碎。
「爸,別生氣,肆虐一向都是這個樣子的,你就別氣了。」關心蕊試圖安撫男人的情緒。
「心蕊,你是我精挑細選的媳婦,你要是再不管管肆虐那傢伙,他總有一天會和那個野女人在一起的,難道你就甘心將自己的丈夫讓給別人嗎?」男人勸著關心蕊。
關心蕊一臉的無奈。
「爸,我……我會努力爭回肆虐的。」
***
苗曲萍穿著一襲黑衣走下樓,坐在飯桌前。
「邪肆虐在哪裡?」她懶散的問。
「少爺早就出門了。」陳媽回答。
苗曲萍看著陳媽,「你有話要說嗎?」
「沒有。請小姐快一點,上學要遲到了。」
苗曲萍吃完一片吐司,便拿著書包走了。
上學途中,一個男孩向她走來,他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對她窮追不捨的學長。「真巧,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你!」學長微笑的說。
「學長是刻意在這裡等我的吧?學長找我有事嗎?」苗曲萍不太熱絡的問。
「沒什麼事啦!只是想和你一起上學而已。」他搔搔頭,不好意思的說。
「學長為什麼要執著於我呢?」她直接問出口。
聽到心儀的女孩這麼說,令他臉上一陣躁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但他還是大膽表白——「我……我喜歡你,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他鼓起勇氣開口,直直的看向苗曲萍。
苗曲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而他也依然跟著她。
直到走到校門口,那名學長才又開口說;「很高興能和你一起上學,雖然你沒有任何回應,但我的心裡已經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麼久,再見!」
那名學長說完便很快地走開,而此時,苗曲萍突然感覺有人在盯視她,猛一抬頭,卻沒有看見可疑的人,她這才又繼續的走向自己的教室。
另一方面邪肆虐冷眼站在學校理事長的辦公室裡,同時鎖定首曲萍的身影,也看到和她走在一起的男生。
「你又在這裡看你的洋娃娃了,真是怪人一個!明明對她表現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卻又為了她創辦了這所高中,你這個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怪。」司徒理訕笑的走進邪肆虐的辦公室。有哪個人會像邪肆虐一樣,愛了一個女人十三年,卻不告訴她自己的心情,任由她誤會。
「你倒是閒得很。」
邪肆虐不耐煩的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諷刺的道:「你又來做什麼?」這傢伙幾乎天天都來這裡,活像沒事做似的。
「你怎麼這樣說呢?好歹我也是你的朋友,來找朋友喝茶聊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呀!」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司徒理還特地喝了一口咖啡。
邪肆虐瞪了他一眼。
「我不像你這麼閒,你以後要是沒有重要的事就不要來。」
他冷淡且不帶感情的說;「真是無情,好歹我們也是朋友嘛!你為什麼都不告訴她,你是這所學校的理事長?你這樣對待她,對嗎?」
「我有我的方式,而且,我不認為自己哪裡做錯了?」他一直都是這樣對待她的,從他帶她回家開始就是這樣,難道他做錯了嗎?
「可是,她到現在還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你也許該換個方式對她,她已經十六歲了,而你也可以不用再忍耐了。」司徒理拍拍邪肆虐,然後便走了出卻,這實在是太不像邪肆虐了,競然可以忍這麼多年!
「囉嗦!」邪肆虐罵了一聲。真是一個多管閒事的閒人,他怎麼會和這種人成為朋友?
***
苗曲萍坐在陽台邊,感到自己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好,她決定去床上躺一會兒,卻在轉過身時,被邪肆虐的身影嚇了一大跳,她摀住胸口,意外的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是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
邪肆虐嘴角微揚的走近她,並抱起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好像被我嚇到了。」他的口氣有些開心。
「你是故意嚇我的?」苗曲萍意外的問,並且側過身看他。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會做這麼無聊的舉動的?
邪肆虐撫著她的髮絲。「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三更半夜不睡覺,坐在這裡吹風?在想我嗎?」他聞著她的髮香,不著痕跡的靠近她。
「你希望我說是嗎?」苗曲萍反問。
「你就是這麼可惡!連說謊都不肯敷衍我。說吧!你有什麼心事?」邪肆虐抱緊苗曲萍瘦弱的身體,心想她真的太瘦了,應該好好替她補一補才對。
「我!沒有。」她不習慣把自己的心事說給別人聽。這一點,他恐怕不曉得吧?
「你的防衛心依然這麼重,別人永遠都進入不了你的內心世界——你……恨我嗎?」邪肆虐突如其來的問話令苗曲萍當場愣住!
恨他?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等了許久沒有聽到回答,邪肆虐又繼續說下去。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當初我把你帶來這裡的動機雖然可笑,但也因此改變了你我的生活。如果我沒有把你帶來,恐怕你會和一般高中女生一樣的天真爛漫,只可惜,你的生命裡注定要出現我這個破壞你生活的人,你就認命吧!」
苗曲萍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他不像是那種會向別人交代事情的人,突然告訴她這些,反而讓她以為他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是時候到了,所以我才會告訴你這些事情。」他溫柔的觸碰她有臉。
她看著他手指上的銀黑色戒指,開口問道:」為什麼你一直都戴著這只戒指?」她從來都沒有看過他拿下來。
邪肆虐也望向自己手上的戒指。
「你想戴嗎?」在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把戒指拿下來,套進她的大拇指。
看見苗曲萍大拇指上的戒指,鬆鬆的,還留有大半的空隙。讓邪肆虐不經意的笑出聲,也讓苗曲萍嚇了一跳。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真心的笑容,就像是發自內心般的真實……
邪肆虐用一隻手掌包住她的手,說:「你太瘦了,不喜歡吃東西嗎?」為了怕她著涼,他用外套包住她纖細瘦弱的身體,並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
「我的食量不大。」她摸著戒指,並與手上另一隻銀白相間的戒指相比較。兩隻戒指各有不同的特色,她都很喜歡,只不過是黑色的這一隻太大。讓她戴起來非常沒有安全感。
「那就盡量多吃一點,免得三天兩頭就要吊點滴。」她把她帶回來到現在,她吃的東西一直都是少之又少,原以為上了國中之後。她的食量會大一點,但她還依然維持原本的食量,而且似乎吃得更少了。
他這樣算是在關心她嗎?
苗曲萍看著邪肆虐的臉龐,「你已經有老婆了。」
邪肆虐挑眉。「你在乎嗎?」
「不是,只是覺得奇怪。」她該提到這個的,這樣愛讓他以為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邪肆虐摸著她的頭,凝望著夜空。
「那個女人是我父親強迫我娶的,反正我也無所謂,所以就娶她了,她也只是找父親的工具而已。」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向她解釋,但他就是不希望她有所誤會。
」男人都可以隨隨便便的娶一個自已不愛的女人嗎?」
「為什麼不可以?男人娶的大人不一定是他最愛的,但絕對是最有用的。」邪肆虐的話讓苗曲萍沉默了下來。
感覺懷中的人兒沒有動靜,邪肆虐開口問道:「睡著了嗎?」
「沒有。但現在突然想睡了。」苗曲萍靠著他的胸膛,聆聽億規律的心跳聲。她不懂,他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事,但她卻突然發現一點,她喜歡聽他的心跳聲。
「那就睡吧!等你醒了,就忘掉我剛剛所說的話吧!」邪肆虐像個哄小孩的父親般,輕輕的拍著苗曲萍的背,並溫柔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