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惡了,沒想到他是這種人。」聽完那堆拉拉雜雜的箇中詳情,季蘭妮抱不平的咬牙切齒。
「嗚……我也沒想到我會遇人不淑!」用面紙摀住臉,楊亭薇差點沒再飄出眼淚,許是怒意攻心的關係,她整張臉、整個脖子都呈現脹紅狀態。
原來,於逸勳在與楊亭薇交往同時,在班上又另外交了女朋友,簡單來說就是腳踏兩條船。非但如此,對方還是個貌美如花的大美人,他們還是公認郎才女貌的班對,整個繫上把這事炒得沸沸揚揚。
在得知這晴天霹靂的消息後,她一時失去理智,衝到於家找一向疼她的於媽媽哭訴,說她兒子在外頭背著她亂搞,哪曉得於逸勳正好進門抓包,立刻撕破臉的把她揪出來,擺明就是要攤牌,連半點內疚之情也沒有。
就這樣,楊亭薇糊里糊塗地被人甩了,挖心掏肺的下場,換來的是感情一夕間付之一炬,所有美麗憧憬轉眼成空,留下的只有不堪回首的記憶。
「想開點吧,至少你們還沒結婚,比那些老公外遇後又被一腳踢開的婦女好多了。」季蘭妮皺眉安慰道。「早點把他看清楚,也是件好事。」
「可是,我不甘心!我實在太不甘心了!」她忍不住激動咆哮,渾身氣得發抖,那披頭散髮、張牙舞爪的樣子顯得可怕。
「不甘心的話,就去他們班上揭穿他的假面具,讓那個女的也知道這件事。」辜子宙倒顯得心平氣和,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這就是最氣死人的地方!」楊亭薇嗚咽地說。「那個女的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我想她是認為我一定搶不贏她吧。」
因為這句,沒人知道要怎麼接話,全體陷入漫長沉默中。
許久,楊亭薇突然吸吸鼻子面向季蘭妮,握住她的手。
「蘭妮……謝謝你!」
被她突來一握,季蘭妮不知所措的脖子微縮。「謝我什麼?」
「謝謝你挺身而出,謝謝你說了那些話……」楊亭薇內疚的。「總之,過去是我誤會你,對不起,希望你原諒我。」
「你在說什麼啊,我又沒做什麼。」她緊張的搖頭,不習慣被人這麼感激,鎮定表情裡有著尷尬的神色。「而且你過去也沒誤會我,我本來就不會為人著想,你並不需要道歉。」
「如果我肯試著去瞭解你、包容你比較內斂沉靜的個鍍,我們也就不會分道揚鑣了。」停頓了下,楊亭薇又紅了眼眶。「總之,我們重新做好朋友,好不好?」她誠懇地拉著她的手請求著。
「你在耍什麼笨哪!」她正經八百的繃著臉。「我又沒有和你切八段,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嗎?」
「可是……」
「可是什麼?」季蘭妮彷彿看到她眼裡深深的歉意。
「如果我說我曾經找人欺負你,你還會原諒我嗎?」縮起脖子,她把臉整個低垂,可見得十分自責。
「欺負我?」腦中像有什麼一晃而過。「在我行動不便的時候,是你找人把我的腳絆倒的?」
「……嗯。」
她黯然地看了辜子宙一眼,心裡五味雜陳。「算了,事情過了就算了,至少你跟我坦承了這事,要不我永遠都不曉得是誰做的。」
「還有詹巧雯她們會故意惡言中傷你,也是因為我。」『她的頭已經低的不能再低,聲音中充滿了懊惱。「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我知道我很幼稚,竟然會做出這種下山爛的事。」
「呼,幸好你有這麼做,要不然,我還真追不到蘭妮呢!」為了緩和氣氛,辜子宙語出驚人的添上這句。
「你說什麼啊!」季蘭妮白他一眼。
楊亭薇總算把低垂的臉給抬了起來。「你們……你們真的是一對?」「是啊,不過他很有可能跟你那個負心漢一樣,找到個美女就把我甩了。」季蘭妮聳肩自嘲道。真難得她有這樣的幽默感。
「天地良心哦!我要甩的話幹嘛追的那麼辛苦啊。」他哇哇叫。
「很難說,也許你是追著好玩的。」為了轉移楊亭薇的注意力,她只好附和他一搭一唱。
「拜託,你乾脆說我是因為近水摟台沒得選擇算了。」
「這倒也是。」
雖然季蘭妮總是一副晚娘面孔,而辜子宙是吊兒郎當樣,但楊亭薇卻覺得他們是很「速配」的一對。在外型上,這兩人也許不是絕佳組合,但從他們的對話中,她確倍他們絕對是心靈契合的一對佳偶。她很慶幸在失去於逸勳的同時,最起碼她撿回一個值得深交的好朋友。
「亭薇,你想不想剪頭髮?」在她顧影自憐的時候,季蘭妮問道。「剪頭髮?」她精神一振。「嗯,我想去換個髮型,一起去吧。」
「你是真的想去換髮型啊?」辜子宙嚇一跳。
「小君學姐不曉得上哪去了,看來我只好隨便找間美發院。」她認真地點頭。
「好!我陪你去!」考慮幾秒,楊亭薇一鼓作氣的道。「我也要換髮型!難怪總是有人在失戀後去剪頭髮,我終於可以理解這樣的心椅了。」「走吧走吧,我們現在去。」季蘭妮二話不說站直身子。
「嗯!」
「可是,外頭在下雨……」他好不容易擠出聲音。
「沒關係,我們坐計程車去,我出錢!」楊亭薇阿莎力的拍胸脯。然後兩人抓了雨傘便出了杜鵑窩大門,連再見也沒說一句。
這就是女人之間的情誼嗎?
摸摸頭,辜子宙一臉迷惘。
就像楊亭薇的稱讚,她看起來真的是整個人煥然一新!
在設計師的建議下,她燙了現今最流行的離子燙,除了剪去發尾毛燥的部分,設計師也適度的將她頭髮打簿,並剪出利落的適型,讓她不但擺脫自然卷的惡夢,還成就飄逸滑順的一頭秀髮。
回程車上,她忍不住盯著車窗;漆黑玻璃上反映出自己的臉孔,還有那頭新髮型,從不自戀的她,頭一回發覺照鏡子是件享受的事。
一直到走進窩裡,她還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然而迎面而來的凝重氣氛卻截斷了她的好心情。
「好,現在人回來了!你跟她當面對質。」一身濕淋又狼狽的常斐軒,瞧見她進門,便火大的把她拉到喬易君面前。
「什、什麼事啊?」季蘭妮嚇一大跳,這會兒肩膀又被辜子宙攔過去。「蘭妮什麼都不知道,要對質什麼啊!」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天我和小君親嘴的時候,她明明就有撞見。」常斐軒雙手抱胸的冷眼睥睨她。
「啊?」辜子宙愕然。
「等一下,你們現在在說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懂。」儘管心慌,但季蘭妮努力的想把情況弄清楚,她不想平白無故就惹上一身腥。
「是這樣的,斐軒交了女朋友,可是……」見他們僵持不下,辜子宙只好出面解釋。「可是有人傳出他和小君是一對的謠言,更離譜的是,還說他們兩個在咱們窩裡已經是同居狀態,時常卿卿我我、摟摟抱抱,大家早已見怪不怪……所以他們交往不過一個禮拜就散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她蹙緊眉心。「難道你們以為這話是我傳的嗎?」「因為只有你撞見我和小君親嘴那一幕。」常斐軒冷冷回駁,往日的陽光笑臉不復存在,只剩下駭人的陰驚與憤怒。
「問題是,我有什麼理由要說出去?」面對他的針鋒相對,季蘭妮沒有跟著動怒,只維侍住應有的鎮靜。
「也許你是無意中說溜嘴的。」
「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說出去過。」
「說不定你根本忘記了。」
「……如果我說的你不柏信,我也沒有辦法。」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不要以為有子宙當你的靠山就這樣!」常斐軒氣極的提高了分貝,扭著手指一副想揍人的樣子。
「夠了斐軒,在事情還沒搞清楚前,你不要亂發飆行不行?」辜子宙不滿的將他拉開。「她都說她沒說了,你為什麼還要針對她?」
「因為只有她有可能說!」
「那我請問一下,既然你和小君不是情侶關係,為什麼你們要接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辜子宙也動了肝火反過來質問他。
「我們……」
「好,是我的錯,不要吵了。」喬易君臉色難看的急忙喊道。
「我不想講,我們也沒必要告訴你。」常斐軒以保護者的姿態攔在她身前。
「既然這樣,你憑什麼把過錯統統推到蘭妮身上?就只因為她不小心看到你們親吻?」他深吸口氣。「好,就算她真的無意間說出去好了,你和你女朋友分手,能怪她嗎?更何況事情都成了定局,怪誰都沒有用。」
「辜子宙!」常斐軒情緒反彈的激吼,瞪大的眼珠子幾乎迸出眼窩。「你不要太過分!我對那個女孩子付出的感情,不是你可以瞭解的!」「那你去追回來啊,或者請小君去替你解釋……」
「沒有用的!」咬著下唇,喬易君將臉垂下。「就是因為我先前跑去和她解釋,她才決定要和斐軒分手。」
「……即使我今天求了她一整天,淋了一下午的雨,她還是沒有回心轉意……」他的語調一轉,變得痛苦而哀慟。「為什麼會這樣?我那麼努力的想和她在一起,為什麼她不相信我?」雙手叉進頭髮裡,他倒在籐椅裡不斷自語。
「斐軒……」看他這樣,喬易君難過得眼眶一紅,走上前去,輕輕將他擁住,安撫地拍著他的背。「別這樣,我們看了心裡有多難過你知道嗎?」
「自從她來到咱們窩裡,一切就不對勁了……你們難道都不覺得?」他沙嘎的低吼,還是把矛頭指向季蘭妮。
「好了,別說了,真的別說了……」
季蘭妮在哀戚氣氛中悄然縮回自己房裡。
她知道辜子宙跟在身後,並且在門關上後將她顫抖的身子緊緊抱住。她不是真的堅強,也不是真的冷漠,她只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什麼,讓他們如此憎惡自己。
「不要怪他……」心情同樣沉重的辜子宙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他心情不好,絕不是有意要責怪你。」
她靠在他懷裡,難掩愁容的將眼睛閉上。
「他受到的打擊太大,積了一肚子的火無處可發,才會把氣出在你身上……等他心情好一點,我會叫他跟你道歉。」
她搖頭,有氣無力的。
「不用了……反正我習慣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習慣,還是別習慣比較好。」環住她肩膀的手,這會兒爬上柔順烏黑的頭髮,輕柔地撫摸著。「這髮型真好看,很適合你。」
「好看有什麼用,一回來卻碰到這樣的事,再好的心情都沒有了。」她憂傷地黯下眼睫。
「不管怎麼樣,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啊,何況你問心無愧就好了,不需要為了這種事去難過,太不值得了。」
「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常斐軒會把矛頭指向我,我跟他又沒有過節,把那件事說出去對我有什麼好處?」
「我在想……」思忖半晌,辜子宙忍不住說了。「這些事會不會是小君做的?」
「小君?」
「雖然表面上她看起來沒有做這些事的可能性,但我總覺得和她有關。」「為什麼?」她揚起眉疑惑地問。
「我不知道我猜測的正不正確,我在想,或許小君她——暗戀我?所以她故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這些手段來打擊你。」
「你是說,上回的碎玻璃也是她放的?」她倒吸口氣,怎麼也無法相信喬易君會是個表裡不一的雙面人。
「有可能……但這都是我的猜測而已。」他吁了口氣。「而且說實在的,我也不認為她喜歡我,相處的這一年半來,我壓根兒沒感覺到她對我有情愫。」
她難過的黯下眼眸。「我也不柏信這些事是她做的。」想到這些日子她對自己的照顧與關懷,心口不禁陣陣揪痛。
難道她的善解人意、開朗大方全是假象?
不!她絕不相信。
「不對!」她突然抬頭。「如果她喜歡的人是你,那她為什麼要和常斐軒接吻?」
「這……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有太多怪異之處,一時間真的很難想通。」摸著下巴,他側著腦袋仔細思忖。
「可我覺得……或許小湄才是做這些事的人。」沉吟半晌,她忍不住把心裡想法說出口。見他訝然的抬眉,她進一步說明:「既然小君有可能,那麼小湄也有相同理由不是嗎?」
「小湄?嗯……兩者都有可能。唉……算了,再想下去我頭都痛了。」他用敲頭殼又開玩笑說:「真沒辦法,太多人搶著愛也是種煩惱,連我都已經有了女朋友,還是一堆女孩子搶著倒貼我。」
「夠了哦!」
季蘭妮已經懶得跟他拌嘴,她覺得好累好累,極度的疲憊已層層包圍了她。「好香哦……」他執起一小束髮梢,湊近鼻翼下方。
「嗯?」她勉力的掀起眼瞼,看到他眉眼含笑的深深凝視自己,貼近她的臉頰。「為了慶祝我們破鏡重圓,還有你的新髮型,我們一起睡覺吧!」他愉快的朗聲宣佈。
她駭然的從恍惚中驚醒,差點沒掙脫他的懷抱。「我、我不要!」「噓……小聲點,這樣才知道小湄會不會有後續動作啊。」他在她耳邊壓低音量道。「假如她真的暗戀我,我們睡在一塊,她一定會因為妒意攻心而有所行動的。」
睜圓了眼睛,她愣了幾秒。又傻呼呼的眨了兩下。
「你要試探她?」
「是啊,而且我保證不會動你一根寒毛,可以放心了嗎?」他拋了記迷人飛吻給她。「頂多只是抱著你一塊睡覺。」
「可是……」季蘭妮一顆心劇烈跳動,整張臉紅得冒汗。「不行啦,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怎麼辦?」
「嘿嘿,知道了也好啊,這樣你就跑不掉了。」他壞壞地笑,手指不規矩的在她腰際畫圈圈,一副色慾薰心的邪氣樣。
「不要開玩笑了……」她想抗拒,但顯然為時已晚。
她感覺到一股電波從他身上發射出來,他的身體在晃眼間貼近她胸口,俊容低俯,又是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深情凝視。
伴隨著他落下的綿密細吻,還有窗台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她彷彿是只盲眼蝴蝶,黏上他所編織出的情網,逃也逃不了。
腦海裡似乎掠過一張張由眾多情敵拼湊而成的影像,包括小君、小湄、丁玉培、及圍繞在他身邊的眾多女性面孔……
然而不安很快就被衝散,她畢竟是擁有他的,在此刻。
半個月過去,杜鵑窩平靜的沒有半點風浪拍打岸邊。
少了歡樂笑語,待在廳裡變成是空洞而乏味的事,不管電視機裡的節目播出多麼有趣的內容,也無法引起任何人哈哈大笑。
但辜子宙和季蘭妮仍舊出雙入對,過著甜蜜的同居生活。
沒錯啊,同住在一個屋簷下,說是同居並不為過。
要解釋的是,他們很安分沒逾矩,這麼說了了吧?
但那個晚上他們確實相擁而眠,直至天明。
當然,並不是辜子宙有問題,而是季蘭妮抵死反抗,所以這事就不了了之。
之後並沒有如預期再發生任何狀況外的事,只不過杜鵑窩仍是籠罩在低氣壓之下。隨著時間過去,總該會慢慢好轉,他們是這麼想的……
「季蘭妮,我們談一談!」
當著眾人的面,林羽湄寒著臉這麼對她說道。
「談?」她愣了愣。「我跟你嗎?」
「對!」
坐在一旁的唐以群和常斐軒,見到此幕也僅是淡漠以對,沒有出聲。「就在這裡?」她備感壓迫的抿了抿唇,腦子裡想的是今天辜子宙去PuB 打工,她等於是被孤立的一個人。
「我們直接攤牌吧!」將手交叉在胸前,她不客氣地道,以往的溫順文靜像是被脫掉的假面具,此刻她完全變了個人。
「攤牌?」季蘭妮努力的穩住聲音與她平視。「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愛不愛辜子宙?」
果然,在靜默半個月之後,她終於沉不住氣了。
季蘭妮深吸口氣,看到其他兩人投給過來的質疑目光,不禁感到有些芒刺在背。
「我當然愛他。『這是她頭一回表明心跡,用了」愛「這個字眼,就連在辜子宙面前,她都不曾親口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她的臉頰熱熱的,有一種吐露心聲後更加堅定的坦然。
「好!那你和他搬出去住。」
「……啊?!」本以為她會說出什麼犀利刻薄的話,哪曉得竟得到這麼句奇怪的回答。「我——和他搬出去住?」她困難的重複一次。
「是啊,反正你們小倆口現在甜甜蜜蜜、如膠似漆,倒不如找個小套房一起同居,還可以幸福美滿的享受兩人生活,不是很好嗎?」
這一秒間,季蘭妮分不清她說的是肺腑之言還是嘲諷之語,但看她的表情,倒挺像那麼回事。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和子宙搬離開這裡?」
「就是這個意思。」林羽湄面無表情的點頭,更加讓人懷疑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是試探還是發自內心?
「奇怪,我和子宙搬不搬出去,跟你有什麼關係?」她力持鎮定地問。「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揚起兩道森冷的眉,她開門見山地答。「我希望你搬離杜鵑窩,就此遠離我的視線。」
這直截了當又單刀直入的答案,讓原本蹺腳喝茶看好戲的兩個大男人也不禁傻了眼。
互望一眼,心裡有著同樣疑問:這是他們所認識的小湄嗎?
「你——討厭我?」即使心裡有些受傷,季蘭妮還是想理清疑點。「對,碎玻璃是我放的,你是想問這件事吧?」
「碎玻璃是你放的?」唐以群差點跳起來,若非常斐軒捉住了他的胳臂。
「是我放的又怎麼樣?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就是覺得你非常討人厭,不高興的話你搬離開這裡!」林羽湄豁出去地喊著,揚起下巴與她對峙。呆忤許久,季蘭妮在混亂的思緒裡抓出微弱的神智。
「為什麼?——我得罪過你嗎?」勉強自己問出這句話。
「討厭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她冷漠的別過臉。
「那我請問你,你是不是也喜歡子宙?」
林羽湄鄙夷的嗤笑一聲。「我為什麼要回答你?」
「好,既然你什麼都不想解釋清楚,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她惱火地跟著背過身。真弄不懂林羽湄到底想怎麼樣?
「小湄,」唐以群還是掙脫了常斐軒的手站起。「你是怎麼回事?幹嘛在她鞋子裡放碎玻璃?再怎麼討厭一個人也沒必要做出這樣的事。」「難道連你也想袒護她?」她陰驚的斜睇他一眼。
「這……這不是袒不袒護的問題呀,」他苦著臉。「畢竟我是這兒的窩窩頭,就有必要保持中立,排解這裡的大小爭執。何況你之前才斬釘截鐵的告訴大家,碎玻璃不是你放的……」
「啊,等等!」常斐軒像是想到什麼,突然跟著跳起。「那我和小君親嘴的事,也是你說出去,再故意嫁禍給季蘭妮的?」
林羽湄慢慢的轉過身,無限歉意地望著他,表示她承認了。
「我很抱歉。」
「小湄你!」他想衝上前,這回反被唐以群制住。
「先別衝動,難道你想動手打她嗎?」
「我……」常斐軒怒氣沖沖的惡瞪著林羽湄,一張臉氣得發紫。「小湄,你怎麼能這麼做?虧我還那麼相信你!」
「我也很相信你,但你卻和小君接吻。」
季蘭妮愈聽愈是一頭霧水,已經無法理解眼前看到的、聽到的是怎麼回事了。「還有,你怎麼會知脊我和小君接過吻?」說的時候又橫掃季蘭妮一眼,常斐軒顯然還不相信她是無辜的。「是她跟你說的?」
「是小君跟我招認的。」她冷冷地答。
「什麼?!」常斐軒激動的嚷。「小君跟你說的?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啊!」「你何不問問你自己又是什麼心態?為什麼要和小君接吻?」她極度憤恨的咄咄逼問。「你明明就有喜歡的人,為什麼還和別的女孩子接吻?」
「我……」常斐軒被她一激不禁惱羞成怒。「你根本搞不清楚狀況,我會答應和小君接吻,完全是她要求的。」
「她要求的?」她顯然更加生氣。「她怎麼可能要求和你接吻?她——」
「喂喂喂!停火停火!」唐以群比起籃球比賽中暫停的手勢,想把漸趨混亂的場面控制住。
季蘭妮一呆一愣的,在他們亂成一團時退了幾步。
也因為這幾步,她赫然瞥見站在門邊而且面如死灰的喬易君。「小君?」
天哪……她站在這裡多久了,剛剛他們所說的話,她統統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