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紙已被陶筱茱撕光,她坐在馬桶蓋上,雙腳再度放下,架在膝蓋上的雙手支撐著腦袋,細細地咀嚼戚允臣的一番話。
他坐在門外,伸長了雙腿耐心地等待。
許久以後,她才不甘願地開口。
「就算我有那麼一點點關心你們好了……我怎麼都沒感覺到有什麼好處?」相反地,自從這對父子出現,她的生活簡直就成了永無止盡的災難片。
「那是因為你從來就不肯敞開你的心房,接受我跟康康能給你的。」
「你又能給我啥好處喔?」斤斤計較的本性再度展露無遺。
那個對她有一股盲目崇拜的小鬼頭也就罷了,起碼他還可以充當免費奴僕;可是門外那個大男人,除了接吻的技巧好像不錯之外,她實在想不出他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戚允臣的腦筋迅速地轉了轉,很快地得到一個結論--
對付這個女人,抽像感性的說服似乎行不通,她的慧根不足以理解,唯有將實質具體的利益擺在她眼前,她才有可能開竅。
「跟我在一起的好處可多了……」他緩緩說道。
「哦?說來聽聽。」姓陶的魚兒傻傻地咬住了餌。
「首先,你不但不必交房租給我,也可以任意地使用我的公寓,包括那個舒適的按摩浴缸。」
「……」好吧!算是一個小小的好處。
「第二,」他有條有理地列舉:「我會煮菜,而且我知道你喜歡的口味,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又不是養豬……」陶筱茱偷偷地插嘴。
「如果你哪一天吃膩了,我也有那個能力可以帶你上館子!餐廳隨你挑。」
「聽起來勉強可以接受……」可惡!他把她的弱點摸得一清二楚!
戚允臣咧開了嘴。「第三呢……我這一段時間比較清閒,也好久沒度假了,我在考慮要不要帶康康去歐洲玩玩。如果你也想加入的話,多一個人的花費對我來說不是問題。」
「你……」陶筱茱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想去歐洲?」
「康康告訴我的。」兒子老實就有這點好處,無論聽到什麼,他都會一字不漏地轉述。
「小間諜!」她哼了一聲,隨即又問道:「住什麼樣的飯店?」
「你要幾顆星都可以。」戚允臣毫不拖泥帶水地回答。
「」切費用都算你的?」問清楚比較保險。
「為我喜歡的女人,那是應該的。」
廁所內久久沒有響應,戚允臣大聲地歎了口氣。
「筱茱,沒關係,你不必太勉強自己,既然你還是覺得喜歡我是件得不償失的事,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站起身,語氣說不出地沉痛心傷。「你可以從裡頭出來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啦!」廁所的門猛然被拉開。「我又沒說……」她倏地打住。
「你……你耍我!」見到那個有點奸詐的笑容,陶筱茱才發覺自己上了當。
「沒錯!」在她來得及把門再度關上之前,他一把將她扛了起來。
「啊!你幹麼啦!放我下來!低級的……」她在他肩上胡亂踢著。
「你這小白癡,有人談感情像你這樣論斤計兩的嗎?還敢跟我討價還價!」
不顧她的掙扎,他把她扔到床上,龐大的身體壓住嬌軀,過度貼近的俊臉引得她的心臟又坪枰枰地狂跳起來,幾乎快把她的耳膜震破。
「既然你愛算,那我們就算清楚一點。我給了你那麼多好處,總得為自己也爭些權益吧!」他壤壤地說道。
「你……」陶筱茱的抗議還來不及出口就被吞噬。
戚允臣一直把她吻到神智恍惚後才撤離自己的嘴唇,身下人兒臉紅氣喘的嬌俏模樣在他臉上勾起一個滿意的笑容。
「還有一個好處我忘了提。」他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後側。「以後你可以名正言順地染指我的臀部,不必在背地裡偷偷地流鼻血,而且我保證抱起來會比你那個塑料的充氣娃娃舒服。」
聽懂他的話後,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手霎時像被燒著般抽了回來。
「你、你……你怎麼……」她驚愕地瞪大雙眼。「又是小鬼說的?!」
什麼愛的教育……現在的小孩更需要被揍一揍才會知道輕重。
戚允臣獎勵地在她額上輕啄一下。「你該學會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口無遮攔。」
「是你兒子的耳朵太靈……嗚……」她的話又被吞掉了。
「事實上,」帶著得意的微笑,他在她耳際低聲呢喃著,呼出的熱氣讓她的雞皮疙瘩全數起立致敬。「我現在就可以證明,你得到的最後這一項好處有多麼物超所值。」
咦?他是什麼意思?
「你……你幹麼脫我的衣服?」在意識到他的企圖後,驚恐的小眼睛瞪大,小眼睛的主人卻傻到不知反抗,三兩下便被剝得光溜溜了。
「你這麼愛計較的話,我的衣服也給你脫好了。」他誠懇大方地提出建議。呵!他這個人最講究公平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要認真考慮那誘人的提議,但他接下來的舉動讓她再次心慌意亂。
「姓戚的,你……你又在幹什麼?」他怎麼可以在她身上這樣亂亂摸?!
如果說熱吻讓她暈眩,那只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手簡直就讓她忘了自己姓啥名啥,身上每一處被輕撫過的地方都像突然有了自己的生命般活了過來,急切地索求著更多的熱情。
「不准再喊我『姓戚的』,叫我允臣,或臣……」他輕言誘哄著,黑瞳中的熱情足以讓南極的冰原融化。
「才……才不要,好……噁心……」她緊攀住最後一絲理智,但夾雜著嬌喘的抗議卻更添催情的效果,引來了另一波火辣的唇舌攻勢。
「乖,筱茱,喊我的名字……」大野狼的嗓音像摻了蜜似的誘惑著,狼爪在俐落地褪盡自己的衣裳後再度回到柔軟的嬌軀上,毫不客氣地攻佔每一吋肌膚。
「……」
被壓在一具強健赤裸的男性軀體下,又遭受到連續不斷的蓄意挑逗與甜蜜折磨,小紅帽再也發不出抗議的聲音。
向來不以定力見長的陶筱茱,不多時便臣服在誠實的生理反應下,也首次嘗到了禁果的滋味。
清晨四點五十五分。
她,陶筱茱,正式被戚允臣給吃了。
兩個月後,花都巴黎--
戚允臣懷中抱著戴米老鼠棒球帽的兒子,走進華麗程度媲美歌劇院的五星級飯店。在歐洲迪士尼樂園玩樂了一整天,五歲的小男孩早已筋疲力竭地趴在父親肩上呼呼大睡。
「筱茱,你克制一點。」他轉向身邊的嬌小人兒,輕柔的語氣中,縱容跟寵溺多過斥責。
對那只三不五時便黏在自己屁股上的小手,他不知道該感到與有榮焉還是該大歎一口氣。
「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小氣鬼!」陶筱茱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魔掌,跟隨著他步入電梯。「反正我們在法國,又不會遇上熟人……」
她低聲地嘀咕,對電梯裡服務人員所投來的好奇目光渾然不覺。
沒辦法,儘管已經同居了數星期,她對親親愛人那美麗的尊臀仍是垂涎不已,只要伸手可及,她總是會忍不住就把魔掌伸展到那個部位。更何況他現在正穿著合身的低腰牛仔褲,泛白的布料緊緊地裡著結實的後側,那養眼程度簡直就是引人犯罪,害得她不但想入非非,還差點又犯了流鼻血的老毛病。
「五樓,謝謝。」戚允臣以簡單的法文向負責電梯的小弟說罷,隨即俯首湊向陶彼茱的小臉,黑眸中儘是笑意。
「現在有旁人在,別讓人看笑話。回到房間後,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絕對任你處置。」他在她耳畔低喃著。
「誰要對你怎樣喔……把我說得像色魔一樣……」她口是心非地噘著嘴,那灼熱的氣息和極富挑逗性的語氣讓她連耳根子都熱了起來
這男人……才說不要讓人看笑話,又偏偏擺出這副親密暖昧的樣子,現在連她都可以感覺到電梯小弟的異樣眼光,甚至開始懷疑這法國男生是否聽得懂中文。
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她心中的竊喜與期待。
片刻之後,他們回到佈置豪華的套房,戚允臣先將熟睡的戚康安置在與主臥房相連的小房間,然後一把將陶筱茱拉入懷中,火熱的唇瓣覆上她的小嘴。
天知道,他也是等了一整天才等到兩人得以獨處的時刻。雖然兒子是他心中的一塊寶,但有些時候、有些場合,實在不適合有個五歲的兒童在一旁當觀眾。
陶筱茱一面響應著愛人的熱吻,一面如願以償地上下其手,正大光明地染指著他那無人能敵的美臀,忙碌的小手在遭遇到牛仔褲口袋處的一小坨硬物時頓了一下。
咦?那是什麼東西?剛剛摸他的後側時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多出了這一塊?!難道他的屁股突然長了什麼?
強烈的好奇驅散了她的沉醉,將她從意亂情迷中喚了回來。
「你……你的屁股上有一塊硬硬的東西……」她撤離自己後仰頭說道。
「不是我的屁股上,是我的口袋裡。」他好笑地出聲糾正,同時又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哦?是什麼?」奇怪了,沒事幹麼把東西放在臀部的口袋裡,那樣凸出來一塊不是很不舒服嗎?
「你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他不動聲色地說道。
一聞此言,小腦袋馬上探到他身後,不疑有他地伸手在牛仔褲袋內挖掘,也因此而錯過了戚允臣臉上那帶著預謀的笑容。
挖呀挖的,她總算掏出美臀上的「障礙物」。那是一個方形、深藍色的絨布盒子,她看看掌心的精美盒子又抬頭望著他,臉上滿是無聲的疑問。
「給你的,打開來看看。」他輕聲催促。
陶筱茱難得順從地照辦,卻在看見絨布盒子中的東西時愣住了。
那是一枚設計簡單大方的白金戒指,戒指上那顆不算小的石頭透明無色、光澤耀眼,就連窮酸了大半輩子的她都知道,那顆「石頭」又叫鑽石。
這一顆……應該是真的吧?
「這是……給我的?」她不敢置信地再度確認。
戚允臣取出鑽戒,一語不發地套在她的手指上,以實際行動取代回答。
對感情,她是有些遲鈍,但還不至於蠢到不知道他的舉止意味著什麼。就因如此,她更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你……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半晌之後,笨笨的問題仍脫口而出。
他深情款款地捧著她的臉蛋,黑眸定定地望進她的雙眼。「沒錯,你願意嫁給我嗎?」
「好。」答案來得毫不拖泥帶水。
「這下他反倒呆住了,似乎沒料到事情會這麼容易。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你不是要娶我嗎?」她有些不悅地睨著他。
「當然,我只是……只是沒想到你會答應得這麼乾脆。」還以為又要花不少時間讓她開竅呢!
老實的招供引來了她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人都給你吃干抹淨了,不嫁你我嫁誰啊?」看他外表一副聰明樣,怎麼有時候又這麼拙?!
事實上,她早就打定主意要賴定他了,剛剛的錯愕只是被鑽戒嚇到,一時沒有心理準備罷了。
想到這枚鑽戒,她的目光又一次落在手指上那顆亮晶晶的石頭上。
這麼大一顆……一定……一定值不少錢吧?
「你想都別想!」彷彿聽見她心中撥動的算盤,戚允臣率先說道。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了?」她不服氣地叫著,心中卻暗暗喊糟。
「別想把我給你的戒指拿去賣錢,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要檢查。」他的語氣強硬,其中更隱含著一絲威脅。
「呵呵……」被一語道破心思的人只能乾笑兩聲。「我愛你、你愛我就夠了,做人何必計較那麼多?」
「你說你愛我?!」他的黑眸霎時亮了起來。
嘿!總算從這個嘴硬的女人口中拐出這句話了!
「我哪有?!」她本能地使出死不認帳的把戲。「明明就你聽……唔……」不公平!他怎麼可以每次都使這套賤招!
在熱吻攻勢下,陶筱茱不多久便俯首稱臣,再也沒機會狡辯。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