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小姐,大消息。」那妲衝進房內叫喊著。
「什麼事慌慌張張,大喊大叫吵了我睡眠。」蜜姬坐在床上打呵欠。
「小姐,別睡了,據我打聽到的消息,王最近從市場捉了一個號稱是天女的女人回來,王現在黏她黏得可緊了,還聽說那野女人夜夜與王共枕呢。」
聽到這消息,蜜姬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
「我就覺得奇怪,王最近沒來找我陪侍,原來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也不過是從市場上捉回來的野女人,居然也敢跟我搶人。王也真是的,品味愈來愈低級,來歷不明的野女人他也要。」每句話說來含諷帶刺的。
「小姐,你可不能大意啊,我聽阿爾說那野女人美如天仙,金髮紫眸,是天女下凡,有一副好本事,連神官都讚賞她,只差沒早晚祝禱膜拜,能讓王迷戀的人不可小覷。」
「那倒是實話,敢跟我爭寵搶我後位,我倒要看看她長什麼模樣。那妲,那野女人在哪裡?」蜜姬已怒火中燒。
「呃,小姐,你真的要去?」那妲有些怕怕地問。
「廢話,別說你不知道。」
「呃,那女人住在王的房間。」
「我知道她晚上睡在王的房間。那妲,我是問她白天休息的地方,王從不讓人在天亮後還待在他房裡的。」蜜姬的口氣非常不耐煩。
「那……那是以前,這野女人白天也是待在王的房間,王從不讓她踏出房門半步。」
「什麼?」蜜姬大叫。
那妲噤聲不語。
「不可能,連我都沒在王的房間待上一天,她不可能辦得到。」蜜姬不相信的奪門而出,直奔卡洛士的寢宮。
「站住,誰都不准進入。」兩名侍衛擋在卡洛士王的房門前。
「滾開,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這地方我進出不下百來次了,為何這次我不能進去?」蜜姬雙手叉腰像惡婆娘似的叫喊。
「王交代除了他本人及持有王令者外,其他人都不能進入。」
蜜姬對他們不客氣的態度非常生氣,諷刺的問:「房內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不知道。」侍衛斬釘截鐵的回答。
「不知道?我自己進去看,我就不信你們攔得了我?」她挺起身子硬闖。
其中一名侍衛厭惡的用力推了她一把,將她推倒在地。蜜姬沒想到會遭受這種待遇,氣得賴在地上不起來,像小孩子一樣又哭又叫。她的哭鬧叫喊聲引來一些侍女圍觀。兩名侍衛無動於衷的冷眼看她耍賴,一點兒想扶她起來的意思都沒有,直到那妲不放心地趕來查看。
「小姐,起來啦,這樣不好看。」
「不好看還不是他們造成的,我不管,我要他們道歉,否則我不起來。」
那妲用眼尾瞄了侍衛一眼,看他們不屑、鄙夷的神色,要他們道歉,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
「小姐,快起來,等下給王知道了不好。」
蜜姬聽了停止哭鬧,猶豫一會兒,頭一甩刁蠻的說:「我才不怕,我就是要等他來。」
圍觀的侍女暗笑她不識時務,果真派人去請卡洛士王來。
「你在這做什麼?我又沒召你來,還坐在地上耍賴,成何體統?」卡洛士一來,看到蜜姬坐在地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蜜姬一看到卡洛士王,一改之前潑婦本色,用嬌媚的聲音撒嬌說:「王,您看他們好無禮,欺負我這位弱女子,害人家的腳扭傷了,好痛哦!王,您要幫我出氣。」
卡洛士冷眼睨了兩名侍衛一眼,侍衛們害怕的跪地解釋:「王,是蜜姬小姐要強行闖入,我們奉王令阻止,不小心才讓她扭傷腳。」
卡洛士知曉蜜姬欲強行進入他的房間,一改森冷面孔,凶暴地問:「我的命令你也敢觸犯?」
蜜姬有些心驚,但仗著自己的美貌,認為王最多喝令她回房,不會對她怎麼樣,所以不知天高的頂嘴:「以前我也常進出您的房間,為什麼現在不行?」
卡洛士聽了狠狠甩她一巴掌。「放肆,來人啊,將她關入地牢禁閉三日。」
蜜姬臉色慘白,抱著卡洛士的腳求饒道:「王,王,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錯了,求求您放下我,我不要進地牢啊。王,我保證再也不犯錯,王,求求您,我是您的愛妾啊,不要抓我入地牢……」
卡洛士一腳踹開她。「煩死了!來人啊,還不動手。」
跪地的兩名侍衛起身拖她走遠,卡洛士冷哼一聲,推門入房看他的金髮可人兒。
還留在現場的那妲心中有數,知道蜜姬不再受寵,王現在的新歡是房內的女子。她非常好奇那野女人長得是何等狐樣,既然能壓下小姐的丰采。她搖搖頭不再想了,目前最要緊的是替小姐打通關,讓她在地牢內不致受太多苦,等小姐從地牢出來後再想辦法討王歡心。
九號在房內已把剛才在門外發生的事聽得一清二楚,對卡洛士處理前任侍妾的無情有些心寒,只因一件小事就把人關入地牢,她不知道自己何時也會淪落至此下場,之前耍小脾氣能平安無事還真是天祐啊。
「在想什麼?」卡洛士從後摟著她的腰,輕輕咬著她的耳垂。
九號背脊竄起一陣酥麻,不由得顫抖了一下,每次卡洛士碰她,她總會有如此反應。
卡洛士輕笑出聲,更是摟緊她貼住自己的胸膛。他喜歡摸她、抱她、親她,恨不得把她揉入體內。對她,總有股莫名的吸引力,不同於其他女子,他不肯讓她踏出房門的原因就是怕她藉故脫逃。有時他半夜會數次突然醒來查看她是否還在身邊,畢竟她曾有趁他熟睡時逃跑的記錄,不能怪他如此小心謹慎。他有種再也不能沒有她的強烈感覺,否則這一生將不會圓滿。
九號拿起床邊的紙筆寫著:我想出去透透氣。
卡洛士看了一眼,板起臉孔回答:「不行。」兀自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九號有些生氣的閃躲著,拿著紙條要他再看一次。
卡洛士見狀也不同樣繼續抱她,被她每次同樣的要求搞得心煩,憤然起身離去。
九號坐在床沿,神色哀戚的低喃,「我也不想這樣。」
這一晚卡洛士沒有回房過夜,而她也一夜無慮睜眼到天亮。
接著數日,卡洛士均未回房睡覺,甚至連探望也沒來過一次,九號心裡氾濫著一股自己有點愁、有點苦、有點酸。
* * * * *
太陽殿位置背東面西,太陽東昇時,宮殿受其光芒照射下,猶如一座發光體,顧名思義取名太陽殿。
此時正值日落時分,由殿內向外望去,景色是如此浩瀚,然而,宮殿內有一人無心賞景,正坐在石桌旁獨自喝著悶酒。
「王,別喝了,酒喝多傷身哪。」納奇在一旁勸著。
「囉唆!我高興喝多少就喝多少,我是王,我最大,你不能管我。」卡洛士略帶醉意的吼道。
納奇知道王心裡不高興,從旁建議道:「王,一個人喝酒無趣,前日蜜姬小姐已從地牢出來,要不要召她來陪您?」
「蜜姬?她去地牢做什麼?」他都快忘了這號人物,連她進地牢的原因都想不起來。
「王,她因頂撞您,被您禁閉地牢三日,現在出來了,要不要召她?」
「不要。」頓了一下,卡洛士改口說:「召她來也好。」
納奇趕緊叫侍從傳人,深怕慢了惹王更不高興。
蜜姬得知卡洛士王召她前去,高興得手忙腳亂。
「那妲,快快快,幫我打扮一下。我的香油呢?死哪裡去了?不、不,不要那一件,太素了,又不是要去送葬。穿金色那件,那件好看。」
「小姐,天還沒黑,金色這件太隆重了吧。」
「哎呀,你懂什麼!好不容易王召我陪侍,我當然要隆重一點,好把王的注意力重新抓回,千萬不能被那野女人比下去,這次合該我揚眉吐氣了。」
「說得也是,這幾天真受夠了那些侍女的鳥氣。」那妲同仇敵愾的說。
「嗯,回頭給那些鼻孔朝天看的侍女苦頭吃,不識相,真當我被打入冷宮?!你看,王現在不也回頭找我陪侍。我就說嘛,那野女人哪能跟我比,我可是巴達城第一大美女吔。」蜜姬做作的噘噘嘴。「那妲,好了沒?我不想讓王等太久。」
「好了,好了,再打個結就可以了。」那妲在她腰帶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轉個圈我瞧瞧。」
蜜姬聽話的轉圈,還擺了一個妖媚的姿態。
「好像有點不對勁,像是缺了點什麼東西。啊!知道了。」那妲拿了一根紅玉釵插到蜜姬發上。「好了,大功告成,這樣看起來不會頭重腳輕,非常勻稱,完美極了。」
蜜姬被捧得心花怒放,站在鏡前左看看右看看,非常滿意的點點頭。
* * * * *
當蜜姬出現在太陽殿時,納奇被她一身金光閃閃的裝扮震得張目結舌。
太城張了吧!今天既不是節慶也不是婚嫁之日,穿得未免太隆重了。
「王,我來了,對不起,讓您久等了。為了呈現最美好的一面給您看,所以我多花了點時間費心打扮,不過您會發現這是值得的。」她看王沒反應並不氣餒,眼光往石桌一瞟。「哎呀,廚子也真不用心,做這些小菜怎麼入口嘛。納奇,把這些不入口的東西撤走,叫人重新換上一份,還有……」
蜜姬剛到就像麻雀一樣吱吱喳喳說個不停,甚至自作主張的下命令。
納奇臭著一張臉看王的意思,沒有王的命令他才不敢行動。
「閉嘴,煩死人了。」卡洛士皺著眉頭說。
蜜姬求好心切,一來就挑東挑西,一張嘴從沒停過,直到卡洛士王阻止,才讓納奇免受荼毒。
蜜姬看王的臉色不好,不敢再開口說話,不過嘴不動手動,一雙手落在卡洛士王的肩膀上幫他按摩。這一招似乎挺討王歡心,只見他不阻止,神色也比剛才好了許多。
卡洛士舒服地閉上眼睛,腦中幻想著是依秀兒的柔荑在替他按摩,想著想著,嘴角微微泛出一抹笑意,不自覺的低聲叫著:「依秀兒,依秀兒,我的依秀兒……」
「王……」蜜姬的叫喚聲打破了卡洛士的幻想。
他不禁瞪眼說:「閉上你的嘴不要說話,繼續捏。」說完又合上眼,遁入剛才的幻想世界中。
蜜姬按摩得手好酸,但她不敢講,嘟著一張嘴使勁的揉捏。忽然,她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計策。
利用按摩之便,她在王的身上搓搓揉揉,身體有意無意地接近觸碰,企圖勾起他的慾望。果然如她所料,王睜開眼,拉起她的手急急往阿布達宮走去。可是有一點奇怪,王似乎在迴避她的臉,看都不看她,只是猛拉著她走。
到了阿布達宮,蜜姬全身上下漾著一絲傲氣,對著宮內侍女炫耀她的得意。
等等,不對啊,卡洛士王為何過門不入,難道他不知道走過頭了?她開口提醒他:「王,您走過頭了,您的房間在那邊。」
「囉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的房間在哪,今天我不在那裡過夜。從現在起,不准你再開口說話。」
蜜姬心裡非常不痛快,心想,莫非那野女人還在王的房間裡,王沒趕她走?那今天王幹嘛召我,又不准我說話,難不成我是她的代替品?難怪王看都不看我一眼。心裡愈想愈生氣,甚至聽到身後傳來侍女的嗤笑聲。
* * * * *
天尚未大亮,卡洛士即起床沐浴,洗掉一身黏膩、疲憊,拉著納奇及一些將領騎馬打獵去。
「王,您的獵技愈來愈高明了,今日的獵物幾乎是您一個人獨攬。」納奇對著卡洛士王拍馬屁。
「今天運氣好,不過沒獵到獅子真可惜,這次出來原想獵獅祭神的。」雖沒獵到獅子,卡洛士對今天打獵的成績還是頗為滿意。
「王,聽說在西岸吐魯河畔常有獅子出沒,您要不要轉往那裡獵獅?」納奇提供消息詢問道。
「王,那裡不可去啊,您知道吐魯河畔的毒蠍比其他地方來得多,危險之至,實在去不得。若王真想獵
獅,我們可以派人在獵地搜尋,找其蹤跡。」薩桑將軍建議道。
卡洛士好勝、冒險心強,愈危險、刺激的事,他愈喜歡嘗試。他也知道吐魯河畔的毒蠍數量驚人,但畢竟年輕氣盛,他就是想去試試運氣,看能不能獵到獅子又能防得了毒蠍,他認為他絕不會那麼倒楣。
「不,我們轉往吐魯河畔獵獅。」卡洛士決定道。
「王,您若執意要去吐魯河畔,可否等屬下派人回宮拿解藥,以防不備之需?」薩桑請求道。
「不用,我不會那麼倒楣,現在就往吐魯河畔出發,不敢去的人可自行回宮。」說完,他喝令馬匹先行。
薩桑隨行之前,目露凶光的瞪了納奇一眼。
「納奇,你最好向上天祈求王平安無事,不然,出了問題,你拿命來抵都不夠。」
「我怎麼知道獵隊沒帶解藥!野地打獵之前就應事事備齊才是,怎能怪我。」納奇委屈地辯解。
「哼!淨出害人的鬼主意,不同你說了,求神吧。」薩桑說完驅馬奔隨。
納奇被薩桑說得心慌慌,趕緊交代隨行小兵回宮拿解藥。
說也奇怪,平常吐魯河畔是最多獅子出沒的地方,怎麼今天一隻也沒看到,卡洛士及將領們在附近繞了好久都找不到。
「王,今日獵物豐盈,馬匹快載不動了,今日獵不到獅子必屬神意,不如改日再來獵獅。」薩桑逮著機會勸說著。
卡洛士考慮一會兒,「好吧,回宮。」出來大半天了,他也有點想回宮,好久沒見到依秀兒,他想經過幾日她應該氣消了吧。
數十匹馬在奔離吐魯河畔時,卡洛士感覺到腳踝好像被十麼東西螫了一下,有些刺痛。他低頭查看,沒發現什麼東西,也就不將這小小刺痛放在心上。
但騎沒多久,他開始感到呼吸有些困難,頭昏眼花,他大口大口的喘氣,轉眼之間就從馬上摔落下來。
「王!您怎麼了?王?」騎在身後的各將領下馬團團圍在王四周。
當他們看到王的臉色略微發青,唇色呈不自然的暗紅,神智陷入昏迷狀態,由這情形看來,不用猜也知道——王中蠍毒了。
「解藥呢?解藥在誰那?快拿來。」納奇著急的大喊。
一名小兵急急忙忙從鞍袋內取出一隻小盒子,盒內裝著白色粉末。他小跑步,一心想把解藥趕快送到納奇手上。在快接近時,稍不留意就被地上的石塊絆倒,整個人灰頭土臉的趴倒地上,盒內白色粉末散了一地,與地上的沙塵和在一起,這下可應驗了「欲速則不達」這句話。
大夥兒看到此景,真有種欲振乏力感。
納奇呆住了,兩眼直盯著地上的白粉。
薩桑對著小兵氣得破口大罵:「白癡、混帳,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快回宮重新拿過,愣在那幹嘛!」
小兵也不知該怎麼辦,渾身發抖,斷斷續續的說:「沒……沒有……剩了。」
「什麼?」薩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沒有……解藥了。」小兵重複道。
大夥兒聽了倒抽口氣,眼睛睜大,事情大條了。
薩桑瞪得眼都突了,面色潮紅,太陽穴明顯地跳動。他當機立斷,「快,把王抱上馬背盡快送回宮。納奇,你死啦,還不快來幫忙。」
卡洛士身形高大,五、六個大漢七手八腳的把王抬上馬背,讓他趴著,由薩桑駕駛馬匹飛奔回宮。
到了太陽殿,薩桑及其他將領合力把王從馬匹上抬下來,搬到殿內的軟墊上放下。
薩桑對著旁邊的侍女大呼小叫:「叫御醫來,王中蠍毒了,快叫御醫來。」
侍女受驚的跑去找御醫,中途趕得太急還差點被裙襪絆倒。
很快的,御醫提了藥箱趕來,他看到王的臉色已呈青藍色,嘴唇發黑,手腳出現痙攣現象,神色凝重地搖搖頭,「蠍毒已侵入內臟,恐怕救不活了。」
這句話如青天霹靂打在眾人頭上。
納奇自責地跪在王側哭泣道:「都是我害死了王,都是我不對,我罪該萬死,我不應該建議王去吐魯河畔的,我該死,我該死。」他點頭如搗蒜似的直叩地面。
周圍的人陸續跪下來,哀傷的氣息濃得化不開。
薩桑悲憤地抓起御醫的衣襟,高高地把他提吊起來。「你快想辦法,只要能救活王,什麼方式都可以。」
「薩……薩桑將軍,我真的無能為力,從中毒到運回殿內,時間拖太久了,現在除了天降神跡,根本不可能有人救得了王。」御醫被他吊紅了臉解釋。
薩桑失神地放開了御醫,口中喃喃自語: 「救不活了,救不活了。天呀!怎麼會這樣!」
納奇突然大喊:「薩桑將軍,王好像有話要說,他嘴巴在動。」
薩桑和納奇靠過去貼近王的嘴邊,聽他似在抽搐似在喘息的發出聲音:「依……秀……兒……依……秀……冷……好冷……」
納奇急得冒汗,「王說什麼?王在說什麼?」
「別吵,」薩桑瞪他一眼,他自己也很急。
兩人再靠近些,耳朵幾乎是貼在王的唇上。
「依……秀……依……秀……」卡洛士無意識的呻吟,口中喃喃喚著。
納奇抬頭看了薩桑一眼,「依秀?依秀是什麼?」
薩桑也是一頭霧水。
納奇大聲問旁人:「有誰知道『依秀』是什麼?」
每個人面面相覷,看表情就知道沒人曉得。
薩桑霍然大叫:「我知道了!我怎麼沒想到,或許只有她能救王。」
「誰?」納奇拉住他的手臂。
「天女。」薩桑用力甩開他的手,以飛箭般的速度衝出去,騎馬疾奔向阿布達宮。
* * * * *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用力撞了開來。九號原本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被這巨大聲響嚇了一跳,還來不及起身查看原因,就被人從床上拉起來往門口走。
她仔細看清來人的長相發現不是卡洛士,驚慌的想要掙脫被他制住的手。因她的掙扎延緩了步伐,薩桑便把她橫抱起來,小跑步的跑向宮外,將她往馬背上一放,隨後自己跨騎馬上斥令馬兒回奔太陽殿。
九號趴在馬背上,胃部受馬背震動、撞擊幾乎快嘔吐了。她正要吐時,馬匹正好停下來,她又被抱起往太陽殿跑,不一會兒抱她的人終於放她下來。
當她雙腳觸及地面,她暈頭轉向的癱軟下來坐在地上。還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抱她的那個男人即跪在她面前求她。
「王快死了,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薩桑哽咽地說。
九號看向一旁的軟墊上躺著一位男人。
是卡洛士!
她有些受驚。看他瀕臨死亡的樣子,九號心裡一陣刺痛。由她救治人的經驗看出卡洛士只剩最後一口氣了,她以堅定的口吻說:「給我一把刀子。」
薩桑過於擔憂王的病情,對她突然開口說話沒感到不對勁,他只想到天女欲趁王彌留之際殺害他,立刻站到她與王之間阻擋。
九號看他的表情知道他誤會了,試著向他解釋:「我的血可以解毒。我需要一把刀,快點兒,再遲連我都沒辦法救王了。」
薩桑不信任她,依然堅定的站在兩者之間。
納奇看來看去,果斷地下決定,立刻從自己身上掏出隨身匕首遞給她。
「納奇,你……」薩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納奇苦著臉,澀澀地說:「死馬當活馬醫,反正橫豎都是死,何不冒險一下?」
九號走近卡洛士,用專制的口氣命令納奇: 「你把他的嘴巴掰開,快。」
卡洛士牙關咬得死緊,納奇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微微開啟。
她舉起刀子,薩桑繃緊神經準備防衛,卻看見她在自己手腕上快速地劃了一刀,接著她把手腕放置在卡洛士王嘴上,她忍著痛,使勁把血擠壓出來,讓血一滴一滴滑落王的嘴裡。
因她本身有自愈能力,手腕上的刀口很快地停止流血,收縮癒合。而流進卡洛士嘴裡的血也只有數滴,根本不滿一口,無法吞嚥。
她再次在手腕上又劃了一刀,這次刀口比剛剛大多子,血如泉湧。她趕緊餵他喝下,邊指示旁人將卡洛士的頭部微微抬起,使他吞嚥更為順利,但大部分的血還是從口中流出。
九號又是擔心又是害怕,淚水無法抑止的奪眶而出,滴落在卡洛土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