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高燒還是沒退,必須以退燒藥控制病情,慕容崴對她發燒的這麼嚴重覺得心疼。
飛機飛行時,他像母親抱著她摯愛的孩子般,片刻不離地抱她在懷中,感覺她的體溫升升降降,感覺她睡睡醒醒,察覺她在夢中囈語,感受她在短暫的轉醒後,看見他的安心和放心……這時,他總是充滿呵疼地用臉頰碰碰她淡淡一笑的小臉,用低啞的嗓音伴她再次睡去。
她的任何動靜都牽引著他的神經,驚動他的靈魂,他不知道她為何對他有這麼多不安,更不知道自己可以對她溫柔到什麼程度,只覺得這一切都天經地義,就像地球繞著太陽轉那樣理所當然。
「崴哥……」雅夕又半夢半醒地叫著他的名字,往他懷中蹭了蹭,衝著他微微一笑,又沉沉睡去。
「我會在你身邊的。」他親親她的額,摟緊她。
抵達台灣時,他母親來接機,她把自己包得像要搶劫機場,引起一大堆人的圍觀。
「你這樣不是更引人注目嗎?」慕容崴真會被這愛作怪的母親氣死。
「這樣才能替你引開別人的注意力呀,你假裝不認識我,快走,好姨和好叔在外面等你。」慕容伯母故作神秘的對他眨眨眼。
慕容崴聽完,略一揚眉,若無其事的摟著變裝過的雅夕離開機場。
好叔和好姨果然在外面等著。
「快上來,歐陽家的眼線已經被我們派人調開了。」
蓮花跑車一路狂飆回慕容家。
「哎呀,怎麼搞的,昨天送到機場時還好端端的,今天就變成個病美人了。」讓醫生來替雅夕看病、吊點滴,好叔頗有怪罪的意思。
「誰教她要亂跑。」慕容崴也有抱怨。等她好起來,他非打她一頓屁股不可。
「都是你不快把人家娶回家啦。」好姨指著慕容崴念,「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歸屬感,你不給她一個家,她當然到別處去找,唉,多說沒用,如果女人辛苦為男人守住一個家,男人卻沒心沒肺的在外荒唐,那還不如算了。」好姨轉頭對好叔說,「等她復原,我們就帶她到台南,替她找個老實的好男人。」
「不如我們認她當乾女兒好了。」好叔也贊成的猛點頭。
「不行。」嚴重抗議的是慕容崴,「她不會離開幕容家。」他嚴重懷疑好姨和好叔是來跟他搶雅夕的,「我絕不讓她離開半步。」
「阿崴,你要想清楚.她是人,可不是寵物,如果你不能好好待她,還不如讓她自由。」好姨一口認定慕容崴不會善待雅夕。
「沒錯,雅夕是人,所以我們要尊重她的選擇。」他一定會讓她選擇他的,想搶他的雅夕,門兒都沒有!慕容崴比誰都有自信。
「但是你要想清楚,你們黑道世家,過的是出生入死的日子,你忍心讓她跟在你身邊擔驚受怕嗎?還好她這次只是發燒受風寒,但是卡次誰敢保證?萬-她有個閃失,你於心何忍?」
好姨的打壓只想激出慕容崴為雅夕動心的實話,她這可是費盡唇舌、不擇手段,慕容可別抱怨她不幫忙。
「這的確是你該想清楚的,阿崴。」好叔在旁邊扇風。
「我才不管!」反正他的女人,他絕對有能力去保護。管他什麼為誰好,只要她選擇他,他就會拿命保護她。
這時醫生走了出來。
「病人已經開始退燒了,如果狀況好的話,下午的精神就會好一點,我給她打了點滴,如果她醒來後有食慾,點滴就可以不打了。」醫生交代完,逕自走出去。
這時,自綁匪那裡沒收來的手機有通電話進來。
「你們現在在哪裡?為什麼還沒到?!」
慕容崴看看表,清晨五點自香港出發的船隻,現在的確該到了。
「肉票……肉票她……」慕容崴裝出偉仔助手的聲音,「她昨天晚上死了,我們……」-種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們還沒出發的語調。
「什麼?!」歐陽慶暴跳起來的聲音,「你們居然讓她死了?!你們怎麼做事的?還有,我昨天說了,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看到人,你們馬上想辦法把屍體送到台灣來!」該死的,這群酒囊飯桶!
「可是……」慕容崴裝出為難又很害怕的語調。
「沒有可是,馬上給我出發!」歐陽慶暴躁的甩掉電話。
關掉從混混那裡搜來的手機,慕容崴用自己的手機撥出歐陽慶的號碼。
「歐陽慶,今晚我會準時到,還會把『地牢』和所有地盤準備好,希望你也是。但是現在我想先聽到人質的聲音。」他聽到歐陽慶因著急速喘息的聲音。好姨和好叔在旁邊聽得竊笑不已。
「人……人質……」電話那端的歐陽慶冷汗涔涔。「不行。慕容崴,你最好上道點,如果再提出過分的要求,我恐怕就不能保證人質完好了。」臨時想來一招,希望管用。
「你說話結結巴巴的,該不會人質已經死了吧?」慕容崴咬著牙說,「如果她死了,我會要你拿整個歐陽家來賠,希望你記住。」說著,狠狠的切斷電話。
「看來,歐陽慶已經被你掌握在股掌中了。」好叔笑笑。想當年他們混黑道時,也精采的處理過幾樁大事。
「不,我要讓他成籠中鼠。」微笑說著,他的手下上前來對他報告,監聽歐陽慶電話的結果。
「幾個小時的電話監聽下來,朱雀果然是歐陽慶安排在『地牢』的眼線,他混在地牢中,就是為了隨時掌握我們的動態,捉我們的把柄。」
「很好。」慕容崴胸有成竹的笑道,「去基隆港碼頭圍堵歐陽家設的那裡的人手,半個也不要遺漏,伺機會充他們和歐陽慶通話。另外,確切掌握朱雀這個人,找到機會就把他解決掉,再找個人冒充。」任何人想玩把戲玩到他頭上來,都是跟自己過不去。
安排好後,慕容崴露出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笑容。
沒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除了雅夕的心意外,他沒想到自己竟破天荒的關心起女人的心意來。
他走到房間內,在那張睡得不安穩的小臉印下一吻,視線依依地凝結在那姣好的容顏上。
「崴哥……」從那略嫌乾澀的唇上吐出兩個微弱的音節。
「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帶走的。」他無法想像她離開他的生命後,他那因她而豐饒的靈魂會是如何空洞貧乏。
0 0 0
慕容崴忙著撒網捕捉歐陽慶這只該死的大魚,雅夕忙著養病。
在旁邊照顧雅夕的,是去機場作怪回來的慕容伯母,至於好姨和好叔,早就讓她打發到香港去教訓彩姨那賭婆了。
慕容伯母當然不會克盡照顧的本分,照顧是醫護小姐的責任,她負責欣賞好姨帶來的、慕容崴撲了個空的錄像帶。
「哇哈哈,他的表情像被一坨牛糞砸到,實在太好笑啦。」她邊看邊大笑,還不時兩手相擊,發出巨大的響聲。
雅夕醒來的時候,正聽見慕容伯母大笑邊自言自語;「想不到他也有這種表情」、「這渾小子吃鱉了吧」、「表情這麼明顯,看他嘴硬到幾時」……
「伯母,慕容伯母……」雅夕撐起身子,覺得除了氣有點虛外,燒好像退了。
「哎呀,雅夕,你醒了呀?快來看,看阿崴那渾小子找不到你時的表情,包準你笑到病蟲跑光光。」慕容伯母指著屏幕要雅夕看。
「他真的好生氣耶。」雅夕喝一口放在桌上的水,興匆匆的坐到慕容伯母的身邊,看這段時間她們偷錄的錄像帶。
「你看看他那個表情,活像家裡死了什麼人,太過癮了。」慕容伯母樂得像整了什麼天大仇人,只差沒笑得倒在地上打滾,「餓不餓?我叫廚房弄些粥和水果來吃。」
「好。」雅夕點點頭,視線仍黏在屏幕上,看慕容崴氣得直跳腳,她沒有過去的愉快.只覺得心疼。
粥和水果很快就送來了,一老-少就那樣,邊吃東西邊看慕容崴的表情,差點沒笑得噴飯。
「崴哥真像你說的,氣得要命耶,他為什麼氣成那樣?」她做錯事惹他生氣時,他也沒那麼氣呀;她亂跑害他氣成這樣,他以後看到她,會不會直接把她掐死?
「因為他愛你呀,傻瓜。」慕容伯母笑她傻,「一個男人只有很愛一個女人時,才會花那麼多的力氣去生氣。」
「嗄,生氣就是愛喔?」真奇怪。
「不是這樣解釋的。」這小妮了真是單純、可愛到令人無法不管,「生氣要看情況,如果是因為痛恨而生氣,當然就是恨而不是愛,但是如果是因為在乎而生氣,當然就不一樣。
我敢肯定阿崴是因為在乎你的安危,才會氣成那樣,不過,也不是全氣你,大概有一半是氣他自己沒看好你,或氣自己那麼在乎你。」阿崴那渾小子是她生的,她豈有不瞭解之理?
雅夕搔搔頭,還是-臉不解。
「總之他是愛你的,你就準備當新娘吧。」慕容伯母很樂,看來,這場漫長的母子之戰,她已經贏了。
「啥?新娘?誰要當新娘?」在雅夕的小腦袋瓜裡,只要能待在慕容崴身邊就很高興,還沒想到「新娘」或「婚姻」的字眼,在她的認知裡,有慕容崴這樣的未婚夫,拿來整或拿來尋求刺激剛剛好,結婚是很遙遠的事。
「你……」一塊水果噎在慕容伯母的食道,她猛拍胸口卻怎麼也拍不出那塊水果,只好揮舞手腳,要雅夕幫她。
「伯母,你怎麼了?你這樣好好笑。」不知情的雅夕伸手-推,水果就那樣從伯母的嘴裡跳出來,「伯母,那是最新流行的舞步嗎?」她很調皮的模仿一遍。
「你這孩子。」伯母若無其事的拿起水果繼續吃,「你如果想待在阿崴旁邊,就要嫁給他,這樣就可以管他、約束他,他就不敢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反正她要雅夕嫁慕容崴,愈快愈好。
「伯母騙人。」雅夕才不信,「在好姨的店裡,好多叔叔伯伯家裡都有老婆,可是他們還是喜歡來店裡約會,所以結婚是不可靠的。」結婚不是最好的方法,一定有別的方法可以和崴哥永遠在一起。
「哎呀,那不-樣。」慕容伯母想王到把她送到好姨那裡,竟然有這種後遺症,實在是失算了。
「伯母,崴哥到哪裡去了?」她-直在等他來看她,可是一支帶子都看完了,他還沒有來,讓她心中惻惻。
她沒忘記他在飛機上-直抱著她、陪著她,還說不用怕,他示會跑掉,不會放她一個人,現在她好不容易醒了,他卻不見了。
「他去佈局贖你了。」慕容伯母又去播放另一支帶子。
「佈局贖我?」雅夕有點聽不懂,於是慕容伯母就把所有的來龍去脈說-遍。
「哇,崴哥發威嘍,我從來沒見他這麼厲害過!」
「我相信以後只要是和你有關的事,他都會發威。」她今早回來的時候遇見慕容崴,已經被他念過一遍了,那火力簡直空前絕後。
「我要去看。」雅夕突然說,「我要去看歐陽慶怎麼變出另一個我交給崴哥,還要把崴哥打倒歐陽慶的英勇模樣拍下來。伯母,相機借我。」她開始整理衣物,準備出發。
「不行。」慕容伯母一反往常的阻止,「你要是再有個閃失,我一定會被阿崴那渾小子念死,你不能再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過去慕容崴把她的涉險不當一回事,她倒可以縱容雅夕胡衝亂闖,這會兒慕容崴認真起來了,她再不把她看好,恐怕很難對他交代--這兩天被他念得滿頭包,她當然要謹記教訓。
「伯母,沒關係啦,是我自己要去的,跟伯母沒關係;何況只要我不被發現,崴哥就不會知道,就算他知道了,只要我不說是你告訴我的,他就不會罵你了……我可以趁機拍很多崴哥很帥或很糗的相片回來,我們一定會大鮑眼福的。」雅夕深知慕容伯母的思考模式,很快就說服她。
「好是好,可是……」慕容伯母想了想,賊賊的說,「碰到阿崴,你千萬不能說是我讓你出去的,要說是偷溜出去的。」
「嗯。」雅夕很高興的答應,開始整理相機、裝底片,趁天黑之前到倉庫去埋伏。
0 0 0
歐陽慶在和朱雀通電話,朱雀自願負責處理肉票,保證他照樣可以威脅慕容崴,讓地放心不少。
但是他卻不知道,朱雀在早上和他通完最後一通電話後,已經到黃泉路上去等他,現在和他通電話的,是慕容崴本事高強的副手。
「偉仔已經到了,肉票我也會妥善的處理,讓她詡栩如生,任誰也看不出她是生是死。」「朱雀」很肯定的說。
「很好,我們就好好愚弄愚弄慕容崴那個白癡。」他非常滿意朱雀的智謀,「這次多虧你想出假裝失和,到『地牢』去埋伏的好計策,讓我們掌握所有慕容家的動靜,還讓我們逮到這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回來我一定好好獎賞你。」
彷彿慕容崴巳經被他握在手中,任他要宰便宰、要割便割,歐陽慶無比得意忘形。
幕容崴早在朱雀的手機上裝了監聽系統,所有慕容家的人已經知道歐陽慶的所有奸計,更布好了對付他們的陷阱,一切行動就等天黑。
「能為歐陽家賣力,是我朱雀畢生的榮耀。」
「很好,吞下慕容家的地盤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那就先行謝過慶哥了。」
「好、好。」歐陽慶得意的很想立刻大擺流水席慶祝,「那就晚上倉庫見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在雙方各自作最後一次的確認、佈局後,天終於黑了,七點也到了。
0 0 0
慕容崴和歐陽慶各自從倉庫的兩個門走進來,歐陽慶的眼神有點不安,顯然有哪個環節沒扣好,慕容崴則篤定而犀利的盯著他。
朱雀怎麼到現在還沒來?他說要把這一切安排好的。歐陽慶不安的用眼神掃視倉庫,可惜倉庫內除了破舊的機器外,大概只有躲在老鼠窩的老鼠和四處流竄的蟑螂。
該死的,竟然敢綁架他的雅夕,看他會不會輕饒他。慕容崴就像猛虎盯中了一隻可憐的麋鹿,雙眼眨也不眨,那氣勢足以令肖小昆滾尿流。
他們都沒有發現躲在暗處的雅,夕這回她很謹慎的換了個地方,還換了較先進的紅外線照相機,絕不會有閃光燈引來慕容崴的注意,影響談判過程。
呵呵,終於可以看到完整的黑道談判了,她好興奮。
慕容崴今天好帥,那氣勢逼人的樣子,令人不敢呼吸,卻又捨不得不看,雅夕覺得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好厲害。
「他不會來了,你也不再等了。」慕容崴冷冷的告訴歐陽慶。
「誰?誰不會來?」歐陽慶無限驚恐,「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你的女人隨時生命危險。」
「他已經死了,你的希望破滅了。」慕容崴自齒縫擠出幾句話,他指的是
朱雀。
「你不要胡說,他們只是還沒到。」歐陽慶絕下相信自己的計劃會出問題,更不相信朱雀會背叛他。
沒多久,手下來報,說有人送來大件物品。
「來了,你就拱手讓出地盤吧。」
一包東西被手下扛進來,歐陽慶以為是朱雀處理得完美無缺的肉票,打開-看,卻意外看見他猙擰的屍體。
「啊!」歐陽慶一聲驚呼,連忙甩掉箱子,「你……」臉上的驚惶前所未見。
身後,手下又湊耳說,守在「地牢」外的人馬已被全都殲滅,歐陽家的地盤全被慕容家佔領‧外面也被整個包圍……
「慕容崴!」歐陽慶神色一變,變得掙擰可怖,「你到底搞了什麼花樣?」他以為這場戰役,大護全勝的是他,誰知情況卻是出人意料,把他自雲端推落十八層地獄。
「搞什麼花樣?」慕容崴輕輕-笑,緊繃的線條令人不敢輕忽,「我正想問你,你在搞什麼花樣,居然敢對我的女人動歪腦筋?!」語氣尖銳而凌厲。
在歐陽慶嚇得說不出話、氣氛緊張嚇人的沉悶時段,慕容崴銳利的耳朵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聲音。
該死的,那是按快門的聲音,雖然沒有閃光燈閃爍,他能肯定那是按快門的聲音。詖死的沉雅夕,她不在家裡躺著,到這裡來做什麼?!
快點快點,表情又換了,這個也很帥。雅夕猛按快門,慕容崴的表情好帥、好酷,她好喜歡,她很想換個角度拍,可是腳下這台機器又不能動,再說如果她亂動的話,掉下去一定會被發現,到時一定又看不到黑道火拚了。
歐陽慶知道大勢已去,把-切都豁出去了,「告訴你也無妨,她已經死了,而且是死有餘辜,誰教她認識你,誰教她是你的女人?她是病死的,在香港病死的,怎樣?你內疚吧!
如果不是你緊咬『地牢』不放,她就不會被綁架,就可以在家當大小姐,更可以過平凡幸福的日子,她是你害死的!如果你早點把『地牢』交出來,讓我經營毒品,她就不會捲入這場糾紛,更不會死於非命。」他要「地牢」,就是看中它的無法可管,想在那裡大肆販毒。
「原來這就是你苦苦追討『地牢』的目的。」慕容崴淡淡一笑,「如果你有遺言,就趁現在快交代吧。」聽太多廢話實在污染耳朵,還不如快快結束,好去把雅夕揪出來,綁回家打屁股。
「這正是我要說的,即使要死,也要拖你作伴!」歐陽慶猛然自腰問取出 一把槍來,瞄準慕容崴的眉間。慕容崴身後的手下見情況不對,想出手已經來不及。
慕容崴倒抽一口氣,隨即恢復沉穩的心跳。歐陽慶沒有馬上開槍,已經喪失先機,現在他隨時可以廢掉他的手,阻止他扣下板機,更可以無聲無息的殺了他。
慕容崴暗中掌握勝機,雅夕卻毫不知情,一看慕容崴被-把槍指著頭,命在旦夕,就驚得尖聲大叫。
「啊--」她太自動的大腦,勾勒著慕容崴中槍躺在血泊中的畫面,淚流滿面的大叫,「不要,崴哥,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該死!」慕容崴咬咬牙,把被轉移注意力的歐陽慶手中的槍搶下,一顆子彈筆直飛出去,嵌在貨櫃上。
雖然歐陽慶一擊失利,他的手下卻很機伶,動作迅速的住聲音的來源尋去,相信那是他們反敗為勝的關鍵。
慕容家的手下也趕緊邊阻擋歐陽家的人,邊朝聲音處找去,兩隊人馬形成邊找邊打的局面。
歐陽慶當然也很想尋找聲音的來源,好擄人質以威脅慕容崴,讓勝利手到擒來,慕容崴卻怎麼也不讓他得逞,和他纏鬥不懈,以保護雅夕。
歐陽慶與慕容崴打得難分難解,兩批人馬卻全衝向雅夕,當一隻手向她擒來,雅夕嚇得尖聲大叫,就會有另-只手把那隻手格開,那兩個人就打起來,又來-只手,再一隻手格開,那兩個人又打起來……
雅夕不知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一邊哭,一邊叫,一邊逃竄。
「崴哥,崴哥……」她捂著頭,四處逃竄,口中不斷的叫著,「救我,救我,崴哥……」
「雅夕!」慕容崴聽見她的呼喊,心焦如焚,幾次不察,被歐陽慶打中,但歐陽慶也沒佔到多少便宜,他的雙手血流如注,全是被慕容崴的銀絲所傷。
「該死的慕容崴,我今天非殺死你不可。」歐暘慶惱羞成怒,掏出另-把槍,不斷地朝慕容崴發射子彈,非置他於死地不可。
「該死的是你這種小人!」距離很近,慕容崴邊躲邊打,異常辛苦,所幸他受過很多嚴格的訓練,任何武器都很難傷到他。
他唯一擔心的是雅夕,隨時都在擔心她受傷、被歐陽家的人捉上,或在兵荒馬亂中發生意外,他非常擔心,擔心得不得了。
「崴哥,救我,崴哥……」雅夕盲目的四處逃竄,一心只想到慕容崴的身邊。
她的衣服磨破了,手和腳都有擦傷,發燒好像還沒完全好,她又覺得全身好熱,身子不穩,路也搖來搖去,想找慕容崴,視線又看不清,只知道旁邊有好多只手來捉她,又有好多只手來阻擋……
慕容崴看見了雅夕,他看見她正往他這邊跑來,想捉她的人很多,幸好都被他的手下阻擋,但是她好危險,亂跑亂撞,好像完全看不到路,他擔心極了。
「雅夕!」他轉移注意力去喊她,一枚子彈剛好從他的肩胛骨削過,然後,他看見歐陽慶瞄準稚夕,「別過來!」該死的歐陽慶!他不能讓雅夕有受傷的危險,非速戰速決下可。
歐陽慶正得意的以槍口指著雅夕,想開口威脅慕容崴,誰知慕容崴的銀絲巳經繞過他的頸項,在他開口之前,喉嚨已經被細絲勒斷,大量鮮血噴射而出。
歐陽慶最大的敗筆在於殘虐冷酷、死不悔改和得意忘形所造成的輕敵,結束這作惡多端的一生,只希望他下輩子別再作奸犯科。
「慶哥--」歐陽家的人看歐陽慶魂歸九泉,毫無章法的蜂擁而上。
「站住!」慕容崴喝住他們,把雅夕拉到身後,「要報仇的衝著我來,不想報仇的從門口走出去,我一概不追究。」
慕容崴這麼說的時候,歐陽家人部分的手下,都巳被慕容崴的手下制伏,剩下的也成不了氣候,其餘的人觀望一陣,帶著灰敗的臉孔走出倉庫,終於嘗到雄心壯志毀於-旦的滋味,慕容崴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
歐陽家也變成黑道上一個過去的名詞。
「雅夕?雅夕?」她已經昏過去了,體溫高得嚇人,慕容崴檢視一番,連忙將她抱出倉庫。
可惡,是誰讓她病還沒好就跑來這裡的?慕容崴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