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黑閻笑一行人來到南疆。
王城外,到處人來人往,一些小吃、雜耍看得人眼花撩亂。
「莊主是不是要拜見暗王?」青文問道。
黑閻笑揭開布簾。「叫青武先過去通報一聲吧!」
青武得令立即策馬而去。
半晌,一行人來到城門外。
「恭迎黑莊主,暗王已設宴等候。」開口的是一名精悍男子,為暗王身邊的大總管 慕叡寒。
黑閻笑微微頷首,拉著雲柳兒步入王宮。
小菊是第一次來,不免左顧右盼,讚歎連連。據她所知,暗王是莊主的大哥,因平 亂有功,因此皇上特封為王,擁有自己的城邑。
進入大殿後,雲柳兒看見一個身形高壯的黑衣男人的背影。
男人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
映入雲柳兒眼裡的是一張震懾人心的容顏,在那張如天神一般的俊顏上有一道猙獰 的疤痕,自左眼之下,劃過面頰,令那張俊魅的容顏多了份攝魂的邪美。
「二弟,別來無恙。」他開口,眼底泛起極淡的笑意。
「我中了 絕情牡丹 之毒。」黑閻笑平淡地道。
「師父臨死前不是給了你一顆解藥?」
黑閻笑眸底詭光一閃,笑而不語。
「還有多久時間?」
「不到兩個月。」
驀地,黑閻暗笑了起來。「坐,今夜你我大醉一場。」神情間有一股豪邁之「就依 你。」黑閻笑拉過雲柳兒,坐了下來。
這時,黑閻暗的目光才落在雲柳兒身上。轉瞬間,他已瞭然於胸。「二弟,師父的 遺言,難道你忘了?」
「沒忘。」邪詭的俊顏上添了一抹堅定。
「你打算違背師父遺願?」黑閻暗凌厲的眸光緩緩在兩人臉上打量。
「若能選擇,我又何須如此?」情愛一物,非得親自經歷方知箇中滋味。
「好,敬你的身不由己。」黑閻暗舉杯。
這時,慕叡寒微一招手,一麼舞孃魚貫而入,在大殿之上舞了起來。
守在殿外的青文、青武和小菊看得目不轉睛。
那些歌女和舞孃一個個眉清目秀、體態婀娜。青武忍不住脫口道:「這才是人間仙 境。」
「呸,難道毒王莊差了?」小菊回了句。
青武頭也不回。「不一樣。」
小菊心頭驀然湧起傷感,他們終究是要回毒王莊的。
可是.....倘若莊主找不到解毒之藥,那麼她該何去何從?
青文忽然回過頭。「傻丫頭,哭什麼呢?」
「我.....我想家,想毒王莊。」她哭得益發傷心。
「我們會回去的。」
「可是,莊主若.....若找不到解毒之法,那我們該何去何從呢?」
青文微微一笑。「找一處好山好水,閒居田園,再討你做媳婦如何?」
小菊怔了一怔。「你.....你別胡說八道。」羞意霎時染紅了她的小臉。
青武在這時回過頭。「喂,你們在說什麼媳婦不媳婦的?」
「不關你的事。」小菊別過頭,不打算睬他,心裡想著青文方才說的話,不禁有絲 甜甜的感覺。
宴後,黑閻笑帶著雲柳兒來到「紫雲宮」。
「夜已深,我要歇息了。」雲柳兒欲甩開他的手。
但他卻不放。
「去哪裡?寢房正在前頭。」
「我.....我去和小菊擠一擠。」她心底開始發慌。
「我不許!」邪詭的俊顏上帶著薄怒,湊近她的粉頰。「由現在起,我睡哪兒你就 睡哪兒。」霸道的雙手緊緊將她摟在胸前。「現在,跟我回寢房。」
雲柳兒雖不住地掙扎,卻不敵他的臂力,只好隨他回房。
「服侍我更衣。」他坐在床沿,簡潔下令。
雲柳兒遲疑了下,仍是靠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解開他的衣衫。當她的手指觸及他溫 熱精壯的胸膛時,淡白的小臉立即泛上紅暈,心似乎不受控制地愈跳愈快,手指變得異 常笨拙,即使是垂著頭,她依然能強烈的感受到他如火焰般的目光正直盯著她。
「手抖得這麼厲害,怎麼脫呢?」他勾起她的臉,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雲柳兒在猝不及防下迎上他邪詭的灼熱眸光,心頭悚然一驚,她太瞭解這種眼神代 表的意義。天!今晚又得再受折磨嗎?
「我看還是我自己來好了。」他逕自將衣衫褪去,露出黝黑的壯碩胸膛。
雲柳兒從沒如這一刻這麼清楚地正視過他偉岸的身軀,一顆心像要由胸口跳出來, 於是急急的別轉過頭去。
「看著我!」他的語氣微微不悅。
雲柳兒咬著唇,視線重回他那張邪詭的俊顏。
「替我鬆開發。」幽沉的眸凝在她清秀的臉蛋上,眸底深處藏著一絲笑意。
顫著手,她替他解下發上的帶子,令那一頭黑黑的長髮披在他肩後。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解下髮帶,墨黑的發以及他邪詭的俊顏、黝黑的胸膛.....這 一刻的他看來比以往更加狂佞危險。
「該你了。」他沉緩地說道,雙手交疊在胸前,有如王者一般。
「我.....我怎麼樣?」她不明白他話中之意。
「什麼怎麼樣?當然是寬衣就寢羅。」他臉上帶著一抹邪氣的笑。
「不!」她直覺地出聲。
「嗯?」濃眉倏地揚起,黑眸似要將她吞噬。
「我可以和衣而眠。」她的神色驚慌失措,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揪住衣襟。
「在我的床上不行!」他拉起她纖細的皓腕,不顧她的抗議,悉數褪去她全身衣衫 ,僅留下褻兜與褻褲,露出她纖細卻勻稱的姣美身段。
「不,求求你,不要。」一雙手在他掌握下動彈不得,她只能瞠著一雙盈淚的水眸 ,緊緊地瞅著他,柔弱得令人心憐。
回答她的,是兩片熱燙的唇。
面對她,他發覺自己幾乎無法克制心頭那股想狠狠將她揉入體內的念頭,雙手不由 自主地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享受她柔若無骨的嬌軀與他貼合在一起的感覺。
緊接著,他一手扯下她的褻褲,長指來到她雙腿間的柔軟輕輕揉捻,試圖勾挑她心 中的慾望。
恍惚間,雲柳兒感覺他將她放到了床榻之上,灼熱的硬挺抵在她腿間。
「說,說你會永遠愛我,無怨無悔。」他沉緩的在她耳邊命令道。
想要她的念頭像火一樣,狂燒著他的心。
迎著他深情的眸,雲柳兒心頭一震,話不自覺地便自她嘴裡自然地脫口而出:「我 .....我永遠愛你.....無怨.....無悔.....」話甫落,一陣椎心的劇痛立即傳遍全身。「啊 .....痛.....」迷濛的神情在這一瞬間變得慘白,雙手緊緊地圈住身子,痛苦的沁出一身 冷汗。
見她如此情形,他心頭狂怒頓起,一手捏住她下顎冷鷙地道:「為什麼?為什麼在 這一刻你還忘不了他?」他又悲又怒,幾乎想一把捏死她。
「我.....我.....不是.....」她痛苦地想解釋。
「還說不是?」他 目怒道。「難道你會是因我而動情念?」他心裡仍是不由自主 升起一絲希冀。
望著他的眼眸,雲柳兒的心是那麼的痛,只為了他眼底那一抹又悲又難捨的感情。 他對她的情意是如此執著.....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
但她呢?她是否能愛這個令她百般煎熬,又強佔她清白的邪詭男人?能嗎?能心甘 情願嗎?忽然之間,除了劇痛,心頭還升起一陣酸楚,淚水不停地自她頰上滑落,一時 之間她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回答啊!是不是答不出來?」盛怒令他失去理智,一雙大手捏住她細白的頸, 愈收愈緊。
「咳.....咳.....」雲柳兒萬般痛苦,心中卻一片清明。
也許,死在他手裡也好!
突然,感覺她不再掙扎,狂怒的心緒漸定,他淒冷地開口:「想死在我手裡?
我不會讓你順心的。」黑沈的眸子裡佈滿了複雜的訊息,一顆心又愛又恨又痛苦。
「你.....你何苦呢?讓我.....死吧!別費.....費心再.....救我。」
黑閻笑抬起手,點了她身上幾個穴位。「我說過,只要我在的一天,絕不會讓你死 !」他發狠地道。
雲柳兒最後的印象便是他取餅金針在她手臂上麼下,之後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終於昏了過去。
午後下起大雨,雲柳兒倚在客房的窗口,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雲姑娘,吃藥了。」小菊端著一碗藥來到雲柳兒面前。
算一算,離開王宮也有七日,但雲姑娘身子卻不似以往那般快速恢復。
「我不想吃。」
「雲姑娘,這些藥品可是暗王特贈的,全是最珍貴的上品呀!」看來雲姑娘心情還 是不好。和莊主一樣,這七天來,她和青文、青武兄弟總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生怕一 個不小心便會被莊主整治。
雲柳兒仍是不回答。
「雲姑娘,我記得莊主說過,凡藥上者養命,中者養身,下者養病,為了延續性命 ,你就勉為其難的喝了它吧!」小菊苦口婆心地勸著。
「不喝!」
「為了莊主,你就喝吧!」
雲柳兒再度沉默。
「雲姑娘,連我這個下人都知道莊主愛慘了你,難道你一點感覺也無?」
「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她不再相信有什麼感情可以長久。
「交給我吧!」黑閻笑突然出現在房門口,邪詭的眼幽沉沉地,直凝著雲柳兒,讓 人瞧不出他在想什麼。
小菊把藥過了手,退出房門外。
驀地,黑閻笑喝了口藥,捏住雲柳兒的下巴,覆上她的唇,將藥哺入她口中。
雲柳兒心頭一震,險些讓藥給嗆著。他竟用這種方法逼她喝藥!
「現在,你要自己喝還是我喂?」他的唇角扯開一抹詭笑。「也許.....你比較喜歡 讓我喂。」話甫落,他以碗就口。
柳兒立即搶過他的碗。「我自己喝。」她憋著氣一口氣將藥喝光。
才剛放下碗,黑閻笑一手托住她後腦,另一手則圈住她柳腰,迅速攫住她的唇。
「別忘了我嘴 這一口藥。」哺完藥後,他輕輕開口,俊顏帶著三分戲狎。
「你.....狡猾!」她薄怒地道。
笑容在他臉上擴大,似初綻的冬陽。「為了能一親芳澤,隨你怎麼說都成。」
一雙手臂仍是緊緊鎖住她。
此刻他的笑是這樣的和煦,這是雲柳兒第一次見到。這一笑彷彿將他的邪惡妖詭驅 散,不知怎地,雲柳兒竟覺得他是一個十分好看的男人。
下意識地,她別過頭,不想迎視他灼熱的眸光。
「啊,雨停了!」她開口。
「想不想出去走走?」他問。
溫熱的氣息似勾挑,徐徐在她耳鬢廝磨。
「你願意讓我出去?」她不敢置信。
「當然,只要有我陪著,哪裡都可以去。」他似笑非笑地答道。
也罷!她的目的只是想出去走走,他想跟在一旁隨他高興吧。「那我們走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待一行人離開客棧時,已是華燈初上,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好 不熱鬧。
「喜歡什麼,盡避開口。」黑閻笑說道。
雲柳兒看他一眼,淡淡地回了句:「謝謝!」
走著走著,雲柳兒與小菊來到一攤賣玉石古玩的雜貨鋪前。
「啊,好漂亮。」小菊拿起一串透明圓珠的珠煉。「雲姑娘,這很適合你。」
雲柳兒看著珠煉,心中十分喜歡。
「如果喜歡珠寶首飾,待將來上京之時,我再為你添置。」黑閻笑言下之意是嫌這 裡的貨太粗俗,根本不值一顧。
「雖然它非貴重名品,可是我就喜歡它樸而不華的樣子。」
濃眉微微上揚,他不禁一陣低歎。既然她喜歡,是不是真貨又何妨!「小菊,付錢 。」
小菊立即笑嘻嘻地付了銀兩,並替雲柳兒戴上珠煉。
「你有沒有喜歡的?」雲柳兒問小菊。
小菊急急搖頭。
她可不敢向莊主要東西。不過臨行前,一雙大眼仍留戀地向貨攤上轉了一轉。
青文看在眼裡,心裡泛起一抹笑。
不一會兒,雲柳兒看見一麼人圍在前頭,不知在看什麼?
黑閻笑看在眼裡,開口道:「青武,你去看看。」
青武身手了得,不消片刻便有了回報。「稟莊主,是一名賣身葬父的女子。」
雲柳兒一聽,心中又起了憐憫之心。「你可不可以幫幫她?」
「我向來不是菩薩心腸。」他面無表情地回道。
「就當是.....是.....」她咬住唇,神情微微羞澀。
「是什麼?」
「就算是為了我吧!你不是說過我喜歡什麼盡避開口?」
「可──我卻沒叫你買人。」
「你是不答應?」長睫之下的神情十分失望。
「她賣多少?」
青武回道:「二十兩銀子。」
「小菊,和青文過去給她二十兩吧!」
雲柳兒聞言,神情立即有了轉變──是驚喜!
「記住,我只為你!」只要是她開口的,他一定辦到,這就是他愛她的方式。
「謝謝。」雖然他在旁人眼裡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妖邪人物,但她知道其實他也有良 善的一面。
不久,小菊與青文雙雙回來。
「辦妥了?」
「是,那位姑娘不斷地道謝,還直追問是誰救了她呢!」青文回道。
「你說了沒?」
青文淡然道:「沒有。」
「很好,我們早點回客棧休息吧!」
一行人回到了客棧。
不久,掌櫃的前來敲門。
「有事嗎?」黑閻笑冷著一張臉開門。
真不知此人是何方神聖?不但看來妖詭,渾身上下還透著一股隱隱的戾氣,著實駭 人。掌櫃的支支吾吾地說:「呃.....我.....我.....」該死!在這當口上他舌頭竟打了結 。
「掌櫃的,有話直說無妨。」房內的雲柳兒開了口。
還是這位姑娘好!「呃,夫人。」他清了清喉嚨。「樓下有位姑娘說是要找你們, 要我來通報一聲。」
「誰?」黑閻笑沉聲問道。
「她說是你們花了二十兩銀子買下的人。」掌櫃的戰戰兢兢地一口氣把話說完。
黑閻笑眉心糾結,不耐地道:「打發她走吧!」他隨即關上房門。
「也許人家有什麼要緊事呢!」雲柳兒說道。
「不管她有什麼事都與你我無關。」他冷沉地回道。
就在此時,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雲柳兒打開門,只見門外站著一位容貌秀麗的年輕女子。
「謝謝姑娘救命之恩。」女子雙膝一彎便跪下地。
「不。」雲柳兒立即扶起她,心中已經明白她是誰。「救你的人不是我。」
女子略感訝異。「那麼,是誰呢?」
「是他。」雲柳兒指著房內的黑閻笑。
黑閻笑坐在椅子上,一雙黑眸掃向她,無喜無怒。
女子迎上他的眼,心頭一震,這世間竟有如此奇俊男子!
「恩公!」她怯怯地喊了聲。
「若不是為了她,你是死是活與我無干。」他殘冷地回答。
女子聞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既然恩公買下湘奴,湘奴便是恩公的人,此後恩 公要湘奴往東,湘奴絕不敢往西。」
「好,那麼你就滾得遠遠的,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湘奴忍不住哭了起來。「恩公,我已無處可去,您就可憐可憐湘奴,收留我吧!湘 奴做牛做馬,在所不辭。」她拚命磕頭。
雲柳兒見了十分不忍。「她這麼可憐,你就收了她吧!不過是多添一副碗筷罷了。 」
黑眸凌厲地掃向她。「你要我收留她?」
「可以嗎?」她眼中充滿期盼。
「留她何用?」他面無表情地問。
「可以.....可以服侍你。」雲柳兒回道。
有一瞬間,他真想掐死她這個小傻蛋。
不過,他改變了主意。「好,就留她下來。」眸底一抹詭光閃了閃。
「謝謝恩公。」湘奴喜道。
「別謝我,謝謝柳兒吧!」他話中略帶譏諷。
湘奴立即轉向雲柳兒。「謝謝夫人!」
「不,我不是夫人,我只是個奴婢。」雲柳兒回答,雙眸避開黑閻笑投來的銳芒。
湘奴微感訝異,隨即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翌晨,黑閻笑一行人再度起程,馬車之中則多了湘奴。
一路上,黑閻笑不再排斥湘奴,對她的問題有問必答,態度不再冷漠。
近午時分,一行人在野地的一家茶棚稍事歇息。
黑閻笑抱著雲柳兒下馬車後逕自往茶棚走去,湘奴望著他們兩人的身影,心中忽然 閃過一絲怨怒。
青武走了過來,對湘奴伸出手。「我扶你下馬車吧!」
湘奴微微一笑,伸出手。
一下車,她謝也沒謝,便急急地往前追了上去。
「哼!她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急著想巴住莊主。」小菊嗤道。
「別氣了,這個送你。」青文遞上一個小荷包。
小菊打開一瞧,竟是昨晚在雜貨攤上看中的琥珀手煉!「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串手 煉?」她心底湧上喜悅。
青文笑了笑,拉著她往茶棚走去。
「喂,等等我。」青武叫道。
茶棚之中除了黑閻笑一行人外,尚有五名男子。
男人們見鄰桌竟有兩位佳人與一位俏丫頭,不免多看了兩眼,並說了些不堪入耳的 渾話。
小菊聽了不覺有氣,一雙圓眼瞪得老大。湘奴卻是不以為意,雲柳兒的神情亦淡然 。
「老大,你瞧那小你娃兒在瞪你呢!」
「我?」一名大漢望向小菊,神情帶著輕狎。「小你娃兒,跟爺爺我回家去吧!」 他放肆地道。他早就注意到鄰桌的男人全不帶刀,肯定是有錢的肥羊,待會兒可以痛宰 他們一頓。
「呸,你給我閉上臭嘴!」小菊怒道。
雲柳兒拉住小菊。「別與他們一般見識。」
「哦,大姑娘說話了。姑娘你跟大爺我回家可好?」
雲柳兒垂下頭,不去睬他。
「喂,我在和你說話哪!」說著,一根筷子筆直地朝雲柳兒射了過去。
可說也奇怪,筷子到了半途,居然又折了回去,朝大漢激射而去。
大漢閃避不及,讓筷子插中了手臂。「啊──」他慘叫一聲。
其餘四人均感到莫名其妙,暗道有鬼!
大漢狂怒之下,再度拿起筷子丟了一次──這一次,筷子一樣折返,並直直射向大 漢心口。
「不,不要殺他。」雲柳兒驚呼出聲。
下一刻,一陣勁風掃過,筷子偏了偏,插入大漢另一隻手臂。
「我們走吧!」黑閻笑起身。
麼人亦步出茶棚。
才走不到五步,茶棚內便傳來一陣陣哀號聲。
那五名大漢一個個倒地呻吟,神情萬般痛苦。
「你.....你下毒了?」雲柳兒輕輕開口。
「他們是該受點教訓。」他面無表情地回道。
雲柳兒瞧著那些人痛苦的模樣,想起自己剛到毒王莊時也是日日受毒害所苦,內心 不禁感慨萬千。
「如果我求你給他們解藥,你肯嗎?」她不忍心見到有人受苦。
黑眸閃了閃,掠過一絲暴戾。「這些人不配活著。」他的語氣中是失溫的賤冷。
「人皆父母生養,沒有什麼配不配的,好歹都是一條命。」她為他們辯解。
「這樣的人,死一個是一個。」他薄怒地道,為她的求情行徑十分不能理解。
「天底下壞人成千上萬,難道你能殺絕?」
「我原不在意這天下有多少惡人,可他們偏惹上你,是他們自己鋪下通往地獄之路 ,這是自作孽不可活。」正因他也是這種人,因此更加瞭解為惡的心悻。
「不,善惡往往於人心的一念之間,此刻的好人未必永遠是好人,而此刻的惡人也 未必一生行惡,你說對不對?」清澄的大眼蔣瘨i他心底深處。
也許,有一天他也會變成麼人眼裡的大善人。
黑閻笑何嘗不明白她的用心。
「要我給他們解藥,可以!」黑眸閃了閃,掠過一種獨佔的狂傲。「只要你答應我 這一生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得和我在一起,縱使不愛我,也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你..... 可願意?」他的眸底燃著微不可見的希冀。
他總是以這種方式強迫她愛他,以往她總覺這是一件痛苦的事,但這一次,她卻首 次不再感到勉強,心底甚至有了微微的喜悅。
是因為,她也對他有了感情嗎?她不敢再往下想!
直到耳邊再度傳來哀號聲,雲柳兒才抬起頭。「我答應你。」
「如果你騙我,我發誓絕不放過你,以及一切和你有關之人,明白嗎?」
雲柳兒點點頭。
「青武,將 化骨散 的解藥送過去!」他對青武下令。
青武取餅藥,讓那些哀號不斷之人服下。
「死罪雖可免,但活罪難逃,方纔你們所服下之解藥實為另一種毒藥,此後十年, 倘若你們心生惡念,立即全身劇痛,一如今日;倘若此後一心向善,便可保平安,聽明 白了嗎?」
「明白、明白。」
男人們一個個跪在地上,目送黑閻笑等人離去。
「莊主,方纔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嗎?」湘奴忍不住問道。
「假的,我只不過要他們不敢為惡。」他冷然嗤道。
湘奴望著他邪詭的俊顏,心中的渴慕又添了幾分。
倘若這男人永遠屬於她一人,該多好!
望著看似病弱的雲柳兒,她自問不比她差,也許.....殷紅的唇,在此刻勾起了一抹 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