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兒轉身正想說話,但在看到李子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後,話又給吞了下去,只好狠狠的對他作了個極可怕的鬼臉後,才勉為其難的放緩腳步。
一行人總算是相安無事的回到常家大宅門口,王福正想敲門喊人開門,常寧兒立即叫道:「福叔,等一等。」然後她走到李子凜面前,很小心的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後,才又接著道:「有件事我想是該先你說明的,本姑娘進家門向來有獨特的途徑及方法,因為你說是我爹的貴賓,所以得事此先說清楚,免得到時你說我欺負我這貴賓。」
「是什麼途徑及方法,你但說無妨。」李子凜地表情仍是一副悠哉游戰樣。
這時王福突然刷白臉,驚恐的叫;「小姐,你……你該不會是又要從那進去了吧!」回想她上回摔個半死的慘狀,就令他泠汗直流。
果然,就見常寧兒突然轉向沿著牆走來到一處側門的地方,這兒由於地處偏辟,幾乎未曾有人來此走動,因此門栓始終上鎖的。
大伙正不解他們為何來此,才想開口問王福時,就見常寧兒突然由旁邊的草叢霍里拉出來一隻木箱,她將它放到牆邊,然後面對他們笑道:「我先上去,然後福叔你再幫圓圓一起來,至於你嘛……就自己想辦法嘍!」
「小姐,李公子是貴客,這麼做太失禮了,我們還是由大門進去吧!況且圓圓小姐也爬不上去的。」為了待客之道是說好聽,其實王福是不想因她的舉止而反丟了常家的聲譽。
不過李子凜反倒是不在意,他笑道:「福叔,我無所謂,你帶著圓圓小姐往大門進去吧!還有小喜你也帶跟著由大門進去,我們到府裡面見。」
「可是李公子……」
王福是不瞭解李子凜的個性,所以仍有些不放心,但是小喜可瞭解了,於是他不多遲疑,勸了他們倆便一同往大門向前去。
這時常寧兒也沒空理會他們,自己早已俐落的爬上石牆,且毋需扶持使可穩穩的站在上頭,可見她對此舉的熟練度有多深。
她對著底下喊:「喂,姓李的,可以上來了吧!或者是你怕了,反悔了,想改由大門進來去?如果是這樣的話,老實說,我會體諒你的。」
他笑出聲,這點毋需你擔心!嗯……這位置放眼望去的景觀還不錯的嘛!不知何時,李子凜已穩健的站在她身旁,令她嚇了好大一跳。
這麼可能?她明明比他早爬上來,且還是花了她好大一番工夫才上來的,他怎可能如此快就來到她身旁,難道他會飛?
常寧兒突然一臉的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會輕功對不對?所以你才會這麼快就上來了。」
李子凜皺了眉,以一副非常認真的表情對著道:「對於已向你表明和身份的人,你應該有禮的稱呼對方的名字,這是基本的常識,你不懂嗎?」
聽他這麼一說,常寧兒可傻了眼,瞧他一副可愣的模樣,敢情是將他自己當成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專教人行正事啊!唉!可能是小時候燒過了頭,人有點不正常了,這下她反倒是滿可憐他的就同情同情他,配合一下吧!
「是,李公子,小女子才疏學淺,不善言辭,如有冒犯之處,就請李公子多多包涵。「天哪,這番話說得她快咬斷了舌頭。
李子凜眉皺得更緊了,他實在搞不懂她又在玩什麼花招,不過還不來及細問,一聲怒吼聲突然就由底下傳上來。
「寧兒!」
絲毫沒防備的常寧兒,在聽到她爹這一聲怒吼,驚嚇之下,身體很快的就往下栽,速度快得連李子凜都來不抓住她。
眼看就要摔個四腳朝天了,乾脆雙眼一閉,咦?奇怪,怎麼還沒落到地面?她偷偷睜開眼一看,隨即笑了一開來,「二哥,你回來啦!!」
常廷彥苦笑一下,這丫頭,人家一般姑娘家在劫後餘生的情況下,不是臉色發白,就是雙眼含淚,怎麼這丫頭會是開懷大笑呢?唉!真是一點女人味都沒人有。
他將她放了下來,順勢再往她鼻子一捏,「我說小妹啊!你也未免太野了吧!竟敢爬上那麼高的牆,要不是我眼明手快接住你,你就得再像上一回一樣躺在床上一個星期了。」
撥開他的手,常寧兒淘氣的嘟噥,「我哪野了?我只不過是在學輕功而已,是你多事,自個跑來抱我還說。」
真是死鴨子嘴硬!一旁的唐芸茹不悅的一把捏住她的耳朵,怒道:「你這孩子,做錯事還強辭奪理,剛剛你差點命了,你知不知道?說,你又偷溜出去了,對不對?」
「唉呀!娘,好疼哦!你先放手嘛!很疼的。」
常寧兒揉揉發紅的耳朵的,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娘,正巧這時瞧見王福及段圓圓爭奔而來,當下她想到了條生路,於是指著剛跳下來的李子凜道:「娘,我是出去沒錯,可是我是特地和王福去救人的,不信你可以問他,他當時在場。」
眾人齊望向她所指的人,常浩天當下第一個叫出來,「四王爺!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沒人向我通報一聲,真是對您太失禮了。」馬上拉著其他人就要跪到地上了。
李子凜趕緊阻止,並笑道:「千萬別跪!老師,你是瞭解我的,我不希望我待在此地的這段時間,你們全對我生疏有禮。」
「這點我贊同,」聽完他那一番話,常延彥第一個搶先站了起來,而且還毫不乎的搭著他的肩,笑道:「四王爺,四王爺的叫,關係不但生疏了,也令大伙很不自在、方便,不如大伙們全拋開禮節,就叫你子凜吧!」
「這怎麼行呢?延彥你這孩子也太隨便了,怎可這麼搭著四王爺。」唐芸茹二話不說的就拍掉他的手,在她兩個兒子當中,就屬他最令她頭疼。
不過李子凜卻不這麼想,常延彥那率直的性子,令他頗為欣賞,「師娘,延彥的這等態度才是我想要的,就如他所說,叫我子凜吧!還有別當我身份崇高,對我是又敬又拜的,我想師娘你不會希望我現在就打道回府吧!」
最怕他說這話,常浩天一方面趕緊以眼神示意他娘子,一方面忙笑道:「就依你的意思,我們大伙全喊你子凜便是,你可千萬別說回去這類的話。」
始終站在一旁的常家長子──常延羿,這會終於開口了,「爹,子凜他不會令你失望的,還是趕緊人準備點心,想必子凜他門一路奔波而來,該是有些疲憊,飢餓才是。」
這點他怎麼沒想到?還好延羿細心的想到!常浩天連忙喚來傭人在後花園備上一桌酒菜,並招呼大伙入座。
這時不甘被冷漠的常寧兒,立即拉來段圓圓,並在大伙面前大聲的道:「爹,娘,你們怎麼都不理我了?連我救了圓圓這事你們也給忘了,是不是?」
經她這麼一提,大伙才記起常寧兒這筆帳還沒算,當然,這會他們才總算是注意到段圓圓了。
「哈……」常延彥首笑道:「寧兒啊!想不到你這闖禍大王,竟也會破天荒的救人,而且救的還是一位如此美麗的姑娘家!怎麼,沒人跟你搶啊?二哥可不相信單憑你一人便可救得了她。」
這個臭二哥了,生來就愛欺負她,老是挑她毛病,淨讓她沒面子!本想吹個牛,吹噓一下自己的英勇事跡,但一接解到李子凜那含笑帶諷的眼神,常寧兒想想也就罷了,她可不想鬧笑話給看。
橫了他一眼,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是啦,是有人幫我救圓圓啦,這樣回答你可滿意了吧,臭二哥!」
罵完了人,常寧兒帶段圓圓到她娘前繼續道:「娘,你瞧,圓圓好美對不對?今兒個在街上,她為了掙得葬父的銀兩,差點就被一些醜男人買去了,幸好我及時買了她,否則就糟了。」
「真的!那可真苦了你了,你一定是嚇壞了對不對?」唐芸茹向來最喜愛女孩兒,因為女孩兒既美麗又乖巧,貼心,尤其圓圓又很得她緣,她更是愈瞧愈順眼,愈瞧愈喜歡了。
經這一問,圓圓立即想起早先那些驚險的畫面,身子不由得顫一下,她勉強露了個笑容道:「沒事的,夫人,謝謝你的關心,況且寧兒小姐始終保護著我,我根本不需要怕的。」說昨極逞強,她眼底那抹懼怕,眾人全看得一清二楚,實在令人憐惜。
唐芸茹立刻拉她坐到身旁,拍拍她小手,柔聲道:「以後的日子都不用擔心,既然寧兒買了你,你就是常家的人,你就安心的住下來,日後如果喜歡我這兩個兒子其中的哪一位,就嫁給他當我的媳婦正好。」
又來了!常延羿重歎了口氣,而常廷彥則翻了個白眼,只要是未出嫁的姑娘家,他娘便會努力為他們倆說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倆有何隱疾,所以才需要這麼努力往外促銷。
「對了寧兒,你剛剛說有人幫你,那人是子凜吧!看他剛和你一同爬牆進來,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常延彥聰明的馬上轉移話題,這樣最能控制住她娘那異想天開的腦子;況且他也滿好奇他小妹的糗事。
常寧兒簡直希望她能用眼神瞪死她二哥,他真是聒噪公耶,硬是挑這題幹麼!瞧,爹娘又是一副要找她算帳的表情了。
「哪有什麼事,二哥你別那麼愛瞎說知不行?」她狠狠的瞪了二哥一眼。
「我才沒瞎說,要不讓子凜說,他或許說得比你清楚。」常延彥硬是不讓她把話題扯開。
李子凜對著好幾雙企盼的眼睛,心想,不說也難,雖然一旁的常寧兒拚命的暗示,但還是服從多數的意見較恰當,」她和圓圓小姐是差點被人扛走,不過……」
「扛走!」
不待他說完,常除了寧兒外,其餘的人都吼了出來,其中尤其常延彥最大聲,別以為他常欺負她是討厭她的意思,那只是和她鬧著玩的,私底下他可疼他這麼小妹疼得很,所以外面不相干的人,誰敢欺負她他第一個就找那小子算帳。
「是哪一個無恥好色之徒?子凜,你告訴我,我非揍死他不可!」常延彥道先跳起來,一副就要衝出門揍人樣。
常浩天趕緊將他兒子拉坐下來,道:「冷靜點,延彥!子凜,可知對方是何人?」他馬上詢問道,竟敢連常浩天的女兒也敢碰,敢情是不想活命了。
「梁貴生,是此處縣太爺的兒子,前些日子在京城闖了大禍險些沒命,虧得他爹拚死保護才撿回一命,沒想到被帶回此地卻仍惡性不改。」
「他在京城闖了啥禍?」常延羿也開口問。
李子凜看了眼大伙,才道:「他企圖染指相國的千金。」
唐芸茹驚如出聲,她立刻拉過常寧兒,左摸摸,右看看,一臉擔憂的直嚷囔;「寧兒,有沒有哪愛傷,快告訴娘,那無賴有沒有欺負你?」
常寧兒搖搖頭,心想,還好沒人怪罪她偷溜出去這檔事,「娘,我沒事……唉喲!」才剛說著,一陣刺痛立刻山手臂傳來,她娘那一碰,令她痛得禁大叫。
「怎麼了?哪兒疼?」爭忙掀開女兒的袖子,唐芸茹差點被眼前所見給嚇暈,一雙白嫩的手臂,竟淤青腫了好大一片,心疼的眼淚立刻落下,她哭道:「哦!我的天,是哪個死小子這麼傷我的寶貝女兒?看,她的手傷成這副模樣,如果留了個疤痕在上頭,那可怎麼辦?」
「不會的啦,娘,你別哭了,我想這是因為摔到地上才撞傷的……啊!圓圓,你的手腳快給我看看。」常寧兒急得不加思索就扯開她的衣袖、裙擺來看,果然兩處也都全掛了彩。不過受傷歸受傷,常寧兒這麼貿然掀開圓圓掀開圓圓的衣褶看,趕忙將臉轉向一旁,卻抑止不住那突來的臉紅。
至於段圓圓這個當事人,更是羞得不知所措。
幸好,唐芸茹及時大叫,「寧兒,快放手,這成何體統!走,你和圓圓趕緊隨我回房去敷藥。」如果不快帶走她,待會搞不好連圓圓的衣服都會被她脫去,唉!真是一點禮數都不懂。
待三人連同幾個丫環走遠後,常浩天才向李子凜開口道:「子凜,我這女兒啊,或許不像京城姑娘家一般的溫柔嫻淑,但是她善良活潑不失天真,這點你該是清楚吧!」
他是很清楚,回想起先前和她碰頭的那激烈場面,李子凜不禁笑了出來,可從未有過一個女孩家敢這麼對他大吼大叫的!「清楚,印象還很深刻。」
「那當然,依寧兒那性子,不深刻也難!子凜,你就不曉得我那小妹啊,整天腦子裡就不曉得裝了什麼,那整死人不償命的點子可多得很,你往後住這可得小心點,還有……」
看來常延彥是存心不留餘地給常寧兒,這可令常浩天驚怕,他才剛要向子凜介紹他女兒的好處,萬一被延彥的話給嚇著,那子凜還有膽娶寧兒嗎?這事如果真被搞砸了,那他怎麼向他娘子交代,得趕緊阻止他那笨兒子才行。
於是不容遲疑地說:「別聽他胡說,寧兒或許是皮了點,但絕沒那什麼整死人不償命這回事,子凜,你可千萬別理我這笨兒子,他才真是腦袋不問題,自己小妹也批評。」
其實他兒子說的是屬實啦,但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常浩天只好睜眼說瞎話了。
此時,始終插不上嘴的常延羿看了眼前的情況後,有些明瞭的笑一笑,他道:「爹,時候不早了,我看我先帶子凜去休息,大夥兒也準備用晚膳了。」
「嗯,也好,子凜,你就先去休息、休息,晚膳再聊好了。」其實常浩天心中早巴不得能結束話題好散場,事情說慚愧,因為他女兒缺點實在太多了,從使她想硬拗出幾個優點來,也實在想不出該說什麼,所以還是趁早結束話題最為妥當。
「唉呀!疼死我了,娘,你不放手,我不擦了啦!」常寧兒拚了命想掙脫,偏偏她娘身旁那一票丫環向來是她的死對頭,硬是卯足了勁捉著她。
「寧兒,好乖,忍會,很快就好了。你瞧你一身的傷,不上藥是會留下疤痕的,那樣子是會很醜,沒人要哦!」不跟她開開玩笑,唐芸茹怕自己會心疼的哭不停。對她娘的話,常寧兒只覺得離譜又好笑,她不以為然的道:「有傷疤就很醜了嗎?既然這樣,那更好,我乾脆留個疤這樣就不用嫁了,我也可以永遠陪著娘。」
「說這什麼傻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娘可不希望家裡有個老姑婆讓我養一輩子!」唐芸茹邊說邊往她女兒腦袋一敲,就希望能敲走這怪想法。
瞧她女兒還想爭辯,唐芸茹趕緊上好藥,搶先著說;「好,娘藥都替你上好了,你別再胡蹦亂跳,去撞到傷處哦。再來圓圓該你了,過來我幫你藥。」
「不,不用了,夫人,我自己來就行了。」以她的身份,段圓圓怎敢要常夫人親自替她上藥。
而她這等心思,唐芸茹怎會看不出來,只好示意一下身旁的丫環,再加上重獲自由的寧兒幫忙,才讓她根本毫無選擇的坐到面前上藥。
「傻孩子,以後我說什麼就聽話照做,不許你再跟我分的那麼清楚,知道嗎?」
段圓圓緩緩的點頭,低垂的眼中泛著些許的淚光,這或許是老天垂憐,在她孤苦無依時,及時給了她這麼大的一個惠。
上完了藥,唐芸茹先示意兩名丫環去端兩碗補藥過來,才轉向對段圓圓道:「明天早上,我叫延羿陪你去處理你爹的後事,如果你有什麼東西要帶的,就順便一併帶回來,你以後就住這兒了。」
「好的,謝謝,夫人。」
始終在一旁無聊至極的常寧兒,一聽清楚她們的對話,馬上衝了過來,一臉興高采烈的叫道:「明天我也陪圓圓一起去。」一想到又可以出去玩,她就異常的興奮。
「不行!」唐芸茹當下潑了她一把冷水,「今天讓你溜出去就弄成這副模樣回來,明天說什麼都不會讓你出去了。」
「可是……」才想開口抗議的常寧兒,在眼角瞄到門口被端進來的兩碗補藥?立刻抗議也沒了,轉身就要往外跑,偏偏另外幾個對她娘忠心得太過分的丫環,眼尖的一把就捉住她。
唐芸茹先端了一碗段圓圓,示意她喝下後,才再端另一碗來到女兒面前,「又想跑,是要娘餵你,還是自己乖乖喝下去?」
「今早才喝過,現在又要喝……好嘛!我喝就是了嘛!」常寧兒只好乖乖就範了,瞧她娘那一臉多酷,她能敢不喝嗎?
滿意的望著女兒喝下去後,唐芸茹緊接著就要開始她第一步計劃了,她帶著常寧兒和段圓圓進到內房,接著在她樣一頭霧水的注視下,埋身一衣櫃裡東翻西找。
常寧兒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問:「娘,你到底在做什麼?」
唐芸茹總算是找到兩件令她滿意的衣服,她拿過來往她們身上比一比,並示意身旁的丫環為她們換上,然後才道:「寧兒啊,那四王爺你也看到了,人家不但相貌出眾,就連人品,才智亦是卓立不群……」
「他人品,才智好不好關我什麼事?」常寧兒不屑的說著。
唐芸茹拍拍她的頭道:「什麼不關你的事,你爹和我都希望能結上這門親事,所以才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這樣機會才更大啊!」
常寧兒這會更迷糊了,「什麼親事啊?娘,你到底在說什麼,怎麼我一句話都聽懂?」
瞧她那副迷惑樣,唐芸茹露也了個微笑,興奮的摟住她道:「傻女兒,我在說你啊!你知不知道你爹是為了誰才特地邀請子凜來的?聽你爹說他至今仍未娶到,京城的姑娘家全爭著著要嫁他呢!你說這麼好的人選,爹娘不想辦法替你爭取到怎行。」
常寧兒聽得有些呆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檔事,她不是不知道,雖說她平時是亂沒大家閏秀樣,但提到這等事,她難免會有些害臊,原來他會來這是原因啊!
心裡剛這麼想著,李子凜那帶奸笑的模樣霎時浮現她腦海中,常寧兒情不自禁羞紅了臉,忙埋入常夫人懷裡道:「娘,人家才想嫁呢,我才十七歲而已,還想多留在你們身旁陪你們,我才不要這麼快嫁呢!」
「喲,害羞了呢!傻孩子,說什麼才十七,別家姑娘在你這年紀都已生好幾個娃娃了,好乖,快起來,待會衣服弄皺了可不好看了。」忙推她起身,看著她顯露出一副難得的嬌羞模樣,真讓唐芸茹開懷不已。
而一旁也換裝完畢的段圓圓才更有解,她來到常夫身旁,低聲的問;「夫人,既然是為小姐的事,那為什麼我也得換裝呢?」
唐芸茹轉身看她,這才發現她令人窒息的美,「都是女孩子嘛,當然也得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
其實私底下唐芸茹是希望將圓圓打扮漂亮些,好誘惑她那兩個笨兒子,頭腦開竅好娶妻;今見了圓圓有如此大的改變,這一招她肯定是會成功了。
就這樣,任何疑問,唐芸茹只稍說幾句,就令她們兩人毫無招架之力。
折騰了一番,兩人總算是將衣裳全穿好了,唐芸茹這會又認為該為她倆抹些胭脂花粉,於是轉身對身後丫環道:「小香,去找春嬸來,告訴她小姐們要抹胭脂花扮。」
「不用找春嬸,夫人,抹胭脂花粉我會,我來幫小姐抹就行了。」段圓圓接過胭脂花粉,就開始在常寧兒臉上熟練的塗著,不稍片刻,她已裝扮完成。
唐芸茹滿意極了,常寧兒更是直盯著梳妝台鏡中的自己,久久無法移開目光,這是她嗎?沒想到一點點胭脂花粉的幫助,就能造成如此大的改變!真是太神奇了。
「圓圓,你的妝畫得真好,誰教你的?」唐芸茹好奇的問道。
「是我娘,她在生前教了我很多事,上胭脂花粉就是其中一項。」段圓圓愉快的回答,聽到別人稱讚她的手藝,令她極為開心。
「真的,那你還會什麼?」這下唐芸茹對她更覺得貼心了,沒想到她只脾氣好,心地善良外加美麗動人,現在還多了項多才多藝,真是太難得了!
回想她女兒寧兒,年紀跟圓圓也差不了多少,可是為什麼所表現出來的卻差這麼多,實在夠丟臉了!
「除了這項外,縫衣、作飯我也都能做一些。」這些都是段圓圓的娘當初教她好做為嫁人的嫁妝。沒想到現在這些都用上。
唐芸茹這會是深深肯定要圓圓當她的媳婦,縱使萬一當不成,收做乾女兒也是絕免不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說到女兒這兩個字,她就慚愧,轉身看她衝來衝去的女兒,真是連一秒種都不能靜下來,唉!怎麼差這麼多!
常寧兒聽完段圓圓所細數的才藝後,她就知道大難又要臨頭了,瞧她娘此刻一臉欲哭無淚的模樣,肯定是又要對她數落一番了!於是她連忙站起來,拉著她娘和圓圓。
「娘,我肚子好餓了,我們快去用餐好嗎?」她開口。
唐芸茹斜睨她:「是怕娘罵你是不是?你這孩子啊,不是娘愛說你,平日不好好學女紅,就只知玩……」
「娘,別說了,我肚子真餓了,我看我先用跑的過去了。」說完常寧兒提著裙擺就跑了。
這舉動更令唐芸茹頭痛,有哪家小姐是將裙擺提得半天高的?有哪家小姐走路不好好走,偏得連跑帶跳的?這樣的女兒,這樣的性子,會有人要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