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師父的真心諒解,縱然蛇塚凌皓不願認歸宗,他仍然願意還她自由。她賀青只是蛇塚家收容的孤雛,不再是替代蛇塚凌的影子千金,她終於可以做自己。
托成田浩二幫忙,賀青終於追尋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身世,她心滿意足地將它藏在底下,再也不提起,至少明白自己並不是孤孤單單地降臨人間,至少有人知道生她那人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這就夠了,她們兩人從此不會再有交集。
她叫賀青,一個真真實實的個體,一個自由的生命,可以用真切的身份與形體匹配同等的愛。
她在等,等愛降臨。
「小姐,這是老爺要是拿來給你補身子的,還有這個,大少爺交代一定要送過來。小姐,你看看還缺些什麼?」成田浩二語氣恭敬的問。
一間小小的房子裡,堆滿各式各樣蛇塚家為她添置的日常用品,大至傢俱,小至柴米油鹽,以及許許多多的補品。
「成田先生,替我轉達師父跟大少爺,謝謝他們。不過麻煩你,還是把這些都載回去吧。」賀青無奈地望著窗外兩部貨車上尚未卸盡的箱子,頭開始痛了起來。
她搬出物影流居定居北海道,就是想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不再依靠蛇塚家的任何支援。
「這麼巴不得與我們撇清關係嗎!丫頭。」蛇塚正和在蛇塚冥煌的陪同下,出現在狹窄的房子內。
「師父!大哥!」賀青訝異的看著兩人。
「就這麼點大的房子,還是在荒郊野外,怎麼能住人?走,跟師父回去,不住物影流居,那來暮蓉坊陪我也成。」體態依舊雄健的蛇塚正和拉了賀青的手就往外走。
「師父?」
「爸!」
蛇塚正和悻悻然的撇嘴瞪眼,這才放開賀青的手。
夏風吹得風鈴發出清脆的智聲,小小的廳室內,四方矮桌上,四個各懷心思的人各佔一方。
「丫頭,有空多到我那兒陪陪我。」蛇塚正和眼裡顯視孤獨,瞥了身旁兒子一眼,抱怨道:「這小子成天忙得不見人影,早忘了他還有個老爸。」
「我前天才去看過您。」蛇塚冥煌端著一張沉峻面容提醒道。
「那天像什麼話!我都還沒審你,你還敢跟我拿喬,我真想把你們這兩個孽子給活活掐死。」蛇塚正和不悅道。
這一說,賀青才看到蛇塚冥煌右下顎居然有塊淺紫色的淤痕,大概是師父賞的吧!師父向來不主張嚴愛的教育,倒是十分相信「鐵的紀律」,大哥從小被體罰慣了,她卻時常看得膽戰心驚。
「我說丫頭,你一個人住我還是放心不下,把留加叫回來伺候你。」蛇塚正和決定的說。
賀青搖搖頭,「留加得照顧紐約的餐館,而且他還得照顧一位小孩,我自己一個人沒問題的。」昨天留加還在電話那頭哇哇大叫,似乎被阿斯克特整得相當淒慘,不過阿福倒是滿意極了有小毛頭的作伴。
「算了算了,反正也待不了多久。這間房子跟咱們家廁所一般大小,颱風一來就吹了。」蛇塚正和打量四周的目光極度鄙夷。
聞言,賀青差點忍俊不住,師父還是這麼有精神,講話還是這麼惡毒。
「對了,丫頭,這個你收下。」蛇塚正和自懷裡取出一個織工精緻的錦囊。「你師母臨終前要我交給你。」
「給我?」她接過錦囊,素手緩緩解開金絲細繩,輕輕倒出裡頭的東西,然後,她一臉驚訝的看著掌心上的東西。
「走吧,逆子,送我回京都,然後你就可以滾回東京了。」蛇塚正和起身,溫柔地拍撫依然愣坐在榻榻米上的賀青,「丫頭,我回京都羅。」
賀青回過,「嗯,師父慢走。」
「有事記得找我。」蛇塚冥煌回頭叮嚀一句。
「嗯,我會的,再見。」
待他們走後,賀青仍望著那對青、藍色的鑲金戒指發愣。在陽光照射下,青藍兩色互相輝映,華彩色光極為炫目。
為何獨獨相中這幢空屋充當棲身之地?
因為它近海,只要走上十步路,淺崖下便是廣闊的大海。夜晚時,只要她仰頭觀看,夜幕中蜿蜒的銀河好不壯觀,星海連成一色之景,不再只是夢境,它真實存在,就呈現在她跟前。
賀青曲膝坐在淺崖上,手上拎著一瓶海尼根舉酒敬星月。
「謝謝你們,救了我。」她高高地舉起酒瓶,輕輕低語,
「我的願望實現了。」星河點點,仿若讚許著她的謝辭。
「還差一個。」她突然想起某事,「你們還在看著我嗎?那麼,就請你們再允諾我最後一次。」
她話聲方落,頭頂上的那片天突然被一道暗影遮掩,一雙似大海般的藍眸比天際繁星更熠動閃爍的出現在她跟前。
「這麼靈驗。」賀青訥訥地低喃,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
「你又想輕薄生命。」銀狐漂亮的薄唇合著,凌銳的視線逼近她,兩人一坐一站的望著彼此。
「不,從今以後,我會熱愛生命。」賀青再也忍不住地笑開懷。銀狐來了,他真的來了,她終於等到他了。
銀狐看癡了笑顏,心痕得到高度的撫慰,慢慢癒合。
「難得看你笑得真實,不再像輕煙般易逝。」她的歡欣,是因為他的出現?
「我現在是全宇宙最最幸福的女人了。」
「何以見得?」他奪走她的酒瓶,落坐到她身旁,仰頭暢飲,夏夜南風自海面次向陸地,吹亂了他的黑髮,幾乎遮住他一張冷白俊容。
好想念這張冷沉的面容,好想念他孤僻冷凝的氣息,好想窩在他的氣息內靜默的休憩。
「我一直在等你。」這一個月來,他想透徹了嗎?要她的理由。
「你也只能等我。」銀狐意興闌珊地掃視周圍景物,然後發出嗤笑般的哼聲,又是星河又是海,這女人又在為人浪漫了。「這回許的是什麼願?」
「已經實現啦!」原來他仍記得她曾告訴他的故事。
「咦?」賀青終於察覺了不對勁,「怎麼你也有?」她伸出食指輕柔地撫向銀狐唇角的青紫色淤傷。
「嘖,別碰。」他側開臉,鬱怒之色閃過藍瞳,一堆混帳東西!
短短一個月下來,更加堅定他對「人性」的不恥態度,尼斯堡裡那群混球成天幸災樂禍地拿他當笑話看不打緊,他遠走他鄉圖個清靜總可以,於是他又回到了挪威——他的心靈淨土,左思右想,反覆思量,關於那個愛情的答案。愈想胸口愈是緊窒,兩道傷勢不一的心痕又開始作祟似的裂開,流出溫熱的黏稠血水。
有風的地方,他便會想起她。風的虛幻,像她;風的舒涼,也像她。他冥想思忖了許多解題答案,但想來想去,還是只想她。
「你是不是見過大哥了?」她的心湖冷不防地激盪了一回,她的目光緊緊地瞅著他,看得銀狐有些不自在。
「見過了。」那又怎樣,無端端還得陪人幹上一架,真不知他是招誰惹誰了。
「你們干麻打架?」雎然不當兄弟也犯不著一見面就拳腳相向,難怪師父會說被這兩個孽子給活活氣死。嗯,這麼說……
她的一雙美眸陡地映耀出燦爛光芒。
「你也見過師父!」天啊!銀狐見到了兩個他誓死也不願再相見的蛇塚人,她好生訝異,還有些許感動。
「嗯。」一點芝麻綠豆小事也能讓她如此感動,嘖,真是個笨女人!
他千里迢迢飛抵東京,撲了個空,原來那個像他的男人在京都,無妨,既然他心意已決要定了賀青,再跋涉一趟也無謂,偏偏好死不死,像極了的三個男人就在京都碰上了。
「有什麼感覺?」賀青好奇的問。例如骨肉連心的那種激昂情緒,應該多少會有些吧?像她就有,乍見到她的生母時,她幾乎無法動彈地隱身窗柱後,觀望著他們一家四口和樂融融的情景。
「沒感覺。」銀狐冷淡的回了一句。風這麼大,她不會多披件外衣嗎?他乾脆脫下風衣,不甚溫柔地為她披上。
「怎麼可能?」她不敢置信的叫道。雖然早明瞭他一顆心是冷硬無情出了名的,但怎麼連遇上直系血親,他都還能一臉無所謂與不在乎。
「怎麼不能。」他橫掃她一眼,「我是來要人可不是來認親的,你最好給我搞清楚。」
「你用什麼理由說服大哥,要他說出我人在北海道?」賀青不禁猜測著兄弟兩人大打出手的原因。
「我要的人是你,想聽我的答案和理由是你一人專屬的權利,還輪不到他。」他的承諾永遠只說給她聽。
「我想,我大慨知道你們打架的真正原因了。」銀狐這種倔硬的脾氣絕對有惹怒大哥的可能。賀青肯定的想。
「你家老頭告訴我你在這。」她的體重似乎跟時間成反比的消退,盈弱的藕臂他只消一掌便能捏握住。
為了確定自已的的觀察無誤,銀狐撐起她的腰肢,不禁蹙起眉頭,接著一個迅捷的提抱,她便輕輕鬆鬆地落人他胸懷裡,安安穩穩的坐著。
「你想學人羽化成仙啊!」他輕聲罵了一句。右眉卻高高地揚著探刺,「還是為我茶不思、飯不想?」他的聲音原本就屬於森沉冷調,若再刻意加入挑逗誘魅的音符,便像極了妖邪的呢喃幻音。
若不是太熟悉銀狐的一切思緒軌道運轉模式,賀青會以為他故意製造旖色奇想催化情愫,可惜不,他只是用他天生的寒冽嗓音詢問出戀侶間的甜言蜜語,如此而巳,但是相當難得了,她作夢都該偷笑。
「吃不多倒是真的。」
「這麼想我。」男人的滿足感疾速竄升頂點。「你怎麼會如此愛我?」他著實想不透,不過他喜歡這樣。
賀青在他的凝視下,只覺整個人熱辣辣燙。她的狂愛被他赤裸裸地說穿,除了羞澀外,她難再有其他反應。
「我曾問過你,為何從不要求我愛你?現在你有信心了嗎?」失去她的感覺比殺了他還難過,他不願再嘗試一次。
她為他爬梳過被海風次亂的長髮,看著眼前這張深愛的面容,她淡笑著搖頭,「還沒有。」
「沒有——」銀狐聞言立時大吼。他極少扯開喉嚨吼人,只因他的冷冽藍眸向來可以達到懾人的功效,如今,這不知好歹的女人再一次破了他的紀錄。
「我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你居然還敢對我沒有信心。」他必須緊緊地扣住她薄弱的肩頭,否則難保他不會因氣憤而將她推落崖底以洩怨懣。
賀青只手捧住他的俊容,「你得先告訴我,我是你的誰?給我一個你要我的理由。」
「非得要我承諾才算數!」銀狐拉長了俊臉,冷冷的問。
「不是逼你承諾,我必須知道在你心底究竟是如何看待我,讓我清楚你對我的感覺,好讓我有信心向你開口,求得一份愛。」
「你呢?為何愛我?」他不答反問。
「從我六歲被紋上青蛇那天起,便開始對蛇塚凌皓這個人有感覺,就像顆種子一樣埋進心田。十八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你,孩提時的感覺悄悄地產生變化,種子開始發出嫩芽,經過八年的光陰,等我意會到時,嫩芽已經茁壯成一發不可收抬的情愫。我動心了,不再滿足當你的影子,我渴望你的關注,一個男人對女人的關注,貪婪著你的愛。」
她的表白,一字一句地融解他心中堅固的冰牆,整個胸腔像暖爐一樣烘熱。
「告訴我……你呢?」
「千千萬萬的女人裡,我不懂為何只有你進得了我禁錮的心門,但我喜歡你存在我的心城裡。唯有把你當成影子我才能不受威脅,我不樂於承認自己會淪陷在一個女人手上。當我開始萌生想要你的念頭時,影子,成為我理所當然擁有你的最好借口。賀青,如果愛我讓你幸福,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讓你的幸福成為我的幸福。」他的眼堅定而不悔。
「你終於肯把我當女人看待,不再是透明易逝的靈魂和依附光明生存的影子。這兩者都不自由,只有自由的女人個體才能愛人與被愛,很高興你終於看透了這點。」賀青臉上洋溢的笑中閃著點點淚光。
「我愛你。你願意愛我嗎?」她圈住他脖子,笑得相當燦爛。
「願意。」銀狐習慣性的以食指描繪她的五官輪廓,指腹來回逗留在她紅唇間摩挲,最後情難白禁地覆上兩片柔蜜紅唇。
思及她曾被帶離他身邊,他慌亂激狂地熱吻游移到她耳畔,急切地喃道:「別再輕易離開我。」他舔舐著專屬於他的蛇形紋。
「除非你放手。」貪戀他的愛呵,一個不懂愛為何物的男人因她而愛,過去縱然曾經歷干山萬水之苦也值得了。
銀狐捧住她清麗嬌妍的艷容,深深地將賀青這個女人、這個名字嵌進他心痕癒合的位置上,成為永生永世的烙印。
「放不開了,再也放不開手了。」他著魔似的吟哺出誓言。
深吻一路往下探,眼看就要收不住勢子,陡地——
「這是什麼東西!」他單手勾起垂掛於她鎖骨上的墜子,「哪來的!」賀青沒有佩戴任何飾物的習慣,平空出現的項煉相當離奇。
迷迷濛濛地回歸現實,賀青嬌羞地看向勾掛在他指關節上的兩隻戒環。
「夫人送的。」她從他指中取回戒環,「很漂亮對不對?」她喜滋滋地詢問激情冷卻的男人。
「哪裡漂亮了!」若她喜歡,他可以為她購任何價值連城的高級首飾,只消她開口。
「你看,這是我們兩個人的顏色呢,夫人真是用心良苦。」她說著,雙手解下項鏈,取其中一隻鑲金藍戒,「喏,你戴戴看合不合適。」
「不用,你戴著。」他抱起她朝屋子走去。
賀青失望地將兩隻戒指套回鏈子,重新戴回頸項上。
「你就住在這間如廁所一般大小的破屋等我來接你?」銀狐的臉上迅速浮現一抹鄙夷,「颱風一來,這間貧民窟就被吹倒了。」
賀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還真是父子天性,連形容詞都用得極其相似,她又樂得合不攏嘴。
「笑什麼?」他放下賀青時問。
「沒什麼。」她不敢講,省得又惹他不高興。「你別站著,坐下來,你人高馬大的,光站在我就覺得氧氣就被你一人吸光了。」她喝了口白開水,醒醒腦,雖然那瓶海尼根幾乎是被他一人喝光的。
「明天回紐約。」他坐回她身側,對她的容貌百看不厭。
「這麼快?」
「捨不得?」他不地微瞇了雙眼。
是啊。「哪有?」她口是心非的回了一句。
「說謊。」銀狐突然偷襲,傾身輕咬住她的耳垂。
「啊……好癢。」賀青縮著脖子求饒。
「嗯,你的身上沒有我的味道了。」他搔擾她的頸窩,喃喃的說。
她頻頻退後,他節節逼近,直到她退至在榻榻米上,而他則抵在她身上。
「你似乎意圖不軌喔。」她瞧出他眼裡的洶湧欲潮。
「正是。」他低頭封住了她正要放出口的話,不讓她再有機會東拉西扯轉移他的注意。他吻得她意亂情迷,薄唇抵住她的。「我喜歡在你身上聞出我的味道。」說完,舌尖輕舔一下她的嘴角,挑逗意味濃厚。
「那很暖昧。」賀青覺得自己連寒毛都發燙了,天啊!銀狐的眼睛眨也不眨,邪惑似的望人她故作鎮定的黑瞳裡,「曖昧才歡愉。」
「啊,門沒關。」她扭動身體,試脫離魔爪。
「你怕什麼?」其實他想說的是,又不是第一次,你怕什麼?
「別太久,還不大習慣。」尤其今晚的他又那麼……那麼激狂昂烈。
「我會讓你習慣。」他開始為伊人輕解羅衫。
「就在這裡?」不會吧?
「誰教你住這麼破爛的房子。」
「走……走五步路就……到房間了。」她臊紅了雙頰,敏惑的禁不起他的撩撥。
「來不及了……」他迅速脫光了自已的衣物,「噓,別說話。」
◇◇◇◇◇◇
就說不習慣吧,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酸痛。
「回去得把你喂胖一點,差點以為弄壞你了。」銀狐吻著她光裸的肩膀,笑看她一臉淒慘的倦容。
「你……」賀青無力批鬥他了,乖乖地趴在他身旁。
「別這樣子,我並沒有對你施暴。」他好笑道。瞧她一副疲累的模樣,彷彿他適才有多粗暴似的。
「但是你很……需索無度。」她半撐起身子,轉過頭指控側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同時,首次在亮光下目睹他背上的藍色剩,一時之間,她看得癡愣不已。
「天啊,真的跟我的紋路一模一樣。」她不能自己的伸出手,探撫向在他背上的蛇形紋。
「再摸下去,待會你會更累。」銀狐出聲警告。
警告立即收效。她乖乖地收回小手。
「真的明天就走?』』那意味著她來不及跟師父道別了。
「難道放機長一人留在飛機上啊。」他說著伸出手整理她凌亂的青絲。
「搭你們M盟的私人飛機啊?」驚人的財力,還有專機接送。
「快速便捷。」
「銀狐,我……」賀青一臉遲疑的看著他,她得想出婉轉一點的句子來才行,這是有求於人應有的禮貌。
「有話就說。」他把她嬌弱的身子攏向自己,發現只要他輕輕一碰,她的雪肌玉膚便會立即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看得他又心猿意馬起來。
「我想,我應該可以自由出入日本吧!」話才出了口,她便察覺他僵凝片刻的不安。「我的意思是,倘若日本這裡出了狀況,我當然得義無反顧回來盡心力,畢竟我是蛇家家養大的嘛。」
「除非老頭去世,你可以回來送終。」讓她常往日本跑,那他豈不是要飽受威脅,不幹。
她貼近他,抗議道:「你太不人道了。」
銀狐細細品味著她的清艷脫俗,對於她的責難置若罔聞。
她一絲不掛地趴在他胸前爭取自身的權益,完全無暇顧及身下男人的細微反應,慌急之餘,她又扯出一堆長篇大論,講解他早已聽膩的恩情義理。
他的眼瞳已佈滿深不可測的欲潮,待她驚恐事態不妙時,喋喋不休的小口已被封住。
「三次,讓我一年回來三次。」這是最保守的估計了。
「作夢。」他神智尚清醒,想讓他答應,門都沒有。
她雙掌抵在他肩膀上,「要不然兩次也好。」
他瞪了她一眼,理都不理,逕自肆意在她身上游移。
「喂。」賀青急忙攔下那只挑逗的大掌,態度比慾火熊烈的男人更堅決。「徵詢你的同意是尊重你,我不希望三天兩頭為這件事爭吵。」
「做完再說。」
「不行。」別想矇混她。
「一次。」他忍無可忍地低吼。
「一次太少了。」她立刻抗議。
「就一次,沒得商量,要不要隨便你。」他扣住她不安分的雙手,他已在崩潰邊緣。
「好吧!就一次。」她委屈地應允。
隔天,賀青被抱著上飛機,一路睡回紐約。
而銀狐,他二十六年來的笑容都沒當天多,雖仍不改疏漠的神色,卻是神采飛揚。
抱得美人歸,堪稱人生第一大樂事。
穿雲的機身奔往另一片天地,奔向他在乎的未來。
關於未來,他忍俊不住又笑了,滿心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