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黑的,街道是黑的,風景是黑的,花草是黑的。
他優雅的揚起嘴角,嘲諷的笑容嵌在一張俊美懾人的臉上。
凌晨雨點,冷御神好興致的在這一片漆黑的大地散步,不為什麼,只是突然覺得黑色很美。在這條無人的濱海公路上,他走走停停。暗黑的天空、無人氣的公路、詭魅的氣息索繞而來,但他毫無所覺。
輕輕的,慢慢的,從他身上飄出一抹冰寒氣息,以他為中心點旋繞著。
他再度揚起笑容。
迎著海風他甩了甩頭,久未修整的黑髮長至頸,襯得略嫌漂亮俊美的臉更顯陰柔。
遠遠的,眼力極好的他看到一個黑色物體躺在路中央,判斷出那是一個倒地的人修長的手指插在大衣口袋,沒有多餘的同情心活在體內,冷御神打算閒閒踱過。
最好是個死人,依他向來冷漠的態度,他才不管他人死活。
直到一聲呻吟傳出,他才分了神,倨傲地居高臨下睨了一眼.結實的腿粗魯的踢正那人的臉,好看個清楚。
很顯然的,是個小黑人,全身上下一處不黑,無力的小手在昏迷中仍緊握著一隻黑色背包,烏黑亮麗的及腰長髮散亂的披蓋,襯得美麗小臉更顯蒼白。
這張臉是屬於陽光的,他直覺認為。
她不屬於這裡,不屬於漆黑桅橘的夜色。不見多年的惻隱之心狠狠被挖了開來,冷御神拂開於小臉的發,攔腰抱起她,決定當一次富有愛心的聖人。
好黑,她顫抖著,努力地想隔絕不斷傳來的淒楚哭聲。
她覺得好熱、好熱,像是火燒般的痛苦,覺得哭聲主人的痛苦似乎感同身受。她想喊卻喊不出聲,直到一雙冰冷的大手撫上她的臉時,才覺得舒服些。
冰涼的體溫傳來讓她覺得好涼、好輕鬆,直想再痛苦的手,那是她再度失去意識前曾真正對她好過,但她的心理記下這雙帶她遠離火焚痛苦的手,那是她再度失去意識前的唯一想法。
她還活著?
輕輕的張開眼又疲累的閉上,如果能就這麼長睡不醒該有多好!
「醒了就快滾。」低沉無溫的聲音揚起,男子背向她,雙腿盤坐在地,拿起酒瓶就口,仰頭就倒。
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震驚的睜開雙眼,但單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就從肩頭傳來劇烈的疼痛。
她警戒地迅速環視一番,找到聲音的來源。
男子大手一揮,甩開了手中的空酒瓶,倏地站起身,滿身酒昧地朝床鋪走去。「我再說一次,醒了就快滾。」
去!著了什麼道,於嘛撿個麻煩回來!幫她將傷口上藥已是極限,他一點也不想再看見她。
「你趕我走,我偏不。」美麗的杏眼閃著詭異,她忍著肩上的疼痛,硬是與他唱反調。
「等我醒來,我親自攆你出去。」他狠狠的往床上壓去。
一點也不在乎是否壓裂了她的傷口,就這麼直挺挺的將她壓在身下。笑話!床讓給她睡了三天,他可睡了三天冷硬地板。
她伸手輕拍他的臉,發現他早醉死了,無所的笑出聲,滿室溢滿她沙啞如車輾過的聲音。身下的床單傳出腥味,艷紅的血色在純白的林單上暈開。
她是不在乎流血啦,只是很想看看這男人醒來後看見血的模樣,那鐵定很好玩,細瘦的手環上他結實的背,她決定再睡一覺。
有多久沒睡得那麼熟了?冷御神盤腿坐在地板上,望著床上的纖瘦身影思索著。他向來不易喝醉也少有宿醉情況發生,這該歸功於從小即參加各種宴會,然而從沒有一次像這樣,他睡得很熟、很舒服。
清晨,他在陣陣暖氣中醒來,熱烘烘的溫暖升高他向來就低的體溫,不由自主的抱緊身下的小人兒,想汲取多一點的暖意,卻被濃濃的血味打斷。讓他不悅的重新包紮她的傷口,再喚來服務生更換床單。
他討厭腥味,非常討厭。
「這是哪裡?清亮的稚音問道。經過一夜好眠,她精神不錯,體力恢復許多,雙眼炯亮的望著眼前的人。
「花蓮沿海的度假小屋。」聽那聲音明明就是個小丫頭,冷御神忍不住問道:「你幾歲了?」
問完才突如化石般定住。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管閒事了?
「十歲。」小小的身子裡著被單下床,雪白的肩上劃著長長的血痕。「我餓了。」
「當然,你睡了四天。」遞給她一盤食物,他心不在焉地盤算著替她帶些衣物。
那道傷是刀砍的。
這幾天台灣各大報的頭條新聞是——台灣黑幫大老在花蓮豪宅連屋帶人被炸得屍骨元存,剛好是他發現她的那一天,讓人不得不猜測爆炸案與她之間有無關聯……而他順道撿回來的黑色背包中,說巧不巧裡面正好裝著許多彈藥與兩把銀製手槍,尤其是銀槍的槍柄處刻著人焰,火焰中尚有一條黑龍盤踞著。
火焰黑龍……他當然知道那代表什麼,那是縱橫全球百年之久的黑道帝國——地獄圖騰!
「是嗎?女孩放下食物,側著頭看他。烏亮的發披散在她瘦小的肩頭,那股嬌憨柔順的氣質,讓人想好好呵護她。
「我要出去一趟。」冷御神拉回遊走的思潮,向來不離身的冷空氣悄悄竄起。他拉開門交代:「別亂跑,台灣很亂,有癖好的人滿街是,美麗的小女孩很危險。懂嗎?」
她快樂的揮揮手,順便送了個飛吻。「懂,你要快點回來喔!」
直到他遠走她才掩上門,杏眼竟流露出不屬於十歲女孩的精光。
因為她向來懂得在什麼樣的人面前扮什麼樣的角色。
等到冷御神回來時,她已然裹著被單看遍週遭的環境地勢,盤算著如何離開。
「拿去換上,」他冷淡的命令她。
「好。」她回他個燦爛至極的笑顏,將那抹精明藏起,努力扮起十歲小女孩該有的模樣。
冷御神沉默不語的看她進浴室換裝,漂亮冷淡的眼閃過一絲疑惑。
「好看嗎?女孩怯怯的站在門邊,慢慢移出來。
很美。差點,他就要脫口而出。
好奇怪,他一向對任何人都保持一道若有似無的界線,他冷淡慣了,卻又為何偏對這來歷不明的小女孩特別呢!她一一一隻是個小女孩呀!
「我討厭白色。」她皺起可愛小巧的鼻,懊惱的看著自己一身夢幻的白洋裝。
「很適合你。」奇怪,他的冷漠呢?他皺起英挺的眉,卻不由自主的說下去,「很美。」冷御神拉過她,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像天使一樣。」
彷彿遭受電擊一般,她掙開他的手,干於澀澀的說:「我不是天使!」
天使?她污穢的靈魂容不下太神聖的字眼!
他拉回她的身子,替她綁緊腰間的緞帶。不瞭解她為何對這兩字如此反感,更不瞭解他竟然心甘情願的替她整理儀容,綁緞帶。
綁緞帶?冷御神愣愣地收回手,不敢置信地瞪大漂亮的勾魂眼,他居然做出這種事!
「你怎麼了,大哥哥?」她盡力做好十歲應有的樣子,乖巧的問。
「沒事。」不自在的清清喉嚨,他掉頭望向窗外的大海,搞不懂自己反常的行徑。
「沒事?她傻傻的重複一遍,覺得他在敷衍。
此刻的她美得有如天使,潔白精緻的臉孔,美麗的杏眼,挺巧的鼻,讓冷御神情迷意亂地做出安撫她的動作——黝黑的大掌輕拍她的頭,順勢滑下她烏亮柔軟的長髮,將它們撥向她背後。
「別玩我的頭髮。」她抗議的嘟起粉嫩的唇瓣。
冷御神低沉的笑出聲。好可愛!像個洋娃娃。他伸手輕觸她柔嫩的唇,不讓她嘟著。
「走,我們去看海。」他好心情的牽起她柔軟的小手。
「啥?」看海?大人真奇怪,剛才明明不是在說這個的。
他冰涼的手握住她的溫暖小手,女孩膽怯卻渴望的悄悄回握他的大手,想要好好體會她從不敢奢想的呵護。
感覺到小人兒的依賴,冷御神莫名的感到滿足,再次揚起一道奪人心魂的淺笑,想這麼放縱一回。
海風迎面吹拂而來,長及頸的黑髮狂傲的飛揚著,勾魂的桃花眼、剛毅直挺的鼻樑,噙著淺笑的性感簿唇,組成一張俊秀逸美的陰柔臉孔,赤裸的古銅色上身充斥著力與美,肌理線條均勻得令人移不開視線,蘊含無限力量的修長雙腿隨意的盤坐,飽含寵溺的看著眼前和海浪賽跑的白色身影朝他奔來。
「好玩嗎?」冷御神穩穩的接住她的身子,輕擁入懷。
「好玩。」她真誠的說。沒有殺戮,沒有競爭,這是她三歲以後最快樂的一天。纖手輕輕勾住他的頸項,柔軟的粉唇送出稚氣的微笑。
他溫柔的撩起濕透的白紗裙,替她綁在大腿處。這麼近的距離,他驚奇的發現她有一雙晶瑩剔透的紫色瞳眸。
她窩在他懷裡,一種擁有她的感覺蔓延全身,使他憤世冷漠的心溢滿感動。
「我很喜歡你喔,大哥哥。」聞著他的味道,賴在他涼涼的懷抱裡,這是她多想要過的日子呀!哪怕只是一場夢,她寧願永遠不醒。
冷御神笑著抱起她,往小木屋走去。有多少女人說過喜歡他呢?要數也數不清,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他真心感動與相信。這個小東西是他活了十六年來最美的驚喜。
已近傍晚時分,氣溫漸低,擔心她著涼,又擔心她的傷口碰水會感染,冷御神端了一盆熱水打算幫她擦澡。
知道大哥哥不會傷害她,女孩坐在林沿任憑冷御神脫下衣服,享受地閉上眼感覺他拿著熱毛巾在她身上輕柔擦拭。
木屋空調放著暖氣讓她不覺得冷,她微微一笑。
幾乎想永遠待在這兒了。待在台灣,這個媽媽口中美麗的地方;待在溫柔的大哥哥身旁,讓她永遠擁有讓人呵疼的感覺。她想要留在他的身邊,好想、好想。
冷御神極溫柔的避開她肩上的傷口,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小心地讓她趴在床上,仔細擦拭她的背。
黝黑大掌觸及雪白粉嫩的肌膚,那種觸感美得無法言喻,冷御神低低抽口氣,發現自己的手竟微微顫抖。
擦拭完畢,他張自鎮定的翻過她,打算替她的傷口換藥。
毛巾的熱度一消失,寒冷的空氣馬上沁人心扉,讓她一下清醒過來。
知道他想包紮她的傷口,她是不介意讓他看啦,反正她還小嘛,可他幹嘛抖成這樣?
粗糙大手輕撫過雪白肌膚,那道血痕烙印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冷御心疼地問:「痛嗎?」
「不會。我受過更重的傷。」他不是呆子,在看過她從不離身的黑色背包後,已經約略知道她的身份了。
「為什麼會受傷?他沙啞低問,情感傾洩而出。
「殺人。那是我的工作。」她回答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如談天般。
冷御神震驚地拉她坐起身,雖然在心底猜測過這個答案,但親耳聽到的震撼仍十分強大。
「你真的是地獄的人?」他動容地擁緊她。
她點頭。「你說我是天使?她冷笑,晶瑩的淚一滴滴落下。「美麗的臉孔往往能騙人!也許我真是,只是出生時斷了翅膀從天堂跌到地獄,一身的污穢,想回天堂也回不去了。」
「你是誰?」忽然,他急切得想知道她的名字,想……就這麼留她在身邊!
她摀住他的唇,紫色眼眸水汪汪地看著他。「噓,別告訴別人,我叫魑魅。」
「為什麼?你還那麼小。」冷御神心疼不已。
「為了要活下去,」離開他的懷抱,她顫抖的捲起被單。
「但是我好累,累得好想就這麼死去……」她用力的搖著頭,豆大的淚珠像珍珠般滾滾流出。
「你怎能這樣想?」冷御神怒道,隨即對自己的磅礡怒氣感到震驚,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體會到發火的滋味!
「只有你是真的關心我,」魑魅滿臉淚痕卻甜甜笑道:「我從沒嘗過被關心的滋味,如果沒遇見你,就永遠無法體會到了。」
「就算沒人在乎你,也不能自我放棄。活著是為自己,不是為別人!」他非常生氣,氣她不懂愛惜自己!
如果母親自殺後他也這麼想,那他不知死過幾回了。
「為自己活嗎?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了。」魑魅小聲呢喃。
他冷冽的眼迸出寒光。「沒有人可以決定另一個人的一生!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別把自己的懦弱無能賴在別人身上!」
魑魅靜靜的看著冷御神隱約覺得心裡有一部分的東西活了。
「我真的很喜歡你喔,只有你對我說這些話。如果你要我活著,我就活下去。只為你喔,就只為你!」明媚的杏眼經淚水洗滌後更顯清亮,她想停住淚水卻無法阻止。
嗚,心好難受又好感動,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好好。
「不要哭了。」冷御神歎口氣撈回她,讓她的淚水傾訴在他懷中。「眼睛都哭腫了。」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魑魅細小的聲音哽咽地問。
「不會。」他心疼都來不及了,怎會看不起她?溫柔的拭去她晶亮的淚水,在她額上輕輕落個吻。「累了吧,睡一下。」
冷御神替她調個舒服的姿勢蓋上被。
她聽話的閉上眼,粉琢美麗的臉蛋猶有淚痕,精緻的五官讓人忍不住想呵護。
當冷御神沖個澡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令人心動的畫面。纖弱瘦小的身子在大床上顯得渺小,蹲下身凝視她的睡顏,理不清心裡的悸動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她很美,美得像落人凡塵的天使,但她才十歲呀!他不是沒有過女人,那他究竟在渴望什麼呢?
也許有特殊癖好的人是他吧!他略撇嘴角,嘲弄的想。
紫色的杏眼突地睜開,魑魅可憐兮兮的說:「我睡不著。」
冷御神無奈的上了床,張開手臂,溫熱的小身子馬上依進他懷中。好溫暖,他低蕩的體溫一下子升高。
算了,他看開了。有癖好就有癖好,只差七歲而已有什麼關係,他還可以等她長大!
「你知道嗎?小東西,曾經我也以為我的心死了,在我無情的父親拋下溫柔纖弱的母親和幼小的孩子,全心在事業上衝刺時,母親竟然忍受不了孤單寂寞自殺了,但我那偉大的父親連出殯那天都不曾回來……」冷御神忽然激動的摟緊手臂。「他說他忙,忙什麼呢?他的妻子死了呀!」他冷冷的哼了聲,「直到那時我才看清人性,不管當年怎樣的山盟海誓,永生廝守,到頭來剩下的還不是只有自己!」
「所以你才在這裡,不願回家?」嗚,她又想哭了。如果媽媽能得到那個人的愛,她就不用當孤兒了。大哥哥和她好像喔!
「你怎麼又哭了?冷御神抬起她的下巴,猛然領悟她的淚是為他流的,凝視她清艷的臉,視線竟不由自主的膠著在她粉嫩的唇。
情難自己地,冰冰的薄唇輕輕貼上她的。察覺懷中人沒有抵抗,他輕笑的含住她的唇,決定掠奪她的初吻。
「唔……」魑魅嚇呆了,原來這就是吻的味道呀!常看爺在她面前吻各種不同的女人,她總覺得很噁心,現在卻覺得輕輕柔柔的,很舒服……
吻了她許久,冷御神強迫自己離開她的唇,看她早閉上眼沉沉睡去,低啞的笑聲傳出,震撼他的胸膛。原來他也懂愛呀!他喜歡這個女孩,只有她能驅逐他的陰寒,他要她!
在她光滑的臉蛋輕吻,接著她進入夢鄉,明白只要有她在懷中,他就能睡個好覺。
嘻,他的小東西。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這七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看完新聞後,魑魅知道離開的時候到了。
爺派地獄的長老出來找她了。在媒體記者面前,暗長老是日本赫赫有名的企業家,美其名是來探勘台灣經濟,實則是來找她。
顫抖的手小心地拉開衣櫃,她知道大哥哥把她的背包放在這兒。裡面除了特製的銀槍和彈藥外,還有一盒麻醉劑。她抽出一支麻醉針,裝進其中一把槍中,聽到「喀」地一聲,她迅速關上衣櫃。
冷御神從浴室走出,僅著牛仔褲,雙手拿著毛巾擦拭微濕的黑髮,他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向她咧個致命微笑。
魑魅巧笑倩兮的回過頭,倏地開槍射向他。
「對不起。」她歉然地走近他,輕輕的依在他懷裡。
他僵住。她居然向他下麻藥!冷御神不敢置信的瞪向她。
「你為什麼沒睡著?」魑魅驚訝道。麻醉針的劑量足以麻痺一隻奔跑中的豹呀!
廢話!他很想罵,卻發不出聲;想將她吊起來痛打一番,卻動不了身。
她暖暖的小手撫上他冷冷的頰,「他們來找我了,我必須離開,否則他們會傷了你。」
他們是誰?誰敢從我身邊帶走你?冷御神在心裡怒吼。
「我想永遠待在你身邊,真的!」魑魅美麗的眼蒙上霧氣,「可是我不能。因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她哽咽一聲。「我在地獄中無法自拔,不能自私得把你拖進這萬劫不復的深淵。」
那你就跳出來呀!該死的,你敢走!遭背叛的感覺蔓延他全身。
「我真的好喜歡你,你要記得我。」這些天她不知重複幾遍了,無非就是希望他別忘了她。
不要走,我也喜歡你呀!冷御神漆黑的瞳無聲訴說著。
甜蜜的櫻唇貼近他左耳,低語:「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記住你。再見。」她淚中帶笑的在他俊美的臉印下一吻,而後退離他的懷抱。
魑魅自衣櫃中取出背包背上,深深的看他一眼,努力地把他的身影烙入腦海。然後,揚起一道絕美的笑容,她轉身離去。
不要走!冷御神吶喊。
他被拋下了,原以為他找到一生的摯愛,但她卻離開他!
深邃的黑眸藏著心傷、佈滿臉的汗水看起來竟有一絲絲像是晶瑩的淚……
他明白再也沒機會相見了。
冷御神突然領悟……自己將一輩子惦著她。
那個擁有一雙紫色眸光的小東西——
漾著脆弱,淚眼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