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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愛猜心 第六章 作者:晨希

  又是一堆花海!

   柳探春拿著筆桿搔頭,眉毛因為不耐煩而彎成毛毛蟲狀,因為簽收簽到手軟、收花收到讓花粉症有意願找她結拜為好姊妹。

   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每天光是消化這些花,就得浪費大半時間奔跑各處,將花分散發送。

   如果這招借花獻佛能讓功德圓滿也罷,偏偏,就是有人以小人之心強度君子之腹,在面前道謝,卻在背後暗諷此舉是在炫耀自己行情看漲、奇貨可居。

   只是單純地分享花卉的美好,竟得來這樣的結果,那還不如全丟進垃圾筒算了!嘖嘖嘖!實在愈想愈不甘心。

   秘書室四姝就是此中煽風點火最旺者,要不是大家都在同一個辦公室,早把她們四個給@&*#※下去,讓她們知道「歹人生作啥咪款」!

   「你是天竺鼠嗎?必須咬筆桿磨牙。」

   「經理早。」

   「又是花?」

   「是的,名單和之前的相同。經理,我真的真的很努力傳達你的意思了,無奈好像得到反效果,送花的人愈來愈多,我想──」

   「有話就說,我也正需要一點建議。」

   聞言,柳探春不客氣地探向前去。「我想是不是得到反效果了?」

   「反效果?」

   「言情小說上都這麼寫著,女主角愈是淡漠美麗、愈不接受追求、不搭理男主角,愈是勾起男主角征服的慾望,於是三天兩頭糾纏,說笑話、送鮮花,啊!王氏企業的小開今天送的是一條珊瑚項煉,價格不菲──」

   「退還給他。」

   唐思琪中途插話,又揮揮手,讓屬下繼續發表見解。

   「嗯……這個變態一點的呢,就把女主角抓起來關進柴房──呃,這年頭沒有柴房,但有可能是放置柔軟大床的後宮也說不定,反正就是要把女主角關到大喊我愛你為止,所以、所以唯今之計──」

   「嗯?」

   「找一個代打男友,讓他幫經理趕走一票男禍,如何?」

   唐思琪挾起其中一張小卡。「從這裡頭挑一個?」

   「不不不,我們另外找一個不相干的甲乙丙,這樣也不會得罪客戶啊。」

   這方法她也想過,但覺不安。

   問題不在於對方,而在於她──她是上班族,不是演員,演不來虛假的情人角色。

   前述是原因之一,之二則是──她無法扮成陷入熱戀的女人。

   早忘了當初熱戀時的自己是什麼模樣,怎麼裝?

   「經理,這個主意雖然有點三八,但是言情小說裡常用這招哦!不過泰半都是男主角找上女主角假扮女友,最後彼此相愛,送入洞房;但是小說歸小說,現實歸現實,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啦,所以我們不妨逆向恩考,找個人來幫忙,解決天天上演的花團錦簇。要不然──不是經理被煩死,就是可憐的秘書妹妹我被花粉症整死,嗚嗚……很可憐的……」

   「我想再過不久,這種世紀末異象應該就會結束了。下個月是我三十歲生日,女人一過三十,套句你的說法,再怎麼續優,也該自認其分,宣告下市了。」

   「欸,那可不一定。」她柳探春是可以從外表被看出歷經三十年的風霜雨露,雖然今年實際芳齡比上司小了一歲半,但世上就是有人老起來等的嘛。好比像她,嗚……「經理看起來只有二十五、六,很難。」

   「這件事就此打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想除了送花送禮之外,應該沒有其他困擾才是,畢竟他們都是高階主管級的人物,不至於做出什麼逾矩的事自毀前程。」

   「既然主子都這麼說了,唉……我請工讀生小弟來搬花。」

   「嗯。」大事底定,唐思琪翻開第一份卷宗。

   不久,工讀生小弟說聲「經理好」,得到回應走了進來,開始忙起搬花大業。

   滿滿白紙黑字的視界突掃進了一簇柔雅白芒,她抬眸。「等一下。」

   「經理還有什麼吩咐?」

   「你手上的水仙花留下。」

   「咦?」

   平日在公司不輕易言笑的冰山美人臉上竟綻出柔和笑靨,差點讓工讀生小弟屏息昏厥,甘心死於美人倩笑、牡丹花下。

   蘇蘇!他收收口水。「經、經理是說這束水、水仙花?」

   「嗯。」不懂年輕小弟心猿意馬的臉紅,她淡笑道:「我有個合適的送花人選,別浪費了。」

   喀嚓──

   鑰匙才剛插進鎖孔,屋裡的人彷彿天生有雙順風耳般,立即搶在之前開門迎接,露出一張熱忱俊美的笑臉。

   「歡迎回來!」

   可法·雷宛如男主人般地打開大門,迎進公寓的正主兒,熟稔的動作讓人無法想像這位仁兄不過才窩居在此不到一周。

   唐思琪愣了下,一股熱流梗在胸臆。「你──」

   才啟口的話,兩、三下就被對方伸長右臂勾她進家門的動作打斷,連同說話權也遭奪去,「誰送你的花?」

   方才瞬間湧起的熱流被他的質問驅離。「這個?」

   「我眼前就這一束花。」口氣非常介意。

   「這是送你的。」唐思琪把花塞進他懷裡。「我找不到有誰比你更適合這束花。」

   水仙?!三條尷尬斜線掛上俊臉,想起日前的對話。

   「真是謝謝你了。」不可小覷的女人呵。

   不是他自誇,截至目前為止,除了黎忘恩和呆呆雨朵之外,很少有女人在他面前還能表現得自然如常,她們不是緊張得說話不經大腦、偶爾結巴,就是害羞地低頭不說話;再不就是被他的甜湯灌得不知天上人間,只想勾他上床翻雲覆雨。

   而她,卻視他的外表於無形,這真特別不是?

   明知對方的道謝非出於真心,還是「鄭重」接受,應聲「不客氣」後,唐思琪才發現家裡不太對勁。

   這是什麼味道?輕嗅了嗅,「好香。」

   「是嗎?」不枉他忙了一下午啊。「來來來。」可法·雷像獻寶似的拉她走進飯廳。「為了報答你,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煮一桌料理,就等你下班回來。」

   料理?她移目向飯桌──的確有一桌超過兩人份的豪華料理。

   頭一個疑問打進腦海。「你會作菜?」

   「當然不會。」可法·雷答得直接。

   「叫外送?」

   「不不不,女人,不要太小看我。」可法·雷走近電視機,豪氣地拍了拍它,彷彿交情匪淺似的。「多虧有它,加上有線頻道什麼節目都有,我只是照著某頻道的傅培梅時間教的照做而已。」得意地看著自己辛苦的成品。作菜並不難嘛!真不懂為何有愈來愈多的女人視它為畏途。

   「呃?」他看了一個下午的料理節目?

   實在很難想像,穿著時髦的他會對烹飪節目感興趣?!好不搭調。

   「──雖然是位年華不再的老太太,但教得真好;當然啦,我的聰明才智還是首要功臣,學得很快。」

   噗嗤!「呵呵呵……」瞧他說的,好像跟傅培梅很熟似的。「很難想像你會走進廚房,沒有貶低的意思,只是鍋碗瓢盆跟你實在串不起來。」

   「我也這麼認為,但是今天試驗下來發現作菜還挺有趣的,我不介意幫你作飯,反倒是──樂此不疲。」

   「好話人人會說,能不能長久才是最重要的問題。」她挾起紅燒肉入口。「天,你真的是第一次下廚?」

   可法·雷直挺的鼻驕傲地仰得半天高。「哼哼,天才學什麼都快。」

   「水仙花果然沒有送錯人。」這男人夠自戀。唐思琪心想。

   原以為沒有機會再見,畢竟彼此只是陌生人,更因為那次淡水之行留下的尷尬,讓她並不樂於跟這個知道她在愛情路上跌跤的男人再有任何交集。

   但老天爺卻讓她在因緣際會下出手幫了他,將他帶回家,生活裡硬是多出一個可法·雷。

   從剛開始不適應家裡多了一個人到現在習以為常,泰半得歸功於可法·雷極度自戀的行止和聒噪不休的長舌,那讓她覺得好笑。

   在他面前,如果強要板起臉孔,只會讓自己憋笑憋到內傷,這點早在收容他之後的第三天就覺悟到了。

   「嘿,我不曾興起為誰下廚的念頭,是你才有的。」

   「是是,小女子感到萬分榮幸。」剛入口的菜已經勾起她食慾,胃酸強烈作祟中。「請問我們是不是能吃飯了,大廚師?我快餓昏了。」

   盛了兩碗白飯後,坐進她對面的位子,可法·雷這才慢條斯理地喊出「開動」二字。

   只見兩雙筷子在佳餚間舞動,搭配輕鬆笑談入口。

   不知不覺中,盤中飧逐漸見空。

   洗完香噴噴的澡,衝去一天疲累之後,唐思琪走出浴室,見屋裡沒半個人,方纔還有聲音的電視機也己關起,試探地朝空無一人的客廳喊了聲──

   「可法?」

   「我在陽台。」聲音從外頭模糊飄進客廳。

   唐思琪這才注意到陽台上有個黑影及星點火光朝她揮舞,趿著室外拖鞋走近,有點訝異。「你抽煙?」

   「介意嗎?我熄掉它。」

   「喔,不會,我偶爾也會抽幾口煙,心情不好的時候。」

   挾在指間的煙移向她。「現在想抽嗎?」

   定睛深深看了他一會兒,唐思琪搖頭。「托某人今晚一桌好菜的福,沒有抽煙的心情。」

   跟慧黠的女人交談真輕鬆,要是他家的雨朵──唉,說上一長串話,也不見得那迷糊美人能聽懂半句。

   女人,還是聰明的好,但像黎忘恩那樣過度刁鑽就敬謝不敏了。

   不過──他會不會關心過度?萬能事務所的人對他來說等於是家人,會關心體貼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可對外人並不需要那麼體貼入微。

   如此想來,她還是第一個讓他多管閒事到這種程度的女人哩。

   為什麼呢?

   可法·雷陷入長考的思緒突被身旁的聲音擾斷──

   「還在煩惱你的黑道情人?」她問,瞬間嘗到一點酸味。

   大概是……今晚的醋溜魚添了太多醋吧?她想。

   「並不是只有在抑鬱的時候才會抽煙。我點煙,只是想看煙罷了。」他挾煙的手靠在陽台上左右各轉了半圈。

   在漆黑夜幕為襯底之下,可法·雷手上的煙裊裊升起輕煙,像攀附著肉眼看不見支柱的籐蔓,柔柔緩緩往上交纏竄升,也像幻化猛豹,慵懶優雅地伸展它的身軀。

   「我從來都不知道,一支煙能看出這麼多的變化。」唐思琪瞇起眼,有種似夢未醒的恍惚感。「還是我太累了,腦子在作怪?」

   「兩者都有吧,女人。」指指她眼下疲憊的證明。「你是個工作狂。」

   「也許吧。你在陽台做什麼?」

   「履行我的義務。」可法·雷指指放在陽台上的水仙花。「我找不到河,只好站在陽台上顧影自憐。」

   呵。「那只是玩笑。」她笑道。

   「聽過關於水仙花的故事嗎?」

   「自戀美少年那西色斯?我想大部分人都聽說過。」

   「不,是地獄冥王哈德斯和春神泊瑟芬的故事,聽過嗎?」他望著遠方,眸光朦朧。

   「沒有。」

   「想聽嗎?」

   唐思琪像個準備聽床頭故事的小女孩,以手為枕,側著臉趴靠在欄杆上。「洗耳恭聽。」

   可法·雷晃晃手,指間的煙火隨著他的動作在半空中劃出紅橙的流光,忽閃忽滅,帶著奇幻的況味作為說故事的序幕,然後,以他刻意遲緩而柔和的聲音奏起樂章──

   「地獄冥王哈德斯是宙斯的弟弟,擁有一半世界的權勢,可惜祂雖然具有令人迷眩的力量,奧林匹斯山的女神卻沒有任何一位願意嫁到地獄冥府。於是,哈德斯決定到人間去找。不久,祂便在西西里島上,對掌管四季的大地女神狄蜜特的獨生女──春神泊瑟芬一見鍾情,只可惜對方並不愛祂──」

   「真可憐。」

   「嗯?」

   「先愛上對方的人總是輸家,明知道不一定能得到對方的回應,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可法·雷深深一笑,繼續未完的故事:「哈德斯是個不太愛用腦筋的男人,第一個念頭就是找祂哥哥求救。於是,宙斯就送給祂一株水仙花好引誘泊瑟芬前來摘花,在泊瑟芬因為想摘花而靠近的瞬間,哈德斯即撕開地表將泊瑟芬擄至冥府,強留在身邊。」

   「然後呢?」

   「你認為應該有什麼樣的結局?」

   唐思琪想到今天和秘書的談話,笑出聲,「我沒有太過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套用我秘書透露關於言情小說的普羅公式──女主角最後愛上男主角,甘心留在冥府?」

   「你自己的想法呢?」

   「對於一個不問我願意與否,就強行拘禁我的男人,想要我動心是不可能的;男女之間的感情,應該是立足於相互尊重的基準點,這份尊重無關外在條件,而是有沒有把對方放在心裡──」

   「我勾起你的傷心往事嗎?」

   「早就過去了。」面對他的笑容,有放開的豁達。「我流過淚、傷心了好一陣子,但事後仔細回想,是因為仍愛著他,還是知道自己被背叛,才這麼難過──我發現,後者居多;也許四年真的太長了,一開始的感情漸漸地變鹹習慣、變成責任,雖有情愛,但已不像最初那樣濃烈。愛情真的有它的保存期限,不是嗎?」

   忍不住疼惜地輕觸她臉頰,感應到的是表裡如一的真實──她並沒落淚,這讓可法·雷有點驚訝。

   他以為她在逞強,原來她是真的釋懷了。

   拿得起,放得下。有多少女人在感情上能如她這般灑脫?這讓他賴在她身邊當個護花使者的心思,顯得非常多餘。

   不過……目前的他卻不想放手,因為他還不想放開這個特別的女人。

   「後來呢?」不自知擾亂他的心思,聽出興味的唐思琪好奇故事的結局,催問:「結局如何?該不會是灑狗血的王子、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吧?」

   可法·雷回過神,牽唇一笑,「哈德斯最後放了泊瑟芬。」

   「祂捨得?」

   「如果不放,泊瑟芬的母親狄蜜特會繼續傷心,無法掌管大地和四季更迭,地面上的人類會因五穀不生而餓死,所以哈德斯將春神還給狄蜜特,這樣的結局,你滿意嗎?」

   「哼,祂的愛情就只有這點堅持,這麼輕易放手?」令人不齒。

   「嘿,女人,你真的是矛盾的最佳代言人。」圓滿結局嫌老套,悲劇收場嫌對方愛得不夠。「你又有何高見?」

   「解決的方式有很多種──」務實的個性立現,她扳指頭細數:「哈德斯可以搬到人間住,或者邀請丈母娘到冥府兩代同堂;再不就分居,傚法牛郎織女,一年見一次面;或者他到人間住一個月,泊瑟芬下冥府住一個月,瞧,我隨便一想就有四種。如果是真愛,就應該想盡辦法經營下去。」

   「如果泊瑟芬並不愛祂,而且可能永遠不懂愛、不會愛上祂呢?」

   唐思琪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是我的話就會放棄,得不到回應的感情,最後受重傷的是自己。」

   「倘若你是那個被深愛卻不懂愛的春之女神泊瑟芬呢?」

   「嗯……不懂愛卻被愛上也不見得好過。」苦惱寫上她疲累的俏臉。「你難倒我了。」

   見她表情凝重,他有些哭笑不得。「我的天,別太認真了,這只是個神話故事好嗎?」

   「換作是你呢?不管是哈德斯或泊瑟芬,你會怎麼做?」

   不意她會反問,可法·雷凝起臉。

   「怎麼樣?」

   他板起嚴肅的俊顏湊近她。「我會──」

   「嗯?」初次見他嚴肅的一面,唐思琪不禁屏息以待。

   「──先睡一覺再說。」下一秒出人意表的打出呵欠,「現在已經很晚了,哈……呼……」

   此舉非常──欠、人、扁:「可法·雷!」

   「早點睡吧,別工作到三更半夜,美容覺多睡點,可以避免皮膚暗沉。」

   暗示她膚質不好嗎?「你什麼時候變成我的管家了?可法·雷先生。」

   「唉,你幫我這麼多,又不准我以身相許,真是不懂你,這麼合算的事,你竟然不要?!」

   一個人哪來的本事自戀如斯?那西色斯也不過如此。「我就是不要你以身相許,敬謝不敏。」

   「就因為你是這麼一個沒有眼光的女人,害我不知道該為你做點什麼。恩是要報的,偏偏你什麼都不要,讓我無從回報。」

   這說法令她有點失望。「我以為我在幫朋友一點小忙,這不算什麼。」

   朋友?這詞兒聽起來有點刺耳。可法·雷俊美的臉上透露著古怪表情。「若我不打算當朋友呢?」

   「什麼?」

   「你難道沒想過,像你這樣的單身女子收留一個男人很危險?」

   呵。「我只是覺得有個男傭挺好,尤其他又很會作菜。」

   「如果我說,我對你是抱持朋友之外的想法呢?」他想找出自己這麼在意她的原因;也許交往是個不錯的方式,以前就常這麼做的。「比方說──」

   「姊弟?」她搶接下話。

   去他的姊弟!一句髒話不假思索地沖上心頭,突兀得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除了姊弟之外。」

   「兄妹?不會吧,你比我小耶。」

   該死的兄妹!又一句髒話。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那尾魚男污染了。

   「如果我說,我想追求──」

   「我會請你搬出去。」

   俊容微露出難色,可法·雷用力吐出;「那如果我說,我現在想吻──」

   「把你推下樓。」

   咕嚕!口水困難地通過咽喉。

   此女──可怕的程度不亞於家中大老闆。「我很榮幸擔當貴府男傭的角色。」先退求其次,保命要緊。

   聞言,得勝的笑意浮上她未點胭紅的唇。

   「你應該多笑一點。」

   「謝謝,晚安。」唐思琪說完,轉身就走進屋內。

   「這麼在意一個女人的情緒,對我來說是少有的事吶。」可法·雷搖搖頭,對水仙花說起話來。「不過──」捧高其中一朵皎白俯首親吻,沁涼粉軟的觸感令他笑了。

   感覺還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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