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那幾行字看了看,心情卻蕩到谷底,簡單的說,「歲建」這流年諸星代表的是她將會有許多的麻煩。她的手臂被范素珊插上一刀,差點深及骨頭,但這不是最後一個麻煩!
她歎了一聲,以沒有受傷的左手再往後翻頁,查下個月的月運,流年諸星是「天德」,吉作用很強,就算有凶星同宮也不必害怕,肯定會化凶為吉,具有守護神的功能,再加上她宮內的主星旺,那下個月不就是否極泰來的一個月?
阿彌陀佛,離下個月只有幾天,她只要撐過應該就沒事了吧?!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下一秒,黎皓風開門進來,正巧看到她將那本書塞回枕頭裡。
他走到她身邊,拉了一張椅子在她床沿坐下,喟歎一聲,「你爸媽跟你哥對我還是很不諒解,一直要將你帶回去,我雖贊同,但奶奶不肯,在大廳就吵了起來,還是院長出面勸解,你爸才悻悻然的先行離開。」
可以想見的,媽咪跟哥哥也跟著走了,康蕾也覺得很頭痛,她被范素珊刺傷的事並沒有公諸媒體,根本可以瞞住她的家人,但黎皓風卻認為這事該讓她家人知道,因此通知了他們。
爸媽跟哥哥來看她,看她手臂受傷,臉上又被劃了一下,雖然只是個小傷,日後也不會有傷痕,但他們還是很難過、不捨,硬要她回家,可她卻不想回去,用膝蓋想也知道,她肯定又得關在家裡,哪兒也不准去了!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的瞪了黎皓風一眼,「你故意通知我爸媽,就是要我回家,對不對?」
他沒有否認,「你跟著我,壞事一件接一件,你受得了,我卻受不了。」
聞言,她倒想起來,她也曾將她這一件件落難事件的矛頭指向他,覺得他是一切禍源之所在,但——
「我現在沒事了。」
「我不知道,只是我很清楚一旦奶奶沒有守在醫院門口,我就帶你回你家。」
什麼?她噘起嘴兒,再小心翼翼的避開受傷包紮的右手臂,撐坐起身子,而黎皓風則體貼的幫她在背後塞了兩個枕頭,讓她舒服些。
她先跟他道了聲「謝謝」,才提出心中的疑問,「你說老奶奶守在醫院門口?」
他搖搖頭,表情有些無奈,「還不是擔心你爸來到醫院將你強行帶走。」他歎息一聲,「也不知怎的?奶奶跟他就是看不對眼。」
康蕾倒知道爸爸為什麼那麼愛跟老奶奶吵,純粹就是想保護她這個女兒,可是他一味的將她關在家裡,她真的受不了嘛!
「你在這兒休息吧,晚一會兒,我去辦出院,我跟醫生商量過了,他說你的傷口很乾淨,這幾天觀察下來也沒有感染,可以放心出院,日後再回來換藥就行了,我去看看素珊。」
看他起身就走,她連忙喊住他,「等一等,我還有問題。」
他停下腳步,回過身看她,「什麼問題?」
「素珊說你辜負她姐姐的感情?」
他定定的看著她良久,這陣子她頭髮長長了些,整個人多了一股女人嬌態,再想起他當時為了救她,開槍射素珊一事,他的表情顯得很複雜,而他的心也一樣的混亂,難道不知不覺中,他也將自己的一顆心交付給康蕾了?!
「黎皓風,你在想什麼?」見他遲遲沒有回答卻只盯著自己看,她渾身有些燥熱,連忙打破此時的靜謐氣氛,再次問道。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苦笑道:「我若不回答,有機會,你一定還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對嗎?」
「嗯。」偵探的精神就是如此嘛。
他的神情轉換成一片凝重,「在五年前血案發生的前一晚,我跟素心提了分手。」
「什麼?」她一愣。
他苦笑的點頭,「我知道她很愛我,但她的疑心病很重……」
他娓娓道來他們兩人雖然已住在一起,但卻不曾有過肌膚之親,她是個矛盾的女人,既想在婚前保有處子之身,卻又擔心他會因此找別的女人上床,只要他晚一點回家,她就懷疑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他們也常因此吵架,而為了讓她消了疑心病,他曾跟她求婚,但她想完成研究所的學業再談婚事,所以問題一直沒有解決,吵久了,感情愈吵愈薄,最後,他平靜的提出分手,她卻嚷著要自殺……
他神情痛苦,「我好不容易安撫好她,告訴她自己的心情與這段多年情感的變化,由濃轉薄,與她徹談了一整夜,她很傷心,但恢復理智的她還是接受分手的提議,她還告訴我,她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但誰也沒想到,死神在那一天就來了,她幫我挨了那一槍……」
說到這兒,他哽咽一聲,眼眶微微泛紅。
而康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好奇顯然讓一個傷心的男人更傷心了,她歉然的咬咬下唇,「對不起,我不該探你隱私。」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搖頭道:「沒關係,說出來也好過多了,你休息吧,我去看素珊。」
黎皓風快步的離開病房,對范素心在感情上的虧欠跟捨命救他的感激,他全放在心底,但他沒法子因此而去愛素珊,就某方面而言,她們不僅外貌酷似,在精神狀態上,也都有著一種遺傳的潛伏因子,兩人的母親是精神病患,親手了結丈夫的生命後再自殺身亡……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要給范素珊的不是感情而是精神醫療,這一次,她手臂中了他一槍,經過手術後,已無大礙。
所以他已商請精神科醫生介紹美國一家醫療設備完善,由幾名知名的精神科醫生合開的精神療養院,等她稍事休息幾天後,就將由主治醫生全程陪伴直飛美國,代為安排一切住院治療事宜。
而他希望,由衷的希望時間真能治療一切,讓她像個正常人在這個世界上正常的生活……
思緒間,他來到范素珊的病房,經過幾天的抗抑鬱藥物及精神科醫生的開導,神情仍舊蒼白的她眼神是平靜多了。
「還好吧?」他關心的看著她肩上的傷勢。
她緩緩的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她知道自己即將被送離這兒到美國,縱然她不想去,但她已沒有說不的權利,她傷了黎哥哥,傷了他愛的女人,而黎哥哥為了救康蕾射了她一槍,至此,她很清楚她跟姐姐一樣,都無法擁有他的愛。
難過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交纏的十指間,驀地,一條格子手帕映入她淚眼蠓隴的視線內,她怔愕的抬起頭來,看著關心的看著自己的黎哥哥。
「你永遠是我的妹妹,只要你將病養好,我會將你接回瑞雲山莊。」
她錯愕的眨眨眼,「真、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記得你姐姐為我做的一切,這一輩子永遠不會忘記,而你,也是我永遠的妹妹,你要快點好起來,明白嗎?」
她哽咽一聲,投入他懷中痛哭失聲,可以了,他還願意當她是妹妹,她滿足了、滿足了,在這個世界上,她不會只有一個人,她還有一個哥哥……
齬 抬 翁
「叩、叩、叩。」敲門聲又起,坐在病床上的康蕾瞥了房門一眼,看到開門進來的是一個推著四輪推床的白袍醫生。
「康小姐,請躺上來。」皮膚黝黑的白袍醫生朝她笑了笑,示意她移身躺到推床上。
康蕾皺起眉頭,「我嗎?」
「你手臂的X光片上面有一些不明的黑點,我們希望你再去做斷層掃瞄,找出那些黑點是什麼東西。」白袍醫生邊說邊扶她下床,讓她上了推床再躺平下來。
康蕾看著這名從未見過面的醫生,不由得又問:「為什麼我從沒看過你?我的主治醫生不是陳醫生嗎?而且,」她愈想愈不對勁,「剛剛黎皓風才說我的傷口沒有感染可以辦出院,你……」一個不好的預兆一閃而過腦海,她掙扎著要起身,冷不防地,一塊帶著異味的白布罩向她的口鼻,瞬間,她腦袋一片空白,下一秒整個人已昏過去。
白袍醫生冷笑一聲,拉起推車上的白布將她從頭到腳的蓋住,一看長廊上沒人後,推著她步出病房,搭了醫用的電梯先到地下室的太平間門口,再將推車擺放在門口邊的走廊,脫下身上的白袍,扔進在一旁的垃圾桶後,他將昏厥的康蕾連著白布包起來扛在肩上,快速的從另一個安全門下了地下二樓的停車場,將她放入休旅車的後座,快速的駕車離開醫院,驅車往東北角一處偏僻的海濱,而岸上有一個小木屋。
丁強將康蕾抱到小木屋裡,以備好的繩子將她的手腳捆綁起來,再拍拍她的臉,「醒醒,醒醒。」
康蕾悠然的甦醒過來,卻看到那個醫生。她皺了眉頭,低頭看著被捆綁的雙手雙腳,再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這張濃眉大眼的臉龐,「你根本不是醫生,你到底是誰?」
他冷笑一聲,「我叫丁強,你不認識我,但你的男朋友認識我,而且,我快被他逼得走投無路了,連想探望母親的最後一面也成了問題!」他眸中閃過一道傷痛,但很快的恢復成冷光,「你的男朋友如果合作,動作也夠快,那他就有機會抱抱你,要不,你們就只有下輩子再見了。」
她臉色刷地一白,看著他步出小木屋外,拿起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約莫兩三分鐘後,他走向她,將手機放到她的嘴邊,「說話。」
「說、說話?」她嚥了一口口水,忐忑不安的看著他。
「叫黎皓風的名字,他正在線上!」
聞言,她迫不及待的求救:「黎皓風,是我,他是丁強,他要殺我……」
「夠了!」丁強冷笑一聲,將手機拿起來接聽,「聽到了吧!黎皓風,她的命在你身上,我要你做的事,你愈早做好,她離死神就愈遠。」語畢,丁強切斷電話,冷冷的看著一臉驚恐的康蕾,轉身再次步出小木屋外。
康蕾此時是心驚膽戰、惶恐不安,但她告訴自己絕對要冷靜,偵探都會遇到這種危機,她得看清楚自己的所在地點,看看有什麼可利用的工具,然後製造機會逃跑……
只是想很簡單,要做可難了,這個小木屋空蕩蕩,什麼也沒有,難道她只能坐以待斃?
翁 抬 抬
在不見康蕾的病房內,黎皓風凝重的看著手中已斷訊的手機,腦中一片空白。
又有女人要因他而死了?!
不!不行!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打電話給葉鵬,約好在河濱公園的停車場後,他連忙步出病房,卻差點撞到老奶奶跟齊玲玲。
「怎麼這麼急?」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老奶奶跟齊玲玲同時開口。
「我出去辦點事情。」他沒有多說,快步的越過兩人離開,可兩人再次將目光移回病房時,這才看到康蕾並沒有在裡面。
「人呢?」兩人面面相覷,再想到黎皓風離開時那凝重的神情,兩人決定到樓下櫃檯問問,康蕾是否已辦出院手續,而在得知她並沒有出院後,老奶奶惟一想到的是康家人趁她不在意時,將康蕾接走了,氣不過的她拉著媳婦直奔康家。
而另一方面,黎皓風在駕車到河濱公園的停車場不久,葉鵬也已開車過來,將車停在黎皓風車旁的停車格裡。
「康蕾被丁強抓走了,很顯然的,他知道葉祥療養院四周埋伏不少警力,而且也知道我跟你的關係,所以他要我自己設法帶他母親離開療養院,甩掉你們警方的人員跟蹤,到他指定的地點,不然,」神情凝重的他雙手握拳,「隔天,他就會告訴我到哪裡找康蕾的屍體。」
葉鵬也一臉愁容,「丁強果然是個神秘的無影殺手,我們這麼小心,他居然還這麼清楚我們的關係。」
黎皓風眸子一黯,他一直以為他會逮住他,沒想到,他的動作比自己還快,「我必須照丁強的指示去做。」
葉鵬濃眉一皺,「他母親已病入膏肓,他要你將她帶去哪裡?」
「我不能說,但我一定要帶她走。」
「皓風,這是我們逮住丁強的機會,我們找個人假扮他母親,布下天羅地網逮住他,一旦他願意在法院做污點證人,指出洪慶洲是那件血案的幕後主使……」
「不是他,真正的幕後主使者是林新峰,那也是我為何這段時間逐步奪回集團主控權的原因,我要逼他再起噁心,逼他露出真面目……」黎皓風娓娓道來康蕾在洪慶洲的日式豪宅見到林新峰等後續發生的事。
「這……」葉鵬無言以對,果真是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無。
「從我回到鉅明集團開始,我就找了一個開徵信社的朋友暗地跟蹤掌控林新峰的一切行蹤,並將以往臥底在黑鷹盟得到的一些相關資料都交給他,他叫柳謙揚,地址在台北東區四段的千禧徵信社,他那邊有一些資料,葉局長可以過去看看,我會先打電話告訴謙揚你要過去,或許借由那些資料,我們可以同時揪出林新峰跟洪慶洲這兩個喪心病狂的禽獸。」
聞言,葉鵬才明白黎皓風是個深具謀略的人,「我不知道原來你在『雙管齊下』,既找我幫忙,還找了徵信社。」
「我面對的是一隻披著羊皮的吃人狐狸,能逮到他,什麼事我都願意做。」他神情一冷,但在思及康蕾的安危後,那抹冷峻隨即被憂心取代,「請葉局長撤掉療養院四周的警力。」
「可是……」
「我不想再看到一個深愛我的女人因我而死,如果再來一次,我會承受不了,我會瘋掉。」他定定的注視著神情凝重的葉鵬。
他妥協了,「好吧,但你自己小心一點,也希望誠如你所說的,你的朋友那裡有實用的資料可以讓我們揪出那兩隻狐狸。」
「謝謝你,局長。」
他點點頭,打電話給在療養院負責指揮的警員,指示撤掉相關的埋伏警力後,隨即開車前往千禧徵信社找柳謙揚。
而黎皓風則直接前往葉祥私人療養院,將丁強的母親丁林鵑抱到後座躺下後,飛車直奔東北角海岸,而一路上他都是心驚膽戰的,據駐院的醫生說,丁林鵑僅一息尚存,隨時有可能離開人世。
「丁媽媽,請你撐住,你兒子還想見你一面。」這是黎皓風一路上一直對著丁林鵑說的話。
但她顯然撐不住了,在他抵達那處偏僻的海邊小木屋時,丁林鵑喃喃的說了句,「要……丁強……回……回頭是……岸……」便嚥下最後一口氣了。
齬 翁 需
海風冰冷,黎皓風的心也同樣冰冷,丁強拖著雙手雙腳被捆綁,嘴巴被塞了布塊的康蕾上了小木屋前方的巨石上,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打開的車內,丁林鵑那具再也沒有生命的軀體。
「她撐不住了,但她要你回頭是岸。」黎皓風緊繃著一張俊顏對著他大叫,怕那一波又一波濺起的海浪讓他聽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
康蕾全身都被海浪打濕,她全身泛冷,但心兒更冷,丁強整個人冷冰冰的,好像毫無溫度,而她就在他的手中,只要他將她往海中那麼一扔,她必死無疑。
「哈哈哈……哈哈哈哈……」丁強突如其來的發出大笑聲,但他這一聲聲的笑聲比哭還難聽,讓人聽了不由得毛骨悚然。
黎皓風也感到不安,由丁強的一些相關資料,他知道他是一名孝子,所以他跟警方才會想利用他母親來守株待兔,但如今他母親死了,康蕾又在他身邊,他真的不敢想像丁強會怎麼處置她。
半晌,丁強停止笑聲,他全身被海浪打濕,臉上除了海水外還有兩行熱淚,「你以為我想殺人嗎?我需要錢,我媽的病需要錢,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錢,要我去殺人,所以我做了,但我不想再殺人了,所以我就離開洪慶洲、離開組織,但你,」他咬牙切齒的怒視著黎皓風發出咆哮,「你一直逼我,讓我連守在我母親身旁陪她走最後一段路都不成,你該死!」
康蕾看到他飛快的從腰間拔出一把槍朝手無寸鐵的黎皓風扣上扳機時,她什麼也不想,撐起自己的身子用力的撞向他, 「砰」的一聲,丁強這一槍打歪了,整個人也被康蕾這一撞而失去重心,即將跌落海中時,不甘願的他一手拉住康蕾身上的繩子,一起將她拉入海中。
見狀,黎皓風倒抽一口涼氣,飛快的跳入海中,奮臂泅泳往巨石游去。他深吸一口氣後潛入海中,搜尋良久,終於看到丁強,但他恍若沒了氣息,因他的後腦撞到凸起的岩石,此刻正汩汩流著血。
他心一涼;急忙又四處搜尋,他的肺處在這水壓下又因緊憋住氣而快炸開,但他仍咬牙撐著,終於他在一塊像平台似的大石後看到康蕾睡衣的一角,他眸中一亮,飛快的泅泳過去,果真看到昏迷的康蕾正躺在海底,他一手抱住她,一手奮臂往海面泅泳,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就在他因氧氣不足而視線模糊時,終於帶著她突破海面,在連吸好幾口空氣後,他氣喘吁吁的將她帶到岸邊做CPR,他要她醒過來,一次又一次的急救……終於——
「咳、咳咳……」康蕾吐出幾口水,甦醒過來。
黎皓風解開她身上的繩子後一把將她緊擁在懷中,哽咽的道:「好在,你沒死,沒死……」
想起掉落海中,只能無助的往海底墜落的一幕,康蕾渾身再起哆嗦,「好在你來得及救我,要不然……」
她抽抽噎噎的哭起來,緊緊的抱住黎皓風,「我嚇死了,也好害怕……」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他眼眶微紅的將她緊擁在懷中,生怕她就此消失。
海風再起時,黎皓風打了電話給葉鵬請他派人過來處理,不久,兩名警員前來,一人撈起丁強的屍體,再將丁林鵑的屍體一起載往殯儀館,黎皓風支付兩人的後事費用,並讓他們母子倆合葬,這樣,丁強就可以好好的陪陪他母親。
天空飄下微微細雨,東北角海岸給人的感覺是淒涼而哀傷。
留 韶 需
俗語,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康蕾就有這種感覺,雖然她再次回到醫院,重新處理手上的傷口,但她的感覺真的是甜滋滋的,黎皓風在開車載她回醫院的路上,給她一個好深好濃的吻,到現在雖然已經經過兩個小時,但她還是覺得飄飄然的。
尤其這會兒,他的眼神還帶著愛意的凝睇著她,一口一口的餵著她吃粥。
「你那是什麼眼神。」黎皓風有些受不了的輕拍她的額頭一下,瞧她笑到眼睛都快瞇成一直線了,眼神帶著得意、感動、深情、得逞……總之千變萬化,讓他都有些尷尬。
「你也愛我,對不對?你剛剛沒有說。」
黎皓風沒想到她那麼直接,一時之間倒不知怎麼接話。
「幹嗎不回答我?」
「快點吃東西吧,吃完我得去找洪慶洲。」他剛剛接到他的電話,要他到他的住處一趟。
「不准去!」她噘起小嘴兒,「你已經改邪歸正,你該知道那種人找你不會有好事!」
黎皓風在回醫院的路上,告訴她丁強是洪慶洲要他這個堂主逮住的組織逃兵,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也因此他追得緊,或許就是這個原因才讓他找上她,但她老覺得有點兒問題,事情有這麼簡單?
黎皓風當然看出她的疑問,但她知道得愈多,對她並不好,所以他傾身親了她的唇一下,喃喃地道:「胸小有腦的大美人,真的沒什麼事,請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來。」
黎皓風這傾身一吻與他說出的這一席話,正巧讓開門進來的澤口麗子婆媳、康錦豐夫婦跟康沛撞見也聽見了。
這一下子進來了一堆人,康蕾面紅耳赤,早忘了自己在懷疑什麼,而黎浩風也很尷尬,連忙放開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怔怔的看著自己跟康蕾的一群人。
倪虹看出女兒的不自在,輕咳一聲,對著幾個小時前衝到他們家理論要人、鬧了好久的老奶奶道:「小蕾就在這兒,她哪兒也沒去,你說她不見,看來也只是跟皓風出去走走而已,既然我們沒有強行押她回去,應該沒事了吧?」
老奶奶尷尬的乾笑兩聲。
但康錦豐卻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看女兒跟個男人甜蜜擁吻……真的是女大不中留!
「皓風,等小蕾手上的傷好了,正式來提親吧,我會答應的。」語畢,他大步的走出去。
笑逐顏開的倪虹看了驚愕的愣了一下,隨即粲然一笑的女兒後,朝她點點頭,便擁著兒子,再跟老奶奶、齊玲玲點點頭後,這才離開病房。
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一向拒絕她跟黎皓風交往的老爸居然點頭了!康蕾真的很開心。
老奶奶跟齊玲玲也很高興,那個老頑固終於認同了,看小兩口恩愛的模樣,兩人笑笑的離開病房,不當電燈泡。
但康蕾掛在臉上的笑意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黎皓風還是堅持要去找洪慶洲,她不放心,怕他又變壞,還是當個「跟班」,跟他一起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