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暗黑,只有手電筒和攝影機上的燈光像鬼火般伴著散落的殘骸。
他的眼睛無神深幽地望著漸漸喧沸的人聲,他不想再走了。走一步,踏到血水,退一步,碰到掛在樹上的肉塊,這裡是個死地。
他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可不可能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這一切都會消失不見?沒有空難發生、沒有罹難者,或者他向灰濛濛的夜空呆求,冠伶根本忘了搭上這班飛機?
她出國前,他在盛怒之下離開她;那是最後一眼,沒有再見,沒有擁抱,沒有眼淚。
天啊,這是你的懲罰嗎?不,你太殘酷了,你還能向我要求什麼呢?
你說啊,你還能要什麼!
他站在原地,無聲地,淚水爬滿了臉頰。
那聲哀號,似乎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