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梁開車到她家,親自抱她下車,小心翼翼的將她送入翎家。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送一個企圖當他妻子、想做少奶奶、看中他的錢的女人回家。
怪了!以前死命巴著他的女人不是沒有,也有要求他送回家的女人,但是他都回絕了,只因為他很清楚她們的目的:她們都想先讓自己的父母認定他,以便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他雖被好友講成是木頭,但在這一方面還沒有遲鈍到連她們的企圖都不知道,所以女人對他這樣子要求時,他一概回絕。
可這個女人卻輕易的打動他的心。
沂梁心不甘情不願的抱著翎梅舞敲門進屋,便看見在等待翎梅舞回家的翎雅站在門邊,用著打量的目光瞪著他。
「謝謝你送我妹妹回來,她的老闆已經把事情的狀況都告訴我了。」她冷冷的打量著他。小妹還真有眼光,這個有錢人不但長得帥,還穿著不凡,處處表現品味。
看來,這個未來妹婿還算過得去。她見過一堆比他更帥的人,自然對他這樣長相的人免疫。
「請她保重身體。」沂梁淡淡的說著,言語中帶著濃濃的關心之意。
他把翎梅舞放到站在翎雅身旁的翎盧殷懷中,在傳遞的一瞬間,他竟然會覺得放不開這個女人?
一定是她搞的鬼,肯定是她下了什怪病毒給他!
還是先走為妙。
翎雅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嘴邊有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笑什麼?」翎盧殷問。
「沒事。」她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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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梅舞的病到了舞會當天還是沒好,即使這樣,她仍舊要去舞會,因為說不定她的真命天子就在那裡等著她,所以她非去不可。
「姊姊,幫人家化妝。」她的臉色十分蒼白。
「不行,身為你的姊姊,我有權命令你不准參加今晚的舞會!」說翎雅不擔憂妹妹的身體狀況是騙人的,就算翎梅舞平常有多惡劣,但她畢竟是她的親妹妹,她不會放她一個人抱病去參加舞會,誰知道她再昏倒會發生什麼事情?搞不好被人給啃了都說不定。
「人家求你啦!」她使出撒嬌功。不行,這場舞會她期待已久,不出席的話,那實在太可惜了,還有她所認定的金龜婿……不去不行,她非去不可!
要是今天沒去,她一定會喪失許多機會……
絕對不行!她要當少奶奶的願望還沒實現啊!打死她她都一定要去。
拗不過她,翎雅心想:這樣子折磨妹妹也不是辦法,不如讓她去好些。「好吧!過來。」妹妹長大了,她這個做姊姊的還插什麼嘴?不如就讓她去吧,或許這對她來說會是最好的。
「謝謝姊姊,人家最喜歡你了!」
她抱緊她,明白自己的姊姊是刀子嘴豆腐心,拒絕不了她的要求。這一點她早已摸清了,所以才能放肆的要求她替自己化妝。
「別說了,快來吧!」她拉著翎梅舞到房間去上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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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妝打扮了半個小時,在翎雅的巧手之下,翎梅舞原本蒼白的臉色已不復見,變得紅潤。
翎梅舞抱病參加舞會,她站在多倪旁邊,聽著主席誇耀著自己的事業有多成功,以及感謝各位來賓前來的客套話。
先撇開這個不談,這場舞會是她見過最盛大的。以前大學時雖然也有舞會,可是沒有這麼盛大,還用著華燈麗燭裝飾,一切都是那麼地引人注目。
「梅舞,你的病好了嗎?」多倪關心地問。今晚她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比昨天好多了,可他看得出來那是上了妝的結果。這讓他不禁敬佩那個替她化妝的人,她臉上的妝替她掩飾了蒼白不已的臉色,讓她看起來與一般人無異。
他一看就曉得她是抱病前來的,為了一個願望,她甚至連健康都不顧,這行嗎?像她這樣的女人,意志力還真是堅定得嚇人,就連一場能釣金龜婿的舞會都不放過,可見她想當少奶奶的意圖有多強烈,那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的。
「咦?你在關心人家嗎?人家好高興!」她粘在他身邊,緊抓著他的手臂不放。
這樣的舉動看在外人眼裡,以為是翎梅舞在對多倪撒嬌,其實是翎梅舞快要昏倒了,只好藉由這樣的動作來支撐自己的身子。
她認為沒問題的,結果狀況並不如她所想像的,一到舞會現場,才站一會兒,她就開始覺得頭昏,喉嚨也在發痛。出門前才吃退燒藥退燒,現在卻又發作了。慘了,這下子可不得了了。
「你還好吧?」多倪感覺到她的身子虛軟無力,還十分燙人。糟糕!她又發燒了。「你還是先回去好了,要釣金龜婿隨時都有機會,先回家休息吧!」他勸著她。
「不,我一定要--」本來想站直身體的翎梅舞,一個腳步不慎,發著高燒的她又落入了多倪的懷裡。
天啊!她這一生大概就屬這次最淒慘了,竟然讓一個感冒給害成這麼狼狽不堪的模樣!
「小心!我叫人送你回去。」她現在連站直都有問題了,況且是要找金龜婿,恐怕還沒出手就昏倒在現場,只怕一離開他的懷抱就會昏倒在他眼前,要命!他來舞會只是來虛應一下的,可不想讓自家的秘書出糗啊!
若被別人知道她帶病前來,天曉得他的評價會變得多差!趁面子沒被丟光前,趕快帶她回去才是上策。
「我可以的,你別當我是個病人--」她說道,再次試圖站直身體,可是這次和上次一樣,她還是站不直,只能虛弱無力地倒在他懷裡。
這樣的自己真可笑,她永生難忘!
好累……
「看吧!自己死要面子地不承認,這下子可露出馬腳來了吧?」多倪扶住她,防止她的身體往下滑,更不想讓她掙脫他的懷抱,企圖勉強的站在他面前,導致第三次跌入他懷裡的後果。
她不煩,他都煩了。先把她送回家才是最要緊的事。
「呃--啊!是他!」原本軟弱無力的翎梅舞,突然有如神助一樣地自他懷裡站起來,顯得神采奕奕,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個生病的人,或是正發著高燒。原因是她見到了那個英俊的金龜婿,她似乎可以看見少奶奶的寶座在向她招手,不禁笑得好開心。
見到他的同時,她的心頭正在小鹿亂撞。
她迷上他了……在腦筋快要被燒壞的時候。
雖然已經神智不清,但她明白自己迷上他了,絕對不是因為少奶奶的關係,完全是因為感情的那條神經觸動了她的心弦,使她有了這個堅定想法。他很有錢,可是他說話不留情,甚至於還叫她死心,要她別妄想當上他的妻子,可是他對待她的方武,卻像是在保護最重要的人一樣。
她依稀記得,他抱她回家的樣子。
他表現得十分不捨,且又處處保護著她。
她已著了他的魔,但他身旁怎麼圍著一群花蝴蝶?
等等,花蝴蝶?啊!他身旁圍了一堆搶在她之前下手的女人,可惡!
翎梅舞氣急敗壞的跑了過去,動作快得讓多倪不敢置信。
她不是正在發著高燒嗎?怎麼現下卻活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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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梁,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夜景嗎?」一個女子膩在沂梁的身旁,用著只有女子才有的權利,也是翎梅舞最大的利器--撒嬌,對著他要求。
討厭啊!她的心都給了他,萬一他不喜歡她,那她就不要活了。
另外一個女人聽見了,也不甘示弱的說:「梁,我們等一下去跳舞,舞會之後再一起吃晚餐好嗎?」
她拉著他的手臂,卻被他一把揮開。
女人不敢再造次,她知道沂梁最討厭女人摸他的手臂,以前到現在都不會變。
受邀出席的沂梁心情本來就很不好了,再加上一群鶯鶯燕燕在他身旁,用著那甜到不行的聲音對他撒嬌,他厭煩得直想趕她們走,但礙於有些女人是他工作上夥伴的女兒,他不敢亂來,只好任由她們巴著他。
聽著她們用撒嬌的聲音對他說出一些要求的話語,令他十分厭惡。他突然想到昨天的翎梅舞,翎梅舞就像這些女人一樣,但他卻對她狠不下心,也不會想要將她趕走,雖然之前是有啦!
可是她的聲音聽久了,反而像天籟之音般悅耳動聽,讓他不想趕她走,只不過那得在翎梅舞不是想要做他的妻子為前提下。
他看過很多女人,她們看上他的目標也是想要做他的妻子,卻沒有一個像翎梅舞一樣說得露骨,做起來更是毫不避諱,而且還膽敢向他撂下狠話,說什麼一定要他娶她。
簡直是癡人說夢!可是……
「讓開讓開!我的丈夫豈是你們這些女人所能碰的?」
他正在想她的同時,她就出現在他面前,而且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這個女人還真是囂張。
哼,她看上的目標豈可讓人奪走?
他是她的耶!她們沒聽人說過戀愛中的人是容不下一粒沙的嗎?況且是一堆女人!
但他還沒說要娶她,她怎麼稱呼他為「丈夫」了?
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從不讓人有機會搶先的他,這次卻在不知不覺中被翎梅舞給領先了。他懊惱的想著:自己應該先去封住她的嘴才是,那張嘴實在太差勁了,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沂梁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從一群女人中脫穎而出,來到他面前。
「親愛的,我好想你喔!」
她的口氣和動作令那些女人們很不是滋味。她竟然賴在她們死都碰不到的胸膛裡,好恨啊!舞會中的女人全視她為大敵。
沂梁怔楞了會兒,發現果真如他所想,當她用著撒嬌的口氣對她說話時,他一點兒都不覺得厭惡,甚至還有高興的感覺。
天啊!他是神智不清了嗎?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喂,你是誰啊?還有誰是你的親愛的?梁根本就還沒跟人結婚,你臭屁個什麼勁兒?」
一個女人想要把翎梅舞從沂梁的懷抱中拉出來,結果沂梁出手阻止她亂來,將翎梅舞保護在懷中。
翎梅舞歉然一笑。「抱歉,是他要選我的,這可不能怪我喔!」
她吐了吐粉舌,令一群女人火冒三丈,眼露殺意,倘若可以,她們一定會拿起大刀往她身上劈過去!
沂梁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他抱緊了翎梅舞,突然感受到自她身上傳來的高溫。該死!她還在發燒?既然發著高燒,為什麼還來參加舞會,難不成是來見他的?他並不是自己往臉上貼金,只是她的表現使他有這種想法。
她死命的賴住他,不就是為了想當少奶奶嗎?會出現在這種場合,理所當然也是衝著他會來的緣故。
他真的值得她這樣抱病前來看他嗎?
「你!」女人嘟著嘴,鼓起腮幫子。「梁,她是不是你的愛人?」女人希望由沂梁這邊得到一個可以把翎梅舞趕走的答案。她太礙眼,也太麻煩,她們看不起這樣的女人。
「是不是都和你們無關吧?」他冷冽地說,帶著發高燒的翎梅舞離開她們的眼前,大手更是霸道的放在她的腰上,顯示他們是一對的。
翎梅舞也伸手環住他的腰,與他一起離開。
所有的女人在目送他們離開之後,全都哭成一團。
好恨啊!早知他喜歡這一型的,她們就去變成那樣。
但如今已悔不當初,人都跑了,她們還感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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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徐吹,沂梁帶翎梅舞到陽台上。
這時,佯裝身體無恙的翎梅舞,猛然倒在沂梁懷中喘氣。
「為什麼要這樣做?」沂梁抱著她,支撐著她的身子。他像是已經預料到她會這樣子昏倒在他懷中,所以對她的行為並不反感。
重要的是,他在意的不是這個,他在意的是她。
為什麼她都發高燒了還要來參加舞會,難道真是為了他?這個代價也太大了吧!
「因為我很在意你。」她不斷的喘著氣,一副很痛苦的模樣。她沒有說假話,也無意對他說假話,不信他可以去拿測謊器來測。
她說的話沒一句是假話,除了宣稱他是她的丈夫之外。那是在情非得已的狀況下,不然那群女人就會把他給吃掉。
她不過是宣告她的存在,她不許有人奪走她想要的一切。
「你太冒險了,像我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如此犧牲。」沂梁說著,抱緊她的手更收緊了些。
他發現到她的骨架很細,身上沒幾兩肉,簡直像竹竿一樣。
她還在發燒,身上的熱度傳到他身上,他應該要推開她的,可是他下不了手,反倒抱緊了她,讓她靠在他身上喘著氣。
唉,他越來越推不開她了。
「我……咳咳!」她突然咳嗽,還被口水嗆到,擋到她要說的話;口水和話在喉嚨裡打架,結果兩敗俱傷,混合在一起,害她咳不停,差點害死自己。
可恨!好痛……
「小心點,我送你回家,你這樣是撐不了多久的。還是送你去醫院比較好?」他問著她,給她二選一的機會,沒有第三條路給她走。
她楞住了,怎麼大家都想帶她回家?她家很好玩嗎?
還是參觀景點?這樣子的話,下次他們來的時候要收錢。
「去……看海。」
她兩個地方都不想去,只想去看海。
「不行,你一定要選醫院或你家,別任性了。」
「我看海可以治好感冒。」
海一片遼闊,能讓她的心靈沉澱下來。每次身體不舒服時,她都叫人帶她去看海。雖然,她每回都得撒嬌不下十次後,才能被帶去看海。
「哪有這樣的事?」他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也莫可奈何,看著她痛苦的模樣,他只好順了她的意思。「好吧!看完海後要去醫院,然後再回家休息。」他儼然像個老媽子般叮嚀著。
「隨你便。」
只要能去看海,其它的她別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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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梁和翎梅舞中途離開舞會,開車帶她到這處風景還算不錯的海岸邊。這裡很隱密,從來沒被人發現過,只有他曉得,而且這個地方的位置也不錯。
到了海邊,迎著海風,翎梅舞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地方。
月亮高掛在天空上,照著海水閃閃發亮,翎梅舞突然很感動,心情無法克制的高昂起來,她對著大海大叫,亂七八糟的吼著,不曉得是說哪一國語言。反正她純粹是亂叫一通,就別管那麼多了。
沂梁盯著她看海的背影,衝動得想要去抱住她的身體,但是他忍了下來。
一直都是她粘上來,如今自己粘上去不是很怪嗎?他抑制了這種奇怪的想法,決定看著她的背影按兵不動。
翎梅舞叫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停下來喘口氣。
這時,沂樑上前抱著她發熱的身體,擁她入懷。
他的體溫傳給了她,她享受的窩在他懷裡。
這時,她不再是那個想要當上少奶奶的翎梅舞,而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翎梅舞,正享受著被男人擁抱的感覺;她被不少人擁抱過,她認為他的擁抱給她的感覺最好。
嗯,心情頓時開朗了起來,這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嗎?
如果是的話,她想像廣告中的女主角一樣地說:請讓時間停留在這裡吧!
過了一段時間後,沂梁察覺到懷裡的人睡著了,他笑了笑,沒有叫醒她。
他攔腰抱起她往車子走去,凝視著她安詳的睡臉,一點兒都不像撒嬌時的翎梅舞,他放柔了臉部的線條。
這個女人很吸引他,讓他移不開視線,無法自制的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