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極在冷淡且公式化的交代後,就出門上班了。
不知道最近他在和她鬧什麼彆扭,口氣總是冷淡得可以冰死人,有時還會抱怨她工作效率不好。
好吧!她承認,這幾天因為睡眠不足,再加上那個只會賭的母親又向她這個可憐蟲伸手要錢,她幾乎快不行了!因此除了心不在焉,還是心不在焉。
她兼了三份工作,除了幫傭以外,八點以後,她就到酒吧當女服務生,忙到一兩點才得以休息;其它的空閒時間,她也從事英文翻譯的工作。平常省吃儉用,把積蓄都給了好賭的母親;至於自己,她半毛錢也沒留。
不過雷先生的心情好像也沒好到哪裡去,天天帶女人回家瘋,害得她一大早來就要清掃一屋子的髒亂和桌上的瓶瓶罐罐;而他卻還三不五時擺個臉色給她看,看得她膽戰心驚,以為他又要開始發瘋了。
不過也真是奇怪的,她的老闆對她有什麼好生氣的?最近報紙上也不再有她和他任何的負面新聞,那他到底在氣什麼?
她最近很早就到樓下報到,七點才上來吵他,下班時也很刻意地多留十分鐘看看哪裡沒有清掃好,那他有什麼好氣的?
男人的心,真是難懂。
顧飛雨自己下了結論,窩在沙發上窮極無聊的看著雜誌,一大早就沒事做。
也許該去主臥室幫他鋪床。她這樣想著,就馬上行動。
除了鋪床和整理衣物,她很難得進來這裡,第一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第二是不想替雷極添麻煩。
這間偌大的房間,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她躺在地毯上,瞪著天花板,然後慢慢摘下那笨重的黑框眼鏡。
摘下眼鏡的她,讓人驚艷!一雙深邃的美眸,長長的翹睫毛,未化妝的粉嫩素顏,細細的柳眉卻揚著不馴,秀氣的挺鼻,外加微噘的紅唇;她有張似外國人的臉孔,給人深刻且強烈的印象,卻因一身可笑的裝扮而大打折扣!
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會卸下所有的一切。拿掉眼鏡,也拿掉口中的牙套,一口漂亮的貝齒就這樣出現。
誰也不知道,就是那牙套害她說起話來變得台灣國語,讓人十分困擾。
她的長相在瞬間驟變,她很少看自己,習慣隱藏自己,這是她的保護色。
她外表堅強,內心卻是脆弱的;如果碰到一點點的阻撓,她就會放棄不再前進,她知道自己很保守,卻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太漂亮不是一件好事,有好頭腦才是好事,她寧願有智能也不要美麗。從小到大,她習慣將自己隱藏起來,不喜歡出風頭,更不喜歡自己是團體中的風雲人物。她告訴自己,太漂亮只會被大家看成陪襯的花瓶,她要的是智能,不是男人的寵幸,她要開創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但是,好賭的母親卻是她發展自我的絆腳石。在她十八歲時,母親曾有將她賣入私娼寮的打算,如果她不是及時逃出來,也許她就不會是現在的顧飛雨。
真是莫名其妙,她居然就在雷極的房間裡想起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這個房間有她在太奇怪了,高貴、靜雅的房間,哪容得了卑微的她?
顧飛雨從地毯上爬起來,抓起牙套和眼鏡。
她開始著手準備鋪床,打算等會兒要去超級市場幫雷極的冰箱添些食物和蔬果,免得到了明天她的老闆又會突然發瘋。
明天又是他的休假日……她猛然想起,雷極曾交代她明天哪裡都不能去!
廢話,她也不會無聊到翹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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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飛雨和雷極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她只是窩在沙發上,愣愣的看著電視新聞,突然覺得電視上的主播小姐好像曾經被雷極帶回家過。
真是的!她在想些什麼?她絞扭著手指,發覺這樣的時光真是難熬。
「給我一杯咖啡。」雷極看報,頭也不抬的下了道命令。
「咖啡?」她一愣。「一大早喝咖啡?」腦袋燒壞啦!這樣很傷胃的。
雷極終於抬頭看她。「有問題嗎?」他冷漠的反問,言詞問多了冷意·
顧飛雨登時感到陰惻惻的冷風吹拂過她的臉。
好吧!她就是沒志氣,老闆說一就是一,她說二也被當作沒說過。顧飛雨依言乖乖的沖了杯咖啡給他,「雷先生,您的咖啡。」不要怪她沒提醒他,胃不舒服時就不要找她開炮,她可是試著阻止過他的。
而後她就看著她的老闆發呆。
「你就不能擦地或是擦擦酒櫃上那些名酒嗎?」雷極冷漠的提點,看見她猛然驚醒的反應,覺得她反應過度。
「哦……擦地!我擦地!」顧飛雨馬上從陽台提了一桶水和一條抹布,很勤快的從廚房擦到浴室,再從浴室擦到主臥室和書房,一路擦到大廳,花了不少時間。
「雷先生,可不可以麻煩你的腳抬起來?」她抬頭詢問他。
雷極回神,不僅抬腳,也順便走到廚房和浴室,留下一地的腳印。
「你滿意了嗎?」他是故意的,故意這麼做整她!
「您還是回沙發坐著好了。」原本以為大功告成,沒想到雷極這惡劣的傢伙居然這樣整她!看樣子,忙一整個早上是很有可能的事。
他踱回沙發坐好看著書報,眼角看到那可憐的女傭正被他荼毒著。
兩人無聊的遊戲就這樣玩了一天,雷極除了工作,最愛的還是整她。他亂丟衣物、她就在旁撿衣物,大玩你丟我撿的遊戲;他比誰都還要樂,簡直是樂歪了,且樂此不疲。
顧飛雨哀怨的想著,手上的動作可沒停,他已經這樣玩了一天,他到底還想怎麼樣?連她燒菜時他居然也要幫忙,不要幫倒忙才是真的。
「雨姨,我來幫你。」雷極扔下所有的工作從書房出來,堅持要幫她。
他的冷漠似乎在兩人的互動間瓦解。其實他也很無奈,為什麼他的漠然無情遇上她總是沒有用,他沒辦法讓自己對她擺臉色太久,頂多也是三、四天。
他喜歡聞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可以讓他的精神鎮定下來;他在她的面前沒有辦法隱藏自己,他的個性、他的喜好,她全都摸得一清二楚。
「不用了,您去看報紙吧!」雨姨--是他認識她以來唯一喊過的稱呼,她搞不懂他為何要這樣喊她;不過老闆的命令就是聖旨,要反駁也不行,反正只是個稱呼,隨他叫去,她無所謂。
「你不喜歡我碰這些?」他冷冷的道。
顧飛雨似乎聽不出他口中的冰冷。「嗯。」她才回答,見他馬上變臉,她又道:「你會受傷,你並不適合拿菜刀的,不是嗎?」她太瞭解他了。
雷極的表情放鬆了一點,繃緊的下巴也逐漸和緩。「那我陪你,好不好?」他突然有股衝動想抱住她,但理智卻阻止他做出這種荒謬的行為。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人家明明把他當兒子看待,他對她卻有這種超出範圍的無聊幻想。他覺得自己真是病了,應該要找精神科的醫生給他看一看。
她想回絕,卻又想起他冷硬的個性。「好吧!你就坐那裡,你想說什麼,我就聽什麼。」她用太白粉勾芡,一點點倒入正在烹調牛肉的平底鍋中。
「今天吃什麼?」他問。
「牛肉燴飯。」她回答,準備裝盤。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的生活模式很像老夫老妻嗎?」
他突然的一問,登時弄得顧飛雨一頭霧水兼莫名其妙。
雷先生肯定心情又不好了!
她逃避問題道:「您的晚餐好了。」她笑瞇瞇的將牛肉燴飯端上餐桌。
「你在逃避話題喔!」他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雷先生,請不要說一些奇怪的話,這會讓我很困擾。」她憨厚的笑。
「很奇怪嗎?」是很奇怪,她已經有了家庭,他又在幹嘛?「算了,就當我沒說過,最近老愛擺臉色給你看,你不要生氣。」他的女傭兩年來從未生氣過,根本是個不懂得發脾氣的爛好人。
顧飛雨沒有說話,只是又忙進忙出的幫他放熱水和拿換洗衣褲。
雷極確定她聽到後,便快速的將桌上的食物給吃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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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進去沐浴後,顧飛雨才回到廚房繼續她未完的工作。
她很盡責的把廚房給清掃乾淨,也準備了一壺咖啡,並等著他出浴室後將那一堆髒衣服丟進洗衣機去洗。
不久,當雷極穿著大浴袍進書房辦公,她也準備在八點時下班。
她敲門,站在書房門口向雷極道過晚安之後,就準備離去。
不料,電話在此時響起,他交代過她,不能接電話。
可她總覺得有必要叫雷極來聽電話。思及此,她跨出腳步,舉起手想敲書房的門,電話錄音機卻在這時候開啟。
「極,你在家嗎?你現在可以出來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好聽的聲音自錄音機流瀉出來,令顧飛雨愣在原地。
雷極這支電話很少讓情婦和女人知道,除了她以外,只有一些客戶知曉,這個女人……她和雷極究竟是什麼關係?
她想著,手還懸在半空中,沒料到雷極書房的門就在此刻打開,他愣愣的看著她,然後看著手錶。
現在已經八點十分。「我以為你回去了。」
「沒有,我想請您聽電話。」尷尬的場面,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雷極沒有回話,只是急著去接電話。
「喂?我雷極……啊!對對!等會兒,我等會兒去接你……」他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笑瞇瞇的說話。
顧飛雨看著他的反應,只是低頭繞過他,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好,就這樣說定了……好,酒吧見。」他收了線,抬頭看到要走的顧飛雨。「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裡?」他話甫落下,就看到那扇大門關了起來。
「雨姨!」他馬上追出去,但只來得及看到那關起來的電梯大門。
他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低垂著頭,連再見都沒說一聲。
他放棄了,從三十六樓走樓梯追下去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不過,他卻不知道她為何心情不好。
沒有多想,他趕緊著裝,脫下身上的浴袍,換上亞曼尼米白襯衫,套上冷灰色的棉質長褲,趕著去赴約。
顧飛雨的反應雖令他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他沒有多想,只想著剛才通過電話的女人。
搭著電梯到達地下室二樓,雷極開著銀色的保時捷呼嘯而去。
顧飛雨遠遠的看著他,決定將他拋諸腦後。
去他的電話!去他的雷極!她想著,搭著公車往下一個工作的酒吧上班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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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飛雨坐在酒吧休息室,渾身無力,氣力就像被抽空一樣。
她好累,第一次感到身體和心理的疲乏全部湧上,好想倒頭睡覺。
「飛雨,你沒事吧?」友人張彤霞覺得她不對勁。
「沒事。」顧飛雨搖頭,換下那身笨重的衣服。
張彤霞是她來這兒上班後認識的朋友,熱心的個性讓她感覺她像個照顧她的大姊姊,什麼事都幫著她,讓她習慣龍蛇混雜的酒吧生活。
「我看你是累過頭了,一天要做三份工作,真不是人幹的。」張彤霞笑著施粉上妝。「說真的,憑你的長相可以去做模特兒之類的工作,為何要跑到這裡?」
顧飛雨笑著搖頭。「我只有高中畢業,想過幾年賺夠了錢,幫母親還完債務之後,我就要一個人到個不知名的地方,重新過我的日子,也很想好好唸書。」
她的話聽得張彤霞感動不已。
「你真好。」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道。「我若是有那種老母,我乾脆去死了算了!」據她所知,飛雨的母親好賭成性,不僅欠下幾千多萬的債務讓她一輩子都還不完,還想捉她賣到私娼寮;好在飛雨命大,警方幫助她逃出魔掌,要不然她一輩子都得關在那可憐的地方。
「彤霞,不要再說了,上班要遲到了。」顧飛雨換上酒吧規定的粉紅色迷你短裙,現在的她,是酒吧的女服務生,而不是那個女傭。
當初她會選擇幫傭為正職,就是因為她不會打扮自己,也不喜歡打扮,就算有張再美的臉蛋,也會被她糟蹋: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的學歷不高,只有高中畢業,所以才會去當雷極的女傭。
張彤霞也知道她在幫雷極做事,只是她一直鼓勵她變回原來的自己,不要平白糟蹋自己的美;偏偏她就是不喜歡和自己的老闆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也知道雷極這個人要的不是花瓶,是女傭,所以才會隱藏自己的真實面貌,以證明自己能力。
換裝後的顧飛雨完全變了!修長的雙腿、姣好的身材,艷光四射,美艷得不得了;她更將一頭卷髮用發膠弄直,變成漂亮的長波浪捲,性感的披在背後。
她沒有上妝,整理裙擺就走出去,登時成了客人注目的焦點。
張彤霞跟在她身後,笑著虧她:「看!多少男人為你瘋狂,為你神魂顛倒,還不知好好珍惜自己的臉孔和身材,老愛把自己搞得像個四十多歲的歐巴桑。」
「不說了,上班要緊。」顧飛雨笑著走進吧樓,馬上就有很多蒼蠅自動黏過來,笑著和她哈拉。
但是,只要是熟客都知道,別想乘機和她有進一步深談,他們雖對這位「小雨小姐」有意思,卻不敢貿然進攻;因為他們對她根本是一無所知,只知道她是這家酒吧的王牌調酒師。
顧飛雨親切的調酒,神態自若的和一大群男人攀談。天使般的招牌笑容對這群男人而言,簡直是下班後的鎮定劑,人人都把她當女神一樣膜拜。
從不和任何男人有親密的關係,她能做的只是傾聽這一票單身漢的心事。這一群男人就是可愛在這個地方,不會有任何侵犯她的動作。
「許先生,您的酒。」她笑著奉上一杯酒。
「你調酒的技術愈來愈好了。」許先生也笑著捧她。
顧飛雨只是笑著點頭。「謝謝。」
在這個嘈雜的空間,她可以放鬆自己,但她沒發現,遠遠的有一個目光深沉的男人一直盯著她。
「極,你怎麼了?」雷極身邊的女子看著他。
「沒事。」雷極照例敷衍一句,看著遠處的女調酒師。
「你在看那個女人?」女子循著他的視線瞧過去,看到艷光四射的女調酒師。「你認識她?」她有些吃驚,隨即安慰自己,雷極身邊的女人眾多,認識這麼漂亮·的女人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如果她表現不得體,她就不配做雷極的女人。
「不認識,只是覺得很眼熟。」他瞇起眼,總覺得那女人很像誰……
「眼熟?」她追問:「不可能吧,她和你是什麼關係?」
雷極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沒關係,只是覺得眼熟。」他的冷漠出現在臉上,即使前一刻他還很熱絡的慶祝她回國。「我不喜歡窮追猛打的女人。」
這一句是說給她聽的,女人的臉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
「是嗎?我不問就是了。」她明知道雷極不喜歡,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她很在意他的事,分開兩年,她很想念他。
「過去兩年好嗎?莛妍。」他問,沒有之前的那股熱絡。
趙莛妍是他從小到大的鄰居,兩年前她為了拿碩士學位遠赴加拿大。對雷極而言,她就像個天真的小妹妹,兩人相處的模式也很像兄妹,他也把她當自己的妹妹看待,不過趙莛妍對他的情愫卻常困擾他。
「嗯,我在加拿大過得不錯。」她綻放一朵艷麗的微笑,直直對著他。
「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我還以為你回國的日子是下個禮拜。」
趙莛妍笑著搖頭。「我在加拿大總覺得無聊,所以就回國了。原本以為這麼晚了,你可能睡了,沒想到你居然接我的電話;我一下飛機就立刻打電話給你,你果然在家。」
之後兩人沒有再說話,因為雷極習慣沉默。
「這幾年,你的習慣還是沒變。」她微笑,在酒精的熏染下變得嬌艷,大膽。「你喜歡喝馬丁尼,喜歡喝咖啡……」她細數著他的生活習慣。
但是,她對他的瞭解,不比他請的女傭還要多。他的女傭總是知道他所有的心思,知道他幾點起床、早餐吃什麼、喜歡泡澡、不喜歡聒噪……
他猛然想起那個孤寂落寞的身影。
她低垂著頭不說再見,獨自一人搭乘電梯下樓。他總覺得她今天回家時的態度和平常有很大的不同,平常的她,會憨厚的笑著和他道晚安、說再見;然而今天卻不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有必要瞭解她心中在想些什麼!
他決定了!明天一早起床,就算去醫院會遲到也要和她好好談談。
「極,你又再想事情了?」趙莛妍一隻手在雷極面前晃呀晃的,終於把神遊四方的他拉回現實。「不高興嗎?那我們回家。」
雷極一口飲盡杯中的馬丁尼。「沒有,我沒有不高興。」他喚來服務生,再要了一杯馬丁尼。
「你還要喝?」從剛開始的開心,一直到現在的沉默,她實在不懂他。
「我沒事。」他知道趙莛妍關心他,因此對她勾起一抹笑容。
兩人又開始討論這兩年的生活,可他的心思總是縈繞在他家的女傭身上,眼神也不時瞟向遠遠的吧檯。
他很想弄清楚,為何那個女人會那麼眼熟?
他對美女都有相當好的記憶力,怎麼可能忘了這麼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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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酒吧裡人手不足了,顧飛雨也不得不做端盤子、打雜的工作,反正她在雷家也這樣做了兩年,早就習慣了。
「小雨,五號桌客人!」酒吧老闆連忙喊她,給她一杯馬丁尼和一張帳單。
「噢!」顧飛雨看著遠處的那一桌,快步走過去,笑容燦爛的將托盤中的一杯馬丁尼和帳單遞給客人。「這是您的馬丁尼,慢用。」她甫抬頭,卻一臉震驚,手中的馬丁尼也摔落地面,還弄濕了雷極的亞曼尼襯衫!
「對、對不起!我馬上清理!」她連連倒退好幾步,又撞倒一桌客人。
這種口氣好熟悉。雷極抬頭,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總覺得好眼熟?雷極上前一步,卻發現她驚恐的退了一步,他不悅的抓住她要退後的身子,攬住她的腰硬是留住她。
「不要!」在驚慌之下,顧飛雨反應過度的給他一個響亮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