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朵怒氣沖沖地奔跑在寬闊的院落裡,四處呼喊叫嚷著。
太可惡了!竟然敢這樣對她,她一定要讓他們後悔!
剛剛吃完一大碗魚翅的易開冠挺著個大肚皮走了出來,差點和女兒撞了個滿懷。
「哎喲喲喲……當心哪!」他差點往後仰。
易朵一個箭步上前,揪住他的領子叫道:「給我十幾二十個殺手,我要去剁了錢多多!」
「啊?」易開冠一時還沒會意過來。
「他們居然敢這樣對我,我幹嘛還要替他們著想啊?」她咬牙切齒,氣到失去理智,「爹,我想通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給我十幾二十個殺手,我要去殺了錢多多。」
「現……現在嗎?」
「現在!」她斬釘截鐵地說。
易開冠為難地看著她,「可是這種事兒得機密點,還得找對人……一時之間爹也聯絡不到。要不你給爹一點時間,咱們要干就得干保險點兒的,爹明兒用飛鴿傳書找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手黨』,讓他們派個人過來給咱們用,你看如何?」
「為什麼還要等?你不是說得好像殺手是我們家自己後院養的一樣嗎?」她氣急敗壞。
「這……這話也不是這樣說的,總得有時間聯絡聯絡嘛!」
「我不管,最遲明天,我就要人幹掉錢多多,」她揪住易開冠的鬍子,凶神惡煞地叫道:「爹!如果明天辦不到,我就……我就死給你看!」
這下子可嚇壞了易開冠,他顧不得疼,急忙點頭,「好好好,就明天,就明天……寶貝女兒,你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
「好,就明天。」易朵恨恨地說道,「記得通知我去看,我要親眼看到錢多多被剁成肉醬!」
「呃,好好好,全依你。」易開冠抹了一把冷汗,苦笑道。
唉!這年頭養兒育女果然不容易啊!
幸好他平時跟黑道也頗有交情,要不然臨時往哪兒調人去呀?
*
問明了地址,第二天秋雪興匆匆帶著多多找上門去;沒想到還是落了個空。
因為這名沈多哆姑娘雖然名字很合,也是十幾年前被領養到數來堡的,可是她今年都三十了,比沈白馬的年紀還大,而且也記得自己姓啥叫誰、原來家住何處,一問之下,根本就不是沈白馬失散多年的小妹。
以為這一次終於可以完成托付鬆口氣;沒想到還是白走一趟,秋雪失望得簡直說不出話來。
在從郊外回來的羊腸小徑上,氣氛低落得彷彿四周的空氣都凝結了,就連葉子也不動一下,風不吹鳥也不叫了。
多多偷偷覷著他緊繃的神情;心底不禁慌亂起來。
「恩公……」看著他這麼落寞,她心裡也好難過。
她現在的心情好矛盾啊,有點失望又有點歡喜……唉,難道她心底壓根兒是不想要恩公找到沈姑娘嗎?
她這樣想好像太自私了呢!
「多多,你先回去吧,」秋雪振作了一下精神,勉強笑了笑,「我明天再到史藥錢找你。」
「可是……」她現在好想陪在他身邊,好好地安慰他。
「我沒事。」他摸摸她的頭,「只是想一個人靜靜。」
多多望著他,小臉透著懇求,「你……真的不想我陪你嗎?現在快晌午了,不如我們先去吃頓飯吧,吃過飯以後你精神就會好很多了。」
秋雪搖搖頭,「不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她猶疑地望著他,「你……確定嗎?」
「你回去吧!」他堅持。
多多失望極了,但能夠體會他的心情,只好自己慢慢地往回城的方向走。
秋雪則是繞向林中深處,獨自平靜激動懊喪的心情……
半盞茶辰光過去,秋雪正倚在一株黃楊樹下眺望遠處蒼山,神情肅然;突然間,他的胸口沒來由一陣劇烈的悸動……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縱橫江湖多年,他的直覺一向奇準無比,尤其是無形中侵襲而來的殺氣——
他的眸光一冷,迅速掃向四周。
「統統出來吧!」他冷笑。
十幾個大盜揮舞著刀劍從四面八方衝向前來,頓時刀光劍影鋒芒懾人,刀劍結成了天羅地網,很快地將他包圍在其中。
秋雪濃眉微挑,只是冷冷一笑,倏然消失在羅網之中……
十幾名大盜手中的刀劍相擊,完全撲了個空,不禁愕然,急忙轉頭搜尋他的身影。
「人呢?」
「在這兒。」秋雪的大刀出鞘,銀光乍露,閃電間就削斷了三柄的劍。
「可惡,裘秋雪,你今天逃不了了!」大盜們又驚又怒,還是兇惡地圍攻向前。
秋雪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胸口憋著的一股悶氣正好找到對像發洩,但見他使出獨門絕技,劈砍削刺挑……滾動的刀芒銀光四射,登時打傷了好幾名大盜。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陡然發出一聲驚呼——
秋雪微微一震,臉色瞬間蒼白了。
是多多的聲音?!
他心急如焚,顧不得與他們多作糾纏,很快凌空飛躍而起,雙足點過株株黃楊樹梢,向聲音來處飄去!
「啊……救命啊!」
多多抱著頭,步伐踉蹌地奔跑著,可是身後兩名殺手卻左趕右驅,像貓捉老鼠似地逗弄著她,就是不急著下手除掉她,要看她花容失色的模樣。
易家父女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
多多跑得氣喘吁吁,又驚又懼又迷惑,還不忘大叫:「易朵,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跟你無冤無仇——」
「無冤無仇?你跟我梁子可結大了!」易朵暢快地看著她被追殺的狼狽模樣,笑彎了腰。「現在看你還得意不得意,還敢不敢跟我作對?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本姑娘想要你的命是易如反掌,你之前不聽我的,現在後侮了吧?」
「就為了爭風吃醋……啊……」多多邊跑邊尖叫,心中又害怕又生氣,「你就要殺我?」
「對,而且我要親眼看見你淒淒慘慘的死掉,方能消我的心頭恨。」易朵的笑容變得扭曲且邪惡。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殺手一刀刺向多多,正好多多肚皮一縮,只有衣裳被劃破了一個洞,懷中卻瞬間掉出了一片物事。
易朵眼尖地看見地上的圍兜,驀然有個久遠的印象閃過眼前——
「慢著!」她尖叫一聲,臉色微變。
殺手正要一劍劃破多多的咽喉,聞言一頓,但是銳利的劍鋒還是抵住了多多的頸項間。
多多全身發抖著,小臉慘白若紙,動也不敢動。
恩公,多多就要死了,以後再也不能見到你了……嗚嗚嗚……
她不敢相信,幸福就這麼短暫,好不容易找到心目中理想的十全大補相公,又待她如此情深意重……可是還不到兩個月,他們就注定生死別離、有緣無分……
她還沒有鼓起勇氣告訴他,好想好想嫁給他……也還沒有告訴他,她想要永遠跟他在一起,就算浪跡天涯也不怕……
萬斛柔情藏在心底還沒有機會訴諸於口,她就得帶著深深的憾恨離開他了嗎?
易開冠納悶地看著臉色大變的女兒,「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易朵像著魔一樣緩緩走向前去,彎下身來顫抖著手拾起了那個陳舊的圍兜……上頭熟悉的一絲一線,還有別緻的花樣……
雖然已經睽違了十二年,但這是她當年最最喜歡的圍兜兒,是娘親手繡給她的圍兜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錢多多,這個……怎麼會在你身上?」她猛然衝到多多面前,揮舞著手中的圍兜。
「把它還給我,這不是你的東西,你還給我……」多多臉色也變了,她絕不能讓恩公的東西落入別人的手裡,尤其是已經失去理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的易朵!
「它就是我的東西!」易朵對著她大吼大叫,雙眸泛紅了,「說,這個怎麼會在你那裡的?你是從哪邊弄來的?」
多多愣住了,「你說……這是你的?」
老天,不會吧?
「我絕不會認錯,這是我親生的娘做給我的圍兜!十二年前我們家遭盜賊洗劫,只有我和哥哥逃出來……這件圍兜……我以為它已經跟著我爹娘消失在大火中了……怎麼會出現在你手裡?」易朵杏眼圓睜,兇惡地威脅道:「說!不然我殺了你。」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原本押住多多的這名殺手陡然吭也不吭一聲就軟倒了……
多多和易朵同時一呆!
另一名殺手眼見情況不對勁,初初要動作時,卻悶哼一聲也癱倒了下去。
易開冠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一個雪白的身影倏然出現在跟前,手上的大刀已收回鞘中,可是這個突然現身的高大男人本身就像是一把刀……不,甚至比刀還鋒利可怕……
一股殺氣襲來,易開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這位大俠……」他的牙齒開始打架。
秋雪手指一彈,逼近多多的易朵瞬間飛跌了出去,痛嚎了起來。
「恩公?!」多多狂喜地衝入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淚珠兒奪眶而出,「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緊緊攬著多多輕顫的身子,一顆糾結的心這才跳回胸腔。
秋雪餘悸猶存地低吼著,焦灼地凝視著她的臉龐,「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傷到你?傷到哪兒了?千萬別瞞著,快告訴我!」
看見他蒼白焦懼的神態,多多呆了一呆,癡癡地抬起手來撫摸著他緊鎖的眉心,「恩公,我沒事,還好……他們沒有傷到我……你別擔心呵,我真的沒事。」
他閉了閉眼睛,隨即低喘了一口氣——老天!方才看見多多頸項問被利劍抵住的一剎那,他幾乎瘋狂崩潰……
他這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害怕失去她!
「從今天開始,不准你離開我半步。」他低吼威脅。
咦?多多眨眨眼,「可是——」
「沒有可是。」他光是回想到剛才危急的情景,就渾身冒冷汗,於是斬釘截鐵地斥道:「我就知道只要我不在你身邊,你就會捅出樓子,把自己搞到危險至極的地步,我就知道!」
可是……可是這又不是她自己願意的啊!
多多眼圈兒一紅,委委屈屈地哽咽起來,「你每次都這樣,明明不是我的錯,你只會罵我、怪我……哇……」
她放聲大哭,秋雪登時手足失措了。
「好好好,不是你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滿頭大汗,連忙替她抹眼淚擦鼻涕,低聲下氣地哄道:「求求你別哭,好不好?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對你大聲了,好不好?」
多多哀怨地瞪了他一眼,「你都騙人啦!」
上次也是這麼說,結果事情一發生還不是被他罵個狗血淋頭?明明又不是她招來惹來的,為什麼總是怪到她頭上來?她才是那個受害者,差點被「喀喳掉」的弱女子耶!
秋雪拚命想哄她別哭,易朵在父親的攙扶下爬了起來,雖然被秋雪的冷酷與殺氣嚇了一跳,但她還是不死心,隔著十步距離咆哮尖叫——
「錢多多,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個圍兜是從哪裡弄來的?」
多多這才想到,吸吸鼻子捏住了秋雪的臉頰,大驚失色地叫道:「原來是易朵,是她!」
「我知道試圖傷害你的人是她。」秋雪的眸底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我不會放過她的。」
易朵和易開冠沒有漏聽這句話,不約而同吞了口口水。
「我不是說這個,而是圍兜就是易朵的。」多多急急解釋。
秋雪一怔,眸光瞥向易朵,口氣卻是一點也不相信,「你在開玩笑。」
「是真的,易朵說是她的,是十二年前她娘親親手繡的,」多多望向易朵求證道:「你剛剛是這麼說的,沒錯吧?」
易朵手裡緊攬著圍兜,驚疑地看著秋雪,「沒錯,這的確是我娘繡的圍兜。」
「難道你就是沈白馬的妹妹?」秋雪這才認真地打量起她的五官。
可惡,他之前從沒正眼瞧過她,否則早該發現她的五官和沈白馬頗為相似,尤其那眼睛、眉毛、鼻子……跟她哥哥一樣,俊美卻稍嫌單薄苛刻。
「你認識我哥哥?」易朵也傻眼了。
「是他要我把圍兜交給你做心證,」他皺起眉頭,「你本名喚什麼?」
「沈朵朵,我哥哥沒告訴你嗎?他現在在哪裡?自從十二年前失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她急急地問道。
多多……朵朵……可惡,原來他從頭到尾都聽錯了!
秋雪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他過世了,臨終前要我找到你,將圍兜交給你。」
「他……死了?」易朵呆住了。
雖然已經十二年音訊全無,但是她有的時候還是會想起這個哥哥……沒想到他們連面都沒有再見到,就已經天人永隔了。
易朵雖然感傷,可是畢竟事隔多年又事過境遷,這個消息對她而言算不上什麼打擊,反倒是眼前的一切……
她又抬起頭來,惱怒地瞪視著錢多多,「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我一遇到你就沒好事!」
多多驚跳一下,無辜至極地眨了眨大眼睛,「為什麼又是我?」
她真是想不明白,她是上輩子欠了易朵一大筆賭債沒還嗎?為什麼這輩子老是被她窮追猛打不放?
秋雪臉色一沉,「我還沒有跟你算帳,你又把罪推到多多頭上——」
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簡直跟她哥哥沒兩樣!
易朵暴跳如雷,氣呼呼地叫道:「公子,你為什麼每次都偏坦錢多多?這對我實在太不公平了,哼!我剛剛不應該喊停的,我早該讓那兩個殺手把她宰了才對!」
真是大大失策。
秋雪霎時臉色變得很難看,眼睛瞇了起來,「你……」
易開冠心驚肉跳,死命摀住女兒的嘴巴,小小聲吩咐道:「女兒呀,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就別再說了……我們……我們先跑再說……」
多多雖然偎在他懷裡,卻也一陣心驚,急忙抱住他。「恩公,你……不要衝動……她畢竟是你故友的妹妹啊!」
雖然這樣的結果讓她如釋重負,但是她不希望恩公為了她大開殺戒,殺人畢竟不是件好事啊!
秋雪眉心繃緊了,實在很想出手好好地教訓教訓易朵,尤其她竟然為了雞毛蒜皮的小糾紛,就買通殺手想要謀害多多……更是不可原諒!
可是多多說得對,她畢竟是師弟的妹妹……尤其他更沒有揍女人的習慣,也不打算為她破例。
就在遲疑間,剩下的七八名大盜已經追了上來——
「裘秋雪,媽的,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東西交出來,否則老子們跟你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為首的大盜怒吼著。
秋雪瞥向他們,驀然笑了起來,閒閒地說:「現在東西不在我身上,沈白馬交給我的東西,我已經轉交給他妹妹了。」
大盜們愣了一愣,齊聲問道:「誰?誰是沈白馬的妹妹?」
秋雪笑咪咪地對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易朵一指,「她。」
「你就是沈白馬的妹妹?東西在你身上?」為首大盜一喝。
易朵看著這幾個長相粗野的傢伙,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脾氣忍不住又發作起來,「關你們屁事啊?東西是在我身上,怎麼樣?你們敢對我無禮?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都不要命了嗎?」
啊?!現在是什麼情形?怎麼好像愈變愈危險了?
易開冠渾身發抖,拚命拉著女兒的袖子,吞著口水小小聲地勸道:「女……女兒呀,情況不對勁呀,我們快閃……」
「閃什麼?我就不信他們敢對我怎麼樣!」易朵還想耍大小姐脾氣。
大盜們看著她手上緊捏著的圍兜,眼睛倏然亮了起來。
「果然東西在她身上,兄弟們,上啊!」
「殺啊……」
「搶啊……」
「哇……」易開冠大叫一聲,拖著女兒拚命逃命去。「救命啊……」
一大夥大盜掄起刀劍追殺了過去,鬧烘烘的一大群人轉瞬間消失在林子盡頭。
林子又恢復了原本的清雅幽靜,就連枝頭的鳥兒都開始吱喳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多多看得一頭霧水,傻傻地問道。
秋雪低下頭來,愛憐地對著她笑了,「不必弄懂,總之什麼麻煩都沒了,就對了。」
真是一舉兩得,一來所有的掏金客都轉栘目標了,二來又替多多出了一口氣,真是經濟又實惠。
「易朵不會有事吧?為什麼一大堆人都拿刀追她?」多多有點憂心。
「你放心,禍害遺千年,何況他們易家有的是錢可以應付這種事。」他微笑,整個人都放鬆了起來,「多多,你剛剛差點嚇死我了。」
「我剛剛也差點被嚇死了。」她吐吐舌,深情款款地望著他,「幸虧你即時救了我,要不然我可能早就小命不保了。」
「噓,別再提了。」一想起來他還是臉色發白,於是溫柔地低語:「總之從今以後,我會把你綁在身邊看得緊緊的,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可是我總不能跟著你一輩子啊!」她有點哀怨。
秋雪陡然嚴肅起來,專注地凝視著她,「你可以,但是你願意嗎?」
「啊?」多多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我生性喜好浪跡天涯,向來居無定所,這樣的生活你過得慣嗎?」他突然變得有點彆扭、有點羞赧,「咳,你……願意嗎?」
「你是在跟我求親嗎?」她呆呆地問。
他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更加吞吞吐吐了,「如果……你願意的話。」
「可是你不是說,你不想成親,只想要逍遙自在的過日子?」多多挖挖耳朵,作夢般地囈語。
「人是會改變的。」秋雪被問到老羞成怒,忍不住吼道:「你……你到底願不願意?」
他的脾氣又來了!不過……
多多整個人被狂喜和快樂漲得滿滿的,她咬著唇兒,卻還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歡呼著抱住了他的脖子。
「願意,願意,我一千一萬個願意!」
這是她盼了好久好久的美夢,終於成真了呀!
秋雪呆了一呆,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真……真的?」
「是你自己開口求親的喔,不可以反悔喔,反悔的是烏龜……」多多急急忙忙抓起他的小指。「打勾勾!」
秋雪笑了起來,黑眸熠熠發光,「好,打勾勾,後悔的是烏龜。」
一大一小的手指緊緊勾在一起,也勾住了他們此生不渝的金誓玉盟……
「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要成親了,我有件事兒想問耶!」
「什麼事?」
「你真的姓小皮球的球嗎?」
秋雪翻了翻白眼,「天哪……」
多多抱著他的手臂,傻呼呼地追問著:「那我以後嫁給你是不是要叫球錢多多?嘿,求錢多多……挺不錯的耶,以後一定會求來很多很多的錢,到時候你就不必去當護院或保鏢了……」
在多多迭聲的嘰哩呱啦中,秋雪真是哭笑不得;看來他這個未來的小妻子對他的瞭解還有待加強啊!
不過不要緊,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解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