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陪你嗎?」狂風踩下煞車,唇角上揚著。
「不、不用!嗯……我的意思是我想單獨走走,順便想一些事。」覺得自己似乎拒絕得太直接了,於是她難為情的修飾著自己的話。
「想事情可以回家再想,這兒離家還有一大段路,現在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單獨走在路上,不太妥當。」
「偶爾為之不會發生事情的,況且……這附近民風純樸,從來沒聽過有過打劫、綁架的事情,不會有事的。」紅雲笑笑,「而且,我是「自然門」的戶長,就算真的遇上了打劫的,他的後果……恐怕是不堪設相心吧!說不定他還希望下半生別再見到我呢!」
「劫財事小,門裡的門員絕對會替你討回公道,就怕你碰到劫色的,這是任憑誰替你做主、討公道也無法彌補你所失去的心靈、身體創傷。」
「我不似一般的女孩子,對於這方面的事情我很認命,該來的就一定逃不了,我能留下條命,就算是福大命大。至於心靈和身體上的創傷,在事情發生時,我就有絕對逃不過的認知,所以不會有太大的創傷讓我躲起來自艾自憐,倒是對歹徒的「回報」我一定不會少,甚至我會以千百倍來報仇。」
「你是那種支持受害女性該勇於站出來指控強暴罪行的人。」
「沒錯,或許站出來受到的輿論壓力會讓受害女性受不了,但是社會大眾絕對是公平的,支持聲援的人仍是大有人在,而且錯的人不是女性,而是對方,是他該受到制裁,是他該受到道德上的抨擊,不是女性。」
「很好的想法,我也絕對支持你。」狂風點點頭,「可是別忘了你的膽子比螞蟻還小,碰到劫色時,你受到的驚嚇是遠超過你所謂的心靈、身體傷害,這和你作不作最壞的打算是無法相提並論的,懂嗎?」
「嗯。」
「所以,還是我送你到家門口。」
「狂風!」
「你這麼想走走?」
「嗯。」
〔沒得商量?」
「我想思考一些事情,這是需要單獨的空間才能聚精會神來想的。」
狂風妥協了,「好吧!到家之後打通電話給我,讓我放心。」她都能一個人無災無難的過了二十九個年頭,這小小的十分鐘路程應該不至於會發生事情才是。
「我保證!」生怕他反悔,她舉起右手做發誓狀。
「路上小心。」
「嗯,你也路上小心。」她扳開車門,準備下車。
就在紅雲一腳已經踏出車外的當兒,狂風猛然拉住她的左手,這舉動引來她的注目與不解。
「不來個吻別再走?」他用靠在方向盤上的左手撐著下巴,輕描淡寫的提議,骨子裡有著淡淡的歹毒,他是存心要逗她的。
「啊?」
「我開玩笑的。」
「你!」她可是嚇得寒毛豎立了,他竟然一副悠哉模樣的說他是開玩笑的?此風不可長!「狂風,我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非常不喜歡!」
他挑起眉,「我不介意你把它當真,它也能不是玩笑,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麼意思?」
「吻別啊。」
紅雲臉一紅,急急掙脫他緊握的手,「你、你、你怎麼可以把這種話掛在嘴邊,一點都不言臊,還說得堂而皇之。」
「你也行呀!我看得出你有這份潛力,只要稍加磨練,必成大器。」
「我……狂風!逗我你覺得很開心是吧?我不陪你在這兒磨蹭了,再見!」看出他隱忍著笑意,她褪去臉上的紅潮,腳一蹬地,用力的就甩上車門。
「呵呵呵……」她的反應讓他一肚子的笑意一併宣洩而出,他發動車子,按下車窗,「紅雲,希望你好好思考我們的事,我期待有朝一日你能大聲的對我說:我愛你。」
望著丟下一串話就駕著車呼嘯離去的狂風,紅雲輕輕糾起眉,攏了攏眉心之後又輕輕鬆開眉頭,一抹甜蜜滑過心田,濃稠的將心緊湊在一塊兒,沒有任何空隙能讓空氣流通……這樣的窒息感,只有他能帶給她。
一陣冬天的寒風吹襲而過,她拉了拉衣領,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啦啦啦啦……」寒風讓她精神振作,現在她的思緒倏理分明,不雜不紊,心中迷惑多日的問題也加撥雲見日般清楚明見,這讓她心情舒坦,踩著輕快的步伐哼起不成曲調的旋律起來。
本來她是想籍著一路散步回家的過程裡,好好仔細的思索她與狂風的未來,但現在似乎不用了,當她面對他時,她輕鬆、自然、不矯情,縱使女兒羞態百露,但她的心底卻是喜孜孜,全身的血液就像是吸了毒般活躍在她體內,這種感覺讓她舒暢。
她不曉得這樣的感覺是不是愛情,但她願意選擇相信這就是愛情,因為說來很瘋狂,她現在竟然開始在想他了,若不是愛情,她怎會分分秒秒的牽掛?
「呼!」紅雲仰空呼了口氣,心裡的大石頭就像落了地般,她望著天空皎潔的明月,自語著,「愛人呢!真沒想到自己也會愛上一個男人……原以為就會這樣躲在家裡守著四個孩子過完下半生,沒想到……啊!請回家好好和四個孩子溝通溝通,總不能讓狂風一直處於弱勢的地位,只有挨打的份吧!」自言自語也能讓她和狂風聯想在一塊兒,哎!她快要泥足深陷了吧!
想到就做一向就是她處事的原則,於是她加快腳步朝家的方向前進,到最後她開始小跑步起來。
「哎呀呀!」在街與街的交界處,小巷裡猛然衝出個人影,紅雲不及問避就與來人撞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她擔心的問。
「沒事。」
「那就好。抱歉!我有急事。」替自己加上個解釋之後,她繼續要往回家的路上小跑步。
「等等!」
「啊?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被他拉住,紅雲下意識的就糾起眉,心底的警鈴開始鈴聲大作。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這樣的相遇方式,對方沒來由得就拉住她一個弱質女流,要人不注壞處想很難!
「先生?」對方似乎對這樣的稱謂有意見,「我說小堂妹啊!才幾年不見,你就喊起堂哥我「先王」這樣見外的名稱啦?」臨亞雄訕訕的笑著。
「你——」堂哥?紅雲瞇起眼,有多久沒碰上自稱是她親戚的人了?她翻索著她記憶的書本,清楚的看見上頭記載的日期是打從她加入「自然門」,將父親的遺產轉交由沙漠代為打理之後,當然她也清楚的看到了在當初一堆自稱為「親戚」爭相搶奪著她的監護權的人群裡頭,有著現在面前男人的相同模樣出現。
她的記憶力是她一向引以為做的,過目不忘的識人本領也是其中之下雖然事隔十年,他除了人胖了點,眼角添了幾條歲月的痕跡,大致的長相是沒差太多的,仍然是集酒味與煙味於一身,一副仍在「混」的模樣。
「嗨!好久不見啊!堂哥。」她加重最後兩字,像是在提醒他她已非昔日需要人監護的小女孩,不再需要和類似他這樣的親戚來往。
「難得你還記得我,小堂妹。」
紅雲勉強的拉拉嘴角「招呼打過了,我有急事趕著回家,有空再聯絡吧!」
「你以為這是巧遇?」臨亞堆在笑她蠢。
「我希望是。」她吸口氣,「請問有何貴幹?」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像他這樣的人,她沒理由要給他好臉色看。或許說來她不近人情,但只要經歷過才將死者送葬,轉身就回頭爭奪著如同金山般監護權的醜陋景象,任何人都無法以好臉色相待的。
「嗯!說來我們也好久不見了,你用這種潑婦的面孔來對待堂哥我似乎太不近人情了吧!」
「我生來就是這副晚娘面孔,你不高興看就放手讓我回家。」紅雲冷淡的道。
「嘖嘖嘖!真夠嗆啊!」臨亞雄使著蠻力將她拉近身,下流的嗅聞著她的體香,「老子我就喜歡夠辣的婆娘,這樣吃起來才夠味!」
「你是什麼意思?」她的寒毛豎立,第六感告訴她,面前的男人不單單是來打聲招呼或者是勒索就算了的,他還有其他不軌的企圖!
「還能有什麼意思?嘿嘿嘿,難怪人家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瞧!當年一副老處女、土包子外加尖酸刻薄、牙尖嘴利的小女孩如今搖身一變,變成一隻高貴的天鵝了,嘖嘖嘖!瞧這火辣的身材,胸部小是小了點,不過倒還挺合老子的脾胃,十年前我損失的,今天就用你的身體償還倒也不賴……」他流氣的訕笑著,一雙大手就在她的身體四周遊移不定,惹得紅雲幾近作嘔。
「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這附近常有警察巡邏,聰明的話你趕快走人,不然到時我鐵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哈!你當我三歲小孩子隨便哄哄就上當啦,這裡的地形我若是沒堪察過,我會來這兒做壞事?笑話!現在這種時間、這種天氣,巡邏?我把你衣服脫光了,在這兒馬上辦事走人,也不會有人發現。」他嗤鼻以笑。
「你敢?」紅雲瞪大眼。
「我怎麼不敢?」臨亞雄一臉色迷迷的湊近她,在她身體來回撫摸的大手一個使力,就將她胸前的衣襟拉扯開來,露出裡頭雪白的肌膚及護著胸前的內衣。
他低頭循視著自己的「成果」,若隱若現的乳溝稱著白裡透紅的肌膚,他忍不住就在她面前吞起口水,身體下方漸增的熱潮也配合著眼前所見適時的做出反應,「嘖嘖嘖,小堂妹,你的身材真是火辣,讓堂哥我瞧了想放過你都難!」
「下流!」老天,她快要昏倒了。
「下流?哈哈!我還有更下流的呢!」他再一個使力,緊貼著紅雲胸前的胸罩跟著離開了身體,他的頭也跟著向下俯去會住了她的蓓蕾。
紅雲閉上眼,絕望向她襲擊而來,在她眼前發生的事足以讓平日的她嚇得昏厥千萬遍,但今天她卻反常的仍舊保持清醒,她咬著牙說:「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說什麼?」他停止動作抬起頭。
「我不會放過你的!」他叫什麼名字?紅雲在腦海中思索「臨亞雄,縱使讓我傾家蕩產,我也不會放過你,我發誓!」
「小堂妹,在你不放過我之前,我要先不放過你才行!嘿嘿,老子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你以為你虛晃兩招,叫囂兩聲,我就會怕了放了你不成?哈!早得很!」臨亞雄的大手掛揉著地的胸,「再過兩分鐘,我就會讓你飄飄欲仙,連自己姓啥名啥都忘了,到時……不放過我?呵呵呵!是啊,是拉著我叫我再來一次這種不放過。」
「你下流!你無恥!你……」怎麼不乾脆讓她昏倒算了?老天!她不要承受這種污辱。
「罵吧!愈潑辣的婆娘愈能讓我興奮,你盡量罵……」
紅雲瞪大眼,不再謾罵,但身體仍無法克制的打顫著,現在她多希望時光能倒回,她不下車,而狂風送她回家,這樣至少她不會在這兒任這無恥之徒隨心所欲的發洩獸慾。
「怎麼?肯安靜享受了?嘿嘿!看你這模樣,想必你還是處女吧?嘖嘖!美女在懷,你那個街金湯匙出生的董事長未婚夫竟然還能坐懷不亂,沒動你半根寒毛,真是柳下惠啊!」他撥弄著她的俏臉,「放心,好歹我們也是親戚,我會「溫柔」對待你的。」
他的話引來她陣陣的作嘔,不停發抖的身軀讓她雙腳發軟,絲毫沒聽進去他說的任何話,當然也就不會去思考他指的「銜著金湯匙出生的董事長未婚夫」是何許人也? 「你打算如何溫柔對待?」一個不卑不亢幾的聲音自他身後頭更上方傳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臨亞椎轉身,讓紅雲睜大眼。
他忿怒道:「你是誰?玻管老子閒事?」
「狂風?」她感謝老天侍她還不薄,沒讓他得逞!
「沒事了。」狂風對她微勾嘴唇,伸出手溫柔的將她從臨亞推懷中拉出,力道雖溫柔怛隱約中帶著強勢,讓他不敢出手制止。
靠近狂風的懷中,吸取到他身上古龍水的淡淡香氣,紅雲彷彿吃了定心丸般安心許多,現在要將她拉離他的身邊都是妄想,千軍萬馬也無法拉走她。「別離開我。」
「好。」他摟著她的腰,替她整理好衣冠,在整理的當兒他瞟見她凌亂的衣服及紅腫的肌膚,他面不改色,但褐色的眼眸閃過一抹精光,停留久久不肯退去。
「哦?原來是你的姘夫啊?」見情況,臨亞雄不笨的推測著,他呻了聲,「傢伙!敢破壞老子的好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狂風淡淡的開日,「你在放聲前應該先打探一下你招惹的是何許人物,然後掂掂你有幾斤重量,看夠不夠份量在這兒大小聲才是明智之舉吧!」
「呸!你嚇唬老子啊?娘娘腔的,你不過是有幾個臭錢,除了錢,你一無是處,連扳倒老子的拇指你都沒力氣,還敢在老子面前吆喝?」臨亞堆啐了口痰在地上,對於面前站立的白面書生,他看了就穢氣,「識時務的就閃遠點,老子還能看在你把你的女人送給老子玩的份上放你一馬,閃閃閃!」
原以為自己的大嗓門會嚇壞面前像是弱不禁風的娘娘腔,將他嚇得逃之夭夭,沒想到他仍站在原地不動,並且拿出一個類似通訊設備的玩意兒操縱起來。
〔臭小子!你沒聽見我說的話是吧?趁著老子還沒改變主意之前你再不走,一會兒你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都沒人能救你!」
「你不覺得你的要脅毫無道理可言嗎?我們有兩個人,你只有一個人,古語有言,仗勢欺人。一會兒跪在地上哭爹喊娘求救的人該是你,不該是我吧!」狂風細聲細氣的對他說完,就朝剛撥號的通訊器裡道:「藍天,我是狂風。」
「嗯,有事?」另一端的藍天問道。
「請問你一個問題,強姦未遂的強暴犯最嚴重的判刑期間是多長?」
「看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有所不同,發生什麼事了嗎?」
「見鬼!你當我唬弄你的是吧?」狂風的目中無人讓臨亞雄大為火光,上前一步就是一拳往他俊美的五官襲學。
狂風一個伸手擋住了迎面而來的拳頭,接著以熟練的手法反手扣住了他的脈門,然後長腳一踢,頂上了他的腹部,他悶哼一聲就跪倒在地。
「「雷電戶」在我這兒附近有沒有分據點?」狂風不疾不徐的繼續問道,語氣中沒有像是剛做了小打鬥該有的氣喘模樣,因為對方是個小角色。
「我看看。」藍天沉靜了」會兒,然後再度開口,「沒有,不過有位相關門員住在那兒附近,有需要嗎?」
「麻煩你。」
「五分鐘後他就過去。」
「謝謝。還有,藍天!麻煩你派一位你戶上的門員來我這兒,我有件Case要交代他處理。」狂風切斷通話後,隱隱感覺到手掌下的男人在掙扎,於是加重了手指的力量,「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不要輕舉妄動,不然一會兒口吐白沫、休克可不關我的事。」
「他媽的,你放開我!」臨亞雄疼得開始叫嚷起來。
「該放的時候我就會放手。」狂風丟了句話,又繼續他忙碌的通知「海洋,是我。」
「狂風?」海洋在聽到是他的聲音之後就開始嘟嚷起來,「你當我是7—ELEVEN啊!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是吧?現在是晚上耶!我和芙蓉正在新婚期間,你破壞了我們的好事了!」
「對不起,有件事麻煩你幫我辦一下。」
「免談!我不是你的下屬,你別動不動就要我做啥做啥的,真是!我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嗎?」
「事關紅雲,你幫是不幫?」
紅雲?他老婆的救命恩人怎能不幫?海洋坐直身子,「什麼事?」
「等等。」狂風問向手掌下的男人,「你叫什麼名字?」
「臨……操!你問我就說啊?我呸!你不配知道。」
狂風挑起眉,加重了手指的力道,緊扣住他的脈門,答案跟著而來。
「放手放手!我叫臨亞雄,放手……疼死我了!」
「幫我查一下臨亞雄的資料,必要的話幫我做一些光彩的紀錄,藍天的手下會去跟你拿。」
「發生什麼……」
海洋的好奇問話被狂風硬生生給切斷,他又按了幾個按鈕,然後開始說起話來,「我是狂風。」
「狂風戶長。」對方一聽是自己頂頭上司的雙胞胎哥哥連忙恭敬的道。
「麻煩傳真一份你手上被強暴婦女的身體檢驗報告給藍天,馬上!」狂風心想,「暴雨戶」接的Case舉凡和醫學有關,這樣的檢查報告一定找得到。
「是的。」
「謝謝。」他收起通訊器,遠遠的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朝他走來,「交給你。」他把臨亞雄交給對方。
黑色是「雷電戶」的專有顏色,凡是「雷電戶」的門員幾乎都以黑色為基調來做打扮,很好認。
「是。」
「你想幹什麼?放開我!老子豈是你說碰就能碰的?你……」臨亞雄的叫囂聲音硬生生被身後突然抵住的硬物給打斷。
「噓!別說我沒提醒你,這位先生最討厭人家在他面前說話句句帶髒字了,別惹他不高興,不然抵在你身後的玩意兒可是會起它的作用的。」狂風一派斯文的道。
「你想幹什麼?」臨亞雄瞪著他,聲音不再強勢。
「不想幹什麼。」他彈彈手指「回敬你方纔的對待罷了!」
「你……你到底是誰?」
「我?呵呵……放心!不是什麼恐怖分子,我不過就是你說的「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好命人罷了!」狂風爾雅的回答他。
「你……你想把我怎麼樣?我、我有靠山的,我的靠山不會放過你的……」
「呵!我想把你怎麼樣……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有專人會仔細的告訴你,我就不多廢唇舌了,至於靠山?」狂風輕輕一笑,「臨先生,教你一句諺諾——靠山山倒,靠自己最好。」誰敢跟「自然門」作對?現在縱使他的靠山是皇親國戚,也沒人敢出面幫他。
「啊!對了。」正準備扶紅雲上車時,狂風猛然轉身,「告訴你一件事,我這個人最討厭麻煩了,這次你的出現帶給我不少麻煩,我希望沒有下次,你最好配合。」
臨亞雄的下場可想而知,有藍天的得意門員做律師、暴雨手下的醫學報告做證據、藍天完美無缺的資料做偽證、雷電的跟班做護駕,下場就像紅雲之前所說,他會希望下輩子別再見到她。呵!想做壞事?要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句話存在的意義。
☆☆☆
下了車,紅雲對狂風帶她來到的房子感到陌生而停頓了腳步。
「這是Vu Vu的家。」察覺出她的怯步,狂風解釋著。
「人家說狡免有三窟,你真的是名副其實有三窟。」她輕聲輕氣的低道。
他微微一笑,一路上她都沉寂得嚇人,不哭不鬧的跟著他來到這兒,現在她能恢復她原有的伶俐口舌,他總算是放心了。
「進來吧!」
他帶領著她進入Vu Vu的家,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坐下之後,他就走進廚房摸弄了半天,然後端了一杯綠色的青瓷茶杯出來,杯上還冒著熱氣。「喝喝熱茶,平撫一下心清。」
「謝謝。」紅雲接過茶杯,茶的溫熱從指間傳進她的心,溫暖了她的心窩,一種無名的情緒波動在她心中翻攪著,她端起茶杯湊近嘴,在要啜飲熱茶時,她噗時一聲就笑了出來。
杯裡的茶葉滿滿的佔了半杯以上,熱水雖沖了,但明顯的茶葉都還沒完全衝開,整杯荼沒有茗荼該有的茶香,有的只是苦澀和粗茶味兒,由這樣的味道推測這該是才衝過第一次熱水的第一泡茶。
「你笑什麼?」狂風因她突來的笑而嚇了一跳。
「你在廚房弄了半天,就弄出這樣一杯狼狽的茶來?」她笑得吃力。
「我是有點粗手粗腳啦!可是……味道應該不錯才是。」
「噗時!」她笑得更大聲了,「你有沒有泡過茶啊?」
「我……」他略抬了抬下巴,然後又縮回下巴,「沒有。」他的生活起居一向是由黑五巖在替他打理,他怎麼可能懂得這種家事之道。
「那你知不知道泡茶的第一回衝荼要倒掉?」
「啊?要嗎?」他可沒倒掉呢!
「我就知道。」紅雲笑得更大聲、更激烈,到最後她索性整個人縮躺到沙發上放肆的笑著,最後她笑到無聲,只剩下身體微微的打顫。
「喂!笑夠了吧!」狂風心底頗不舒坦的扳著她的身體抗議著。
紅雲的身體仍然在打顫著,狂風看不過去的拉過背對著他的身軀,嚴重抗議著,「你別再笑了哦,再笑我……你、你……」他的話被驚嚇給震得忘了繼續。
「你、你怎麼說哭就哭?」他緊張的把她摟進懷中,拍著她的背哄著她,「別哭了、別哭了,現在沒事了,我會保護你的,這一輩子我都會保護你的……」
他低哄的聲音反倒讓紅雲哭得更大聲了。
「哎呀呀!怎麼我愈哄你,你反倒哭得愈大聲?」狂風皺著眉,開始手足無措了。「好女孩,你別哭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都是我沒好好的送你回家,所以你才會碰上那種事,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罵我都行,只要你別哭,做什麼我都願
意。」
紅雲吸著鼻子,眼淚仍成串成串的落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剛剛發生事情的時候,她連哭也哭不出來,等碰到他了,眼淚就不停的直冒出,「我要喝茶。」或許喝了熱茶,她就能安撫些許情緒也說不一定。
「好。」他急急忙忙的端起她放在玻璃茶几上的茶杯放到她的嘴邊。
她看看狼狽的茶杯,再看看同樣狼狽的狂風,一股笑意打心底發出,她任由自己笑出聲,她又是哭又是笑,滿臉眼淚鼻涕的遢笑容滿面,更是狼狽。
「紅雲,你在整我是不是?」他沉著聲音,瞇起了眼,心想,沒有人可以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又一會兒笑的。
「沒有。」紅雲像是做錯事般縮了縮脖子,「我……也不知怎麼著,就是想哭又想笑……狂風,我好累……」
情緒這樣的不受控制,她還是生平第一次,好似她將方纔受到的驚嚇與污辱全都壓在心底,等著在他面前一次好好發洩完畢,現在她若是昏倒,她一點兒也不會驚訝了。
狂風心疼的摟著她,「剛剛夠折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會在旁邊陪著你。」他發誓,他非得把臨亞雄整得生不如死,就算是濫用勢力也行,總之臨亞雄坐不成牢,出來也別想混!
「狂風,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別讓家裡的四個小孩知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紅雲能夠想像若讓四個小孩知道在狂風的陪伴之下她還險些被強暴,無處可發洩怒意的他們一定會遷怒狂風,到時她和狂風又更難在一起了。
「好。」
「還有……」
「你說。」
「我能不能在你這兒借住?在我的心情還沒平復下來前,我不想回去。」她暗忖依浮雲敏銳的觀察力,她現在的情況一回去就會被查出端倪,追問著她發生了什麼事。
「這兒以後也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很歡迎。」
「謝謝。」
「我們之間不需言謝。」狂風點點她的鼻子,溫柔的道。
紅雲歎口氣,「狂風,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對一個人好不需要理由的。」他笑笑。
「不會有人無端端就對一個人好的。」
「唔……如果你硬要我說出個理由……好!」他挑挑眉,「因為我愛你。」
〔你老說你愛我,我在你心底是存在著什麼樣的感覺,讓你覺得你愛我?」
他笑笑。「紅雲,你不是說你累了?怎麼話還這麼多啊?」
「回答我,我想知道。」
「你在我心底沒有什麼特別感覺,很平凡、很普通,比一般的點頭之交都還要平凡普通。」他沉穩的道,「但是就是因為平凡、普通,才會讓我在你而前不自覺的就放棄了掩飾,不自覺的就在你面前顯現真我,和你在一塊兒、愛上你、疼你、哄你、逗你,就像是全世界最自然的事情,我不用思考、不用花心思就能自然而然的做出來。在你身邊我感覺平靜,平靜到心底就像湖泊一樣,除了偶爾的泛起漣漪之外,一切是平靜的。」
狂風頓了頓,「紅雲,也許平凡、普通只是個假象,在這之後,說不定我們有條纖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紅線綁著我們,能分隔兩地,但卻拉不斷彼此間的感情。」他撫摸著她的臉頰,「就像你還沒放下頭髮、改變裝扮前一樣,沒人知道在這樣子的古板樣底下深藏著的是你這樣的純諍、自然。世上的很多事,不是用眼睛、用感覺就能說出來的。」
「總之,你確定你愛我?」
「我確定我愛你。」
「嗯。」紅雲把玩著手指,左右兩隻食指互相的勾動著,「為了以示公平,我似乎對你不該有所隱瞞,嗯……不過你想聽嗎?」
「你說的話我沒有不想聽的。」
「嗯,那我說了?」
「說吧!」
「我……」她搔搔頭,真的要她在人前示愛,還真有點全難為情的,「我想……〕
狂風耐心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不做任何的表情或是出聲打斷她。
「我想我是愛你的。」她簡潔有力的將告白一氣呵成說出口。
他皺起眉,褐色的眼珠裡有著淡淡的金光。
「怎麼?你不滿意?」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竟然在聽到她的心聲之後做出皺眉的舉動?
「紅雲,我承認我極度的想要聽到「我愛你」從你的嘴中說出,但是我並不希望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聽到。」
紅雲感到不解,「這種情況?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說「我愛你」也得要配合天時地利嗎?
「你……」他委婉的修飾著,「脆弱的時候。」
「我……」她有點恍然大悟了,他竟以為她會因為方才經歷過的痛事而脆弱得不是愛情的任何物質變質為愛情?她有點火光了!「我承認剛才的經歷加速了我對你表白的時間,但是那不是因為我的心情正處於脆弱或是不安,而是因為你讓我深受感動,你讓我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是受你牽動的,我本來就很清楚了,只是現在更清楚罷了!所以,我愛你不是因為任何事情發生,而是我真的愛你,信與不信隨你處置,總之我愛你就是了。」
狂風有點不敢置倍,〔你愛我?」
「沒錯。」她細聲細氣的肯定答覆他。
「是因為你「發現」到你愛我,而不是任何外在的事物?」他加重「發現」兩個字好讓自己確定她不是因為任何不該發生的事情而將友誼變質為愛情。
「沒錯。」
「可是直至今天晚上我問你愛不愛我時,你仍未有確切的答案,為什麼……」 「因為那時我還不大確定我真的能瘋狂的愛上你,愛上一個才沒認識多久的男人。」
「現在你確定了?」
「沒錯。」現在紅雲非常明白,愛上一個人是沒有時間限制的。
他點點頭,心中充滿了狂喜,但表面仍不動聲色的微瞇起眼睛,「很好!你早就知道你愛上我了,卻守口如瓶的不透露一字一句,連點暗示也沒有,讓我一個人在乾著急、干害怕?」
「啊?」她對於他上揚的音調中透著濃濃的怒意而感到驚愕。
「紅雲,你好樣的!」
狂風猛然大力一拍她的大腿,嚇得她微驚的跳起來,但礙於他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意,她隱忍住尖叫聲。
「你、你想怎麼樣嘛?」
「你吊我胄口吊這麼久,是不是該對我有所補償才是?」他將她拉近自己,一張俊臉向她壓近。
「怎麼補償?」這也得要有補償的嗎?她不解。
「兩個選擇由你選擇,一是現在馬上吻我,二是早點和我結婚,愈快愈好。」
她瞪大眼,不知該如何選擇。
狂風則一派斯文的等著她的回答。
「你分明兩樣都想要,而且不論我選擇哪一樣,你根本都沒吃虧嘛!」
「是啊!」他倒也大方承認,「所以這就是你的答案?」
「什麼?」紅雲發現她一向引以自豪的思考邏輯竟然沒辦法跟得上他的,心底浮上不安,下意識的身體就向後傾斜。
「我知道了。」他露出一個純真的微笑,心想,妻子真是大方,兩樣她都選了!
她還沒搞清楚情況,他的唇就已經貼上了她的紅唇……
愛情最能沖昏人的思考能力,一向標榜著以智慧取勝的「紅雲戶」在碰」了迷人的愛情之後,戶長首當其商做了第一榜樣,應證了這句話——用自己一生的歸宿來應證,「自然門」又要辦喜事了。
看來,臨亞雄惟一做對的事情就是當了他們兩個人的「東風」,為此似乎誰放他一條生路的,不是嗎?!狂風暗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