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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怪玫瑰 第十章 作者:夏子

  林月風很有耐心地坐在車裡等著白玫瑰從上班的地方出來。她想了很多天,也想得很清楚了,莫奇就是她這一生最想要的男人,她很清楚知道如果她錯過莫奇這樣一個這麼好的男人,想要再找到一個跟他相似的男人的機會是微乎其微。

   她豈能白白放過?現在的好男人真的很難找了,而莫奇就是那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好男人,由他的言語中她知道莫奇沒有太多這行的惡習。

   她很清楚會來這種地方上班的男人無非是為了錢,在星期五餐廳坐了一個晚上賺的錢遠比在外面的公司裡上班一個月須個兩、三萬塊來得強很多,而她手上擁有的錢就是籌碼,足以令她跟莫奇談條件的籌碼,不管如何,她是豁出去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霓虹燈逐漸由這條街褪去,林月風的精神更加振奮,不久她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由店內閃了出來,她按下電動車窗,喊了聲,「莫奇!」

   白玫瑰很快轉回頭,她朝林月風的方向看了看,「你還沒回去?」在微暗的燈光下她勉強地認出坐在車裡的人。

   回以白玫瑰淡淡的笑,林月風推開車門站了出來,「等你。」 

   「有事嗎?」白玫瑰朝她微微頷首,略略的頓了下,才又問出口。  

   「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談談,可以嗎?」像是在徵求她的意見,林月風很客氣地問。  

   白玫瑰低頭看看她的腳尖,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該跟林月風談,以現在的時間老實說真的是太晚了點。

   「會很久嗎?」

   「莫奇,你還有事?」

   「不,呃——我是說……」正當白玫瑰吞吞吐吐時,一部轎車如急驚風般地踩著煞車在柏油路上吱吱作響,最後穩穩一分不差地停在林月風的車前。

   林月風是有點被這輛突然出現的車子嚇到,她還以為這轎車會撞上她的車子。

   車門很快地在停妥後開啟,「白玫瑰,你在做什麼!」車內的人一下車就是一記大叫。

   白玫瑰嚇得腿差點發軟,好死不死,她竟然被伍千章在這個地方撞見。

   「我警告你,有種你再敢女扮男妝來這裡工作給我試試看!」伍千章對她下著警告的言語,他臉上的怒氣更是掩不住,連瞎子都感覺得到他的憤怒。  

   「要你管!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管不著!」為了扳回劣勢,白玫瑰毫不客氣地叫囂回去。

   「白玫瑰,你不要忘了你對我有責任的,再過不久你就是我太太,難道身為你未婚夫的我沒有權利約束你的行為嗎?」伍千章氣得咬牙切齒,他臨時想去她家找她,想不到她竟然會偷偷背著她的家人溜出去,害得他在她家白白等了一晚,最後他想到他第一次與她見面的地方,猜想到她可能會來這裡,果然他猜得一點都沒錯。  

   她的行為難道就不能做個正常的女人嗎?瞧瞧他才一轉眼,他的女人竟然敢跑來這種地方賺女人的錢。

   「我現在還不是你太太,所以我做什麼還用不著你管。」不考慮,白玫瑰用話頂了回去。

   「是嗎?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恨不得馬上變成我太太嘍?!』伍千章露出一抹詭計的笑容,「沒問題,我們明天一早就先去法院公證結婚。」  

   「你敢!」  

   「我怎麼會不敢?」存心挑釁她,伍千章合適地回話。「如果你的家人知道你跑來這種地方兼差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我可不保證。」

   「伍千章,好,算你狠,你到底想要怎樣?」白玫瑰儘管對他氣得牙癢癢的,但仍對他莫可奈何,只能對他低頭。

   「沒怎樣,我要你發誓不會再來這個地方兼差。」他不廢話,直截了當地說。  

   「你……你根本就是在強人所難嘛!」

   「是嗎?我是在強人所難,你的顧客們如果知道你是個女的不知道會怎樣想?」他慵懶地聳聳肩,故作不在意,「其實對你應該也沒差啦!反正你就要嫁給我了,來這裡上班的機會也沒幾回了,被發現也沒什麼關係啦!」

   伍千章越是說,白玫瑰的臉色越是難看,「太慢了!這裡剛好有一個我的客人!」她敢說低氣壓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有第三者在場還故意說得特別大聲。

   散漫地皺皺眉頭,伍千章的臉一偏,「有嗎?」偏向林月鳳,他斜睨了眼。「她不是你的朋友嗎?」他的表情是那麼的無辜,若不是白玫瑰深信他的習性也會被他所騙。

   「你不『覺得』她應該是我的客人嗎?」  

   「那可真對不起,把你是女人的身份給洩漏了,萬分對不住。」他忙不迭地連連點不好幾下頭以示他的歉意。

   林月風將他們之間的每一句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隨著她的美夢破碎,她並沒有多大傷心,就算是有傷心的感覺好了,但也僅僅佔很短的時刻,在剎那間她體會到想獲得真正的愛,她還得在人生的路上走很久。  

   「對不起打擾一下,莫奇,我臨時想到還有事,對不起我先走了。」林月風草草道了聲再見,坐進車裡毫不停留地走了。  

   林月風心裡有了較深刻的感觸,由莫奇和那位跟她扮嘴的男人著來,他們兩個人之間所散發出來的情意是抹滅不了的,活了這麼久,她今天才真正體會什麼叫做真情。  

   是誰發明結婚得穿白紗禮服、拍婚紗照、有公關儀式、宴請親友、度蜜月旅行的?照現在所排的行程除非天塌下來,否則想要找到空閒的時間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鼓著腮幫子,白玫瑰坐在椅子上雙手靠在圓形桌子上撐起下巴,兩眼無神,呆滯地疑視前方,好想睡哦!她愛困地想,雖然背對著所有人做壞事的感覺真的很好,但是有點累人。

   她的母親、孿生姊姊、未來的小姑湊齊一桌麻將……呃——對不起,她們是在集思廣益討論她該穿哪種類型的白紗禮服,畢竟一生只有一次總得打扮得美麗、嬌艷、大方、得體,亦讓白家或伍家都有面子。

   環遊世界的白氏夫婦接到通知就連夜打包行李回國準備女兒的婚禮,白浩柏對整個情況只是以男方急於成家為由作為借口勸服父、母同意婚事,實際情況則能瞞則瞞,反正說出來只會讓白氏夫婦目瞪口呆、口吐白沫而已,不如只顯現出最好的,把最壞的給丟到垃圾場,如果可以最好是放一把火燒了。

   四個女人的熱烈討論並不能帶動白玫瑰,她好煩……

   「玫瑰,你覺得穿幾件禮服才夠?」伍千春叫醒她,玫瑰還不是普通的難叫,她的手都快揮斷了她應一聲都沒有,直到她加大音量終於喚回她神遊去的靈魂。

   伍千春算錯了,她並未真的有喚醒白玫瑰,白玫瑰只是摸個沉思的姿勢,繼續自己的神遊之旅。最後逼不得已,她只得用力拍下白玫瑰的背部,「玫瑰!」伍千春提高數個分貝喊醒這個沾不上喜氣的準新娘。

   椅子連同桌子,微微震動,白玫瑰的下巴重重頂到桌面發出撞擊到桌面的清脆聲,她痛得大聲尖叫,引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好死不死,今天是禮服店的「好日」,客人比平常多上幾倍。

   警覺到自己惹來一大堆人的目視著,她只得硬生生收回才叫到一半的聲音,鳴……好痛呀!她的下巴快裂了,痛楚在她眼角擠出幾滴淚。  

   「玫瑰,你怎麼哭了?」細心的朱秀珍憐惜地撫摸她女兒的頭髮,「不要哭,結婚以後你還是可以回家看大家啊。」她安慰自己的女兒。

   「我……嗚……」一勁地捧著下巴,她痛得說不出話來,痛……她怎麼會這麼倒楣?該不會是壞事做盡引得「霉神上身」?好痛……

   「對呵!又不是要嫁到天涯海角,不要傷心,隨時想回娘家絕不會有人敢阻止你。」白水仙跟進,安慰白玫瑰「郁卒」的心情,說到這裡,她不禁悲從中來,淚水一串接—串淌下來,生活二十一年的孿生妹妹找到歸宿要嫁人,以後家裡就少一個人了,梗在心裡頭的不捨,她的淚就這麼簡簡單單從淚腺裡滾出來。

   少不得的,眾人齊安慰起白水仙,白玫瑰則是在疼痛裡打滾,擠出不半句話解釋其實她不是真的為結婚這檔沒營養的事在哭。「偶……偶……梅……有……愛……愛……巫……翁……」勉強蠕動她的下巴,擠出一段斷斷續續含糊不清的話來。她的意思翻過來就是,「我沒有在哭痛。」

   聽到她講出一段聽不懂的話,眾人回頭看她,白玫瑰只得移開手,指著自己的下巴,讓大家明白她是因為撞到下巴痛得說不出話。

   天哪!連講話都會痛,會不會從今天開始她再也沒辦法開口講話?她擔心自己從此成為「失聲畫眉』。

   「你是撞到下巴在痛?!」白茉莉聰明地猜到她比的手勢。笑聲像泡泡一樣,一個接一個由她口中冒出,太好笑啦!玫瑰果真是他們家超級狀況女王,總會惹出一堆讓人哭笑不得的事件。和玫瑰相較之下水仙只能算是因為她天真的個性會在不知不覺中闖禍,而不自知。玫瑰平日裡的表現應該是很讓人放心,但是不會叫的狗反而比會叫的狗來得凶,她總是會在別人看不見的黑暗中挖土比蜜蜂窩還多的坑坑洞洞,等有人跌下去後才會為時已晚的發現,連設法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白玫瑰神色痛苦,直點頭,這才平息這場淚洗禮服店的風波。

   「痛?撞疼了?」朱秀珍弄清楚狀況,趕忙火速饒過桌子,接近她女兒。「看看你,下巴都腫起來了。怎不早說?」

   地獄!這是地獄!她的淚腺無限供應透明、無臭、帶鹹的天然淚液,她母親像是痛死人不要錢的用力揉搓她的下巴。痛苦!是哪個古人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根本是騙人!只要試一次沒哭爹喊娘就不錯了。

   用力掙扎,使盡全身力氣揮動她的手,擺脫她母親痛到極點的愛心。 

   「無……邀……未……翁……」她拒絕再接受這種非人的折磨。意思是,「不要,會痛!」

   *  *  *

   白玫瑰換上一件新娘禮服走到家人面前。

   「玫瑰,你看著那個女人。」白茉莉拍拍她的肩要她向後轉。

   倒抽氣,有人竟然穿著一仵鑲滿亮片的禮服,活脫脫像是要去牛肉場上班的女郎,緊身衣的效果把她兩顆不算小的乳房拚命往中間和往上擠出兩顆大圓球,超低胸的造型更是曝露出她胸部一半以上的肉,只要她稍稍移動兩顆大肉球就會開始振動,只怕再用力那兩團肉會由亮片堆中蹦出來。

   聽到白玫瑰的抽氣白水仙亦跟著轉頭,「嘩!好像屁股。」不會壓抑音量,就這麼叫喊出來,「會不會掉出來啊?」

   其他在場的客人紛紛在白水仙沒有掩飾的音量下看到她所說的『屁股』,女性客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少數的幾個男性客人更眼睛睜大如銅鈴,直在心頭祈禱她胸前的兩塊肉能「不小心」掉出來,好給他們一飽眼福的機會。

   男人們本性全部流露出來,看八片都沒比現場看到的來得活色生香,當然在場的男人最後都在他們身旁女性的怒視下,依依不捨地收回在那位大膽女性胸脯上的目光。

   「那個女人是誰,好大膽。」朱秀珍說,現在的女人真不要臉,敢在大庭廣眾下穿成這樣,羞也不羞?社會上就是有這種女人,難怪世風口下。

   「媽,你不知道嗎?這樣才能勾引到男人啊!」白玫瑰一副很理所當然的表情,「女人啊可不能光靠長相,有傲人的身材和敢穿的風範男人才會趨之若騖,就好比一塊磁鐵,如果沒有強大的吸力怎麼吸引得了男性,你說是不是?」  

   「玫瑰!再過幾天就要嫁人,你還有時間說風涼話。」朱秀珍對女兒漫不經心的態度惹火,「你不要把風塵女人當作你的情敵行不行?」

   白玫瑰決定保持沉默,再說下去,肯定今晚別想吃飯了。

   對自己能吸引住眾人,陳靖如還真很得意,她決定身上的這?件禮服她租定了,能把她美好的身材展示給大家看有何不可?況且說不定還可以在觀眾裡找個金主挖幾個銅板出來零花。  

   於是她掃視四周,看到有位男人正往洗手間方向走去,認為是好機會,於是她跟接待她的小姐告罪一聲,飛快奔去洗手間。

   在釣到大魚前也要釣些小魚解解饞。 

   *  *  *  

   「今天發生什麼事?你的下巴紅紅的。」伍千章坐在白玫瑰對面關切地問她。  

   「沒有,撞到桌子而已。」白玫瑰悶悶地不想說太多話,她的下巴到現在講話還會隱隱作痛。  

   「你就是太不小心才會這樣。」他心疼地說,伸出一隻手越過桌子柔柔地撫上她的下巴,「還疼不疼?」  

   白玫瑰搖搖頭,他的手好似有鎮定作用,還有點痛的地方被他一摸真的太不痛了。  

   他們最近幾乎每天都會見面,伍千章每天晚上會開車到自家,閒坐也好用晚餐也好,有時還會帶白玫瑰出去外面用晚餐、吃宵夜的。  

   這樣的生活好像變成是一種固定模式,每天只要到固定時間白玫瑰就會開始守在電話旁等伍千章的電話,再稍晚它玫瑰則會守在客廳,甚至是門口也有可能的等伍千章的到來。  

   他們由最初的不合達到某一階段的共識,之間的相處越來越容易,越來越相合,所談的話題相對逐漸增加。

   「下午禮服去看得如何?」結婚大事他非常關心,今天很不巧本來的好要一起去看禮服的,無奈臨時他的公司出了點事,不得不拋下她回到公司解決問題。

   「還好,可是能不能不要穿太多件?」  

   他的手仍停在她的下巴處左右磨蹭,她有點顫抖,努力的吞口口水。

   「哦?」伍千章眉頭拱起。

   「我媽、我姊、千春都說多租幾件,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很煩?光是換衣服就是一個麻煩,還有那些配件……」她垂下眼睫毛,視線往下移,不敢直接面對他。

   「玫瑰,看著我。」伍千章真誠地說,「你們決定要租幾件?」他知道某方面白玫瑰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偶爾會無理取鬧、偶爾會六神無助,只要是面對她的家人時她就會開始無助起來,沒有自己的主見任由家人擺佈。

   「她們說要我穿六件,拜託,不要穿那麼多件好嗎?會旱死人的。」含情脈脈凝視伍千章,覬覦他能為她解決這個苦惱。

   「那你想穿幾件?」他為之著迷,她很少作出這樣的神情。

   「可不可以只穿兩件就好?」帶著可憐兮兮的樣子,她要求。

   「兩件夠嗎?」伍千章喝口水,說實在他沒得挑剔了,他未來的丈母娘和小姨子們對他說來很不錯,很多事情都是她們在幫忙打點。他在思索該不該為自己的妻子爭取,一場婚禮換六件禮服是誇張了點,但她們那樣娘子才會這樣決定應該也是有她們的道理在才對。

   「反正我不要穿六件就是了,你要負責去幫我說話,不管。」白玫瑰蠻橫起來,一把就搶走他手上的水杯。

   沒得喝水的伍千章只得認命,「好啦!回去幫你說說看,可是我不保證有用。」

   目地達到,她立即把水杯交回他手中,「要記得唷!」

   「那你可以安靜的先把你面前的牛排先吃完了吧!」他提醒她,她面前還有年份還沒吃完的牛排。  

   「我吃不下,給你吃。」白玫瑰低頭看還剩很多的牛排,沒吃完很浪費,二話不講,她就把牛排全數以叉子配合刀子挪到伍千章的盤子上去。「沒吃完不准回去。」她很孩子氣的警告他。  

   他苦笑,近來他越來越像專門撿剩飯剩菜,只要是她吃不完的全會找借口往他口中塞,而他完全沒有拒絕的空間,因為只要他拒絕她一定會嘟起嘴,擺出難看的臉色,大半天不理他也是常有的事。  

   你猜猜看,我們今天在禮服店遇到誰?」看著伍千章吃牛排的白玫瑰臨時想到陳靖如的事。  

   「遇到誰?」由眼前的食物中抬起頭,口中還在咀嚼。  

   「你不猜猜看?」她滿臉興奮。  

   伍千章搖搖頭。  

   「真沒趣,你猜猜看嘛!」她努力說服他。  

   伍千章還是搖頭。 

   「是你認識的人。」白玫瑰提了提說,「你想想看。」  

   「我還是不知道。」他搖搖頭,他的朋友沒聽說最近沒有人就要結婚的,再說他的朋友白玫瑰也認識不了幾個。

   「是女的。」她決定再給他一點點明顯提示。  

   他—搖搖頭。  

   「想一下會死?!」她罵他。  

   「是誰?。伍千章直截了當地問她,依她的辦事法就是等到哪天她也照樣和他打啞謎。 

   「是陳靖如耶!我看你最好小心一點,如果她約你出去你千萬要拒絕,還有她請你吃東西你可不要碰。」她警告他。  

   「為什麼?」他不解問。  

   「你笨啊!電視都沒在看,很多人就是因為這樣被下藥和酒後失身的啊!還有不要以為你是男的就很安全,現在男的行情看悄哩!」  

   「你是說像你對我做的一樣嗎?」他暖昧地衝著她笑,他們的第一次就是在白玫瑰的捉弄下……  

   「哎!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在說這個你給我講到哪裡去!不要命了你。」他的話請到她心裡的痛,就是因為一個不可收拾的錯誤,她的一生就跟他纏成不解的死結。她的臉頰漲紅起來,他沒事幹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在臉紅?」伍千章見機不可失,趁勝追擊地挑逗她。

   紅暈在她臉上蔓延,紅到耳根子,「你胡說!」她責罵他。

   「唔——我是不是該喚醒某個人的記憶,請她不要貴人多忘事?」不放過她,存心和她過不去,他就愛招惹她。

   「你想不想知道我鞋子穿幾號?」最後白玫瑰決定找個有效的方法阻止他再在公共場所揶榆她,順道堵住他的大嘴巴。

   「不用,你穿幾號的我很清楚,有機會請我幫你買鞋我絕不會買錯Size的,所以請務必給在下我一個服務的機會。」他打哈哈的丟回她的話。「伍——千——章!」她氣極了。

   「要結帳?」

   「你去死啦!」

   *  *  *

   隨著兩人獨處的時間增加,逐漸對伍千章的瞭解加深不少,白玫瑰對他的感覺越來越好,只要是他們有約會的時候白玫瑰自然而然地就會開始期待起來。

   今天一上完下午的最後一堂課,白玫瑰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課本及上課用的東西急忙就要回去,因為她趕著要回去會她最親愛的未婚夫。

   或許是多了愛情的滋潤,白玫瑰的中性氣質褪去了大半,加上她在穿著上多偏女性化的打扮,她的女性氣質在不知不覺中增加不少。

   她的眼中閃爍著屬於戀愛的女人特有的濃情蜜意,現在的她和幾個月前比起來真的差得多了,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著女性特有的魅力。

   「學長!學長……」

   正當白玫瑰快步地穿過校園快到校門口時,她後頭傳來一陣的叫喊,她停住轉身。

   陳秀真終於趕上白玫瑰,她氣息不穩地連喘幾口氣,「學……長……先……先讓……我喘口氣……」稍稍調勻她的呼吸,陳秀真呼吸仍嫌急促,「學長,你最近好像很忙?我過你很多趟,可是就是找不到你。」她欣喜地問,她今天可是下了重大決心,特地蹺了一堂課待在這裡等他的,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的犧牲沒有白費,總算讓她看到她日思夜想的人了。

   「我忙著在籌備一些結婚的事啊。」白玫瑰甜滋滋地回答陳秀真的話。「我從來不知道結婚還得忙那麼多事情,真的會累死人。」

   「呵!結婚?學長,你……」一聽到結婚兩個字,陳秀真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完全被白玫瑰的話嚇著,「你這麼年輕就要結婚了?」陳秀真想了想,「啊!學長你……」難不成她愛慕已久的學長是同性戀?會嗎?上百個問號擺上她的臉。不免從頭到尾仔細地打量白玫瑰一遍,「學長,你穿裙子?!」她的眼睛睜成銅鈴人,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回對她近似指責的話,白玫瑰低下頭,撫撫身上的裙子,「看起來很奇怪嗎?」最近她開始穿起裙子,一改以往只穿長褲的作風。

   白玫瑰的回答更令陳秀真瞠目結舌,世界上不可能有這種男人竟敢當眾穿著女裝在公共場合出現。難不成……為證實她的懷疑,陳秀真很有勇氣地問:「你……是……女……的?」她問得非常緩慢,就怕有個閃失。

   「有問題嗎?我本來就是女的啊。」白玫瑰坦承不諱,陳秀真的神情令她有點不放心,她開始擔心起來,「你有問題嗎?」

   被拒絕也好、移情別戀也好,但她的初戀竟是在這種難堪的情況下結束,她以為的「他」並不如她所想的,在她以為她很有機會的情況下,發現她所喜歡上的男人不是男人而是個女人,這對她算是一種懲罰嗎?「學長,不!學姊,我不知為什麼我會錯得這麼離譜,竟然一直把你當作是男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龐流了下來。

   白玫瑰頓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學妹,你不要哭,會認錯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而已,你不要哭。」面對這種場面,她真的有點後悔為什麼自己不在一開始時就表明白已的性別?

   「學姊,你看起來是那麼的溫柔,為什麼你不是男人?至少我還有機會,可是你是女的,我一點機會都沒有。」陳秀真的言語是有點哽咽,但她失望的並不是她的感情付出無法收回,真正令她傷心的是她心目中的好男人竟是如此難尋,在以為找到一個好男人時,結果她的好男人……竟是個女人。

   *  *  *

   烏雲搶走太陽的光彩,由天際灑下水珠。

   頃刻間雷聲轟轟轟震破天際似的,更多的水狂肄奔放地降下,把整個都市變成雨的世界,繁忙的馬路更忙了,一下子柏油路上全被火柴盒般的汽車填滿,人行道上朵朵美麗的傘花紛紛出籠,為枯燥的都市增添幾許的美麗風采。

   伍千章站在玻璃窗前靜視下方。從下午走進這裡,他就一直在等,由天際四面八方結聚過來的黑色雲層一層接一層上上下下的堆疊,終於陽光在苟延殘喘些許的時間後,黑暗接的佔據大地,雨傾巢而出。

   他憎惡這種日子,每年到梅雨季節等於是他人生的黑暗期,終日陰雨連綿不絕,等不到黎明,從早上到日落,從日落到早日清晨,永不停歇,他也只能在連日的惡夢中度過這些日子。

   他的心想找到解脫,但總是找不到港灣能讓他停怕,不過現在有一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女人,而她即將成為他的妻子,他還不肯定她是否就是他的港灣,她能給於他心靈上的快樂,縱使她很愛惹他生氣,縱使她不會邵郁自己的生活起居……  

   敲門聲引起他的注意,「進來。」

   伍千章的秘書安靜地推開門,站在門邊,沒有走進來的意思,「總經理,這位小姐找您。」他的秘書退了開來,露出站在身後的陳靖如。

   伍千章沒多大表情,「你先退下吧!」

   「是。」秘書點頭,退出去,並順手關上門。

   他不急著先開口說話,他知道陳靖如到現在還是沒放棄得到他的目的;他也知道陳靖如曾去找過玫瑰,但他並不在意,因為他很清楚憑她的力量是不可能拆散得了他跟玫瑰的。

   「你來做什麼?」他還是開口問道。  

   「千章,我是來看你的,你不高興?」陳靖如嗲聲哆氣,十指就要黏上伍千章的手臂,伍千意識破她的意圖,閃身與她擦身而過她的手只能停在半空中,決定他是因為「害羞」不敢跟她有接觸,最後她笑笑收回手。

   「從我們決定分手以後,你就沒有權利在這裡出現。」不給她好臉色看,他直截了當地挑明他的立場。

   他的反應沒斥退陳靖如,相反的更激起陳靖如保有他的決心。

   陳靖如覺得伍千章對她仍是餘情未了,只要她在上頭多加努力,伍千章還是會回到她的身邊,但她錯估了一個人的警覺之心,在被害過一次沒人會傻得會再給機會被害第二次,她陳靖如已是伍千章心中的黑名單。

   「你放心,我跟你那個未婚妻說好了,她絕不會阻撓我們的。你跟她的婚禮可以輕輕鬆鬆的取消,到時候就剩下你跟我……」說著她的手又想爬上伍千章的身體上,她已經計劃好,只要她跟他發生過關係,他甩都甩不掉她,從此她就有揮霍不盡的錢財,用不著到處向男人卑躬曲膝。

   不留情,伍千章一把打掉她伸過來的手,義止辭產地怒責、挖苦她,「你以為我沒把你看透嗎?你要的只是我的錢、我的名聲、我的地位而已,你為你的行為沾沾自喜嗎?拿一個妓女用的皮包就想把我買回去?」他很痛心,痛心十年前的自己怎麼會被理智蒙蔽他的心,沒能看透她,說穿了陳靖如只不過是—個金錢的奴隸,錢才是她的唯一,她可以為了錢不惜出賣自己的肉體,只為享受,一切以享受為目標。  

   陳靖如被罵得臉一陣青陣白,最後勉強穩住自己,「千章,是你弄錯了。」

   她柔媚地撒嬌,掩飾企圖。「你不要聽外面的人亂說,很多人就是嫉妒我才在外面放話說我壞話。」說著,她又想重施故技貼上伍千章。

   伍千章再也不想給她面子,用力推開她。』你給我離遠一點!」

   陳靖如的淚滾下來,「千章,難道你忘了十年前我們是多麼的情投意合,要不是……要不是林先勇那個男人死纏著我,逼我一定要和他上床……」嗚……哭得淒淒切切,好不生動的描述自己的「心路歷程」。  

   一記敲門聲切人,伍千章的秘書推開門端進兩杯咖啡。

   「林秘書,麻煩送客。」

   「是的總經理。」

   千章轉身不想再看到陳靖如的嘴臉。「跟守衛說以後不准這個女人上來。」他不多作解釋。「你帶她下去,還有,請守衛確定她離開後,記得通報我一聲。」

   「是。」林秘書遵命,「小姐,請。」

   陳靖如還想掙扎,但話來不及出口就被請出辦公室,而聽到他絕情的話語,她這才知道自己跟他已經沒有可能了。

   幾分鐘後伍千章接到守衛報告人確定已離開公司大樓,才掛斷電話,敲門聲緊跟著響起,他簡略回了聲請進,人逕自走向窗旁,凝視外面屬於雨的世界,整個人頓時陷入沉思,不知玫瑰現在在做什麼?或許今天還是早點回去陪她好了。

   推門進來的白玫瑰靜靜望著伍千章的背影,她很有耐心的等待,等待他何時會發現她的存在。

   伍千章沒有讓她等很久,在他感覺到有不同的氣息在他的辦公室裡飄蕩時他很快的收回天游的心神,轉回頭,他看到白玫瑰亭亭地站在他的面前。

   很長的一段沉默,最後是白玫瑰打破這段沉默,「你……在想什麼?」

   「想你。」

   簡短的兩個字,彈動白玫瑰的心弦,她的內心有些激動,「想我?」她發出的聲音顫抖。

   「是的,就只是想你。」

   「那剛才不是有個女人來找你?」白玫瑰問。

   「她只是一段過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伍千章柔情地看進她眼裡,不容她有閃躲他的意圖。  

   「可是……」她的問題始終沒能脫出口,因為伍千章用重重的吻緘封她的唇,不給予她有任何發問的機會。

   外面無邊的綿綿細雨恰似他倆之間深情綿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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