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送往醫院急救的潘玉華,仍在昏迷中尚未清醒,她的父母親沒有說什麼,避開記者的訪問。
林倩芳的母親已從台南趕來,仍在震驚狀態,不敢相信女兒會殺人,而且是殺了自己的先生。
林倩芳殺丈夫的事件成為他們的話題。
方逸關心她的情形,透過克承想瞭解她的情況。聽他說在偵訊她時,她都沒開口說話,連她媽媽哭著求她問她為什麼,她一句話都沒說,更是沒動口吃任何食物。
方逸懇求青雲讓她去看林倩芳,或許她見到自己會有些反應。
克承覺得可以一試。雖然他不知道方逸和林倩芳有何關係,既然方逸提出來,或許能讓林倩芳開口。她不吃不喝的令局裡的人擔憂,他們還沒碰過這種事,真是棘手的案件。更怪的是公寓大樓的人對李家夫婦似乎不認識,感慨現代社會人情的冷淡,即使是認識也不願沾惹兇殺案件。
克承領著方逸走進偵訊室。
克承跟兩位負責審問林倩芳的同事說了話,他們走了出去。
林倩芳似乎更蒼老了許多,眼睛茫然的看著窗外。
「倩芳……」方逸喚著她的名字。坐在她面前。
林倩芳抬眼目光飄向她,下一秒,她哭了起來,放聲大哭。
在偵訊室外的人都心生好奇的進來了,但克承阻止他們。她已有反應了,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干擾她的情緒,否則方逸問不出她一切事情的原委和動機。
方逸耐心地等她哭完。「餓不餓?」
她有些遲疑地,然後點頭。
克承告訴門外的人拿牛奶和麵包來,他們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牛奶和麵包送到她面前。
「吃啊!」方逸見她遲遲不動口。
「他們裡面有加藥,我會睡覺……」她說著。
克承心生疑問想問她,但方逸用眼神制止他。
方逸轉向她,朝她一笑,說著,「這是我帶來的,文旎最愛吃這家的麵包了。」
「文旎……」文旎的名字喚起倩芳的記憶,然後又哭了起來,這一哭一發不可收抬,衝向克承,抓著他的衣服,哭喊著,「志仁……教他們不要帶走我的孩子……他們把我的孩子拿掉了,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呢?」放開克承,摸著她的腹部,喃喃的說著我的孩子呢?
克承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神志不清的把他當做李志仁他把方逸拉了過來。「不要靠近她,她似乎神經有點錯亂了。」
「我知道。」方逸說著,走向她。
「倩芳,我是方逸,你知道的。對嗎?」
但她害怕的後退著。「我不是故意要帶走文旎的,不要給我吃藥,我會聽話的。」
「不會的,你沒有生病,不是嗎?」方逸現在才知道志仁用藥物來控制她、威脅她就範。她真的是生病了嗎?必須讓克承知道她的情況不是很穩定,以防她做出其他的事。
「你騙我——我不要睡覺……」她搖頭,突然眼睛瞪著方逸,衝向她,「你——是你……不要臉的狐狸精,志仁呢?他在哪裡?我要殺了你,你竟敢勾引我老公……我要把你毀容,他不會愛你了……。」抓起桌上的牛奶,朝方逸身上潑去。
克承見狀將方逸拉離她。
「志仁,你敢碰她……看到沒有,她的臉好醜……不要碰她,你沒聽到嗎?我要殺掉她,走開……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倩芳歇斯底里的尖叫聲,無意識狀態下,雙手做出持刀的動作猛刺著克承胸前。
外面的人都衝進來了,瞪大了眼睛忘記上前阻止她。
克承一心保護方逸不受到她攻擊,他感受到她的憤怒被她攻擊著。他雙手抓住她的手喊著門外的人進來,她的力氣讓人驚訝。
三四個人一番折騰才讓她安靜,她使勁力氣,筋疲力竭的暈了過去。
方逸看著他們將倩芳扶了出去。
克承還再喘氣。「她的憤怒挺嚇人的。」
「克承,找個醫生來診斷她的病情。」方逸說著。
「當然要。看來她的病情挺嚴重的。」克承說道。
方逸告訴他李志仁用藥物控制她。她懷疑李志仁根本沒送她看病,隨便到藥房買藥讓她吃。
***
經過醫生診斷林倩芳的病情,證實她服用的藥物含有安眠藥的成分。長期服用會對中樞神經有所影響,一旦停止服用失眠和夢魘伴隨而來,也會產生情緒上的緊張不安、焦慮,或是形成精神方面的症狀,如幻覺、暴躁易怒、神志不清等。
林倩芳已送至醫院做進一步的診斷。
潘玉華已清醒了,面對記者的詢問,她只說那個女人瘋了,其他的詢問均不回答。
方逸為林倩芳的案情特別請教了當律師的斯衛,向他問了有關對心神喪失、精神耗弱人之責任能力。
斯衛根據刑法第十九條心神喪失人之行為不罰。精神耗弱人之行為,得減輕其刑。答覆她的問題。
在到醫院的路上,方逸想著斯衛的話。
「在想什麼?」青雲由眼角瞥視她在沉思。
「斯衛說的那些刑法條例。」方逸說著。
「斯衛已解釋得很清楚了。林倩芳的案情特別,須經醫師的認定判定為心神喪失或是精神耗弱。」青雲佩服律師們的記憶和背誦能力。
「若是潘仁華不服,堅持告她呢?」
「斯衛說了不是嗎?不論醫生如何判定,他都願意擔任林倩芳的辯護律師。」青雲說著。他瞭解她對林倩芳的關懷,為了林倩芳願意奔走。尤其在見過林倩芳的母親,一番長談後,更加明瞭對愛情執著的林倩芳對感情的太依賴和不安感。
「她的病會好嗎?」方逸,瞭解她的病因是從第一次流產過後漸漸產生被遺棄的恐懼不安,再聽到林母說她想要孩子想得瘋了,在一次次的流產後,她已喪失了生育能力,卻成天幻想她肚子裡有寶寶。讓方逸想到在超市看到她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情景。
方逸曾問林母為何不把她帶回去呢?林母含著淚痛苦的說那是她媳婦的房子,媳婦不願意讓嫁出去的小泵回去住,連她和兒子都要看媳婦的臉色。
方逸沒想到會牽扯出林母辛酸的一面。
他們到醫院後,將林倩芳的案情特別告訴了林母,稍稍寬慰她老人家的心。
林母感激的痛哭了起來。
方逸想著林母日後的無依無靠,有兒子等於沒有,未來的生活沒有了寄托,唯一的女兒遭受這麼大的變故,希望在哪裡呢?
方逸不禁熱淚盈眶,感慨這人生的無常。
***
紫織和白薔在唐奶奶忌日前一天回到高雄。
可是紫織找不到路,打了電話卻不是她叔叔接的,且說不姓唐。
於是她打電話到駱家,半年前才和駱媽媽通電話,不可能連他們駱家也搬了,換別人住進去。
幸好接通了,駱媽媽接的。
「駱媽媽,是我,織丫頭。」
「織丫頭。在哪裡?」駱母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她算準紫織會在今天回來,朝駱父眨眼。
「我找不到路回家。救命吶——。」在她眼前的是已成高樓大廈的住家和店面,完全和她離開時是不一樣的。
「活該啦!出去五年從不回來看看我和駱伯伯,現在才想到要回來,再不回來我看你要到墓地找了。」
「回去再給你罵,罵個夠,好不好?」她撒嬌的。
白薔朝她笑。
「我在小學校門前。快來啦!我快被曬乾了。」說著,電話掛斷了。電話掛斷前聽到駱媽媽笑得很大聲。
「高雄的天氣比台北酷熱,真的會被烤焦的。」白薔頻頻拭汗。「你在看什麼?」她看紫織走向商店門前,就站在那兒看著。
紫織又走回來,臉上是失望的,歎著氣。
「織丫頭。」從對面街上行人喚著她的乳名。
紫織扭頭一看,眼睛笑開了。「駱伯伯——。」她興奮的朝他喊著。
駱父從車上下來,嘴咧得好大,看著她們跑過來。
紫織撲向他張開的手臂,擁著他。
「還是沒變,還是這麼愛哭。」駱父取笑她,看著她眼眶含淚。
「不來了啦!又取笑人家。」紫織拚命眨掉眼淚。然後想到在一旁看得感動的白薔。「這是我朋友白薔,叫她於薇好了。於薇,這是駱伯怕。我習慣這麼喊了。」她介紹他們認識。
「駱伯伯您好。」白薔有禮的向他問候。
「好、好。走,回去了。駱媽媽等著呢?」駱父說著。他告訴她,她叔叔他們一家人搬到市區,房子賣給人了。
「嗯!」紫織還真怕見到駱媽媽呢!
***
駱母正和兒子在電話中爭執。
「媽,你就多留她們一天。我實在分身乏術。」克樵氣媽媽為什麼不早一天說?他實在不放心讓小季接手。
「你可以不要回來,樹森回來就可以了,隨你了啦!」駱母用的是激將法。
「她們什麼時候的火車?」克樵想著把漢仔call回來。
「明天一早的,我去問你爸爸。」
「不用問了啦!我半夜會到。」他說著。
「這樣才對。」說完,然後掛上電話,她很佩服自己的演技。
她已經聽到車子進前院的聲音了,她走出去迎接。
克樵一掛上電話,馬上call了樹森和漢仔,讓小季和阿山接手他們的調查。
「什麼事這麼緊急?」只剩他們在辦公室時,樹森說著。
「我就知道我媽會擺我這一道。她故意讓我著急,存心尋我開心。也不早打過來說她們已在高雄了。」亞樵一臉無可奈何,只能說說消氣。
「他們已經在高雄了?」樹森的表情和他是兩極之差別。
「明天就要離開高雄了。」他坐在桌上,雙腿搖晃著。
樹森一聽馬上起身。「還坐著幹嘛!」
「飛機已經起飛了。」克樵看著手錶。
「誰說要坐飛機?」
「難不成你要開車?」在星期六的假期。老天——塞。
「當然。」
「好吧!拚了。就算塞到半夜也拚了。」克樵從桌子上跳下來。
他們跑去找??承和他換車,他們的車子性能和狀況不太好,怕在高速公路上拋錨。
??承大讚他們有魄力和慎重,二話不說將車子借給他們。
他們一上路,??承迫不及待的忙著打電話告訴其他人,分享他們的衝勁和拚命。
***
克樵和樹森到高雄已是十一點多將近十二點。他們的耐性在高速公路上被塞車和車禍事故磨光了。
克樵又花了半小時找回家的路,硬是扯不下男人尊嚴打電話回家求救。
包令他們懊惱的是大門是鎖住的。
「老媽對我沒信心。」克樵在大門外坐了下來。
「喂!」老步數「,爬牆翻進去。」樹森想到以前晚歸時都是翻牆進去的。
克樵看了一眼他家的高牆。今天怎麼突然感覺像是小偷一樣?他歎了氣。「自己的家還要像小偷一樣爬進去。」說著,爬上牆。
樹森也爬上去了。
「小心,我看到狗籠了。八成我們家小白還沒死。」克樵壓低聲音說著,他慢慢跳了下來。
樹森也跳下來了。「沒有看到小白?」他看狗籠是空空的。可是籠子裡有盛飯菜的器皿。
「我媽不曉得又在搞什麼鬼?」克樵咕噥說著,走向玄關的大門,他手一扭,門沒鎖,「我就知道。」喃喃自語的推開門進去。
客廳只留一盞小燈。這是他媽媽的習慣。
他們躡手躡腳的爬上三樓。二樓是他爸媽的房間,在經過時腳步更輕了。
他們分別找自己以前住的房間。果然,她們睡在他們的房間,然後他們各自進自己的房間。
樹森進去關上門。他走向床,在床邊坐了下來,他急劇的心跳嚇著了他。
「於薇……」他低喚著她的名字。他的手輕觸她的臉頰,低下頭親吻她的面頰,找到她的嘴親碰著。
白薔處於睡眠狀態,她別開臉,翻身側睡。
樹森將她翻正,不顧一切的吻了她,他熟練地把舌頭探了進去,他多久沒吻她了?
白薔從睡眠中驚嚇,被自己嘴唇的蠕動嚇了一跳,身體有了反應。當她意識到有人在吻她,身體被壓著時,她推開了在她身上的人,正要放開喉嚨大叫——。
樹森趕緊摀住她的嘴。「是我。」他發出聲音,然後放開手。
「你……」白薔臉色一白。「你在這裡幹什麼?」起身走下床。站著離他一臂之遠。
樹森手一伸長將她拉向他,倒向他懷中。
「放開我——」掙扎著起身。
「我不——」說著,捕捉住她的嘴唇。
白薔的抗拒變成一絲微弱的抗議,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他投降敞開,她投進他的愛撫、他的觸摸。
「於薇,我愛你。」他捧著她的臉,眼睛望進她因愛撫迷醉的眼眸中。
白薔的眼眸從迷離到清亮,淚珠滑下她的臉龐。
「你愛我嗎?」只要她還愛著他,那些顧慮都不重要了。
「你……你明知我是的。我一直愛著你,而你……」
樹森搖頭,說著,「我愛你,從第一天就愛上你至今沒有一天不愛著你,愛得好痛苦苦。」誠摯的愛情告白,拉著她的手舉至嘴邊親吻著。
白薔的眼睛圓睜著,不敢相信的。「沒有騙我?」她的眼淚是喜悅的。
「你不相信,那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告訴你我愛你。」樹森抱著她一起在床上躺下,輕輕柔柔的吻著,一雙手忙碌的除盡她的衣衫……。
***
紫織從床上跳下來,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她搖醒自己的頭。那一定是夢。克樵怎會吻她呢?一定是夢。瞪著眼前的人,那他又是什麼?從睡夢中走出來的幻影嗎?他在走動,正走向她。
「不要過來——」紫織向後退著,打開電燈開關。真的不是夢嗎?可是她怎麼會有感覺呢?
「小聲點,別打擾到隔壁的樹森和於薇,過來。」克樵壓低聲音,伸出手。
樹森也來了,這一定是駱媽媽通知他們的,樹森總算追於薇來了。
「你就不能聽話一次,過來嗎?」克樵說著。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但她還是走過去了。
她一走近,他拉著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驚呼一聲,但被克樵的吻淹沒了。
她一驚,奮力推開他,起身離開他。「你怎能這樣對我?去找別的女人上床,別找上我這個」妹妹「。」紫織終於在他面前流下淚了。原來那是真的,他吻了她。
克樵起身拉著她入懷,擁著她。「噓——別哭,對不起,對不起……我控制不了。」
「不要——」她掙開他的擁抱。
克樵受了傷的眼眸。他轉過身,打開衣櫃,伸手探進一件衣服口袋摸索著,取出一支鑰匙,打開一個小抽屜,取出一疊未拆封的信件和一本日記,一支小鑰匙。將它們交給她,然後走出去了。
紫織看著信封上的名字,那是寫給她的,一封封不同的筆跡。她只拆開了一封,看了信的內容,是她高中時的信件,一封要求與她交往的信件。
克樵藏了她的信。為什麼?
日記?誰的?克樵在她背後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她翻開口記第一頁。
紫織十六歲,生日快樂。
只有這幾個字。
她繼續翻,幾乎每頁都有她,不禁讓她想起他們相處的每一時刻。
翻到最後一頁,寫得很長:紫織十八歲。生日快樂。
再也按捺不住想抱她,吻她的衝動。
我吻了她。
要離開是多麼的不捨,如果我能,我將告訴她我愛她。
我的愛會妨礙她、傷害她。媽媽告訴我放開她……。
帶著依依不捨,留下她。
我走了。
這是克樵離開她的那一個晚上。
紫織在三樓的花房找到克樵。
他的背影是這麼的寂寞孤獨,這些年孤寂的人不是只有她一個。
她踱步走向他。
靠在牆邊。「為什麼?」看著他的側面。
「什麼為什麼?」克樵轉過身,背倚著牆,注視她側面優美的臉部線條。
「信。」
「你不是看了日記。」他抬頭看天上的星星,這樣的話星星會笑吧!
「日記的女孩是誰?」紫織低垂著頭,羞赧的說著。
克樵伸手將她摟進懷中,二顆跳動的心相貼熨,他托起她的下巴,目光交鎖著,輕撫她的臉頰,癡情的目光。
「你。折磨著我……,我愛你,紫織。」俯下頭親吻她的唇,以最深最深的吻毫無保留的訴說他的愛。
紫織閃爍淚光的眼眸望著他,內心壓抑的愛催促她。「我也愛你……你不會知道我愛你多久……。」深埋已久的愛情破土而出。
「我也是,我也是……。」他捧著她的臉,在她唇片上呢喃。
他們擁吻著,吻得讓克樵差點失去控制。他放開她,拉著她的手撫上他心口。「不要再四處飄泊了,這兒才是你永遠停泊的港口。」
「我不會離開了。」發自內心的,她已得到期盼的愛。他是她最初也是最後的守候。
克樵緊摟她一下,再親吻她的唇,久久不願分開。
駱母看著月光下緊緊依偎的一對男女,含笑離開,不打擾他們相聚的時刻。
***
青雲和方逸在眾人的企盼下和祝福聲中結婚了,名正言順的宮氐夫婦。
方逸在得到這麼多的愛和關懷,她感謝最多的是青雲,從他身上得到的、學到的,深深讓她體會出愛的包容力量。
克樵和樹森這兩個月都積極的在找房子,想趕在十月前佈置好新房,娶回美嬌妻。
香港警方已抓到謀害白薔的唆使者和下手的歹徒,香港報紙喧嘩聲一片,唆使人竟然是白氏企業副總裁,白薔的堂叔,其中牽涉到的人竟然有一半是家族的成員,白正鵬痛心的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一怒之下,他宣佈了下一任的總裁——白中帆。明年他即將退休讓中帆接任總裁位置,他和白薔一樣信任中帆的能力。
當白正鵬接到樹森向他提婚事時,讓他感覺又活絡了起來,再聽到白薔已懷孕的消息時,他迫不及待飛去看她。
林倩芳經醫師的診斷,她的病情日趨嚴重,已送至療養院。
對林倩芳來說,這樣的結果是好是壞,不得而知了。
她的母親已經回台南了。
方逸對林母表示,他們會去看她女兒的,在她的感激淚光下,目送她離去。
克樵已打算將公寓賣給艾美,讓她們母女有可以安身的家。
十月,濃郁的喜慶佳節,??承、黎愛,樹森、白薔,克樵、紫織這三對新人完成了終身大事。
七個月後——
「樹森,電話。」克樵把話筒交給他,奇怪,那明明是紫織的聲音,語氣是很急促的。
「是我,紫織。快來,你快點來,你兒子快出來了。」紫織在電話中是又急又興奮的。
樹森手上的話筒差點就掉了下來,他抓緊話筒的手有些顫抖,聲音也是顫抖的,「快送於薇到醫院。」
「她已經在產房了……」她才剛說完,樹森電話一甩,急步走向門口。「樹森……」
克樵聽見話筒的呼叫聲,拿起來,「我就知道是我老婆,於薇怎麼了?」
「她在產房生孩子了,天我都忘了告訴樹森哪一家醫院了,去追他。」紫織告訴克樵醫院名稱,又說著,「記得買兩束政瑰花,我得去看生了沒有?醫院見。」說得又快又急,然後掛斷了。
克樵見樹森又折回來,哈!忘了車子鑰匙。
「我來開。」克樵抽走他手上的鑰匙。
匆匆趕赴醫院,途中,克樵才想起玫瑰花。他們又繞去花店買花。看到玫瑰花的樹森,緊繃的臉才放鬆了不少。
他問克樵買兩束幹嘛!克樵說大概是紫織要送於薇他們母子的。
樹森糾正他是女兒,他甚至已取好名字了。
他們終於趕上了。
紫織朝他們興奮的叫著。「女兒——。」
「YA!」只見樹森嘴咧得老大,得意的誇自己猜得很準。
白薔正被推出產房了。樹森趨前握著她的手,親吻了一下。
他朝護士一笑。「我太太生了一個女兒。」
二名護士喃喃說知道,看他一臉傻笑著。
白薔虛弱的對他笑著,說得很堅決,「下次一定生兒子。」
樹森一聽可嚇壞了。「不……不急。」
「先生,我們是在走廊上。」護士提醒他。
樹森趕忙讓路,護士推著床進產婦房。
克樵將玫瑰交給他。
紫織眼明手快抓了一束過來。
「這一束是我的。」
樹森沒問原因,跟在護士身後進去了。
「你要花幹嘛!」克樵啾著她。
紫織見四下無人,飛快地吻了他一下,臉埋進玫瑰花叢裡。
克樵看看走廊,幸好沒人看到這一幕。「喂!你可真大膽。」他攬著她的肩,他把她教得太好了。
兩人相依偎的走出醫院。
「你還沒回答我。」克樵托著她的下巴,溫柔的看著她。
紫織回報他一個深情的眼光,亮麗的笑容,拉著他的手放在她尚未隆起的腹部上。
克樵眼睛亮了起來。一個小生命,欣喜立刻漲滿胸中。「我愛死你了,駱太太。」低下頭,吻她的唇。
紫織迎著他熱情的凝視,偎在他懷中,唇中逸出幸福的歎息。
五月的陽光燦爛和煦地灑落在他們身上,他們手牽著手穿過金黃般的陽光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