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雖然仍帶著些許的寒意,沈家堡卻上上下下籠罩在一片欣喜的氣氛中。
今兒個早晨的陽光特別燦爛。
經過一個多月的療養,柳如筍嫩白的臉上已經瞧不出難看的瘀跡及傷痕,反倒在沈逸天日以繼夜叫人細心的調養下,她的臉色紅嫩的比初生嬰兒還要令人垂涎欲滴。
門庭外頭小鳥啾鳴的聲音清脆悅耳,柳如筍睜開柔亮的瞳眼,自溫暖的被褥中爬起,以著手指先順了順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後便想下床。
「怎麼起來了?」沈逸天跨進房門,見柳如筍要下床,微微皺著眉,「天才剛亮不久,你應該多睡一會的。」
後頭跟著的珠兒捧著一盆熱水,送到柳如筍面前,她也點頭道:「是,小姐!你的身子才好一點而已,還是多休息一會好些。」
春喜也小心捧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跟在珠兒後頭,「珠兒姐姐說的沒錯!如筍姑娘,二少也一再說你的身子還不適合隨便下床,所以,你還是乖乖躺著比較好喲!」
他們的關心讓柳如筍心頭一暖,她抬眼看了看眼神柔和的沈逸天,臉色微微一紅,笑道:「不要緊的,我都已經躺了一個多月,連骨頭都躺軟了,如今也該起來動一動了。」
沈逸天揮手,示意珠兒及春喜放下東西退下。
他走到床前,動手替柳如筍擰著熱騰騰的毛巾,「怎麼?是不是天天這樣躺著,有些無聊了?」
柳如筍輕輕點頭,「其實,我的身子都好了,你們也該讓我出去走走,否則,就算沒病也要悶出病來了。」
沈逸天坐在床沿,將溫毛巾攤開想替她拭臉,「如果你真的無聊,我待會先叫逸雲過來看看,如果他同意你下床,我再帶你到園子裡走走。」
柳如筍不想讓堂堂一個沈家堡主替她拭臉,紅著臉將毛巾接下手,「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是真的好很多了。」
沈逸天也不勉強,將毛巾遞給她後,就走到桌前將藥給端了過來。
他接過柳如筍拭了臉的毛巾,將藥遞給她,「喏,就算你真的想下床,也得先把這藥喝了再說。」
柳如筍接過碗,順從的把藥一飲而盡,「堡主……」
「你又忘了?」沈逸天將空碗放到桌上,「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在眾人面前,你可以叫我堡主,但在房間裡,只准你叫我的名字。」
柳如筍紅了臉,點了點頭,「逸天,這些昂貴的藥你就不要再叫人煎了,這些日子來,我覺得自個的身子已經好很多了。」
沈逸天重新坐在床上,卸下了平日一向僵硬的線條,此刻他的俊臉上儘是深切的柔情,「不行!逸雲說過,你的身子經長年虛耗,體質已經虛損嚴重,再不好好調養,恐怕會有後遺症,所以,這些藥你還是得每天喝才行。」
柳如筍不好意思的輕輕抿了據唇,「但是,我已經花了你這麼多銀子……」
「別胡說!」沈逸天輕責,「只要你的身子能好,花再多銀子也值得。」
柳如筍感激的看著沈逸天。
這一個多月來,沈逸天對她的好,好到讓堡裡的人個個議論紛紛,好到讓柳如筍受寵若驚。
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真的不再恨她盜劍的事,甚至,這一個月來,他提也未提過一次。
其實,只要沈逸天不恨她,就代表他沒有受到傷害,那麼,她的良心也就不會那麼不安了。
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沈逸天不但不恨她,甚至還像變了個人似的,把她當成他的女人般疼著,哄著。這些日子來,沈逸天不但把自個兒供在手心上頭,每日三餐外加參茶、補品都是請專人精心調理外,每日四回的藥汁,他也都要親自監督,不許有任何一點閃失。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不明白沈逸天想把她放在什麼位置,不過,據春喜轉述堡裡眾人的說法,眾人一致的認為,他們已經找回六年前那個熟悉的沈逸天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不管沈逸天是對她好或不好,都已經不重要,只要他真的走出了往日的陰霾,他是用什麼態度來對待她,都無所謂的。
像是感應到柳如筍的想法,沈逸天突然伸出手,替她撫順耳邊的髮絲,似乎想借這個無意的舉動來證明什麼。 他揚起了嘴角,「怎麼?在想什麼?」
柳如筍回過神來,輕輕搖了搖螓首,「沒有,我沒有想什麼。」
柳如筍的心思沈逸天怎麼可能猜不透,「來,你不是想去園子裡走走?我帶你去看看,嗯?」
柳如筍仰起小臉,難掩開心的點了點頭,「嗯,我真的想看看,園子裡的花兒開得如何了?」
沈逸天嘴角上揚,他幫著柳如筍穿上衣裳,扶著她走到鏡前坐下,「其實天氣還冷,園子裡的花也沒開幾朵,不過,池子倒解 了凍,我可以陪你去看看魚兒。」
柳如筍拿起梳子梳頭,欣喜難掩,「花兒也好,魚兒也好,總比這屋子裡多些顏色,我都想看看。」
梳順了頭髮,沈逸天將厚暖的大氅披在她肩上,緩步跟著她一塊走到園裡。
正如沈逸天所說,除了幾株不怕寒的花兒已經綻出了嬌艷的容顏,其他的花花草草倒也都害羞的瑟縮著,沒敢探出頭來。
但柳如筍已經悶了一個多月,眼前的景致頓時讓她心情開朗許多。
她走到池子邊,彎身看著五彩繽紛悠遊的魚兒,羨慕魚兒的自由,柳如筍柔媚的笑意愈抹愈深,她指著池子裡的魚兒道:「瞧,這魚兒都不怕冷哪,自由自在的游,不知它們都在想些什麼呢?」
柳如筍的好心情同樣感染了沈逸天,「也許,魚兒正在尋找他們生命中的寶藏也說不定。」
寶藏?
提起這個,就讓柳如筍想起她那冷血無情的哥哥。
她神情黯淡了下來,「是嗎?」
「沒錯。」沈逸天看著柳如筍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麼,「其實,每個人這一生都在追求屬於自己的寶藏,我是如此,魚兒是如此,我相信,柳少慶也是如此!」
柳如筍抿起了唇,「這些日子來我都沒敢問你,那筆寶藏,到底是你找到了,還是我哥哥拿到了?」
沈逸天把柳如筍身上的大氅披好,擁著她往石亭裡走,「毫無疑問的,寶藏早就讓我找到了!而且,這個無價之寶我將永遠留在身邊,一輩子都不放手。」
柳如筍當然不明白沈逸天的意思,她驚訝的抬起臉,「你找到寶藏了?真的?」
沈逸天這輩子從沒這麼肯定過,「千真萬確!」
柳如筍暗下眼中的光彩,緩緩低下了頭。
如果寶藏已經讓沈逸天找到了,那麼,心有不甘的柳少慶一定會追到咸陽來,到時候,沈逸天會不會又讓他把她帶走?
她情願留在沈逸天身邊為婢、為奴,也不願回到太原……
沈逸天走在柳如筍身邊,深吸著早晨清涼的空氣,「想不想知道那些個寶藏,都是些什麼東西?」
「嗯?」柳如筍眨了眨眼,「是什麼?」
沈逸天揚起嘴角,「其實,有件事我騙了柳少慶,那紙條上所說的地點根本不是雲南,而是咱們沈家先祖所安葬的地方!而我找到的那些個寶藏對別人而言,可能不過是一堆廢紙,但對咱們沈家而言,確實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傳世之寶。」
柳如筍停下了腳步,睜著大眼問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沈逸天也停下,垂下眼看著柳如筍,「你記不記得紙條上頭寫了些什麼?你唸唸看。」
柳如筍點頭,「先祖遺訓,不可或忘.沈家子孫,傳世之寶……先祖遺訓,不可或忘!」她驟然拾起了臉,「難道,那些寶藏根本就是——」
「沒錯!」沈逸天點頭,「我們照著指示挖到的。正是一本本保存良好的沈氏家訓,當然,還有幾本咱們沈家失傳的武功秘籍,但是,其中絕對沒有什麼金銀珠寶。」
柳如筍驚訝的道:「那……那你為什麼跟我哥哥說,寶藏埋在雲南深山,還要他趕快去尋寶?」
沈逸天扯了扯嘴角,「因為,我不想殺了他髒了我的手!」雖然,有那麼一刻,他真希望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人渣!
「我會要他到雲南,是根本不想留他在中原礙了你我的眼!」
他吐了口氣,「而且,就算我想殺他,但他始終是你唯一的親人啊!否則,依他惡毒的心性,及對你無情的作為,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償還他的罪過!」
柳如筍感謝的看著沈逸天。
原來,沈逸天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會放柳少慶一條生路啊!他是希望給柳少慶一個改變心性、重新做人的機會!
「逸天,我……」
沈逸天歎了口氣,「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其實,對於這個決定,我早就後悔了!」
柳如筍感激的搖頭,「不,我爹當年用了不對的手段,強把壁玉神劍留在我柳家十幾年,你們不追究這事我已經很感激了,再加上我哥哥多行不義,二少及三少已經一再原諒他,但他始終不知悔改,而你還願意饒他一命……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替他向你道謝的。」
沈逸天皺眉,「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依我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怕到了雲南,他的未來將會更不可測!」
柳如筍搖頭,「不,如果他到了雲南仍然無法痛改前非,也是他個人的造業,我……我還是要謝謝你。」
那個無恥的混帳實在不值得有柳如筍這麼一個好妹子!
沈逸天扶著柳如筍走上石亭,「好了,從今以後,柳少慶這三個字將在你生命中永遠消失!今後,不許你再提起他,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就當過眼雲煙,全都忘了!」
「嗯。」柳如筍點著頭道:「不會,我以後不會再在你面前提起他了。」 她坐在石椅上,抬起頭望著沈逸天,柔聲道:「其實,剛才我聽你提起寶藏的事這麼開心,我還以為你真的找到金銀珠寶了。」
沈逸天在柳如筍身邊坐下,張開臂膀將柳如筍擁在身邊,「珠寶算什麼?我找到的可是我一輩子的財富!」
柳如筍柔順的偎在他身邊,同意的點頭,「也是,能夠找到先祖的遺訓,的確是為人子孫者最大的寶藏了。」
「我指的不只是這個。」在柳如筍羞怯的驚呼中,沈逸天一把將她抱起放坐在大腿上。
下巴不住撫擦著她的臉頰,他的聲音益發沈啞,「如筍,你才是我窮極一生,所追求到的最大寶藏。」 「我?!」柳如筍霎時驚紅了臉蛋,她根本不料沈逸天竟這麼說她!她驚羞的低下了臉,「你……你怎麼這麼說?」
沈逸天心中漲滿了柔情,想到他竟然愚蠢的差點錯過柳如筍,沈逸天就一陣陣不捨。
他將臉埋在她纖細的頸子裡,緊緊的閉起了眼,「如筍,我知道,過去是我太傻、太過自信!才會讓你平白受了這麼多罪。你知道嗎?在你離開我身邊的那段日子,不知有多少個夜裡,我都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坐在這裡,想著你,想著咱們相處時的情景,直到太陽升起。」沈逸天突如其來的心情告白讓柳如筍慌了手腳,「逸天……」
沈逸天吐了口氣,將唇貼在她的頸窩處,「在那些個難熬的日子裡,我一直在逃避自己的感覺,我不想承認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因為這樣只會徒增我的痛楚。所以,我選擇冷漠,我必須假裝我的生命沒有了你,我仍然能夠過得很好。」
壓抑的情感一旦宣洩,深藏在沈逸天心中的話便不斷湧出。
「我不想否認,從遇到你的那天開始,我就不斷的想證明自己,證明我能夠逃離你柔情的枷鎖、證明我依然能主宰自己,所以,我不斷說服自己,你和其他女人根本沒有什麼差別!就算我已經臣服在你的裙下,但我仍固執的拒絕承認這個。」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你偷了劍柄,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怒火,我明明早知道你入堡是別有動機的,為什麼我就是克制不住的想恨你、怨你!直到柳少慶將你給帶走,我還是無法低頭承認自己的脆弱。」
柳如筍眼中泛出了淚光。
這樣一個剖析自己內心世界的沈逸天,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不只一次的想,如果沒有盜劍這件事,她和沈逸天之間便不會有這麼多風風雨雨,但是,沒有盜劍這事,她和沈逸天,也可能永遠也無法相遇。
命運,真的讓人難以捉摸。
靠在沈逸天的肩頭上,柳如筍感觸良多,「逸天,你別這樣,其實從一開始我便知道,你根本不是如外人所言那般冷酷無情,因為我知道,身為一堡之主,現實與情感之間,你總是必須做一個最難的取捨。」
她抬起手,撫著沈逸天的臉,「別人只當你是一堡之主,所以對你有一定的恐懼、敬畏和要求,但是,你也是個人,是個有血有淚、會哭會笑的人,所以,當有人把你高高的捧在手心時,就會有相同的力量讓你重重摔落谷底。」
柳如筍為沈逸天身為一方霸主的孤單感到心疼。「你身為北武林魁首,肩上要扛的責任太重,而心中的苦卻無人可訴,不是嗎?所以,你對我的許多感覺,不過都是正常人會有的反應,你實在不必自責的」
沈逸天搖著頭,抬起她的臉,盯進她眸裡深處,「沒錯,我的確是個人,而別人卻總把我當神一般看待,這是我的宿命。我從沒因此怨天怨地,但是,有句話你卻說錯了!」
在柳如筍不解的眼神中,他一字一句道:「沒有別的女人可以像你一樣,影響我這麼深!沒有別的女人可以把我拖出那個不堪的回憶!這世上只有你能讓我重新擁抱生命,只有你,能讓我有這麼真實的歸屬及擁有!」
「逸天……」沈逸天這些突然發自內心的話,讓柳如筍頓時手足無措。
「你知道嗎?當我想起你被柳少慶拉走時的情景,以及在太原看到你時的模樣……」沈逸天深深吐了口氣,「我心痛得不知所以!我恨柳少慶的暴虐,但是,我更恨自己的無知!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所受的委屈嗎?」
柳如筍眼中已然蓄滿了晶瀅的淚珠。
一般人心疼她的遭遇,不足為奇,但眼前說出這些話的,卻是沈逸天啊!
天知道,不知有多少個夜裡,她是這麼希望沈逸天來撫慰她的傷口,她希望沈逸天出現在她身邊,聽聽她的委屈!
淚水,頓時串串滾落了臉頰。
沈逸天替她抹著淚,「別哭,從今後,你的淚將隨過去那些不堪的回憶一起消失,一起成為歷史!從今起,我要的可是一個開開心心的女人,我沈家堡的女主人,是不許整天以淚示人的!」
沈家堡的女主人?
柳如筍乍然哽住了淚,她不敢置信的睜著淚眼,「你……你說什麼?」
沈逸天溫柔的揚起嘴角,「我說,從今天開始,我沈家堡已經有了新的女主人,她溫婉、體貼又善解人意,除了她,我想不出有誰更適合做我沈逸天的妻子!」
柳如筍滿是淚痕的臉,驚慌得不知所措。
「可……可我是柳家的女兒呀!」柳如筍小嘴顫抖,淚眼模糊了視線,「我爹偷了你沈家的劍,我哥哥傷過二少及三少,我等於是你沈家仇人的女兒呀!」
沈逸天皺眉,「別胡說,你是你,他們是他們!我從沒把你跟他們混為一談過!」
「可是……可是我幫著哥哥做錯了這麼多事,我怎麼夠資格當你的妻子?」ˍ沈逸天搖頭,「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說過,從今天起,只有你和我!你爹柳金刀已死,恩怨已了;柳少慶此去雲南,福禍未
卜,我已不當他存在這個世上。所以,就讓這一切隨風而逝,接下來,是該咱們倆好好的一起過生活了。嗯?」
「逸天!」柳如筍硬咽.幾乎泣不成聲。
她可以擁有這麼多嗎?
她可以一下子奢侈的擁有沈逸天的諒解、真心,及他許給她一生的承諾嗎?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柳如筍喜泣的搖著頭,「我從沒想過這些,我只以為你若是不嫌棄我,我可以為婢、為奴的侍奉你一輩子,我從沒奢想過這些的……」
沈逸天擁著泣不成聲的柳如筍,心有不捨,「好了,別哭了,答應我,這輩子別再流一滴淚讓我心疼了。」
他抬起柳如筍的臉蛋,「喏,我還有一樣東西送給你。」他小心的自懷裡拿出一個布中包裹的小東西.「打開來看看。」
柳如筍點頭,抹去滿臉的淚痘,將布中打開。然而,一看到布中裡的東西,滾燙的淚水又不受控制的湧出。
「這……這是……」
這是沈逸天送給她的那隻小玉兔呀!這先前已經碎在她懷裡的碎片,如今已經讓人給黏成完整的小玉兔了!
「逸天!我……我……」握著小玉兔,柳如筍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這不正訴說著沈逸天對她的情意啊!
本已破碎的玉兔,代表的是兩個人不堪回首的過去!而這黏好的玉兔,卻代表二人即將攜手共赴的未來!
縱然玉兔已經傷痕纍纍,縱然破碎的痕跡無法消除!但是,只要兩人同心,她和沈逸天,仍是一體,仍有明天的!
她哽咽道:「逸天,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我以為你將它給丟了哪!」
沈逸天撫著柳如筍的背脊,眼神深遠,「傻瓜,我怎麼可能把它給丟了呢?這隻玉免我不但把它給修好了,而且,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每年我都會送你一隻玉兔!」
他揚起嘴角,「一年一個,直到這玉兔擺滿了整間屋子,直到這擎天樓再也放不下為止,我會一直送下去。」
原來,她這一生並非全是充滿了苦澀和淚水!
因為有了沈逸天,她的生俞開始豐富。開始有了新的色彩。
她是這麼的幸運啊!ˍ
沈逸天說的沒錯,這感覺,正是一種互相的歸屬及擁有,不只這樣,還有他許給她的美麗未來!
這才真正是讓她此生了無遺憾的事呀!
她該珍惜,她該感謝,她該和沈逸天一起創造屬於他們的未來!
她知道,這份得來不易的情感,是海枯石爛,終身不變的——
☆ ☆ ☆
多年、多年以後。
一對少年英雄、風姿颯爽的雙胞胎到雲貴一帶遊玩時,一個衣著破爛、滿身髒臭、鬃發亂生,拿著一隻鋤頭,嘴裡唸唸有詞的瘋漢正巧經過他們身邊。
雙胞胎的其中一人一時心軟,拿了一錠銀子,丟給這名瘋漢。
瘋漢連滾帶爬的抓住了銀子,看著銀子,驟然癲狂得瞪眼狂笑,「哈!寶藏!我找到寶藏了!」
瘋漢抓了銀子就跑,邊跑邊瘋狂叫囂,「寶藏!寶藏全都是我的了!哈——」
隔日,該名瘋漢便被人發現身中數刀,暴瞪著大眼,橫死在一個污穢骯髒的臭溝裡!
然而,那一錠已經沾滿血跡的銀子,還緊緊握在他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