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那對姊弟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殺他們的,是誰下的手?」徐天虎一聽憤怒的大叫。
「我。」
「是你?你瘋了嗎?王爺特地派你來是要幫我們的,不是讓你來扯我們後腿的,你居然隨隨便便就殺了我們的人。」秦仲淮自以為武功高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簡直就是可恨至極。
「難不成讓他們把王爺的事說出來嗎?」秦仲淮冷冷的反問。
「你少胡說!那姓殷的武功如何我又不是不清楚,他教出來的兒女若說有什麼厲害之處,我才不相信。」姓殷的可是死在他手中的,有那樣的老子想必就有怎樣的兒女。更何況那個男孩還小,說什麼他都不信他們武功會有多高強。
「信不信由你。」秦仲淮懶得跟他多說。
「哼!說不定是你別具用心。」徐天虎望著他,掩不住心中的懷疑,「會不會那對姊弟根本就已經死了,東西被你奪走,你為了搶功,所以才殺了我的人。是不是?」
秦仲淮輕哼了聲,「弄清楚,我是為我自己做事的,可不是聽你們的命令行事。」
他的目的只想成為天下第二局手,其它的事全不放在眼裡,就算是永順王也得對他禮遇三分,他怎容一個小小山賊在他面前猖狂?
「你好大的膽子……」徐天虎話未說完,便被一隻大掌掐住了喉嚨,再也說不出來。
秦仲淮冷冷的盯著他,「我再說一次,我只憑自己的意思行事,不管是你或是徐天龍都別想命令我,聽明白了嗎?下回你若是再用這語氣同我說話,我就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是做什麼?」一個略微低沉的聲音響起。
「大哥!」見救星來到,徐天虎連忙呼救。
見徐天虎眼中流露出畏懼的神色,秦仲淮不屑的放開手,將他甩開。
「怎麼一回事?」徐天龍見兩入神情不對,心知肚明的問了句。
徐天虎連忙走到他大哥身邊,指控道:「秦仲淮居然殺了我們派去取東西的人,他分明想獨自佔功。」
「喔,這是為什麼?」徐天龍心思較細,一聽便知事出有因。只是他心中也懷疑著,那對姊弟不是沒什麼功夫嗎?怎麼有辦法逃過他三番兩次的追殺呢?有誰壞了他的事嗎?
「冷若白!」秦仲淮知道他會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說那個和浩然山莊關係很密切的冷若白壞了我們的事?」見秦仲淮點頭,徐天龍連忙追問:「那東西不就沒到手?」
秦仲淮再點了點頭,什麼話也不多說。
「原來也有你對付不了的人。」徐天虎在一旁棍風點火。
秦仲淮知道他的意思,心高氣傲的他怎吞得下這口氣。「你放心!我一定會取來冷若白的人頭的,我會讓你知道,我秦仲淮才是天下第一高手。」
***************
望著殷少暉天真的睡臉,冷若白卻是怎麼都睡不著,他一直想著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了,為什麼要這麼關心他們姊弟呢?這些明明都不關他的事,就算他們真的被殺,那也只能說是他們運氣不好,怎麼樣也怪不到他頭上來,可是他偏生說什麼都放不下。
心疼啊!唉!一想到以後還得多兩個人吃飯,他的心就好痛,這回真是虧大了。更何況瞧著這兩人的狼狽樣,總不能讓他們一路上穿得這麼破爛吧?他忍不住再歎口氣,唉!他的銀子!
一夜未眠,見天色已大白,冷若白交代掌櫃一聲之後,逕自出了門。
殷紫璃和殷少暉醒來不見他,傷心的以為他又丟下他們了。兩人身無分文,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偷偷準備離開。
不料恰巧被小二瞧見了,「兩位客倌有什麼事呢?是否要離開了?不知昨晚睡得可好?」
「嗯,很好,我們睡得很好。」殷紫璃支支吾吾的回答。這客棧住一夜不知得花多少銀子,這下子姊弟兩人可慘了。
「既然客倌準備離開,那請將房錢付清吧。」
殷紫璃微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麼好。
見兩人滿臉羞慚的神色,再看他們一身的襤褸,小二不屑的問:「怎麼,難不成兩位客倌打算白吃白住嗎?」
「沒有,我們……」她話再也說不下去了。她心中不禁埋怨著冷若白,就算他嫌他們累贅,也不必用這法子整他們啊!這下子被人家捉到,她該如何是好?
「什麼沒有?要不是正好被我瞧見了,你們不就這麼跑了嗎?」小二的聲音越發的大聲,「你們最好乖乖的把房錢拿出來,否則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斜睨著兩人,他故意用著讓所有人聽到的音量自言自語著,「沒錢也敢來住客棧,簡直不知羞恥。」
殷紫璃又羞又氣,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雖然不是什麼富家成長的嬌嬌女,但是幾時受過這種氣?淚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怎麼,你們還不付錢嗎?難不成真要我報官把你們送到衙門去?」見她不說話,小二更加氣勢凌人。
「這是做什麼?」驀地,冷若白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他目光冷凝的望了小二一眼,丟了錠銀子給他,」這些夠付房錢了吧?」
「夠、夠,這些自然夠的。不打擾三位客倌了。」拿到銀子,小二不敢再大放闕詞,連忙退下。
「冷大哥!」殷少暉連忙撲到他身上,「我還以為你丟下我們,不管我們了。」
「別胡說!我只是去幫你們買些東西罷了。拿去換上吧。」他可憐的銀子又飛了好多。
殷紫璃含淚接過他手中的包袱,只覺得心淪陷得更深了。
***************
三人兩騎,坐在冷若白身前,殷少暉終是孩子心性,忍不住興奮的問束問西,「冷大哥,咱們現在要上哪兒?」
「往南走。」冷若白一邊指導他騎馬,一邊隨口回答。
「為什麼要往南呢?那些人明明是北方口音。」殷紫璃插嘴問了句。
「我有事要辦。」見她張口欲語,冷若白打斷她要問出口的話。「我已經先答應了別人,總不能讓我食言吧?」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也不想想她可是半毛錢都沒付呢!要是敢妨礙他做生意,他就真的撇下他們。
「冷大哥,那你有辦法查到殺害我爹娘的兇手嗎?」殷少暉明白姊姊心中的想法,再怎麼說,報仇是他們目前當務之急。
「要查也得等我有空閒了再說。」冷若白不滿的低聲咕噥了句,這對姊弟還真是會得寸進尺。
「怎麼了?冷大哥。」沒聽清楚他的回答,殷紫璃心急的又問了句。
「少暉,你把身上那塊玉借我瞧瞧。」問題會是出在那塊玉上面嗎?
殷少暉依言從衣領中將玉取出交給他。
冷若白前後翻了又翻,除了明顯是塊價值不菲的翠玉外,他還是瞧不出這塊玉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你們可曾聽你們爹娘說過,這塊玉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殷紫璃搖了搖頭,而殷少暉卻是逕自沉思。
「少暉,你知道什麼嗎?」冷若白知道他生性聰明,有許多事殷紫璃未必清楚,但殷少暉卻可一眼瞧出緣由。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殷少暉猶疑了下,這才往下說:「二年前,爹五十大壽時才將這玉交給我,說這是殷家的傳家之寶。爹還說其中隱藏了一個大秘密,事關一筆巨大的財富,只是歷代祖先從沒人破解出來過。爹還說傳聞中若能解開這個秘密,就會有真命天子的福分。不過,爹說這只是傳言,應該不是真的才對。」
「你知道這樣的玉有幾塊嗎?」瞧上面的線條都沒有條理,應該會有其它的玉與之接合才對。
「聽說總共有七塊,名為『七巧連環玉』,要解開其中的秘密,必須先集合這七塊玉才成。不過,這七塊玉早已散落各地,根本不可能集得起來的。」殷少暉知無不言。
七塊?事情若真是因這玉而起的,那是不是表示對方已取得其餘六塊了?還是,有六戶人家也將因此而惹來滅門之禍呢?
「怎麼了?冷大哥,有什麼不對的嗎?」殷紫璃連忙問道。眼看一路上冷若白與殷少暉有說有笑的,卻無視自己的存在,她也不氣餒,總是找著機會就同他說上幾句。只要能引得他瞧上自己一眼,就足以讓她開心個老天半了。
傻呵!明知他不會將外表毫不出色、個性也不溫柔,甚至可以稱得上一無是處的她放在眼裡。每次故意和他作對、故意惹他生氣,只不過是希望讓他能多注意她一些罷了,丟了的心怎麼都收不回啊!
「少暉,這塊玉暫時擺在我這兒。」要是真的是因為這塊玉,那這東西放在少暉身上只會帶給他殺身之禍。
「為什麼?」殷家姊弟不解的齊聲問道,卻聽得冷若白說出簡直要令他們吐血的話。
「你們欠了我那麼多錢,我收個值錢點的東西抵押總可以吧。」
殷少暉想回頭瞧瞧他的表情,他不信冷大哥會是這種人,要是他真的這麼嗜錢如命,他也不會出手救他們了。
冷若白伸手按住他的頭,「專心看前頭,要是摔下去別怪我沒提醒你。」
「嗯。」殷少暉笑了起來。他就知道冷大哥只是那張嘴愛錢而已,否則他大可不管他們的死活。
***************
看完手中的飛鴿傳書,秦仲淮仍是面無表情。
「怎麼,王爺有事交代嗎?」徐天虎連忙問道。
「上回咱們劫了朝鮮國要送至朝廷的貢品,目前聖上指派歐陽憶情為欽差大人,前來調查此事。王爺要咱們乘機除掉他,等他一離京就動手。」
歐陽憶情在三年前高中狀元,是目前最受皇上寵信的人,自然也是王爺的眼中釘了。
早在數年前,永順王就聽過七巧連環玉的事,兩年前更是讓他得到了其中的三塊。因此他一得知這回朝鮮國進貢的貢品中有三塊玉石,而且正好是他找尋了許久的七巧連環玉,他馬上派天龍寨的徐氏兄弟殺人劫貢品,現在只要再取得殷家那最後一塊的玉石,他就可以成就大事了。
兩年前,永順王得到那三塊七巧連環玉時,就布下天龍寨這步暗棋,為的就是要他們幫他找齊這七塊玉。
當初為了取得那三塊玉,還因此除去了近百條的人命,如今好不容易事情有希望了,永順王怎麼可能會讓個文弱書生來破壞他的好事?
哼!秦仲淮心中不屑的冷哼了下,一個書生還不配讓他親自出手。
「秦少俠有何意見呢?」徐天龍按住兄弟的蠢蠢欲動,他心知目前還不是得罪秦仲淮的時候,再怎麼說他可是王爺派來的人,要扳倒他,至少得等他們將東西全弄到手才行。
秦仲淮斜睨了他一眼,冷冷的說:「如果你連個文弱書生都沒法子對付,那王爺會找上你,還真是太瞧得起你了。」一群飯桶!兄弟倆全是一個德行,只會仗著王爺的勢力作威作福,除此之外就沒別的本事了。
「我知道了。」徐天龍也不想被人家瞧輕了。「放心吧,天龍寨裡高手如雲,要除掉一個歐陽憶情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只要他們能辦好此事,日後加官晉爵都不成問題。
「希望如此。」
***************
冷若白三人住在林中的一間木屋裡,吃過晚飯後,殷少暉先行去休息,殷紫璃則燒了些開水送來給他。
「冷大哥,喝杯水吧。」她早已有所覺悟了,跟著這個小氣的冷若白,他們只要有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就要偷笑了,絕不能奢望他住客棧的。
這陣子他們住的不是破廟,不然就是人家不要的茅草房,不過今天倒不錯,這間小木屋除了簡陋些外,桌椅及爐具一應俱全,還可以讓她燒壺水。甚至後頭還有間小房間,可以讓她和少暉窩一下,至於冷大哥就只有委屈他睡前廳了。
「擱著吧。」冷若白隨口回答一聲,專心的前後翻看著手中的玉珮,沒留心到她的一番好意。
殷紫璃咬著唇,過了半刻終於忍不住的問:「冷大哥,你很討厭我嗎?」
他驚訝的抬起頭望著她,「怎麼會?」他低頭將玉收好,然後不解的面對她的眼光。
真要討厭他們的話,那他也不會自找麻煩的幫他們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依他平日的為人,他不該會膛這淌渾水才是,為什麼這次反常了呢?冷若白想了想,也不明白是什麼讓他改變的,他只知道他就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陷入險境。
「要是我和少暉真的給你帶來那麼大的困擾,那我們可以離開沒關係的。」她強忍心痛的說。
冷若白眉頭一皺,「別胡說!我說了要幫你們的,話既說出口,我就絕對不會食言。」這丫頭當他是言而無信的人嗎?
「可是……」瞧他老是一臉不開心的神情,她心底也不好受啊!
「沒什麼好可是的。夜深了,去睡吧。後頭那間小房間,應該夠你和少暉擠擠吧。」冷若白撇開臉,不想再看她那唯唯諾諾的委屈模樣,她那樣子,讓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揪緊,他情願她精力充沛的罵他勢利鬼。
「對不起!」眼見他連瞧都不想瞧她一眼,殷紫璃緊咬著下唇道歉。他們真的太麻煩冷大哥了,或許他們該識相點,自個兒走人才是。
聽到她的道歉,他回過頭,卻見她正咬著唇煩惱的模樣。待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將她擁入懷中了。
殷紫璃愣住了,冷大哥他……他待自己亦是有意的嗎?
他忍不住撫著她的唇,有些不悅的說:「別再這麼咬你的唇。」這丫頭每回心中有事時,就這麼凌虐自己的唇辦。
她那樣子總讓他不由得想到從前,那個外表堅強實則脆弱、那個以最倔傲的眼神瞧著這冷漠世界、那個遇到師父及師兄前的自己。當年若是沒有他們,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冷若白了,或許這也是他無法拋下他們的真正原因吧。
打從家中出事後,她從未掉過一滴淚,就怕萬一自己支撐不下,那年幼的弟弟該怎麼辦?可是如今冷若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比什麼都讓她動容,讓殷紫璃的淚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哭吧,想哭就盡情的哭出來,這樣心裡會好受一點。」冷若白輕拍著她的背。他明白紫璃壓抑太久了,再不讓她發洩出來,難保她不會瘋掉。
聽到他這話,殷紫璃再忍不住靠在他身上哭了起來。
「沒事的,我會保護你們,以後再不會有任何人能傷害你和少暉了。」看到她無助的傷心模樣,冷若白不假思索的許下承諾。
唉!想不到他現在又得幫人家做白工了。他不由得在心中又歎了口氣,要是那夜他沒喝醉的話,今天的事是否會完全不同呢?
「我好怕、好怕!好怕自己保護不了少暉,好怕萬一落人那些賤人手中,不知得怎麼個死法。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怕!」淚一流再也收不住,殷紫璃嚶嚶哭泣,將這些日子來的委屈和懼怕全哭出來。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再怎麼說紫璃也是個女孩子,即使學過幾天防身的功夫,依然沒多大的用處。難為她這麼一路帶著少暉逃命,她必然受盡了苦楚。冷若白只要一想到這裡,心便不由自主的痛了起來。
「你不知道!」就見聽到他這句話的殷紫璃突然大吼了起來,她對著他發瘋般的又捶又打,「你不知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忍心三番兩次的丟下我跟少暉了;你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口口聲聲嫌我們累贅了。」她住了手,抬起淚眼望著他,聲量漸漸小了下來,「你能瞭解嗎?眼睜睜的看著父母被殺,一路逃命、朝不保夕,活過今天不知明天會如何的那種感覺嗎?走投無路、四處受人冷眼看待的情形,你瞭解那種感覺嗎?你一定不會知道的,對不對?」
冷若白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他不知道嗎?在遇上師父和師兄之前,他也是四處流浪,到處受盡冷眼,活過了今日卻不知明天在何處,他怎麼可能會不知所謂的人情冷暖是怎樣的情形呢?
當年若不是師父的收留及師兄的照顧,又怎麼會有今日的冷若白呢?說不定他早就餓死街頭了,即使安然長大,八成也會是個不成材的小混混吧?
「姊!冷大哥!」她的哭喊驚醒了殷少暉,他怯怯的望著失控的姊姊。
聽到弟弟的聲音,殷紫璃反身摟住了他,「少暉,對不起!姊吵醒你了。」
「姊,你別哭!」摟著她的脖子,殷少暉的眼也紅了。
看著他們姊弟抱頭痛哭,冷若白不禁張臂擁住兩人,「放心吧,以後一切有我。」
***************
這丫頭真是前幾天哭得淒淒慘慘的那個女子嗎?冷若白有些無奈的望著眼前雙手擦腰的殷紫璃,雖然他是比較喜歡她有精神沒錯,但是他可沒要她像潑婦罵街似的對著他吼叫。
「若白,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的話?」既然他允諾以後會保護他們姊弟,而自己也決定一生賴定他,因此,雖然他沒明說會和她長相廝守,殷紫璃還是自動改了稱呼。
「我覺得你還是叫我冷大哥好了。」至少稱他冷大哥時,這丫頭還不至於對他大呼小叫的。
「才不要!」殷紫璃一口回絕他的提議。她要的是相伴一生的人,可不是個小氣的兄長。
「那你又有什麼事了?」冷若白越發的相信,他肯定是上輩子沒燒好香,才會在擺脫了師兄又來了個吃定他的殷紫璃,而更可憐的是,恐怕這輩子他是丟不開這丫頭了。
「我說你整天無所事事的在這裡晃蕩,到底在做什麼?你不是答應過要替我們報仇的嗎?」若白明明說他是來辦事的,可是這些天就只見他待在這裡,什麼也沒做,他到底是在辦什麼事?
殷紫璃忍不住懷疑的瞪著他,報仇之事該不會只是他隨口敷衍的吧?真是這樣,瞧她會不會放過他!
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冷若白忍不住又歎了口氣,自從碰到這丫頭後,他大概已經把這輩子該歎的氣全歎完了。「我在等人。」
「等什麼人?」這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就連追殺他們的那些殺手都找不到,會有什麼人來呢?
「僱主。」提起這兩個字,冷若白的精神都回來了。「再過兩天就會有人來了。」這回的事可是花了他半個月的時間才查到的,還因此遇到紫璃他們姊弟,他定要狠狠的敲一筆,才不會對不起自己。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咱們只要再等兩天,就會有錢進帳了。」銀子啊!可愛的銀子最近越來越少了,害他心情也越來越差了。
「那咱們就可以住客棧了嗎?」殷紫璃有些開心的問道。他們這一路南下,住的不是破廟就是草屋,害她連洗個澡都不方便。
「為什麼要住客棧?」他不解的反問。」咱們住這兒不也挺好的?更何況你總說這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至少也不用擔心那些人追來啊。」
「可是住這兒我很不方便啊!」她嘟著嘴低聲說了句。
「有什麼不方便的?」冷若白一臉的疑惑。怪了!他倒覺得住這裡挺好的,而且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有什麼地方不方便?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
這個木頭!殷紫璃在心中咕噥著,她怎麼好告訴他,說她只是想有個地方能安心的洗個澡,而不用再遮遮掩掩罷了。
「好啦!等收到銀子,我再帶你們去好好大吃一頓,這總可以吧。」瞧她那失望的樣子,冷若白忍不住退讓了一步。
嘿嘿嘿!他心中暗自竊笑,銀子賺得可不容易,他怎麼可能隨便亂花呢?待進了杭州城,他就帶他們到天香樓,好好的敲詐師兄一頓。逭可是他上回花了好大的功夫搞定青玨那小子,讓他娶了楚柔,師兄才會破例給他一塊楚家令牌的,這下子正好派上用場。
唉!只要是不順從師兄意思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他那人就連自己的親妹子都能設計。當初師兄為了讓青玨答應娶楚柔,居然要他去向柔妹子下毒,險些就毀了她的花容月貌。
不過也因此才逼出了青玨的真心,在寒雲醫好楚柔的毒患後,那兩人也就隨之成婚,現在都有個兩歲大的孩子了。
只是聽說寒雲在知道是師兄的主意後,氣得三天不同他說話。哈!就不知師兄想不想得到是他偷偷留書給寒雲的。
「真的嗎?」殷紫璃不怎麼相信的看著他,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早知這人可是將錢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的,怎麼可能這麼慷慨的說要請客?
「當然是真的。」冷若白不悅的瞪了她一眼,這丫頭,江湖中可還沒人敢質疑他冷若白的話。
坐在一旁看書的殷少暉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冷大哥對任何事都是一副精明樣,偏就是對女子心思遲鈍無比。
「你笑什麼?」冷若白和殷紫璃異口同聲的問道。只是冷若白是不解的詢問,而殷紫璃則是俏臉微紅的瞪著他。
「沒什麼。」殷少暉連聲否認。他自然知道姊姊的心理,偏偏冷大哥卻毫不知情,難怪每次姊姊都在背地裡喊他是呆頭鵝。
殷少暉嘴角噙著笑,笑得殷紫璃臉更紅了,而冷若白則是更茫然了。殷少暉心中有著深深的感動,若是今後的日子都能像這股的無憂無慮,那不知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