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主人是「黑心哈利」的好朋友,名聲不是太好,不過口風很緊,也不會問一大堆不該問的問題。他讓這奇怪的三人行安頓下來。
潔玉住二樓中間的客房,金寶和麥修分住兩邊,提高警覺,全面戒備。潔玉洗了一下舒服的熱水澡,披上凱恩的袍子,疲憊地爬上床,暗暗祈禱今晚不要作噩夢。
到了半夜,空氣變得很涼,潔玉整個人蜷在被子底下,迷迷糊糊睡著,她絲毫沒有感覺到凱恩潛進她的房間,爬上她的床,躺在她身旁。他輕輕摟住這個睡美人,她一聲輕柔的歎息,安憩在他懷裡。
月光從小窗子映照進來,凱恩看到她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袍,不禁微微一笑。他輕輕脫下她身上的衣服,拿走她枕頭下的匕首,然後開始親吻她的頸子。
她在半夢半醒之間有了反應。「凱恩?」她模糊的聲音問道。
「是的,親愛的。」他在她耳邊輕聲回答,然後用舌頭愛撫她的耳根。
潔玉打了一個冷顫,凱恩把她擁緊一點,潔玉又發出一陣歎息,她隱約覺得他身體的溫暖,他的氣味好舒服,她一點都不冷了。
她突然驚醒,還來不及尖叫就被凱恩摀住嘴。「親愛的,如果你叫出來,一定會驚動麥修和金寶,那樣我就不得不傷害他們,你懂嗎?」
她點點頭。凱恩讓她平躺,然後放開手。「你沒穿衣服。」她說。
他親親她的臉頰,沒有回答。潔玉推著他的肩膀。「凱恩,你跑來這裡做什麼?」
「你當然知道,親愛的,」他親吻她的鼻樑。「我真喜歡你的雀斑。」然後給她一個結結實實的長吻,潔玉忍不住摟緊了他的肩膀。
她很快又恢復平靜。「你是來道別的嗎?」
「不是,我是來跟你做愛的。」
潔玉的心怦怦跳著,看著他臉上迷人的酒窩,感覺到那股無法抵擋的男性魅力……他的微笑有點孩子氣,雖然他早已經是個強壯的大男人,一個戰士,有著鋼鐵一般的肌肉。
「總有一天,親愛的,你會瞭解我有多關心你。你是我生命中的光與熱,我的另一半,只有和你在一起,生活才有價值,我愛你。」他又再親吻她。「總有一天,你會承認你愛我。現在,只要你承認你需要我,我就很滿足了。」
她搖搖頭,眼睛中流露出恐懼與困惑,但是他的微笑去充滿了溫柔。「你需要我,親愛的。」
她歎息一聲,閉上眼睛,任他擺佈。
「你是我的,潔玉,你越早承認越好。」
「然後呢?」她問。
他抬起頭來,凝視著她碧綠的眼睛,看出她的恐懼與脆弱。「你要學習著信賴我,」他低聲說道。「然後我們會一起快樂地生活著。」
「那是不可能的神話。」
「我們能。」
她又搖頭。「你起來,凱恩……」
「太晚了,親愛的,」他打斷她的話。「現在誰都擋不住我,我不會離開你的。」
她故意不理會他的熱情懇求。「沒關係,你不用離開我,我自己會離開你的。」
「我愛你,潔玉。」
她淚眼盈眶。「你總有一天會厭倦我的,我永遠不會改變。」
「好吧。」
她睜大了眼睛。「好什麼?」
他點點頭。「如果你要繼續當海盜,那就繼續吧。我不會厭倦你的,而且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以後的事很難講。」
凱恩親親她的眉毛。「我想我還得花點時間才能說服你,你能不能至少給我兩個月?」
「凱恩,我不認為……」
「你欠我的,潔玉。」
「什麼?」她很生氣。「你憑什麼說我欠你任何東西?」
「因為你欺騙我,害我擔心。如果酒店的那一晚,我不要多管閒事……」
「我也救了你弟弟。」她打斷他自以為是的解釋。
「但是你把我耍得團團轉,傷了我的自尊心。」凱恩力爭。
「凱恩,看在老天的分上。」
「答應我你至少會待在我身邊兩個月,否則我立刻叫麥修和金寶進來打架。」
他卑鄙的威脅果然有效,潔玉知道他是認真的。「你真該覺得慚愧。」
「快答應我。」他提高聲音,潔玉嚇一跳,連忙摀住他的嘴。
「為什麼要兩個月?」她假裝生氣。「而且這兩個月裡,你大概每天都會把我拉上你的床,對不對?」
「正是。」他咧嘴一笑,移動一下位置。「你能不能感受到我有多想要你?」
他的誠實令她臉紅。「你不該說這些事情,」她有點結巴。「我也不該聽的。」
「你喜歡聽。」凱恩說中了她的心事,隨即用吻封住她的嘴,品嚐她的甜蜜。
凱恩一面愛撫她,一面用吻消除她的疑慮,過了沒多久,潔玉就完全忘了麥修和金寶還在隔壁房間。凱恩令她全身燃燒起來,她現在只想放鬆,體會這份甜蜜的痛苦。
他們深深地結合在一起。
那一夜她沒有做噩夢。
第二天中午,他們回到覬恩的房子,麥修和金寶但求趕快回到夏洛灣,而且兩個人都因為前一夜有虧職守而很羞愧。不過潔玉答應他們絕不把事情說出去,他們才放心了一點,從此更不敢小覷凱恩。
一回到別墅,潔玉立刻換好衣服,到書房裡準備抄完她父親的信件。她聽凱恩解說他的計劃,但是她覺得信任理察太危險了,李昂還可以。
「你見過理察後一定會喜歡他,就像你喜歡李昂一樣。」凱恩試圖說服她。「你也會完全信任他。」
她搖搖。「凱恩,我喜歡李昂,但是這跟我信任他與否沒有什麼關係。信任和喜歡是兩回事。」
那你怎麼會信任李昂?「他笑著問。
「我看過他的檔案,」她理所當然地回答。「他的經歷和你一樣多采多姿。」
凱恩搖頭歎息。「你最好別告訴他這檔子事。」
「的確。」她同意。「他大概會跟你一樣神經兮兮的。」她皺皺眉頭。「李昂的檔案和你的一樣多,不過他倒是沒有代號。」
凱恩似乎很不高興。「潔玉,你到底讀過多少人的檔案?」
「沒幾個。」她聳聳肩。「凱恩,我現在要回想那些信件的內容,你不要再打岔了。」
這時書房門被推開,納山大搖大擺走進來。「為什麼沒有人來暗殺你?凱恩,他們明知道你是危險人物,而且這地方又那麼偏僻。」
「我們到的那天曾經遇到襲擊。」潔玉邊寫邊說。
接著凱恩把那天的情形詳細講給納山聽;潔玉繼續抄寫,過了一陣子才抬起來頭來,看到納山的穿著,眼睛一亮。「納山,你看起來真帥。」
「這件襯衫看起來怎麼那麼眼熟?」凱恩問。
「是你的。」納山笑一笑回答。「而且很合身。克林也跟你借了幾件衣服,我們被丟進海裡喂鯊魚的時候,沒帶什麼行李。」他突然改變話題。「你們到了以後呢?為什麼沒有人上門找碴?」
納山像籠中的老虎一樣開始踱步。凱恩卻悠閒地倚在門上。「誰說沒有。」
「真的,什麼時候?」納山追問。
「當然沒有,」潔玉打岔。「不然我怎麼會不知道?」
「在過去十天裡,來了四個刺客。」
「然後呢?」納山問。
「又灰頭土臉地回去了了。」
「那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潔玉很不服氣。
「我不想讓你白操心。」凱恩聳聳肩。
「那你一定早就知道麥修和金寶躲在這裡。」納山恍然大悟。
「當然知道。」凱恩慢條斯理地答道。「不過我一直沒碰他們,直到那兩個傢伙燒了我的馬廄,我才給了他們一點教訓。潔玉,你難道想不出別的法子來牽制我?」
他又在翻舊帳了,潔玉心想,燒掉那座全新的漂亮馬廄,的確是很可惜。「我應該跟麥修說清楚一點。」她想她最好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們兩個再吵我,我會一輩子也做不完我的工作。」她把頭髮一甩,繼續默寫那些重要信件。「你們為什麼不去看看克林,我想他一定悶得發慌。」
「走吧,凱恩,她要轟我們出去。」
凱恩固執地搖搖頭。「等一下,你要先答應我你不再冒任何不必要的險,我才走。」
她立刻乖乖點頭。「我答應。」
他的怒氣消了,低下頭來親吻她的紅唇,她想閃避。「納山在這裡。」她小聲說。
「就當他不在。」
她滿臉脹得通紅,讓他盡情一吻,吻得她全身微微顫抖。「我愛你。」凱恩臨走時輕輕說道,然後轉身消失在門口。
潔玉怔怔地看著書桌。有可能嗎?他可能真的愛她嗎?她真的想要離開他嗎?
潔玉一直專心工作到晚餐時分,納山上樓和克林一起吃,她和凱恩、滕斯待在樓下餐廳進餐,三個人熱烈地討論最近的時事,潔玉不時與凱恩拌嘴。
這時前門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凱恩和滕斯相對看了一陣子,最後凱恩認輸。「我去開。」他說。
「隨你的便。」滕斯含糊不清地說。
「小心一點。」潔玉叫道。
「不會有事的。」凱恩回頭道。「能到我前門的一定不會是我的敵人。」
過了整整十分鐘,凱恩還沒回來,滕斯喝完他第二杯茶後說道:「我去看看。」
「也許是凱恩的父親。」潔玉猜測道。
「不,小姐,」滕斯搖搖頭。「不會是他們,我已經命令公爵和夫人這兩天不要過來,以免別人疑心。」
「你真的命令他們?」她問。
「是的,潔玉小姐。」管家微微鞠躬,退出餐廳。
潔玉用手指敲著桌子,等滕斯回來。過了幾分鐘,他回到餐廳門口。
「理察和李昂兩位爵士已經到了。」他大聲說道。「爵爺要我送白蘭地和你到書房。」
「這麼快?」她有點驚訝,站起來撫平她金色的長裙,輕輕拍一下頭髮。「我還沒準備好要見他們。」
滕斯微笑。「你看起來很漂亮,小姐,而且你會喜歡這兩位房客的,他們都是好人。」
「喔,我已經見過李昂。」她回答著走向門口,臉上的表情突然大變,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小姐。」
她立刻笑起來。「喔,我不是在擔心,滕斯,我只是要準備一下。」
「你說什麼?」他跟在她身後不解地問。「你在準備什麼?」
「我要使自己看起來很膽怯的樣子,」她笑道。「而且還要很脆弱。」
滕斯歎一口氣。「你是不是又病了,潔玉小姐?」
他們來到書房門口,她轉身看著管家。「這是面子問題,懂嗎?」她又微笑地說:「我要把凱恩的自尊還給他。」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把自尊弄丟了。」
「我也不知道,直到他親口告訴我。」她又加了一句:「男人都是這樣的。」
潔玉深深吸一口氣,讓滕斯為她開門,她站在門口,頭垂得低低的,雙手交握著。
滕斯很驚訝她居然有這樣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當凱恩叫她的時候,她幾乎是跳進房間,生怕動作慢了一點就會被處罰。理察第一個站起來,他已經邁入中年,頭髮灰白,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小腹微凸,眼神十分柔和,潔玉中規中矩地行見面禮。
然後她轉身招呼李昂,站在他高大的身軀前,聲音微抖地說道:「很高興再看到你,李昂。」
李昂揚一揚眉毛,有點驚訝,他本就知道她膽子比較小,但是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她對他還會怕成這個樣子。
凱恩坐在書桌後面,椅子斜靠著牆,潔玉走到桌旁,坐在一張椅子邊緣,背脊挺得直直的,手緊抓衣服。理察和李昂都坐回原來位子。
凱恩打量著潔玉,她看起來嚇得要命,不知道心裡在搞什麼鬼,他心想,等一下再好好問她。
理察清清喉嚨,大家都看著他,等他開口。他凝視著潔玉說道:「我注意到你的不安和畏懼,小姐,剛才我讀過你父親留下的信件,但是在問你問題之前我要先說清楚,我絕不會因為你父親的緣故而對你有任何成見,你不要擔心。」
她看起來像一隻陷阱中的小鹿,怯怯地點頭。「謝謝你,理察爵士,你真好,我原來很害怕你會瞧不起我。」
凱恩兩眼看向天花板。平常很少流露感情的理察,現在居然緊緊握著潔玉的手,似乎很想將她擁進懷裡安慰她。
她看起來楚楚可憐,凱恩突然回想起在酒店裡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她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沒有人會責怪你的,」李昂打岔,手肘置膝傾身向前。「你一定也過了一段煎熬的日子。」
「那還用說。」理察在一旁點頭。
凱恩強忍著不笑出來,他的上司和好友都中了潔玉的圈套而不自知。
「你現在可以回答問題了嗎?」理察問。
潔玉點點頭。「叫納山來回答會不會比較好?男人通常比較有邏輯頭腦,我只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潔玉。」凱恩的口氣裡有著警告。
她轉頭,顫抖地微笑著。「什麼事,凱恩?」
「不要太過分。」
理察轉頭瞪凱恩一眼,然後對潔玉說道:「我們等一下再問納山。現在,請你詳細告訴我,自從你抵達倫敦後發生了那些事?」
潔玉溫順地點頭。「沒問題,」她清清喉嚨。「這要從我父親留下的信件說起。他把信交給哈利叔叔收藏,兩天後他就遇害了。哈利送我到他的船上,跟他一起四處航行。一直到我長大以後,哈利認為時機成熟了,才讓我看那些信,然後納山也看了。那時我哥哥正和克林一起工作,克林也知道了這樁事。後來他們兩個就遇到……襲擊,那批惡棍大概以為他們已經送命,卻不曉得……裴根認為讓殺手回報克林和納山已遭殺害比較好。」
「明智的決定。」理察打岔。
「是的,」她對凱恩皺眉頭。「本來的計劃其實很簡單,裴根抓了一個醫生上船照顧傷者;然後等到克林復原可以旅行了,再回來跟凱恩商量。」
「結果你們為什麼改變了計劃?」理察問。
潔玉又對凱恩皺眉頭。「是他害的。」她大聲說道。「你們都知道,外界都以為是裴根殺了克林和納山,結果凱恩一心一意要為他弟弟復仇。但是裁判庭的首腦擔心凱恩會發現事情真相,於是開始要找他麻煩。這都是他一時莽撞造成的。」
「我才沒有莽撞。」凱恩抗議。
潔玉聳聳肩,不以為然。「於是克林要求裴根保護他哥哥。」
「那麼你是什麼時候介入的?」李昂問。
「我回英國後就待在納山的房子裡,裴根派了幾個手下跟著我,同時也保護凱恩。後來我決定親自去找凱恩,結果在我離開前的兩天,發生一連串離奇事件。有一天早上我在散步的時候,發現三個人在挖我父母親的墳,我大叫一聲,結果差點挨了一槍。我趕緊跑回納山家,尋求幫助。」
「裴根的人不是在保護你嗎?」
潔玉搖搖頭。「他們都去保護凱恩了,我只好去找管家赫森和其他的僕人。」
「然後呢?」
「我們決定第二天再去墓地調查。結果晚上,家裡就被人搜了一遍,但是我睡得很熟,一點都沒察覺,連我的房間也被搜了。」
「你一定是被人下了藥。」李昂推測。
「第二天早上,我騎納山的馬想去墓地察看,結果半路被人攔截,納山的馬中彈,我跌到地上。」
「老天!真危險,你差點送命。」理察說。
「我大概運氣太好了,只有幾處皮肉之傷。」她停頓一下。「我跑回屋子,告訴赫森事情的經過。他派人去追兇手,但是他們回來後卻說找不到任何線索,那匹馬也不見了,真是莫名其妙。」
她聳聳肩,繼續說:「我決定立刻趕回倫敦,坐馬車繞過一座小山丘後,車伕突然大叫失火,我趕回納山的房子,但是已經太晚了。可憐的納山,他美麗的家沒多久就被燒成廢墟,我只好叫赫森帶著他的人也去倫敦,納山在那裡還有一間房子,於是我們又上路了。」
「你也是去納山的倫敦的住所嗎?」李昂問。
潔玉微笑。「不是,我去找一家杜威酒店,凱恩在那裡,我有個計劃可以保護凱恩。」
李昂點頭,理察卻搖頭。「我不懂。你的計劃是什麼?凱恩不是那麼容易被唬住的。」
「等會兒我再跟你解釋,」凱恩插嘴。「先讓她把事情說完。」
「在往倫敦的途中,馬車又被攔下來,我被打昏,醒來後發現馬車已經被破壞,而且有人要放火燒它,我只好從窗口逃生。」
「然後呢?」
「我走路。」
「一路走到倫敦?」李昂問。
「喔,不完全是。」她遲疑了一下。「在路上我向一座驛站……借了一匹馬……」
又過了幾分鐘,她才把整個故事說完,但卻絕口不提她就是裴根。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潔玉問理察。「你知道裁判庭另外兩名成員是誰嗎?」
「不知道。」
「但是你認識他們的上司漢蒙,對不對?」她問。「我知道你們是一起進國防部的。」
「對,我們是一起進去。但是過了許多年後,我們各自負責一個部分,漢蒙手下有不少年輕新進的情報員,我認識一些,但不認識的更多。」
「我們已經找到不少重要線索。」李昂安慰潔玉。「要查明真相不是難事。」
「第一封信末尾的署名是威廉,那時候他們還沒取代號,威廉應該是那個人的真名,可惜,這是英國最普通的名字。」凱恩說道。「國防部有幾個威廉的?」他問。
「在漢蒙的檔案裡曾提到三個威廉。」潔玉回答。
大家都轉頭看她。「裴根讀過那份檔案,」她紅著臉怯怯地說。「這是工作的需要,檔案裡有白威廉、狄威廉、雷威廉,三個都是部裡的人員。其中兩個活著但都已經退休,狄威廉在四年前已經死了。」
「你確定嗎?」李昂狐疑地問。
「裴根怎麼能接近我們的秘密檔案?」理察對這問題很感興趣。「沒有人能通過我們的安全系統的。」
「但是裴根能。」凱恩說道,他接著解釋那海盜頭子如何保護他;還有克林和納山如果被人陷害,而又逃過恐怖的鯊魚。
他說完後室內一片靜悄悄的。潔玉絞著手如坐針氈,顯然是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
「三個本來是很有作為、有心作為的年輕人,」理察慨歎。「但是貪婪的權力慾使他們迷失了自我,終於變成一個無惡不作的恐怖組織。」
「後來她父親和另外兩個人起了衝突,不肯同意他們的計劃,因此就被犧牲了。」凱恩說道。
理察點頭。「我們必須找出另外兩個人才行。」他喃喃說道。「千頭萬緒,不知如何下手。」他歎一口氣。「還好裴根跟我們是同一邊的,否則事情就麻煩了,光是他偷看到的檔案,就夠我們頭痛。」
「喔,裴根很有榮譽感的,他不會傷害你們,你不用擔心。」潔玉連忙安慰理察。
「那傢伙有沒有讀過我的檔案?」李昂突然問。
凱恩和潔玉都沒有回答他。
「想想看,他居然敢跳進滿是鯊魚的海水中去救人,」理察喃喃自語。「他的勇氣真的……」
「你們的問題問完了嗎?」潔玉有點不耐煩。
理察輕輕拍她的手。「對不起,你一定被我們累壞了。你心裡一定很不好受。」
「多謝你的關心。」她站起來,讓理察擁抱她一下。然後她走到李昂身旁,也抱了他一下。「謝謝你來幫忙,李昂。請代我問候莉娜,我真想再去看看她。」最後她退了兩步,微微鞠躬,走出房間。
「潔玉?」凱恩跟了她出來。
「什麼事?」
「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她回眸一笑。「你說過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他的自尊,以及一個人要是被騙或者被愚弄而不自知,他的自尊就會受到嚴重傷害,對不對?」
「我是說過,怎麼樣?」
「那麼,要是他的朋友……他那些傳奇性的、廣受尊敬的朋友也一樣受騙和被愚弄,他在心理上是不是會好一點,不會那麼痛苦?」
凱恩終於懂她的用心,他對潔玉眨眨眼,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去找納山和克林過來。」她輕輕的關上門。
「你們在談些什麼。」理察好奇地問。
「只是一點私事。」凱恩轉向李昂。「你現在覺得她怎麼樣?」
李昂倒了一杯白蘭地。「她還是很美。」他說道。「不過她似乎還是很怕我。」
凱恩大笑。「你真的以為她膽小如鼠?」
「怎麼了?什麼事好笑?」李昂很迷惑。
「先不要談女人,孩子們。」理察命令。「凱恩,你必須先答應我一件事。」
「請說。」
「你真的見過裴根嗎?」
「我見過。」
「這件案子結束後,你一定要想辦法安排我跟他見面。」
凱恩靠著椅背,腳蹺在桌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理察爵士,你剛才已經見過裴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