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連喜袍也不用換的被逼迫著行禮拜堂,然後被逼迫著入了洞房。眼看著那推他向床邊的烏龜王八出了房門,他的心一上一下的擔心著朱芸那邊的狀況,擔心她會真的被那個滿臉鬚髯的惡漢給糟蹋,而就在他急得幾乎就要亂了方寸時,端坐在床沿的桑兒突然拉下頭上的大紅方巾,端著一對被淚水盈滿的漂亮眼睛帶著某種痛苦的囁嚅:「我求你把我打昏了,然後遠遠的離開這裡。」
柳冀曜聞言不禁錯愕,「你……要放我走?」
桑兒將方巾扔在床頭,茫然的站起,伸手為他鬆了綁,「你把我打昏,快點離開吧!」
柳冀曜凝挸著她眸中的盈盈淚光,陣陣的疑惑襲上心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的心早已許給了餘震──這輩子除了他,我不會愛上別的男人。」她說著,忍不住那份心痛的滑下熱淚。
原來是個癡心兒女?柳冀曜顯得有些詫異。其實桑兒長得十分漂亮,水汪汪的眼、秀挺的鼻,還有兩片非常性感的唇,是個稱得上美艷的女人,而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愛上那個長得簡直可以用醜陋來形容的男人?他想不透。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還假裝答應要跟我成親?」
桑兒的淚愈流愈凶,「我不敢違背他的意思,他會殺了我。他最痛恨的就是有人不遵從他的意思,因此這山寨裡無人不把他的話當成聖旨。」
「如此殘暴霸道的男人你還想跟著他?」柳冀曜更加詫異。
桑兒激動的叫起來:「我的命是他救回來的,不管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要知恩回報,因此我會一輩子都留在他的身邊的。」
柳冀曜無法不為她的知恩與真情動容,這樣的一個女人跟了那個王八蛋簡直是糟蹋了。
「你應該離開這裡的,這個地方不適合你。」他試著想勸動她離開這血腥的地方。
「我發過誓一輩子都要留在他身邊的。」她堅決的神情教人感到扼腕,這樣的一個女子。
「既然你如此堅持,那麼我倒有一個法子可以成全你。」他想出了一個點子。
「成全我?」她納悶的眨著一對修長的鳳眼。
「我跟你說……」他在桑兒耳朵旁嘀嘀咕咕的說出他的主意。
只見桑兒緩緩皺起一張艷麗的臉龐,不安的看著柳冀曜,「這……好嗎?萬一……」
柳冀曜放手在她肩上,斯文的笑著,「不會有萬一的,就算有萬一,你也是被逼的,他能如何?屆時他就是再凶殘也不至於會殺了自己的妻子吧?」
「這……」桑兒還是猶豫難決。
「別再這呀那的,再蘑菇下去找只怕朱芸就要出事了,咱們趕快行動吧!」
「好吧!」
※ ※ ※
朱芸快要嚇壞了,看著那只餓狼的腳一步一步的接近床榻,她全身上下就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餘震喜孜孜的走向坐在床沿的朱芸,伸手粗魯的摘下她頭上的大紅方巾,然後嘿嘿的笑開兩排陰森的牙齒。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麗的女人,瞧你這一臉的皮膚白嫩嫩的,教人忍不住想多摸幾下。」
這不只是一隻餓狼,而是一隻大色狼!朱芸真是難以忍受他摸著自己的臉的那種噁心感覺,偏偏該死的晉王到現在還不來救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搞什麼鬼?難道是被那個女山賊給迷惑了?噢!不會的,他不會的。
「我的寶貝,你在想什麼?」餘震摸她的臉摸不夠,一雙大手竟順著她纖白的頸項往下游移。
「啊!」朱芸猛然回神,被他更加得寸進尺的動作嚇得跳起來。
餘震錯愕的站起,笑得比鬼還教人感到可怖的欺身向她,「我的娘子,你怎麼了?」
該死的晉王,他到底來不來救他呀?看這隻大色狼恐怕也控制不久了,萬一……噢!怎麼辦啊?
「嘿……我是在想我……我是說我……對,我肚子好餓喔!我想先吃點東西好不好?」她暗吐舌頭,幸好及時想到這個可以避開他的魔手,又能夠盡量拖時間等晉王來救她的權宜之計。
「好,當然好,你是我的娘子耶,我怎麼忍心看你餓肚子,來,過來這裡。」他將她拉向滿桌酒菜的桌邊兒坐下,咧著嘴道:「快點吃吧,吃不夠的話我再叫他們準備。」
朱芸咧咧小嘴,暗自翻翻眼珠子。他當她是豬啊!這滿滿的一桌酒菜還怕她吃不夠?
「嘻……夠了夠了,這很夠我吃的了。」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朱芸諂媚笑起,取了雙竹筷放至他面前,「來,你陪我一起吃。」
「我剛剛在外頭已經吃飽了,你吃吧!」他說著,撐著下顎用著一對迷醉的凸暴大眼注視著她,差點兒就教她倒盡胃口。
「那……你喝酒好了,我吃東西你喝酒,好不好?」最好能夠喝醉、喝死!
他訕訕的笑著,精明的搖著腦袋,「我怕喝醉了就不能跟你一夜春宵了。」
朱芸差點兒就當著他的面咬牙切齒起來。這個烏龜王八蛋!看他一臉的粗魯醜陋,沒想到心思挺精的,真是他……那個的!儘管此刻她已經氣得咬牙切齒,仍維持著地公主的高貴風範──不吐髒話。
「嗯!這樣多沒意思!吃東西也不要,喝酒也不要,我不吃了,一點情調都沒有。」乾脆嬌氣的耍起性子,看能不能打動他的心。
餘震見嬌妻生氣,連忙心疼的安撫:「好好好,我喝我喝,我喝就是了嘛,你別生氣喔!」
朱芸見奸計得逞,更加乘勝追擊的噘起小嘴兒嗔道:「一句我喝就算了啊?我要你先喝三杯賠罪,要不然我今晚就不讓你睡這裡。」
不讓他睡這裡?那還得了!「好好好,我喝,我喝,你要我喝多少我都喝,這樣可以了吧?」
朱芸差點兒被他的口臭給熏死,若不是為了要等待時機逃跑,她會乾脆叫自己昏死過去算了!
「這還差不多,喝吧!」她不斷的替他斟酒,拚命的叫他喝,看能不能把他給灌醉。誰知道他是千杯不醉,都喝了一大壇了還了無醉意,看得她想不提心吊膽都辦不到。
完了,這下肚子填飽酒也喝光了,而晉王到現在還不見人影,萬一這個醜八怪要對她非禮的話她怎麼辦?她秀眉顰蹙,一顆心忐忑不安的怦怦跳,果然,她正想著,這個混帳王八就提出了要求。
「娘子,這咱們飯也吃了酒也喝完了,現在是不是該洞房了?」
這根本不是問句,因為他話一出口就伸出一雙鐵臂將她橫著抱向床鋪,嚇得她驚慌尖叫:「救命啊!」
餘震賊賊的嘿笑起來,「這裡是我的地方,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用,你以為憑那幾杯酒就想把我擺乎好乘機逃走?哈……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已經給了你太多延遲的機會了,現在說什麼也要洞房了。」原來他早識破她的詭計,卻還蓄意耍她陪著她玩。
朱芸嚇壞了,拚命的掙扎嚷叫,「你這個噁心的東西放開我,救命啊!放開我,臭男人,下流東西……」
餘震不顧她的掙扎吶喊,逕自將她抱上床榻,又將笨重的身體壓在她嬌小纖弱的身子上,教她差點兒就窒息而亡。
「放開我,你這個臭山賊、噁心的山賊、下流無恥的山賊,你放開我……」她還在做最後的掙扎,一雙粉拳不斷的捶著他挺起的胸,奈何他的胸有如銅牆鐵壁,他根本就無動於衷。
難道就這樣被蹂蹣糟蹋?不,她不要啊!死晉王、臭晉王,你到底在哪裡,為什麼還不來救我?她控制不住的哇哇大哭起來。
餘震愈看她哭就顯得愈興奮,伸起魔爪就要撕裂她身上的衣服強佔於她,而就在他的手碰上她的衣襟時,柳冀曜突然破窗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點中他穴道,教他動彈不得。
「你──」再次被點中啞穴,教他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
柳冀曜心疼朱芸被那傢伙壓在身體下面,一把將那傢伙從朱芸身上推開。朱芸一獲救立即跳下床,翻著一張氣鼓鼓的俏臉瞪著柳冀曜,幾乎破口大罵……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救我?你是不是被那個女賊迷了心竅,所以先跟她圓了房後才想到我?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
他一臉的無辜,頗具玩味的嚷道:「天地良心喔!我在外頭跟那群山賊拼得你死我活的,而你卻說我是貪戀軟玉溫香才遲了來救你?」話方甫落,另一道人影從窗外竄了進來。
「有我在,你休想逃出燕霞山。」桑兒指著柳冀曜的鼻子忿忿的說,看著床上睜著一對眼珠子看她卻動彈不得的餘震,突然覺得自己好對不起他而愧疚滿懷。
柳冀曜斜睨床上的人一眼,一臉輕鬆自在的說:「那就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桑兒猛然出拳朝他攻了過去,卻被他飛快的閃開,再一個「擒拿手」,又出師不利的被他扣住,他一個「駿馬翻腿」就將她掃倒在地。
「我念你是個女流之輩不想傷害你,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柳冀曜風度翩翩的笑看桑兒。
朱芸氣呼呼的瞅瞪著一臉燦爛笑容的柳冀曜,一股莫名的怒意衝上腦門。他救駕來遲她都還沒跟他算帳呢!他竟敢對這個女賊笑得如此曖昧,還一再的手下留情?難道他真的被這個女賊給迷住了?
桑兒瞪著一雙看起來十分詭譑的眸子,倏然自地上一躍而起,來個「柳燕擺腰」射向柳冀曜,但卻被他機靈的閃過;而他,突然使出她方纔的那招「擒拿手」,將她的一條手臂鉗在身後教她再也動彈不得。
「既然落入你的手中,要被要剮悉聽尊便。」桑兒驕傲的昂高下巴,一副寧死不屈的壯烈相。
「殺了她。」朱芸氣憤地說,旋身指著床上那個惡吶的男人,「這個就交給我,我要剝下他的狼皮。」
柳冀曜見朱芸又在說氣話,不禁訕笑:「你就會狐假虎威,你要真有那個膽量剝他的皮給我看看,我給你拍手。」
「你……」朱芸氣紅了一張俏臉,嬌嗔的跺著小腳。
柳冀曜大笑幾聲,戲謔的問朱芸:「你說,咱們該如何處置他們?」
「如果讓我說,我說留下這些人只會惹禍,還是送他們到閻羅王那兒去懺悔比較妥當。」朱芸說出她的想法。
「有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們豈可──」
「說來說去你就是捨不得殺她?!」朱芸控制不住的揮拳舞足,氣咻咻的嚷叫。
柳冀曜笑得更加怪異,眸中閃爍著某種柔情地看了朱芸氣白的臉蛋一眼,「不是我捨不得殺她,而是我柳冀曜從來不殺女人。」像在玩笑似的解釋,突然又說:「我在想,既然他們兩個都這麼想成親,不如……咱們就將他兩給……送做堆,你說如何?」
「那豈不太便宜了他們?」朱芸心有不甘。
「也算成就了一樁好事麻!說不定那個賊王一旦真的有了妻女就會收斂一點,不再欺負良家婦女,而這個賊婆子當然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丈夫繼續放縱淫慾,兩人說不定因此金盆洗手……」
「這種泯滅良心裡盡天良的惡賊也會金盆洗手?我看你是在癡人作夢!不,應該說你根本就是捨不得殺她。」醋意一發,真是難以收拾。
柳冀曜突然發現對她真是有理說不清,卻仍慢條斯理的解釋:「如果我真的喜歡她,還會將她白白送給那個王八蛋嗎?」
朱芸嘟著嘴端看他半晌,彷彿相信了他似地緩和語氣道:「好吧!那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失禮了。」柳冀曜點了桑兒的穴道,然後泛開笑顏輕聲的對朱芸說:「快動手吧!」
兩人開始動手剝下兩名賊男賊女身上的外衣,然後取出「熾情丹」餵他兩吃下。
「半個時辰後他兩的穴道就會自動解開,那時熾情丹也正開始起作用,咱們就大功告成了。」柳冀曜滿意的說著。
「那咱們是不是該走了?」朱芸看他還一臉眷戀的看著桑兒,不禁怒聲道。
「是可以走了,走吧!」柳冀曜拉著朱芸朝房門方向走。
「咱們要從這裡走啊?外面──」
「放心,外面那些人早被我擺平了。」
※ ※ ※
正逢午膳時刻,「逢春」客棧裡高朋滿座,一桌桌的食客正在大快朵頤,而在客棧左邊最角落的那桌,此刻正坐著一男一女,男的器宇軒昂、溫文儒雅,女的螓首娥眉、嬋姿嫣然,一看就如是對人間璧人、金童玉女,而這兩個人,正是從燕霞山逃出來的柳冀曜與朱芸。
而在客棧的另一個角落,此刻坐著三名身形魁梧的彪漢,三雙賊眼不斷的窺視著朱芸的美貌,那幾乎流下口水的模樣教人覺得噁心。
「不知道桑兒跟那個臭男人現在怎麼樣了?」朱芸是在離開燕霞山後才知道一切原來是柳冀曜與桑兒那個癡情女串謀怖下的局,說真的,她真是替桑兒感到惋惜,讓她配那醜男人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哪!
柳冀曜十分斯文的吃著飯菜,一邊笑看正在一面說話又一面狼吞虎曣的朱芸,實在很難想像吃相這麼教人不敢恭維的姑娘竟然就是堂堂大明的芸公主,若非她那張臉是那麼的靈秀雅致,他真該懷疑她真的是個男人,簡直粗魯到家了!
「你啊,不要老是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小心噎著了。」他淡淡的笑著,溫文的說,炯然如炬的眸子充滿了萬縷柔情。
「才不會呢!我每次都是這樣一邊吃飯一邊跟母后說話的呀,母后還說我好可愛呢!」朱芸皺著嬌俏的小鼻子頂了回去。
「可愛?」他加深了笑意,在心裡加上一句:「可憐沒人愛。」見她再度埋首於飯碗裡,他臉上的笑容突然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鬱。
朱芸扒完碗裡的飯後才抬起臉來,睜著一對靈動的大眼睛看著正失神盯著自己的柳冀曜,柳眉微蹙的問:「你發什麼呆?幹嘛這樣看人家?」
柳冀曜一個回神,再度綻開一抹迷人的笑容,拉起衣袖幫她擦拭滿嘴的飯漬菜渣,仍是一派的斯文,「你快吃,吃飽了我們也該上路了。」
「上路?你要帶我到哪兒去?」她興奮的轉動眼珠子,以為他要帶她到什麼好玩的地方去玩。
柳冀曜看著她興奮的神情,一顆心不覺地揪成一團。他真的好捨不得她,有她在身邊的感覺是那麼的快樂,雖然她的言行舉止實在不像個名門閨秀,但那份毫不矯柔做作、天真自然卻更加吸引他的心,他真的好捨不得將她送回去,好捨不得讓她被皇上另許他人,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呀!
「我送你回京。」他避開她炯炯的目光,淡漠地道。
「回京?」朱芸差點兒就跳起來,赫然發現自己過高的音量便壓下聲音,悻悻地說:「你要把我送回去?你不要我了?」
「芸……兒,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他難過的聚著眉頭,瘖啞的說。
朱芸皺起一張靈清秀雅的臉龐,泫然欲泣的低語:「什麼叫沒有辦法的事?我看你根本是討厭我,恨不得早點甩開我,既然……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給了我這麼多的希望,為什麼?」說著,眼淚真的控制不住的滑了下來。
柳冀曜伸出的手緩緩地又收了回去,「我……你……你明明知道的,為什麼還要扭曲我?咱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的,我不想耽誤你啊!」他心痛如絞,扭曲的五官呈現出他的不捨與痛苦。
「不是這樣的,是你不喜歡我、討厭我,你是個大騙子,我恨你──」她激動的跳起來,吼完,哭著奔離客棧。
「芸──」柳冀曜準備追出去的身子被店家小二攔了下來。
「客官,您的酒菜錢還沒付呢!」
「哦!對不起!」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入店家小二的手中,然後拔腿追了出去,而在另一個角落的三名壯漢,早在朱芸奔出門時就已經追了出去了。
柳冀曜追出客棧後朱芸已經不見了人影,情急的他開始大街小巷的亂跑亂竄著尋找,心裡非常的擔心她的安危,當然,如果她不是長得如此絕色,他的擔心也許可以減少一點,偏偏她的美色太容易引人注目,太容易讓宵小之徒心生歹念,他怕燕霞山的事件會再發生,他……他擔心得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奈何就是不見她的人影。
怎麼辦?他幾乎尋過了這小鎮的大街小巷,就是尋不著她的倩影,萬一……一想到那個萬一,他的五臟六腑就糾結起來。
朱芸才跑離客棧沒多遠,就被人突然拉進一條小巷內,嘴巴裡還硬生生的被塞了一團布塊,叫她想叫救命卻發不出聲音。
「嗯嗯啊啊嗯……」她睜著一對驚惶不已的眼珠子看著將她拖入小巷的三名壯漢,慘白著臉不斷地掙扎。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走什麼狗屎運,為什麼這種倒楣事總是找上她?這大街上有那麼多的姑娘在走動,為什麼他們什麼人不好挑就獨獨對她有興趣?她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個嘴巴,還不是一雙手一雙腿嗎?她卻不知自己的美麗更賽嫦娥、西施。
「這娘們太漂亮了!」
「咱們兄弟跑遍大江南北見過的女人何其多,卻沒見過這麼美的。」
「瞧她的肌膚又白又嫩的,看得我都快流口水了。」
三名壯漢一副急色的模樣,那下流相跟燕霞山的餘震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更教人膽戰心驚,當然,她之所以會如此恐懼是因為柳冀曜不在身邊的緣故,少了他在身邊的那份安全感,她覺得自己就像掉入了大海中,抓不著救命的浮木,她突然好後悔自己剛才的任性與無理取鬧,明知他欲送她回京是不得已,卻仍故意扭曲他的意思與他鬧脾氣,她要是不任性的跑出來,現在也不會落入這班色狼的手中了。
柳冀曜,你在哪裡,快來救我啊!只要逃過此劫我就乖乖的回宮去,不再與你發脾氣鬧彆扭。
「讓我先來。」其中一名壯漢色迷迷的湊鼻在朱芸頸項間吸了一口氣,然後做出陶醉的表情道:「好香喔。」接著,伸手扒開她胸前的衣服,嚇得她驚跳連連,嗯嗯啊啊的猛叫,奈何整個身子正受另外兩名漢子鉗制住,根本由不得她逃脫,眼看那頭色狼朝她俯下腦袋,她心一急,猛然抬起腿朝他胯下攻去。
「啊喲──媽的!臭娘們、騷娘們。」只見那個色狼哀嚎出聲,抱著胯下退靠在牆上不斷咒罵。
「你沒事吧?換我來。」另一名從朱芸身側轉至她面前來,摩拳擦掌躣躍欲試,突然揮臂朝她頸項處劈下一掌,當場將她劈昏過去,接著十分滿意的說:「這樣不就省事多了。」
「還是你比較聰明,這娘們挺凶的,想佔她便宜不太容易,喔!痛死我了!」那頭色狼移動步伐靠過來,佩服的說。
「可是,這樣一來還有什麼樂趣?」扶著昏厥的朱芸的男人無趣的說。
「是喔!好像沒什麼意思。」那名胯下受傷的壯漢摸摸下巴附和的應道。
「會嗎?」劈昏朱芸的男子訥訥地抓抓腦袋。
「不會?你先試試看就知道了。」
「我先?我怎麼敢?你是老大當然是你先來。」他對著還撫著胯下的男人說。
「看誰要先就快,要不然等她那個同伴找來咱們就誰也別想上了。」
「她那個同伴一看就知道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儒,我一掌就可以把他給解決了,怕什麼?」
「是嗎?」宏亮的聲音陡然響起,三名惡漢同時看向來人。
柳冀曜簡直尋瘋了才發現暗巷中有蹊蹺,走近一看,赫然發現朱芸原來是落人三個惡漢手中,怪不得他尋遍了大街小巷會毫無所獲。
「呵!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這個書儒。」壯漢瞧不起地斜睨柳冀曜,訕笑道。
「把她放了,我保你們平安無事。」柳冀曜雙手擺於身後,溫文儒雅的說。
「哈……我們就偏不把她放了,看你這一介書生能奈我們何?」看他的模樣恐怕連隻雞都捉不了!人家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看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也敢在他們面前狐假虎威?
柳冀曜面不改色,微笑著朝其中一名壯漢勾勾食指,「你過來一下。」
那名壯漢雖不解他的用意,卻完全不當他會有什麼威脅的走向他,站定在他面前,「你想如何?」
柳冀曜加深笑意,手臂一彎,手肘朝壯漢胸口撞去,只見壯漢整個身子朝後飛了出去,鮮血不斷自口中噴出。
另兩名惡漢見狀不禁大驚失色。原來他不是百無一用的書儒,而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就在兩人處在錯愕之中時,柳冀曜一個飛身,使出他最常用的招數「野雁翻身」,兩條腿同時踢中兩人的下巴,使得兩人分成東西方向飛了出去,然後在身體落地前抱起隨之就要倒地的朱芸,穩住身子的站在三名倒在地上的惡漢中間,冷冷的嗤著鼻道:「這就是你們太小看書生的下場。」再將朱芸被扯開的衣襟拉攏,大步跨出幽暗的小巷。
「救命啊!救──」朱芸一醒來就尖叫連連,真的是被那三名惡漢給嚇壞了。
「芸兒,是我,沒事了,芸兒。」柳冀曜握著她顫抖的肩膀,溫柔地安撫著她。
「是你,柳冀曜!」朱芸一見是他,便埋進他胸膛大哭起來。
柳冀曜緊緊的摟住她,安撫的摟著她顫抖的雙肩,「沒事了,已經沒事了,那三個壞蛋已經被我解決,不會傷害你了。」
她在他懷中哭了半晌,突然抬起一張哭花了的臉對著他,欲語還休。她真的要回宮嗎?她捨得下他嗎?她更擔心的是她回宮之後皇兄是否會因他已非王爺的身份而取消婚事將她另許他人?
柳冀曜捧起她的臉,溫柔的拭去她頰上的淚水,佯裝慍怒且充滿霸氣地道:「下次不准你再擅自離開我的視線,我要時時刻刻的守在你身邊,免得一晃眼你就又惹上麻煩。」
朱芸聞言不禁杏眼圓睜,錯愕的神情中混雛著某種喜悅,「你的意思是……你不送我回京了?是不是這樣?是不是?」
柳冀曜再度將她擁進懷中,右邊的臉頰旖旎的在她的小腦袋瓜上廝磨。天知道今天中午她奔出客棧離他而去,當他四處都尋不到她時,他的心有多麼的緊張害怕,那種擔心、那種恐懼,是他前所未有過的,他發誓,只要讓他尋回她,他就絕對不再讓她離開他的身邊半步,他要永遠永遠的守著她,不管皇上是否會因此而降罪,他也在所不惜。
朱芸說不出此刻心中的喜悅。他要讓她留在他身邊了,真的,這是真的,她……她真的太高興了。興奮的淚水止不住的滾了下來,她環抱住他的腰,緊緊的將臉帖在他充滿書香氣息又夾揉著霸道之氣的胸膛。
片刻,他緩緩的捧起她清麗的臉蛋面對自己,低沉瘖啞的聲音微微地顫著,「芸兒,如果有一天皇上他……要砍我的頭……」
「不,」朱芸驚惶的打斷他的話,「不會的,皇兄不會這麼做的。」慘白的臉色透露出她內心的恐懼。
「誘拐公主茲事體大!」
「你沒有誘拐我,這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她呼喊著,不願去想那些可能發生的悲慘情節。
「芸兒,雖然我兩兩情相悅,但是皇上不一定會做如此想。我已經不是晉王爺,我只是一個配不上你的平民百姓。」
「不要再說你配不上我的話了,我不喜歡你這麼說,若不是你三番兩次的救了我,這個世界上恐怕已無我朱芸的存在了,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一生一世都屬於你。」她盈著滿眼的淚光凝視他,顫抖著手撫摸他英俊不凡的臉龐。
「芸兒……」他的話被她突然湊上的紅艷朱唇給堵住,驚愕的看著她驚世駭俗的舉止。
「我這一輩子都屬於你,我要讓這件事變成事實,別說是皇兄,就算母后她也不能將我們分開。」她意志堅決的說,輕輕拉下他的頸項。
他無法抗拒她的多情,無法拒絕她的癡心,明知這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卻還是任由這波情潮將他淹沒。他深深的吻住她小巧的唇瓣,任一發不可收拾的欲浪將兩人緊緊纏繞……
客棧的房間裡,兩顆相愛的心纏綿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