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司瑤自認這件事與她無關,但在車禍前,她和棠毅剛吵了一架,很難說他在心情上沒有受到影響,才會在過馬路時心不在焉的被車撞上。
所以在他陷入昏迷,被救護車接走之際,她以朋友的身份,與他一起上了救護車,途中還不停地呼喚著地,怕他真的一昏就醒不來了。
很奇怪的心態,她明明是很討厭他的,可當他歷經生命安危時,她仍是為他提心吊膽了好久好久,直到醫生說他沒有生命危險,她才鬆了口氣。
大概是她無法放任她所認識的人,就這麼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吧,加上棠毅在她面前向來都是意氣風發的,他突然說倒就倒,實在教她受了點驚嚇。
對,只是驚嚇而已,對他,她絕對沒有其他感覺。赫司瑤極力說服自己,為自個兒過於緊張的情緒加以解釋。
不過,瞧現在是什麼狀況?
棠毅只受到了皮肉傷,照理說並無大礙,但由於頭部受到強烈重擊,有點腦震盪的昏迷現象,所以必須住院觀察。
但她不知道連醫院的院長都認識他,除了親自來看他外,對他這個友人之子可是「關愛」有加,給予一般病人所沒有的特別病房。
可當棠毅醒來,她向他解釋病況後,只見他對她大眼剩小眼的,這種「深情」對看的畫面真詭異咧。
「醫生說你必須好好休息。」她清了清喉嚨,有些彆扭的道。
棠毅僅有的反應只是撇開臉,探了下窗外,像是在沉思什麼。
怎麼他出車禍了還是不痛不癢?醫生還說他夠幸運,受的一大片挫傷沒有傷到臉部,要不他就得敷上一陣子的白紗見人了,依他的自尊來看,一定很難接受吧。
赫司瑤吸了口氣,繼續把該說的話說完。「也必須躺個兩個星期。」
聞言,案毅終於有了一絲表情,微蹙眉的道:「什麼?」
赫司瑤還是難得看到他錯愕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原來他一個大男人的也怕住院。「醫生說,這是院長下達的命令。」
說完了,她也盡到陪他上醫院的義務了,該走了。
「不成。」棠毅握緊拳頭,極慎重的道:「下個星期我必須回日本一趟,有一項很重要的會議等著我開。」院長要他好好休息的用意他明白,但除了頭部,他的傷勢明明沒有那麼嚴重,無須花太多時間在住院上。
赫司瑤聽了差點掉了下巴。雖然他怎麼決定都不關她的事,但是她就是聽不順耳。
「你瘋了不成,醫生說你要住院,你想怎麼飛到日本去?」
他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一回事啊!
棠毅沒有解釋,只是沒多情緒的道:「我自有方法。」
那個會議攸關著棠氏未來的大建設,想盡辦法他也要回去主持會議,免得被有心人取代他的位子,搞些他不清楚的花樣。
例如,他的車之前煞車失靈,還有他現在出的這場車禍。
目前為止,雖然只是他的猜測,不過當時的他是綠燈穿越馬路的,肇事的車輛似乎是看到他時,加快車速來撞他的,很明顯的想置地於死地。
幸好當時的他夠敏捷,翻身閃過它的追撞,卻因過大的跳躍,摔到馬路上,嚴重撞擊到頭部,也摔的一身傷。既然他還活著,就非得查出這是怎麼回事。
「你打算不聽醫生的話,自行回日本去嗎?」認著,赫司瑤可以感覺到左額多了三條黑線,忍不住又嗦了幾句。「回日本會比你的傷還重要嗎?像你這種不知輕重,連住院了都不重視身體的人,我想也不會懂得什麼生活樂趣。」
棠毅挑眉,銳利的瞟了她一眼。
赫司瑤顯然還不知死活,要損就損個夠。「我真搞不懂你耶,結婚是為了一條項鏈結的,連現在出車禍了還對公事念念不忘,你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
「你在諷刺我?」淡淡的三個字飽含著怒火。
「諷刺又如何,不服氣的話就下床來回罵我啊!」赫司瑤可洋洋得意了。
棠毅僅是撇開臉,若無其事的道:「拿份財經報紙給我。」
「財……」赫司瑤愣個幾秒,嘟著小小的嘴兒不滿道:「財你的頭,為什麼我要因為你的一句話,就跑去買一份報紙給你?」
「你說話愈來愈粗魯了。」棠毅扯了扯嘴角,懶得與她爭辯。
「你……」穩住穩住!赫司瑤深深吸了口氣,故意說著風涼話。「生病了看死板板的財經報道,不怕病情惡化嗎?」
「我餓了。」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傳來。
赫司瑤氣都氣飽了,埋怨的咕噥道:「你餓了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你的保姆……」醫院不是有供應膳食嗎?
「我要吃福華的便當。」棠毅一字字清晰的道。
他對食物可是出名的挑剔。
赫司瑤沒想到他胃口挺大的。「你是病人耶,要多吃清淡的……」「把電話拿給我。」他認識那間飯店的經理,乾脆自己叫算了。
「啊?」赫司瑤一時無法會意。
「不會連拿個電話,都跟病人那麼計較吧!」
譏笑的語氣教赫司瑤氣沖沖的把電話丟給他,轉身想走人。
「你不能走,留下來一起吃便當。」棠毅命令道。
「這也算約會?」赫司瑤諷刺的道。
「不止這樣。」棠毅若有深意的淡笑道。
赫司瑤的秀眉緊蹙著,怎麼看都覺得他不懷好意。
「從今天起,你必須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棠毅不疾不徐地道,幾乎可以想像她待會兒製造的噪音有多吵。
赫司瑤果然氣鼓了腮幫子。「為什麼我要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我又不是你的傭人,可以任你頤指氣使……」「別忘了我是為了你來台灣的,要不是因為和你吵了架,我也不會出車禍。」
棠毅毫不客氣的道,吃定了她,也要她負責到底。
其實會來親自逮她只是順便,他來台灣視察分公司才是主因,既然現在他都住院了,當然得拉她一起培養感情,才不會浪費時間。
「所以我就必須負責照顧你嗎?」赫司瑤拉開尖銳的嗓音。
「沒錯。」一句話定生死。棠毅看著她那略蒼白的臉蛋,慢條斯理的說明利害關係。「你不願意的話,信不信我只要一通電話就能擺平你了?」
「什麼意思?」又是這種吃定她的狐狸表情,準沒什麼好處!
「令尊是個極重面子的人,要是讓他知道,我是因為你的緣故出車禍的,想必他也會要你來照顧我吧。」棠毅輕描淡寫的道,卻有如原子彈般威力十足。
「不准你打電話給我爸!」赫司瑤微恐的威嚇道。
爸爸既然要她自己作決定,就是代表他並不反對聯姻,要是讓棠毅故意多嘴的話,她的情勢豈不是更糟了嗎?
棠毅得逞的扯了扯嘴角。「拿份財經報紙過來。」
她那氣嘟嘟的表情真可愛,不知不覺間他迷上了逗她、吃定她,彷彿只要和她吵吵架,聽她說幾句氣死人的真心話,心胸便會豁達幾分。
大概是他汲汲於名利那麼多年了,真的累了,那些舌燦蓮花的巴結話,也早已聽到麻痺,所以當赫司瑤字字刺中要害的批評他時,就算隱隱作怒,也被她說中了心坎,像是有人真正看透了他,感覺如沐春風極了。
他也確實該好好感謝她的,她明明那麼想擺脫他,卻在他出了車禍的剎那,全心全意的拉了他一把……棠毅,你不能死!你可是只臉皮超厚、也打不死的蟑螂,絕對不能死!
蟑螂?她居然把他比喻成蟑螂!可她這番教人氣結的話,聽起來卻格外溫馨。
當他昏迷的那一刻,他該什麼知覺都沒有,偏偏他只聽得見她喚他的聲音,好響、好亮,撼動的他的心感到了知覺,想活起來。
至少,他要醒來糾正她一下,別拿他跟那種隱心的褐色小蟲相提並論。
赫司瑤火大的轉身,只能聽他的話,到附近的商店買份他要的財經報紙。
「對了,記得幫我買杯咖啡,我討厭醫院的早餐。」
砰!赫司瑤以響亮的關門聲回應他。
「可惡,居然敢命令我,信不信我不管他的威脅,說走就走……」赫司瑤也真的想一走了之,但她只要一想到棠毅受了傷,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待在醫院,就莫名的湧起了同情心……「謝謝你。」
某道不在預料中的聲音,自門板後傳入赫司瑤的耳裡,她驚訝的合不攏小嘴。
咦,是她聽錯了嗎?棠毅在自言自語?不,他應該是在對她……說不出來,赫司瑤光用想的,耳根子就燒紅了起來。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怎麼這三個字一下子就讓她神清氣爽了?
罷了,管他是什麼意思,她姑且當作他對她道謝,好心的幫他買咖啡、報紙,照顧照顧他吧。
不過,說的總是比做的容易,赫司瑤很快就後悔了。
棠毅簡直在折騰她,明明有隨行的助理,還要她在旁侍候他,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而且晚上還要她留宿,陪他住院。
搞什麼,他不懂得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嗎?
要不是看他受了傷,很難對她下手,她怎麼可能傻到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
不過再怎麼說,棠毅也是個男人,她多少對他仍是有點戒心,可是他似乎對她沒什麼意思,兩人也相安無事的共處了第一個星期。
不,該說兩人相敬如冰的過了一個星期。
棠毅向來冷冷淡淡,沒有什麼要緊事就不大會開口。
赫司瑤也打定對他敬而遠之,盡量忍受他的大男人主義,不跟他吵,成天打打電動,要不就到隔壁病房,陪個住院的老婆婆聊天,把他忘的一乾二淨,兩人可以說是連磨擦的機會都沒,別說培養感情了。
但赫司瑤的耐心就在棠毅前幾天做了某件大事後,破功。
她真是太佩服棠毅的想像力了,沒辦法親自到日本開會,居然就派了助理帶來一些電腦器材,到醫院搞視訊!
他腦袋有問題嗎?他忘了他在住院嗎?還用現訊開什麼會!
赫司瑤真想罵他一頓不知死活,但想想又與她無關,索性忍住這口怒氣,繼續與他相敬如冰下去。
「去切蘋果。」
「什麼?」又在命令她,他真的以為她是他家的傭人嗎?
赫司瑤每每一抱怨,就會回想起當時的她,一定是被他謝謝你三個字給騙了,如今才會傻到為他做牛做馬。
「還要我重複一遍嗎?」棠毅瞟了她一眼,嘴角有著戲謔的笑紋。
沒幾分鐘,赫司瑤沒好氣的把蘋果給切好了,不過她懶得削皮,也不等他訓誡糾正,就大方的坐在他面前,趁他不注意時抽走他手上的公文。
「醫生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嗎?幹嗎還看公文!」
她受夠了!昨天醫生才說他太疲累了,要多多休息,才能有益傷口的癒合,怎麼他還不要命的看這些絞盡腦汁的東西!
「拿過來。」棠毅定住她,低低的命令道。
「才不要。」赫司搖把公文給抱緊,決定豁出去了。「你再看下去的話,一定會加長住院的時間,那麼我想回日本的時間又是遙遙無期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其實她是看不慣他的自虐,不跟他說說利害關係,她實在是悶得快喘不過氣。
棠毅桃眉,長手一伸就想把公文搶回,怎料她死都不放手。「放手。」
「不放。」赫司瑤鉚足勁與他對上了。夠了,不准再命令她!
棠毅懶得跟她耍嘴皮子,乾脆用力一拉,沒花多少力氣,就搶得了公文,只是沒意料到最終她仍是沒鬆手,整個人因他的力道,跌進了他的懷裡。
她很清瘦,身段卻窈窕有致,當那柔軟的胸線服貼著他的上半身時,說沒有一絲心猿意馬,是自欺欺人的……他也一直都知道,她是個美麗的小女人,但住院的這幾天來,他滿腦子想的全是公事,成天與她共處,卻忘了她是個嬌滴滴的女人……該死的,原本他打算留住她後,開始與她培養感情,好順利進人禮堂,結果一住院,他所有的注意力就給了工作,忘了原訂的計室裡,不過,現在也不遲……赫司瑤也沒料到棠毅一個用力,她整個人會跌在他身上,臉蛋還趴在他胸前,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誰要你拉我的……」她不爭氣的滿臉通紅,想推開他,卻絲毫找不到力氣。
「是你自己撲上來的好嗎?」
「你亂說,明明是你拉我的……」活像是她自個兒送上門的?
「起不來了嗎?」棠毅低啞的嗓音多了幾分笑意。
對,撲入他懷裡的她腿都軟了,好沒用!「我只是抽筋了……」她撒謊道。
「好久沒跟你吵了。」棠毅淡淡哂笑,看著她那大半烏黑的發,就枕在他的胸前,他不禁掬起幾綹髮絲細吻著,有些陶醉……很奇怪,他們明明用的都是病房浴室的洗髮精,怎麼她的頭發出奇的香……「我才不想跟你吵,我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間鬼醫院,否則我遲早會悶死……」赫司瑤怨懟的道。
「終於說出內心話了?」棠毅抽回了在她發上的指,吸了口氣,杜絕為她失神的可能性。他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愛上她,讓她成為他的弱點,她就只能成為他的妻子而已。
「像你那麼悶的病人,我當然會悶死……」「嫁給我。」
聞言,赫司瑤剎那有小鹿亂撞的感覺,為他的求婚震撼到說不出話。
「我是非得到水晶項鏈不成,而且會纏到你答應為止。」
魔法破滅,赫司瑤有著莫名的失望,激動道:「你別做夢了,我不會嫁給你,也不會給你項鏈的!」
「不,你會嫁給我的,而且,還會把項鏈讓給我。」棠毅自信十足的道。
「別自以為是!」赫司瑤情緒激動的想掙脫他。
棠毅不放過她,緊摟住她的腰,就維持著曖昧的動作,然後看著她的臉蛋迅速漲紅起來,銜起笑道:「你父親是個好酒友。」
「騙人,他酒量差得很!」而且醉了還會亂說話:「等等,你什麼時候跟他喝酒的?」赫司瑤瞪著他,對他心懷戒備,卻忘了要他放手。
「上回我到東京出差時,剛好在酒吧遇到他,跟他喝了點小酒。」
「我爸是不是胡說八道跟你說了什麼?」不妙,真的很不妙。
「他說他喜歡我這個女婿,也知道我喜歡收集水晶,還拍胸脯說一定會把項鏈送給我的。」棠毅扯著笑,瞅著她苦有深意的道:「所以我才會說,令尊是個好酒友。」
「我爸他只是醉了,說的話醒來就忘得一乾二淨,你不用太當真……」說著,赫司瑤早已冷汗直冒。
「現場有多位富商名流見證,他能賴掉嗎?」他輕鬆的遞出疑問可。
「棠毅,你根本奸詐狡猾!」赫司瑤氣結,只能罵上幾句。
「我是商人,不對嗎?」棠毅也不否認他奸詐狡猾。
兩個人就這麼對看著,赫司瑤也鉚足勁的瞪著他,忘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近、那麼的曖昧,她的身子依然服帖著他胸膛。
啪啪啪直到某道拍掌聲響起,刺耳的令他倆回到現實。
赫司瑤趕緊離棠毅遠一點,慌張的整理起一頭紊亂的頭髮。
棠毅則氣定神閒的坐在病床上,沒多情緒起伏的道:「是你。」
棠傑,與他感情不怎麼好的小堂弟。
聞言,倚在房門口的瘦小男人,大方的步入病房內,也丟了幾本雜誌在桌上,涼涼的道:「我怕堂哥在台灣太間,特地從日本飛來看你,還多帶了幾本你最感興趣的商業雜誌過來,沒想到你很忙嘛。」
說完,他有意無意的掃了眼病床旁的赫司瑤,毫不掩飾對她的濃厚興趣。
見狀,赫司瑤蹙著秀眉,扯了記難看的笑,藉故到洗手間換花束。
「有事嗎?」棠毅也想下逐客令。他厭惡棠傑看著赫司瑤的齷齪眼神,直到她暫時離開,他才鬆了口氣。「沒事,只是想來看看你傷重的如何。」棠傑倚在牆面,懶洋洋的抽起煙。
「死不了。」棠毅簡扼的道,讀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還是小心為妙。」
「謝謝你的關心。」他離他遠一點,他才會安全些。
「我們是堂兄弟耶,我當然得關心你的安危。」棠傑說得很動聽,眼底卻只有輕蔑。「看來有美女相伴,你不會太無聊。我先走了,堂哥你好好保重。」
揮了揮手,棠傑要走出房門之際,恰巧與走出洗手間的赫司瑤碰著,他驚艷的盯著她看,吹了記長長的口哨。
「漂亮的小姐,我們去約個會吧。」才說完,他就大膽的想牽她的手。
赫司瑤驚慌的退了幾步,眸底閃過不屑。棠毅怎麼會有這種堂弟,簡直是條色豬,只差沒流口水而已!氨鹋攏隄荈瘥旲J榷蟫燹覛葴捊}懿凰佬牡納斐瞿挽G紜妏B瘝嚌\涫幀?
「我不想跟你這隻豬喝咖啡……」赫司瑤拍開他的手,厭惡的脫口而出。
「豬?你罵我……豬?」棠傑變臉的很難看,忿忿的朝她逼近。
「是你聽錯了……雖然你真的很像豬,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故意罵你豬的……」完了,扯了半天,她居然自動承認她罵他是豬了。
「你這個女人居然敢罵我……」
眼見對方就要朝她揮來一巴掌,赫司瑤躲不開,嚇得想拉開喉嚨求救,可還沒說出,棠傑背後就多了道偉岸的身影,擒住他欲揮下的手臂,嚴正不已的道:「棠傑,夠了,她是你未來的堂嫂,看在我的分上,別跟她計較。」
赫司瑤想都沒想到棠毅會下床幫她,那一巴掌雖然沒打在她臉上,卻也教她嚇了好一大跳,也任心湖濺起了幾分波動的漣漪。
那句堂嫂聽起來不僅不刺耳,而且她還蠻喜歡他為她挺身而出的……「堂嫂?既然是堂嫂的話,那就算了。」棠傑哼了聲,甩開了棠毅的鉗制,擺明不吃他那一套,可又不好與他正面犯上,只能任那雙淫穢的眼珠子,定著赫司瑤不放。「再見了,小美人。」
赫司瑤聽了好生氣,趕緊拔腿跑到棠毅身後,恭請討人厭的傢伙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棠毅給她的感覺正派、磊落多了,也許就因為如此,她才有那麼大的膽子,當面槓上他吧。
「他是你堂弟?」棠傑定後,她露出嫌惡的表情。
「我也很懷疑。」棠毅難得也有幾分幽默感。
「下流!我從沒看過那麼像豬的死男人!」赫司瑤忍不住低咒了幾聲。她還是第一次深刻發覺,他們像是並肩作戰的盟友。
「你真有趣,誰都不喜歡自己成為豬的。」棠毅卸下嚴肅,有絲笑意的道。
赫司瑤俏皮的吐吐舌,不滿道:「誰教那傢伙一看到我,就一副豬哥的模樣,不是豬是什麼動物?」也許把他比喻成豬還污辱到豬呢!
「你本來就很美。」棠毅凝視著她,讚美道。而且,她的心也活潑、直率的很美,和她相處時,他永遠都不用擔心會無聊。
赫司瑤對讚美向來是麻痺了,但經由棠毅說出口,感覺就是不同。怪怪的,有點不自在,像是臉紅心跳,有點熱……「你和你堂弟似乎不怎麼好……」她隨口找著話題,化解她的尷尬。
「他是我的死對頭。」棠毅輕描淡寫的道。
「他不是你堂弟嗎?」一家人怎麼會那麼仇視?
「你想,一群人為了爭取繼承權,還會友愛彼此嗎?」棠毅冷哼道,表情已不見和緩,覆上了一層冰霜。
棠毅再怎麼冷淡,赫司瑤也從沒看見,他的表情那麼冷冽嚇人過。
「你不是說過我很可憐嗎?」
赫司瑤直凝著他。他想說什麼?
「也許,我真的很可憐。」棠毅自嘲的道,探向了窗外。
警方那邊找到了衝撞他的司機了,那個司機正是棠傑的手下,這個結果代表著什麼,他心知肚明,只是不想撕破臉……「棠毅,我……」她想說什麼?還是鼓勵他什麼?
赫司瑤疑惑了,這句話明明是她對他說的,現在的她居然想收回,棠毅的世界複雜的讓她無法介入,她卻想多瞭解他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