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楊小姐,你是琛的女朋吧,請問你們最近是不是吵架了?」
「你是…」
「我是琛的大哥。琛這幾天情緒一直很差,拚命灌酒,再這麼下去話,他會酒精中毒的。我看了實在很擔心他,加上探曾經提過你,所以我乾脆查他的電話簿聯絡你,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楊小姐,我不知道你們小倆口發生什麼事,但是,看在琛那麼愛你的分上,去看看他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
琛那麼愛你……
商澤琛真愛她嗎?
楊堇沅說不開心是騙人,卻同樣存有疑惑,無法說服自己不去管他的死活,不去眷戀他倆曾有的愛戀。
她甚至驚覺到,當時有那個勇氣決定和他分手的自己,在經歷過對他永無止盡的思念之後,已無法把當時絕情的話再說一遍。
她也無法完全把商澤琛,自心底掏空。
他那拚命為自己辯解的言語,仍停留在她的心琛處,讓她掙扎、又愛又恨。
小堇,你這樣全盤否認我,對我並不公平。
那就對她公平嗎?還是說,只要扯上了愛情,一切都變得沒有理智了……
小堇,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的確是不懷好意,但是在和你一天天的相處之下,我是真的被你吸引,為你心動……
她同樣也被他吸引,為他心動啊……
只是她一想到他接近她的用意,她就無法釋懷,不去怨忽、憤怒。
你不能逃過對我的感情,不能把罪名都歸於我……
她,真的都把罪名歸於他了嗎?
那麼,都是誰的錯?
還是說,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誰對誰錯,他們只是相愛,這麼簡單罷了……
楊堇沅像是想透什麼,心軟了。
他的愛,她明明看得一清二楚。
在她差點自陽台掉下時,他拼了命抱住她,救了她,是害怕失去她。
當她為了救小貓反被捉傷,他明明氣急敗壞,卻拗不過她讓她收養了小貓,是他對她的寵愛。
當她賭氣的和相親對像陳先生去陽明山時,他拋下了方純純跟蹤她,是對她的擔心、在乎。
當她吵著要他送花時,前來的轎車差點撞上她,他奮不顧身的撲倒她,是對她最愛護的真愛……
為什麼他的心情,她到現在才明白?
於是,楊堇沅遲疑了,加上她一直知道商澤琛有個信任的大哥,對方的說詞也頗令她動容,沒有多疑,她匆匆赴約了。
她想見他,就當作給他一個解釋、道歉的機會,然後,重新開始吧。
她真的無法違背自己最真實的心意,好想好想和他見面,但是……
不是說好約在這棟別墅裡嗎?怎麼她都已經被傭人邀人等待已久了,還沒有見到琛呢?
「楊小姐你好。」
「你是商的大哥吧,你好……」
電話中低厚的聲音乍響,楊堇沅自沙發站起,卻在看清男人那似曾相識的面孔時,大大的錯愕住。
這個男人不是……
「楊小姐,我們沒有見過面吧。」她吃驚的表情,商俊欽不以為然。
就是因為調查過她和商澤琛有好幾天沒見面,琛也失常的沒到公司,所以他才敢賭定,琛蓄意接近她一事,一定是東窗事發了。
之所以會毫無忌諱的欺騙楊堇沅前來.就是料定了她會擔心商澤琛,加上她父親楊國祥病了,目前還無法開口說話,她大概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沒想到,他隨便哄騙,楊堇沅就這麼輕易的自投羅網
「你的下巴有顆痣,我看過你……」
清楚聽見自己既驚慌又興奮聲音,楊堇沅指著他,不假思索的大膽直言:「你就是那晚到過我家,威脅我爸爸和你一同出賣商氏的人……」
商俊欽大感意外,卻也在最快時間內鎮定下來,陰森的銜起笑道:
「是你向琛提起的吧,難怪他會懷疑我才是預謀併吞商氏的幕後主謀,不過無所謂,反正你人都在我手上了。」
他說什麼?難不成,琛根本不在這,他是故意把她騙來的!
楊堇沅倒抽了口氣,倍感危險的試探著。「你不是商的大哥嗎?他說過他很信任尊敬你.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就是因為他是商澤琛的大哥,所以她才會在沒有細想的情況下,衝動的趕來赴約!
「難道他沒有告訴你,我們不是親兄弟?」商俊欽不懷好意的走近她。
「你想做什麼?」楊堇沅緊張恐懼的問著,不由地往後退步,想離他遠一些。
「孤男寡女,你想我們能做什麼?」商俊欽哼道。
他早就要傭人先離開了,免得壞了他的事。
楊堇沅嚇得三步並作兩步的握住門把想奪門而出,無料被商俊欽捉住了她的柔荑,不吭聲的就是住房間方向拖拽去。
她再怎麼單純,也知道這個男人想做什麼!
「放手,你這麼做,商澤琛不會原諒你的!」
他的力道重到讓楊堇沅無法掙脫,只能說些刺激的話要他住手。
「他既然敢搶走我的純純,我也要搶走他的女人!」商俊欽的理智已不復在,雖然他的身體不願意背叛純純,但為了給商澤琛一個痛擊,他什麼都敢做。
回憶起商澤琛曾對她提過和純純的關係,楊堇沅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控訴,實在是荒謬。
「你在胡說什麼,商澤琛只是把純純當成妹妹啊!」
「就是因為他,純純才會移情別戀的!」蠻橫的把她丟在床上後,商俊欽開始慢條斯理的卸下上衣。
「你瘋了,我為什麼得當你復仇的犧牲品!」楊堇沅愈想愈氣,脫下自己的鞋就想往商俊欽砸去。
咦,不對,今天她穿的是平底涼鞋……厚度夠嗎?
管它的,先砸再說。
可惜楊堇沅這次的技術退步了,一雙涼鞋合作的往商俊欽頭部兩旁飛過,砸到他背後的牆,傳來刺耳的砰砰兩聲。
「慘了……」咕噥著,楊堇沅決定三十六計「逃」為上策。
砰!可更大的關門聲,讓她最後的希望滅了。
「看來你很喜歡玩暴力的,琛也常這麼對你?」鎖緊門,商俊欽邪佞的笑了,緩緩爬上了床。
「對你個大頭,我和商才沒有……」去,為什麼她還要同他解釋?她得逃呀。
楊堇沅立即把眼前的所有物品,全往商俊欽身上扔去。
砸死他!
「你敢砸我,我就先姦後殺!」
威脅讓楊堇沅泛起冷顫,說不害怕是騙人,但她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遇到這種事只會哭哭啼啼,她必須想個法子才行。
瞧,床頭上不就天助她也的放了一把剪刀嗎?
「怎麼?怕了?」
欺向她,商俊欽幾乎把她箝制在床頭與他之間,讓她毫無空隙逃逸,雙手攀上了她胸前,欲把那礙眼的衣料撕毀。
楊堇沅快手搶到剪刀抵著他,換她囂張的駁回他的話。「該怕的是你吧!」
「你以為一把剪刀能耐我何?」商俊欽不以為意的嗤哼道,像是敢笑她的可笑行徑。
楊堇沅聽得火大極了,持著剪刀,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想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衝動的刺向他——
「我偏要剪死你!」
「夠了,女人!」她瘋狂的舉止讓商俊欽極為憤慨,氣急敗壞的在她刺上他之前,搶走她手上的剪刀往床下一丟,然後怒不可遏的壓上她,蠻橫的撕裂她身上的衣料……
感覺到肌膚被冷空氣侵襲,楊堇沅懼怕的淚水眼見就要奪眶而出了,但她不想哭,偏不乖乖就範,惡狠狠的用力咬上他的手臂……
「賤女人,你敢咬我——」商俊欽慘痛的吼叫著,硬生生的賞給她火辣的一巴掌。
楊堇沅疼死了,任由眼冒金墾,也打定主意豁出去了,一雙長腿爆發性十足的狠狠痛擊他那男性的弱點一一砰砰兩聲,成功的把他踢下床。
「啊——」
淒厲的尖叫聲響起,房門迅速被撞開了,商澤琛憂心仲忡的衝進房內。
本以為會看到多麼驚駭的畫面,沒想到意圖強暴楊堇沅的商俊欽.竟然被她踢下床了,痛苦的在地面上打滾……
「商,還發什麼呆,我好冷冷啊,臉好痛,頭也好暈啊……」捉住殘存的上衣,楊堇沅淺淺微笑著,體力透支的往床一倒。
她不知道他怎麼會來,只知道看見他,她不用再逞強、害怕了……
望著楊堇沅忽然虛弱的倒在床上,商澤琛心慌的奔向她,連忙卸下襯衫包裹住她洩露的春光,擁緊著她,慌亂的問著。
「小堇,你沒事吧,我大哥他有沒有對你……」
「你覺得誰比較像受害者?」無力的咕噥了聲,楊堇沅倒在他懷裡,疲累的不想動了。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商澤琛心安了,把她摟得更緊,更是滿懷愧疚。
這是他跟大哥之間的恩怨,不該牽涉到她!
「商,你大哥他才是真正陷害商氏,讓我爸爸背黑鍋的幕後主謀。」楊堇沅迫不及待地把真相告訴他。
這一刻,她不再怨恨商澤琛接近她的目的了,因為,和他被自己信任的大哥帶來的背叛打擊一比,她那一點兒的小怨敬,根本不算什麼。
「我知道。」
說著,商澤琛琛邃的精眸,在迎向已經自地面站起的商俊欽時,蒙上了一片陰鷙,難受的逼問:「但是為什麼?大哥,我叫了你二十幾年的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
商俊欽面色猙獰的可怕,自房外拖來跟著商澤琛前來,嚇得噤聲的方純純,像是琛怕她被搶走似,瘋狂的抱住她吼出。「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我非得比你強!非得搶走你的一切!」
「就只是這樣?」
像是看穿了商俊欽的面具,商澤琛苦笑道:「大哥,你並不是一個感情用事、容易衝動的人,而且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把純純當成妹妹而已,就算你再吃醋、嫉妒,也犯不著讓自己背負著背叛商氏的罪名。
我想,純純的變心只是個導火線,剛好讓你拿來當掩飾野心的擋箭牌罷了。夠了,大哥,把所有不滿都說出來吧!」
為愛生恨的假面具被揭發了,商俊欽索性把懷裡的方純純推開,倚著牆,歇斯底里的狂嘯著。「對,你說的沒錯,就算沒有純純,我也懷有野心想得到商氏!
商氏本來就該屬於我!自爺爺收養我之後,為了贏得他的一句讚美,我就拚命的埋頭苦幹,把我所有的精神都花費在管理商氏的分公司上。
而你呢?你只會逍遙自在的周遊列國,從未真正為爺爺的公司盡一分心力,憑什麼只因為你是爺爺的親生孫子,我是個孤兒,你就能不勞而獲的成為商氏的繼承人?這一點都不公平!
你知道嗎?在還沒有找到你之前,爺爺他有多麼寵我,但自從你一回到台灣之後,一切就變了,爺爺他不再疼我,只會要我唸書,學習管理商氏,卻放縱你逍遙自在,什麼努力都不必付出,就能成為商氏的繼承人。
你說,如此天壤之別的待遇,我能不恨嗎?」
聞言,商澤琛沒有多大的激烈反應,他用雲淡風輕的口吻問著。「大哥,你看過爺爺的遺囑了嗎?」
一鼓作氣發洩完畢的商俊欽,原本野獸般凶狠的雙眸不再,而是換上了掙扎、痛楚,埋怨的低吼而出。
「可惡,你是在刺激我,我再怎麼妄想商氏,你還是爺爺屬意的繼承人吧!」
「大哥,那你知道爺爺臨終前,還對我交代什麼話嗎?」
「我怎麼知道爺爺對你交代了什麼,反正對爺爺而言,我一直都只是個他從孤兒院領養的孤兒…··」
」錯了,如果爺爺真的不重視你,遺囑上所寫的商氏繼承人,就不會是你的名字。」商澤琛認真的一字字自好看唇縫送出,一步步揭開爺爺所設下的迷障。
他早就知道爺爺的安排,也樂見其成,只是沒想到……
商俊欽像是受到強烈驚嚇般,自牆壁滑下,雙眸駭然的沒有反應。
天啊,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否認了商俊欽內心的疑問,商澤琛歎息解釋道:
「從小爺爺就看出了我們個性上的南轅北轍,知道我定不下心,沒有興趣成為繼承人,但是你不同,你不僅有學商的天資,也一直在拚命學習,所以面對你時,他難免懷有更大的期盼,會更嚴格的督導你。
之所以早期就向家族公開我為繼承人,的確是因為我的身份。爺爺太清楚,商家的親戚要是知道未來的繼承人是他收養的孩子,恐怕會引起他們的反感和抗拒。
不如等你功成名就,時機到了再公開,也好讓家族的親戚們心服口服接受你。大哥,爺爺早就為你沒想好一切,他臨終前,還念念不忘的提醒我,一定得在你生日前,把蓄意併吞商氏的主謀者捉出來,好在你生日當天公開這件事情。
你說,他特地安排的一切,是不疼你、不重視你嗎?」
字字琛刻的話,凌厲的打碎商俊欽原本自以為是的心態,他後悔、醒悟了,泛著男兒的淚,認錯的蹲坐在地上,把臉埋在手心間,仟悔的痛吼道:「爺爺,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
他也同樣沒有那個臉見商澤琛……
「俊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相信我,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捨不得讓商俊欽獨自侮恨著,方純純逕自偎入了他身旁,輕聲細語的撫慰著他的心。
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她必須待在他身邊,才能和他一同度過難關……
角落旁有一對有情人相互慰藉著,床沿上的這對情人,當然也得趁這個甜蜜的時候,培養培養感情嘍。
當了好久好久的安靜聽眾,楊堇沅釋懷了商俊欽之前對她的暴行,扯了扯商澤琛的衣角,抬起下巴,綻開絕美的笑道:
「我原諒你。就在你大哥以你的名義騙我過來時,我早就原諒你了。」
商澤琛挑眉,非常清楚她的言下之意,把手覆住她還泛紅的臉龐,心疼的關切道:「還疼嗎?」
「你大哥被我那麼一踢,比我還疼呢。」楊堇沅吐了吐舌,用著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
「你該不會也想用這招來對付我吧。」哇塞,要是他被踢中了,恐怕就不能給她一輩子的「性」福了。
「你是不是還有一句話忘了說。」嘻笑著,楊堇沅沒有正面回答他。
「對不起。」商澤琛摟緊了她。
很抱歉他曾經蓄意接近、隱瞞她。
對不起三個字聽起來挺痛快的,足以讓楊堇沅這輩子都不會有想踢他的念頭,但是……
「還有一句。」她提醒著。
和楊堇沅相視一笑,商澤琛吸了口氣,決定拋棄所有的新仇舊恨,對著仍懊悔不已的商俊欽開口:
「大哥,我們也重新開始吧。」
一切都落幕了……
一切都落幕之後,商俊欽自願以強暴未遂的罪名,在眾人的反對下前去自首。
對他而言,唯有真正的懲罰,才能讓他重新開始。
而他對商氏的野心,不如說是他從頭到尾,只想得到商老爺子的認同,才會失足,誤人歧途罷了。
現在一切都雨過天晴,他也不再汲汲於名利,當然也自動放棄成為繼承人的機會,只和方純純約定,待他出獄後,兩人將準備婚禮事宜。
另一方面,楊國祥的病情穩定了,也可以說話,正常活動。
而他第一個要見的,就是商澤琛。
楊堇沅不知道父親怎麼會突然想見商澤琛,擔心的抱著小商商在房外來回徘徊著,琛怕商擇琛一個不小心,會被三振出局。
那麼她可要大費周章,再上演一次離家出走了。
「小堇,我還活著。」
「爸爸跟你說什麼?」聽見商澤琛安全歸來的聲音,楊堇沅憂心忡仲的追問。
「我跟爸爸坦白我的身份,也認錯了,不過被他臭罵一頓,說什麼我不該欺騙他的女兒,害你那麼難過。」
「嗯……等等,你怎麼叫他爸爸?」
「他要我這麼叫的。」
「什麼?」楊堇沅有一瞬間的怔忡。爸爸會要商這麼稱呼他,就是代表……
商澤琛銜起意味琛長的笑,把楊童玩拉人了懷裡,用著非常怨恨的語氣說道:
「爸爸又說,在結婚前,我不能動你一根寒毛。」
他這句話的意思,是想向她求婚嗎?
「可是我覺得談戀愛比較浪漫耶。」楊堇沅皮皮的拒絕他的提議。
楊家的女兒,可沒那麼好拐。
它歡法國巴黎嗎?」
「嗯。」
「喜歡日本東京嗎?」
「嗯。」
「喜歡英國倫敦嗎?」
「嗯」
「我可以給你一個環遊全世界的蜜月旅行。」
剛好可以趁大哥出獄時展開旅程。
那麼一來,他就能夠順理成章的,把繼承人的位子丟給大哥了。
「耶,那我要去、要去一一」
趁商澤琛得意洋洋時,楊堇沅惡作劇的丟給他一句,足以教他氣餒萬分的話。
「可是,小商商可以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