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倒霉,好端端的幹嘛去弄個『或然率之約』來選老婆,簡直是自討苦吃,而你也真是的,什麼時候不好回台灣,偏偏就搭上那班飛機,搭上那班飛機也就算了,還要命地坐上那個位置,更詭異的是竟然連票號也一樣,老天!機票上一長排二十四個數字耶,你竟然每個數字都命中,真是活見鬼了!」
愈說他就愈不敢相信,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原本只想搞個難題來為難老頭子,沒想到老頭子沒整到,自己卻自食惡果地挑來了這麼一個醜老婆,簡直失策呀!
「不是的,我本來不是要搭那班飛機的,都是該死的塞車,還有該死的表慢了,還有那個老阿婆……」她急辯著,這輩子她連統一發票都沒中過,又怎麼會去對上他那些又臭又長的數字呢?
早知道她就聽何定南的話早一點出門;早知道她就別那麼省老戴著舊表捨不得換;早知道她就別好心地和老婆婆換位置,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
唉呀!早知道她就留在日本不回來,就不會遇上這麼倒霉的事了!
「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重點是你的的確確搭上了那班飛機,也的的確確在合約上簽了名,還蓋上手印。」
「我根本沒有簽名,一定是你們耍詐!」她完全沒印象自己什麼時候簽了名,只知道自己一上飛機就倒頭大睡,睡醒了,人就已莫名其妙地在這兒了;這中間,她就像是失去記憶似的,什麼也想不起來,唯一能解釋的便是他們使詐湛她!
「怎麼,你想毀約?裡頭寫得清清楚楚的,誰毀約誰就得付違約金三千萬。」見到她的那一刻,他比誰都還想毀約;但現在為了證明自己才不是什麼靠「藍色小藥丸」才能辦事的懦夫,他說什麼也不能讓她走,否則他一世英名盡毀。
「你……你乾脆殺了我吧。」三千萬顆的細胞她有,但三千萬的錢叫她到哪兒去生呀!這分明不是叫她死嗎?嗚……嗚……錢她鐵定沒有,命倒是有一條。
「然後,隔天各大報就出現『黑帝王朝二公子飢不擇食,姦殺其貌不揚的女人』的頭條新聞?小姐,你用點腦袋好不好?」和他相處真有那麼難嗎?拜託,對著她,他都能忍受了,她還有什麼受不了的。
「哇……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我怎麼辦,明年六月我還要嫁人呢!」她愈哭愈激動。「要不……乾脆撕了它。」她忽地眼前一亮。
「你撕了這一份,能撕得了千千萬萬份嗎?省省力氣吧,正本讓老頭子還有五位跨國律師看著,你想動也動不了。」這個女人的腦子裡裝的儘是些豆渣嗎?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邏輯也不懂。
「那怎麼辦?」死也不行,錢她又沒有,她神情不由得一黯。
「還能怎麼辦,我只好先將就了。」
「你將就?」潘瑾純不服氣地大聲嚷嚷。「我才委屈呢,一想到日後得和你這個白面秀氣男過日子,我就覺得很可悲。」
「你說我什麼?」黑肱旭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拳揍扁她。
他俊朗不凡的相貌和與生俱來優雅的貴族氣質,竟然被她三番兩次地批評為「秀氣」,實在太過分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她故意忽視他光滑壯碩的胸膛和平坦結實的小腹,盡說些昧著良心的話。
「醜女人。」黑肱旭將她連人帶被的一把拉過來,壓在自己身下;當他抬起她的頭,正準備給她一頓排頭吃時,門突然被打開了!
兩人一同望向門邊,但從他們停住的動作,和皺著眉頭的表情看來,景況簡直暖昧極了,就好像是兩個肢體交纏正要接吻的人,卻被不識相地打斷似的。
「喔?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黑肱昕一張嘴張成O字形,一雙大眼還無辜地眨呀眨地,好似打擾了人家的好事全是他們的錯,誰教他們親熱時不在門外掛上「春光乍現、兒童不宜」的牌子,差點兒讓她這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姑娘看了場活生生的春宮秀。
不過,瞧他們這麼恩愛,想必是她的妙計成功了,她忍不住地在心裡竊笑著。
「黑肱昕,你還敢出現!」黑肱旭有如一頭猛獅見到獵物似的,就要撲身向前。
「哥,你褲子還沒穿上呢!」她摀住眼睛,轉身逃出去。
「你——」黑肱旭一驚,連忙拉起被子遮住,才知道自己又上當了。
該死的黑肱昕,遲早有一天他定要將她剁骨揚灰!
「老頭子回來了,他急著見二嫂呢,你們還是趕緊把衣服穿上吧,要恩愛以後有的是時間,嘻嘻!」黑肱昕躲在門外朝裡頭嚷著,她才不會笨得又回去捋老虎鬚呢。
「老頭子?是誰呀?」聽起來像是個權威的代名詞。
「我老爸,你未來的公公。」
「你爸!正好,我去向他說清楚,說不定三千萬可以不用還。」她彷彿在黑暗中找到一絲光明,急急忙忙地跳下床。
「你——」黑肱旭扯住她,心裡實在氣結,這個人怎麼會這麼白癡?「如果你能說服他,不用說三千萬不必還,本少爺再倒貼你三千萬。」
「你說的,可不許反悔。」為了往後的幸福,哪怕去的是刀山油鍋,她也得硬著頭皮拼了。
得到他的保證後,她飛也似地想衝出門,卻又被他從後頭扯住。
「你不是要給我一個申訴的機會嗎,幹嘛還扯住我?放開我!」
「既然你堅持要裹著被單和我爸談判,我無所謂的。」他放開她,審視她這一身狼狽。
「你出去,我要穿衣服。」潘瑾純紅著臉要他離開。
幸好有他提醒,否則要是這模樣走出去,她這一張薄臉不丟到大西洋才怪!她裡頭可是一絲不掛的。
「在我的地盤上,你無權發號施令。」他摳著指甲,訕訕地提醒地。
「你不出去,我怎麼換?」她急得差點跺腳。
「自己想辦法。如果你不換我們就這麼耗著,反正我時間多得很,但老頭子等不等,我可就不知道了,說不定他待會兒還得飛回日本開個重要的會議呢。」他雙手環胸,一臉詭譎的笑容。
潘瑾純忍著氣轉過身背對著他,動作僵硬地穿著衣服,嘴裡還不停喃喃啐罵著。
好!虎落平陽被犬欺,這筆帳她先記著,等逃出生天後她再一併討回。黑肱旭則是笑翻了,如果讓她知道這房間裡其實有衣帽間,不知道她會不會氣得拿刀追殺他?哈哈哈……
※ ※ ※
「二少爺早,二少奶奶早!」
一到大廳,潘瑾純立刻被眼前的陣仗給嚇傻了,一長排的男女僕人,全都恭敬地、齊聲地向她鞠躬問好,嚇得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還不走,發什麼愣?」黑肱旭推推她。
「他……他們?」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皮還在劇烈地猛跳著。
「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只是這排場未免也太大了,嚇了我一跳。」她困難地吞了吞口水,說得老實。
「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黑肱旭的口氣裡全是鄙夷。
「你才是自大的白面豬!」
敢說她是鄉巴佬!
「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黑肱旭青著臉怒瞪著她。
別以為她不敢。
「自大的——」
「你們小倆口還挺恩愛的嘛。」黑肱昭打斷他們甜蜜的鬥嘴,滿意地打量著這個兒媳婦。
這個女孩長得清清秀秀的,看來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賢妻良母,實在非常適合當黑肱二少奶奶。
「你就是『老頭子』?」潘瑾純提著心口,緊張地問道,眼底也悄悄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似不苟言笑、威嚴十足的老人。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嘛,不過,她瞧了許久仍是探不穿此人的底。
「二嫂,快敬公公茶呀!」黑肱昕漾著無害的笑容,端之杯茶給潘瑾純。
「啊?什麼?敬茶?公公?」她的話教潘瑾純一頭霧水,差點忘了要談判的事。「不不不!我不是來敬茶的,我是來談判的。」
「喔?黑肱家族一向很民主,只要你說的有理,我都能接受。」黑肱昭滿臉興味地看著她,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當著他的面,公然提出要和他談判,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個女娃要和他談些什麼。
潘瑾純緊握著拳頭,拚命地告誡自己千萬不能緊張,否則這一場談判將未談先輸。
「好,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是不可能嫁給你兒子的。」潘瑾純深吸一口氣,直接挑明了講。
她屏住氣息,等待黑肱昭的反應,可是他只是笑了笑地摸摸她的頭,並沒有什麼太大反應,好像她講的全是笑話。
「難道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她提著一口氣,小心謹慎地盯著他問。
「我無話可說。」黑肱昭仍只是笑著摸摸她的頭。
「還是你明理。」她還以為和「老頭子」交涉會被百般刁難,想不到事情這麼簡單就談妥了。她得意地瞥向黑肱旭,順便送他一個大鬼臉;可是他卻溫溫地反送她一個「你不必得意得太早」的笑臉。
這算什麼?潑她冷水嗎?她不服氣地朝他再扮一個宇宙超級無敵大鬼臉,最好嚇不死他,讓他夜夜飽受鬼臉騷擾,永不得安寧,最後精神衰弱變成神經病!
黑肱旭則是兩手環胸,老神在在,姿態閒適,任她搬鼻子弄眼睛的要白癡樣,絲毫不見生氣。
「爸,二嫂的條件這麼好,你該不會就這麼放棄她吧?」黑肱昕急急地拉著黑肱昭的手怪叫。她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好不容易才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這會兒,老頭子的一句話肯定讓計劃全盤泡湯。
「傻丫頭,你二嫂要嫁的人是你小哥,像這種事當然是他們小倆口關起房門談,我只管這未來的媳婦夠不夠格當黑肱二少夫人。不過,看阿旭的眼光獨到,選了一個這麼特別的老婆,我當然無話可說了。」黑肱昭四兩撥千斤,奸詐地把問題全丟還給黑肱旭。他們兩夫妻的事,他管不著,他這個做人家老爸的,只需替他們舉辦一場世紀婚禮就行了。
「認輸了吧,我早說過沒用的,自己闖的禍就認分點自己收拾。」黑肱旭得意地抖著腳,不屑的眼神斜斜地睨著播瑾純,好像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原來你也是這麼不講道理!」潘瑾純怒指著黑肱昭的鼻子大罵,委屈憤恨的淚水霎時湧滿眼眶。「你們這一群奸詐的土匪,我根本沒有簽合約,你們別以為我是個女人就好欺侮,我絕不會認這條莫須有的帳!」
「二嫂先別激動,如果你真的沒簽名,而是小哥故意栽你的贓,放心,我爸爸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黑肱昕柔聲地安撫著她。
「嗯!瞧她這副長相我躲都來不及了,還會故意栽贓她?」黑肱旭差點沒把昨晚吃的東西全吐出來。
「小哥,你怎能這麼說二嫂?」這個未來的二嫂雖然長得又黑又干的,和「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等美女的形容詞句不上邊,但她清秀的長相、恬淡的氣息,令人覺得容易親近,反正潘瑾純就是對了她的味,是當二嫂的最佳人選。
「慢著!別跟我來這套,昨天晚上的帳我還沒跟你算。」瞧黑肱昕又是一副溫柔可人的樣子,黑肱旭立刻跳離她三步遠,在她美麗靈動的大眼底下肯定藏了不少整人的鬼點子,一想到這,他就忍不住全身起雞皮疙瘩。
「你幹什麼凶她?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與她無關!」潘瑾純很義氣地將嬌小美麗的黑肱昕護在身後。
「你說的沒錯,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我們也應該了結一下。」黑肱旭走近她,臉色忽然變得好嚴肅。
「結論不會有第二個答覆,我不會嫁給你的。」她死都不可能嫁!
「為什麼你這麼不願意嫁給阿旭?」黑肱昭深感不解。
憑他「黑肱』二字便足以翻覆全球經濟,影響政治決策,想和黑肱家族攀上關係的名流政要多如過江之鯽,而她卻是送到了嘴邊還嫌腥?
「第一、我根本沒簽什麼合約;第二、我已經和別人訂婚了,就算沒有,我也不會嫁給一個女人模樣的白面豬。」
天殺的、該死的醜女人又這麼說他,遲早有一天,他絕對要讓她那張一百年沒刷牙。老是說「髒」話的嘴巴,付出慘痛的代價!
黑肱旭忍著想將她大卸三十二塊,再丟進海裡餵魚的衝動,壓著怒氣,緩緩地說:「第一、我有你簽合約的人證、物證,你想教都賴不掉;第二、你說你訂婚了,把你訂婚的證據拿出來再說吧。」
「我有訂婚戒指的。」她連忙亮出戴著幸福之戒的無名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黑肱旭瞥了一眼,冷哼一聲。「哼!看清楚再說吧。」
「啊!我的訂婚戒指呢?怎麼不見了?」潘瑾純依言看了個清楚,這一看非同小可,嚇得她兩眼瞪得大大的。
她又急又慌地將全身上下找了一遍又一遍,但怎麼就是找不著,別說這只訂婚戒指是何定南花了半個月的薪水買的,慘的是現下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她已有婚約,難道是老天爺要趕她上絕路?
「其實就算是你訂婚了,你也得嫁給阿旭,否則你就得依合約上的條件賠償。」
「我根本沒有簽什麼合約!」這個老頭子是聾了嗎?要她說幾百遍他才聽得懂呀!
「這個醜女人老說自己沒簽名,莫利,你說!」現在他就把人證找來,看她還能不能睜眼說瞎話。
「二少奶奶,這的確是您親手簽的名沒錯,當時坐在前排的一位老婆婆,還誇您是因為好心有好報,才會找到一個金龜婿;而且在您簽合約之前,我還曾要您看清楚合約內容再簽,您笑著直說不用了,這些您都忘了嗎?如果您忘了,我們還有偷拍下來,我這就去拿。」
瞧這個叫莫利的把整件事情說得活靈活現的,甚至連那個和她換位子的老婆婆都搬出來了,彷彿真有那麼一回事。
不過,她就不信他們這群猖狂的土匪,能提出什麼有力的證據。
待會兒,只要她一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一定立刻上法院去告他們一條無故拘押良民的罪行,最好狠狠的敲他一筆,以賠償她精神上的損失!
她愉快地打著如意算盤,但這如意算盤馬上就被莫利所播放出來的影片給打散了。
「這……這怎麼可能?!」潘瑾純立刻被嚇得驚聲怪叫,她用力地眨著眼睛,努力地看清楚那個電視螢幕中一臉受寵若驚,拚命吸著口水,還不斷發出怪老子笑聲的八珍女人……真的是自己嗎?但很可悲的是,那確實是她本人沒錯,除非她還有個孿生姐妹。
但這一切她怎麼連一點兒印象也沒有,難道是她患了失憶症?不可能呀,她還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叫什麼、家住哪兒呀!而且她一向矜持,行為更是循規蹈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三八、低俗。沒水準的?
「無話可說了吧!」
黑肱旭實在替她感到可恥,更替自己娶了這種女人而感到萬分的悲哀。若不是他前恥尚未雪洗,他也不必留住她來折騰自己眼睛。
「合約上簽名的筆跡是你的,沒錯吧?」黑肱昭翻了翻手上的文件。
「是沒錯,可是——」
「我只認合約。」黑肱昭淡淡地下了結論。
「我不會嫁的!」潘瑾純又氣又急地朝他們吼,眼淚又一次凝聚在眼眶裡,但她不能哭,一哭她就真的輸了。
「那我們只好法院上見了。」
這下她真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 ※ ※
「二嫂……」
「我不是你二嫂!」潘瑾純兇惡地糾正黑肱昕的稱謂。
她真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懦弱,說好死都不嫁的,但現在呢?她不但頂著大太陽猛逛街,手上還提著大包小包的,全是婚嫁要用的東西,她氣自己沒用,當不了現代陶淵明,偏偏為了三千萬而折腰!
那天雖然死撐著,但罪證確鑿想賴也賴不掉,而且以她那一點點微薄的薪水,就算做一輩子也還不了三千萬,在種種現實的威逼之下她能不嫁嗎?
不過,她絕絕對對不會對那個姓黑肱的白面沙豬動情,就算是她對定南的「精神守貞」吧,但願定南不要恨她,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好吧,稱謂只是一個形式,不重要的,我看我還是叫你純子好了。」黑肱昕無所謂地笑笑。「其實嫁給小哥沒什麼不好的呀,他不但才華橫溢,年紀輕輕就成為世界頂級的鑽石切割師,而且還很疼女人,你嫁給小哥一定會很幸福的,很多女人求都求不到呢!」
「誰要嫁就去嫁,管他是什麼切石頭的工人,我一點兒也不稀罕。」
二嫂竟然將「鑽石切割師」如此閃亮高貴的頭銜,說成是「切石頭的工人」,這話要是讓黑肱旭聽了,不氣炸才怪!
「那只白面豬看了就討厭,最好滾遠點!最好全世界的女人都來纏住他,讓他整天不見人影,省得我見了心煩。」
雖然潘瑾純心底真是這麼認為,但這話聽在黑肱昕耳裡,反倒像是情人間嘔氣所說的話。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今天要是能角色互換,我一定要把他塞到陰暗的臭水溝裡,一輩子也不要再見到他。」
「你們兩個真像是歡喜冤家。」黑肱昕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興奮嚷著。
太好了!今後就算她從此收山不搞惡作劇,有他們在,這個冷冷清清的黑肱家肯定會變得熱鬧非凡。
「等等,別把這個浪漫的形容詞用在我和他身上,那只會污辱了這四個字。」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小哥啊?」這點她就真的不明白了。女人對小哥這種年輕帥氣、溫柔又多金的男人,不都是趨之若騖的嗎?怎麼這個二嫂卻巴不得把他一腳踢開?
「我討厭他就好像有些人討厭臭蟲和蟑螂一樣,完全是直覺反應,沒有原因。」她皺著鼻頭,表情是十足的厭惡。
「但有些女人卻不管他是不是只臭蟲,死也要黏著他。」一想到那群老是黏著二哥的庸脂俗粉,她就覺得反胃。
「那是她們目光短淺,只看得見他光鮮的一面,其實他根本就是金玉其外。」她保留下一句沒說出口,因為她從小就是個有口德的女子。
「喔……原來你這麼瞭解小哥呀!」黑肱昕忍住笑,話裡有幾分的揶揄。她只不過才和小哥相處一天而已,就這麼鐵口直斷的,若等她真正瞭解之後,不知還會有什麼反應?
「他呀,只要一眼我就能瞧透。哼!不學無術的登徒子!不說了,我渴了,想買杯珍珠紅茶,你要不要也喝些什麼?」潘瑾純垂著兩隻手臂,口乾舌燥地問。
頂著大太陽走了這麼多的路,又為了那個自大的人浪費了這麼多的口水,嘴巴早已幹得快裂了,再不補充水分,她的舌頭肯定曬成干。
「還是我去買吧,瞧你提得大包小包的怎麼買呀?」二嫂就是這點可愛,瞧她兩手提得連擦汗的力氣也沒有,也不讓她幫忙,還說什麼這些事小孩子做不來的,有個這麼疼自己的嫂子,她幫忙買杯飲料又算什麼。
「你快去吧,我在這兒等。」潘瑾純放下手上的東西,有些虛脫地靠著公車站牌,現在要她多走上一步,她也沒力氣了。
可是當黑肱昕開開心心拿著兩杯珍珠紅茶回來的時候,卻不見潘瑾純的影子。
糟了!二嫂……她該不會乘機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