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奉皇上的命令,請您今晚不要離開太后殿。」雙腳不良於行的太后,一被抬出太后殿,就被兵曹帶兵包圍住,下許離開太后殿半步。
「什麼?太放肆了,你們竟敢如此對待本太后!」明宣太后驚怒地瞪著眾人,不相信親生兒子——也是當今的皇上,會對她下這種命令。
「放肆!還不快讓開。」她要去找皇上,向他問個清楚。
「對不起,太后娘娘。」兵曹無視於太后的話,反而下令把想闖出太后殿的內官和宮女們拿下,頓時驚叫聲四起,太后殿亂成一團。
「反了,反了,你想造反嗎?」太后怒不可遏,幾乎從轎椅上跳起來,只是雙腿的無力又讓她坐下去。
這雙腿是三年前她為了保護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被暗殺的刺客砍傷的,可是現在那個被她保護的人,卻狠心地對付她這個母親,教她情何以堪。
「娘娘請息怒,崇平君和判府事大人都已經被皇上抓起來了,所以還是請您留在太后殿裡吧。」
「什麼?!」又一個巨大的衝擊襲向太后。皇上竟然為了剷除她在朝中的勢力,把她的心腹全部抓起來。
他怎麼可以絕情寡義到這種程度?
他會登上皇位,完全是她用盡心思爭來的,他不可以如此忘恩負義。
「我不相信,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太后怒喊著,無論如何都要見親生兒子一面。
但是她身邊的人都被抓了,兵曹和侍衛們又不敢作主,所以只能任由一國的太后像瘋子般的怒罵著。
「見我做什麼?」終於,掌控大局的人出現了。
德宗帶著一群內官和大臣,來到他母親的面前。昂藏的體魄,挺拔的身軀,已經不若太子時期的文弱,現在的德宗皇帝,是足堪擔負起一國政事的皇帝了。
他不再滿足於當一個由母親干政和外戚掌權的傀儡皇帝,他要實權,他要剷除異己,所以他不得不對抗他的母親。
他不願像父皇一樣,只是一個貪圖享樂的皇上,他要為百姓做些事情,他要使這個國家富強。
所以他要親自割掉這個國家的毒瘤,包括他的母親。
「與您狼狽為奸的崇平君和判府事都已經下獄,正在產刑審問,還請太后安心地待在太后殿裡等待。」
「皇上,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判府事是你的舅舅,崇平君是你的叔叔,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讓他們接受審問呢?」太后激動地從轎椅上爬下來,爬向德宗的腳邊,緊緊抱住他的腳。
「太后,一旦他們結黨叛逆的罪名成立,他們就不再擁有皇親的身份,他們將會被流放,將會被處死。」德宗蹲下來,俯在太后的耳邊冷冷地說:「這一切都是太后教導孩兒的,您說過要保護自己,就要先撂倒敵人,孩兒現在照做了。」
「你……你……」太后驚愕地看著他,兩隻眼睛瞪得都快凸出來了。
這就是她的孩子,她用生命守候的孩子?
冷漠的眼神,陰鬱的臉龐,就連跟她說話的語氣都是冷冰冰的,為什麼?她到底對這孩子做了什麼?讓他如此的恨她。
「太后,時間不早了,您請休息吧。」德宗面無表情的離開,要兵曹放了所有太后殿的人,命令她們好好伺候太后娘娘。「從此,太后殿裡的人沒有得到允許,不能再踏出太后殿一步。」
精明的明宣太后時代終於宣告結束,他的時代即將開始。
「告訴領議政,我接受他的提議,迎娶大宋的公主。」那將有助於他穩固皇位。
現在的高麗還太小、太弱,必須有上國的支持才行。而且太后的餘黨甚多,有了上國的支持,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
「皇上不是拒絕被要脅的嗎?」兵曹不解地跟在他的身後,一群人雖然走在廊下,還是被滂沱的雨水濺濕衣服。
「我是不喜歡他用朝廷公論和太后的權戚來壓我,但是我還分得清楚什麼事對我有利。迎娶大宋公主所帶來的好處,遠超過我的喜怒,所以我可以勉強接受。通知福孝君,等領議政安排好聯姻的事後,就讓他代替我去迎親,並且替我監視一切。」
「是,皇上。」兵曹停下腳步,目送德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