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曇花開時,花中進射出來的絢麗霞光,映著潭中的碧波水影,會成為一道彩虹,四周瀰漫的香氣歷三日而不散,是南宮白最為珍愛的花。
兩天後的早上,南宮白親自帶著冰寒二奴到草廬來接陳姿君。
她蒼白的姿容有份出塵的縹緲,執著她柔荑的南宮白,雖然握得到她的人,卻握不住她的心。
一行四人,花了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在一片雪白的美景中,等到金曇花十年一現的奇異景觀。
在這等待的時刻裡,陳姿君美麗的眼眸空洞的看著前方,像個傀儡的任人擺佈。
「你就這般恨我,連最後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距離三月之約,只剩下短短下到一個時辰,而身邊的佳人卻還是封閉著心,不肯為他打開。
「罷了,我醫得了人,卻醫不了心,也許你我前世並未訂下今生之緣吧。」
時至今日,他是該死心了。
一雙冷漠如冰的眼瞳,睨向隱身在岩石後的凌雲。
「出來吧,我輸了。」而且從未輸得如此淒慘過。
「你尚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凌雲偉岸的身影,從岩石後步了出來。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看見他的身影,陳姿君驚詫的掩住差點驚呼出聲的嘴。
「三個月都得不到她的心,又豈是這短短一個時辰可以改變的。」南宮白黯然道。
「你輸了。」
「我輸了。」執趄她微顫的小手,南宮白親自將她交給他。「她是你的了。」
他們在說什麼?在做什麼?
愕然的陳姿君,不解的望著兩人。
「這是一個賭注,賭你的心,也是賭他的情。」南宮白解釋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知道這個賭注帶給她的痛苦有多深嗎?
「因為不願放棄你。」南宮白答得坦然。
愛一個人沒有錯,為放棄愛而設下考驗也不為過。
他並不後悔,也不道歉,因為他也付出了真情。
「真的是你嗎?」陳姿君看著握著自己的大手,視線栘到凌雲略顯憔悴,卻依然俊挺的五官,不敢相信他真的還活著。
「是我,我終於回來了,從冰冷的墳墓裡,從痛苦的地獄裡,回到你的身邊。」凌雲因為太高興,聲音微微顫動。
她的手從他的額、他的眉,沿著挺立的鼻來到他溫潤的雙唇,真實的溫度確實告訴她,這不是幻想,是真的,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雲哥哥……雲哥哥……」她嚎啕出聲,用力的哭盡這些日子來的絕望。「我好怕……好怕呀!」
凌雲的眼角濕濡了,「我再也不會放開你,永遠不會了。」
兩人緊緊相擁著,誰也不願再放開。
直到金曇花開,照射出來的絢麗虹光,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這才發現,不知在何時,南宮白已經帶著冰寒二奴離去,幽靜的潭邊只留下深情的兩人相對。
這是他無言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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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帶著陳姿君回到天楓山莊,一進山莊就聽到下人稟報,說定國侯來訪,歡喜的心倏地沉下。
「他來做什麼?」他臉色陰鬱的問道。
如果蕭颯是來帶走姿君的,那就是白來了,因為他不可能將姿君交給他。
唯一的方法,就是立刻帶姿君離開。
才剛下馬的兩人隨即又翻身上馬,準備離開。
「怎麼才回來,又急著要走,是不是不想見到我這個小姨子?」一個燦笑的麗人,挺著大肚子朝兩人飛奔過來,她身後跟了一名魁梧男子。
「宜君,你給我小心點,要是傷了我兒子,小心我打你可愛的屁股。」
定國侯蕭颯拗下過欲到江南找姊姊的妻子,只好向皇上告假,親自護送愛妻來尋姊姊。
看見兩人一前一後有趣的模樣,原本擔心的凌雲跟陳姿君頓時傻眼,怎麼也想不到再見時,是這等情景。
「姊姊、凌大哥,你們瞧我帶來了什麼?皇上的賜婚耶!」陳宜君開心的揚著手中的聖旨,快步衝下石階。
輕率的模樣嚇傻了身後追逐的蕭颯,急得大吼:「停下來!我命令你立刻給我停住不動!」
陳宜君回過頭,調皮的吐吐可愛的粉舌,「聽你的話才怪。」
她只顧著奔跑,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石子,一個不小心絆了一下。
「小心。」坐在馬上的凌雲情急的躍了下來,想上前扶住她,另一道更快的身影將他揮開,伸手將人接住。
「你在做什麼?」
愛妻的蕭颯,不容許任何男人碰觸到他的娘子,即便是毫無威脅可言的凌雲也不例外,霸道的態度比凌雲猶勝幾分。
「我不是告訴過你,要將這道聖旨親自送到姊姊的手中嗎?」陳宜君噘著小嘴道,轉頭一笑,將手中的聖旨遞向看呆了的陳姿君。「你看我帶來什麼?是聖旨耶!」
「還有一顆球。」陳姿君回神的說,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再看看蕭颯,終於弄懂了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段出軌的情緣,各自為她們覓得了佳婿,月老手上的紅線,早繫上了兩對戀人的手,叫她們怎麼也逃不開。
合該是屬於她們的緣分,躲也躲不掉。
「謝謝你!」
分開重逢的姊妹,欣喜地相擁。
「謝我搶了你的相公?還是謝這道賜婚給你跟凌大哥的聖旨啊?」
「都有,更謝上天給我你這個妹妹。」
初冬的瑞雪細細的飄落,上天似乎也在祝福著這兩對得來不易的情緣,願他們真情相守,永遠不離不棄。
*欲知代嫁新娘陳宜君與定國侯蕭颯之間的愛恨糾葛,請看珍愛J2411《出軌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