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訣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專注的雙眼,端詳著床上的陰琦。
夕陽餘暉斜射在陰琦的臉上,讓她原本白皙的臉,綻放出玫瑰色澤。他的視線慢慢往下移,當他接觸到她高聳的曲線隨著呼吸緩緩起伏著時,濃黑的眉頭立即為自己再度被挑起的生理反應而緊蹙著。
不可否認的,他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歡愉。
看來,她得到她想要的職位了……
咕噥一聲,床上的人兒從昏睡中漸漸地甦醒。
張開茫然的雙眸,陰琦一時間不知自己身處在何方。她慵懶地伸展著身子的同時,一股陌生的疼痛將所有的記憶似海潮般,強行灌入她停擺的腦袋裡。
霎時,她心跳失速,不顧身體的酸疼,急忙起身向後靠,然後將被子緊緊抓在胸前。
慌亂之餘,一個不容她懷疑的事實,如雷般地劈進她心坎裡——她跟那個男人上床了,一個她才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
天哪!她真的做了……
兀自欣賞夠了她驚慌失措的神情後,歐陽訣沒費時去關切她,反而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她。
「把衣服穿上。」
陰琦忍著移動身體的痛楚,不敢多耽擱時間地迅速下床,撿起四散的衣服。
歐陽訣低頭點燃一根煙後,視線向前,打算給她一些時間整理儀容,但卻又不經意地看到玻璃窗上所反射出的那個凹凸有致的身影。
霎時,他唇角微微勾起,而原本已經恢復幽黑冰寒的瞳眸立刻冒出熾熱的火花。
吸口煙,竄紅的煙尾濺出一絲火花,他透過玻璃,看著她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甚至將衣領最上頭的鈕扣,都給扣上。
嘖!有需要嗎?不嫌遲了點嗎?他輕蔑地想。
有衣蔽體,多了基本的保護之後,陰琦頓覺勇氣倍增了不少,忍著身體的酸痛,她盡量讓自己離那絲絨大床遠一些,然後又不會太靠近他。
「我……得到這份工作了嗎?」抖著聲,她努力將意思表達清楚。
歐陽訣回身沒回話地看著她。
陰琦再次望入他複雜深幽的眼瞳,時間像是停了下來,只是一會,她便又一次承受不了地率先移開視線。
將垂遮臉上的髮絲撥開,她深吸口氣,決定再問一次。
「呃……」
「過來給我一個吻。」截斷她的囁嚅,歐陽訣語調雖平淡,卻也足以讓人明白它是句不容置疑的命令。
陰琦看著霸道的他,從他毫不掩飾企圖的眼底清楚的得知,這是個考驗!
躊躇了一秒後,她便放下矜持,緩緩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腳尖,毫不猶疑地讓自己微顫的雙唇貼上他性感的薄唇。
雙唇相交,她試著探出自己的舌,在他的唇齒之間徘徊……半瞇起雙眸,瞳底閃過一道微妙的變化,他冷睇了她一會,便伸手環住她的腰,讓彼此的身軀貼合,同時壓住她的後腦勺,張嘴含住她誘人的丁香,與自己的舌尖交纏——直到陰琦覺得空氣都快被他吸取殆盡,她就快要窒息時,他的唇才緩緩離開她。
歐陽訣深邃如潭的黑眸,鎖著陰琦顯得有些紅腫的櫻唇,然後再移到她充滿迷醉的眼。
「看來你學得挺快的嘛!小情婦。」他陽剛的臉上,展露一抹邪佞的笑意,手指輕撫她的粉頰,出聲輕諷道。
陰琦心頭有如被大鎯頭重重一擊,原本漲紅的雙頰,立即轉為有些蒼白,她狼狽地看了他一眼。
歐陽訣冷鷙一笑,放開了她。
「恭喜!這個位子是你的了。」
聽到自己盼望得到的結果,她怔了一下,說不出心頭紛擾的感覺,不過,可以確定的,絕不是喜悅。
抬頭迎上他明顯堆著輕視的雙瞳,她嚥下苦澀,試著微彎嘴唇,「謝謝!」
「謝謝?謝我什麼?」
歐陽訣先是揚了揚眉,唇邊掛上嘲諷,然後才故作恍然的表情,殘忍地說出一個在天武門裡已不算秘密,但對她來說卻是一個遲來消息,「喔!我知道你謝我什麼了,你一定是在謝我這個無緣的未婚夫,竟然還肯不計前嫌地收留你當情婦,對吧?」
未婚夫?
盯著他對自己譏笑、不屑的神情,陰琦心中既是困惑又是難堪。「我……不懂。」
「不懂?原來你並不知道啊!」狡猾染上他邪氣的眼,他緩緩吐出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原本大家以為你父親是犧牲奉獻的大英雄時,門裡前任的四大執掌,曾經將你指給我,作為我妻子的人眩直到大伙知道你的父親死,是他罪有應得的。」
陰琦乍聽到這消息,還來不及咀嚼吸收,歐陽訣便忽地靠近她蒼白的小臉,在她耳邊無情的說著:「所以,已經淪落到只配替我這個無緣的未婚夫提鞋的你,的確是該說謝謝,畢竟我將你晉陞為情婦了,不是嗎?」
一說完後,歐陽訣並沒有興趣知道陰琦的反應,他邁開步伐越過她,往門口的方向走去,臨出房門前又惡意的對她說了一句:「明天記得準時來上班!我的情婦保鏢。」
陰琦呆愣愣地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屈辱的淚液在眼眶中打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陰琦才成功地止住自己的眼淚,她機械性地離開休息室,踏出早已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然後一個人在街上走了許久。
當天晚上,當她滿身疲憊地回到家時,她一再堅定的告誡著自己,人已經身不由己了,千萬別連心都跟著丟了。
這不是她丟得起的啊!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陰琦跟在歐陽訣的身邊,已經兩個月了。
今早他待在總部,說是有要事與紅武堂堂主謝雋相談,故她偷得半日閒地來到醫院,探望病情已趨於穩定的母親。
向護理站要來輪椅,陰琦推著母親至醫院後方的庭院散步。
「這兒的景色不錯!我們就在這休息一下吧。」陳湘蘭溫柔地對在她身後推輪椅的女兒建議道。
陰琦聽話地選了個有大樹遮陽的地方停下來。雖說現在是冬天,但以台灣幾乎是四季如春的天氣而言,暖陽可也是蠻毒的。
確定陽光不會直接照射在母親身上後,她繞至前頭貼心的說:「媽,我去投瓶礦泉水給你。」她記得離這不遠有台販賣機。
「別忙,我不渴。」陳湘蘭拉住欲離開的女兒,「難得休假,別為我累壞了自己。」
陰琦對著母親笑道:「累壞?怎麼可能,我又沒做什麼。」
真是孝順的孩子啊!陳湘蘭欣慰的想。她知道自從丈夫意外走了之後,承受不了打擊的她,有幾次在鬼門關前徘徊,所以舉凡丈夫的喪事及自己的一切情況,都由女兒這副單薄的肩膀扛著,才雙十年華的年紀,教人心疼呀!
想到天人永隔的伴侶,陳湘蘭在還沒有又掉入悲痛的深淵前,趕緊振作起來。
她不能再讓女兒擔憂了。
「你在天保做得如何?還習慣嗎?」將思緒轉開,陳湘蘭關心地問。
「有什麼習不習慣的,反正就是一份工作嘛。」陰琦神情自若。
「可是你畢竟是女孩,做保鏢……」陳湘蘭一臉不捨,「不然,你跟他們商量看看,看可不可以轉成文職?」
陰琦並沒有將父親無意間湧的樓子告知母親,所以陳湘蘭一直以為天武門現在仍很好心的照顧她們,還給女兒一份工作。
壓下心中的苦澀,陰琦掛上大大的笑容,安撫著母親,「媽,你別擔心啦!從小爸就教我武術,保鏢這份工作難不倒我的啦!再說,上班快兩個月了,我的拳腳功夫可是一次都沒有機會施展過,反而是做了一些雜七雜八的瑣事,所以我看呀,我已經是變相小妹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陰琦點點頭。
「那就好上陳湘蘭安心地笑了。
母親溫柔的神情,證明了她的安撫奏效了,同時也讓她心中的苦澀、鬱悶,有了片刻的杼解。
陰琦閉上雙眸,仰頭伸個懶腰,「嗯,這裡的空氣滿好的!」
「是呀!」學女兒一樣閉眼仰頭,深吸口清新的空氣。
望著母親安逸的神情,陰琦覺得她所有的犧牲都值得了,雖然母親臉色還是很不好,但至少情況已經穩定了。
這真的要歸功於天武門的總醫生,也不枉她……甩甩頭,不願想起自己所付的代價,她看看越來越熾熱的太陽,「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回病房,然後陪你吃完中餐再走。」
「這樣趕得及上班嗎?可別遲到了。」陳湘蘭不希望女兒為了陪自己而誤了正事。
「放心。」
拋開複雜紛亂的心思,陰琦沿路跟母親話家常地往病房走去。
天武門總部
在一間偌大的房間裡,坐著一個俊朗的男人,當他看完手上的資料後,冷冷地問道:「這就是你再三催促我回來的原因?」
身處在暗處的歐陽訣,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其實他不是很願意承認。
但天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對勁,竟衝動地連下十二道金牌,急急將這個夥伴給召回來,只為了讓那個女人受到最好的武術指導及學到最完善的近身防備術!
而且到了此時,他的想法依然如此。
「一個女人?休想。」謝雋沒浪費時間考慮,直截了當的拒絕。
「紅武堂也有女門員,而我也不是第一次送異性到你那裡受訓。」
不同於夥伴的火氣,歐陽訣好脾氣地指出事實,然後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畢竟……那個惡質的人是他。
「可是有資格讓我親自訓練的女人,卻屈指可數。事實上,目前只有一個,而這個……」揚揚手上的檔案夾,謝雋嗤之以鼻地道:「連邊都沾不上。」
歐陽訣一聽,僅是揚了揚眉,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彷彿他早料到會這麼說似的。
「別忘了,我半個月前才幫你一次,要你還個人情,不算過分吧?」他無所謂地開始討起人情。
這個不費工夫得來的人情,起因於謝雋的指定未婚妻離家出走,而他很幸運的,剛巧有藍武堂的兄弟在第一時間內掌控她的行蹤。
聞言,謝雋低咒了幾聲。
「別告訴我,我底下的人沒有一個有資格當她的指導老師。」他不耐的說道。
「我只要你。」歐陽訣這次的口吻中多了一絲堅決。
謝雋再次瞪著歐陽訣,不過雙瞳中盛滿了若有所悟的光芒,「看來不只我老頭挑對媳婦而已。」
簡單的一句話,讓從頭到尾笑意不離口的歐陽訣,再也撐不了唇角的彎度。
他皺起眉頭,「一點也不好笑。」說罷,他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間天武門總部的監控室。
望著被夥伴合上的門板,謝雋將視線移回手上的檔案來,他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微笑。
不好笑?
他有在說笑嗎?呵!大伙走著瞧吧!
見過母親心情甚好的陰琦,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踏進公司的大門,與守衛點頭打過招呼後,她很快的走到電梯前。
由於這個時間正值中午用餐時間,故有許多人都跟她一樣在等電梯。
「陰小姐,吃飯了嗎?今天地下室的餐廳沒開伙耶!」門員甲熱情的開口招呼。
「是呀、是呀,如果你還沒有吃的話,這個魷魚羹面先給你吃。」門員乙說著說著,就將手上的食物遞到她面前。
「不用了,謝謝!我來這之前就吃過了。」陰琦掛著笑意連忙搖手拒絕。
由於來天保已經近兩個月,再加上以前她經常與父親在地下室運動的關係,所以對於在這上班的天武門員,她多多少少都認識。
基本上,他們都蠻熱情、蠻好相處的,而且對她還不錯,每次遇見她,不是噓寒問暖,就是將手上的食物分送給她。
「這樣啊,那吃水果吧!這個季節的橘子粉甜的啦。」門員甲將手中的袋子拉開,不等她的反應,就塞了兩顆到她手上。
「謝謝!」已經有好幾次經驗的陰琦知道,自己是推辭不了他們的熱情的,遂點頭道謝。
「伯母的病有比較改善了嗎?」門員丙突然插話進來。
「怎麼?陰小姐的母親病了嗎?」門員甲驚訝的問道。
「對啊!聽說是心臟玻」門員乙迫不及待地將這消息告知週遭的好奇門員。
而一旁的門員丙亦在那邊點頭,證明夥伴所言非假。
「你們怎麼知道?」大伙紛紛靠攏,一副準備話八卦的姿勢。
「哎呦!就是上上個禮拜嘛!我不是出車禍,住了三天醫院嗎?」見眾人點頭表示對此事有印象之後,他才再開口:「我就是在那時候,碰見陰小姐去看她母親的啦。」
「我也是去看他的時候,在醫院遇到險小姐的。」門員丙亦開口說出自己的消息來源,將視線轉向主角。「啊陰小姐,你剛剛還沒說,伯母出院了嗎?」
陰琦搖搖頭,「還沒。」
「還沒?那真的是很嚴重耶!都住院那麼久了。」
「對呀,很嚴重耶!」一堆人附和著。
「我看啊,要請我們總醫生去看看比較好喔。」
「笨!陰小姐是什麼人呀?她在訣爺身邊耶,總醫生一定早就去看過了,還用得著我們去請嗎?」
「就是說嘛,我看呀……」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就連電梯下來了又上去,都還渾然未覺地繼續討論著。
其實他們最終的目的,只是想要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幫助她的,這教她感動不已。
聽了一會他們熱絡的建議後,正當陰琦想開口多謝他們的熱心之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卻快她一步地從大家的背後傳了過來,同時也讓她倏地僵直了背。
「天保要倒了嗎?」
歐陽訣其實已經站在他們後方有一會兒了,但是前頭的一群雄性只注意到他們當中的惟一異性,而那個女人亦花枝招展地在他們當中飛舞著,看似樂此不疲。這讓他心中起了莫大的不悅,驀地,他想起了早上謝雋的一番話「訣爺。」所有人聞聲,回頭恭敬的招呼道。
看見他佇立在離大門不遠的地方,陰琦在心裡拚命要自己放鬆僵直的背脊,控制臉上的神情,不要因他的出現而有任何的情緒。
歐陽訣的臉色變得陰鷙,他邁開步伐向前走,然後在她的身邊停下來,「怎麼大伙那麼閒,不用做事?」
平淡無溫的語氣裡,雖沒什麼火焰,但光那冷峻的表情和他身後展立擠眉弄眼的警告,某些機靈的兄弟,開始拉拉身旁的人,走的走、跑的跑。
沒幾秒的時間,整個大廳除櫃檯值班的人員及展立外,就只剩下陰琦了,霎時,原本熱鬧的四周,靜得嚇人。
早在他移動之時,她便將視線移開,盯著前頭的電梯門,但是她卻知道,他正盯著自己。
冷凝的視線,放在眼前的人兒身上,歐陽訣此時心頭的那股滋味……很陌生也很奇怪,悶悶的,似一把無名的火燃燒著。
該死,都怪謝雋那傢伙,才讓他如此的莫名其妙。
他越來越強烈的目光及四周的安靜,終於讓陰琦受不了了。
深呼吸,做了一番調適之後,她微揚唇角,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這時,電梯門剛好開了,歐陽訣突然無預警地抓住陰琦的手臂,將她扯進電梯裡,然後冷冷地對展立道:「你搭別台。」
電梯門很快地合上,將兩人關在小小的空間內,陰琦愣愕住,一時回不過神。
「你動作蠻積極的嘛,這麼快就在選候補的對象了。」
伸手扣住陰琦小巧的下顎,逼她面對自己,接著歐陽訣性感的唇瓣嘲諷似的彎了彎,「看不出來你還很有手段,這下我倒成了拉皮條的了!」
候補?手段?陰琦聽不懂,但「拉皮條」這個詞卻讓她恍然大悟地倒抽一口氣。
「怎麼?被我說中了?」冷冷揚起眉,他俯身覆上她略微冰冷的柔軟唇瓣,曖昧的磨蹭著。
「訣爺……」
陰琦羞澀且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他為何在羞辱她之餘,還要對她如此。
趁她開口的同時,歐陽訣不客氣地深深吮住她靈活的舌尖,長驅直入的在她嘴裡恣意品嚐。
「唔、嗯——」
他的吻帶著渴望與強悍,使來不及防備的她,心跳頻率全亂了……很快的,她便伸出雙手,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脖子,沉淪在他的需索之中。
突然,他離開了她,分開兩人緊黏著的身子。
「訣爺……」
全身無依靠地悸顫著,陰琦不解地看著他。
伸手將她的髮絲往後撥,然後停在她的臉頰上輕撫。歐陽訣戲誇的低笑一聲,「今天我沒那個興致,我只是想要你知道,在我還沒吃膩,或我還沒說不要你的這段時間裡,你剛剛發浪的樣子只能屬於我的。」
接著,他不顧她已然發白的神色及顯然受到創傷的樣子,他繼續冷言:「最好不要再讓我發現,你發騷的尋找下一個主人,否則……」放下輕刮她嫩頰的手指,歐陽訣轉身跨出電梯,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地走進自己專屬的辦公室。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陰琦這才發現電梯不知在何時已經開了,兩眼茫茫,她緩緩邁出電梯,走向自己的位子,然後頹然地坐下。
為什麼?她的心痛得猶如快死掉一般!
對於他,她是不能有任何感覺的,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主僕關係,僅僅如此而已,這兩個月來,她不是時時自我警惕著嗎?
那麼,那心痛的感覺,又是為何呢?,
合上眼,連連深呼吸,她試著擺脫疼痛,壓下所有紛亂。
她不想去想,她不要想——
「亞泰陳總裁六十大壽的生日宴,訣爺要去嗎?」整裝心情後,陰琦盡職地開始做著自己該做的工作。
「派人送禮。」
「是。」在筆記本上畫個叉,再念下個訊息,「金寶集團想跟訣爺確定,珠寶古董聯合展的保全初步會議時間。」
「通知企劃部,我給他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要看到聯合展的保全計劃書在我桌上。」頓一頓,歐陽訣再開口:「還有,通知金寶,一個星期後開會。」
「是。華陽集團……」
盯著眼前小嘴一張一合的女人,歐陽訣的表情變得陰鷙極了。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剛剛是多麼殘忍、毫不留情,因為那正是他所要加諸在她身上的。
不過,令他感到莫名的,是譏笑之餘,他為何會如此不爽她慘白的神情呢?
而更教他感到驚訝的是,一向自認情緒控制得當的他,竟會失控……而且還是為了這個女人而失控!
這項事實強烈的震撼了他,歐陽訣的眼神霎時變得更加幽黑深冷。
忽地,傳入耳裡的瑣事當中,一個代表艷麗的名子,讓他思緒清明了起來。
他不是沒有過情婦,不過天天相處的,她倒是第一人。
原來,人在一起久了,心是會軟的,而他要是讓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有背叛基因的女人給影響了,他就該死。
「我晚上有沒有什麼事?」
「沒有。」盯著手上自己正在傳達的最後一個來電訊息,陰琦因他的詢問而感到苦澀。
「訂一束花給她,卡片上寫我接受她的邀約。」是該嘗嘗其他的花香了,歐陽訣攤開桌上第一份文件,開始辦公。
她木然地寫下他的交代,然後合上筆記,「訣爺,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歐陽訣點點頭,可卻又想起什麼似的抬頭喚住欲離開的人兒。
「等等!從今天開始你要去接受一些武術訓練,等一下把我交代的事情處理完後,就到總部去,雋在那等你。」
「是。」她點點頭,表示聽到了。
「還有……」看著她還有些蒼白的臉孔,歐陽訣突生一股嫌惡,他冷冷地命令道:「一個星期內,將你手上正在處理的文件交給展立,等武術訓練課程結束後,你就開始接保鏢的工作,等我想見你的時候再回來。」
話一說完,他便懶得看她的反應,兀自低頭專注於文件之中。
盯著他那無情的表情一會後,陰琦旋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