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想反抗,但喊出來的卻不是抗議,而是渴望他的呻吟聲。身體的反應跟由身體氾濫的情潮卻讓她不能自己,只能在他的引誘下,慢慢的配合他的律動,與他共攀性感的顛峰。
* * *
偌大的唐家只住了三個主人。
唐如風、鍾明欣、周如夢。
主宅裡住了唐如風跟鍾明欣,周如夢住在右側的偏房裡,作息跟主屋不同,也有專門的傭人服侍。鍾明欣有時候會有種鍺覺,彷彿住在偏房裡的周如夢像母憑子貴的唐家女主人。
而她,不過是個小妾。
很愚蠢但貼切的想法,鍾明欣不是傻瓜,對唐家上下的反應她很能理解,但她卻沒心情去爭這種無聊的意氣,如果周如夢要唐如風,她不會跟周如夢搶,她沒這個閒情。
明白自己的個性,如果可以,她寧願離開唐家,但是唐如風卻沒有放過她的意願,每天晚上會回來睡,一定得看見她在房裡才安心。這並不會讓她覺得高興,反而讓她開始覺得自己像被囚禁的女奴,失去了珍貴的自由。
要不是今天去喝盧倫跟王永中的喜酒,鍾明欣會覺得自己根本像被折斷翅膀的小鳥,不會飛了。
席間,盧倫還提到跟她合組公司的建議,這讓鍾明欣很是心動。
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多一點私人的空間了。
她嫁進唐家已經一年半,在這段期間裡,她開始學會如何去愛人,也開始明白嫉妒的滋味。
庸百嚴沒有回唐家,他到瑞士休養,不打算回到唐家這個傷心地。而周如夢在唐家待到生完小孩,卻沒有走的打算,無論如何,她是唐如華名義上的妻子,是唐家的二少奶奶,她有權利待在唐家。
鍾明欣不是小氣的女人,但面對周如夢的態度難免會令她不愉快。彷彿周如夢才是唐如風的妻子,而她只是他逢場作戲的對象,總有一天,周如夢會將她的地位取而代之。
如果說她不在乎唐如風,那是騙人的。
每天對著一件東西都會生出感情,更何況是人。唐如風對她的態度一直是溫柔的、深情的,她不會一直拒絕他的示好,更何況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可是她嫉妒周如夢。
當周如夢生下孩子時,唐如風樂得像是當了爸爸似的,抱著小男孩叫乖兒子,鍾明欣覺得心好痛,尤其當周如夢那得意的眼光掃向她時,她的心更痛。
她希望跟唐如風有自己的孩子,但她卻不敢開口。
唐如風仍然尊重她,在每次作愛時主動避孕。鍾明欣知道這是他的體貼。但現在她卻開始懷疑唐如風的動機,是不希望她懷他的孩子嗎?
但她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把想法往肚子裡吞,抑鬱會造成壓力,而她是益發消瘦。
想問唐如風,到底周如夢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但她又害怕問出來的結果是確定的,那時她將置身何處?
唐如風不是沒有發覺鍾明欣的變化。但他不曉得鍾明欣在擔心什麼?
問她又不肯說。
這讓他以為她對唐如華仍然舊情未忘,他覺得好失望,都這麼久了,她還是不能接受他嗎?難道對她的用心白費,她一點也不領情、這令他痛苦。兩個人各有心思,卻沒人敢問對方一句。
「你到底在想什麼?」
* * *
「回來了?」唐如風問道。
喝完喜酒的鍾明欣沒有作答,只是自顧自的坐在梳妝台前卸妝。
「你喝酒了?怎麼自己開車呢?你不知道酒後開車很危險的。」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酒氣,唐如風皺眉道。
「一點酒不礙事。」拿起卸妝棉擦去油彩,仔細把臉上所有的掩飾全部除去,留下素淨面容,卻因此掩飾不住心事,蒼白的是情緒。
唐如風歎息。
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肯對自己笑一笑?到現在她還是不肯信任他,仍然把他當作外人看待,他真的不能夠讓她敞開心房嗎?
「你有空嗎?我有件事想跟你說。」鍾明欣把盧倫的建議向唐如鳳開口,希望他答應她的要求,讓她跟出去工作。
原以為她是想要求珠寶皮裘或是任何物質上的享受,這些對唐如風來說是十分容易的。
但她卻只要他同意她去工作?
「不,唐家的女人不工作。」想也設想的拒絕這個要求,他不是一個對女人小氣的男人,但要他的妻子去外面拋頭露面去工作,他不願意。
鍾明欣望著他,明白說出她的堅持。「我想工作。」
「唐家有很多事等著你去做!你不必到外面工作。」唐如風也堅持道。
「認識你之前,我也有工作。」鍾明欣有些惱火,他把她當成什麼了,唐家的寄生蟲嗎?
「那不一樣,你現在是唐如風太太,唐家的少奶奶,你的身份不同以往,你懂不懂啊?」唐如風也火大了,她怎麼說不聽呢?
「我不是你養的狗,我不希望別人對我的稱呼是唐大太,我有名有姓,我是鍾明欣,我希望你能夠瞭解。」她是她自己的,鍾明欣對自己這麼說。
「我不瞭解,你為什麼不肯替我想想?」唐如風氣道。
「我不認為這對你有什麼傷害。」鍾明欣說。
「老天,你出去工作,別人會怎麼樣,說我唐如風養不起老婆,要你去工作拋頭露面,你這樣做對唐家的影響很大。」分析利害是非,希望能夠打消她工作的念頭,唐如風緩下氣來。
但鍾明欣不,她有她的主張,「如果你的工作這麼容易被我影響,那表示你的根基不深,那不是我的問題,我希望爭取我的權利。」
「你太過份了!」為什麼她說不聽呢?唐如風氣極。
「我不認為我的要求那裡過份?」他為什麼不肯聽她說呢?她的要求很合理,並不是一個過份的要求,為什麼他不肯答應呢?
「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外人利用你來打擊我的圈套嗎?」唐如風叫。
「謝謝你這麼抬舉我,我不認為我有這種功能。」鍾明欣緩緩搖頭,她在他心目中有這麼重要嗎?「我只是要出去工作,需要你用這麼大一頂的帽子壓下來嗎?你這麼說只不過是你大男人心理作祟罷了。」
「你這是存心跟我吵架?」唐如風瞪她。
「這不是吵架,這是溝通,如果你一定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鍾明欣轉身想離開,酒精的效力開始在她身上作用,她的腳步虛浮。
「你回來。」唐如風一個箭步,把她擁人懷中。
鍾明欣望著他,覺得心好痛。為什麼他就不能夠體諒她一點,做了一年半的夫妻還是這樣的疏離嗎?他到底有沒有把心放在她身上?
「如果你想找點事作,我會讓你忙得沒有空出去的,」唐如風的手開始在她身上邪惡的舞動。
「你做什麼?」鍾明欣大驚,發覺自己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以感覺他的慾望正在燃燒,而她卻不想要。
「做你該完成的義務。」唐如風知道她身體的秘密,他可以往制她的身體向他臣服,希望她的心也能因此投向他的懷抱,永遠不要說離開。
他的唇舌在她的身體上游移,挑逗她每一個敏感的地方,溫暖的氣息在耳畔呼吸,粗粗的鬍渣吻過她纖細的頸頂,厚實的掌心揉動她的胸部,大姆指在她的乳尖來回的游移,把她抱在自己身上,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裳。
「放開我。」她喊道,但每一次的抗議卻被他的撫摸打斷。
「親愛的,說你想要我。」他開始逗弄她的反應,要讓她無法思考,只能臣服在慾望之下。
「不……要……」她想反抗,但喊出來的卻不是抗議,而是渴望他的呻吟聲。身體的反應跟由身體裡氾濫的情潮卻讓她不能自己,只能在他的引誘下,慢慢的配合他的律動,與他共攀性感的顛峰。
他努力用他的肉體去征服她的肉體,但她的心卻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中,碎得滿地都是。
這一次,唐如風沒有避孕。
* * *
吻著她,抱著她,雖然身體是這麼的親近,但她的心卻是那麼的遙遠,唐如風不禁有些後悔,剛才他幾乎是強要了她,雖然沒有反抗,但她現在的無聲卻是最有效的抗議。
他不明白她。
放著福不享,偏偏要去當別人的員工?如果她真的想工作,唐家這麼大的事業有的是空缺讓她參與,為什麼她卻要違逆他的意思,逼他生氣?真不明白她心理想的是什麼,難不成她想避開他?
不!他不容許她離開他。
但是他卻不忍心看她受傷害的樣於,他寧可她回嘴罵他打他,也好過現在這種要死不活的德性。
「你…痛嗎?」幾乎沒有前戲便要了她,這種硬要的手段從她起初的表情便可知一二,唐如風對自己的粗魯感到抱歉。
沒有回答,鍾明欣只是背過身去,不讓眼淚流下,至少不要讓他看見。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放蕩的女人,雖然早已習慣他的撫摸,但是她卻不能原諒自己,那幾乎是強暴的事情,她卻變態到會對他的強索感到興奮?
大無恥了!
她開始落淚,肩膀的抖動表明她的傷心,但是她拒絕讓他擁抱,不願被那多餘的溫柔給包容,那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能要的。如果對他的溫柔讓步,那麼他一輩子都不會明白他所做的事是錯的。
可是做錯的人是他,為什麼受懲罰的是她?
「別哭了。」唐如風說。
「別碰我!」推開他的安慰,她裸身衝到浴室淨身。
水柱衝擊她的身體,卻洗下去他留在她身上的感覺,那使她覺得自己卑賤而下流,彷彿是被人任意玩弄的妓女,失去了尊嚴與自由。
水是冰冷的,但她的臉上卻有一道又一道的熱流潸潸。
跟著進來的唐如風,隔著一道擋水門簾,看她沖了快半小時的澡。
他歎息。
無心傷害她,衝動使他失去理智,雖然是因為愛她,但他知道,傷害已經造成,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彌補他所造成的錯誤。
「對不起。」他開口道歉,只好照她的意思去做了。
水聲嘎然而止。
* * *
有工作的人,比沒有工作的人,眼睛多了份神采。
雖然經過一年半的休息,但鍾明欣重出江湖是寶刀未老,證明盧倫的眼光不錯。不到半個月,便把原本積弱的部門帶起,人員編制重組,一切是頭頭是道,手段高超動作明快,簡直是神刀女超人。
「喏!老闆提起你。」盧倫把成績回報總公司;她這個亞洲區總裁位置坐得十分穩當,看來有鍾明欣的幫手,她更可能打入核心中的核心。
「你是讚美還是鼓勵?」鍾明欣笑,跟盧倫合組公司的成就感無可比擬。
「你說呢?」揚揚手裡的傳真,盧倫大笑。
「還好你不是我的敵手,不然我可能得提早退休回家吃老米飯了!可憐的王永中養我會養到累死。」
「過獎。」看著那一堆的英文字,鍾明欣的嘴角漾起微笑,想起她沒結婚前,想要這樣的機會卻不可得,但現在卻可以輕鬆擁有,真的是此一時,彼一時也,或許她真的該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你老公那裡好像沒消沒息,他就這麼放心讓你這個大美女進狼群啊!不怕你出軌嗎?」盧倫想起那一班辦公室單身漢,個個如狼似虎向她打聽這個新進美女主管的底細,想起來她不禁搖頭。
「我結婚了,」無名指上紅寶石晶光四射,任誰都看得出是極品鴿血紅。
「不見得,現在流行不倫之戀。」盧倫賊兮兮的笑。
鍾明欣輕鬆回應。「也不見你跟風?」
「算了!講不過你,我還怕有小吧女跟我搶王永中呢?」盧倫伸了個懶腰,小婦人的魅態嬌慵。
「那個女人不要命了,勾引他,不怕你拿菜刀跟他拚命才有鬼?」鍾明欣笑道。「你這麼凶,王永中那敢在外面搞什麼把戲?」
「別把我說得好像是無知村婦好不好,不過就是男人嘛!就比咱們女人多一條腿,難不成我還非他不可?」盧倫冷哼。
「真粗俗。」鍾明欣搖頭。
「是是是,我粗俗,我還得靠那條腿辦事呢!」盧倫嘿嘿笑。
鍾明欣翻翻白眼,真是,結了婚的女人,什麼都敢說,再鬧下去,盧倫說不定開始講授閨房秘招起來了。
「工作吧!」她搖頭道。
唐如風看著手下送來的報告,眉頭是愈皺愈緊了。
「你可以下去了。」他吩咐道。
相片中的鍾明欣笑得十分開心,不帶一絲做作的虛偽,也不是苦笑,更不是冷笑,而是貨真價實百分之百的笑容。
這讓唐如風看了很不是滋味。
這是自他們結婚之後,他從來沒有享受過的福利,而她竟然對一些陌生人笑,還笑得這麼愉快?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唐如風喝道。「誰?」
「是我。」周如夢被嚇了一跳。
「下次進來要秘書通傳。」收起照片,唐如風不悅的說。
掃到颱風尾的周如夢忍住氣,告誡自己要有耐性,才對唐如風微笑。「今天天氣很好,我帶寶寶出來玩。」
「寶寶呢?」沒看見小男孩,唐如風質疑周如夢的話。
「我把他交給秘書,我怕寶寶哭會打擾你。」周如夢只是挾寶室之名,進行邀約,但唐如風今天似乎情緒不佳。
「以後沒事少到公司來。」唐如風打發她走。
「是。」周如夢難過的離開,臨走時瞄到一眼照片,主角是鍾明欣。忽然間她的心冷了,不曉得是不是該堅持下去。
門關上了。
唐如風歎息,不是沒有發覺周如夢的用心,但他的確沒有這個興趣,如果他要的是她,那他不會等到現在。
看著相片裡的鍾明欣,忽然一陣心痛。
她,從來沒有對他這麼笑過。
鍾明欣收到了一束花。
早上進公司便看到桌上一束白色的香水百合花籃,香氣四溢。
沒有署名。
問助理也沒得到答案,不過收到花的情緒的確是不錯的,她也沒放在心上,美麗的女人經常可以收到愛慕的禮物,她不以為意。
但從那天開始,一連兩個星期都有人送花給她,卻一直沒有署名,十分讓人疑竇。
鍾明欣仍然做她的事,現在的她,心如止水,如果有人要送花,她不會拒絕,但她早過了收花會心動的少女時期,那個神秘客只是白費心機。
「喂,你什麼時候交了新男友,也不通知一聲?」盧倫對著花驚叫。放了幾天大假回來,發覺鍾明欣的辦公室像花園,待會搬個兩束回去聞香也好。
「你說什麼?」鍾明欣看看表,下午一點半,該是午餐時間。
指著滿山滿谷的白色香花,盧倫有點嫉妒,她回家得好好訓練老公。「花啊!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難怪不奇怪。」盧倫開始猜想,看她這麼老神在在的樣子,大概是唐如風又惹她生氣了,買花向太座賠罪。
「果然沒錯,華盛跟龍台的合作會造成市場價……」鍾明欣說。
盧倫大喝打斷她的話。「等等!我在說東你在說西。」
「你不是在跟我討論價錢嗎?」這時才發覺盧倫仍然在老話題上打轉,鍾明欣不禁啞然失笑。
「誰跟你說那個,你真的不知道誰送你花嗎?會不會是你老公呢?」盧倫開始情人頭,一個個點名。
鍾明欣搖頭。
「咳……說的也是,你跟唐如風老夫老妻了,那有閒情做這種浪漫的事,那會是誰呢?」盧倫一連猜了幾個人名,鍾明欣都搖頭。
「送花的人自己會出現,我不必猜。」鍾明欣老神在在。
「真神秘。」最後盧倫斂起好奇,開始跟鍾明欣公事公辦。
隔天白色香花開始換成了黃色玫瑰,這時鍾明欣才開始有點反應。
黃玫瑰是她最喜歡的花,這個神秘客怎麼會知道?
「鍾小姐,二線。」助理說。
接起電話,聽到的是個陌生的男聲。「花漂亮嗎?」
「很美,謝謝。」鍾明欣禮貌的答。
她沒有問號的回答,對方只得自報姓名接話。「我是華盛的李華盛。」
「久仰。」按兵不動,鍾明欣客套的說。
「晚上有空嗎?」對方倒很直接。
鍾明欣笑。「李先生,謝謝你的花,不過我已經結婚了,這份心思你可以用在其他人身上,相信有不少人會很樂意接受,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做。」
忽然間,電話彼方傳來爽朗的笑聲。
「什麼事那麼好笑?」她被這種沒有心機的笑聲給吸引了,想起對華盛的印象。李華盛是個神秘客,鮮少在公開場合露面,華盛集團是他一手創立,在短短數年間在商界所締造的一則傳奇。
不過與名門的唐家比起來,華盛算是暴發戶中的暴發戶。
「我想你誤會了。」李華盛說。
華盛的老闆找她,絕對不會是因為單純的追求這麼簡單,鍾明欣這時才想得通透,語氣也緩和下來。「我想也是。」
「那麼你晚上有空了嗎?」李華盛的話聲有笑意。
「明天晚上,可以嗎?」約好時間,掛上電話,鍾明欣調出所有關於華盛的資料。
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 * *
鍾明欣與李華盛來往的消息,開始在業界沸騰起來。
如果男未婚女未嫁,那麼也不算什麼八卦,但身為唐太大的鍾明欣與未婚的李華盛來往,卻被有心人士渲染成不倫之戀。所有人都等著看戴綠帽的唐如風會如何處理老婆的偷情。
接到唐如風的電話時,鍾明欣有些意外,他從來沒有在辦公時間打電話找過她,這是她工作三個月來的第一次。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鍾明欣問。
「剛下飛機,待會一齊午餐。」他吩咐道。
「有什麼事那麼急嗎?我中午有個會要開。」直覺上認為唐如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也不囉唆。
「推掉它,到時候再說。」唐如風掛了電話。
鍾明欣瞪著電話筒,不曉得他在搞什麼鬼?
看看表;時間快到了,通知秘書會議取消,鍾明欣走進專用的盥洗室,拿出粉盒補妝。妝鏡顯出一個略帶憔悴的面孔,輕輕把粉按在臉上,希望自己的氣色看起來好一點。
她有多久沒見到唐如風了?
他忙,她也忙,前陣子他出國考察,大概有半個月不在家,跟一般人比起來,他們算是一對聚少離多的夫妻。
她想想就笑了出來,這樣的夫妻,還算夫妻嗎?
但是她不願意待在唐家,周如夢的存在是她心中的刺,扎得她鮮血直流,或許她對他已經開始有感情了,可是她絕對不承認。
她絕對不承認自己對唐如風的感情,是那名為愛情的東西。
* * *
餐廳的氣氛柔和,音樂輕緩,食物香氣四溢,是個令人放鬆享受的好地方,但鍾明欣卻沒有這種感覺。
她被唐如風的眼神盯得全身發毛,但她卻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一頓美好的午餐便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進行。
「最近好嗎?」鍾明欣先做了開場白,食不下嚥的她只好找點事做。
唐如風吩咐待者撤下餐盤,送上咖啡。「還好,你呢?」
「嗯。」不曉得他在搞什麼,鍾明欣只能默默點頭,喝著如墨咖啡。
「你沒加糖。」唐如風把糖罐推向她。
被他一提醒,她才知道自己忘了加糖。「謝謝,難怪喝起來這麼苦。」
唐如風發覺到現在他還是不能真的對她生氣。一收到她移情別戀的消息,連忙回國想痛責她的不貞,但看到她的樣子,他的心便軟了。
他相信她。
「我自己來。」看著唐如風替她加糖,忽然有點不好意思。
「先加兩匙奶精,再放糖,是不?這樣糖才不會太甜。」唐如風笑。
有種感動在鍾明欣的心中升起,他還記得?
這是她們結婚前的某次約會,那時候她告訴他的,但也只有一次。
之後兩個人便沒有一齊喝咖啡的機會。
「我們很久沒有這樣出來約會了。」唐如風對她眨眨眼。
喝了口咖啡,鍾明欣忽然覺得好甜。
「給我機會,明欣,我們需要時間。」按住她的手,唐如風歎息道。「我們浪費了那麼多時間。現在,我希望你給我機會。」
他的手好熱,好熱,鍾明欣幾乎要被他的熱情的傷,這時卻想起剛才的詭異氣氛,那令她不安的眼神……
「你今天要跟我說什麼?」她不相信唐如風今天來的目的只是求愛。
唐如風一僵,但隨即以笑掩飾。「這是蕭邦的曲子,是……」
打斷他的閒話,鍾明欣說。「有話就說吧!不需要拐彎抹角。」
她的直接,讓唐如風無言以對。
「如果你是要來問我李華盛的事,你聽到的都是真的。」鍾明欣賭氣道。
那些謠言有大半是謊話,李華盛想挖角,卻故佈疑陣讓人以為是在追求她,但她沒有解釋。因為她想看看唐如風的反應,想知道她在他心底佔多了少份量?
這是愚蠢的作法,她卻想弄清楚。
深吸了口氣,平靜內心的震盪,唐如風才開口道,「你在說笑。」
「你聽到什麼,那就是什麼?」相信我,如果你相信我,就不會相信謠言。鍾明欣的心在狂吼。但神情如昔。
「你跟李華盛……是真的嗎?」像被人重重在胸口擊拳,幾乎要把內臟都嘔出來的痛,唐如風的信念開始動搖。
愛她,是該強行把她當做禁臠,讓她一輩子是他的女人,還是要放她飛走,追尋她的最愛呢?
唐如風的心在掙扎著。
希望聽到她否認的聲音,希望她的心是向著他的,就算不愛他,但至少他們是夫妻,一生不離不棄的約定,難道她忘記了嗎?不、不會的,她對他不是那麼無動於衷,她對地是有感情的,她…是愛他的?
一連串的問號讓唐如風失去了自信,對於鍾明欣,他永遠沒有把握。
他等著她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