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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塔羅 第十章 作者:紫琳

  「什麼?孟衡逃脫了!」靳言才剛走出醫院大門,便收到緊急的呼叫,他毫不耽擱的回電話後,驚訝地低呼出聲。

   孟平在一旁聞言色變。

   靳言掛了電話,苦笑道:「看來不醉不歸今天是做不到了。」沉吟了會兒,「你說孟衡哪來的能耐逃脫!」

   「耿國仁的幫助吧!」孟平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太瞭解他的弟弟了,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嗯,看來,耿國仁這次逃不掉了。」耿國仁能幫孟衡逃脫,絕對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想到一位原本忠誠的警局高級幹部,竟會淪落到幫助匪徒的下場,怎不讓人欷吁?

   「靳言,你覺得他能去哪裡?」孟平的眉頭蹙得死緊。

   「哪裡也不去,」靳言有把握的笑了笑,「他腦中除了找我報仇之外,不會再有別的想法,要死他也要拖著我和他一塊死。」

   「他何時逃脫的!」孟平開始邁步走向文靜的病房。

   「三小時前。」靳言霎時也變了臉色,兩人想到同一件事。

   文靜有危險了:

   兩人毫不停留的直奔文靜的病房,只見房門微掩,當下兩人同時一愣。

   靳言和孟平兩人各站門的兩例,以互相掩護的方式將已開的門踢開,衝進房內。

   「天啊……」靳言看著倒在地上的昭蓉,再也無法思考的就要往外衝。

   「慢著!」孟平一把扯住他,「你冷靜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她被他帶走了!他不會讓她活命的!」他失去理智的蠻力讓孟平快要抓不住他。

   「你要是這麼莽撞!她就必死無疑了!」孟平幾乎是在他耳邊用力的嘶吼,才稍微的喚回靳言些許的神智。

   「天啊,昭蓉……」恢復一點冷靜的靳言,馬上蹲下身察看昭蓉的情況。

   「她沒事,只是被擊昏。」看著緊閉雙眼的昭蓉,孟平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他抱起她,將她放在病床上,「看來,孟衡沒有武器。」以孟衡的個性,若手上有槍,他就不會動手,而是直接送敵人一顆子彈。

   靳言看著昭蓉,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濤駭浪。

   孟衡,竟然敢動文靜!他不想活了!

   他恨,卻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只因他知道,孟衡最終目的仍是他,文靜只不過是他手中的王牌—張吸引他自投羅網的王牌。

   「靳言,你不可以衝動……」孟平抬頭看見靳言離去的背影,趕忙喚住他。

   背對著擔憂的盂平,靳言低沉的嗓音顯得意外的平靜,「我不會衝動的,我知道他會來找我。」

   對孟衡來說,死已不足惜,重要的是,要拖個墊背的一起赴黃泉。

   無言的看著靳言離去,孟乎無奈的垂首看向懷中的人兒,輕輕的撫平她糾結的眉心,這才按下傳呼鈴……

   她的頭,好痛。

   依舊纏著紗布的頭,院隱作痛著。文靜吃力的睜開眼,試圖看清眼前的一切。模糊間,只見一名魁梧的男子背對著她,迎著光,陰沉得駭人。

   她想起他是孟衡,天一幫的頭目,不,該說是流亡的餘孽。她鄙夷的笑了。

   喚……她在心裡低喘一聲,原來此刻的她,竟連扯動嘴角奸笑一下都會覺得疼痛,看來,這一折騰,她的傷勢恐怕得再多拖幾個星期才會痊癒。

   「醒了!」孟衡察覺到背後的聲。

   文靜瞪著他,冷靜的瞪著他,一種恨意透過眼直接的傳達給孟衡。

   「你恨我!為什麼?」孟衡預期過她所有可能的反應,反正不該是如此的冷靜,沒道理。

   「恨你的人多的是。」

   「但很少有女人恨我的,她們愛我,只要是女人,幾乎沒有不為我而瘋狂的。」他自信猖狂的言論讓文靜作嘔。

   「很抱歉,我讓你失望了。」她挑眉道。

   孟衡仰天大笑,譏諷道:「你愛靳言嗎!因為愛他,所以對我不屑一顧嗎?」

   「如果我說是呢!你的男性自尊會受傷嗎!」她挑眉迎他。

   「為了你?」孟衡一臉的鄙夷,「就憑你!」他上下的打量她,「身材不怎樣,臉蛋也普通,床上功夫……想必也乏善可陳,你以為自己憑什麼讓我的男性自尊受傷?太可笑了。」

   「你又何必問我愛不愛他,無聊!」她對他的批評無動於衷。她是火爆,但此刻,對他的恨,轉化成一種莫名的冷靜,她,要他死。

   「你不簡單!」孟衡審視著她,「你不怕我,而且真恨我,嗯……」他沉吟了一會,「我得罪過你?」

   文靜撇開眼,不想回答。沒錯,她恨他,她恨他奪走疼愛她的父親、恨他讓她失去一個完整的家庭、恨他讓靳言身處危險,她恨。

   「你引起我的『性』趣了。」他獰笑的走向她,「不知靳言把你調教得如何?」

   文靜沒有尖叫,沒有恐懼,她想,她應該可以撐一下子,即使她才剛動完手術,才剛復元。

   他的手,惡劣的輕撫她的臉頰,被她唾棄的拍開。

   「你很凶嘛!面對靳言時,若是依然這麼凶,那就不太好了,男人最不喜歡女人凶了,會讓男人倒盡胃口的。」

   「你怎不倒胃口?」她勇敢的挑戰他。

   「笑話!一般男人怎能和我相提井論?」他步步進逼。

   「你別逼我。」

   「逼你!我就是逼你,你又能奈我何?」吃定她是弱女子。

   文靜想,硬碰硬,不知他的功夫底子如何,貿然出手恐會對自己不利,男人先天上本就比女人佔優勢,她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抓我來,是為了讓靳言自投羅網吧?」

   「嘖,你真是了不起。在這種時候,竟然能冷靜得像在談論天氣一樣。」靳言真的會愛上這種女人!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抓錯人了。他將視線調往窗外,忖度靳言會在何時到來。

   「你已經無路可逃了,你知道嗎!」

   「路是人『走,出來的。」他叨著煙,氣定閒的望著窗外」窗外野遼闊,可以讓他看清是否有人接近。

   「那也得要你肯『走』才行。」

   「沒錯,我不想走。」他輕彈煙灰,「在沒殺了他之前,我是不會走的。」他發過誓,絕不會原諒背叛他的人。

   「殺了他,對你有好處嗎?」

   孟衡無情的掃視文靜一眼,讓她渾身一凜,「沒有好處但是痛快。」

   「痛快!」文靜傻了。他不要自己的命,只為了痛快!

   「我們浪費太多時間在交談上了。」他聰明的知道她來拖延時間,「再談下去,就不太痛快了。」他扔掉手上漸熄的煙。

   「你不覺得自己在做垂死的掙扎嗎:「表面鎮定,內心驚恐的文靜,邊說邊向後退。

   「是嗎?我以為是你在做無謂的反抗呢?」他嘲諷的微扯嘴角。

   慘了,他對於過份冷靜的她,好像反而更有興趣了。她本來以為,男人應該比較喜好柔弱無骨的小女人。

   改變戰術。

   「你……你別過來。」擠擠擠,擠出一滴淚來。

   孟衡微愕,伸出的手有了一絲的遲疑。

   「你不像是會哭的女人。」他淡淡的陳述。

   「那是在你沒有威脅到我的時候。」她將想念靳言的心意,化成淚水,一股作氣的讓淚水奔流。

   「你是故意的吧?」他摸不透她的想法,對她不免另眼相看。

   「你以為眼淚可以說掉就掉的嗎?」她哽咽著。

   可惜她看不到此刻的自己,否則肯定羞憤至死。她絕對想不到,珠淚雙垂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楚楚可憐,讓男人怦然心動。這也是為何靳言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便被她攝了魂,心全繫在她身上了。

   孟衡的心像被什麼莫名的情緒牽動了,他放柔眼,「你哭起來,有另一種美。」他衷心的說。

   「啊!」顧不得拭去眼淚,文靜有些傻了,她賈在搞不懂眼前這男人,但管他的,他看起來好像有點軟化了,可見她的淚眼攻勢奏效了,可得趁勝追擊才是。

   「他有看過你哭的樣子嗎?」孟衡盯著淚痕未乾的文靜,心裡有些惱怒起來。憑什麼靳言過得比他好!他不過是個背叛朋友的下三濫,憑什麼讓這麼一個女人愛他!他不以為自己愛上眼前梨花帶雨的女人,但他知道他的確不爽靳言所擁有的一切。

   他要破壞他的幸福,他的一切。

   文靜敏感的發現孟衡眼中又閃現那種危險的光芒,她知道,這一次,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逃不過此劫了。

   「你……」

   「他要是看過你哭的樣子,一定會心疼萬分吧?」孟衡的語氣又回復冷然無情。

   既知眼淚已無效,文靜說停就停的止住淚水,變回冷靜的她。

   「這才是真正的你吧?獨立、堅強、不畏艱難,很好,我很欣賞,可惜你愛錯了人,注定了紅顏薄命。」他不以為她有任何威脅能力,輕鬆的走向她,邊掏出一根煙燃上。

   在他低頭點火之際,文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右腿狂掃盂衡的小腿骨。

   「嗯……」孟衡悶哼一聲,點到一半的煙掉落地上,退後兩步。

   文靜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馬上右手刃劈向他的頸側,左手握拳擊向他的腹側,一劈一擊之間,快速的向他逼進。

   沒料到文靜是個練家子,是孟衡的失算,人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孟衡不夠清楚文靜的底細,造成他一開頭便碰了硬釘子。

   雖是倉皇的避開文靜的攻擊,孟衡卻也不是省油的燈,轉瞬間扭轉了局勢,轉守為攻,與文靜一來一往的俐落對招。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這是孟衡的肺腑之言。

   「承讓!」想起父的死,想起靳言的任務,想起一切的一切,新仇舊恨狂湧心頭,令文靜的攻擊愈發猛烈。

   知道自己身為女流之輩,先天的體力不如男人,文靜暗付必須盡快擊倒他。但,她失敗了。

   身為頭目的孟衡竟然有著極好的身手,她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取勝,再加上她的傷勢,她漸漸承受不住了,頭上的傷口痛得要裂開似的。

   「嘖,真可惜。如果你頭部沒有開刀,也許還能和我再對打一陣子。你知道嗎?你的出拳力道愈來愈弱,幾乎可說是綿軟無力。」他簡直是輕鬆自若的將她的粉拳撥開。

   文靜懊惱不已,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力氣在揮拳了,怎麼擊出的力道竟小若蚊叮?她嘔極了。

   「靳言,你快來啊!我……我撐不住了。」文靜被逼到角落,沮喪得喃喃自語。

   「你竟是那麼依賴他?」他聽到她的低語。

   文靜聞言心中一震。

   是啊!她果真麼依賴靳言嗎?

   回想起過往的一切,不管她如何的不想承認,靳言確實已成為她的依靠。她有多久沒有在他面前火爆了!不知不覺中,她在他面前展現了屏於她女性柔美的特質。

   也許她永遠學不來端莊賢淑,但她就是她啊,就是愛著靳言的她啊!她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歡靳言,甚至還有些愛上靳言,但她一直沒有機會對他表明她的心意。

   事實上,她也不需表明的,不是嗎?那個自以為是的靳言,打從一開始便不管她是否喜歡他,他完全不管她的想法,就一味的呵護她,疼惜她,他對感情的直接與坦白,讓她在不知不覺中也對他傾注全心的愛。

   這次的事件,讓她認清對他的感情是如此的濃烈,如果她還能再見到靳言,她一定要告訴他,她好愛他。

   「你別再執迷不悟了,這樣互相傷害,值得嗎?孟衡,你一定曾經相當的信任靳言吧?也因為曾經對他的看重,才導致你無法原諒他的背叛,不是嗎?」她覺得虛軟得快要倒下去。

   「他背叛我,就得付出代價。」

   「你又要拿什麼來賠償我?」她想起父新的慘死,心痛得握緊雙拳。

   「賠償你什麼?等我殺了靳言再賠你。」

   「哼,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原因嗎!你欠我的太多太多了,你讓我和妹失去父親,讓我媽失去丈夫,讓一個原本新愛和睦的家庭支離破碎……」強烈的根意讓她遺忘了哭泣。

   「你父親是?」

   「范章毅。」他怎麼可以忘了她父親?那可是疼愛她的父親啊!他怎麼可以在奪走一條人命後還安然自若的活著,並且毫無愧色!

   「范章毅!喔,那個因公殉職的警察原來是你的爸爸。」他終於明白她對他的恨從何而來。

   「我要你拿命來賠!」她恨恨的說。

   「喔?!」面對文靜的指控,孟衡無動於衷,扯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恐怕是你會沒命吧!反正橫豎都是死,再多拖一個你作伴也無妨。」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孟衡看看時間,「他也該到了。」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倔強的說,眼角卻不由得紅了,想起靳言可能會來,可能會送命,她便擔心得紅了眼。

   「那不是你能決定的。」他走向她。

   文靜瞥過眼,知道他要抓她當人質來威脅靳言,心裡暗急,眼角卻看到窗外一閃而過的靳言。

   激動的她,差點失聲喊出他的名字,幸好她反應奇快的用手摀住,裝出是因為想哭而捂口的模樣。

   她必須再多拖一點時間!

   腦中如此一想,她馬上閃身溜出孟衡雙手可及的範圍。

   「到現在還想逃?」他嘴角的笑,好似在嘲笑她的不智。

   「為什麼不逃?逃就有希望不是嗎?」她故意閃到離門較近的方向。

   「門已經被我鎖住,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孟衡掏出口袋中的鑰池,得意的用兩指拎著,晃啊晃的。

   槍鳴聲乍然響起。

   「門要開,不一定需要鑰匙。」靳言的聲音在門被端開後響起。

   孟衡失算了,他沒料到靳言會來得這麼快!沒道理啊,開車到這裡,至少需要一小時以上的,再怎麼算,都不應該在這個時間到達。

   「誰說我是開車來的。」靳言一手攬住文靜,眼神冷得像冰的盯著孟衡。

   「你……」

   「直升機停在離這裡不遠,卻又正好讓你所不到聲音的地方。」靳言拿槍指著孟衡,微偏著頭審文靜一眼,道:「你沒事吧?」

   文靜欣慰的搖搖頭,她隱瞞住頭有些痛的感覺。

   「對不起,來晚了。」他溫柔的輕撫她裹著繃帶的頭,卻感到一陣濕意,驚愕的看著手上的血跡,似冰的服直射孟衡。

   孟衡仰天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不得了!我所認識的靳言——真的是你嗎?」他不屑。

   「你傷了她?」靳言的怒氣再也無法遏抑。

   「靳言……」文靜沒看過這樣的靳言,她有些害怕,頭,更痛了。原本堅強的支撐著自己,只因知道他會來救她,如今他真的來了,她才發現—好累啊,力氣好像都流失了,好想躺下來。

   「你竟敢傷了她?」靳言舉起槍。

   「有種的話,就來一場公平的決鬥。」孟衡知道唯有讓靳言放下槍,他才有取勝的可能。

   「不……」微弱的聲音,自文靜口中吐出,她快昏了。

   「文靜!」靳言收回前進的腳步,退回文靜身邊,朝門外喊道:「你給我進來!」

   盂平這才出現在門口,無奈旦憂傷的望著孟衡。

   「果然是你們!」孟衡冷笑,「一個是我最親愛的老哥,一個是我的拜把兄弟,兩個人一起出賣我!」

   「孟衡,回頭是岸,別再執迷不悟了。」孟平最後一次勸他。

   「不可能回頭的,今天不是你們死,就是我亡!」

   「孟平,替我送文靜去醫院。」靳言小心的將文靜托付給盂平,他也不忍心看他們兄弟相殘,「這裡由我來對付。」

   「哼!憑你也想對付我?」孟衡嗤之以鼻。

   「快走。」靳言將孟乎和文靜送出門後,轉身面對孟衡。

   「殺了我,你也要坐牢的。」孟衡嘴角在笑,眼卻明冷駭人。

   「我是自衛殺人,不礙事。」他不想再對他手下留情。

   「是嗎!」孟衡話聲未落,已閃身躲開槍口,並疾射出一柄利刃……

   「不……」文靜死拉住孟平的手臂,不肯離開。

   「我答應他要送你去醫院的。」他為難的看著她。

   「我不放心。」

   「不會有事的。」

   「讓我留下來,我要確定他平安。」她的固執,冒出了頭。

   「唉……」孟平歎口氣,「頭上的傷不要緊嗎?」

   「沒事的,只是方才和孟衡對招時,用力過度,頭有點痛。」文靜笑了笑,輕摸頭頂,「想不到,扯動傷口而流血,自己都沒感覺到。」

   「你還好吧?」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孔,想起醫院中的另一個女人。

   「我想過去看看。」文靜想起身走向小屋,適才孟平扶她到離小屋有一小段距離的樹下坐著。

   「不行,太危險了。」他阻止。

   倏地,連續三聲槍響,讓兩人嚇一跳。

   「靳言!」文靜猛地彈起身,衝向小屋。

   孟平比她更快的一把扯住她,「你幹什麼?太危險了!」

   「靳言,靳言他……」她一急,話說不清,眼眶也紅了。

   「槍是靳言的,不要擔心。」他死命的抱住她。

   「說不定是孟衡搶了他的槍,不行,我要去看看。」文靜不知哪來的蠻力,明明剛才虛弱得很,卻又突然生出一股力量,甩開了孟平。

   文靜在前,孟平在後。

   文靜衝到門口,整個一呆。

   「靳……」她無法說話了,她看到靳言背靠著牆跌坐在地上,身上有著血漬,緊閉著雙眼,一動也不動。

   「不!」她淒厲的叫喊,「不,不可能的,別這樣。」飛撲到靳言身上,抱著他,「你不準死!我不讓你死!」埋首在他依舊殘留餘溫的胸膛上,她沒有哭,只是反覆的念著:「你怎麼可以丟下我?怎麼可以?我都還沒有告訴你,我愛你啊!你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我?」她眼眶微紅,卻硬是不掉淚。

   心麻痺的感覺讓她哭不出來。

   一股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邊,她渾身一顫,不敢抬頭。

   「我哪有那麼容易死……」靳言的嗓音,虛弱卻清晰的傳入她的耳裡。

   文靜猛地抬頭,含淚的眼終於滴下淚來,「你沒事!你身上的血……」

   「是孟衡的血。」他微笑的撫上她的臉頰。

   「你嚇死我了。」她淚落得更凶了。

   「你掉淚的樣子,好有女人味。」他想起初見面的一幕。

   「你那麼希望我哭?」她含嗔帶怨。

   「你哭泣的時候很溫柔,很讓人心動。」

   「那你是說我平常不溫柔,不讓人心動?」她已止住眼淚,開始微笑。

   「嗯,是有點個意思。」他又回復嘻皮笑臉的模樣。

   「王八蛋!」她粗魯的一拳擊上他的臂膀。

   「哎喲!」靳言慘叫。

   「我打人有那麼痛嗎!」她舉起手,作勢要再捶他一拳時,才看到他的手臂滲出血來。「你受傷了?」她瞪大眼。

   「你終於發現啦!」他苦笑。

   「你不是說身上的血是孟衡的!」她開始緊張的查看他的手傷。

   「身上的血是他的沒錯,但手臂上的血是我自己的。」

   「你活該!」文靜不甘心的又捶他一拳,力道卻放小許多。

   「你就不能文靜溫柔一點嗎?」他嘀咕。

   「那是不可能的。」她扶起他,其實自己也虛弱得很。

   「唉!我真是愛錯了人。」他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才愛錯人!」她不甘示弱。

   靳言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你還是不會說話此較好。」

   文靜瞪他一眼,「你還說?」

   「是,我閉嘴。」靳言乖乖閉口,順便偷瞄文靜一眼。

   文靜正好捕捉到他的偷瞄,兩人大眼瞪小眼三秒後,相視而笑。

   一種輕鬆的,幸福的、嶄新的感覺開始蔓延……

   「喂,你們打情罵俏完了沒!準備上路啦!」孟平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弟弟,催促著。

   「你沒殺了他?」文靜看了孟衡一眼。

   靳言搖搖頭,「留給法律制裁他吧!」

   「嗯。」

   尾聲

   靳言被關在門外。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今天文靜要拆繃帶耶!」他拍門大喊。

   「就是因為拆繃帶才不讓你進來嘛!」家璐在門內喊著。

   「我不會笑她的。」靳言沒想到文靜也有如此彆扭的時候。

   早在知道文靜頭部要開刀時,就明白這一天遲早會來臨,沒想到,他果真被關在門外,她難道真的以為他會嘲笑她嗎?

   太可惡了!

   病房內…。」

   「文靜,你真的不讓他進來!」昭蓉頸上纏著繃帶問道。

   「不要!」頭上依然纏繞著紗布的文靜搖著頭。

   「文靜,我相信他如果真的喜歡你的話,是不會介意你暫時性的光頭的。」

   家璐的安慰顯然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讓文靜更加對「光頭」兩字感到昏眩。

   「別說了,我就是不要見到他。」文靜無法忍受自己「無發」的模樣出現在靳言面前。

   「范小姐,可以拆紗布了嗎!」久候在一旁的醫生和護士,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文靜深吸一口氣,「拆吧!」說完,緩緩閉上眼。

   夜深人靜的時刻,文靜一人獨坐病床上。

   醫生說要再觀察三天,使她無法出院。

   拆了紗布,本以為他會執意見她的,孰知,等醫生拆完紗布,他人也走了。是失落吧?原來他對她的愛這麼薄弱。

   唉!話又說回來,誰能忍受自己的愛人是個光頭呢!即使只是暫時性的,也挺難堪的吧:但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是如此注重外表的人……

   嘖,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P怎麼一向率性灑脫的自己,一遇上感情的事,也變得扭扭捏捏起來,「真討厭!」起身走下病床,步入洗手間,看向鏡中光頭的自己,好像……真的滿好笑的,她突然想笑了,好好笑啊!

   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就為了他沒有執意見她嗎!既然早知心會那麼痛,當初又何必拒絕他的求見!看吧,如今整夜無眠,心痛的是自己,真話該!

   笑一向視情如糞土的自己,竟也會有如此心碎的時刻!

   「你哭了!」夜裡響起的聲音,份外讓人依戀。

   文靜侵動作的抬起頭來。

   「為什麼在哭?傷口會痛嗎?」靳言溫柔的看向她,輕撫她頭上細長的疤痕。

   淚,落得更凶了!她懊惱的發現,她難得一次的哭泣,讓她遇見了他;遇見了他之後,更注定她今乍只為他落淚。

   想起自己的光頭,文靜驚慌的想遮掩。

   「不,這樣的你,很美。」他將她帶進懷中。

   文靜偎在他懷裡,淚漸歇。

   就是他了,在他懷中,她有一種踏感,有一種不自覺想微笑的情緒。

   「你怎麼沒來看我?」控訴的聲音自他懷中溢出。

   「是你自己把我擋在門外的。」他對她的抗議感到無奈,女人真是!

   「你也不該真的就走了。」她對自己女孩子般的撒潑感到羞恥。

   「我現在不就來了!」他特地選在夜晚人都離去時,才來探視她的。

   「我這樣子丑斃了!」她開始在意自己的儀容。

   「哪會!你還是你啊!過不久就會長出頭發來的。」他攬緊她。

   「一頭長髮,留了好多好多年……」

   「沒關係,大不了再留個好多好多年就好了。」

   「可是,現在……」好多好多年後,他還會在她身邊,看著一頭長髮的她嗎?

   「傻瓜,我還要等著看你長髮的模樣呢!」

   「你……」文靜抬頭看他,「你真的喜歡我這種女生!我一點也不溫柔,又粗魯,又不可愛,又……」愈來愈覺得自己活得沒意思了,嗚……

   「亂講!呃,也許你真不溫柔,又粗魯,又不可愛,但我就是愛你啊!」

   怎麼搞的,平日嘻皮笑臉的說笑還不覺得怎樣,一到這種時刻竟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你真的……真的愛我?」她怯怯的問。

   「當然。」他笑了,愛煞她難得的嬌羞。

   「我……我也愛你。」她鼓起好大的勇氣低訴情衷。

   「我早就知道了。」他笑得更快樂了。

   「啊?」文靜愕然。

   「喏。」靳言自口袋裡掏出一張微的紙條,「這是你那時候偷偷寫的紙條。」

   紙條上,寫著:

   我愛你,靳言!

   「哇!你什麼時候拿去的?」文靜老羞成怒。

   「就在你住院期間,我去你房裡找到的。」他早就想看她寫些什麼了。

   「你這個王八蛋!小偷!」她憤怒的擊出一拳。

   「喂,你才剛痊癒耶!」

   「你管我!我就是想揍你,怎樣?」又是一腳踢出去。

   「你剛才那麼楚楚可憐耶!怎麼現在……」他一邊抵擋,一邊叫道。

   「哼,那是你眼花!去你的楚楚可憐!」她追著他打。門外,家璐和昭蓉相視一笑。

   「看來,她很健康嘛,不用我們照顧了。」昭蓉笑著把門輕輕關上。

   「可惡!叫我們來陪她聊天,自己卻和男朋友打情罵俏起來!」家璐可是拋棄老公在家一人獨守空閨起來的。

   「沒事就好。」昭蓉挽著家璐的手,往醫院外走去。

   「他們這一對還真寶!」家璐笑了起來。

   在醫院外,彷彿還可以聽到拳打腳踢兼吵架的聲音呢!看來,明天,範文靜將成為第一個被醫院趕出去的病人。

   ——之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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