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在雙方家長都知悉兩人的狀況之後才同意的,但這其中「同意」的過程谷雲伊卻是毫不知情,原因是……所有的人都刻意隱瞞了事實,沒敢讓她知道真相。
谷永群夫婦一直對大女兒谷雲伊的婚姻大事操心不已,一個二十八歲的「老姑娘」連個正式的男朋友都沒有,教兩老著實擔心。雖然現在已是個自由戀愛的時代,晚婚也是極為普遍的事,可是,谷雲伊就是太有個性也太有原則了,長久下去,不管再怎麼美麗的女人可能都難逃嫁不出去的命運。
偏偏谷雲伊又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給她安排相親嘛,她又抵死不從,絕對固執到底地不願參加,所以當徐皓銘上門拜訪,堅定地表明從小就一直愛慕谷雲伊,希望兩老能給他近水樓台的機會讓他和谷雲伊住在一起;並說明自己尚未向谷雲伊表白心意,使兩老明白他此刻困窘的處境。這麼一解釋!反倒令他們安心了!
徐皓銘也可以說是谷永群夫婦兩看著長大的,對於他的為人品行早有相當程度的瞭解和滿意,只是納悶這麼多年來他怎麼會苦無機會向她告白?難道是自己的女兒對異性冷感?徐皓銘雖足足小了谷雲伊兩歲,但個性上倒是滿配的,否則感情也不可能維繫了這麼久,谷永群夫婦沉吟了半晌也就答應了他的請求,不過,先決條件是婚前可得「規規矩矩」的,而徐皓銘給他們的回答是:谷雲伊在這方面是個保守的女人,所以他絕對會做到完全的尊重。
這下子,谷氏夫婦可眉開眼笑了。
而後來谷雲伊返家報備,面對父母輕易就答應她和徐皓銘一起住時,還納悶了好一陣子呢!
當然,這也是因為徐皓銘央求兩老幫他隱蹣,不要在她面前說破。
徐森豪夫婦對自己兒子的專情和死心眼在許多年前就知道是根本無法改變的,索性也就把谷雲伊當作是自己將來的兒媳婦看待,一方面是愛屋及烏的心情,另一方面也是谷雲伊頗得徐氏夫婦的緣;再加上她從小保護自己的兒子,給予他許多正向的影響,一掃他從小悶葫蘆的個性,鼓勵他並事事為他打算。
雖說以一般女孩而言,谷雲伊的個性的確有些強悍,但和他們的寶貝兒子恰巧湊成一對,彼此有互補作用倒也是滿好的!年齡上的差距反而沒有那麼重要了!合得來才最要緊,畢竟夫妻是要相處大半輩子,而他們做父母的也不真的那麼重視門當戶對,所以更沒有反對的必要。
而徐森豪夫婦對於自己兒子和谷雲伊之間的情形也只是略知一二,不過,當徐皓銘將自己目前的狀況告之父母時,他們的確有不小的驚訝,一直以來,他們都認為這小兩口多少也應該是兩情相悅,否則,他們這麼多年來的「要好」敢情都是假的?
令兩老更加奇怪的是,一向精明的谷雲伊怎會如此「木頭」,竟看不出他們寶貝兒子欲蓋彌彰的心思?真是教人費疑猜。
所以常言道:愛情是盲目的,這句話套用在他們兩身上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就這樣,兩方家長默許了徐皓銘和谷雲伊的「同居」,但真正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只有谷雲伊被蒙在鼓裡。
而她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還沾沾自喜能夠躲開在家整天聽父母嘮叨她嫁不出去的老問題,而且搬出來住也不需負擔房租!和徐皓銘住在一起果真有大多的方便與的好處。有徐皓銘這個弟弟真好!她開心地想。而她此刻真有股衝動想狠狠地猛親他個幾十下,以表示心中興奮之情,只可惜徐皓銘此刻不在家,否則!她一定會這麼做。
谷雲伊不知道如果徐皓銘曉得自己有這個機會卻白白喪失的話,會有多懊惱悔恨!而她以為他的反應一定會說她發神經,叫她該吃藥了!
一個屋簷下,兩種完全迥異的居心……
* * *
徐皓銘準備了一桌豐富的火鍋料,熱好了高湯,興致勃勃地等谷雲伊下班回家,兩個人好一起享受。
他知道她的工作時間很長,除了在外商公司擔任秘書職務外,下了班還得趕場為石彥倫的公司跑跑業務,很是辛苦,通常都要九點多才能回到家休息。
他曾問她是不是缺錢用,否則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地兼職?可是谷雲伊告訴他,秘書是她的正職,而跑業務則是為了石彥倫所托而做,不全是為了錢。她也不想跑業務,但就是無法狠下心拒絕,因為對方是石彥倫不是別人,怎能說拒絕就拒絕呢?即使是再有個性的谷雲伊也會心軟呀!
徐皓銘也是十分地心疼她,身體又不是鐵打的,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更何況石彥倫如果真關心谷雲伊並將她當作朋友,那更是不該自私地要求她幫忙,枉顧她體力所能透支的程度……這太不近人情了!分明就是在利用她。
照這樣的推斷,谷雲伊最後一定會受到傷害,而他所能為她做的,就是盡可能使她受傷害的程度減到最低,安慰她並重新贏得她的芳心。
牆上的時鐘顯示十點三十五分,桌上的食物絲毫末動過,徐皓銘將電磁爐的開關調至保溫,視線停在大門的門板上,心中納悶著谷雲伊晚歸的原因。
該不會出事了吧?他心中不安地想。
就算有事耽擱也該打個電話回家,讓他一個人在家裡瞎猜,實在不像她平時的習慣,可能真的出事了!
不再多想,他決定出去找她比較快。正欲準備打電話給石彥倫詢問谷雲伊今天拜訪客戶的地點時,谷雲伊正巧開了大門走進來。
徐皓銘快速地放下電話走向她,正要開口問她時,看到她一拐一拐地走著。
「發生了什麼事?」他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放在床上。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扭傷擦破皮,沒事的!」她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本來以為車子發不動了,害我緊張了半天,還好車子沒問題。」
「好端端的,車子怎麼會發不動?車子不是還滿新的嗎?」徐皓銘心知事情的癥結不是在這裡,他要知道全部的過程。
「我在路上和一輛藍色的小貨車相撞。」谷雲伊沒有發現徐皓銘慘白的臉色,仍興匆匆地說:「對方要轉彎也不打方向燈,而且說轉就轉,幸好我反應快,機靈地放慢速度煞車,結果我就和他的車身側帖在一起,真是驚險!要不是我冷靜地控制狀況,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幸好只是輕微扭傷,膝蓋擦破了一點皮,沒什麼大不了的,想想要不是我這麼冷靜……唉!幸好我夠機靈,喂!佩服我吧?」她倒是神態自若,唯一心疼的就是她那輛豪邁機車。「當時引擎停掉發不動時,我這才被嚇到。」聽完她的話,他的心冷了一大截,他決定從明天開始要接送她上下班,他就怕她顧車不顧自己的怪邏輯!
拿出醫藥箱!他用雙氧水消毒她的傷口。
「痛嗎?」他問,抬起頭來看到她堅忍的表情。
「沒想到小傷口消毒會這麼痛,早知道用清水沖一衝,直接上藥就好了。」谷雲伊忍著痛,輕聲埋怨。「好香!什麼味道?」一回到了家!才發現自己飢腸輾軛。
「你忘了我們今天說好要吃火鍋?我正等著你開伙呢!」徐皓銘早就餓了,只為了要等她回來一起開動。
「喔……對不起嘛!今天是突發狀況,我也不是故意這樣的……」她滿臉歉意。
「好啦!我又沒有怪你,我們都餓了,趕快開動吧!」他又抱起谷雲伊,走向餐桌。你看我準備的菜色,夠豐富吧?」看來,他真是對她沒轍了!
谷雲伊貪饞地看著桌面上的火鍋料,口水差點沒流了下來。「快煮吧!我等不及要吃了!」她一面喳呼著、一面忙著煮,好不開心呢!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像個孩子似的不顧及吃相,笑鬧著乾杯喝酒,直到肚子撐得受不了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幸好我明天休假,要不然明天早上一定爬不起來。喂!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行不行啊?不要老是陪著我玩,你早上賴床我可不負責叫你……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喂!」谷雲伊昏昏沉沉地猛搖著正逐漸昏睡的徐皓銘,而她自己也正瀕臨昏睡邊緣。
聽到她的叫喚,他突然起身一把抱起她,將她輕放在床上,很快地,自己便倒在她身側沉沉睡去。
谷雲伊抓起床頭上的鬧鐘,想也不想地調好時間,丟在徐皓銘的身上,之後,她也和他一樣進入了深沉的夢鄉……
* * *
鈴……鈴……鈴……
一陣吵得震破耳膜的鬧鐘聲響起,驚醒了睡得正香甜的兩個夢中人。
被谷雲伊不小心一腳踹下床的徐皓銘發出了慘叫聲。
「起床啦!踢你是為你好,該上班了!你老爸要你好好學習,可別打混!」她把早上剛睡醒的起床氣一古腦的全「凶」在他身上。「學理和實務可是有段很大的差距……喂!起來啦,你還睡,是不是要我踩你你才肯起來?」
其實,徐皓銘在鬧鐘響起的那一刻早就整個人清醒過來了,他只是想享受一下被谷雲伊罵的滋味,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嘛!他正在體驗被愛的感覺呢!
谷雲伊看到餐桌上因昨夜飽餐之後仍未收拾的杯盤狼藉!又看到徐皓銘躺在地上雙眼依舊緊閉,心頭上的無名火冒得更加旺盛了。
「我數到三,你再不起來準備上班,我的腳絕對會不留情地踩在你身上。」谷雲伊話才剛說完,徐皓銘人已經嘻皮笑臉地站起來了。
「雲伊,你腳傷還沒好,不要隨便動拳腳。」他討饒地說:「別生氣嘛,」「氣?我有什麼好氣的?為你這個沒出息的小子嗎?」話一出口,谷雲伊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老媽子似的牽掛這牽掛那,婆婆媽媽的。
她稍微收斂了自己的態度。「你知道的,我也是為你好。」嘴角一副要笑不笑地硬扯了幾下,她望著他狀似無奈的神情。
「我懂,可以嗎?」徐皓銘走向她。「我並沒有扭曲你的想法,你不要亂想才是真的。」
谷雲伊沉默不語,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今天休假嗎?在家裡好好休息別到處亂跑,別忘了你腳扭傷了。」徐皓銘盥洗完畢走出浴室時叮嚀她。
「嗯……不要告訴我爸媽,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騎車出狀況的事,好不好?」她知道自己的父母總是會問徐皓銘有關她的近況,她不想讓他們操心。
「既然你也瞭解伯父伯母會擔心,要我幫你隱瞞也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他高深莫測地望著她。
「說吧!」她答得乾脆。「答應你什麼條件?」
「不再幫石彥倫跑業務——」徐皓銘不容置疑的口吻!「很簡單,就這個條件,答不答應在你。」
「為什麼?」谷雲伊雙眼直視他。「你不喜歡他,我沒說錯吧?」
「沒錯,我是不喜歡他。」他十分坦白地告訴她。
沒道理呀!谷雲伊想。徐皓銘和石彥倫只見過一次面,甚至不曾交談過,她不懂他為什麼會這麼排斥石彥倫?石彥倫給人的第一印象一向很好,難道是她自己所說的話造成他對石彥倫在某種程度上的誤解?
可是她也相當瞭解徐皓銘的為人,清楚他並不是一個僅會憑著表面片斷的印象而否定他人的人,這一點她很確定。但由於從小內向沉默的個性所致,他甚至比她更為冷靜,觀察事物的著眼點遠比一般人精微細膩,雖然他從來不說,可是,和他相處這麼多年下來,她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到他這項特質。
「為什麼?」谷雲伊想聽聽他對石彥倫的感覺。「你不喜歡石彥倫這個人,總有原因吧?」她非常想知道他的觀點。
「好奇我對他的想法,嗯?」徐皓銘儘是寵愛的笑容,看著她認真的表情覺得她真像個孩子。
聽了他的話,谷雲伊想也沒想地直點著頭。
「好,那我問你!一個男人在創業之際帶著你到現場瞭解狀況,還讓你參與設計、算料、派工等等的工作,讓你配合自己的時間來拉客戶,而他個人則負責繪製設計圖、監工、甚至應酬,你想過他真正的動機沒有?」他丟了一個問題給她去思考。「我想,他心思應該是極其敏銳的,而這樣敏銳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出你的心情?」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卻也令谷雲伊的臉頓時燥熱了起來。
「而且,他如果真當你是他的好朋友,那就更應該考慮你的體力狀況,而不是一味地叫你幫忙,這不合理,不是嗎?」
「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一樣可以這麼細膩地體帖人。」各雲伊下意識地幫石彥倫辯駁。
徐皓銘痛心地看著她,難道他對她的體帖,反而成為他們之間的距離?
「石彥倫最令我不諒解的行為就是在你求去的時候,硬是利用你的心軟求你留下。」他搖頭。「他完全瞭解你的心情,卻又殘忍地傷害你的心,使你難過……你可別告訴我,你心裡沒有數,我是不會相信的。」他真的不懂,她還要執迷到什麼時候。
「我……」谷雲伊一時語塞。
「其實,你只要仔細想想就會明白的,根本不需要我來點破。告訴我,這些問題你逃避了多久?」他溫暖的語氣滲入了她的心扉。
「我……不知道。」谷雲伊被他的一番話攪得心亂如麻、千頭萬緒,一時之間她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最好。
「你不需要回笞我,你要的只是坦率地面對自己,我相信你有勇氣做到,就看你自己的意願而已。」他告訴她,眼神是諒解的。
既然這分情愫是在他們之間空白的這三年所產生的,那他就必須等待她自己慢慢釐清這些雜亂無章的心情;這需要相當的耐心,他早已有所認知,急也於事無補,多少年都走過來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覺得…嗯……我的意思是說,他對我……你該瞭解我的意思,我想聽聽看你的感覺。」谷雲伊吞吞吐吐、期期艾艾地問,一張臉漲得駝紅。
「你想知道他對你有沒有一點特殊的感情?」他沉吟著:「應該是有吧!」他想起初見石彥倫時,那雙明顯掩飾敵意的眼神。
「是嗎?」她苦澀地笑道:「但他仍是選擇了林款語!而不是我。」
「你別忘了,林款語是林萬人的女兒。」徐皓銘這句話筆直地刺入谷雲伊的心坎中。
「我並不希望他真是為了這個和林款語在一起。」
她的確有這麼想過,林款語的魅力與美貌固然為男人所心儀,但她的塚世背景和富裕更是令許多男人趨之若驚!想盡辦法高攀。如果要說林款語有什麼缺點的話,就是她太任性及跋扈了,這些缺點也是她富有的家境所造成的影響,不過,誰有幸娶了她可以少奮鬥個三十年不成問題,所以她這項缺點反而變得沒那麼嚴重了;況且,林款語的任性與跋扈並不是像潑婦罵街似的沒有氣質,而是一種嬌滴滴、惹人疼愛的任性驕縱,有的男人甚至覺得她因此更加有女人味,反而樂在其中地享受呢!
總而言之就是自己的條件比不上林款語,所以,石彥倫選擇的是林款語而非她,谷雲伊一股莫名的心酸湧上心頭。
「雲伊,你的自信到哪裡去了?」看出她的想法,徐皓銘像是要打破她自卑又自負情結的魔咒,說話激她。
她懂他的,淡淡地一笑,並沒有如他所願地反駁回去,她只是一逕地凝望他。
「逃避自己一向不是你的習慣,不是嗎?」徐皓銘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瓜,也撫平了她心中的矛盾情緒。
「你真的很會體帖女人的心,將來當你老婆的人真幸福!」她若有所思地說。
「這我承認。」這點徐皓銘可不打算謙虛。「只可惜就是有人不懂珍惜。」他又感歎地說!意有所指。
「誰不懂珍惜?」谷雲伊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一原來你也是心有所屬,看來,我們真是同病相憐。」
徐皓銘聽了她的話,差點沒當場昏死過去!
天哪!他上輩子到底是作了什麼孽?為什麼會遭到如此可悲的下場?話都已經暗示得這麼明白了,偏偏她就是聽不出來。
也罷,此時不是恰當的時機,還是晚一點再說吧!他著實無奈地想。
「喂!透露一下嘛,我想知道是哪位幸運的女孩令你如此心動。」谷雲伊從來都沒聽他提過這一類的事,好奇心就像泡泡似的從心底一陣陣地冒出來。「說嘛!」徐皓銘收斂起先前的心情,面容一整,拋給她一個壞壞的笑容。
「秘密。」他充滿神秘的口吻回答她。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現他有意中人的驚訝竟轉成一股難言的不愉快,谷雲伊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心情變化,但……強烈的不舒服感覺居然令她喉頭一望,整顆心的壓力也莫名其妙的增加。
她怎麼可能會有難過的感覺呢?彷彿心愛的東西被人搶奪似的難過。
「不可能的,她告訴自已,這樣的感覺是不對的,不應該產生的。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呢!」徐皓銘的聲音打斷了她凌亂的思維。「別再幫石彥倫跑業務了,好不好?」
「可是……我已經答應幫他了。」她尚未完全回復過來,支支吾吾地說。
「開不了口拒絕他?我想你是這個意思。」他能夠體會她的立場。「沒關係,我有辦法。」
「辦法?」她奇怪地看著他。
「我問你,石彥倫的室內設計風格大概是怎樣?你跟他一起工作將近兩年的時間,應該對他的個人美學有一定程度的瞭解吧?」
「嗯,他的設計藝術氣息很濃厚,是屬於高雅脫俗的風格,我一直都很尊敬他的士氣。」她據實相告,卻不明白他問的動機。「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公司有一個樓層計劃要封閉起來重新裝簧,我很早就想過了,如果可以的話,這次的工程包給他做應該不成問題,不過,我還要對他做一番調查才行。」
「哇!那可是個大工程,你老爸的飯店一個樓層至少都有三十個房間以上哪!」谷雲伊的驚訝全寫在臉上。
「若你真的接了這筆大生意再要求離開的話,情面上較說得過去,你以為如何?」他不置可否地問她。
「他一定會非常希望能爭取到這項工程,我知道他絕對會。」她篤定地說。
「那你的意思就是答應我的條件了?」他的眼神充滿溫柔的笑意。
「你說呢?」她不答反問。
結論已經明朗化了,就看徐皓銘如何安排而已。
徐皓銘拎起西裝外套,匆匆地瞄一眼牆上的時鐘。
「九點了,我得趕緊到公司報到,十點整有個會議要開呢!」他擔心地看著她,叮嚀著:「別出門,知道嗎?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心底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她望著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喂!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心上人是誰,是我認識的女孩嗎?」谷雲伊仍不死心地追問他。
「我說過這是秘密,時候到了自然會告訴你。」他頑皮地笑道。
「哼!小氣鬼!」不知道為什麼,發現他有意中人後,心裡竟是如此的傷心?
「我盡量早點回來,拜拜!」看著一臉悵惘的谷雲伊,他打開大門。「你不開心嗎?」他問。
「沒有啦!」谷雲伊展開笑顏。「你再不出門就來不及了。」
「好吧!那……拜拜!千萬記住,不要出門喔!」他再次聲明。
「拜拜。」看著被關上的大門,一個人在空漾漾的屋子裡,她猛然發覺自從和徐皓銘一起生活之後,日子不再空虛寂寞,反而被一種溫暖的歸屬感所取代。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而她被這樣的感覺所深深吸引著……
他們之間,應該有些特別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正喚醒她某種女性的本能谷雲伊此時突然打心底裡起了冷顫。
她開始對自己的想法質疑了,自這一刻起,她發覺這種教人無措的倩愫正逐漸的發酵中,她真的很害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是「老處女情結」嗎?人家都說老處女會心理變態,難不成……
不!她告訴自己。不會的,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然而,心底某個角落正在發出抗議的聲音。
那聲音說的是——
「你一直是愛他的,只是你習慣忽視這分感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