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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情 第十章 作者:言澄熙

  吟吟成親後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是她爹娘,往常那疼她如寶似的爹娘在她成親後居然沒有來看過她一眼,就連婚後的歸寧,也被他們推拒說免了。

   吟吟一直為此犯疙瘩,沒想到原來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原來爹娘雖然沒有來看她,可是卻要女婿天天報備她的狀況。

   她娘說不去看她的原因,是不想讓她還覺她有依靠,好讓她在任何情緒不對時,她可以有地方可想可躲。

   吟吟沒想到自己竟有這等殘忍的娘,竟不讓自己有其它的依靠,不過罵雖罵,吟吟不由得要說,她那聰明的老娘又做對了一件事。

   「嘖嘖嘖,瞧瞧你,現在全都不一樣啦,混身上下已擺脫稚氣了,果然,在玄陽的滋潤下,小丫頭長大啦。」

   蘇夫人終於耐不住思念,跟丈夫上門看女兒來了。

   「還說呢,你還記得你有個小丫頭啊!」

   「記得呀,怎麼不記得呢,我女婿那麼優秀,沒小丫頭怎麼有女婿呢!」

   「哼,你根本就只記得你女婿而已。」

   娘還是一樣的老毛病只要開口就不忘說石表哥的好。

   「他那麼優秀,娘當然記得呀,不過……就因為他這麼好,所以丫頭呀,你自己得小心呀。」

   蘇夫人壓低了音量望著與丈夫不知在聊什麼的女婿。

   「什麼意思?」吟吟不懂。

   「你還裝傻,不就那個玉姑娘嗎?」

   「玉姑娘?」

   她不過才進門轉眼功夫而已,她已經知道玉姑娘這號人物了。吟吟視線掃向一旁的小月,見她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幾聲,她心想娘從大門走到這裡的時間夠她說清楚所有的細微末節了。

   「娘,那玉姑娘雖然長的美艷,不過石表哥看不上她的。」

   「話不能這麼說,玄陽他老實,而那玉姑娘跟他在一塊的時間又長,難保她不會使計吃了她相中的肥羊。」

   「娘,玉姑娘是石表哥的左右手,亦是石家產業的大功臣,我不能為了私已而毀了她,那會給石表哥帶來麻煩的。」

   「咦?」蘇夫人一聽到女兒的答話,她弧疑的遲遲望著她。

   「再說,我覺得那個玉姑娘其實也滿可憐的。」

   「可憐?」她說自己的情敵可憐?

   「是呀,她愛上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付出了女人最寶貴的青春,見她那樣,我突然覺得我以前受過的傷都只是小意思了。」不只她的例子,還有石表哥守了她十幾年的心情,也讓她覺得很震撼。

   「我的傻勁與執癡有你跟爹的提醒,有石表哥為我撫平,可是玉姑娘她卻沒有,這茫茫人海中為她填補撫平傷痛的男人不知在哪裡,而她的傷還得繼續往下挖,讓她一天比一天痛。」

   吟吟有感而發的想著那天看到玉藝的那張沉痛表情的臉,她真的滿同情她的。

   蘇夫人看著女兒別緻的粉頰上流露著一種她曾未見過的風情與成熟思想的話語,這一刻,她真的覺得她不一樣了,她真的長大了。

   「吟吟呀,你真的不同了,你不是小女孩了。」

   「是嗎?」吟吟自己沒發覺她的改變。

   「我那愛做夢的小丫頭變成一位懂體貼且更細膩的少婦了,你真的長大了。」

   「少婦?聽起來好老。」吟吟蹙眉道。

   「你本來就是少婦呀,再不久你就要做娘了呢。」

   呃……說到這個,吟吟突然紅剎了臉,再低壓音量的在蘇夫人耳邊咬著:

   「娘,我有事想問你。」

   「問事就問事,做啥這麼神秘?」蘇夫人見小月都忍不住的湊耳挨過來了。

   「不是啦,那個……」

   吟吟偷覷了丈夫一眼,正好他也望向她,四日交接的那一瞬間,她像被一陣閃電擊到。

   「哎呀,娘,我們房裡說。」不明就理的,吟吟拉起蘇夫人便往房裡攢。

   蘇老爺與石玄陽見了狀都是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覷,末了,他們聽到房裡爆出蘇夫人極誇張的笑聲。

   「哎呀,娘……你別笑啦。」吟吟聽來有些不安挫折。

   「奇怪,這母女倆又在搞什麼花樣了?」

   蘇老爺歪著脖子想,不管她們在算計什麼,只要對像不是他,她們愛怎麼搞都沒關係。

   視線移回女婿身上,突然,蘇老爺有預感,門房裡那母女倆的竊竊私語肯定與他眼前的男人有關。

   「女婿,你多保重啊。」蘇老爺同情的拍了拍女婿,一副好像他將要大禍臨頭的模樣。  不過這回蘇老爺只猜對一半,因為母女倆的目標是石玄陽沒錯,只不過這回是要給他的不是禍,而是做為丈夫身份的莫大福利。

   *  *  *

   石玄陽今晚一進房門就看到案上擺了一對紅燭,紅燭旁有兩個青花彫瓷杯子,而杯子裡有東西,不知是水還是酒。

   這擺設讓他腦海裡劃過一個熟悉的印象,只是他沒來的及捉住那曾經的底細,他已經被妻子拉到床邊坐下,而她坐在他腿上。

   「還記得兩個半月前我坐在這裡,你站在那裡,我們兩人都動不動的?」

   「沒錯。」他圈著她的柔軟,享受從她身上散發的獨特清香。

   「那一天我們成了全城……不,全國最蠢最呆的一對新婚夫妻」

   「沒錯。」她想做什麼?挑逗他嗎?

   「石表哥,你後悔嗎?」這話是他先前問她的,現在換她問。

   「從不。」

   聽到他想也不想便衝口而出的堅定,她滿足的笑了。

   「很好……可是我後悔了。」吟吟可以感受她身下的男人在聞及他的話後,他隨即僵硬的愣住了。

   「我後悔太晚嫁給你。」吟吟淘氣的笑了,她不忍嚇他太久。

   「你該打!」  

   石玄陽的確被她嚇的心跳少了幾拍,他聽清楚她的意思後,他含著怒氣用力咬牙說著。

   吟吟分不清他是佯裝亦或真心,也許……兩樣都有吧,畢竟她把他害慘了。

   「我的確該打,我願意受罰。」青蔥玉指在他唇上挑逗的游移,像是好奇的小老鼠正欲招惹一條冬眠已久的大蟒蛇。

   蟒蛇迅瞬的甦醒了,它伶俐的一口吃了小老鼠的挑逗的纖指。

   一種微妙的姿態從手指開始溫柔的傳遞,一股莫名的顫慄在吟吟的心底緩緩漾開。

   石玄陽壓抑許久的熾火正放肆的跳躍在他那帶醉的眼瞳裡。

   而當吟吟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已逐漸的融化在他的嘴裡時,她身上竄過更多的顫慄,像不會止息似的,只是那顫不是害怕,而是更期待,期待身體的其它部位也可以像這樣的融化在他的嘴裡。

   「你想的受罰方式跟我想的一樣嗎?」她有些迷醉的明知故問,她已經感覺到他的慾望硬挺挺的抵住她了。

   「這要問你。」石玄陽的大掌開始在她身上游移,從背後轉到胸前。

   吟吟知道她燃起他們之間的火苗了,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的烈火,在未失控前,她得先完成一件要事。

   「我好熱,我想喝水。」她指著案上的杯子說道。

   石玄陽沒有放開她,他抱著她靠近杯子,讓她可以伸手拿到杯子。

   吟吟就這樣雙腿攀著他的腰,一手在他嘴裡,用著極其暖昧的姿勢伸出空著的手拿起杯子。

   她望著他一口將杯裡的液體給飲盡,然後,她伸出她在他嘴裡的素手,改用唇相替,將方纔飲盡的酒哺喂於他。  石玄陽所有男性慾望全被挑醒了,他吞下酒半瞇著她道:

   「這是酒。」

   「沒錯,是我們的交杯酒。」吟吟又拿起另外一杯,一樣仰頸喝下又以唇渡給他。

   待他都飲盡了,吟吟放開他的唇,以極其誘惑的口吻問道:

   「你知不知道當火遇上酒會變怎樣?」

   「會一發不可收拾。」石玄陽發現自己此刻,再顧不得她是不是心中仍有王君桂了,他再不當君子了,她是他的妻,是他渴想了多年的女子,如果她心中仍有別的男人,那麼他會親手把她心裡的那根雜草總拔除。

   「很好,那就別收拾了。」吟吟主動向他索吻,而石玄陽亦將長久以來的所有思念所有壓抑都在這一刻盡數的爆發。

   他明白她的邀請,他再也等不及了,一旋身便將她抱回床上並完全的以男性氣息罩住她。

   而他身下的妻子亦相同的回應她的熱情,沒有一絲的保留。

   這一刻,他們都從彼此身上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滿足,並且看見了雲端上的美景。

   *  *  *

   真的不敢相信他不只娶了她,而且他真的完全的擁有她了,擁有這個他朝思暮想了十數年的小女人。

   明顯的感受到懷中人的存在,石玄陽心裡仍然迴盪著方纔的激情,那種全然的釋放與獲得,讓他怎麼也不捨得放開她。

   一種心安又靜謚的詳和感動,緩緩的沁入心房,溫暖了他。

   「我的好夫君,我快不能呼吸了。」

   雖然與他一絲不隔的親暱接觸讓她很享受,不過他越發使力的手勁讓她快要吃不消了。

   「對不起。」他略鬆了一下,不過仍沒放開她。

   「不用對不起,該說道歉的人是我?」

   她在他懷中轉了個身,在石玄陽不肯放手下,他們互調位置,換她在上他在下,而她便趴在他偉岸的胸前望著他。

   「為什麼?」問話的同時,石玄陽有些分心,因為他被胸膛上那兩團柔軟的細緻給攪亂了。

   「因為我讓你等了這麼久。」

   「沒關係,你值得。」

   「唉,為什麼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一絲缺點呢?」突然,她歎氣的側頰在他胸膛上躺著,如瀑竹青竹流瀉四逸讓石玄陽可以把它們任纏在他手指上把玩著,而她則是可以聽到他的心跳。

   「我缺點很多。」

   「可是我比你更多。」

   「怎麼說?」

   「唉……至少我比你笨。」

   這回石玄陽沒有回答,因為他一手忙著把玩她的發,一手忙著在她精緻起伏的背上游移,最後他停在她兩股間,戀上了那裡,開始又想念那裡散發的魔力。

   「上回我替你去織坊拿設計圖時,我在回來的路上遇上王君桂了。」

   吟吟的話,突然喚回石玄陽的所有心神了,他這才想起他跟她之間還有個王君桂。  「我就是再見了他之後發現自己很笨的。」

   石玄陽有聽沒有懂,她的意思到底是……他極在意這個問題,不過他卻找不到力量問她。

   結果她自己又自言自語的接話道:

   「唉,我搞不懂我之前為什麼會那麼著迷他,我突然覺得他人雖俊卻沒你的穩重及內斂,他嘴雖甜卻沒有你的真心,他對我是體貼,卻仍不及你的一半,唉,當我聽到他要找我幫忙時,我差點沒被他的自以為是給笑死。」

   原來她那時的笑是這個意思?

   「而當我看著他從我視線中漸離時,我突然覺得對他好陌生,彷彿我以前跟他的那些風花雪月都被風給吹走了。」沒錯,當時她乍見他時,心中紛起了一片紛亂,本來她還心驚的以為那是她仍戀著他的滋味,不過後來她才發現,原來那次心中的紛亂是她最終的一次大掃除。

   因為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想過王君桂一分一毫了,她發現他已經再不能影響她,也不能再隔著她跟表哥中間了。

   原來那不放不能移的眼神不是不捨!唉,她怎麼不早說呢,害他獨自難過了許久許久。

   「表哥,你有沒有在聽,睡著啦。」一直沒聽到他有任何回應,吟吟以為她的自言自語把他給催眠了。

   「沒,我在聽。」

   「怎麼不說話呢,在想什麼?」

   「在想你其實並不笨」

   「為什麼?」

   「因為你最後還懂得愛上我。」語畢,石玄陽將她的身子推高,再次開始他在粉紅山峰間的探險。


   *  *  *

   全然的婚姻生活讓吟吟感覺到莫大的滿足與喜悅,她完全的適應了自己的角色與身份,也努力學習如何分擔丈夫的忙碌。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只到……小月那急急如叫救命的叫喚擊斷了她的好心情。

   擱下墨筆,吟吟等著小月衝進來報告一些她一點也不覺得很要緊的小事,因為她通常講的內容還是只有玉姑娘,什麼要她小心啦,多少防她點什麼啦,什麼要少爺小心等等的。

   她相信愛一個人就是對他全然的信任,她不信守了她十餘年的丈夫會在好不容易得到她之後又看上別的女人。

   雖然小月澆她冷水,說得不到的總最美。

   但,她就是信任她的丈夫。

   「少奶奶,不好啦不好啦。」

   「什麼事不好了?」

   「就是那玉姑娘她……」

   又是她……吟吟搖搖頭,然對她接下來的內容不太有興趣。

   「不是呀,少奶奶,這回是真出事了,王家也不知怎麼地在他們新開幕的各地織坊上,居然推出了咱們先前設計的織裳,款式跟咱的設計一模一樣,現在玉姑娘對著少爺指控說是你出賣了那些圖給王君桂呀。」小月一口氣的說出了現在在織坊裡所有爭吵的細節。

   吟吟一聽立即如遇險難的蝦子般的跳了起來。

   「什麼?」

   「是真的,那王家也不知怎麼的,他們推出的新款真的跟咱們的一模一樣,我們裡頭出內賊啦,而玉姑娘一口咬定是少奶奶呀。」小月氣極敗壞的跳腳著。

   吟吟聞及再忍不住的提裙奔向織坊方向。

   *  *  *

   吟吟趕到織坊時,正好聽到玉藝在說她的不是。

   「那天我明明見到她在拿了稿圖後,跟王君桂碰面的,少爺不信可以找少奶奶出來對質。」玉藝理直氣壯的直道吟吟的不是。

   「她是有跟王君桂碰面,她跟我說了。」石玄陽依舊用著他無波無痕的直線口氣說著話,讓人查覺不出他究竟此刻的心情為何。

   「她說的只有某部分吧,她總不會自己承認她拿了圖稿給王家少爺的。」

   「那你看見了?看見她拿圖稿給王君桂?」石玄陽抬眼瞅著她,像是要望穿她所有心思似的。

   玉藝在那一刻本想說看見的謊言,在被他那一雙彷彿能穿透所有真相的眼神注視下,她終於不甘的吐了句:

   「沒有。」

   「的確是沒有,因為那一天我也看到了所有過程。」

   「什麼……可是,那天沒有,也許他們之後又有私下見面啊。」玉藝不死心。

   「這事任何人都有可能,但就吟吟不可能,因為這回是她救了『陵陽金織坊』的聲譽。」石玄陽見眾人都面露弧疑,他接著解釋:

   「因為這回繳上朝庭的式樣,我用的是她新畫的設汁稿,所以,王家雖然盜用了我們的圖,意圖以此來打擊我們,不過其實我們並沒有衝突到,因為他們用的是我們淘汰過的劣質稿。」

   當玉藝聽到原來上繳的圖是吟吟畫的之後,她的心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一絲放心,不過當她聽到石玄陽最後說的劣質稿後,她的心卻又被狠狠的擊了好幾下,因為那些劣質稿裡有她的圖。

   玉藝千變萬化卻細微的眼神,都一一被石玄陽所捕捉,他沒漏掉她所有的起伏情緒。

   「沒想到少爺居然為了私心而用少奶奶的圖稿,看來,有人為了愛情連家業都可以不要了。」玉藝雖然慶幸上繳的圖不是給王家的那些,不過她仍然對石玄陽的態度感到心酸。

   「玉姑娘,你這話失了准了,『陵陽金織坊』是少爺的所有,他不可能拿自己的招牌砸自己的腳。」老帳房見玉藝已經不能控制情緒,他終於忍不住出言相斥。

   「沒錯,而且此事重大,不只牽涉到少奶奶的名譽還差點動搖到『陵陽金織坊』的金字招牌,這事在沒查出個水落石出前,大家都有嫌疑。」位於洛陽城西市的另一個織坊的負責人也說話了。

   「沒錯,這事我會仔細調查,一旦查出出賣者,不管是誰,我都會毫不留情的將他趕出『陵陽金織坊』。石玄陽定定的望著玉藝說著,表面雖然是在向她保證他的公正,可是有那麼一刻,她彷彿聽到他在判她死罪。

   而被玉藝等人擋住的吟吟沒能看到石玄陽的表情,她一聽到那個人會被趕出『陵陽金織坊』,她的心就慌了,因為她害怕他會不相信她。

   「石表哥,不是我,我沒有!」她衝出擋著他的人,急忙在他面前解釋自己的無辜,她擔心他會信了玉藝的話。

   「我知道你沒有。」石玄陽揚著怒氣的五官,在見了她之後立即緩了下來,他執起她的柔荑將她拉向自己,而後他朝其它人冷道:  「退下吧。」於是所有織坊的要員都依言退出,一一清出空間給他們倆。

   「你相信我?」奇怪,他好像一點也不懷疑她。

   「相信。」

   「為什麼?在所有的人當中,我的嫌疑最大。」雖然前一刻她才急著來澄清自己,不過現在她卻發現自己好多慮。

   「你是我看著大的,你有沒有說謊我還會不清楚嗎。」別說他知道誰的嫌疑最大了,就算他不知道,單看到她那急的快泛淚的樣子,他也絕對信她。

   「原來如此,我都忘了你比我還瞭解我自己了。」結果自己還瞎緊張一陣。

   「那事情你有眉目嗎?」

   「八九不離十,只差證據。」他又拉她坐在他腿上,動作再自然不過。

   「是誰?」

   「做賊喊捉賊的人。」

   「玉姑娘?」不會吧?

   「沒錯,王家出的那幾款樣式有兩樣是我這回預繳總朝庭的樣本,而那最終的三個選擇式樣,知道的只有你、我、她,跟老帳房。所以嫌疑很明顯的只有老帳房跟她。老帳房是我爺爺的至交,他這人別的沒有,就是忠心夠,他是我撐起石家產業來,最支持也最可以托付的對象,『陵陽金織坊』對他而言比他的命還重要,所以他是最不可能出賣織坊的人。」

   「可是玉姑娘也不可能啊,她那麼喜歡你,她沒理由出賣你的。」

   石玄陽望著她不敢置信的驚訝,他用手點點她的鼻子笑道:

   「傻丫頭,愛情可以引的人暈頭轉向什麼事都幹的出來,雖然玉藝她對織坊的感情很深,不過那敵卻不過欲除掉你的恨意。」她終舊還是做了讓他有借口辭退她的理由了。

   他因為基於對她才能的欣賞,及長年對織坊的奉獻,所以他留她在身邊,讓自己繼續容忍她毫不保留的情意,不過,自從娶了吟吟後,他就再不想讓她在他身邊繼續下去了,因為那很有可能會總他跟吟吟之間添增不必要的麻煩,如今,他的擔心應驗了,不過……也正好給了他理由。

   「可是她喜歡你呀,毀了繳坊的不也等於毀了你。」吟吟還是說不通。

   「你太單純了,不過……我喜歡。」石玄陽知道她還是犯糊塗,不過他不打算再解釋。

   吟吟看著他輕揚的嘴角,她有些糊塗。

   「我可以知道這是褒還是眨嗎?:』

   「當然是褒。」

   「不是拐彎罵我笨?」

   「我說過了,你其實並不笨,而且你變得更聰明了,因為是你救了『陵陽金織坊』的命運。」

   「說到這個……」吟吟想到了方才玉藝的話,她不安的開口:「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為了討我歡喜所以佯說喜歡我的設計?」

   「唉……吟吟呀,看來你真的不太清楚你丈夫的為人。」他雖然對她百般好,要什麼給什麼,可是他不至於騙她,甚至用所有石家的產業來賭。

   她看著他,一時間好像自己也心虛了起來,沒錯,他對她是再清楚不過了,不過她對他卻還在摸索當中。

   「答應我,別再為了別人的三言二語就否定我。」

   「好。」吟吟很乾脆的答應了。「不過,我心裡有個不舒坦,不說不快。」  「好,你說。」

   「原來我在見過王君桂的那天你都有看到?」

   「沒錯。」

   「那你都無所謂嗎?你不會想知道我跟他的關係。」吟吟再次想到他在許願竹上頭的那些話,她不敢想像他對她還是那種可以默默的退到遠處祝福她的坦然。

   「如果你仍愛著他,心中對他割捨不下,那我也不勉強。」當時他是這麼想的,所以他一直被一種失落總籠罩。

   「什麼叫不勉強?你要勉強,你知不知道?」吟吟突然從他腿上跳起來,並且大聲的斥著他。

   *  *  *

   石玄陽一時傻了,他被她給嚇到了。

   「你怎麼可以不勉強,你怎麼可以任我心裡擺著其他男人,真正的愛不是這樣的,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砂,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可以一邊愛著我一邊看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

   「你給我收起你那該死的偉大情操,我要你只想獨佔我一人,只想跟我在一起,你要這麼要求我,因為我也要這麼要求你,我才不會眼巴巴的看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如果你心裡有除了我之外還有第二個女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吟吟邊氣邊哭的指著石玄陽大罵。

   石玄陽在搞懂她的意思後,他立即打開被她的話激的漲滿喜悅的胸膛,將她迎入懷裡好聲的安撫著。

   「傻丫頭,我話還沒說完哪,默默的祝福你跟你所愛的男人在一起,是我以前的想法,可是自從我跟你生活在一起,你靠得我那麼近那麼近後,我才發現我好傻,我怎能在擁有你之後又拾得放開你呢,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如果現在有人叫我退到你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的成全你跟別的男人,那麼我會找他拚命,並用盡所有力氣搶回你。

   如果你心裡還有別人的影子,那麼我會狠狠的將他給拔除,讓你心裡只充塞著我,再容不下別的男人,往後的這輩子不管再遇到怎生的風浪,我都不會再放開你了。」

   「真的嗎?」

   「真的,我保證,不管你以後又愛上誰,我都再不會放開你了。哎喲!」石玄陽的話惹來了他嬌妻的一個不滿,隨即,他毫無預警的被推的老遠。

   「什麼我又愛上誰,我有那麼水性楊花嗎?」未干的淚痕仍掛在兩頰,讓人生憐的姑娘這回可變成怒氣沖沖的母老虎了。

   「對不起,我錯了。」

   「哼!」

   「吟吟……」石玄陽低聲下氣的討好著。

   「原諒你可以,有一個條件。」

   「你說。」

   「你都答應?」

   他點頭。

   「好,我要你對玉姑娘從寬處置。」

   石玄陽回應她的表情,顯然充份的表現了他的不解。為什麼?玉藝要對付的是她,難道她還沒搞清?

   「我知道玉藝對我的敵意,所以我才要你原諒她,因為現在的她讓我想到以前的我,其實她不過是單純的想愛一個人罷了,只是她不知道她愛錯人了。

   念在她為織坊多年的奉獻上,你就別給她太難堪了,畢竟一個女人的青春她都在這耗盡了,如果她被趕出這裡,你叫她怎麼過活呢,我聽說她是孤兒沒有家可以依靠,而且她也不像我,還有個石表哥在我身後默默守著我呀,所以你別對她太苛了。」

   石玄陽聽了她的話,久久久久他才再開口:

   「好,我答應你。」想到方才玉藝聽到他上繳的圖稿不是原先的那些圖,她眼那抹放心便足以證明了其實她也無意傷害織坊的。

   唉,不過又是情字作祟罷了。也許,玉藝離開這裡後,她也可以找到屬於她的春天吧。

   「石表哥,明天就是你二十三歲的生日了,你希望我送你什麼?」解決了這件突然的煩事,吟吟想到另一件事。

   「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石玄陽在她耳邊細語著,末了,還在她潔白的脖子啃吮著。

   咦……她是他的壽禮,那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在吃他的壽禮了?

   *  *  *

   夜正黑,石玄陽擁著嬌妻才正欲進夢鄉的入口,可是偏偏他耳邊直傳來攪擾的聲音。

   「表哥,你快起來,你生日到了,我要送你壽禮了。」子時過了一半了,吟吟興奮的拉著正好眠的石玄陽。

   「什麼禮物,我說我只要你,其它的都不要。」

   「沒錯呀,我是送我給你呀。」

   「嗯。」石玄陽聞言又躺回溫暖的位置。

   「表哥,快嘛,快起來啦,我一定要送你這個禮啦。」

   拗不住她的堅持,石玄陽只有配合的起身著裝跟著她在淒黑的夜裡走。

   她究竟要帶他上哪?

   「到了。」吟吟將手上的燈指向那叢七彩的許願竹說。

   咦?她什麼時候發現這些許願竹的,她怎麼沒跟他說。

   「表哥,快點。」她執著他的手,領他到許願竹前。「好,找你要的壽禮吧。」她替他掌燈,好讓他可以看清楚那些帶子上的字。

   石玄陽有些弧疑的在那些他再熟悉不過的許願帶上尋找著,倏地!他看到了一條很新很乾淨字跡也不像他寫他繡的銀紅帶子。

   「我要永遠跟石表哥在一起,白頭偕老。」這是帶子上繡的願望。

   一時間石玄陽感動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所有過去自己默默的傾注在這些許願竹上的相思欲狂,都在這一刻洶湧的朝他漫天襲來。

   過去他跟她雖然明明近在眼前,可卻有種相隔千層雲萬層山的遙遠,現在,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所有小時候說過的話都成真了。

   他的付出與等待也證明沒有白費,他的愛呀,終於成圓了。

   不會吧?怎麼他看起來一副快哭了的模樣?

   吟吟見他的反應大過她的預測,於是她戲謔道:

   「聽小月說這是禁地,闖進來的人會被杖責後,趕出石府,可是我闖進來了耶,而且還不只一次,怎麼辨?你不會趕我走吧。」

   「趕走你,那你許的願就不會靈了。」

   「所以?」

   「所以罰你永遠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

   「是,大少爺,從今後蘇吟吟就是你的人了,不論富貴貧窮,健康或生病,她都是你的了,從這一刻起,你再也賴不掉她了。」

   「當然賴不掉,因為我早就用滿心的愛戀化成一絲一縷的將她織在我心裡了,這織成的情是一生一世都甩不掉也拋不去的。」

   「很好,從這一刻起,她也把你織進她的心裡了,從今後再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分開你們。」

   堅定的誓言在彼此篤定的情意中宣誓,地上繽紛的有心花卉、空中承載了他多年相思的七彩許願竹,與天上見證千千萬萬佳偶的盈盈月娘,都是他倆的見證。

   時值子時,這個有情夜還很長……

   他們相織的情意卻更長……源流不絕的絲絲戀戀要這麼細水長流的直到地老天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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