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她還沒有勇氣去面對他;二來,對於他的愛慕並沒有辦法馬上說放就放,與其見了心痛,倒不如盡量不見,以免徒增尷尬。
就這樣她早上上班是自己提早搭計程車去,一下班便關回自己的房間,兩三天來倒也相安無事。
洗完澡,對著鏡子做了個鬼臉。沒想到她生平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人,卻落了個早夭的下場,這大概是她之前拒絕太多追求者的報應吧。
儘管心還是痛痛的,但她仍要自己提起精神來,認真開心地度過每一天。
對,就這樣!她要為自己加油打氣。
在鏡子前面比了個勝利的V手勢後,她要自己鼓起勇氣去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凌晨三點多,室內空調的運作,讓她因口乾舌燥而痛醒,她索性起床到廚房去倒杯冰水。
開了房門,彭素瑤躡手躡腳的,深怕吵醒另外那兩個人。
夜晚的桑宅在暈黃燈光的調和下,顯得十分溫馨寂靜。赤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正好為炙熱的炎夏悄悄暑氣。
順著階梯走下樓,她卻在一樓的後方,屬於桑宇堂工作室的位置,隱約聽見憲憲華率的聲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緩緩走向那個發出聲響的地方。
位於後方的工作室屬半開放性空間,入口處只用屏風設計,簡單地隔開客廳與廚房,因此她只消隱身站在客廳的最角落,即可清楚地看到工作室內的一舉一動。
此刻,工作室內正上演著活色生香的畫面——
「堂……」
一聲恰似呢喃又嬌歎的聲音響起,李香吟身著黑色薄紗性感睡衣,薄紗下的凝脂雪肌,正若隱若現地挑逗著正常男人的自制力。
見桑宇堂饒是興味地望著她,李香吟索性大膽地坐上他的大腿,性感櫻唇放肆地在他的耳邊、嘴上游移著,到最後更直接來到他敞開的胸前磨蹭。
彭素瑤驚駭地瞪大眼,她從來不知道李香吟也會有這麼主動、大膽的一面。
也許是意識到他們接下來的動作,彭素瑤不自覺地嗚咽出聲,沒想到卻被剛好抬起頭的桑宇堂給撞見,她掩住嘴,一路狂奔回房間。
豆大的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掉落,一直到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先前的武裝,早已潰堤得不堪一擊……
「該死!」桑宇堂忍不住地咒罵。
陰鬱地站在窗前抽煙,他沒想到彭素瑤會看見這一幕,原始的慾望在看到她一臉梨花帶淚的表情後,早已不見蹤影。
「堂……我們回房間好了。」李香吟一邊說,柔莠還忍不住地撫摸桑宇堂的胸前。
甩開她的手,他煩躁地耙了耙自己的頭髮。「我沒心情,你先去睡吧!」
李香吟錯愕地看著他,也許是瞭解到他此刻的確不想被打擾,她只好乖乖地拾起地上的薄紗,先行回房。
他的腦海中不斷放映著她一臉梨花帶淚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緊緊地揪著他的心。
自從那天在辦公室的談話後,他就知道她在躲他。
原因他當然很清楚,只是這樣的結果應該會讓他鬆了一口氣才對,但沒來由地,他就是感覺到非常煩躁,觸目所及全是她的影像,她高興時漾起大大笑容的臉;她生氣時嘟得老高的嘴……
每個影像,都深刻地烙印在他的心中,讓他怎麼忘也忘不掉。
沒道理啊,她只是個小丫頭不是嗎?他忍不住對著自己喃喃自語。
經歷了昨晚的尷尬場面,彭素瑤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一早她又想趁著他還沒出門前提早出發,卻沒想到一下樓,就看到他早已衣著整齊地坐在沙發上。
在來不及閃躲的情況下,她只好假裝自己沒看到他,硬著頭皮打開門。
「你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桑宇堂冷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她在毫無心理準備下,嚇了一跳。
視線對上他,一想起昨晚看到的畫面,她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反倒是當事人一派輕鬆,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恥啊?」
不知道為什麼,彭素瑤看到他一臉無謂的表情,就覺得一肚子火。
「該感到羞恥的,應該是偷窺的人吧?」既然她主動提及,他也就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只是桑宇堂直勾勾地看著她,瞧得她一臉不自在。
她勇敢地抬起頭,迎向他。「我只是去倒杯水,既然住在這裡隨時都會被冠上偷窺的罪名,那我搬走好了。」反正她也該死心了,既然這樣,搬走是最好的方法。
桑宇堂一聽到她說的話,明知這是最好的方法,但仍免不了心中五味雜陳,她就這麼急著想走嗎?
「你能搬到哪兒去?」儘管自己的出發點是關心,但不知怎麼地,話一說出口,就讓人感覺火藥味十足。
「我會很快找到的!」不給自己有任何逃避的理由,她給他一個堅定的笑容。
「隨便你!」
語畢,桑宇堂發動車子,但許久不見彭素瑤坐上來。
打開車門,根本已經不見她的人影。
「這丫頭!」他氣得一邊咒罵。
車子一開出別墅,他看到她正好整以暇地站在警衛室旁。
他將車子開到她旁邊。
「上車!」聲音之冷,讓原本想跟他打招呼的警衛,只好尷尬地笑一笑。
「不要,我自己坐計程車。」反正她又拗上了,擺明了就是不坐他的車。
豈料,桑宇堂廢話也不多說,打開車門,直接撈起她往車上丟。而他自己則動作利落地跨上車,放下手煞車,疾速地往前衝。
「綁架啊!救命啊綁架……」
彭素瑤的大聲呼喊,引起早起運動的人的側目,一直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警衛,只好又是解釋又是比手劃腳的,告訴路過的人,他們兩個是正在吵架的情侶。
在知道呼救無效之後,彭素瑤轉而一併將怒氣全部發到他身上。
「你這個無賴!沙豬!自以為是的自大狂!」
反正罵既不痛也不癢,桑宇堂根本就無動於衷,一路上就任由她氣喘噓噓地罵著,反正嘴巴酸了,她就會自動停。
「……該死的!你太可惡了……你竟敢這樣對我……」沒想到一直到了武森醫院,他將車子停受後,她的嘴巴還在喋喋不休。
「夠了沒?」他皺起眉,難怪有人說女人是長舌婦,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不夠,不夠,永遠都不夠!」
他看著她,就像是一隻發怒中的小野貓一樣,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被她的爪子抓破皮。
「維持點形象,不要讓人家以為你是潑婦。」他好心地提醒著。
「對!反正我在你心中就是代表潑婦,你就別再管我了。」
說完,彭素瑤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只留下一臉陰鷙的桑宇堂。
蛋糕,她需要不停地吃蛋糕,才能暫時將惱人的桑宇堂遠遠地拋在腦後。
經過昨天晚上到今天的對峙,讓她覺得自己的身心已經瀕臨要崩潰的界線,她需要靠吃蛋糕來穩住自己的情緒。
「彭醫師,今天我們的堤拉米蘇已經賣完了。」說話的工讀生,一看到美女便害羞得滿臉通紅。
「不會吧?」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居然背到連最愛的蛋糕都棄她而去。
「實在不好意思!」工讀生又搔搔耳朵。「因為今天的堤拉米蘇全部被人買走了。」
「全部?」到底是誰?這麼可惡!
「是啊,十一點多的時候,桑副院長全部買走了。」
工讀生一臉毫無心機,卻沒注意到聽話的人,早就氣得臉紅脖子粗,二話不說地便轉身就走,一副想找人討回公道的氣勢。
CELINE的高跟鞋,加重力道地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人還沒到,桑宇堂就知道是那個丫頭找上門來了。
望著桌上的兩盒堤拉米蘇,他鬆了口氣,想必接下來又有場仗要打了。
果不其然,彭素瑤像一陣旋風似的打開門,連敲門這道手續也省了,就怒氣沖沖地站在他面前,看了眼桌上的蛋糕後,更怒不可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希望你的三餐能夠正常一點。」他攤了攤手,略帶無奈地說。
因為他知道,她只要心情不好或太好都會想要大吃一頓蛋糕,就他所知,她已經連續三四天都拿蛋糕當主食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根本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存心要欺負她的!
「如果你在這裡一天,我就非得管你一天不可。」他不容許她出任何差錯。
「你……」
本以為她會再說出什麼尖酸刻薄的話,沒想到她卻只「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仔細一看,才知道她的眼眶早已蓄滿了淚水,只待一聲令下就會狂洩而出。
「你為什麼就是愛欺負我!」她指了指他的鼻子,彷彿在控訴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豆大的淚珠傾盆而下,桑宇堂驚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生平最怕女人在他面前掉眼淚,眼前的這個娃兒痛哭流涕的模樣,更足以讓他感覺自己是個千古罪人。
「別哭了,好不好?」他趕緊拿出手帕,希望能止住傾洩而出的水庫。
「我這麼惹你討厭嗎?為什麼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我?」
泣不成聲的指控,足以證明災情有多嚴重。
「我沒有討厭你——」相反地,他還很喜歡她。只是這句話他藏在心中沒有說出口。
「你還說沒有?要不然你為什麼一直找我麻煩,就因為我愚蠢地跟你告白,你就能不顧一切地踐踏我的尊嚴嗎?」她的一字一句,深深地敲進桑宇堂的心。他一直給她這樣的感覺嗎?踐踏她的尊嚴?
他所做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她好啊!
不讓她單獨坐計程車,是為了避免她碰上壞人;不讓她吃蛋糕,也是因為怕她營養不足啊!
她居然說他踐踏她的尊嚴!
「丫頭,我有責任義務要照顧你。」他試著解釋理由。
「責任義務?是你自己一廂情願地把我當成要監護對象,你別忘了我已經二十五歲了,就中華民國的法律規定而言,我是一個擁有絕對自主行為的自制能力者,你憑什麼說起責任義務?」
她的一席話,讓桑宇堂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他憑什麼這麼做?
因為他接受彭老師的托付,不是嗎?但是彭老師並沒有規定他得管教她不是嗎?那為什麼他非得為自己趟這渾水?
昭然若揭的答案,逼得他自己不敢去面對。
「我受夠了!」揩了揩眼角剩餘的眼淚,彭素瑤丟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等到他回神時,林尚文手上正拿著一張單子,跑來找他。
不曉得他們之間剛才發生的狀況,林尚文一開口就說:「主任,彭醫師剛剛請了兩個星期的假,呃,這是假單。」
「你說什麼?」桑宇堂瞇起眼,實在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其實林尚文還留了一句,因為彭素瑤說如果桑宇堂不准,她可以隨時辭職,只是這句話他哪有膽子說出口啊!
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急忙開車回家,為的就是趕在她離去之前攔住她,沒想到仍舊是慢了一步。
茫然地跌坐在沙發上,桑宇堂害怕的答案早已呼之欲出,只是他自己沒有勇氣去承認罷了。
「堂。」李香吟不知何時站在他面前。
「有事?」他抬起頭。
「嗯。」她微笑地點點頭。「我要走了。」
「什麼?」他以為他沒聽清楚。
「我要走了。」
在認清楚桑宇堂的心早已不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的確是該走了。
他當初說的對,一旦沒有了感情,再蹉跎下去只是浪費彼此的時間而已,更何況他的一顆心早就飛到剛離開的那個女孩身上,只是他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怎麼這麼突然?」他問。
李香吟只是笑笑地沒針對這個問題做回答,反倒是文不對題地說:「小彭幾分鐘前才剛走,聽她講電話的樣子,應該是要回去台北。」
「香吟——」
李香吟用手堵住他的嘴,示意他別再說下去。
「你這個大男人,還不肯承認自己喜歡她?」
「連你也看出來了?」桑宇堂苦笑地說。
「同住一個屋簷下,看不出來才有鬼。」她向他調皮地翻了翻白眼。
「唉,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喜歡上那個野丫頭。」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什麼原因或理由的。」
「可是她才剛出社會,年紀還太小!」也許就是這點讓他裹足不前,他不想她以後怨他。
「拜託!你少八股了,真看不出你會在意這種事。」李香吟摸著額頭,作勢要暈倒的樣子。
「喔,你的意思是說,要在她還識人不清的時候,先下手為強嘍?」桑宇堂露出難得的頑皮笑容。
「那當然,到時候就算她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香吟。」
「怎麼了?」
「謝謝你。」他收拾起笑容,臉色正經地說。
「別客氣,只要記得以後度蜜月時要坐我們公司的飛機就行了!」
李香吟回以一記甜甜的笑容,對於這段感情她是夏的放下了。
一下飛機,繁華熱鬧的台北城又重新出現在眼前,彭素瑤戴上CHANEL的茶色太陽眼鏡,恣意地享受北部的陽光。
去它的武森醫院!去它的桑宇堂!
她要把這些不愉快都留在南部,回到台北重新她的生活。
「瑤瑤,這裡!」一出機場,彭父朝著她揮揮手。
「爸!」彭素瑤親密地摟住許久不見的爸爸。
「走吧!」
雖然一接到寶貝女兒要回來的電話,彭懷生心中有千百個疑問,但他不認為現在是個問問題的好時機,反正回家後自然就有辦法讓她從實招來。
「媽還好嗎?」一上車她便迫不及待地問候起家人的近況。
「好,有我這麼好的老公服侍著,怎麼會不好!」彭懷生透過後照鏡,斜睨著她的寶貝女兒,意思是這種問題她也問!
彭素瑤翻翻白眼。「爸,你真不害臊耶!」
「事實就是如此,有什麼好害臊的?」
彭懷生對於女兒的揶揄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真受不了你們夫妻倆!」
說起她的這對父母,大概這輩子就注定要當夫妻的,結璃二十幾年來,感情日久彌堅不說,連做什麼事情都要膩在一起,會讓他們分開的機會,大概就只有老媽去做SPA或去美容院的時候吧。
像現在只有老爸一個人來接她,肯定老媽又是去其中的一個地方。
「老媽呢?她是去做頭髮還是SPA?」
「做頭髮。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我們可以順道去接她。」
「嗯。」風塵僕僕地趕回來,彭素瑤早已累得直想攤軟在車上!根本連動也不想動,沒想到卻被路過的招牌給吸引了過去。「停車!」彭素瑤大叫。
「怎麼了?怎麼了?」聽到寶貝女兒的喊叫聲,彭懷生差點被嚇出心臟病。
「老爸,你在車上等我一下!」說完,彭素瑤便迅速地下車,朝著剛剛讓她眼睛一亮的招牌衝過去——堤拉米蘇,我來了!
沒錯,她看到的招牌,就是她最愛的紅坊蛋糕店!這裡有她最愛的堤拉米蘇,怎能不教她雀躍呢?
從紅坊買了一大盒堤拉米蘇後,彭素瑤才心滿意足地坐上車。
一直以為發生什麼大事的彭懷生,在看到這幕畫面後,差點沒氣到吐血!
「你叫我停車就是為了買蛋糕?」
「是啊!」彭素瑤眨眨無辜的大眼。
「你……真是一點都沒長大!」
原以為把她送到南部後,除了看能不能釣到桑宇堂這個金龜婿外,就是希望她能改改自己的個性,沒想到還是這個老樣,看情形這次會突然跑回來,大概也是八九不離十。
「爸,你怎麼這麼說?」她在南部已經受夠桑宇堂自以為是的監護人了,沒想到一回來又被向來疼愛她的老爸給責備,當然心情就更好不起來。
該死的桑宇堂,都是你!
雖然明明這件事跟桑宇堂八竿子都打不著,但她就是直覺是他帶衰她。
「媽,爸不疼我了。」向嵐一上車,彭素瑤就急著跟她告狀。
「瑤瑤,你簡直是惡人先告狀!」彭懷生氣得翹鬍子瞪大眼。
「怎麼了?」向嵐拍拍老伴的手,要他別生氣。
「唉,都得怪我們寵壞了她!」
「爸!」彭素瑤嘟起嘴,裝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一回到家,管家王嬸看到彭素瑤連忙迎上來:「小姐,你還好吧?喲,怎麼瘦了這麼多?來,王嬸特地煮了幾樣你愛吃的菜,待會兒記得多吃點啊!」
彭素瑤感動地直撞著王嬸說:「還是您最好,不像某人,女兒已經好久不見了,連句好聽的話都不說,一見面就只顧著數落人。」說完,還意有所指地將眼光瞟向彭懷生。
「你啊,別只顧著耍嘴皮子,說,怎麼在南部待得好好的,突然又跑回來了?」彭懷生忍了許久的問題,終於得以在此時問出口。
「因為桑宇堂欺負我!」彭素瑤義正嚴辭地說。
「你能不能換句新鮮的詞啊?」
打從八百年前,她就直喊桑宇堂欺負她,可是怎麼欺負又說不上來,依他看,應該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想騎到人家頭上吧!
「是真的!」彭素瑤差點沒舉手發誓。
「好,瑤瑤你說,他是怎麼欺負你的?」向來是這個家中最理智的向嵐也終於開了口。
「呃……他不讓我吃蛋糕、不讓我自己搭計程車上班,而且還……」強吻她、當著她的面差點跟另外一個女人做愛做的事,還有對她的表白不屑一顧……光是這幾條罪狀,就足以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哼!
「你說他欺負你,就因為他不讓你吃蛋糕、不讓你自己搭車上班?」彭懷生覺得自己頭上的青筋在抽動。
「不止啦!」她怎麼可能跟她的父母講他強吻她的事。「反正他就是欺——負——我!」
「瑤瑤啊。」彭母溫柔地說:「如果只是這樣就說他欺負你的話,那你爸被我阻止不能抽煙也不能喝酒,不就也是我欺負他?」
「那才不一樣,你們是夫妻耶,我跟他什麼都不是,他怎麼可以這樣管我?」可惡,居然連老爸老媽都站在他那邊,這下連十八層地獄都不夠了,應該要十九層、二十層!
「你喲!」彭懷生已經氣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先生,電話。」管家王嬸剛好在此時打斷他們的話。
「喂。」
「老師嗎?我是宇堂。」
「宇堂啊,你是為那丫頭打電話來的吧?」
彭懷生一聽到是桑宇堂打來的電話,原本惱怒的心情立即變得非常熱絡。
而一旁的彭素瑤則是拉長耳朵聽,看看桑宇堂有沒有說她什麼壞話!
「是的,老師,我想如果您同意的話,明天一早我就到台北去接她回來。」
「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再怎麼樣,也應該是我要親自把這嬌蠻的丫頭給帶下去才是。」
「其實我此行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桑宇堂語帶保留地說。
「哦?是跟瑤瑤有關嗎?」
「是的。」
「那好好好,有什麼問題,明天我就等你來哦!」
掛斷電話,彭懷生似乎已猜到桑宇堂會來的目的,因此一反剛才的不悅,心情頗為愉快,還笑嘻嘻地對向嵐說:「老伴,明天宇堂要來,你得記得跟王嬸去買幾樣他愛吃的東西來加菜啊!」
「知道了。」向嵐從老伴的眼神中,也瞭解到些許的訊息,因此連忙附和。
「什麼?他要來?」所有人當中,大概就只有彭素瑤聽到這個消息,是惟一橫眉豎眼的人。「他到底來幹嘛?」彭素瑤一直不斷地碎碎念。
「怎麼,你怕他來啊?這不像你喔,不要讓老爸笑你惡人沒膽!」彭懷生的激將法,顯然地在這次失效。
沒想到彭素搖倒很直接地承認。「對,老爸你答對了,我就是不喜歡他來,我就是惡人沒膽!」
說完便一溜煙地回房拿起行李,頭也不回地找沈亞亞投靠去,當場留下兩個傻眼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