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練功、背詩、填詞的嗎?」賽玉軿想再次動手點穴,哪知這丫頭早已有了防備,兩人的武功原本就已是不分上下,此時要偷襲根本難如登天。
「那可以晚一點再做嘛!求求你讓我跟,萬一又像那天,你給雪花宮的妖女騙得團團轉,那該怎麼辦?」小珠整個人黏在他的背上,說什麼也不肯下來。
「是雪之宮不是雪花宮,你又念錯了!萬一我給她騙了,損失的決計不會是我,你該擔心的是她才對!」賽玉軿看準了她不經世,故意說了讓人聽不懂的雙關語。
「她會損失什麼?男女相好後不是男人會損失精血,女人哪會損失什麼?」她翻了個白眼.一副他很無知的表情。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賽玉軿聽了差點沒當場吐血。
小珠從腰間拿出一本書,翻開其中一頁毫不諱言地說:「書上都是這樣寫的……」
賽玉軿一把搶過畫滿春宮圖又寫滿批注的書,抖著手問:「你……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可以看這種淫書!」
「這是昨兒個我在市集裡發現的,你看這第二十五回的地方……」小珠邊說邊得意的翻著,「你看這段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段。」
賽玉軿差點沒被她當場氣昏。這丫頭小小年紀不學好,竟學大人看起什麼淫書,還能倒背如流,是誰說她轉了個性的?
要是被她那神秘的爺爺知道,自己的孫女——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同男人一起翻這種淫書,難保不會將麒麟幫的招牌拆下來當柴火燒。
「喂!你瞧這段畫的這個姿勢,挺像我們練的皤伽悉多傳裡的功夫。」小珠還不知死活地翻到另一頁。
「夠了!你年紀太小不宜看這種書,我要沒收。」賽玉軿忍住快流出的鼻血,虧她還能將武功秘籍和春宮淫書相提並論。
他不小心瞄到一眼,還真如她說的,那姿勢還真的挺像皤伽悉多傳中的片段,和他們練的那套功夫有那麼一點雷同。
天啊!下回他要怎麼和她共同練武?
「你還給我啦!你要沒收我房裡還有五本給你沒收,這本我還沒看完。」
「還有五本!你現在馬上帶我去拿!」
「拿就拿,可是你這本要先還我。」
「休想!」他失去理智的朝著她大吼起來。
「不給就不給,幹嘛這麼凶。」小珠不情願的帶他到屋裡去拿,早知道就別說漏嘴,這下子連那五本都得交出去。
此時賽玉軿才發覺到自己從來沒有吼過任何人,以他的冷臉也不需要用到「吼」,她竟讓他的「好脾氣」一發不可收拾,這小丫頭比玉樸更能夠惹他生氣。
他不是第一次到麟舞閣,以前玉樸來住這裡時,他總是三天兩頭的跑來看她,換了小珠住後他便很少進到這裡,同樣的擺設,屋內卻充斥著和玉樸在時完全不同的女兒馨香。
小珠趴在床上翻著,「哎呀!掉下床去了,我夠不到。」
「怎麼這麼笨手笨腳的。」賽玉軿只好也跟著擠上來,伸長了手臂幫她找。
一張不小的床被他這麼一擠變得好窄小,他沉重的氣息讓她透不過氣,小珠回過頭想開口抗議,四目相交頓時天雷勾動地火。
兩人在沒有預警下靠得那麼近,彷彿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好像天地間只剩下他們,一種陌生、前所未有的情愫在兩人之間蔓延。
第一次有女人能讓他完全忘我,小珠有一股很特別的魅力吸引著他,不是為了那種世俗膚淺的外表,是一種跌進深淵的沉迷,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小心啊!惹不起就別去招惹!他憶起小弟的叮嚀。
「我還有事先走了。」賽玉軿恢復平時的冷漠,將書——收下,旋風似的不見人影。
他到底是怎麼了?小珠在他眼裡分明還只是個小丫頭,什麼時候他對小丫頭也會有反應?上回也是如此,一個不注意心就像被鬼魅牽著,完全不聽使喚,難道他對小珠真的產生了另一種感情?
不行!他絕不容許這樣的情形發生!
上回佟雪姬和酒樓的店家同時都提到外頭的流言,這個流言很神秘,而且好像大家都知道。只有她和麒麟幫的人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流言能夠瞞得住幫裡的上千人呢?
小珠來來回回的踱步,快將屋內的地踏平,為了佟雪姬的一句話讓她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她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整天就是惦記著這件事。
前幾天賽玉軿又帶著大批的手下下山,不用說又是為了那個神秘的女人——玉樸小姐、聽說她又失蹤了;只要一聽到有關她的事,他總是心急如焚、不顧一切的衝下山!
還真是奇怪,怎麼會有人一天到晚失蹤,她不認得自個兒家的位置嗎?
一件件無人能解的問題一直壓在她的心頭,既煩又悶的讓她無法靜下來。
有問題總是該找個答案的不是嗎?
「對了,找個人問問!」 她真是太聰明了,難怪爺爺敢放心讓她一個人闖蕩江湖。
整個偌大的麒麟幫好像也只有賽玉軿一人知道,他口風緊得如蚌殼一定是不會說的,那找誰呢?
「嘿嘿!記得琳琅玉琢酒樓的當家,那天一副仍想繼續滔滔不絕的樣子,找他準是沒錯。」小珠踩著輕快的腳步,哼著小曲往城裡走去。
「副幫主今兒個怎麼有空光臨小店,真是讓小店……」賽玉頧那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又自動啟動。
「你又要說會讓你的小店生『灰』了是不是?這次我在進門前有仔細的拍過了,放心,不會帶灰塵進門的。」 小珠識相的說明。
「哈哈!」賽玉頧第一次不顧形象地趴在桌上猛笑。
「別笑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要問你。」 小珠板起臉孔。
「哈哈!什麼事?」賽玉頧狂笑後的淚珠還掛在眼角
小珠左顧右盼後特意壓低嗓音說:「就是上回那件事。」
他也跟著壓低聲音,「哪件事?」
「上回我和幫主在你這裡用膳時,你說的那件事嘛!」
「你和幫主在這裡用膳,在下當時說的是……哪件事?」 賽玉頧還是一臉不解。
「就是那件傳聞嘛!」看不出這個看似聰明的店家有這麼笨,這樣不靈光的腦子要怎麼經營這麼大的酒樓,難怪會讓人來此白吃白喝。
「副幫主大人,傳聞那麼多,在下愚昧實在不知道你所提的是哪件傳聞。」論功夫他可能是不入流,論裝傻這門學問他可是無人能敵的。
「原來你叫『載夏』啊。」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說我叫……載夏,哈哈!對,副幫主你真是聰明,隨便一猜就猜中了。」賽玉頧從頭笑到尾,骨頭已經都快笑散了。
「載老闆,從頭到尾你一直載夏、載夏的喊,白癡也聽得出來好不好!」小珠突然覺得和這個載老闆說話很傷元氣。「你到底說不說?」
「副幫主,你先別生氣,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尤其不是我這個小小百姓所能擔得起的,如果只為了在下一時的口舌之快,那後果嚴重……」賽玉頧收起笑臉正經八百的回答,變臉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最後他將手往脖子上一抹。
「哇!這麼嚴重,難怪整個麒麟幫除了賽玉軿之外都沒人知道,我明白了,這一個神秘的傳聞會引起殺身之禍。」
賽玉頧強忍住笑點著頭,副幫主果然好玩。
「我也不再逼你了,江湖果然險惡,自古以來知道秘密的人都會被滅口,江湖果真不是像我這種單純的人可以混的。可憐的賽玉軿身在這龍蛇混雜的江湖,難怪連笑都笑不出來。」小珠一臉心疼的說。
「幫主笑不出來?哈哈!」賽玉頧再度笑得淚流滿面。
她不知道江湖就是因為有賽玉軿那種人,才會變得如此險惡的嗎?笑不出來的可憐人,應該是指他身邊的受害者才對吧!
「副幫主,你可真是善解人意。」 即使知道多嘴會惹來殺身之禍,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多說兩句。
「看在你這麼善良的分上,我偷偷的告訴你,有個女人知道這個秘密,全天下也只有她說出來不怕會被滅口。」這回他真的用很小的音量說。
開玩笑!不小聲行嗎?
要是被大哥知道是他多嘴,他的小命還保得住嗎?
「什麼?女人!你說賽玉軿在外頭有個情人!」
「情人?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喲!」賽玉頧急忙撇清,這些可全都是她自個兒猜的。「不過在近日內她會到麒麟山莊,到時候你就可以問她。」
「是玉樸小姐嗎?」小珠失意的說。
她早就聽過有關賽玉軿和那個美人的事,全幫上下口耳相傳的佳話,她是幫主身邊惟一能讓所有手下折服的女人。為何一再證實後,她的心竟會如此地疼?
「你知道這個人?」真是失望,難道段成剛給的情報是錯的?
「是啊,全幫上下都知道她的絕世容顏,賽玉軿對她寵愛有加……」小珠滿臉醋意。
「哦——」賽玉頧溫文儒雅的笑容下有著一絲狡獪。
還好她不知道玉樸的身份,這樣一來就有好戲可看了。
離上回玩傅昕紝的日子也過了好一陣子,好久沒找人玩了……
「幫主,山下的哨兵傳回消息,玉樸小姐的馬車上山了。」
玉樸小姐!不就是上次聽到載夏口中那個賽玉軿的紅粉知己,下人們口中的人間仙女、原麟舞閣的主人。
連待人一向冷淡的賽王軿,一聽到她來的消息,都急忙要往外面沖,可見在他心中她是很重要的。
「小珠,你不用去就待在這裡。」 臨走前,賽玉軿還不忘回頭交代一聲。
此時此刻玉樸會上麒麟山莊,抱著什麼心,全天下恐怕沒人比他更清楚,只是沒料到她會選在這個節骨眼出來攪局。
「我……」小珠一臉委屈的扁著嘴。
她也想一睹那如天仙的容貌,全幫的人都能去,為什麼只有她不能去?如果她能那麼老實就不叫小珠了!她一溜煙地跟在他後頭混在人群裡。
在莊外已經有好些聽到風聲的弟兄引頸期盼著,難不成這些人全著了魔?只不過是個美人,為什麼每個人臉上都出現歡欣鼓舞的神情?小珠更想見識她的模樣了。
三輛豪華馬車浩浩蕩蕩的進了麒麟山莊,捲起了滾滾的塵土,一見到馬車上華麗的圖騰,幫裡的弟兄無不興高采烈的喝彩,等著車上的主人下車。
第一個衝過去的是段成剛,馬車門一打開,他粗粗的一字眉馬上笑彎成弦月的形狀。「玉樸小姐好久不見,今兒個是什麼風將你吹來?」
如果不是小珠當場聽到,打死她也不會相信段成剛平時像牛吼的聲音可以柔細到像貓,她不止影響賽玉軿,對整個麒麟幫的人都有影響力。
下車的玉樸小姐身穿一襲飄逸脫俗的白紗羅裙,果真素雅得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要不是她親眼所見,還真不相信這世上真會有美得像仙子的人,她的出現就連一旁的枯枝老樹,都恍若成了仙境中的仙樹。
她的視線越過眾人,直接落在躲在後方不起眼的副幫主身上,二話不說的朝她走去。「我知道你就是副幫主小珠,今後你叫我玉樸即可。」
這樣的絕世美人,無論是誰都無法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這等絕色和佟雪姬的俗艷全然不同,她站在賽玉軿旁邊,兩人真是所謂的郎才女貌。
「玉……樸。」 小珠黯然地低下頭。
賽玉軿額角開始發疼,果然不出他所料,玉樸這次果真是衝著小珠來的,這下不知道又會引起什麼風波?
「樸妹,怎麼這時候跑來?」賽玉軿一把摟住她的肩,將她帶離小珠的身邊。
小珠心頭一震,樸妹……多麼親呢的稱謂啊!
「閒著無聊來你這裡玩一玩。」 她一直注意著失意的小珠。
「是嗎?隨你盡情的玩。」 賽玉軿大方的說。
「軿哥哥,人家累了你抱我上去。」 她嬌聲的說,身子準確無誤的投在他懷中。
賽玉軿將她打橫抱起。兩人的身影在眾人的仰頸注目下,飄然落在麒飛居的樓上。
小珠整個人釘在地上動彈不得。從未對哪個人和顏悅色的賽玉軿,此時卻對她百依百順,剛剛兩人間的眉目傳情顯示兩人是那麼地契合、登對,這世間再也找不到能和他如此匹配的女子,任何人的介人都只是破壞了一幅美不勝收的畫。
此時她才能體會,為何段成剛把她們兩人形容成雲泥之差,真是形容得一點也沒錯,她第一次嘗到了心痛的滋味原來是這麼地苦……
「唉!你什麼時候才會長大?」一到房內,賽玉軿對她的寵愛之情更是表露無遺。
「唷!心疼了嗎?」
「怎麼會心疼呢?我的樸妹,要怎麼玩隨你高興,不過先說明她沒有你聰明,也沒有成剛好玩,勸你別抱太大的期望。」 賽玉軿大方的說。
「不要故意假裝不在乎,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心思,光是剛剛你對那個副幫主特別保護,在表面上裝作對她不在意,主要是怕我對她下手吧!幫主。」她清楚見到賽玉軿眼中的那份為難。
「我就說她沒你那麼聰明……」 賽玉軿淡淡地笑著,不承認也不否認。
「也沒我手指頭的美、千分之一的才氣、萬分之一的高雅氣質……呵呵!」講到高興處,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賽玉軿不語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她面不改色地自吹自擂,人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賽玉頧那種自戀過頭的人住久了,竟會不知不覺地染上相同的惡習。
「話雖如此,你還是喜歡上她了不是嗎?」她笑著問他。
「沒那回事,你盡量去玩你的,我絕對配合,就是別扯到我的頭上來,咱們來個賓主盡歡如何?」
達到了來此的目的後,她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那有什麼問題,我的大哥。」
玉樸小姐的全名—一賽玉樸,她是賽家最小的ど妹,也是賽家人惟一的掌上明珠,別人家的女兒當草。兒子當寶,在他們賽家卻完全相反,她可是家中的小霸王,是家中惟一沒半點武功還最會惹禍的人。
賽玉樸膽子大到敢拿自己的婚姻大事來當賭注,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是她不敢做的?一副儼然被他們賽家上下給寵壞的驕縱模樣!
「昕紝怎麼沒跟你一起來?」賽玉軿只好把希望放在惟一能治得了她的剋星身上。
「他出門做生意了,你放心,沒大半個月是不會回來的。」
這意思是說……她要在麒麟山莊裡住上大半個月!賽玉樸的一番話打斷了他最後的希望,面對她的玩心,他只能無奈的歎氣搖頭,只求她能早日玩膩打道回府。
「最近這位玉樸小姐要在山莊內住上一陣子、你們年紀相仿可別鬧出事來。」賽玉軿這句話是針對好惹事的賽玉樸說的。
聽在小珠的耳裡,心裡很不是滋味。
什麼嘛!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玉樸小姐,這是你要吃的蓮子湯。」段成剛一臉討好之色,小心翼翼地端著剛從廚子那裡搶來的熱騰騰蓮子湯。哼,憑老李那拿菜刀的身手也想和他搶!
在這裡最大的幸福便是每年玉樸小姐來麒麟山莊的日子,以往要見到她來可是非常地不容易,這次她居然會主動來麒麟山莊,對他來說如同天降甘霖。
小珠被晾在一旁,在他們的眼中為玉樸小姐做事像是天賜的恩惠,大家都歡喜的搶著去做,連剛正不阿的段成剛也變得非常地狗腿,看來人的皮相真的很重要。
「段大哥,謝謝你。」她動作優雅的掀起杯子輕酌了一小口。
「燙嗎?我來替你吹吹……」段成剛趨身向前,引起了弟兄們的羨慕。
幫主為了怕玉樸小姐會有危險,從不對外公開他們之間的兄妹關係,他是少數知道他們關係的人,那表示他有特權,那種幸福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雖然崔子雲也是其中之一,但他已是個老頭成不了威脅的。
『不!人家要軿哥哥吹。」話還沒說完,賽玉樸便將瓷碗推到賽玉軿面前。
賽玉軿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直盯著她瞧,而她也笑吟吟的對著他,在外人眼中他們可是濃情蜜意的,只有他們心裡知道其中的波濤洶湧。
最後他歎了一口氣,「唉——」
賽玉軿妥協的接過瓷碗,在大夥兒的面前一瓢一瓢細心的吹涼送入她的檀口,在場的人眼珠差點沒掉下來,幫主原來也有這麼柔情似水的一面!
吃完了蓮子湯後她還不肯罷休,「軿哥哥,等一下帶人家去遊湖嘛。」
賽玉軿以往根本不必這麼刻意去巴結小妹,這一次……他瞥了小珠一眼.她單純的個性禁不起小妹的玩弄。
「乖,在一旁坐著,等我把幫裡的事打點好就帶你去。」賽玉軿軟言相勸,怕她一個不高興又想拿小珠或幫裡的人玩,她找碴的功夫可是天下無敵的。
小珠的心像被利刃穿心般淌著血,賽玉軿從未帶她出遊,也不曾這麼好聲好氣的對她說過話,在他心中美得不可方物的玉樸小姐,果然是特別的。
賽玉樸特地回過頭面對著小珠吐舌,丟給她那種氣死人的勝利眼神。
她看見了!玉樸……纖弱的美女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神情!
那眼神代表著什麼意思?
「屬下也要跟去!」段成剛沒經過大腦脫口而出。
眾人疑惑地看向他。
「嘿嘿!我是為了要保護幫主才跟去的。」
眾人繼續各做各的事;處理幫務的、喝茶品茗的。喝蓮子湯的……懶得理他。
自從賽玉樸住進麒麟山莊後,小珠終於會開始注意自己的儀表和穿著,今天特地精心打扮,她滿意的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雖沒有像玉樸小姐那樣美得連自己看了都會失神,但也算是落落大方。
她高興的打開門,一桶麵粉從天而降——
「哈哈!好像白色野猴哦。」賽玉樸在門外拍手叫好。
唉!美人連開玩笑時的神情都是那麼美,她再一次對自己平凡的長相感到悲哀。
「玉樸你別太過分!」小珠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拍去身上的麵粉。
「過分!怎麼,難道你敢動手打我?」
「你!」小珠清楚地看到她眼中那抹戲謔,知道她是故意挑釁的。
但知道又能如何?和她比試一場?她又不是看不出她對賽玉軿的重要性,段成剛說她根本沒有武功,那比花還嬌柔的樣子肯定不耐打,要是不小心傷到她……光那雙玉手就已是教人心曠神恰,連想都不敢想要是她身上被傷了一塊塊的黑紫,賽玉軿會有多心疼。
心疼!她的心也好疼呢!
「你要是敢動手,我就去跟軿哥哥說。」
「可惡!要是賽玉軿知道你是這麼虛偽的兩面人,一定不會再幫你的。」
「是嗎?軿哥哥天底下最疼的是我,就算他親眼看到我欺負你,也會站在我這邊的。」賽玉樸漾著比平常更嬌媚的笑容。
偏偏賽玉軿此時正巧從迴廊前經過,剛剛她被欺負的那一幕也盡收眼底,小珠帶著期待的雙眸望著他。
他除了無奈還能如何?一如往常的表現,才能讓小珠被少欺負一點,他什麼都沒說地輕歎離去。
小珠望著賽玉軿冷漠的背影,他竟真的如玉樸所說的視若無睹,她的心開始淌血,分明是她受了委屈,為何不見他的安慰?就算是路上遇到的陌生人,也該出面仗義直言的,難道他對玉樸的寵愛真的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難道真的是我們弄錯了?」看到大哥的表現,賽玉樸的想法開始動搖。
小珠不忘在筆墨上下功夫,像龜爬的進步速度並沒有讓她灰心,反而還是日復一日的用功學習。
「嘖嘖!像你這種天分,即使皓首窮經一輩子也跟不上軿哥哥的。」賽玉樸一進門就對紙上慘不忍睹的字體搖頭。
「我知道。」 小珠點著頭。
「唉——」她一再地試探小珠忍耐的功夫,小珠總是任她欺負,更何況大哥一點也不在意,盛氣凌人的欺人遊戲玩久了,她開始覺得無趣,該換些什麼樂子呢?
「沒事好好的,你幹嘛歎氣?」小珠抬起頭來問她。
面對小珠的好脾氣讓賽玉樸覺得有點慚愧,無論她怎麼欺負小珠,她總是將淚水往肚裡吞,笑容往臉上堆,這樣的好姑娘她是不該如此欺侮她的。
她會執意的想欺負小珠,一方面是為了心裡那一點點的不甘,不甘心一向將她視若珍寶的大哥被人搶走;另一方面是為了證實大哥對小珠的情意,才會千方百計的想鬧她。但日子一久,她發現小珠可是難得的大好人,有點不忍繼續整她。
小珠個性天真率直又不記仇,要是錯過這樣的好姑娘,損失的絕對會是大哥。
「其實……軿哥哥也不一定喜歡這套,相信他更喜歡你原來的樣子。」賽玉樸拿起一顆香瓜大大地啃了一口。
「你怎麼知道?」小珠也跟在一旁坐下,另一顆香瓜自然到了她的嘴邊。
「因為我不像你這麼笨,我聰明啊!」欺負小珠不見得能讓大哥傷腦筋,那湊合兩人會不會讓他跳腳呢?
大哥極力想掩飾對小珠的特別,明明兩個人都對彼此有情,為何要辛苦的兜那麼大的圈子?如果說大哥是為了要保護她,那犧牲可太大了。
「你當真認為軿哥哥那麼膚淺?他要是真的喜歡上一個人的話,根本不會在乎對方的條件如何。」
小珠不認同的噘了噘嘴,像玉樸小姐這等的好條件,根本無從挑剔,怎麼能體會她的心情!
「既然你那麼聰明,我問你一個猜謎看你會不會。」望著她滿臉瓜渣,小珠開始懷疑,是不是每個美人都是這樣表裡不一?
「呵!玩猜謎我最行了。」
「住在山裡又集結上千人的是何行業,有幫主和副幫主吃飯不必付帳的又是什麼行號?」小珠問出了深藏心中已久的問題。
「哈哈!」她笑得天花亂墜,怎麼會聽不出來小珠以謎語來影射麒麟幫,只是沒想到,她竟會用那麼古怪的眼光來看揚名天下的第一大幫,果然如三哥所說的,這個單純的副幫主有趣極了。
「有什麼好笑的。」像玉樸小姐那麼美的人隨意一笑,就讓身後那花瓶裡的花全然失色,永遠是那麼地耀眼,漸漸地她的心也涼了下來,天底下找不到比她更美的人兒了。這麼美的情敵要她拿什麼去跟人家搶?
「哈哈!我告訴你,住在山裡又集結上千人的是山寨、土匪窩,有幫主和副幫主吃飯不必付帳的是土匪、強盜。」 她快笑歪嘴了。
「什麼!」 咬了一半的水梨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麒麟幫是山寨、土匪窩!段成剛、崔子雲、鄭吉成了土匪,賽玉軿不就是土匪頭!
小珠睞了玉樸小姐一眼,這麼美的佳人不就成了山寨夫人。
而自己頂著副幫主的頭銜……不就等於是副土匪頭!
「順道告訴你一個有趣的傳聞,呵呵!」賽玉樸看慣了小珠一臉沮喪,想看看她驚喜的神情。小珠是極少數真正將她當成普通人的人,對她的好感也日益俱增。
「其實上次你在圍場贏的那場比武,不只是為了要為麒麟幫找個副幫主,還有個更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替幫主找個妻子。」
「幫主……妻子?他什麼時候娶妻了?」 她怎麼都不知道他有妻室的事?
「說難聽點就是場比武招親!」
「啊!」小珠整個人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你應該算是幫主未過門的妻子,這是全天下的人都能作證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們在近期內會成親。」賽玉樸一臉惟恐天下不亂的笑容。
「我!」小珠如被雷打到般的佇立在當場。